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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努起下巴,将卡在喉咙里、鼻腔中的脓血一齐吐了出来,直直瞄準这何为的脸,“狗太监,就算我现在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何为没想到他被打成这样还有精气神。
何为一斜肩膀,把那口血沫躲了过去。
只是肩膀处还是落了些血迹,在青色衣衫上很是显眼。
何为眼神阴暗,瞧着地上的人,说:“想死?这麽天真啊。”
何为轻笑,银色匕首在这人脸上比了又比,说:
“人臭就算了,说出的话也不中听,先拔你一条舌头吧。”
在这黑衣人被按在地上,拽出舌头,何为拿着匕首就要下手之际,一道震惊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何为!你在干什麽!”
来的人正是大将军,一身汗气,行军服都未来得及脱下,看样子是收到信就急忙赶来了。
何为给大将军送的是飞鸽传书,信上只有区区三字:“急,速来。”
没有署名,没有地址,没有缘由。
这三字与何为儿时邀大将军来家中捉鸡斗狗是一样。
“将军当真赶巧,”何为的匕首在空中一闪,狭长的眼眸中满是笑意,“正赶上好戏开场呢。”
话音一落,就要将匕首劈向那人的舌头。
一股猛力把何为的手桎梏在半空中,利刃只是浅浅地在那人舌头上划了一道小口。
前来制止的自是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的大将军,将何为捁得手腕生疼。
“你要我来就是来看这?”将军怒道。
何为完全不受大将军怒气的影响,只是笑:
“本来是想赠给大将军一份厚礼来着,不过不巧,何为心意一变,便只能给将军一个没有舌头的玩玩了。”
匕首在将军强劲的力道下,脱了何为的手,落在花样的砖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将军硬拉着何为起来,拉离了那片血泊,“这人做了什麽,要你这般对他?”
“本是何为家小厮在将军府外发现的,这人鬼鬼祟祟,显然没安什麽好心,何为便想着顺水推舟送将军个人情。”
何为抿了口茶,将喉咙润了下,继续道:
“只是这小子不好好回话就罢,话也说得难听,何为也只好把他舌头割去再送给将军了。”
“他说什麽了?”将军紧紧捏住茶盏,捏得指尖泛白,目光落在何为青衫上的血迹。
“他说太——监——”
何为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声音拉得极长,生怕大将军耳力不好,漏听一字。
看着何为一脸笑意,将军顿住了。
*
“那何为,何为你还是把他交给我处置吧,你本来就打算送给我的。”
将军说着,便已起身,想把地上看不出人形那团带走。
“既然将军想要,那带走吧。”何为低眸,一个反手把匕首正握在手中。
何为匕首移到眼前,半眯起眼睛,匕首尖端正对那团血肉。
脑袋。
脖子。
肩胛……
肩胛正刺过去是心髒的位置。
匕首尖端瞄準了黑衣的肩胛,随着那身影一动一停,匕首划破空气,直直插在那人肩胛处,只留刀柄还落在外面。
黑衣一口鲜血吐出来,大将军错愕地回看仍旧笑吟吟饮茶的何为。
“何某可没说将军带回去的是活人还是尸体。”
“顺带提醒,”何为沖着将军转身而去的背影说:
“将军您今儿走可要避着人,不然全都知道您这位光明磊落的将军来找何为这位奸邪了,说出去平白毁您清誉。”
将军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大人,您的匕首。”小厮将擦净的匕首向何为眼前一呈。
何为颔首,笑意完全消散,与刚才和大将军玩闹的人判若两人,揉着太阳穴指向那具尸体,“收走,血迹也打扫干净。”
“可是大人,您就这麽把那人杀了,口供还没问出来呢。”小厮不解。
何为一扇子敲在这小厮头上,凭空变出一块令牌,赫然是宰相府的腰牌。
“记住,有些情报不只要用嘴,多动动手。”
“哦——”小厮恍然,“那您怎麽没告诉将军。”
“告诉他?”何为摇头,“他刚回朝野根基不稳,又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告诉他宰相怀有二心,让他参与这京城的争斗?”
“可小的还是不明白,既然不想让将军知道,干嘛把他叫来?”
“不让他看看,他还真当我是从前的何为亲近了,跟我走那麽近,对他没好处。”
“可是……小的不明白,明明您和将军一人在武,一人在朝,你们若是通力合作,还会怕那宰相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