虽说我是捡回来了一条命，可终归身子已是个半残不残的模样，无法再留在黄泉这阴气颇重之地了。
更兼洛桑的身子比我还要再差上一些，若是不再好好调养，怕是命不久矣了。
故而待我稍稍能过动弹的时候，便央求白笙让我离去。
白笙那双眼眸中满是困惑与茫然，他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劝留的的话，却只是蠕动了两下嘴唇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良久，他不过轻轻点点头。
白笙是无法随我离去的，我知晓这点的。
可是我着实已经留不下了。
此番仙境已然将我视为魔女，也将洛桑视为叛徒，定然会对魔界挑起事端引起纷争。
我同洛桑久留于此，不过只是徒增烦忧罢了。
既是害了自己，也是害了旁人，又有何利处呢。
那一日我好好地把白笙的模样看了许久，还不忘请来这黄泉最负盛名的画师前来，为白笙与我画了幅画像。
画像上头的我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眉骨之上本该消失的大片的堕仙之印再度出现，且已经变为深红色，像极了这黄泉中的彼岸花。
白笙的神色看起来也分外忧愁的模样，一双剑眉微微蹙起，看得我有些心疼。
我轻轻卷起画轴，想了又想忽然一把摊开，寻来一把剪子将这画轴绞成两半，将有我的那一半递给了白笙。
“将来你我二人重逢，便将这画轴拼凑回来。今而你我各留一半，算是个念想罢。”
我尽量让自己笑的温和些，好让我自己看起来并未有半分不舍的情意于其中。
白笙未言一语，只是紧紧拥我入怀，那指尖的力度大的似是要将我揉入他的身体之中，好让我同他永世不分离一般。
他越是如此，我的心便愈是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