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的性质,她不是很喜欢有人能洞察得到自己的心思,但却唯独给施然开了天窗。
不过施然也没有给陈若瑜解释的机会,她将头靠在椅背上,得意的说了句我在听,便跟着曲子轻轻哼了起来。
If you go I#039ll stay,You come back I#039ll be right here.Like a barge at sea,In the storm I stay clear
施然的英语不是很好,发音也有些模糊。
但就是因为这种模糊,让她的声音增添了一份慵懒磁性,格外的符合她平日里的性子。
陈若瑜就这样坐在床上,将耳机的音量调大,独自又秘密的享受连施然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她开给她的私人演唱会。
过了不知道多久,陈若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她的另一个账号,不过发消息的人还是施然。
她给她发来了小狐狸的草图。
尽管只是还没有精细过的草图,但施然画中的小狐狸依旧魅惑动人。
哪怕是裹着一层层厚重的衣物,只一双眼睛也能轻而易举的勾去人类的魂魄。
陈若瑜看着,点了下话筒,询问道:还在工作?
施然闻言忙看了眼手机,在确定没发错后诧异的询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陈若瑜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而施然也相信神通广大如陈若瑜是有这样的神奇力量的。
她没有怀疑,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在给金主爸爸打工。
只是话音落下,施然迟钝的神经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紧张的询问道:咱工作室是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员工接私活的吧!
陈若瑜隔着手机也能想象出施然此刻的惊慌模样,像是故意要逗逗她一样,语气平淡的反问道:现在才反应过来?
施然摸不清陈若瑜语气里的意思,拉了拉嘴角:不会真的有吧?
陈若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有呢?
施然听着陈若瑜这话,大概猜到应该是没有的,紧张的感觉骤然减轻,又重新靠回了椅背。
那对搭在桌子上的长腿在灯光下肆意的小幅度晃动着,施然的语气里带上了些媚人的俏皮:那你就偷偷帮我保密吧,念在咱俩同流合污的份上?
许是真的受了小狐狸的蛊惑,陈若瑜听到施然这么说,不仅没有同往日那样澄清,反而是顺着她的话,点了下头:好啊。
一首歌单曲循环了好多遍,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都没有先退出去。
陈若瑜已经吃完了一盒鸡爪,房间里的味道变得有些浓烈,想着给房间通通风,陈若瑜便戴着耳机到外面的卫生间洗手去了。
流水冲刷着那纤长的手指,镜子中倒映着的陈若瑜的模样,眉眼中的气压显示着她心情很好。
就在她洗完手正要抽出纸巾擦手的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宋怡看着陈若瑜在里面表现出了些诧异,只不过很是拙劣:阿瑜,原来你在啊,我还以为没人呢。
陈若瑜冷冷的嗯了一声,垂眼抽纸,细细的擦着自己的手。
宋怡闻言却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而是站到另一个水池前,解释道:我要走了,来洗个手。
而后她又顺着话试探性的问道:对了阿瑜,我感觉你最近跟施然的关系好像很好?
陈若瑜依旧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没有理会宋怡。
顺便洗手?一楼就有洗手间,何必要上二楼来。
纵然陈若瑜不想理她,宋怡却没有就此打住,又道:你也知道我跟施然闹了点小矛盾,她挺生气的,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
那个仙人球你就留着吧,我不会再要回去了。
陈若瑜闻言抬起几分视线瞧着宋怡,直白的对她讲道:那仙人球是施然送给我的,不是从你这里偷的,你没有说上一句话的权利。
宋怡心中猛地一紧,冲刷着手指的温水也变得凉了几分。
她看着陈若瑜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猜到了什么,又道:我知道之前是我做得不对,可是阿瑜,你是知道的,施然喜欢了我七年。
阿瑜,你知道七年的概念吗?宋怡问着,还在数字七上刻意的加了重音,没有人可以轻易的放弃七年的感情的,即使她后来又有了新的感情,那七年的记忆对于她来说依旧还是无法忘记的。
手已经擦干净了了,陈若瑜将揉得有些皱的纸扣在大理石台面上,挑起了几分视线:你知道人类的记忆往往痛苦的比美好的要更加记忆深刻,难以忘记。在医学上称这类记忆为心理阴影。
宋怡被噎住了,又慌忙解释道:这怎么能称为心理阴影呢?阿瑜,我跟施然经历的那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你这个人从小就性子孤傲,周围的男生女生都说不敢靠近你,所以你也没有经历过这些,没有办法体会到我跟施然的这种刻骨铭心和至死不渝。
说着宋怡就抬头看向了陈若瑜,做出她常用的柔弱表情,一副宽宏大量样子:不知者无罪,我也不怪你的。今天说到底还是我冒犯了你,是我唐突了,对不起啊,阿瑜,这件事算了吧。
陈若瑜沉默的听着,将耳机拿下来,意味不明的在镜子前点了下头: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没有经历过这些,没有什么发言权。
宋怡闻言很是期待,以为她的示弱说服了陈若瑜。
可往往处心积虑最终是竹篮打水。
陈若瑜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这个女人,眼底尽是轻蔑。
她薄唇轻启,说出的话比方才宋怡的还要体贴三分:不如我去追施然试试,体会一下你口中的刻骨铭心,至死不渝,然后再来跟你发表意见,如何?
宋怡顿时面如菜色,向来端着高傲自满如同从高空猛然坠下,摔得粉碎彻底。
第二十八章 (二更)她就在自己身边,
洗手间灯光明亮的落在干净的长镜上, 镜子中的陈若瑜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宋怡,而后绕过她将手里的纸丢进了垃圾桶,头也不回的径自推门而去。
窗外在这时也骤然掀起了一阵夹着白雪的大风, 声音钻过玻璃的缝隙格外尖锐, 言姨忙吩咐家里的佣人去后院看看, 陈饮冰则泰然自若的在茶室饮茶,没人在意宋怡此时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
沉重的窗帘因为风的突袭忽的扬起又忽的落下,陈若瑜刚推开门, 就因为她刚才离开时打开的窗户, 跟冷风撞了一个满怀,方才一路走来紧绷着的表情更凉了。
她看着放在自己床头的那只仙人球,关掉窗户后就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躺在了床上。
柔软垂顺的床褥顺着她的动作将她包裹,贴在脸侧的长发在灯光下衬得她格外的瘦弱。
窗外的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天空之上,皎洁的月光给整个玻璃都打上了一层朦胧。
陈若瑜摸了摸口袋里的耳机重新带上, 那首单曲循环的音乐又重新接着刚才断掉的地方继续唱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陈若瑜突然很想要确定施然还在不在。
还在不在听歌,还在不在她身边。
施然。陈若瑜按着屏幕上的小话筒, 语气尽力保持着平静。
而施然也没有让她等太久, 嗯了一声,又接着问道:困了?
陈若瑜不解:为什么。
感觉你情绪不高。施然答道,放下了手里的电容笔, 打了个哈欠,都这个点了, 不是困了,难道你还能遇到什么烦心事?谁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给我们陈总监,陈制作人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