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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知道上当了。
他知道那些银票上有问题,也许那个包银票的纸包上涂了毒药。
黄书郎立刻拔腿逃,而且如飞一般地逃。
他的头脑还是灵活的,他知道时间比什么都值钱,他必须在逃跑中想办法解毒。
他取出“恶郎中”古班的解毒药,急急忙忙的捏了一撮含进口中。
他不但服下古班的解毒药,而且还把药擦在唇上和舌头上,心中在呼叫:“天爷,千万别在此刻倒下。”
文山就曾服了古班的解毒药而倒地不起。
只不过说也奇怪,黄书郎好像觉得精神又旺盛了。
他边跑边回头,发现有个人追来了。
当然,迫他的人是无色和尚。
于是,黄书郎嘿嘿笑了。
他笑着,试一试全身的功力,蛮不错嘛。
人到此刻,他才发觉为什么江湖上有诸多恃才傲物的家伙,他们有本事,对人便不客气。
古班不但对人不客气,而且只认银子不认人;无他,他真的有那么几把刷子。
黄书郎这时候便不由得不佩服古班的本事了。
黄书郎突然不跑了。
他左右摇晃了一阵子,然后缓缓地坐在一堆石头上,他好像还在微微地出气。
于是,无色和尚追上来了。
无色和尚很愉快,愉快得哈哈笑,大光头上虽有一个大肉包,可也掩不住他的高兴劲,乐透了。
“黄鼠狼,那么多的银票烫手呀,嘿……”
黄书郎双目似已闭上了,但他还是微微地留了一条缝。
他不开口,快要死的人了,当然不开口。
无色却站在两丈外,他不能、也不敢在这时候走近黄书郎,他甚至不敢去取那些银票。
无色冷沉地道:“黄书郎,老通城也是你嚣张的地方?你算什么东西?江湖朋友来到老通城,鲜有不去火星庙拜我无色的,你好大的狗胆!”
黄书郎当然仍是不开口,他甚至快要倒下去了。
无色和尚指着黄书郎大骂:“臭小子,吾友何弃色在客栈中找姑娘,却被你折腾得死去活来;娘的皮,你自以为是上天派来的阴阳神,专管人间不平事。呸……何弃色就要邀约道上哥们找你了,嘿……只不过他们也不必再费神了,我无色只举手间,一切就溜溜清洁了,哈……”
就在这时候,黄书郎“哇”地一声叫,仰面倒在石头堆上。
黄书郎翘了。至少,无色和尚是这么想的。
无色和尚轻松地拍拍双手,那么愉快地走近黄书郎身边,得意地道:“听关堂主说,你小子身边装了不少银票,贫僧替你花用了,哈……”
他伸手就去掏,当然是去掏黄书郎的口袋。
他的表情还是乐透了,比黄书郎数银票还乐不可支。
当然,他也犯了与黄书郎同样的毛病--乐极而生悲,而且几乎要了他的命。
无色和尚不是一个毫无防备的笨蛋。他也明白在快要成功之前的一刻,也是最容易失败的时候。什么叫功亏一篑,什么又叫“差一点”,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在出手之前,已暗中运起气功于全身,尤其是他的大光头。
“恶玉手”何弃色的头上就曾挨了几下狠的。
恶和尚无色的大手已伸入黄书郎的口袋了,他的心也开始狂跳,觉得黄书郎的身上有些怪气味,只不知是什么怪味道。
气味当然是从黄书郎的口中散发出来的。
恶和尚无色的鼻子刚抽动,黄书郎已发出哈哈的笑。就好像无色在搔黄书郎的痒处一样。
“砰!”
“唷!”
黄书郎的那一棒本是要无色的脑袋开花的,而无色也以为黄书郎的笑像发疯,因为这时候他是不应该笑的,只有发疯的人才会木然发笑,而且笑得叫人害怕。
他愣了半下还不到,头上已狠狠地挨了一棒。
真痛,如果他不是事先运气功护住全身,他一定会当场被打昏在地上。
黄书郎本来就是要他昏在地上的,然而无色和尚只是双手抱着头。
无色不但抱紧了头,而且回身就跑。
恶和尚无色一边跑一边叫:“上当了,上当了。”
黄书郎岂肯吃这种亏?
如果他不去追他回来,他就不是恶客。
他起身就追。而且也叫道:“恶和尚,别跑,跑到天边我也要抓到你,不是你上当,上当的是我黄书郎。”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墙外的壕沟边跑。从城西的柳林河岸追到城东的一道山岗上。
于是,有一座不算太大的庙宇出现了。
黄书郎心中好笑,这恶和尚莫非被一棒打昏了头,偏就把他引到他庙里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