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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概百丈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堵墙。
盯着这面墙,裴行川眉头?一簇:“又有机关。”
“找吧。”
撂下这句话后,谢云生便去?寻机关了,然?而才?迈出?一步便感觉到脚下一陷,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连忙喊道:“快躲开。”
然?而箭矢已从四面八方射来,若不是他?们躲得快,怕是要被穿成个筛子?。
看着满地箭矢,谢云生眉头?一跳,忍不住惋惜,“这麽多箭,多费银子?啊。”
本精神紧张的裴行川闻此,紧抿的唇角倒是松了松,“都什麽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这个,要不要把这些都背回去?卖了换点银子??”
本是玩笑的一句,谢云生却点头?,“好啊,那就辛苦徒儿了。”
裴行川才?松缓的神情再次崩了起来,刺讽道:“师父当真是不带客气的。”
谢云生笑:“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麽。”
不待裴行川发作,谢云生已飞身而起,探向石壁的同时旋开遁云伞,试了几个来回,石门终于开了,然?而裴行川则因避机关四处躲闪,伤口裂开,面色难看极了。
等不到裴行川,谢云生回过头?来,喊道:“你走不走?”
听出?谢云生话中的不耐烦,裴行川绷紧下颚,跟上去?后才?道:“师父当真是好师父,为了考验徒儿煞费苦心,去?触机关了都不记得提醒徒儿一下。”
这阴阳怪气,谢云生再迟钝都听出?来了,她?确实忘了他?,瞧见他?苍白的脸,便诚恳道:“是为师的错,以?后定?会告知你一声。”
见她?神情真挚,裴行川眉眼瞬间舒展了,却轻哼一声,“做徒弟的哪敢让师父道歉。”
谢云生心道又发疯了,便没再理会他?,擡步往甬道中走去?。
穿过狭窄的长道,眼前再次浮出?现一道石门,门缝中隐约透出?光来。
应当就是此处了,谢云生打量周遭,用伞探了探,确认什麽都没有后,伸手?推门。
石门缓缓打开,明亮的烛火一洩而出?,幽暗的甬道顿时也亮了几分。
石室宽大,烛台一盏接着一盏,映亮池中水,分明不见天?日,荷花却开得旺盛,沿着池上小径行去?,可见一方玉台,隐约见得一道清瘦的身影。
有风吹过,掀起白纱,露出?一张令人呼吸微滞的面容。
好颜色
玉面月颜, 仙姿秀骨,垂着眼往那一坐活似一尊俯瞰衆生的神像。
纵然谢云生曾与姬元溪有过一面之?缘,知晓他容色出衆, 再见?这出尘绝世的好颜色也不免恍神。分明已过而立之年,皮相仍如少年,丝毫让人瞧不出岁月的痕迹。
神?明入凡尘,不需擡眼, 便给人一种稍纵即逝的熟悉感,让人无从捉摸,谢云生心道奇了。
裴行川却是望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瞧见?谢云生沉默的样子?, 勾唇讽笑一声:“师父何时也这般肤浅了, 此人有一副好容颜又如何, 做的事情丝毫上不得台面。”
他总是与?她呛声,她已经心无波澜了,幽幽道:“若是你再好看些,师父每日盯着你看也未尝不可。若你当真有这般好颜色, 师父哪怕是为你拼了命又何妨。”
即便知晓她是在讥讽他,他也不免怔愣,下意识探向?自己的脸,首先怀疑的是自己真的不好看吗, 其次在想她当真如此看中皮囊吗,最后才是去反驳她。
“颜色再好有何用,不过是一具绣花枕头,风一吹就?倒了。”
说罢, 剑势一扫,直逼闭眸打坐的姬元溪。
谢云生淡定?道:“倒了就?再扶起来, 反正好看,爱看。”
然而话才落,望着倒在玉台上的姬元溪,谢云生却是一步都没动。
裴行川显然也意外极了,这怎麽真的风一吹就?倒了,準备上前查看时听到石门?处传来声音。
“果然等?到了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用你们来护阵想来美妙得很。”
一道矮t?小的人影倏然出现在石室内,斗笠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身子?,与?黑袍一起将整个人裹在其中,半点皮肉都没露出来。
果然等?到……敢情真成了祭品中的一个。
谢云生想起裴行川那次劝阻她的话,不禁扬眉,“徒儿,若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我都要怀疑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了。”
裴行川瞥她一眼,毫不留情道:“坏人就?喜欢逞英雄的人,师父想逞英雄,却不带脑子?,可不就?中了计。”
这一路走来,谢云生多少是了解这徒儿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人对事皆存戒心,不会放任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挂起没错,可若人人都挂起,这人世当真就?没有一丝曙光了。总要有几个挂不起来的人,她愿意做这挂不起来的人,而她既然要为他改命,便不会让他挂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