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叶浅夕为萧绾柔开药方之际,蒲月简单地将方才发生之事,顺带夹杂着自己想法向沈熙月说了一遍。
后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当初自己也是被柳清婉视为仇人,最终还是留在了和逸居,但自己是真心改过的,可萧绾柔呢?
她转头望着那比自己曾经凄惨数倍的人影,咬着唇不知该做何。
母亲的死如画重演,她甚至连一片草药也不愿给萧绾柔用。
身为弱势者,她希望博得同情。
可如今轮到自己头上才知,仇恨如何能放下?
她明白了柳清婉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接受自己。
她摸了摸背着背篓的肩膀,那是她专门去山上采的草药,要给柳清婉制药所用,尽所能为哥哥赎罪。
起初那人是不愿用的,但她并未气馁,执着了几日,患病的柳清婉经不起她一日几次恨不能吃住在其身旁,日日如此,扰了清静才肯接受。
若是萧绾柔也要留在这里,那这几人的关系当真微妙。
命运相似,互为仇敌。
“熙月,你来得正好。”叶浅夕将药房交给伙计,回过身来,看着她一身农妇打扮,就知道她又去采药了。
她指着萧绾柔的手,“你们将她送去内室,把她手上的纱布拆了换新的。”
再是恶人、仇人也该给些尊严。
蒲月一脸嫌弃,撇过脸去假装看不到。
沈熙月未曾思索便拒绝:“月姐姐,我不去。”
别说让她去救治一个仇人,就连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能接受与她共处一室,已是她最大的度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