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郑开屏的话出乎符南雀意料。
我把她送走了。郑开屏解释说孤魂野鬼留在世间本就不是好事,自己答应她送她离开后,自己会替她找到害她的幕后黑手。
说的很有道理,符南雀也没啥可反驳的。毕竟德冰能做的事很少,反而留在世间只会消耗她的精力有害无益。只是本来有个德冰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倒也不觉得有多拘谨,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待在一块,符南雀却是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许是接连从德冰和邓李捷嘴里听到的话,让符南雀头一次真正思考他和郑开屏的相处,和对郑开屏的心意。这会儿见到本人,眼神就是不敢往郑开屏身上放。
感觉待在二人空间里哪哪都不自在,见郑开屏能自己做饭,人也站得笔直玉树临风的叫自己过去吃饭,符南雀便打算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看你脚好的差不多,我想我帮不上你什么也该走了,晚饭我就不吃了,收好东西我自己会叫车离开。
说着便想回屋收行李。
身后传来郑开屏低沉叫住自己的声音,符南雀顿住脚步,下一刻后背贴上结实的触感让他脸色一怔,环到胸前的两只大手令符南雀意识到自己整个人被郑开屏从后搂住。
对不起。
符南雀呆住,怎么今天大家伙是算好日子来跟他道歉吗?一个个的都来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符南雀问。
很多,尤其是之前的事。郑开屏深呼吸说:这段日子我想了你先前在春夏村说的话以及自己起初做的事,欺瞒和没有足够的尊重是我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你说的对,作为符氏夫妇的孩子,你理应有权利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我原以为这事对你来说过于沉重,想等到查清事情经过再告诉你,却没想到过让你次次和当年的事擦肩而过,对你也是另一种伤害。
符南雀垂眸:算了,我理解的。
不,这事你生气是对的。但就算如此,我还是希望能够争取你的原谅并且给我个机会。
你?符南雀不解,眼前一花,箍住他的双臂忽然将他拧转身子面向满脸郑重的郑开屏,深邃的眼眸直视着他。
一如以往符南雀所说的,郑开屏的双眸幽深含情,直勾勾盯着人时仿佛能穿透人心,看得心脏砰砰直跳,呼吸不畅。现在符南雀就是如此,面对郑开屏一瞬不瞬的目光,对自己说:或许我平时流里流气让你觉得我不靠谱,可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只有这件事我想郑重对你说,我要追求你。
符南雀傻眼,这是什么神展开?!不是在说道歉吗?
既然是伴侣就不能以吊儿郎当的态度对待,是我先前的不尊重让你误会了。郑开屏目光沉沉:你说我瞎凑合,我郑开屏不拿婚姻当儿戏,若非真心的哪怕是命中注定老子也不会低头,认准就贯彻到底是我的基本原则。
如果不是心动,他犯/贱给人做牛做马,天天怕惹着这小祖宗不高兴想着法的逗他?不是因为这个人,自己这性子能忍受眼前人跟野猫儿似的整日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上次符南雀怎么说来着?什么自己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翻译过来不就是拒绝恋爱,单身到底?!开玩笑!这是要往他心上扎刀!他心头宝要宣扬单身宣言,那他郑开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让我追求你吧!给我个机会,创造属于咱两的小家。郑开屏说:你有权利拒绝,但我不会就此放弃。
符南雀眨眨眼,所以我可以选择拒绝?
话毕,肩上骤然传来阵痛。郑开屏力道大得符南雀皱起眉,就听郑开屏野蛮道:不答应就不松手。
哪有你这样的。
符南雀有些动容,一直紧抿的嘴此刻动了动,那就试试吧。
说完,符南雀只觉脸如火烧,偏郑开屏还是不松手,下一刻符南雀整个人埋进厚实胸膛里,竟是被郑开屏死死搂住。
郑开屏激动问:真的?你答应了?
不说第二遍,听不到就算。符南雀挣扎:我喘不上气了,放开我!
当晚,电子钟的数字从十二完成到一的跳跃,符南雀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就这样脱单了。
真不敢相信,好像有哪里不一样,又没有什么变化。时间照样流动,却觉得哪哪都不同,连平日抬眼看到的天花板似乎今天才发现它石膏线的图案都美的别具一格。
符南雀无声一笑。
就听有人在外头叩门,这屋里就他和郑开屏两人,外头站得谁不用想,符南雀立刻起身去开门就见高高大大的身影穿着真丝睡意,抱着个枕头站在门口。
猫儿,睡不着~我想过来跟你一块睡。
多大的人,闭上眼静静心就睡着了。
说着就要关门,关不上,一看门下多出只拖鞋抵着。而拖鞋主人十分没脸没起地继续无辜道:人家就想来找你,咱都多久没好好聊聊,我感觉没有真实感,就想见见你确认我没发梦。我不做什么,你别怕。
本来没多想,有这话,符南雀都有些不敢放他进来。
下一刻符南雀默默让出半张床给郑开屏,不是他心不狠,而是面对对方顶着可怜汪汪的眼神,完全不忍心拒绝。就像郑开屏所言原先他们闹别扭已经疏离这么长时间,其实符南雀自己都觉得不好受。这会儿好不容易把话说开,又才确定关系,符南雀实在是冷不下脸拒绝。
才躺好,腰上缠过来一双铁臂。符南雀才要拨开,就听郑开屏说:我就抱抱,抱着你心里踏实。我就想确定下自己真的安定下来,终于找到你了。
猫儿,我之前可能有些言行举动让你觉得我轻浮,但我对感情一事是真的,若非真心,哪怕是老天也不能摁头。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会不理我,然后疏远我。
符南雀抿唇不语,一开始他心里犹豫还真就是因为郑开屏让他感觉不到安全,他在别的事上可靠值得信赖,但感情上符南雀一直不敢下决心,也是因郑开屏那风流倜傥片叶不沾身的随意心态。
但愿意去相信郑开屏也是因为他说到做到,无他,因为郑开屏说的想要给他个家,他实在心动。
后头伸过来的手拿着张卡片的东西递到符南雀眼前,床头灯的光线不是很亮,符南雀皱眉细瞧才看清郑开屏手里拿的是张照片。
将他怼到鼻尖的照片推到灯光下,照片里头男的穿着特安所的制服,女的穿着白大褂站在西区门诊大楼前,两人依偎面对镜头巧笑嫣然。仿佛透过镜头看到照片外向世人诉说他们的郎情妾意,两心相悦如此幸福。
旁边的黑影覆过来摸上他的脸,符南雀猛地回神,见郑开屏收回替他擦眼泪的手指方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落泪。他也是没想到,郑开屏竟然冷不丁的就拿出张他父母的照片出来,弄得他根本止不住泪水,小心翼翼从对方手里接过照。
这是?
我记得特安所封存的档案资料里有几张你父母的照片,便叫老黑给我洗一张出来。郑开屏解释:别人有的咱们猫儿也要有,爹妈的照片又怎么会少你的份儿?
符南雀心里有震惊,更多的是感动。他依稀记得似乎是跟郑开屏抱怨过自己没有一张家人的照片,想不到当时在春夏村随口牢骚的话语竟,被郑开屏记在心里并替他找到父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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