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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欢 第33节(2 / 2)

正厅还是那个正厅,从前她最爱坐着听雨的地方,一抬头还能看见自屋檐上连成线滑落的雨水。

两人坐在那儿,随意客套了几句,便没有别的话可说,因为扯来扯去的,要么是关乎江之杳,要么是关乎谢枕石,但是这会儿并不是提起这两人的好时候。

不知沉默了多久,还是钟子衣率先开口,意有所指的询问:“温姑娘,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问什么?”温流萤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的反问让钟子衣愈发焦急,他无奈的搓了搓手,似乎是有些憋不住,明明白白的陈述事实:“枕石今日没来。”

他是个不善说谎的人,觉得谢枕石将欺骗温流萤一事交给他,着实是不大理智,这样安静的气氛,让他愈发没有扯谎的准备,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看透。

可是被看透又怎么样呢,他还得冒险撒谎,因为谢枕石此行,谁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他不能为谢枕石坦白,更不能违背他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流萤点点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仿佛对他这话十分不解,她着实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专门提出谢枕石没来这件事儿。

钟子衣被她看得愈发心慌,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试探性的说道:“他……他回京城了。”

等看到温流萤并无太大反应,他按照谢枕石所交代的,趁势又将剩下的话尽数吐出口:“他回京城了,彻底离开江南的,以后你就不必感到为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欠的没补,明天再补

第60章、再回江南十八

温流萤闻言怔在那儿,?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淡淡应了声:“原是这样。”

她本以为谢枕石没来是因为什么事儿,?或者是想要避开,?但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缘由。

彻底离开江南,不会再叫她为难,乍一听起来应该叫她高兴的,?她本来也应该高兴的,因为再也不用同他纠缠了,但实际上,?她心里并未感受到半分喜悦,?反倒掺杂着别样的情绪,?闷闷的,?叫人辨不分明究竟哪里不太畅快。

她有些茫然,?手足无措的拢了拢鬓下的碎发,?又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盏,?似乎想要通过接连不断的举动隐藏什么。

杯盏里的茶是早就晾好的,她抵到唇边抿了一口,?茶水刚到了舌尖,?就让人感受到一股子莫名的苦,泛着涩涩的味道直往她喉咙里头窜,叫她强忍着才算是咽了那口茶水。

她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再加上喝茶时难言的迟疑,钟子衣觉出不大对劲,忙问她是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儿,这茶没泡好,有些发涩。”温流萤摇了摇头,?又将那茶盏放回了从前的位置。

江南的新茶不该是苦的,钟子衣明白这个道理,却并未点明,表面看似无意,实则别有深意的开口:“要我说啊,这世上有什么过不去呢,咱们要活的高兴,最紧要的一宗,就是别跟自己过不去,不能总拧巴着过不是?”

他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为止,说完又要给她下台阶的机会,没等她回答,接着道:“落屏姑娘去备席了是吧,让她一个人忙活不大好,咱们得赶紧去帮帮忙才是。”

“是啊,是该去帮忙。”温流萤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十分默契的没有点明,只是抬手对他做出请的姿势,垂下的头却始终不曾抬起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正厅,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马上到了正午,正是日头最好的时候,即使低着头,也有日光晒在脸上,有些刺目,但实在又称不上热。

温流萤不喜欢这样的气候,她还是怀念江南的夏日,铄石流金的炎热里,突然来一场经久不见的大雨,发泄过一通之后便是蒙蒙细雨,许久都没有停歇,一日接着一日的将整个江南都拢在雨幕之中,再也没有了骄阳似火,只有氤氲一片的滂沱。

想着,她回过头去看正厅,可是现在是艳阳高照,没有迷迷茫茫的雨势,也没有站在檐下模糊的影子。

后来席上又说了什么,温流萤都记得不大清了,只是隐隐约约的可以想起来,钟子衣连连唏嘘,道是万般不该,她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没问出口,到底什么不该。

***

谢枕石是在那日下午离开的江南,他真的听了温流萤的话,没有去官府门前看她与她爹重逢,只是一早就等在温府前,看她回来,又看她请钟子衣进了府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始终没有露面,只是远远的站在街巷看着她。

她今日格外的好看,应当是特意打扮过的,微施粉泽、杏面桃腮的模样,是他许久没有见过的,只是眼角有些发肿,唇色也不同寻常的发红,想来是哭过了。

她身上那件深松绿的衣裳也好,衬得她肤色极白,腰间的丝绦更是束出她的腰身来,让她看起来神采飞扬的,唯一不好的,是她近日有些瘦了,整个人显露出弱骨纤形之态。

谢枕石看她看得认真,甚至能看出来她在门前时愣了愣,他知道她为什么停下脚步,大约是因为温府和她印象中相差无几吧,她看见这些都能发呆,不知她看到她屋里的东西又是何种表现。

他在那儿站了许久,直到温流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紧闭的门前,他也未曾离开。

不知哪来的小贩,瞧见他在这儿站着还做起了他的生意,笑眯眯的问他:“这位公子,来碗糖粥藕吗?”

谢枕石摇头道不必,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应对他。

“公子尝尝吧,这糖藕粥甜的很呢,喝一碗,保准你什么苦恼都能忘了。”那小贩不死心,还来招呼他。

他被那小贩后半句话说动了,迷迷糊糊的问他:“甜的很是有多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嗐,您尝尝不就知道了,我给你说也说不明白啊。”那小贩手上动作没停,就势给他盛了一碗,接着道:“要不您尝尝,若是不甜,我让您白吃了。”

谢枕石没法再拒绝了,就着他摆的椅子坐下来,接过那碗糖粥藕尝了尝。

的确是很甜,入口之后满口都是甜味,他原本不喜欢吃甜的东西的,总觉得腻的要人命,但这碗糖粥藕他吃了大半碗去,就像那小贩所说,吃了这碗甜的,所有的苦恼都能被压下去了。

他吃着那东西时,还抬头往温家看去,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像是隔着咫尺天涯,他不知她在府里做什么,她更不知他就坐在她的墙下吃糖粥藕。

那小贩见谢枕石吃了下去,极为骄傲的自夸:“我就说甜吧,我在这儿卖了许久的糖藕粥,只要吃过的人,就没有不夸的。”

说着,他瞧出谢枕石的目光所在,并顺着那目光而去,等看到谢枕石能看到的东西,他恍然大悟,试探性的问道:“您认识这府里的小姐吗?她前几日还来吃我的糖粥藕,夸赞了好一番呢。”

“是吗?”谢枕石终于转过头来,看了那小贩一眼。

他记得,温流萤前几日的确是来过温府一趟,想来应该是尝过的。

“自然是的。”那小贩仰着脸,说得极为坦然。

谢枕石没再接着问,只是弯唇笑了笑,留下了银两,起身便离开了。

那小贩还在后头叫他,说是银子留多了,他连头都没回,只是朝后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还了,听着那小贩的道谢声,谢枕石逐渐走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起初还觉得这一趟他不该来,不能让她瞧见自己,还平平让自己生出几分不舍,舍不得离开她的左右,舍不得离开江南。

可现在他觉得这一趟来的真值啊,看到了她美好的样子,还吃了她喜欢吃的东西,有这一遭,就足以支撑他回到京城,再到边塞了。

想着那抹深松绿的影子,他还在告诉自己,这次回去,只能赢、不能输,他要解决他兄长,也要解决边塞之难,方能再次回到江南来。

若是不成……

那这最后一面,也算是聊以慰藉了。

***

温流萤送到钟子衣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她明明什么都没干,不过是晨间接了他父亲,中午又款待了钟子衣,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却让她筋疲力尽。

她又去看了看温止言,知晓他正在歇息,也没再打扰,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她的院子需得经过游廊。

那条长长的游廊,让她每走一步,便能想起从前种种,她曾经坐在这里,吃着点心赏月,畅想着另外一个遥远地方的生活。

可是……终究是没有如愿。

温流萤觉得脚下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用了许久才算是走完,她又猛然想起钟子衣的话,人要过的开心就不要跟自己较劲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确是在跟自己较劲儿,也是在跟京城的那段生活较劲儿,她觉得自己一时半会过不去那道坎,以至于现在不敢心软,不敢回头。

她到底还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是身心俱疲,整个人窝在床榻上,再也不想动弹,她觉得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压根就谈不上寒冷的天儿,她将自己塞在锦被之中,紧紧的抱着那床被子,试图用锦被填满缺失的东西,这样才能觉得不定的心绪能安稳几分。

可是时间久了,她发了汗,浑身粘腻的难受,觉得锦被里愈发闷热,可是她却仍然不肯放,因为若是她丢开,她又要觉得失落。

不知过了多久,她方觉得放松了些,又猛地从锦被中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并没有任何喘不过气的感觉,但她就是要放大自己的呼吸,因为在这样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她的呼吸声能打断她的思绪,让她不要乱想。

她的眸子始终没有聚焦的点,胡乱的瞥着周遭,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目光突然对上了床头放油灯的地方,迟迟没有醒过神来。

因为那地方原本的油灯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东西,谢枕石曾经送给她,又被她转头送给寒英的琉璃灯。

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东西,偏偏出现在了这里,她认为自己早已经丢弃的东西,再一次回到了她手上。

温流萤呆坐着,过了片刻之后突然起了身,快步上前拿过了那盏琉璃灯,等她确信这的确是她的那盏,双手已经死死地攥住了那盏灯。

她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在她一次次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决过往时,却又一次次因为谢枕石而动摇。

可是她自己没有答案,再怎么思考也得不到回答,像是绕进了一个到处都是岔路的巷子,怎么选都可能有风险,所以她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有空,我多码字哈

第61章、再回江南十九

那盏琉璃灯,?最终还是被温流萤收了起来,藏在箱匣的最深处,好像不看见这东西,?便能忘却心中的百般纠缠。

而那几个月的过往,?也同那琉璃灯一样,被深藏了起来,至于藏在何处,?只有她自己知晓。

温家的日子又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还是温止言在一旁忙活,温流萤与落屏窝在一块看话本子,?只是温止言不再忙着拨算盘了,?因为从回来之后,?铺子里的营生没再接着做下去,?就守着前半辈子打拼下来的东西过日子,?没有什么值得烦忧的,?反倒落了个轻松畅快。

因为空闲,?他还培养了个新的喜好——下棋,可惜没人陪他一起,?他就自个儿跟自个儿下,?白子和黑子一定要用不同的手,每下一步还要有好一阵思索,好像真把一个人当两个人使。

温流萤看话本子的时候,已经不像从前那样,时而喜笑颜开,时而又潸然泪下,那些风花雪月的文字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用来消磨时间,?她看不进去,却又没有其它可以解闷的东西。

其实现在的生活和从前还是不大一样的,那时候她还有江之杳这个玩伴,时不时的凑到一起,说几句闺中密话,揶揄对方几句,她隔三差五的还要跟做贼似的,替江之杳去给钟子衣传信,而现在也都不需要了。

说起钟子衣,他后来倒是又来过温家一趟,不过是来告别的,说要去别的地方奔前程了,温流萤问他要去哪,他又不肯说,只道总得拼一把,也不能总在此处混日子,活的浑浑噩噩的,没什么意思。

温止言知道了这事儿,还说要给他搭桥牵线,为他寻个好去处,当是报答他当初之恩,但钟子衣却死活不愿意,说是自己已经寻到了好去处,下一回再见,兴许就是他功成名就的时候。

话说到这个份上,父女俩再无话可说了,后来温止言将温流萤支走,又同钟子衣说了些什么,温流萤猜不到两人有什么可说,却也没有多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从前在江南熟悉的人,基本都已经离开了,她有些后悔幼年时没有结交太多的玩伴,以至于现在没有一同闲玩的人。

但仔细想想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因为她总算能空下来,学那些她从前打死也不肯学的东西,比如绣花,但她手笨,怎么也学不好,一朵荷花绣出来之后,几片花瓣都不一样大小,还有她给她爹绣出来的仙鹤,被说成是仰着脖子嗷嗷待哺的鸡。

她被说得生气,不愿意再绣,拿着把剪刀把她绣毁的东西尽数解决了,锦布被撕裂的声音她十分熟悉,因为曾经有人当着她的面,将她房里的嫁衣用长剑划了个粉碎。

每每想到此处,她就觉得闷的喘不过气来,哪里都不太舒坦。

不知是不是巧合,钟子衣离开没两日,从前经办温止言一案的大人突然找上门来,说是陷害温止言一事,不仅有江施德的“功劳”,更有邬合咏插了一脚,现下人已经被抓了,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

温流萤早就知道其中的龌龊,听见他说这个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那位大人又告诉她,说有人想要见她,希望她能去官府一趟。

她想不通究竟有什么人会想见她,还偏偏要在官府,所以原本还准备拒绝,但是那位大人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再三请求她一定要去,这是她同那人的最后一面,温流萤被他说动,这才勉强应下。

她随那位大人去了官府,一路被引进处偏僻的院子,是在最西北角的地方,而领她去的人,将她送到之后,便匆匆离去。

门前有四个把守着的人,都是披甲戴刀,见她过来之后,并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将房门上的锁打开,抬手做出请的姿势示意她进去。

温流萤心中疑惑,不知究竟是什么人被关押在这里,但到了这儿,已然再没有反悔的道理,她暗暗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就着“吱呀”的一声门响,外头的日光不由分说的洒进来,让原本昏暗一片的屋子顿时天光大亮,光影胡乱在照在各处,而光下细小的尘埃还在“飞扬叫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原本正襟危坐在圈椅上的人,下意识的抬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脸,是为了抵挡刺目的光芒。

温流萤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再次被关上,又恢复了先前的黯淡。

她不由回头望了一眼,再转过头时,坐着的人已经放下手,略带讥讽的轻笑一声,而后缓缓抬起头来。

温流萤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那是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这张脸对于她来说,是她在京城时的噩梦,而陌生则是因为这张脸再不是从前的模样。

虽然他的锦衣依旧光鲜得体,墨发也梳的一丝不苟,但那好像只是为了保住最后的颜面,因为他眼下的乌青、苍白的面色、干裂的薄唇,以及已经混浊的双目,无不在显示他当前的处境。

“谢……谢弥山?”温流萤有些不敢确信,不是不敢确定眼前人的身份,而是不敢确定他为何会到了如此地步。

“不错,还能记得我。”谢弥山仰起面来,嘴角是一贯保持的弧度,带着浅淡的笑容,像是旧友寒暄一样,曼声问道:“回到江南的日子过得如何?想来应该是极好的吧。”

温流萤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直愣愣的看着他,面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几分厌恶。

说实话,她着实是讨厌谢弥山到了极点,从前在京城的曲意逢迎,让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谢弥山觉察出她的神色,并不意外、也不生气,他掀起眼皮,格外认真的看着她,用目光将她上上下下皆描摹了个遍,试图从她身上发现,能叫人为她背叛亲情、舍弃自由的缘由。

可是他看了许久,也并未探求出半分,他那个弟弟同他说过的,她的百般好,他并未完全领会,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从未在他跟前流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此处,他心中更是不满,那种输给自己瞧不上之人的不甘,在他心中愈发肆意的滋长,而后又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有些压不住那股子怨气,强逼着自己沉默半晌之后,突然笑起来,言语之中满是得意:“我还以为我那个蠢弟弟,为你做了那么多,必然能十拿九稳的得到你呢,没想到我没得到的东西,他费尽心思也没能得到,想来还真是痛快呢。”

说到最后,他的面上已经没有笑容了,神情愈发癫狂,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只有戾气和不满,衬着满脸的虚弱枯槁,竟有几分骇人之色。

温流萤迎上他的目光,毫无退缩之意,只是沉声询问:“你们兄弟的输赢,是要以能不能得到我相论吗?”

她咬了咬唇,讥嘲的瞪着他:“若是这样,你们也忒上不得台面了,自己的颜面竟然是靠得到一个姑娘给的。”

她说起嘲讽的话毫不留情,况且是对着一个她厌恶已久的人。

谢弥山却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谁赢谁输,同能不能得到你没有关系,但是我看着谢枕石忙活了一通,却不曾得到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觉得畅快的很。”

他半眯着眼睛审视着她,渐渐放松下来,用胳膊撑着头,“仔细说起来,若是曾经由我去江南迎你,兴许就没有谢枕石什么事儿了,你也早成了我的夫人了。”

在温流萤呆在谢家的日子里,他们日日相见,也曾有过说几句亲密话的时候,若说从不曾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况且她那张销尽铅华的面容,正是他最喜欢的那种。

他还记得她有一回做了噩梦,薄纱皆被冷汗润湿,在梦中满是惊惧的叫他三哥,呢喃着让他救她的时候,他的确是心动过的,但那样的心动太浅,不足以让他舍下其它的一切。

而到了后来,他想要用尽心思得到她时,却偏偏到处受到谢枕石的限制,以至于今日落得这样的下场,却不曾得到过眼前这个他曾心动过的小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这世上没有医治后悔的药,也没有那么多如果,而到了今日,我最庆幸的就是当初你没来江南,我也不曾嫁给你。”温流萤心里明白,谢弥山比谢枕石的心机更甚,以她当初的天真无知,只要谢弥山肯用心思骗她,那她必然就是他的手中之物。

“是啊,这世上没有如果,走过的路,就再也不能回头再选另一条重新走了。”谢弥山黯然的低下头,似是回忆起往昔来,从而生出百般眷恋。

人都是这样,只有落得不好的结果才会悔恨,他也不例外,若是知晓今日沦为阶下囚的结果,当初就应该趁着谢枕石还没成为长出牙的狼,就应该尽快除掉他,可惜现在已经晚了。

温流萤没心思听他说这些,只问:“你今日要我来见你,不会只想同我说这个吧?”

她还没打听,他为何落得今日的境地,但这样的下场,是她最乐意见到的,她并非永远良善之人,所以巴不得他身败名裂。

“自然不是。”谢弥山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道:“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事。”

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将要被押离江南之际,提出要见温流萤这个请求,或许是对谢枕石口中的她好奇,想最后再探求一遍,也可能是仍然觉得不甘,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一败涂地的输给谢枕石。

温流萤闻言怔了怔,再未回应他一句,没有半分犹豫的便往外走。

她自认与谢弥山之间无话可说,要真有要论的,也是要论一论她对他的仇恨,至于其它的,还是罢了吧。

屋门再次被打开,随后又被关上,外头的日光只得到片刻倾泻的机会,就在那会儿功夫里,温流萤听见谢弥山再次开口,嘶哑着声音告诉她:“你和谢枕石,大约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他的语气果断而干脆,像是早已经参透了将来种种,温流萤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只听着那声音消逝在那道紧闭的房门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他来的那位大人早已经等在院子外头,见她出来之后立即迎上去问道:“人见到了,如何?”

“什么如何?”温流萤不解,反问道:“我想问问大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知道吗?”那位大人更是讶然,打量着她的神色,在判断她这话是真是假,等确信她面上的惊讶的确千真万确,方道:“之前在牢里救过你父亲的谢家小公子,他大义灭亲,举劾了谢弥山结党营私,联合其它官员欲除掉嫌犯,皇上亲自传信来,说要我将人押送回京,亲自审理,这两日就要走了,谢弥山提出个要求说要见你一面。”

温流萤被他说得愈发糊涂,她一时没明白他说的谢枕石在牢中救她爹是什么意思,更没明白他说的举劾又是什么意思,又连连发问:“谢枕石曾在牢中救过我爹?谢弥山这样是谢枕石所为?”

那大人点点头,又将谢弥山指使邬合咏谋害温止言一事说了个清清楚楚,“那日谢小公子为了救你父亲还受了伤,又将你父亲背到我这儿来,让我仔细照看,我看他受了伤,还想让他留下让郎中瞧瞧,他不愿意,带着伤就离开了官府,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强撑那么久。”

温流萤只觉得脑袋发懵,无数个问题萦绕在她脑中,像是无数纠缠的线,怎么都解不开、辨不明,怪不得适才谢弥山表现的对谢枕石恨之入骨,怪不得他说谢枕石为她做了许多。

她突然想起来许久之前的那个早上,钟子衣早早出了门,怀里还揣着药,她问他怎么了,他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不大舒坦,后来更是心虚的直接回了屋,想来那时压根不是他生病,而是谢枕石受了伤。

她脑中像是炸开了一样嗡嗡的疼,因为那之后,谢枕石消失了一段时间,等再出现时,曾兴冲冲的过来同她说,要陪她一起去接她爹,她非但没同意,还说会让她爹帮谢家的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番过后,要同他彻底拉开关系。

她已经记不清听完她那话之后,谢枕石的表情了,只知道他之后还强装出笑脸,转过身来告诉她,他会将温家都收拾好,等着她重新住进去。

可是他后来没有再出现在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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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了温府,?温流萤仍觉得浑浑噩噩,她的脑中混乱一片,走马观花的晃过谢枕石的影子,?不过都是她想象的,?他受伤从官府走回钟家的模样,他被她拒绝又给自己理由坚持下去的模样,还有……他最后离开江南的模样。

钟子衣曾跟她说过,?谢枕石离开江南,就再也不会叫她为难了,这话究竟是谁的意思,?应该是谢枕石的吧。

所以他当初离开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心情?

温流萤不敢接着往下想,?她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努力劝说自己,?谢枕石并非她想象中的良人,?那个人曾经欺她、骗她,?用刻意包裹着谎言的真心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她可以上一次当,?不可以再上第二次,而且已经被他践踏过的真情真意,怎么可能再恢复原样,让他重新拥有。

可是现在她有些说服不了自己了,她真想将谢枕石扯到她跟前,仔仔细细的问他,为什么要反反复复改变自己的心意。

她也想问问自己,你究竟还爱不爱谢枕石,?若是再有彼时的状况发生,你能扛得住吗?此时的你,还能像最开始时那样信任他吗?

她静下来,仔细听那颗被包上了无数层硬壳的心,可是她没听到答案,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响的心跳。

她缓缓从院门走到游廊上,就坐在她和谢枕石曾经坐的地方,仰着头看天,从柱子旁散下来的日光照到她脸上,有些刺目,她也不闭眼,就那样睁大了眼睛看着澄净的天色。

温止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路过,看见她坐在这儿,一言不发的做到了她跟前,并不多问什么。

温流萤听到他刻意压低的动作,缓缓偏过头来看着他,轻声问道:“爹,你从回来之后,一直没有问过我在京城的那些事儿,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止言点点头,却没有多余的话。

有些答案温流萤早已经知晓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问,:“你快回来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危险?谢枕石救了你,还为此受了伤。”

温止言再次点头,抬手为她拢了拢鬓下的碎发,轻声道:“我知道你在京城的种种,也是那次之后,谢枕石一一告诉我的。”

有些话他一直不曾问、不曾说,是因为他早已经知晓,知晓那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像是噩梦一场,所以他不愿提起,只当那些早已经过去,如同这世上种种烟消云散的东西。

谢枕石救过他之后,的确是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还向他致歉,说自己当初答应了的事情一样都不曾做到,自己没让温流萤开心,也没能让她夫妻举案齐眉的想法如愿,但唯有一样事情,谢枕石做到了,那就是把过的不如意的温流萤,重新送到了他身边,即使自己还喜欢她。

温流萤黯然的垂下头,一直缄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一圈,低着声音问他:“爹,有些事情是不是我做错了?”

比如对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也对谢枕石的真心视而不见,心里怀揣着曾经受过的伤,不肯给自己回头的机会,也不肯让别人有机会重来,就像她幼时在锦春桥遇过危险,从此若不是逼不得已,绝不会走那座桥。

“你没错,辜负过别人真心的人,理应尝尝被辜负的滋味儿,不过你若是心软了,那咱们还有回头的机会。”温止言将她揽在怀里,一下下的轻拍她的肩膀,跟小时候无数次哄她一样的场景。

对于他来说,自然是温流萤的意思更重要,因为他始终不能永远陪在她左右,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当她永远的依靠,但却不能为她决定她的选择。

当初是他执意要同谢家结亲,才酿成之后的结果,虽然一切已经过去,但是这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桩后悔事,是他看人不准,叫她受了那番委屈,而谢枕石现在的种种作为,又着实叫人动摇,所以若是温流萤会心软,那是再正常不过。

回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流萤一时没有答案,因为她已经不是再像从前那样,可以不顾及远在千里、不顾及家人故土分离,能将所有都豁出去的小姑娘。

她有了更多的顾忌,比如谢枕石已经放弃了她,他们就再无可能了,比如曾经在京城的不愉快,始终像是一个坎,让她无法怀着一腔孤勇,再次闯过去一遍,那些毫无依靠、寄人篱下的日子太过艰难,让她连回忆都不想再回忆。

这个问题温流萤始终没有答案,直到有一日温府有媒人无请上门,说有人看中了她,想要给她提亲,她心里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没等那媒人说和,便要将人请走。

为着礼数,她还将那媒人送出了门,却在门口看见了等在檐下的陌生男子,媒人告诉她,那就是给她提亲的公子,顺带替他说了一通好话,要她考虑考虑。

陌生男子让媒人上门说亲,自己还等在门外,这举动着实失礼,温流萤心里不大畅快,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客套了几句,便要告辞离开。

可那位公子偏偏看见了她,急急忙忙迎上来对着她弓腰行礼,将自己介绍了一番,顺势对着她表露真心:“温姑娘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却是认识你,有回我路过你们的铺子,刚巧看见了你,对你印象颇深,之前也命人打听过你是否婚配,知晓你已经许给京城的人家,此事便不了了之,但前些日子听说,你当初的婚事并未成,这才再次斗胆请媒人上门,虽然不知道那婚事因何未成,但我倒觉得这是好事一桩,恳请温姑娘能给在下一个机会。”

那人似乎自信满满,说起话来端着腔调,是掩不住的得意,大约是觉得她一个已经退过亲的人,再由他来主动上门提亲,那事情必然能成。

可温流萤压根没怎么注意他,连他说的那一大通,她也只听得第一句,至于后头的,她定点儿也没往耳朵里进,因为那第一句,她曾在别的地方听到过。

彼时谢枕石坐在她对面,笑着告诉她,‘你是第一次见我,我却并不是第一次见你’,当时她听那样的话时,被谢枕石那双眼睛蛊惑,还直愣愣的反驳,又听他细细解释。

而相似的话,再到了另一人的口中,她却觉得轻浮不已,不知是因为脸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她皱了皱眉,盈身回了礼,只道:“多谢这位公子厚爱,但我还没有成亲的打算,辛苦公子跑这一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在众人面前被拒绝,脸顿时垮了下来,几欲开口说点儿什么,却因在别人门前,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能悻悻的看着温流萤离开。

温流萤进门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看那位公子这会儿依然站在檐下,这场景同她第一次见谢枕石时有些相似,她隔着很远,看见他站在檐下的身影,因为蒙蒙细雨,那身影还有些模糊了。

不知怎么地,她看完那一眼之后,突然就想明白了,无论她如何抗拒,如何将自己层层伪装起来,她永远记得她同谢枕石之间的一切,或许她开口可以说出相反的话,但是她的眼睛还是会望向他。

后来她又浪费了一刻钟时候思考,当即就决定让人替她去打听谢枕石的现状,若是一切还来得及……

可是万里江山,处处都那么广阔,两个人一旦分开,好像就很难再寻到对方的消息,替她打听消息的人,说谢枕石回到京城没多久,便去了边塞,而他在边塞极忙,极少有消息传回来。

温流萤没办法,又花钱找人搭线,想要知晓他在边塞如何,还特意写了一封信,希望辗转送到他手中,让他明白她此时的心境。

但是事事不由人,她那封信迟迟没有信儿,传消息的人说谢枕石正自处奔波,暂时没有安定的地方,所以什么都打听不到,而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温流萤按照他们说的,一直等啊等,直到转眼都入了冬,却依然未得到个结果。

江南的冬天是带着湿意的冷,就算是屋子里烧着火炉,也并没有多大效用,那股子侵入骨髓的寒冷,不是定点儿暖意可以驱赶的,但凡是裸露在外头的肌肤,时常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因为天冷儿,温流萤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可那日是冬至,她爹在广平居定了浮元子,让她和落屏去拿。

等着店里的伙计准备时,她听见邻座有人在交谈,几句不离边塞之乱,她心中盼着听见些有用的消息,几乎是竖起了耳朵,才知道这些是经商之人,刚刚自边塞归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这回那些蛮人,是彻底被打服了,往后不但不敢造次,还得给朝廷上贡。”

“是啊,还多亏了刚去的那位小将军,要不是他啊,咱们的皇帝还要用以退为进的法子呢。”

“啧啧啧,可惜英雄薄命,打赢了蛮人,把自个儿也给搭进去了,听说现在还没找到尸首,也不知道以后……”

那人话还没说完,温流萤已经蹭的一下起了身,她站在那群人的桌前,杏目圆睁的看着他们,双手死死地扣住手心,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说的小将军……是谁?”

有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吞吞吐吐的开口:“京……京城谢家剩下的独苗苗儿,好像叫谢枕石。”

谢家本来有两子,一个因结党营私被皇上治了罪,早就被处死了,另一个上了边塞,说要誓死为皇帝效劳。

温流萤闻言怔在那儿,反应了半晌才把他那句话消化下去,她手中的掐丝手炉不知何时落了地,她整个人都止不住的打战,用纤细的指尖指着那些人,嘶哑着声音吼叫:“胡说,你们在胡说,你们肯定在胡说。”

她这一通喊叫惹急了那群人,他们上前来就要推搡她,嘴中还在辱骂:“哪来的疯婆子,真晦气。”

这场闹剧到底是没发展下去,被伙计给拦了下来。

温流萤不知怎么随落屏出的门,只知道她出门的时候,天上不知何时下起雨来,说雨也不是雨,更像是融化了一半的雪。

广平居后面那条巷子本来就没铺青石板,每每下雨,总是要泥泞一片,这会儿更是如此,不知谁已经从这儿走过,留下了一道道脚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流萤看着那些泥泞,猛地想起来曾经有人背着她,淌过了积满雨水的长街。

她站在那儿,突然就哭得泣不成声,抓住裙裾手足无措,哽咽着重复:“我过不去了、过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正文快要结束了,追文的小可爱有想要看得番外吗,可以告诉我哈,如果没有的话,我就按我自己想的,只写一篇婚后了哈。

第63章、正文完

温流萤想过无数个他们之间的结果,?或是从此再也不见,或是重归于好,她那日写信的时候,?还想过若是谢枕石收到这封信,?会有如何反应。

可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最让人绝望的不是鱼沉雁杳,?而是压根没了收信的人,她甚至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自己的固执,后悔他离开时她还同他说过那样的话。

若是他走之前,他被困在某个地方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那些话,那他该有多难过啊。

她越想越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人在按在她的口鼻,?不允她多呼吸一口,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也不能相信这样的结果,?于是花了更大的手笔,?甚至请人快马加鞭到边塞去,?就是为了打听谢枕石的消息。

不知是不是消息已经传开了,这回打听的倒是顺当,?据说谢枕石去边塞之后,?只在营中呆了半个月,?便顺着边塞的各个地方查探,表面是为了关切各处百姓是否安定,实则只为寻到个将蛮人瓮中捉鳖的最佳地方,而后同蛮人首领的儿子合作,?先提前埋伏,再由其将首领诱到寻好的地方。

事情一切都顺遂,等首领到了埋伏地,他一马当先,上去便取了那首领的首级,底下将士观之大受鼓舞,皆指敌忘身,本以为就此大胜,没承想却有一小将领,早与首领的儿子私下勾结,欲做里通外国之事,利用谢枕石除掉首领,再行对抗谢枕石之举。

那小将领趁乱逃脱,想要趁机给首领儿子通风报信,幸而谢枕石对此早有防备,早就派了一队人马欲将之斩草除根,但那首领儿子极为狡猾,借着对边塞的熟悉,将那对人马引至大泽处从而逃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枕石恐本要成就的战事因此前功尽弃,特带人进大泽之处寻人,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首领儿子及其手下引出,但他自己却不见了踪影,将士们在那处寻了许久,也不曾找到人,几日过去,一直杳无音信,这才传出他已经落难的说法。

他在战场上的这番英勇之举,早已经传开了,从前提起他,旁人都会在前头加一句,那是谢家的小儿子,他父亲当年就骁勇善战的,想来儿子应该是差不了的,可是现在,旁人再说起他,就得直接叫他一声谢将军,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响亮的称号,因为皇帝好像已经在准备给他追封了。

虽说人若是不在了,也不必在乎那些虚名了,但是皇帝在意啊,谢枕石这一趟边塞之行,既平定了外乱,还顺带将自己“解决”了,皇帝自然高兴得很,再多给些虚名,又值当得什么?

温流萤不管皇帝的态度,也不替谢枕石担心那些身后之名,她每听一句,心却愈发沉一分。

后来人家同她说,谢枕石去追那首领儿子时,身上本来就带着伤,又消失了这么些日子,必然是凶多吉少了,她也不顾及着还有外人在,眼眶当即就红了。

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祸端,咬紧了牙关,梗着脖子跟那人争辩:“尸首不是没找到吗?地方就那么多,怎么会找不到一个人,这说明什么,说明谢枕石压根没死,说不定已经逃出去了。”

“若是逃出去了,那……那不应该现在还不回来啊。”那人给她解释,不是想叫她伤心,而是让她认清。

温流萤听到这儿彻底急了,她抬高了声音,几乎是有些慌不择言,话说得都没了逻辑,只为了给谢枕石寻一个还活着,只是逼不得已还没回来的借口:“兴许他受了伤,动不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他伤养好了,人就会回来了。”

连脚都没地下的大泽,去哪儿养伤啊,众人都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却不忍戳穿。

温止言站在她左右,摆手将众人支了下去,颇为认真的问她:“你是不是不相信他死了?”

温流萤用力点点头,努力憋着泪,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样。“说实话,爹也不信。”温止言拍了拍她的肩,沉默了片刻,接着道:“他走之前的时候还去看过我,说他一定会想法子回来,到时候该赔的罪他再接着赔,该努力的事儿他再接着努力,我瞧他有把握的很,所以觉得他必然不会甘心就这样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儿他之前不说,是怕影响温流萤的抉择,而现在说出口,是怕温流萤没有个信念,怕是撑不下去,她这些时候日日拖人带消息,听见点儿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的样子,他看得难受。

“真的?”温流萤仰面看他,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她抬手去抹,反倒越抹越多,最后实在没办法,她索性也不动了,只是哽咽着问他:“爹,我想去找他,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说不定他正等着你呢,只等着你一去,他就算藏的太深,也会忍不住出来见你的。”温止言轻声细语的哄她,面上满是笃定。

谢枕石究竟死还是没死,他心里也不确定,其实就算现下真的没死,等着她去找,等他们在路上耽搁些时候,只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但他希望温流萤能去这一趟,就算找不到人,也算是没有遗憾了,不然这会是她心中永远过不去的一段。

温流萤不再说话了,她想起那人跟她说谢枕石是在大泽找不到的,那样到处都是淤泥的地方,明明他最讨厌那样的地方了,她记得,他厌恶浑身湿漉漉的,也厌恶污泥浊水。

而她又何尝不知道,所谓的去边塞找人,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无数将士都找不到的人,能被她找到?而且此处与边塞相隔千山万水,谢枕石又哪里有机会等着她去找呢?

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想去,不是真为着寻到那个人,而是……她不忍想若是他真的死了,她去了又如何。

她打定主意要去边塞,温止言就毫无怨言的为她准备,毕竟人总得义无反顾一次,或许只为了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临去边塞的前一日,温流萤择了晚上,提着那盏谢枕石送的琉璃灯,在她曾带他去过的地方,一一走了一遍。

冬日的晚上愈发冷,湿冷的风呼啸而过,像是一把把软刀子,直逼人面上的皮肉,留下一阵阵刺骨的冷意,她拢紧了身上的斗篷,但依然于事无补,寒风愈发放肆的往她脖颈中钻,她没办法,只能把手炉给了跟着她的落屏,腾出一只手来,专门抓住脖中的衣裳。

她从温府出来,一路奔着广平居而去,也不进去,就顺着那儿绕了一圈,又原路返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路过广平居后头的小巷时,她不免又想起从前,谢枕石背着有些微醺的她,她靠在他背上,去做跟个登徒子一样的事情,揽住他的脖子,把嘴唇凑上人家右脸下颌处的小痣。

不知那时的他是什么心情,想来必然是惊恐万状的,毕竟她那时的身份,还是他名义上的嫂嫂。

她穿过那条小巷,每走一步,眼中积蓄的眼泪就更多一点,等她走到尽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落,她才发出一声小声的呜咽,咽下满腔的苦楚。

“小姐,您若是难受,咱们就回去大哭一场,没事的。”落屏扶着她,低声劝慰着。

她却摆手道不必,顺着长街往锦春桥而去,当初她在锦春桥上受了惊,被谢枕石抱回温家的情景,因为她那时的浑浑噩噩,已经记不大清了,她此时来这儿,也不是为着怀念什么,而是为着战胜什么。

此时的天儿,浓黑的像是化不开的墨,因为没有月亮,四周就愈发黑暗,能否看清周遭的一切,全靠她们手中的那盏琉璃灯。

落屏见她上去,唯恐发生什么意外,还欲抬手拦住她,却被她拒绝。

温流萤提起裙裾,一步步的往桥上走,桥上的台阶,比她想象中的长,她用了许久,才走到了桥的中央。

各处穿来的风还在怒吼着,她却恍若无闻,伸手抓住桥上的栏杆,往外探了探身子,低头去看满江的流水,可是她压根就没她想象中那么勇敢,她垂头的那一瞬,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并不敢直接看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是在这里,素未谋面、无冤无仇的疯子,狠狠地抓住她,要把她扔到桥下去,她不愿意,那人就死命的将她往下推。

这事情已经过了许多年了,但是她始终过不去。

“小姐。”落屏有些担忧的又叫了她一声。

温流萤没有回应,只是咬紧了牙关,眼前一片黑暗之时,她对一切都听得愈发清晰,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她努力平静下来,抓紧了栏杆,一点点的睁开了眼睛。

江面比她印象深处中平静,没有任何大的起伏,只是顺着风的方向,荡起层层波澜,她大口喘息着,回想这些年对这座桥的恐惧,对于从桥上往下看的恐惧。

没有任何缘由的,因为这迈出的一步,突然就有些释怀了。

她收回身子,冲着落屏笑笑,虽然还有些心有余悸,但到底是没有惊慌失措了,只是曼声道:“原来这座桥,也没有我想象那般可怕。”

她此举是在锻炼,就算碰上自己害怕的事情,也能强迫自己冷静以对,这回去边塞,就算她再不愿意、再害怕,有些事情或许就是真的,也没有再逆转的可能,到时候她希望自己能像今日一样,平静的走过谢枕石所走的地方。

温流萤还在笑,那种强迫自己放大表情的笑容,似乎是执拗的想要别人相信,她比旁人想象中的更加坚强。

等回去的时候,琉璃灯里的蜡烛已经燃尽了,她将那灯抱在怀里,与落屏摸着黑往回走,路上不知哪家这么晚了还余音袅袅的,是唱评弹的声音。

两人驻足去听,咿咿呀呀的,却听不分明到底是哪一段,反倒增加了些许朦胧之感,这让温流萤想起她父亲之前做寿时,她在台上唱白蛇,谢枕石就在台下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那时不明白他的目光,但若是这回去边塞有机会,她愿意再给他唱一遍。

这一夜温流萤睡得格外沉,她大梦一场,窥见了许多从前的事情,不管是甜蜜的,还是愁怨的,都让她想要沉溺在梦中,不愿再醒来。

可是她最后还是醒了,因为她听到有人问她:“阿萤,你看月亮多圆啊。”她满含期待的抬头去看,却只瞧见小半轮弯月。

落屏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一切东西,只等着给她洗漱,今日本来是她们该赶往边塞的日子,她因为晚起还颇感愧疚。

“小姐,未来的一大段日子咱们都得在路上了,您不是要快些赶路吗,到时候只怕要颠簸好久,您再想这么安稳的歇息,怕是不能够了。”落屏出言安慰她,随后又低叹一声,颇有感概:“这些日子来,咱们还真是一直在奔波。”

温流萤正在用茶水漱口,闻言胡乱的点点头,半晌之后才回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温止言早已经等在外头,等她们一出来便上马车出了门,等走出段距离,再也看不见温府的影子时,温止言还开口劝慰:“不要想太多,万般皆有命,若是没有好消息,咱们只当去边塞走一趟。”

温流萤点头回应,一时再没有别的话可说。

马车在长街上行的极慢,直到快出了城门才快起来,城外与城内景象大不相同,不知是何时起的雾,正沉在半空中,轻烟一般笼罩着一方天地,云雾蒙蒙的,使隔的不远的道路都有些模糊不清。

车夫得了命令,要尽快赶路,即使这会儿天色不好,也没有放慢速度的打算,所幸城外人烟稀少,倒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马车不知行了多久,原本都是顺顺当当的,却在将要换路时,只听得前头马声嘶吼,马车猝然停下,车里的人一时措手不及,顺着力东倒西歪在车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温止言定了定身子,抬声询问外头。

“老爷,前头有人,适才忙于躲避,才急着停车。”那车夫犹有后怕的喘了口气,用力勒紧了缰绳,让以蹄蹭地的马平静下来。

“有人?可有什么大碍?”温止言皱眉询问一句,拉开帷裳往外观看。

温流萤心中担忧,唯恐当真因为避让不及伤了人,手指攀上车窗,也随着他拉开的那小半块地方去看。

马车前立着一匹骏马,马背上有挺直脊背坐着的人,束发锦衣,衣摆随风轻轻上扬,在帷裳拉开的那一瞬,掀起眼皮往车里瞧过来,而温流萤正好也望过去。

四目相对,两人的动作都止住了,温流萤的手不知何时从窗上滑了下来,而那人抓住缰绳的手也松了。

前头的两匹马还在相互“仇视”着,隐隐发出低呼声,但在两人看来,周遭静的没有半点儿声音,他们光看着彼此,就能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上次两人背道而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到了这会儿,即使在近在咫尺的距离,还是觉得太远了些。

下一刻,温流萤提着裙裾下了马车,谢枕石也翻身下了马,急匆匆的朝对方奔过去。

可是临到接近之时,温流萤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将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个遍,想要确定眼前人当真是她心中的人。

她大概真的眼窝子浅,到了这会儿又开始哭起来,一颗颗的眼泪往下掉,却不发出丁点儿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枕石看见她停下,不由得也停下了,他不动声色的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身上,确信没有闻见定点儿血腥,只能嗅到他为了掩盖味道,特意熏过衣服的香味时,才敢缓缓上前。

他抿了抿唇,想要为她擦泪,但又不敢抚上她的脸,只能冲着她低声一笑,满是怜惜和不知所措,用着最蹩脚的话哄她:“你的眼泪可都是金豆豆,你再这样哭,我可要寻个宝贵物件儿,小心翼翼的给你接着了。”

温流萤被他说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仰着面问他:“你收到我的那封信了?”

当时她写信的时候,不知道该写什么,又因为小女儿的心态,有些话不想直接说出口,就在信里跟他讲,她近来学了刺绣,但是因为绣的极丑,常常被她爹笑话。

她想当着她爹的面大哭一场,好好吓唬吓唬她爹,可是还没等她哭出来,她爹就告诉她,落金豆豆也不成,绣的东西还是丑。

“是啊,收到了。”谢枕石终于敢抬手触上她的脸,用指腹为她抹去了眼泪,笑着问她:“我以后就在你们江南了,你好好想想,往后要不要一直对我好。”

他用她当初的话,原封不动的问了她。

温流萤莞尔而笑,润泽的眸子格外的坚定,只道:“我曾经在一盏灯上写过字,让我写字的人告诉我,写什么都能实现。”

她当初写的是——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番外我写男女主大婚和婚后,以及钟子衣的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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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番外一

江南春日的天儿讨喜,?韶光淑气的,不知何时抽了芽的柳条顺着枝干倾泻下来,正垂在堤岸下的水里,?经风一吹,?在江面上倒映出无数杂乱的影子。

今日是温流萤与谢枕石大喜的日子,?天未亮时就开始遵着礼仪,?食圆子、拜别她父亲,离开温府的时候,?她哭了好一通。

操持婚事的人昨日特意告诉她,走的时候一定得哭,可因为她哭得太过伤心,倒把那人吓了一跳,用帕子小心的给她沾眼泪,以防弄脏了满脸的妆,?随后又温声劝慰:“姑娘啊,咱们姑爷的府邸,跟咱们府上不就隔着两条街吗,?你这以后要回来,?可是方便的很,?今日哭一场,就是意思意思,?可不能这么哭,?再哭眼睛肿了该不好看了。”

“我不哭,?我不哭了。”温流萤连连摇头,咬着唇去忍住眼泪。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多眼泪要流,就像那人说得,?隔着两条街的距离,没什么值得哭得,但是她就是想哭,不知是不是被这样的氛围惹得。

刚出了温府的门,便有人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扶着她走下门前的台阶,她蒙着盖头,瞧不见身边的人,却能知晓那是谢枕石的手,她感受着那双手的温度、虎口处的茧子,以及手心因冒汗而有的湿润,心跳如同擂鼓一般。

谢枕石也能感受到她在微微发抖,比她多下了两道台阶,两人堪堪站的齐平的时候,他用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压低了声音安慰她:“再坚持一会儿。”

周遭人山人海,喧闹非常,她听见他的声音,轻轻点了点头,他就勾住她的小指,以作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流萤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上了轿子,谢枕石则拉缰上马,因为谢枕石新弄的宅子离温府太近,轿子并未直接到那儿,而是顺着长街绕了两圈,才奔目的地。

就算两家离得近,但也少不得十里红妆,一箱箱的珍宝由两人合作抬着,跟在轿子的后头,队伍甩出去极远,引得众人围观,将长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不知过了多久,才算是到了地方,立马又立即有人来接,但这回不是谢枕石,而是他们特意寻来的一位有福气的老妇,由她扶着温流萤踏过门槛、越过火盆,期盼着温流萤能沾沾她的福气。

谢枕石早已经等在正厅,桌前坐的是温止言和谢枕石的母亲,两人皆是喜不自胜,笑吟吟的观望着面前的这一对璧人。

说起来,谢枕石的母亲从前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毕竟温流萤曾和谢弥山有过婚约,再嫁予弟弟,说出去怎么样都难听,可是经过谢枕石在边塞“遇险”的那一遭,再加上他们已经举家搬来江南,再不管朝堂之事、谢家之名,有些事情便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已经有傧相在高喊“一拜天地”,两人依着那声音,将天地和父母都一一拜过,而后转身面向彼此,对着彼此弯腰行礼。

温流萤的盖头随着她低头为她放开了些视线,她的眼睛顺着往下,正瞧见谢枕石的衣摆和锦鞋,她盯着他的锦鞋看了许久,半晌之后才认出来他鞋上的花样,好像是她绣的如意卷云纹,只是那云纹卷的弧度太大,反倒显得格外蹩脚。

她真想责怪他,这样重要的日子,为何要穿这样一双鞋,但仔细想想,心中溢满的却是喜悦。

在两人靠近的一瞬,隔着宾客盈门,她又听见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礼成了,咱们就是夫妻了。”

她没应他,只觉得对着彼此行礼的那一刻,仿佛有四季漫长。

大婚的礼数多,新娘拜完堂能坐进婚房里等着,新郎却要招待宾客,等到天黑了,那些人也不肯放过他,他又是讨饶、又是承诺改日再请的,才算是逃过一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回了他们的婚房,进门第一件事,就是问坐在喜床上温流萤:“你累不累?吃了东西没?”

“吃了几块点心,累倒是不累,就是这身行头太累赘,弄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温流萤还遮着盖头,声音有些闷闷的。

她身上的这身喜服,是她爹花费了命人大力气做成的,上头的鸳鸯荷花,是绣娘一针一针绣出来的,不知用了多少功夫,还有她头上戴的玉冠,本就重的很,再粘了一圈明珠,顶在头上更是累赘。

“累啊,那咱们先摘下来。”谢枕石走到喜床旁,说着就要给她掀盖头。

“不成。”温流萤往后躲了躲,“一会儿弄完所有的礼,才能掀盖头、摘玉冠,不然不吉利的。”

谢枕石沉默着,似乎也颇感为难,半晌之后,他低叹一声,方道:“吉不吉利的,哪能因为这点儿事儿说了算,我还是还给你掀开盖头,把玉冠给取了,等会儿喜娘们过来,再遵礼就是。”

说着,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玉如意,就要去挑她的盖头,她还要拒绝,他就蹲下身子,透过盖头的缝隙去看她,虽然并没有看着什么,但他还是跟她说:“好了,左右我都看过你了,掀不掀盖头影响不大,所以还是掀开吧。”

他缓缓抬手,将她的盖头一点点掀起,她的脖颈、下颌、红唇、双眸,一点点露出来,那是一张般般入画的娇容,傅粉施朱、杏眼明仁,有些错愕的看着他时,更增几分茫然无措的天真。

“好看,你今日特别好看。”谢枕石仰面看着她,冲着她笑,一时想不出夸赞的言语来。

温流萤也看他,美服华冠、剑眉星眼,叫她想起第一回见他的时候,她抿着唇赧然的笑,回应道:“你也好看。”

“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谈得上好看不好看。”谢枕石说着,小心翼翼的为她取下头上的玉冠,等她舒了口气,将发酸的脖子渐渐挺直时,他又去拎了拎她的衣裳,“这衣裳也重,一块脱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考虑她满身累赘,说这句话时本没有多想,但温流萤却是一愣,薄粉敷面的脸顿时变得通红,支支吾吾的开口:“不……不了吧。”

“可是你……”谢枕石话还没说完,便听房门吱呀一声响,是喜娘从外头进来了。

本就能说会道的喜娘,看见他半跪在跟前,替她拎着衣摆的场景,虽然心中想入非非,却是丝毫也不慌,上去打趣几句,劝他们夜还长,不必着急,随后便端来了合卺酒,示意他们对酌。

当着外人的面,两人都闹了个面红耳赤,他们不敢回应,生怕说一句,便更惹人遐想,只能默默接过酒盏,穿过对方的臂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从手臂接触的那一刻,到饮下那杯酒,两人的目光始终交汇在一起。

喜娘又交代过几句,就退了出去,随着房门被紧闭上,被烛光照的红彤彤一片的屋子,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枕石这回没再说话,他微微垂首,去研究她的衣裳,那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早上她穿的时候都快失了耐心,可是他却格外仔细,一层层的为她褪去,为免尴尬,他每褪一层,还要开口夸赞几句。

外头这件绣样好看,这一件的料子捏着舒服……

温流萤轻轻低下头,就能看到谢枕石发红的耳朵,跟他脖颈处的肌肤有着天壤之别。

等到最重的几件衣服褪去,谢枕石才停下有些发颤的手,抬起头问她:“这样成了吗?”

温流萤不发一言,缄默着看了他片刻,突然往前探了探身子,吻住了他的下颌,他那颗小痣所在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枕石整个人僵在那儿,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声,有些迫不及待的,一手掐住她的腰,另一手捏上她的下颌,重重的吻了上去。

接触、纠缠、追逐、亲密,早已经叫人失了理智,他吻她的眉眼、吻她的红唇,又吻她的长颈,吻胸前之雪。

她揽住他的脖子,微微仰着头去配合他,双眸恍惚而失神,每一声轻泣,每一声低喊,都被他的吻堵在喉中。

灯光摇曳,纱帐轻摆,朦朦胧胧之中,雨散云收,她的香汗沾湿了身下的锦被,他却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发了疯、失了魂的叫她名字。

两人十指紧扣,双腿也绞在一起,他的墨发垂下来,不知何时和她的绕在了一起,他低下头,与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是最亲密无间的模样,又将柔声细语顺着她的唇,一字一句的叫她听清。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阿萤,我拥有的百般美好,都是你给的,从前、现在、还有将来,都是你……”

“阿萤……”

他喊着,愈发用力的拥着她,似要将她嵌入骨肉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开着我的婴儿车,晃悠晃悠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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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番外二

孟夏四月,?正赶上温流萤的生辰,在生辰的前几日,谢枕石还故作无意的问她,?有什么是她一直想得到,?却不曾得到的东西。

她当时正跟着落屏绣花,?是在竹月色帕子的边缘,?绣上一圈琼花,那花是白的,?用的线也是白的,绣起来格外费劲。

她当时被满帕子不成样的琼花扰得心烦,看着帕子上覆盖的那片白,顺势就回应:“我想看雪,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雪。”

谢枕石闻言连犹豫都没犹豫,干干脆脆的应了声好,?而后几天倒没有什么反常之举,温流萤只当他是随口一问,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她过生辰那日,?全家人都已经给她庆贺完了,?谢枕石却突然颇为神秘的说要带她去个地方,?她问他是不是给她备了礼物,他却未曾回答,?只说看了就会知晓。

谢枕石骑着马带她,?从府上一路往城外走,?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肢,手指紧紧的勒住缰绳,不紧不慢的走着。

初夏的季节,晚间的风还带着几分凉意,?从两人的身上拂过,衣衫被轻轻扬起,吹散了刚从府门里出来的闷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流萤抓住他的腕子,回过头去回他:“咱们要去哪?”

谢枕石腾出只手来,捏住她的下颌让她转过面去,微微低下头凑近她,“不刚说了不许问吗,什么都告诉你了,岂不废了我多日的辛苦。”

她撇撇嘴,故意又回头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反正都是给我看,不过是早晚罢了。”

“那便晚些看吧。”谢枕石不吃她耍横这一套,手臂愈发收紧了些,将她整个人都揽在怀里。

她原本个头并不算太小,但因为骑在马上并不敢放肆,就颇为依赖的靠着他,将自己窝在他的臂弯之中,这一来三去的,便显得她愈发娇小纤瘦。

不知走了多久,谢枕石突然停了马,抓住她的手将她自马上抱了下来,却没让她往前走,而是从袖中拿出块白纱,就要去蒙她的眼睛。

“做什么?”温流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还欲出言拒绝。

谢枕石却拉住她的腕子,用胳膊携着她,将那块白纱结结实实的系到她脑后,俯下身子告诉她:“想给你看个好东西,但是得等你先站在那儿感受一番才行。”

他的声音能蛊惑人心,让她觉得他带她看得,必然是不同寻常的东西,所以也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拉着她的手,她则毫不反抗的跟在他身后。

因为触目所及的只有黑色,她对方向和路途的感觉都被减弱了,只是凭着身边人的脚步,一步步踏实脚下的路。

也因为看不见东西,她的嗅觉好像更敏感了,没走多少步,便感觉到若有若无的香气,她先是屏息一会儿,而后又吸了一大口气,有清香扑了满鼻,让原本因为瞧不见路的不安,顿时安定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有花吗?”温流萤问他。

可还没等谢枕石回答,她再踏出的那一步,便多出了些“嘎吱嘎吱”之声,而脚下的触感更是奇怪,说软吧,但踩上去的那一刻,却是实实在在的,说硬吧,脚下被她碾碎的东西,怕是不会答应。

“这是什么呀?”温流萤又问他。

“这是……”谢枕石低下头,将下颌抵在她肩上,鬓边的发扫过她的脖颈,让她觉得痒痒的,可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却突然解开了她脑后的白纱。

白纱从她面上滑下去,让她突然窥得光亮,而涨满眼帘的,是漫天漫地的白色,原本应该翠绿的枝干、满是尘土的地面,到处皆是白色,而地面被覆盖过还不算完,更有纷纷扬扬而落的白。

“这是下雪了啊。”谢枕石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她耳边近在咫尺的地方,让她那对缀着白玉的耳垂发烫。

温流萤还有些茫然,呆呆的伸出手来,接住被伪装成雪花的花瓣,重复着他的话:“下……下雪了?”

“是啊。”谢枕石拉着她,让她又踩着满地的白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她的脚尖说道:“你踩上这晒干的花瓣的声音,就是踩雪的声音,你看到的被花瓣覆盖的白色,就是下雪时的景色。”

说着,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还有些遗憾意味,“可惜江南不下大雪。”

“谁说的,这不是下了吗?”温流萤扬起面,任由花瓣落到她脸上,琼花是不含任何杂质的白色,贴上她的脸时,愈发显出她的桃花玉面来。

谢枕石喜欢瞧见她这副模样,只要她能喜欢,准备这些东西会花费多长的时候都值了,他抿唇笑起来,光华万千的眸子里,盛满的都是她的影子,她站在堆银砌玉景色之中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她的喜欢,他又重新燃起畅快来,顺着她的话回应:“江南虽然没有雪花,却有琼花。”

温流萤早已经跑开了,不知何时捧了一手的花瓣,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打定了主意要将那一掬花瓣,尽数塞到他的脖颈之中,但是她还有些不得其中要领,伸手扬过去,花瓣只扫过了他的肩头。

他不堪示弱,抓了把花瓣儿往她身上扔,她正巧弯腰,那些花瓣尽数砸到了她面上,所幸这东西伤不得人,但不知他的手怎么会如此正好,竟将花瓣扔到她嘴中。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呸呸呸了好几声,将那花瓣吐掉,脸上换上了颇为委屈的神色,用眼睛巴巴的看着他,腻着声音求他:“夫君,你也让我砸你一回吧,就一回,成不成?”

他扛不住她这般软着性子求他,心一横拉开了自己的衣领,自投罗网的将脖子递到她跟前,颇有视死如归的架势,“来吧,今日就算是砍头,便也只能这样了。”

温流萤不同他客气,接着花瓣便往他衣服里塞,塞完还不准他倒出来,用胳膊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抬腿往他背上爬,又凑到他脖子边吸口气,直白的告诉他:“琼花香香,夫君也香香。”

她像是有些醉了,说出的话毫不遮拦,可这里除了花香,再没有别的。

谢枕石哭笑不得,就顺着她爬上来的姿势,小心翼翼的抓住她的脚腕,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那“弥天大雪”没有边际,若是她愿意,他可以一直背着她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篇钟子衣的番外,就没有别的了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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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番外三

再到京城,?钟子衣依然为此处的八街九陌而惊讶,他转头望着长街上的鳞次栉比,生出无限陌生之感,?这里同江南太不一样了,?此处的楼阁台榭,?处处显露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棱角,?而江南的一切都是温和的。

天子的脚下,再繁华似锦都不为过,?但这样的热闹,却会让他这样的异乡之人觉得格格不入。

“咱们今儿进宫是来领赏的,说不定还会为此平步青云,怎么看你这表情,倒像是要被砍头。”同行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出言揶揄他。

他勉力笑笑,?并未应声。

是啊,他今日是来领赏的,因为跟几位才俊办了场赛诗会,?碰巧被有同好之人追捧,?将赛诗会里作的诗都传了出来,?又误打误撞的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听闻皇帝最爱有才之人,?这才有今日被召进宫的这一遭。

其实想来也可笑,?从前他所汲汲所求,?却一直不得的名声,在他现下不在乎的时候,却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

他原本并不愿意来,但皇权之下,?哪里容得下他拒绝,即使那张圣旨上,只有随意几笔他的姓氏,他却也是不来不可。

等到皇城门时,早已经有太监等着他们,言语之中客气非常,有说有笑的将他们请到宫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墙绿瓦、重垣叠锁,每往里走一步,就让人感受到别样的压迫,钟子衣抬起头张望,却只看到望不尽的宫墙。

他一时想不明白,住在这里头的人,得站的多高,才能瞧见外头的风景。

从宫门到皇帝的宫殿,隔的非常远,钟子衣只觉得走的脚都虚浮了,才算是到了地方,皇帝如传闻中一样礼贤下士,早早的就等在殿中等候众人。

刚踏过门槛,还没来得及看清皇帝,众人纷纷跪地行礼,抬声大喊“皇上万安”。

皇帝的声音还带着些少年气,语气极为和气,“快快起来吧,本是朕一时兴起叫你们来,想见见旁人推崇的才子是何模样,你们不必如此拘谨。”

他这样说,众人却不敢真放下局促,老老实实的遵着礼,样样也不敢少。

天子之颜不可直视,众人虽然起了身,但依然压低了目光,钟子衣心中有私心,趁着抬头的机会,远远的看过皇帝一眼。

皇帝和他想象中不大一样,听多了市井传言,他本以为皇帝是个杀伐决断、狠绝毒辣的,长相就算是不凶,也应该是带着锐利的,但这会儿看到才发现,皇帝的面相生的极好,眉清目朗,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掩不住的贵气。

不知怎么地,他猛地生出些望尘莫及的感觉,而他心里最为清楚,他为什么要不自量力的,同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相比。

他们正说着话,外头突然进来个小太监传信,说是宜妃娘娘求见。

钟子衣听见这个称呼,顿时僵住了身子,挺得笔直的后背瞬间生起层薄汗来,将他的衣衫紧紧的贴在皮肤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小太监口中的宜妃,是他曾经最为熟悉的人,只是那时候,她没有这样高高在上的称号,他还能叫她杳杳。

他攥紧了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抬头去观望皇帝的表情,只等着皇帝的回答,是请她进来,还是不进来,这只有一句话的事情,却关乎他接下来的所有。

若是她不进来,他还能强装着应付这一遭,若是她进来……

下一刻,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并未让她进来,但话语之间满是怜爱:“这会儿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她身子不好,顶着太阳来做什么,朕这会儿还有事,你先让她去偏殿,等会儿朕再过去。”

那太监闻言应了一声,快步跑出去回话。

钟子衣原本提着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来,他说不清楚心里的想法,只觉得不想见到江之杳,因为自惭形秽,也因为白云苍狗。

他曾经是配不上官家小姐的穷酸书生,现在是比不上一国之主的低下草民,她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从前他没有认识到,而在他开始认识到的时候,他们的距离越拉越长,已经到了他怎么努力都不能跨越的地步。

他觉得无力,而在无力之外,又有种认命的感觉,若是江之杳过的不好,他兴许还能不甘心,但见她受皇帝宠爱,他连不甘心的机会都没了。

皇帝还在同他们说着什么,他一概没有听清,等他们受过赏,又被送出宫门时,他还觉得恍惚。

同行的人问他怎么不太高兴,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很高兴。”

“我看皇上倒是很看重你,你来日若是有机会腾飞,可莫要忘了我们。”那人笑嘻嘻的揽上他的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客套的夸了几句,哪能算是看重,我听着夸你的话也不少。”钟子衣扒下他的胳膊,缄默了半晌之后又道:“说实话,就算是皇帝看重我,我怕是也没有尽忠的机会了,因为……我想回江南了。”

适才皇帝夸他的时候,不免提起他的故乡江南,又跟他们说起同为江南人的宜妃,在旁人口中,听着江之杳的桩桩件件,不免让他中心摇摇,而皇帝口中的江之杳,同他之前认识的,仿佛是两个人。

可无论如何,他是为江之杳感到高兴的,原来他还担忧,若是因为温止言的事情,连累了她可怎么是好,如今看来,皇帝对她应当一如从前,那样细致的关切,放在帝王的身上,应该是极尽爱护了吧。

至于他自己,最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还能有什么更难的呢,他当初从江南出来,想的是不能总在那儿蹉跎人生,可出来之后的这些日子,他愈发知晓江南的好。

钟子衣是在一月后回的江南,他坐的还是从前跟温流萤他们回江南的时候坐的船,而无巧不成书,他偏偏还在那船上碰见了从前见过的人。

粗犷豪爽的汉子和从前一样招呼他喝酒,他本就是孤身一人,自然是欣喜应邀,去同他们一起热闹。

只是这回他们不光有男人,还带了个姑娘,那姑娘是汉子的妹妹,长相却与其有天壤之别,而且跟他们江南的女子也是极为不同,长眉挺鼻、明眸皓齿,没有江南水一样的温婉可人,却是少见的英姿飒爽。

长相虽大异,可是性子上倒是与那汉子颇为相似,格外的直率果断,几杯酒下肚,便直接问他:“钟公子,你娶妻生子了没?”

钟子衣被她问的一愣,片刻之后才笑道:“我要是有了妻儿,就不会在外头奔波了,巴不得日日呆在他们左右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父母早亡,他感受到的亲情并不算多的缘故,他对于家人是万分在意的,若是有儿女绕膝的机会,他必然是舍不得离开半步。

那姑娘闻言放下酒盏,也不在意跟前还有旁人,仰面极为认真的看着他,“那你觉得我若是当你的夫人,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钟子衣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一口酒梗在喉中,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犹有惊诧的回应:“姑……姑娘,这样的话可胡说不得,且不说咱们只见过几次,压根不了解彼此,就算是……”

他在风花雪月之事上的不足,这会儿彻底表现出来了,再三斟酌,也不知如何解释,他对什么事儿都看得认真,对于这样的事情更甚,而他是个饱读圣贤书的,怜香惜玉的道理他很是明白,所以又不忍说出让人难堪的话来。

那姑娘知晓他未说出口的意思,似乎也明白自己这话太过突然,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又道:“咱们确实不大了解彼此,但这船还要再走一个多月,若是等下船的时候,我还是这样的想法,到时候你就得相信我。”

她说话不给他选择的机会,说完便起身离场,只留下钟子衣还坐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目瞪口呆。

这事情发生的突然,而看那姑娘的意思,好像又不是玩笑,这让他觉得发懵,而其余喝酒的人,看着他发红的脸哄堂大笑,“钟公子,果真是好福气。”

那日的酒格外能醉人,他匆匆喝了几杯,便觉得脑袋不大灵光了,第三日醒来的时候,将昨晚的事情基本忘了个一干三净,更不必说那件让他答不上话的告白。

直到一月多之后他下船时,那姑娘突然要跟上他,他心中不解,还想问些什么,那姑娘不等他开口,就直白的告诉他:“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还没有变。”

这句话让钟子衣猛地想起那日的场景,他直愣愣的盯着她,看着那张英气十足的脸渡上一层笑容,有些赧然,却依旧义无反顾的开口:“我可以等着你,你还有改变心意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这篇文到此就结束了,感谢一直追文的小可爱们,因为这段时间工作忙,有时候更新不是那么稳定,很感激小可爱们的宽容,还一直跟我说身体重要,真的很感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萤和枕石的故事结束,如果有机会,咱们可以下一故事再相会了,下一本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开《窃鸾》,出意外的话,那就我疯了想双开,哈哈哈哈哈。

最后再放一下《窃鸾》的文案,再次谢谢宝贝们。

文案如下:

姜涟为罪臣之女,为保性命,甘愿沦为摄政王府的笼中之雀,以自由换得权势的庇护。

摄政王权倾朝野,手握生杀之柄,却是个双腿皆废的残疾,独爱拥姜涟入怀,为她拨弄散落满肩的墨发,美人在侧之时,不容旁人有半分觊觎。

姜涟百般顺从,却在无意之间触及摄政王的逆鳞,就在她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刚刚即位的皇帝突然找上门来,说要为她解决这桩麻烦。

无奈之下,姜涟假意逢迎,试图利用新帝解决眼前困境。

事成之后,她欲就此抽身逃离,但新帝却执意不肯,他眉心微低,目露失望之色,“前些日子刚允过朕交颈之欢,怎么这会儿又要辜负朕?”

***

新帝年少势弱,面如冠玉的脸上,端的是霁月清风之态。

酒宴之上,他偷偷拉住前来倒酒的姜涟,用手指在她掌心轻挠,又若无其事的询问:“你说,若摄政王看见你我这般,将会如何?”

她心生畏惧,下意识的朝帘后张望,瞧见轮椅上的摄政王正往此处查看,忙甩手挣扎,跌跌撞撞逃离。

隔着帘后宾客盈门的熙攘,他目光灼灼,流连在姜涟的背影和轮椅上的摄政王之间,笑的疏宕不拘。

他所肖想的美人和权柄,正在一一落入他手中。

【高亮】

1.三人行,必有无处不在修罗场

2.男c女非c,女主非善类,介意慎入。

3.架空、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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