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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敌人是不容宽厚的。
有人曾说过,对敌人应以宽大为怀,以人格去感化敌人,那真是天真得如同一头猪。
过去的日子里,黄书郎就不曾把杀字当头,他是能不杀便放过一个人,即使是敌人,而这个敌人一心非要取他的命不可。
现在他才领悟到,这句对敌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话足可以列入经典之句。
就在他一阵沉思中,斜刺里船尾跃上方杰来,他只一站在船尾,便把分水刺尽往船身上扎不停。
黄书郎吃惊得不敢动,他如果稍动,那已漂沉在水面的小船就会翻沉。
方杰的动作是粗野的,他狂了性似的一边用力刺船身,一边还跳踏不休,光景是恨透了这条为什么不下沉又为什么不翻覆的小船。
黄书郎只有干瞪眼,任方杰在船尾作怪,双方距离差上三丈远,他不能以尖刀掷向方杰。
他相信可以一刀扎死方杰,但他不愿失去“恶信”。
那是干爹“飞云怒虎”的遗物,不能在他的手上弄丢。
于是,船头上也上来了一个人。
那人当然是方超。
方超更是不像话,他一边刺船一边骂:“娘的老皮,真教人难侍候,逼得方大爷只好拆船了。”
黄书郎这才明白,原来兄弟两人的怪点子使尽了,不得已只好拆船了。
黄书郎心中想,拆吧,总会拆到我身边来的,等你两人接近的时候,老子一刀就结束了你们。
他在心中发誓:我如果再放生,就是河里王八生出的小鳖娃儿。
小船在船尾先被拆下一块来,已被方杰狠狠地抛入水中了,只不过对船身并无多大影响,小船依然在水面上浮着。
不久,方超也拆了一大块大板。他恶狠狠地砸向黄书郎,怪叫道:“黄书郎,你他娘的怎么不出手呀!老子等着和你搏命了。”
方杰也狂骂:“操你八辈子祖奶奶,你等着爷们送你进龙宫吧!我的儿。”
一个逗,一个挑战,黄书郎气得一瞪眼。
他虽然几乎气昏了头,却是不动,他心中可明白,如果自己稍动,这两个恶水蛇就会乘机把小船弄翻,这是在引人上当。
上当的事情黄书郎是不会去尝试的。
他依然冷冷地以双足稳住船。
他甚至连开口说话也不说,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两边,当然,他也要防备着敌人的两面突袭。
方氏兄弟各自挨了棒,他们当然也有了警觉心。
他们不出手则已,再出手就是恶斗一场。
河水就在黄书郎的小腿下方流动着,船头破了,船尾也破了,而方氏兄弟已全力的在拆船了。
黄书郎发觉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如果小船再沉下一尺,河面的水淹到膝盖以上,那时候就不易腾跃了。
他发愁,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白河的两岸均在二十丈以外,想跃上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也很想看到一条船,任何一条船都会燃起他的希望,只可惜没有一条船出现在水面上。
黄书郎也想和方氏兄弟谈一谈。
这世上有许多血腥的事,都是由和谈而化干戈为玉帛,他只想求和,如果方氏兄弟就此离去,他可以在下次碰面的时候放过他们一马。
只不过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黑红门下的人物俱都是凶残成性的人物,凉河第三分堂的水上凶残事迹,道上就有不少人清楚,恶水蛇之名也非随便被人传开的。
方氏兄弟的动作好像变得毫无顾忌的样子,他们也真正的明白黄书郎不敢稍有移动。
黄书郎是不敢移动,但黄书郎却在动脑筋。
他是不会就此被捉弄的,他看着方氏兄弟在拆船,便也立刻心中有了个决定。
也许他的决定带着几分甚至十分冒险,但总比等着被敌人拖下水去活生生地淹个死去活来要好多了。
这时候只有靠自己了。
黄书郎开口笑了。
方超愣了一下,道:“操,你小子还笑得出来呀。”
方杰也骂:“你小子就快要看到水晶宫了,娘的老皮,你还乐呀。”
黄书郎道:“我为什么不乐?我乐透了。”
方超住手不拆了,他问黄书郎,道:“说,娘的,你觉得什么地方值得你乐的?”
黄书郎道:“我见敌人拆他们自己的船,一乐也;再见你两人拚命地拆,却又仍然没办法把我弄到水里面,二乐也;想想你们在河面上不可一世,而今又对黄大爷一点办法也没有,三乐也。有此三乐,我岂不乐透了?哈……我乐透了呀!”
黄书郎捧腹大笑,方杰已对他老哥方超道:“大哥,稳住点,这小子一定有什么歪点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