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晒不到阳光。
但这对于对阳光十分执着的肆江而言是最致命的一点。
肆江。
属于白澈宙的清冷嗓音响起, 肆江坐起身子, 转身看向白澈宙。
到训练时间了吗?
或许是太久没有晒到喜爱的阳光, 肆江现在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疲态, 水汪汪的眼里没了精气神, 眼尾垂着, 看着蔫蔫的。
没有,今天休息。
白澈宙走上前,坐到肆江身边,轻声说道。
他知道肆江在昼酒这段时间不算开心,肆江问过很多次什么时候把他送回十一学院,白澈宙每次都用训练糊弄过去。
因为他刚接到一个很大的任务,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肆江。
他想和肆江多待一会。
两人沉默地坐着,良久,白澈宙才开口道:
明天我就要去做任务了。
那什么时候能做完啊?
肆江听到这话,困意瞬间消失,转头盯着白澈宙。
还会回学院吗?
不知道。
白澈宙伸手揉了揉肆江的头,手掌按在蓬松柔软的头发上,触感很好,很治愈。
但一想到这次的任务,白澈宙始终无法放松。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做完任务,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回来。
肆江看出白澈宙心情不佳,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伸手轻轻拍打两下白澈宙的肩膀,道:那最后教我写三个字吧。
闻言,白澈宙转头:嗯?哪三个字?
肆江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尖牙,眼睛亮晶晶,稚气又灵动。
你的名字。
两人来到书房,白澈宙写下自己的名字,给肆江照着写,肆江这一次格外认真,每一笔都写得十分谨慎。
十分钟后,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白澈宙三个字。
肆江放下笔,拿起纸张,满意地点点头。
他已经彻底掌握这三个字了!
白澈宙有些不好意思,他犹豫着,想要问问肆江为什么要学写他的名字。
肆江像是看懂了白澈宙的纠结一般,把纸放下,笑道:
以后给你写信。
白澈宙还没来得及回应,厚重的木门就被大力推开,许久未见的五酒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眯着眼睛看向两人。
你俩,翘课一个月。
还要我亲自来找,记大过。
五酒非常不满,一觉醒来,他的三个新学生,一个被家族绑走,一个回组织做任务。
做任务的走了就算了,还把他最喜欢的学生连带着拐跑了。
这怎么行!
出于对一酒的信任,五酒在学院等了一个月。可迟迟没等到肆江回来,五酒坐不住,亲自跑来要人。
老师。
肆江看见五酒,眼睛一亮,迈着小步子跑到五酒面前。
记大过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不会,但能让我消消气。
五酒朝肆江的脸颊伸手,还没碰到肆江,就被一股力量拦住,手悬在空中动弹不得。
嗯?
肆江眨眨眼,对五酒突然地停顿表示疑惑。
你跟我回去吧。
五酒默默收好手,轻叹一口气。
这小心眼的劲一点没变,捏一下都不让。
喔好。肆江乖巧点头,转身看向白澈宙,朝对方挥手告别。
再见,要注意安全。
白澈宙没回话,只是点点头。
对了。肆江突然想起什么般,朝白澈宙一笑,柔声道:
要记得想我。
白澈宙还是没回话,只是点头的同时,伸手抚上自己发烫的耳朵。
通红的耳尖在墨黑的发丝间格外显眼。
一酒和万俟池据说是外出做任务去了,肆江在这里就只认识白澈宙一人,因此跟对方道别完,肆江就跟着五酒乘上飞行器,离开了昼酒。
直到肆江乘上飞行器,星空中彻底看不到飞行器的影子,白澈宙才回到书房。
待白澈宙回到书房,才发现本该躺在书桌上的那幅字消失无踪。
白澈宙盯着空落落的书桌皱眉。
怎么不见了?
几分钟前。
怎么会这样?
别墅屋顶,身着白斗篷的修长身影正拿着那幅字,细细观看之后连发两句感叹。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
本该在做任务的一酒也坐在屋顶,看向连声感叹都白斗篷,他以为对方是因为肆江写得不是他的名字而感到不满,连忙出声劝慰对方。
小孩子嘛,交朋友很正常,你的名字他肯定一早就会写了。
白斗篷没有回应一酒,只是沉默着继续盯着这幅字。
一酒无奈道: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呢?
唉
白斗篷放下手中的字,跟着一酒一起眺望远方。良久,才用幽怨的语气地开口道:
这字怎么会这么丑。
敢情你唉声叹气半天就为了这个?!
一酒一时无语,恨不得脱下拖鞋给这人来两下。
你自己的字也没好到哪里去!
真的不要见一面吗?
一酒看向广场,五酒正带着人上飞行器,除了肆江之外,五酒还从一酒这里捞了俩人带走,硬说是什么精神赔偿。
一酒也拿他没办法,毕竟是一个蛋里的兄弟。
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一酒提醒道。
虽然自己旁边这个不找边际的家伙对这次行动表现得很不在意,但是其中的危险他们都清楚。
有相当大的概率,他要折在里面。
不见。
白斗篷缓缓坐下,修长的手指在纸张上不断摩挲,可见他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见了就舍不得了。
当初他离开得那么艰难,这下要是再见一面,之前的努力会全部功亏一篑。
只要被那双清透的眼眸望一眼,他就迈不动步子了。
你看我崽那么可爱,见了面谁还愿意走呢?
一阵风吹来,白斗篷被吹开,露出下方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斗篷下的人勾着嘴角,微微笑着,神情是难得的温柔。
一酒瞥了一眼温稍,又转头看向广场,那个小孩已经乘着飞行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