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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黄书郎睡在破板床上,打更老六就把水移开了。
打更老六当然要黄书郎安静地睡大觉,他今夜要守在破床外。
只不过,黄书郎并未睡多久,像他这种人物,只要眯上一阵,精神便立刻恢复过来了。
如果黄书郎立刻奔向黑红门清河镇分堂后院去救人,他就是个笨蛋。
黄书郎当然不是笨蛋,所以他先去找小白菜。
小白菜把洪上天三人引到他常去的山洞,也许那不是小白菜的意愿,有可能是他们暗中逼她,那当然是个圈套。
既然黑红门能利用小白菜,他又为什么不利用?
黄书郎认为如果小白菜前去黑红门说谎,黑红门一定会相信她的话。
当然,黄书郎也不想叫黑红门杀了小白菜,因为小白菜至少也是对小流球一片爱心与真诚。
现在,他顺着一道院墙到了一家边厢房附近。挺热的天,有不少人刚刚才睡着。
黄书郎掠过了墙,站在厢房的后窗外。他还未曾伸头仔细往厢房中看,便闻得屋子里传出一声细细的声音来:“是黄爷吗?”
他笑了。
黄书郎一听便知道是小白菜的声音。
他站在窗外不动,木然地看着窗内的小白菜。
“黄爷,我每天都在等你来杀我,我睡不着,我知道你早晚都会来的。”
黄书郎仍然不开口,他木然地想着这小女人。
小白菜又道:“黄爷,我不想死,可是我做出对不起你与小流球的事,我死而无怨。”
她见黄书郎仍然不开口,便又道:“只不过在我死之后,劳烦黄爷带一句话去告诉小流球,就说我小白菜此生就爱他一个人。”
黄书郎开口了。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却充满了威严,道:“黑红门的人不会再来找你了吧?”
小白菜道:“他们还找我干什么?他们相信我一定活不长,因为黄爷会来取我的命。我出卖了你,黄爷,他们仍然没有放过小流球。”
黄书郎道:“你真笨,也可怜,黑红门怎会轻易放了小流球?他们最后就是取他的命。”
小白菜落泪了,她楚楚可怜地道:“我却不能与小流球在一起,唉!”
黄书郎道:“小白菜,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的,我怎么会杀一个女人?”
小白菜粉脸一仰,道:“救我?”
“是的,我就是为救你而来。”
“黄爷,你果然是英雄。”
“不过你现在快去一趟黑红门。”
“我连他们的门前台阶也未曾上,他们便拒绝我再进门,因为他们不许我去见小流球。”
黄书郎淡淡地道:“我有办法叫你进得黑红门的大门,你穿好衣裳快随我来。”
小白菜的动作真是快,披件薄衣衫便跑到门外了。
她腼腆地站在黄书郎面前,道:“黄爷,这一回我完全听你的。”
黄书郎伸手拉着小白菜,走得可真够快。
两个人边跑边说话。当然是黄书郎在说话,小白菜仔细地在听着。
等到快到街上,小白菜方才点头道:“好,我这就狠下心来敲他们几个了。”
也不知黄书郎教小白菜什么,她的脸上是一片喜悦之色,这是玩命的,想不到小白菜还能笑。
黄书郎指指清河镇的南街头,低声道:“你去吧,装的可得像是那么一回事呀,”
小白菜道:“黄爷放宽心,别的事情不会做,装装模样骗骗人我在行。”
黄书郎笑了笑,招招手闪身不见了。
小白菜真会装腔,她双手先将头发弄乱,衣衫也解了个半掩体的露出半只(被禁止)。
她没喘大气装做喘大气,-路奔到南街的黑红门二十四分堂前的七层台阶上坐下来。
大门上挂着两盏纱灯,好像两个大火球一样。小白菜坐在下面大喘气地道:“开门呀!不得了啦!”
她只叫了两声半,大门便被拉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壮汉,又黑又红的皮肤,两只眼睛像狗目一样泛红色,刚睡着被吵醒就是他老兄这模样。
“他娘的是你呀!小白菜。”
“不得了啦!”
“别穷嚷嚷了,莫非是你身边少了个小流球,挺热的夜你熬不过?来来来,老子叫你快活。”
小白菜尖声道:“快出人命了,你还想找乐子?”
粗汉怪笑道:“这年头哪天不死几个人?人多的是,死人不稀奇。”
小白菜道:“我说的人不是别人呢。”
壮汉伸手拉小白菜,他发觉小白菜披头散发的样子,立刻引得他心火上升了。
女人的原始味是很吸引男性的,更何况又是这种闷热的半夜三更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