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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恶郎中”古班的药管用,三更天,田不来便开口说话了。
“阿郎,这真是天爷有眼呢。”
“大叔,是我惹乩祸。”
“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就是靠惹祸过日子,只要天地良心放中央,生死便也不计较了。”
这时候,田大婶也醒转过来了。
她使尽气力地拉住黄书郎道:“孩子……你真的……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我两老难保……秀秀……的……安全了。”
秀秀闻言,“哇”地一声哭起来。
黄书郎心酸地道:“大婶,别这样,我们以后要如何报答你两老呀。”
田大婶道:“胡说……这是……我两老……应该……做的事……还好……秀……秀很平安。”
黄书郎对田不来道:“大叔,水火洞这地方不能住了,咱们尽快走吧。”
田不来道:“孩子,这由你决定了。”
黄卞郎立刻问秀秀道:“秀秀,上回我送你来的时候,不是有匹马吗?”
秀秀指着后山,道:“那匹马就养在后坡,大婶在后坡弄了个马圈。”她问黄书郎,道,“阿郎,你的坐骑呢?我看你好像是跑路赶来的,一身汗水。”
黄书郎道:“和黑红门门主一战后,我的坐骑就失了,不过有一匹马也行,咱们让两老骑在马上走。”
秀秀道:“阿郎,我们去哪里?”她忧愁地又道,“刚才我听到那人说,黑红门已撒下天罗地网了。”
黄书郎笑笑,道:“秀秀,别怕,咱们也不是省油灯,你只管保重自身就好了。”
他走出水火洞,往后山找到那匹马,立刻趁天黑拉到山坡下。
秀秀帮着捆行李,好在田不来家无恒产,一些银票往口袋一装便完事了。
黄书郎把田不来与田大婶两人分别背到山坡下。他老兄真能侍候,用两个箩筐分别拴在马背上,把棉被铺在箩筐里。
田大叔坐在筐内叹口气,道:“孩子,真难为你了,这筐还真舒服。”
田大婶上了古大夫的药,伤口早就不流血了。
她老人家还龇着口中三颗牙,笑道:“蛮好玩的嘛,我说孩子呀,你打算把我两老送到什么地方呀?”
黄书郎道:“去柳荫小筑。”
田不来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也只有当年你干爹的住地可以去,好吧,去就去吧。”
秀秀道:“路程很远吧?”
黄书郎道:“不错,但我们先往三仙镇,秀秀,我不能让你走长路,在三仙镇上买辆大车,你同两老坐车上,当然,要紧的是我身上的伤药用光了,总得找‘恶郎中’古班去讨些。”
秀秀心中甜甜的,因为黄书郎心中有她。
女人最怕她的男人忘了她的存在,秀秀当然不例外。
于是,黄书郎牵马慢慢地走,连夜直奔三仙镇了。
田大叔与田大婶两人挤坐在那匹马背上,这些天来都是田大婶侍候这匹马,如今这马好像有灵性一般,若是走到地面不平或坡地,总是会自动停一停,认准了下蹄的地方再走,就怕颠得背上的两老不舒服。
黄书郎牵着马,他还得不停地要秀秀走路多小心,千万别闪了腰,夜间走路不比在白天,看得清认得准,秀秀可不一样,她是个怀孕的人。
从黑夜走到天明,就这么晃晃荡荡地走了三四十里路,万幸的是这一路上再也未碰见黑红门的人。
快到中午时候,黄书郎牵着马到了三仙镇的南街头龙凤大客栈。
客栈的伙计早就认识黄书郎这个人,忙着上前来帮忙,那伙计发觉马背上两个老人的身.上尽是血,有的已变成黑色血块,吓得一声叫:“天爷,这是谁下的毒手呀?”
黄书郎不开口,招呼伙计分别扶着田氏两老走进客房中,黄书郎拉着秀秀直问:“累着你了吧,你的身子还能扛得住?”
秀秀道:“阿郎,我很好,我只想早一天赶到你说的柳荫小筑,行走江湖太可怕了。”
黄书郎道:“秀秀,你放心,等我把一切都张罗好了,咱们立刻就走。”
秀秀点点头,她关心地坐在田大婶身边。
黄书郎叫了几样可口的东西,要伙计马上送到房里来。四个人坐着的有两个,田大叔与田大婶只能斜在炕上喝碗肉汤,吃几个包子。
伤得如此凄惨,两老还能吞食,也算不简单了。
黄书郎叫秀秀关上房门,他要去为二老的伤请个高明的大夫。
当然,若论医道高明,三仙镇上有“恶郎中”。
黄书郎脸不洗衣不整,匆匆地奔向街当中,他老兄一口气冲进三仙镇上的“普济药铺”里,可把坐在桌边喝人参茶的古班吓一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