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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告令师”话声甫落,六狼人已在五六十丈,但仍觉余话犹在耳边,此时六狼已成惊弓之鸟,以为柳含烟在后追至,吓得脚步一紧,鼠窜而逃。
武当诸人原想依仗六狼挫败少林五僧,生擒柳含烟,不想对方一身武学,竟深若瀚海,高比岱宗,较自己所料犹高出数倍不止。更难过的是到现在为止,仍未能摸清对方到底师承何人。
自己一派,玉虚首先铩羽不说,就连出身绝代魔头门的青面狼雷天云,一身诡异武学,歹毒功力,放眼天下武林已是鲜有敌手,犹未能在对方手下走完三招,一条左臂便被废去。
黄白二狼虽不是由对方直接出手,但是也在对方暗助下,由少林觉空、觉智二僧挖去一目,扯掉一耳。
勾漏六狼不到片刻业已伤残过半,仅剩红紫二狼侥幸全身而退,自己一派若再不知机,必落得与六狼下场相同。
但是武当一派,数百年来在天下武林素称名门大派,岂能效那邪魔六浪一走了事?
如此一走,自必贻笑武林,武当一派日后将无法立足江湖。
不走!纵使自己八人联手,也恐难是对方敌手,更何况还有少林五僧涉足其间?后果实不难想象。
一时犹豫难决,六神无主。
时光一刻一刻的从寂静如死的空气中溜过—一渐渐暮色缓垂,夕阳衔山,落日余晖为这荒郊旷野,平添一抹血红。
寂静空气中除夜风呼啸,归林倦鸟几声低鸣外,再也难找出丝毫声响,夜色也更显得幽暗、凄凉得令人窒息!
凄清夜色为这对峙两帮人之间,映出一片肃杀情景。
各人面色木然,角紧闭,谁也不愿先开。
是战?是不战?一时谁也无法预料。
蓦地一声佛号打破如死空气,各人不禁为之一惊。
柳含烟身旁走出慧本大师,朝武当掌门紫虚微一合十躬身,说道:“时光不早,夜幕低垂,敢请掌门人示下……”
紫虚正为此事烦恼,白眉深锁,低首苦思。
猛听一声佛号已自惊党失态,老脸一红,抬起头来及人耳一声“示下”,又复坠入两难中。
沉吟半晌,似已有所抉择,脸色一整,毅然说道:“贫道为整个武林安宁,为维护本派令誉及为二死难弟子复仇,再求一战,流血五步,瓦解武当在所不惜!”
一番话虽说得豪气干云,但话里暗透凄凉,却仍认定柳含烟是个十恶不赦的残酷凶手。
紫虚道长话声一落,柳含烟又已微有薄怒,轻哼一声,俊面一寒,冷然道:“贵派与在下之间本系一场误会,为免误会加深,在下亦曾一再容忍,未想道长一味固执己见,苦苦相迫,不留丝毫余地,为免亲病仇快,请道长暂忍一时,容在下以一年之期,誓必踏遍三山五岳寻觅真凶,亲解武当,如一年之内未能缉到真凶,在下亦必自缚双手赴武当请罪,届时任凭贵派处置,绝无怨言!”
一席话义正辞严,豪气直冲云霄,度量之大,胸襟之阔,众人不由为之心折,惊然动容。
慧本大师更是击节赞叹,暗身讨道:此子一身绝世武学,谈吐、气度无不俨然一代宗师,人中祥麟,若假以时日,领袖武林非此子莫属。
至此一顿,又忖道:由是观之,此子师门不是一代仙侠,亦必绝世奇人,怎地会是藉藉无之辈?莫非此子师门别有隐衷…
忖至此,摹听紫虚答道:“施主既如此说,贫道亦不愿过分强迫,就此别过,明年此日,贫道在武当上清宫恭候大驾,施主信人,谅不致食言!”
随即,朝柳含烟、慧本微一稽首,飘身上马率众离去,八匹健马,三十二蹄齐扬,转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满天战云,顿化乌有。
柳含烟一见武当诸人离去,谢过慧本及另外四僧,一声“告辞”,儒衫飘处,身形已电射而起。
半空中,心中一动,折腰仰身,一式天龙翻飞,身形又电射而回。
慧本一见柳含烟去而复返,神情一愕,随即含笑迎上前去,中并道:“小施主去而复返,莫非尚有教言?”
柳含烟笑道:“大师猜错啦,晚辈却是有事要请教大师呢:”
慧本微愕道:“施主但请讲,贫僧知无不言,请教二二字殊不敢当。”
柳含烟微微一笑,道:“大师可知,眼下武林中有何人是以凤为号的?”
慧本大师闻言愕然,沉思片刻,道:“二十多年前有一绝代红妆,雅号‘天香玉凤’,惜乎十五年前突然绝迹江湖,至今不知生死。”
柳含烟蓦闻天香玉凤心头莫名其妙的一震,似觉何时听人说过,但一时又记不起来。及闻天香玉凤又在十五年前绝迹江湖,生死不明,顿感失望,对适才心中一震也未深思,微显焦虑的截住慧本话头道:“难道武林仅此一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