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狐狸,是需要去猜的。
也就是这时,施然的手机传来了一声震动,没来得及拉黑的号码送来了一份宋怡的短信:【施然,刚才陈若瑜接了你的电话,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她这人在国外呆惯了,可能养成这种习惯了吧,听姨夫说她身边的朋友也挺杂的】
施然看着宋怡的短信,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宋怡颠倒黑白的高超能力,直接将短信直接展示给了陈若瑜:你这个表姐功力深厚啊。
陈若瑜看着眉间微微蹙起了一座小山,又倏然消失。
她看到施然这个反应就知道她没有相信。
我跟她早就分手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跟谁交朋友,甚至跟谁上床都是我的自由吧。要她管。施然置气般的讲着,利落的拉黑删除一条龙。
陈若瑜瞧着施然,着实被她这一番大胆的话语烫到了。
可最后还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她的自由。
也是自己的自由。
挂在头顶的毛巾正一点点的顺着施然湿滑的长发往下坠去,终于在没被注意的掉在了地上。
施然正生着气,无奈的弯下腰去拾毛巾,却看到光影之间,自己的一只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在了陈若瑜的双脚之间。
那白皙的脚背上挂着些水珠,而银白色的高跟鞋则写满了禁欲的气息。
它们就这样并行在一条线上,看上去就好像上世纪的什么隐晦的油画。
鬼使神差的,施然顺着那只银色高跟鞋朝上看去。
垂顺的阔腿裤勒出这人一截细腰,纯白色的衬衫上连最上方的扣子也扣得一丝不苟,像是将她整个人都控制在了严丝合缝的空间里,却也因此散发着格外致命的诱惑。
施然轻抿了下唇瓣,抬眼朝上走去,一双漆黑的眼瞳蓦地闯进了她的视线。
她这才发现,陈若瑜的目光一直都落在自己身上。
这只狐狸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刚才弯腰时袒露出的后背,食髓知味的勾起了陈若瑜那晚的记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施然的话撩动了本就蠢蠢欲动的心弦,还是宋怡的短信刺激到了她,陈若瑜在同施然对视的一刹那,便一言不发的朝她逐渐凑近。
像是蛰伏在丛林深处的白虎,匍匐靠近着她可口的狐狸。
而狐狸也察觉到了白虎的靠近,静默缓慢的同她对视着。
屋子里的温度无声的升高,拉近的距离将彼此的气息交互,推向灼热,两个人都意识到了如果没有人选择离开,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就是没有人选择离开。
施然就这样直视着陈若瑜,嗅着她身上被暖香的清冷,觉得此事不关情与爱,只是单纯的欲望在不断堆积。而且她刚刚也说了,成年了,做这种事情也无可厚非。
嗡嗡嗡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这次不是施然的手机,而是陈若瑜的手机。
陈若瑜从口袋里拿出震动着的手机,面色变得比方才要沉了几分。
只是工作上的电话她不得不接,而事情也已经被打断了不可能还能继续了。
喂,您好我是陈若瑜
房间里暧昧随着陈若瑜冷清到没有感情的声音消失的一干二净,施然还保持着原本的动作,看着视线里的陈若瑜跟逆着的光线融为一体,将她在她的记忆中染上了一抹不同的颜色
.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没有进行到底的插曲,还是因为宋怡刚才的行为太过烦人,施然的兴致大打折扣,跟小八她们泡的温泉也没感觉有多爽,中午吃的饭也觉得少了些美味。
而陈若瑜这个人,又一次提上脱了一半的裤子,不认人的跑了。
她接了那个电话就跟周沅出去了,直到晚上大家用完晚饭约着去看烟花,都没有回来。
施然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莫名的对事物提不起太大的兴趣,谢绝了小八跟霓娜她们去山顶顶着寒风看烟花的邀约,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像是有意在等待什么。
时间已经接近新旧交替的时刻,天早就彻底黑了,小时候熟悉的天空又一次点满了星星。
施然看了一会儿星星,倏然垂下了自己头,吐出的气息吹得柔白的地毯绒毛向一侧歪斜。
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冷清,她就这样看着自己赤裸的脚,像个孩子一样用脚趾抓着地毯绒毛。
无聊又有些怪诞,就像她小时候坐在麦子地里想不出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想要她时是一个样子。
为什么呢?
小施然想不明白,而今日奔波的困倦也让大施然合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施然感觉自己被人轻轻地从地上抱了起来,带着外面寒气的清香钻入了她的鼻腔,冷得她一个激灵。
抱歉。
冷冷清清的声音从施然的耳边传来,她迷迷糊糊的意识到她等的人回来了,带着几分睡意软糯的鼻音问道:你回来了。
嗯。
陈若瑜如是答道,肩膀上还挂着一路走来没来得及扫去的落雪。
第三十二章 (二更)有点疼,却还想由
已经开启暖风的房间比室外要温暖的许多, 陈若瑜大衣上的雪还没有掸去就融化成了水。
施然还有些不太清醒,循着潜意识勾住了将自己抱起的陈若瑜的脖子,无意间触碰了这片冰冷, 问道:下雪了?
没有。陈若瑜答道。
这些雪是她上来的时候跟周沅抄近路, 不小心碰到的松树上的积雪。
还睡吗?陈若瑜问着, 便将施然放到了她的床上。
不睡了。施然说着,依旧没有放开勾着陈若瑜脖子的手。
陈若瑜就这样被迫弯着腰,两只手臂撑在施然身侧。
两个人的距离像是拉开了, 却又像是根本没有被拉开过。
四目相对。
施然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的看着这个今天下午害得自己思绪混乱的女人。
而陈若瑜也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让她晚上如此着急赶回来要见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施然缓缓的朝陈若瑜吐出了一口气,声音低缓而磁性的对她问道。
陈若瑜不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就这样看着施然在自己的视线中为自己而表演,沉寂如海的目光正在酝酿着炽热的火焰。
当!
震痛突然伴随着清脆的响声落在陈若瑜的额头上。
施然抬手出乎预料的抬手给了陈若瑜一个脑瓜崩,而后利落的转身绕过这人下床,当着她的面乖张放肆的笑了起来:陈总监, 已经过期啦。
你没听过一首诗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屋子里的灯光变得比方才要清楚了许多,陈若瑜脸上并没有任何被冒犯到的愠色。
她看着施然背着手笑盈盈的吟诵着被强行引用的诗, 反而有一种心上被小野猫突然挠了一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