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普通生病!他们如此认定,有胆小的甚至已经悄声啜泣。
低迷的气压笼罩在这群人头顶上个个跟霜打茄子没点斗志,符南雀在赖辉和郑开屏说话的时候已经给李倩倩简单查看过,她体质不太好,本就瘦弱加之昨晚在四面通风的大堂里打地铺才生的病。
但这番结论没得到几个人认同,人群里有人出声让符南雀别添乱。
符南雀蹙眉正色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总得给她退烧吧。是真生病还是鬼上身,总得试过才知道。
旁边发出嗤笑一声,声量很小但他仍旧是听到,转眼看去见邓李捷抿嘴冷漠移开眼。
想来方才的嗤笑是他发出的,也不知自己哪得罪他,整个人阴阳怪气的。
符南雀也不躲避,转过头直指邓李捷发出疑问:你不赞同我的建议?
一时间所有人茫然的目光聚焦到邓李捷身上,宋呈宾昨晚才叮嘱他不要生事,这来的两个素人行为举止看着都不像普通人,但邓李捷就看不惯他,连带对他说的话都产生抵触,忍了好久就小小的嗤鼻竟也被对方抓住。
宋呈宾都要被他这中二师弟给无语住。
邓李捷纵使是在聚光灯下,也没被人当面点名来得窘迫,他就是觉得符南雀方才的话太过于想当然也不好当众反驳,落下个见死不救的名头,他还怎么在组里待?
讪笑回了句没意见后,被宋呈宾悄然拉回人群中。
小插曲过后,郑开屏站出来对符南雀的想法表示身体力行的赞同:我看当务之急是先给她把烧退了,有没有事等她清醒便都清楚。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药店?
只有村卫生室。符南雀说:有点远,得找个人陪我一块开车带她去开药。
话音落,符南雀扫过周围人都不约而同避开自己的目光,开玩笑!要他们跟去,岂不是等于陪着个定时炸弹?!
到现在他们也不敢肯定李倩倩身上有没有脏东西,谁也不敢贸然答应陪同,赖辉见此硬着头皮自荐:我带的队就必须得保证大家的安全,我跟你一起带李倩倩去看病。
不必,我陪南雀去。
符南雀抬眼看去,郑开屏冲他挑眉一笑,对着赖辉说:我跟他熟,合作搭档的事没人比我更上手。
最后两人找了李倩倩的助理一块跟着,三人把李倩倩带到车上赶去春夏村的村卫生室,离破宅不是一般远,七拐八拐上大路二十来分钟。
乡下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大多不愿看医生,村卫生室里一天也来不了多少人,符南雀他们开二十来分钟赶到时不凑巧,正赶上村大夫屋里头有人找他,两人也不知在说什么争论的面红耳赤,没空搭理符南雀等人。
第43章 离窍
春夏村的村卫生室离破宅真挺远,七拐八拐上大路绕一圈才找到地方,三人里力气最大的郑开屏坚持不愿公主抱别的女性,扬言自己的怀抱只会留给未来媳妇儿,深情的感动自己还把符南雀给彻底无语住。
这人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展现自己是个恋爱脑,拜托,他们这还有位烧迷糊的姑娘等救命呢!符南雀狠翻白眼。
某人既不愿意自己动手,也不允许符南雀去抱,关键时刻作得令符南雀手头发痒,小助理干站原地无助茫然地望着两人斗嘴,他不明白为什么就一个公主抱能引发如此多的展开。
最后是符南雀终止无聊的话题:好吧。我们总得有人和他一起把人抬进去,他一个人抱不动李倩倩,我也不想傻站在门口进行无聊的争吵。
我不能碰,那就你跟李哥抬她下车,快点。
等郑开屏和小助理两人合力把全副武装的李倩倩抬下车,屋里头传来村大夫无奈的声音。
刘五叔,我说好多遍您孙子的病我这没法治,您还是赶紧把孩子带到县医院去,别再耽误了。
哟,这是忙着呢。
符南雀带头进屋,就见村大夫跟一老人站在屋中间比手画脚的,连他们到来也挪不开眼瞧上一瞧,半抬手丢给他们句等下,便又继续同老人掰扯。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得停,符南雀瞧诊室里头有诊疗床,让郑开屏和小助理把人放上去,自个寻张椅子坐下听村大夫他们的对话,不多会儿也大致听明白这两人在说的是什么事。
老人的孙子陷入不明昏迷,不论村大夫怎么解释,老人就是坚持自己孙子只要开药吃就好不需要去县医院。
他是昨天被那疯婆子吓到,你开点药给他吃下去压压惊就行。
五叔,这药不能乱开,他不像是普通的昏迷,我不能收治。村大夫无数次叹气:您也别耽误时间,赶紧送孩子到大医院里头彻底检查下。
话题再次回到原点,两人僵持之间,忽然旁边加入一把清明婉扬的询问打破他们的僵局。
老大爷,您家小孩是男孩?符南雀问。
老人不知他问来干什么,但还是点头回应符南雀的话,接着又听符南雀问:是不是六岁左右的模样?
老人震惊,连头都不点直接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因为啊符南雀客气一笑,眼眸微垂顺着老人大腿望去,一个不足老人腰际高的小男孩满脸无辜的抱住老人的腿紧紧贴住不放,在老人走动跟大夫争辩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只是谈话中的老人和村大夫谁也瞧不见他。
小男孩仰着小肉脸表情木楞,圆溜的黑葡萄眼睛盯向符南雀和郑开屏,像个福娃娃似的乖巧可爱。
符南雀和郑开屏相视无言,这小男孩是离窍了。
他在哪?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南雀。村大夫不赞同地看他一眼。
符南雀无所谓道:阿叔,你也是晓得我做什么工作,这孩子我去看看要真有什么问题再让他去医院也成。
村大夫无奈,只能同仍处在迷茫的老人说道:他是符家二小子的儿子,在大城市当医生,说要去给您家孙子瞧瞧,您带他去看看。
老人瞬间眼里放光,符南雀好心办事但该走的过场还得走,丑话说前头让老人别抱有太多期待。
如果真有问题,咱们该去医院还是得去,好吧?
老人连连点头。
郑开屏不放心也想跟着去,符南雀却是不让,蹙眉嗔道:真把我当香馍馍到哪都有危险?就看个小孩有什么可担心的,那里我能行,你看好这边。
啧,她就是把自己烧昏也有医生在,我管她作甚,倒是你自己过去我才要揪心了。
行了,我一大男人有什么可担心的。符南雀眼皮上挑,眼波流转甚是好看,郑开屏目光忍不住盯了两秒被人瞪一眼命令道:我自己老家要你管,不许跟。
转身之际符南雀手里被塞了个小玩意,表面被捂得温热光滑,他低头看眼掌心,白净透亮的小瓷瓶被握在手掌中,郑开屏方才趁人不注意悄悄动作把小男孩的魂儿给收里头去。
符南雀心下了然,收起瓷瓶回过头冲郑开屏动动嘴皮,无声说出两个字谢谢。
老人家离这很近,直走一条道几分钟的路就到带小院的平房里头,边开门让符南雀进边不好意思道:家里没收拾比较乱,你随便坐。
符南雀笑笑跟着进屋,不大的小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便是全部。老人的孙子就躺在那张床上,小小的人儿躺在床上盖着薄毯,呼吸起伏轻微到觉察不出,看上去睡相安稳,与符南雀方才在卫生室见到的男孩模样别无二致。
就是老人的孙子刘小宝没错。
身后的老人看样子对自己带孩子有许多的感悟,符南雀装模作样给小孩把脉检查间,他跟边上吐苦水倾诉自己的不容易:他们都在城里打工,我自己带小孩就是想去外头医院也难,遇到事都不知道找谁帮忙,难得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