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瑜听着施然这插科打诨般的话,没有回答,只眼眸平静地看着她。
那烟还沾着点施然唇上的口红, 就这样被捏在食指与拇指中静默燃烧着, 看起来有些可惜。
施然这么觉得,便干脆倾身朝陈若瑜探去。
这人不肯把烟还给自己,那自己就主动去寻好了。
微凉的指腹贴着温润的唇瓣,明明只是抽烟的动作,却像是落下了一个吻。
施然没有禁锢住陈若瑜的手腕,她的手也在这一瞬间顿住了。
太阳将影子两个人的倒映在空旷的地面, 倒像是这个明令禁止的人在亲自喂给她烟。
施然的长发倾斜在一侧肩头,浓密的睫毛微微煽动,每一下都煽在了陈若瑜的心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抵在那指腹的唇才在手指主人的注视下离开。
寡淡的白烟徐徐从施然微张的唇瓣吐出, 她就这样倚靠在栏杆上,半垂着眼,唇角微微勾起。
风撩动着她的长发, 眼睛里对陈若瑜明晃晃的笑像是在顽劣的宣告自己的胜利。
想吻她。
陈若瑜的心疯狂的跳动着,放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叫嚣。
她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将这个想法往心里压了压,语气平静的叙述道:你很少抽烟。
嗯。施然点了下头,语气缥缈的对陈若瑜肩高:我怀疑, 画抄袭海报跟卡牌的人是宋怡,她不知道我就是SaRah。
陈若瑜有些诧异:你没有告诉她?
施然摇了摇头,目光朝着很远的地方看去,也是挺嘲讽的吧,说是我喜欢了她这么久,可是我这道门迟迟的都没有给她打开,她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抄袭的画师就是我。
陈若瑜听到施然这样说,目光变了又变。
诧异来得快去得也快,迅速的就变成了不易被察觉到的自私的欣喜。
她以为施然会跟宋怡分享的秘密,如今竟然是被她独自占有着。
是她不配。陈若瑜讲道。
施然听着,却有些不满:怎么你知道我是SaRah这么不惊讶吗?
很惊讶。陈若瑜很配合的答道,只是声音听起来平平的。
施然觉得如果高中有演戏课程,陈若瑜一定是倒数第一。
就她这个演技,连看不见的盲人都骗不过去。
这么想着,施然就讨价还价道:既然陈总监占了我这么大一个便宜,是不是可以把烟还我了?
陈若瑜没有点头。
她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颗话梅糖,放在了施然的手心。
施然明白陈若瑜什么意思,却不依,径直将手搭在了陈若瑜肩膀上:不抽烟嘴巴空空的,压不下去。
两个人的距离骤然被拉近,施然话音里的温吞气息全都落在了陈若瑜的脸上。
太阳高挂在穹顶之上,那枚刚刚吻过自己指腹的唇正被阳光照的饱满而柔软,殷红的颜色像是樱桃一般的可口。
还是很想吻她。
施然看到她视线中的那只玉白的手松开了拿着的烟,细白的烟杆随着坠落的烟灰掉在了地上。
银白色的鞋尖在烟落地的下一秒抵在了她的脚前,泛着红光的火星湮灭在了纤细的鞋跟之下。
青烟徐徐的腾向空中,最后随着吹拂而来的风消散殆尽。
陈若瑜握住了施然手腕,将她抵在栏杆上,道:我还可以占你更大的便宜。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施然的耳朵被震得发软发痒,握着糖果的手紧了又紧。
天台人少,但不代表不会有人上来。
两人之间此刻的暧昧随时都有被人发现的可能,也就是这种可能性放大了施然的神经。
她有一点期待,期待陈若瑜会不会真的同自己这样放肆。
阳光明晃晃的照在这空旷的地方,两个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严丝合缝的靠在一起。
陈若瑜的手擦过施然柔软的腰肢,缓慢而万分柔情的倾身而下。
那今早决定等到晚上的事情,还是算了。
陈若瑜吻的并不急躁,不疾不徐的的从施然的唇角探入,缓慢的搅动着她的神经,勾着她同自己一同沉溺坠落。
太阳可能有些看不下去,扯过了几片薄云挡在了眼前。
而阴沉下来的橙子游戏办公室一片混乱。
负责海航星的工作室乱作一团,公关压热搜怎么也压不下去,刚刚升为主策划的张然被制作人跟主美劈头盖脸一通骂。
张然,这个人可是你当初力荐的画室!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是啊!这样大胆的事情她也敢干,这可是抄袭!你知道她的抄袭给咱们工作室带来多大的损失吗!这个人物的一组卡牌都不能用了!大后天就要公测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这就是你推荐的高材生?师从大家的优秀画家?她是工笔画画不下去了才来咱们这边的吧?你怎么办的事情!人都没有调查清楚吗?
张然,这件事情是你引起,你负责处理,处理不好,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
劈头盖脸一顿,最后制作人直接把所有事情全都推到了张然的身上。
张然推门出来脸色很不好。
她不冤吗?
她推荐宋怡来,怎么会料到她会大胆到直接叠图。
即使宋怡叠图了,可是美术组通过稿子又不是一个人拍板,还要组长、主美一一看过才行。
这么多人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通过了,最后出了事了就来把责任全都推到自己这个宋怡的推荐人身上了。
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看着从制作人办公室出来的她,张然现在是哑巴吃黄连。
她今年好不容易爬到了主策划的位置,不可能说不干了就不干了,只能将该背的锅尽可能的缩小缩小再缩小。
这么想着她就给宋怡打去了电话。
可电话接起来,那头的人比自己还要苦,抽泣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那头传了过来:张然,你是不是被领导骂了。
嗯。张然点了下头,声音闷闷的。
宋怡一下就听出张然的情绪来了,忙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初她听从了施然的建议,尝试走不同的路线,便托张然让自己来他们工作室画外包插画。
只是后来约稿是来了,合同也签了,却因为她将自己禁锢于工笔许久,长时间依赖施然,变得只会临摹,创新的能力寥寥,画了半个多月都是一团糟。
那段日子宋怡快疯了,直到那天,她无意间注意到了一个名为SaRah的画师,这个人的各种画作都格外的附和这次游戏的定位跟宋怡的审美,更令宋怡感到惊喜的是,这个人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发微博了。她以为这个人已经退圈不干了了,就找了她很久以前的作品,她比着临摹了两幅也都得到了主美的认可。
后来,宋怡的胆子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