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秀秀知道黄书郎差一点便死掉,她永远也笑不出来。
秀秀也许会死,因为她已经死了个丈夫叫刘英明的,她不能再叫黄书郎死了。
黄书郎就是不要秀秀忧心,才叫小流球回去的。
他要小流球回去的最大目的,就是要小流球回去报个平安,好令秀秀快乐。
□□ □□ □□
距离八府七里地的地方有个七里坪,这里有个十字路口分得明白,正确地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往北七里便是八府城,往南正是往南方,十字路之宽敞,每条路都足以让两辆车并驰。
更重要的是这两条大路均是通邑大道,人车好像特别多。
就在十字路口附近的三棵大松树下,有一座大茶棚,只要是白天,茶棚内总是坐了不少人。
茶铺地方人最杂,十几张椅子坐满了人。
黄书郎就是座上客。他静静地坐在一角,低着头,喝着茶;当然,他的目的并不是闲得无聊而来喝茶,事实上,他根本不打算在这儿坐。
他打此经过,就在路边听到有人在谈论着一个人,当然,那是他心中最想要知道的人,那个人便是八府恶师爷曹三圣。
有人谈论着曹三圣,黄书郎当然不走了。
在这八府地面上,如果有人提到曹师爷,大概均会不由自主的伸伸舌头。
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有个老者右手端着茶杯未张口,他愉快地道:“姓曹的造孽了三十七个年头,如今总算要滚蛋了,八府大街上准备那老小子走了以后,燃放烟火庆贺一番。”
他张口喝了一口茶,:眯着眼,又道:“今天初几了?”
送茶的伙计笑笑,道:“爷,今天二十七。”
胖老哈哈笑道:,“明天上午,姓曹的就上路了。”
黄书郎在这时候插口问:“不对吧,曹师爷二十天前不是携眷走了吗?”
胖老者回头看了黄书郎一眼,道:“不对,不对,曹师爷根本未走,他仍然在府内耍刀笔。”
黄书郎道:“这事你老怎么知道的?”
胖老者放下茶杯,道:“老汉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当差,你想想,什么事情我不知?”
黄书郎笑了,只不过黄书郎不以此消息就认为可靠,他打算暗地里走一趟曹三圣那个住的地方。
附近,看人接口道:“曹师爷家住绍兴府,听人说他就要在绍兴府城内一处小花园里颐养天年了。”
是的,那时候绍兴师爷天下驰名,他们的刀笔就是银子,状纸上多一个字就会救一命,少一个字也许就会把犯人陷入万丈深渊,永难生还。
姓曹的更是绍兴师爷中的翘楚。
现在,曹三圣要走的路是往南行,他的家乡在南方,只不过这一回又不知何人为他当保镖了。
黄书郎也肯定,如果曹三圣离开官府返乡,一定还有别的被他坑害的人拦杀他。
这些欲报仇的人等的就是这一天,黄书郎一直等了十几年。
□□ □□ □□
黄书郎终于来到八府那宽敞的大街上了。
他好像还记得当年干爹带他来的时候,八府在南城内的森森刁斗威严模样,知府衙门前面如果有人走过,无不是低头快步行,光景就是怕被守在府衙前面的恶衙役拖进衙门。
黄书郎一路绕到府衙后街,果然,就在曹三圣住的宅子门外,一排停了两辆大车。
这时候,天色已晚,几个汉子在整理着大车上的铺设,马匹自然还在马厩中未上套。
约莫已是快二更了,黄书郎四下仔细看,忽然撑身上了屋,沿着屋脊转了两院房。他在屋上四下看,却发现只有偏房有灯光。
偏房的门开着,里面坐了两个人。
黄书郎仔细看,几乎从屋子上面滚下来。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他几乎惊叫出声来。
他在心中呐喊:“为什么?为什么呀!天爷!”
他很想扑下去问个明白,只不过这儿仍有官府的人在防守着,曹师爷仍然是官家的人,这儿仍然是官家的地方,谁敢当众杀官?
只有造反的人才杀官,因为造反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一个连命也不打算要的人,管你是官不是官。
黄书郎早就想卯上了,只不过田不来不答应,是的,姓曹的总会告老还乡的,等他不是官家的人再出刀,罪名就比造反小多了。
黄书郎终于等到这一天,而且姓曹的只差今天,明日一早就上路了,可是……
可是他竟然会与欧阳师祖对面坐。
黄书郎几乎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欧阳师祖从泰山飞瀑崖赶来八府,原来竟是曹三圣的座上客,这太叫人难以相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