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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冲龇牙咧嘴道:“提着你的人头,我们门主的伤好得更快。”
他的话声甫落,拔身便往黄书郎撞去。他那大光头在太阳的照射下精光发亮,却也亮中透青。
那青紫的一块就在他的顶门上。
黄书郎来不及拔刀,已见铁头撞来,他错步甩左臂,暗中运气于左掌之上。
“啪噗!”
头与掌撞在一起,黄书郎顿觉浪涛般的巨流撞过来,气势十分了得。
所幸他也以气功相抗衡,只不过双足“沙沙”地往后移出两步,便稳住了身子。
如是在平时一对一的较量,黄书郎倒要与铁头在气功上比个高下。然而,随着向冲扑过来的尚有另外八人,均是在闻得左少强死讯之后匆匆来凉河总堂的各路堂主,这些人都有其看家本领,非泛泛之辈,一旦围上来,各种兵刃齐下,他就难以招架了。
黄书郎见铁头向冲双手叉腰,铁头功源源吐出威猛的内力,直往自己左臂上贯穿过来,他不客气了。
他早就对向冲的行为感到可恨,当初如果不是向冲在发现文彩之后,把文彩的绝色美貌在左少强面前大加夸耀,左少强也不会有清河镇之行,那么,黄书郎便只很单纯的等候八府师爷曹三圣了。
江湖上有不少人为了在主子面前争宠而尽出些坑人的歪点子,干些只求主子欢而不管别人苦的勾当。
“铁头”向冲就是这号王八蛋人物。
如今左少强死了,他当然更要求表现了。
黄书郎心中很明白,这一切全是这大光头惹的祸,今天他凭着铁头撞上来,娘的皮,且看看你的头结实,抑是老子的钢棒狠。
比朝阳的光芒还刺人目,旋转的棒子猛一敲,发出“嘭”地二声大震。
真狠,黄书郎的一棒正打在向冲的后脑勺上。
向冲只管用尽力气运气功,他的脸朝下,双手叉腰十字步,那模样可也够瞧的,却不料黄书郎尚有余力出他的那根专门敲人脑袋的棒子。
“吭哧!”紧接着,向冲“噗”地一声倒在地上。他的脸就没有再翻转过来,而是嘴啃地.刹时间鲜血自他的口中狂流出来,他的身子就在流血的时候猛一挺。
就在这极快的时刻,两边的八个大汉狂吼着:“杀!”
黄书郎棒旋如电,尖刀便也挑动刺戳二十一次。
“当!”
这一次不是他的棒打别人,而是有个大汉的三节棍敲在他的头顶上。
只不过黄书郎连哼也没有,他不是不痛,痛得他心中在尖吼,但他绝不叫出口,因为那会提高敌人士气,这种事他不干。
是的,叫与不叫是一样的痛,何必叫?
他在旋身之间,右手棒狂打敌人下盘无数次,逼退近身的两个敌人,就在另外三个觑准了二次扑上的时候,他忽然长身拔空而起,大敲的棒横着拦,尖刀便在此时神鬼难测的扫过两个怒汉的脸与背。
“唔……啊!”
好凄厉的嚎嗥,三人中的两人已往外撞跌出去。
黄书郎心中明白,中了“恶信”,不死也难再动刀子了。
他的身法又变,落地一个急旋,那么凶残的直往四个怒汉中撞去。
他完全不要命了。
是的,这时候他再也不能表现出仁慈,他要比敌人更凶狠、更残忍、更不怕死。
不怕死的人才不会死。因为此刻谁都不会轻易地放过对方,这是生死之搏。
重击声不断地传来,喝叱怒骂声此起彼落,便在这疯狂的拚搏里,鲜血宛如天空在洒落着血雨。
这一场忘却生存与生命的价值之战,没有旁观者,更没有第三者的介入。
黄书郎的身上挨了七刀十一棍,却也放倒了七个一心要他命的怒汉。
现在,只有两个人把刀往他左右挟击而来,两个满头流血而又似哭不叫的狠角色。
这两个人的作风也令黄书郎佩服,生与死已不放在他们的心上了,如果……
如果黄书郎不是因为要找八府师爷曹三圣,算一算干爹石不古被害死之事,他很想和这两人战至双双倒地死在一起。
这两个人的不畏死,也正合黄书郎的作风,人到了该死的时候,死又何惧?
这更像是棋逢对手,将遇良将一样。能和这样的人物死在一起,很爽,无遗憾,然而,黄书郎却不能死。
他不能死,也不想让这两人死,他并非是有所不忍或者惋惜什么,他只是想留待他日再痛快的搏杀。
黄书郎就是这样的心情。
他就是想到这里,才回身匆匆地离去。
他走得并不快,但他明白,身后想和他同归于尽的两个怒汉绝对追他不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