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魔尊用昆仑神树本源布下的杀招,我还是自视甚高了。应渊再生气都深知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硬生生冷静下来,迅速离开魔界。
但他根本就没走多远,便浑身发起软来。
适才的热度再次席卷而来,灼烧着帝君引以为傲的理智。
不行,不能这样回仙界,万一有反应的时候模模糊糊叫出了桓钦之名,就是彻底害了他。应渊闭了闭眼睛,调转方向,冒险坠入了人间。
仙界,布星亭。
“嗯?”才回来的桓钦抬眸看向星象,蓦地一笑:“哼,不愧是应渊。”
他都做好准备,打算去接住一个半梦半醒、开口就诉真心的应渊了。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还想那依照古法修出的女身在人间修行多年该是飞升时刻了,要怎么顺理成章分进衍虚天宫,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轻昀到底是见风使舵了一些,做个内应奸细传些消息还行,但若是想取代后来的颜淡,让有可能逃离他魔掌后的应渊仍愿意给予信任,那到底还是另一个自己来得放心,也能暗中照应。
咳,绝对不是因为想看应渊自以为逃了,结果仍然在他掌中时,含着泪双腿颤动的模样,绝对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间,应渊坠下的地方山清水秀,空无一人。
直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抱剑经过,惊讶地从花丛中拦腰抱起俊美的青年。
“唔……”木屋内,应渊缓缓睁开眼睛。
他视线还有点模糊,但人已经清醒,下意识抬手扶住凑到唇边的杯盏,声音有点沙哑:“多谢相救。”
“兄台客气。”女子一身素净的蓝衣,笑起来如空谷幽兰,全身灵力纯澈,面貌停留在少女时代。
应渊看得出,这是个很用心努力的修仙之人。
关键是,她身上的气势应渊见过不少次,全是飞升到仙界的新人所有,足见其已即将渡劫飞升了。
只听她温声言道:“你中了我认不出的草木之毒,我无法化解。但你功力深厚,衣着不凡,想来另有背景,解毒应是不难?”
“……姑娘能暂时为我压制此毒,功力绝对不浅。”应渊笑了笑:“我确要回……回家,但有些担心路上再发作。”
少女想了想,笑道:“救人救到底,我便送兄台一程。敢问你是哪门哪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仙界。”应渊直言不讳:“姑娘飞升,我正好顺路。”
女子总算露出些许讶异,带着点笑意道:“原来是落难的仙君,看来是我运气不错。”
应渊笑而不语,就留了下来。
姑娘虽要飞升,但也有些因果得了断,他也就随意跟着,只见她处事果决,动手干脆利落,有行云流水的身姿。
最让应渊欣然的,是她棋艺很好,再加上心性,亦是飞升后适合深造的军略型人才,可算宽慰了他帝尊怎么都不愿重用桓钦的沮丧之心。
如此,同行了好一段时间,这个自号玄机真人,让应渊这位仙君唤她真名璇玑即可的女子,终于功德圆满、位列仙班。
“应渊,你可算回来了。”先去了一趟天医馆确定毒素已全部化解,确保不会当帝尊的面露出什么破绽,帝君才敢去玉清宫,还一进门就听见了天帝似是怪罪的声音。
应渊先低头行了个礼:“是我自视甚高了,想不到此行不易,中毒后坠入人间,未免打草惊蛇被可能的追杀者发现,只能隐忍到救我的那名修者飞升,方才顺路回来,让帝尊担心了。”
“……说说吧。”听应渊这么说,帝尊和三大帝君都严肃起来。
应渊剔除了某些不能说的,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尤其是魔界多了一位魔尊,因界域之树被移栽而问责仙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然真的有幕后人。”这一回,三大帝君可不会再以为应渊想多了。
就这场交锋,若是代入自己,他们觉得大抵是回不来报信的。
“……还好。”帝尊更是出手探了探应渊的修为,确定没有伤势未愈,也没被埋下后患,才松了口气:“既如此,如何防备由你们四人商定,应渊主理。”
四大帝君齐齐行礼:“啊。”
待应渊回到衍虚天宫,已是当日深夜。
“回来了?”桓钦等候多时,眸色一如往常清和。
看见人时,应渊难得有一种灾后重逢的心情,忍不住快走两步,几乎想要揽桓钦入怀。
但他走到近前,又近乡情怯似的捏住了手指。
“看来是不太顺利。”心知肚明的桓钦眸色一暗,当做没注意到应渊的纠结,便扣住了手腕把脉:“你这都好几天没休息了吧,快睡!”
应渊这才开口,语气透着亲近的调侃:“让我休息,那你还半夜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不是布星的时候,看见天将们急匆匆过来嘛。”桓钦为应渊斟了一杯茶。
外面传来喧闹声,人已到齐。
应渊饮了茶,就走出了门:“是啊,我有军务要处理,现在还不能睡。”
桓钦站在廊下,听着应渊清越的嗓音,瞧着他堪称完美的布局,心中实在慨叹。
真是的,应渊永远是他最难对付,也最无坚不摧的对手。
所谓上善若水,以柔克刚,大概就是应渊帝君这样“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岿然风骨了。
可魔尊桓钦越看就越是心痒难耐,魔本性贪婪,好袭地征伐,他无从摆脱天性中对应渊帝君的渴求与妄念。
那火焰,在这九生九世之间,几乎要烧尽他自己了。
“见过计都星君。”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桓钦了然回眸,正是被应渊以救命之恩收入衍虚天宫的玄机。
桓钦故作惊讶:“哦,你是新来的仙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小仙见星君在此候着帝君,可要上茶?”玄机瞥了一眼本体,心灵相通的情况下,她能清晰感受到某些动静,而这也源于她自己的心思。
桓钦当然听见了分魂的意思:你别跟轻昀、陆景一样光知道看着,应渊说了那么多话,可不得口渴嘛,快给我们一个台阶下,去给他送茶!
“……好。”桓钦不得不承认,自己沉迷于观测应渊,倒是不如分魂贴心了。
最后,他亲自端了茶过去。
“桓钦?”这确实出乎了应渊意料之外,甚至还有点受宠若惊,只因桓钦的脾气虽是众所周知好,但真没对人这么客气过:“你怎么……”
桓钦对着行礼的众将摆摆手,才对应渊无奈道:“你看看天上,星星都快没了,你就不口干舌燥,不睡眼惺忪?行行行,我知道你不会累!”
“但不代表别人不会。”桓钦把刚端来的清茶与夜宵一起给他:“你刚从魔界回来,魔族那边怎么也不可能现在就打过来,该好好修养就好好修养。”
众位天将的肩膀抖了抖,集体忍笑。
“……哦。”应渊哭笑不得,却还是接了过来。
桓钦拿起他那本珍藏多年还未彻底完成的兵书时,应渊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没有开口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是长生劫。”轮回中解开过此劫的,自然是颜淡,但现在四叶菡萏还未绽放,历经太多的桓钦却早已非吴下阿蒙了。
他放下兵书,在石桌上摆出了棋盘,根本没按照颜淡的法子破局。
“桓钦!”应渊陡然站起,与桓钦并肩而立。
只见桓钦落下一枚黑子,却是破坏规则,在同一点替换了白子,硬是击破了四劫循环。
“应渊,你守规则,魔界可不一定。”桓钦丢下棋子,笑得冷冽浅淡:“若我是魔军统领,这替换的子必然是君。”
现场的天将欲言又止,应渊却陡然心惊。
是了,别人以为他势不可挡,但魔尊已试出自己的深浅。
一旦开战,他第一个要除掉的,怕就是自己,这可不就是硬换的那个位置、那枚棋子嘛。
我提醒到了,已尽可能与你公平一战。但你不会防备我,便还是会输。魔尊桓钦拍了拍应渊帝君的肩膀,旧事重提道:“好啦,你先去睡吧,不急于一时。”
“还是不睡了。”应渊挥退了一众兵将,也让陆景、轻昀退下,才扣住桓钦的手腕,一跃至鲲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看了看他,心想你能不能有点新意。
“我想喝酒。”或是看懂了桓钦的无奈,应渊摸了摸鼻子,席地坐下靠在他背上。
这已是多年以来,应渊敢与桓钦最接近的距离,每次都是如此。
当然,他并不知晓,自己若喝酒之后睡着,会将头轻轻挨在桓钦颈间,也会特别乖巧任由摆弄。
“好。”应渊最佩服桓钦的还有一点,他总能随口应下自己的欲求,再随身掏出很多奇奇怪怪但都很实用的东西。
比如琼浆玉露、美酒佳酿,也譬如霞光仙尘炼制的玉带发饰。
此时此刻,应渊仗着明日因此行过于危险而被帝尊特赐的沐休,大胆喝了不少桓钦自酿的烈酒,脸上、唇间都蒙上一层锐艳的薄红水雾。
“桓钦……”他偏过头,不知不觉已离得特别近,不止是靠在背上了。
桓钦认真地不再掩饰眸中情意地瞧着应渊:“怎么了?”
“脏了。”应渊闭上眼睛,身体有些轻微的战栗,嗓音不止是沙哑,还有点哽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愣了愣,恍然大悟之余,便有点后悔当日的孟浪。
“啵。”很轻很强又很重很重的吻落在了桓钦唇上,也如一把刀扎破了心脏,汲取出最热烈的心头血。
那双璀璨的、含着醉意的眼眸没有睁开,只是不停擦拭着,像是要用新的覆盖掉旧的痕迹,哪怕那印子早已清洗过无数次了。
“应渊,你醉了。”桓钦叹了口气,没敢上手,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做出点什么,被有时候过于敏锐的应渊可怖地发现和魔尊习惯一模一样的端倪。
但是,应渊显然没有停下的准备,又啃又咬又贴又蹭,却还是青涩而什么都不懂不会,只无意识地到处点火,偏偏根本不负责熄灭。
“应渊!”桓钦咬牙按住应渊挣扎的手腕,将人扣在翱翔天际的鲲鹏上。
魔尊深思后觉得,他还是早点开启仙魔大战好,不然迟早要憋死。
正因为如此,在接下来的魔界高层会议上,早已稳坐魔尊之位的魔界尊神发出了新的指令:“加快行动。”
“是。”早来的烁骅和泠疆没有异议。
但他们对另一件事很不解:“沾夷和邪神殿下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了来了。”此刻,门外忽然传来了声响,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玄襄脸上有点红,牵着女子的手心甚至带着汗:“参见魔尊。”
“这……这是我的妻子。”他行了个礼:“上仙陶紫炁。”
沾夷后至,神色也有点严峻:“魔尊大人,属下有事相求。”
他侧过身子,展现出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惊惶的仙界妙法阁掌事丝璇。
“……”桓钦不吭声,只是抬手扶额。
他习惯性戴面具,也就没被陶紫炁和丝璇认出来。
“放肆!”烁骅勃然大怒地站起来:“你们私下和仙界的人走得近就算了,怎么敢把人带到尊上面前?!”
泠疆一声不吭,只眸色冷冽:“你们可敢拿性命担保此两女可信?!”
“有何不敢。”玄襄当场立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沾夷则是抚上丝璇的小腹,回眸难掩忧色:“请尊上恕罪,丝璇怀了仙胎,眼看着就要暴露了,我不得不带她逃到魔界。可是,若她一去不回,我族悄然偷渡很多法器之事,会很快就暴露,怕是会打草惊蛇。”
“罢了,都是自己人,坐下吧。”陶紫炁每次都是他颠覆天庭的合作者,丝璇也每次都在自以为偷渡法器是激化魔界内部矛盾、两界之间应该不会再起叛乱的想法中越陷越深地成为同盟,桓钦想想就释然了。
在烁骅、泠疆颇为不赞同的目光里,魔尊突然解下面具,成功震惊了丝璇和陶紫炁:“星君?!”
仙界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计都星君桓钦虽司掌布星、昼伏夜出,但人缘极佳,实力也强,论总体能力特别是军略,更是仅次于四大帝君。
结果,竟是魔界尊神,这也太不可置信了吧?!
“你们来的更好。”桓钦沉声道:“本尊炼化界域之树的树种,停留于魔界深处,玄襄已确定是帝尊主使、四大帝君配合所移栽,意在自根基削弱魔界。”
玄襄点点头,取出自己的调查报告。
上面还有几位参与过创世之战的年长魔界长老所写的供词。
“魔尊。”泠疆唤道。
因原本是不太分上下级别的同僚,他对桓钦更多了一点自己人的熟稔,尽管实力不够,他的称呼也类同邪神玄襄,是趋于平等的“魔尊”,而非烁骅、沾夷的“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桓钦偏头看向泠疆。
大祭司一贯精明强干,就是眼神不好,每次轮回都无法主动认出应渊,但其他事情上从来没让他操心过。
“人证物证俱在,屯兵尽数到位,多年练兵效果亦是拔群。”泠疆淡淡道:“开战准备等于尽数齐全了,唯独一事无能处置。”
玄襄了然颔首,敲敲桌子,引发大家的注意力:“对哦,魔尊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应渊?整个仙界,也只有他和你伯仲之间,又精通排兵布阵,几乎无所不能。”
“……”桓钦哑然沉默。
沾夷谨慎地问道:“你们关系是很好,但背后捅刀的难度有点大吧?”
“对。”烁骅深以为然:“要不要提前给他下毒?”
陶紫炁倒是有些不忍,但她从与玄襄往来,就做好了两方阵营只能择一的准备,并不算多意外。
“沾夷……”唯独丝璇不可置信:“你……你让我偷渡仙器时不是说……只用于魔界内部……不会同我族开战吗?创世之战后一直都很和平……”
沾夷垂下森冷许多的眸子:“当时没有界域之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仙界早在当年就暗施阴谋,暗地里削弱我魔界根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丝璇咬了咬唇:“此事既构成把柄,魔界又……又有魔尊,完全能与仙界谈判。反正帝尊与四大帝君理亏在先,不可能不退让。”
果然还是早了点,现在的丝璇还没到五千年后藏不住露馅被处以极刑都不后悔的地步。桓钦若有所思,接过了话柄:“此一时,彼一时。”
“本尊放任玄襄、沾夷来往两界时,确实没想过大规模开战。”魔尊温声糊弄道:“否则,我又何必留在仙界做个小小仙君……”
他勾起唇角,看向丝璇的眸色很是柔软,连谈吐都是仙界的温文尔雅:“还与应渊多年如一日交好呢?”
“如果我没记错……”这位深藏不露的计都星君施施然道:“从仙侍到各宫掌事之间的娱乐里,就包括了话本。我和应渊君的还挺受欢迎,嗯?”
其实,当年他在应渊面前说“应渊君这般为我考虑,若让天庭里的仙子仙娥们听到了,一定又要心里面编排我了”时,便已经很早就知道不少人暗中对他们的奇妙看法了。
可惜,桓钦彼时并不理解心头那股奇异的悸动来自何方,反被陶紫炁的大胆热情震撼,倒是错过了那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真实。
“星君……”丝璇的脸蓦地红了,甚至忘记了称呼上应唤魔尊而非星君的错漏,几乎手足无措:“你……你知道?!”
这辈子的桓钦下定决心摒弃犹豫不决的软弱,尝试着追求心中所慕,自然是方方面面都关注到,也就不会错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
“有些写得很精彩。”他不禁表情微妙地叹了口气:“可惜,我和他注定不只为友,也必然为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出魔尊语气的叹惋之意,丝璇倒是抿紧嘴唇,不再插话了。
“唉。”这辈子也看过桓渊的话本,陶紫炁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沾夷、泠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烁骅更是翻了个白眼,直接拉回正题:“尊上到底欲如何对付应渊帝君?”
“玄襄,烁骅长老,此战要牺牲你们的九尾蛇和破神刀。”桓钦定计道:“到时候先以万魔之眼加持,应渊向来身先士卒迎难而上,必然穿云破雾阻之,我与他配合默契会跟上去,三大帝君必然不会起疑。”
他面不改色地吐出下文:“而后,本尊以剑破蛇眼,让应渊中毒削减感官,再以破神刀背后捅入,乾坤引便能极快吸干应渊的仙灵精血。”
一片沉寂中,玄襄、沾夷不寒而栗地叹道:“好毒的计策。”
“很实用。”泠疆与烁骅倒是看法一致地赞道。
沾夷只是长老,又明晃晃不喜应渊帝君,丝璇不忍心也不敢再开口了。
但陶紫炁身为桓钦秘密收下的徒弟,早已发觉师父试图改革仙神主治六界的弊端,与邪神玄襄自由恋爱时还想哪天引荐一下,让师父多个朋友多条路,是真的有话就敢直说的:“你……当真下得了手?”
“呃……”没曾想心爱的妻子敢此刻插话,这些年见识惯了魔尊狠辣手段,玄襄下意识一把将人拉到身后护住,讪笑一声告罪道:“魔尊恕罪,紫炁性情中人,嗯,比较感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烁骅早就忍无可忍了:“哼,放肆!”
“行了。”桓钦抬了抬手,阻止他继续发作,淡淡道:“本尊不会跟自己的徒弟过不去。”
玄襄目瞪口呆:“……啊?”
“什么?!”烁骅、泠疆也一脸懵。
陶紫炁在玄襄背后适时地冒出个头:“玄襄你别捣乱我话还没说完呢,师父,你真忍心这么做?万一火毒解不了……”
“你当仙使之后,来往于仙魔结界外,一直畅通无阻。”桓钦端起了桌案上的六雾茶:“那我让你搜集的灵物,你都取了吗?”
陶紫炁干起事儿可一点都不含糊:“全部都准备好了,但如果要用来炼制剧毒,没有昆仑神树的汁液肯定不行。”
“那是用来辅助乾坤引化解火毒的。”桓钦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很为她的不学无术头疼:“让你看的书呢?!”
陶紫炁顾左右而言他:“啊,如果徒儿没记错,我晋为上仙,任仙界使者,好像上千年了?您这是开始就计划好了吧?当真老谋深算!”
“别想蒙混过关。”桓钦喝了一口茶水,觉得没有衍虚天宫的好喝:“你没发现真正的用途,可见课业之外的书没看下去,回去就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紫炁神色一苦。
桓钦瞟向玄襄在桌下悄悄握住陶紫炁柔夷的那只手,幽幽道:“玄襄,你不许帮她抄,否则加倍。”
虽说他是看清陶紫炁每次都和玄襄纠缠不清,才每次都收徒用来拿捏邪神,但确实已经很清楚陶紫炁的脾气与心性。
她在实力上很努力,对课外作业非常不上心,容易满脑子提升实力,但下手狠辣,不留后手,除了本色出演的美人计之外,不懂以柔克刚。
不过,桓钦是承认他养徒弟养出了一点真正的师徒情谊,也非重生前那一世扭曲的吸引和利用,而是仿佛看自家茁壮成长的小白菜的态度。
“火毒或许还有的解,”这个时候,看桓钦真的没生气,丝璇才小声说了一句:“但仙灵既失,以帝君万年如一日不变的脾气,怕是很难接受您的背刺,会想办法自绝。”
桓钦顿时笑了,笑不达眼底:“他是不怕死,但他的命会被衍虚天宫的人绑住,而往日帝尊四大帝君同气连枝,本尊怎么舍得打破?”
应渊敢死,帝尊、三大帝君、衍虚天宫所有人陪葬!他都是魔尊了,还被应渊以身祭天打回过去,现在又何必讲究什么正大光明?
既然决定亲自入局阻止应渊祭天,那自然是不论正邪,施尽全身解数。
尽管他早在第三次重生,拿自己威胁应渊成功,就肯定了自身的特殊地位与以情入局的可能,却总觉得活了几世的自己为了解开宿命故意接近应渊,仿佛骗身骗心般虚情假意,以致于拧巴着浪费了数次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一次不一样,九为极数,又有最初那一世,便是十生。
桓钦再次睁开眼睛,便心中隐有预感,不会有十全十美的机会,便更不敢把这一世仍当做还能回到原点的游戏。
“哼。”桓钦轻笑道:“到时候取尽仙灵留他们一条命,刚好能派上用场。”
一直沉默的泠疆不置可否,总算说了一句话:“你小心些,别玩脱了。”
“定然不会。”桓钦语气虽淡,然斩钉截铁:“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应渊,也只能属于本尊。”
丝璇、陶紫炁不再吭声,沾夷、泠疆无所谓。
烁骅想撇撇嘴,但没敢。
“丝璇,小炁,待本尊攻下天界,情罚必废。”桓钦又道:“那时会需要几桩联姻为喜事巩固两族关系,你们可趁机过个明路,现下必须小心谨慎,万不可提前暴露。”
他抬手为丝璇布下一道禁制,镇压了仙胎的存在:“此子孕育会很久,对你灵力无损。然你与沾夷不能再触碰禁果,否则禁制会失效,仙胎也会继续成长。”
丝璇、沾夷的脸色都泛了红,对望一眼又赶忙移开视线,慌张应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子,丝璇被发现的可能性又降低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被察觉?
桓钦想起了此前数次斗智斗勇。
从天街的六瓣梅花,到城门粘黏的花瓣,再到风中拂过的落叶,他每一世都改变传递讯息的方法,却是每一次都会被应渊飞快破解线索。
咳,但应该不会再出现最初那一次,他心虚地偏过头说‘这我还真没留意过’,还试图拿赌转移话题、糊弄过关,不敢看应渊的情况了吧?
也就当年的应渊从不曾怀疑自己,才会没察觉到这些破绽。
那几次轮回中,桓钦早已发觉,他但凡疏离应渊一点,关系不再那么亲密接近,应渊便几乎是毫无破绽的东极青离帝君,比平时难对付的多,足见有多重情重义。
“没别的事情,就散会吧。”魔尊不自觉勾起了唇角,连自称都变了:“我该回仙界了。”
根据分魂玄机的消息,应渊又打算邀自己去衍虚天宫下棋。
“那您呢,要娶应渊帝君?”烁骅看了看含情脉脉的玄襄与陶紫炁、丝璇和沾夷,再看看桓钦不自知的轻笑,心头顿时一紧。
他忍不住寻冷疆为盟友:“可若这样,修罗王族的血脉岂不是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执意留应渊一命,有把握也就算了。”重视血脉的泠疆果然上当:“但王族自尊主陨落,只有你以秘法叠加前世觉醒血脉,当择族中实力强大的女子延续血脉。”
对于应渊,大祭司仍视为灭族仇人中实力最强、出力最多而尽灭精锐、计破王城的那个。
桓钦快气笑了。
他自然感觉的到烁骅对应渊的忌惮与杀意,而泠疆是无所谓魔尊非要为色所迷的冷漠,但坚持修罗王族血脉延续。
可你若知道了少主的身份,八成要把我跟烁骅都撕了。桓钦心中一乐,唯独这一世,他下定决心将应渊从里到外据为己有,也就忍不住期待起泠疆注定与前些次都不一样的破防表现。
“无须你们管,古修罗自有延续血脉之法。”桓钦敲定了终局。
之所以分出个玄机,不就是为了必要时刻牺牲了用来怀孕嘛。
咳,就算修出女身的古法以应渊的资质也能练成,他亦舍不得让应渊遭这种罪。
更何况,拿愿意为他生孩子的事实去讨好应渊,也是日后求得原谅与接受的一道后手。
桓钦目送泠疆、烁骅或怒冲冲或无可奈何离去的身影,挥手免了沾夷、丝璇的行礼,无视了陶紫炁苦着脸准备抄书而玄襄耐心安慰她的背景,掸去袖口沾染了魔界气息的浮尘,很快便回到了布星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几乎是他刚摆出平日的模样,应渊便到了。
桓钦莞尔一笑:“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离得那么近,他懒得再读玄机的消息,竟有些意外的惊喜了。
自从应渊彻底接管仙界军权,便开始在不影响布防的情况下,进行更有利于突然性战局的布置,以及内部提升士气的训练、武斗、提拔等。
他忙得很,连下棋都几乎是提前让陆景请自己去衍虚天宫。
“一个好消息。”应渊的眼眸很亮,桓钦觉得比他拂袖便能轻易震落的星光璀璨多了:“即日起,计都星君为本君副手,需掌管各处布防,仅次于四大帝君。”
桓钦怔了怔,笑还在脸上,但眸色暗了暗。
他同应渊并肩回衍虚天宫议事,可心头忍不住想未来身份揭露、仙界沦陷之后,应渊得多自责啊?
呃,到时候说多谢应渊君,本尊少造了许多杀孽,仙界损失更是很轻,便已被控于掌下,他能不能为死伤极少减轻点愧疚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千年到底转瞬即逝,饶是桓钦说了加快速度,也仍然拖了这么久。
只不过,这次在瑶池赏花盛宴上,他忍不住瞪了一眼溅得应渊一身水的烁骅。
当众输惨的烁骅长老更委屈了。
但当着魔尊的面,哪怕他对应渊满腹怨怼,也愣是没敢和桓钦经历过的最初人生一样口出怨言,只偏头不理不睬:“哼。”
“长老今日之举……”可他不开口,不代表应渊不问责:“难道是……魔尊授意?”
我不是我没有我要想动手早把两朵花烧了,哪里需要烁骅这样强抢还失败!桓钦又瞪了烁骅一眼。
但哪怕魔界这些年藏着掖着,各族也都猜到了魔界多了一位得到各方诸侯与所有长老承认的魔尊,只是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更好奇地瞧向了烁骅。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烁骅心中一颤,垂眸冷声道:“与魔尊无关,是杀是刮,悉听尊便!”
虽然快了,但现在可不是开战的好时机,到底是我太心急了,怕魔尊心软犹豫,才折腾了这一出,结果骑虎难下。
抓不住魔尊的把柄,帝君眼底飞快闪过一缕桓钦才明白的失望。
然后,他便换了更严肃也正大光明的口吻:“既如此,长老请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得转给魔尊,创世之战后,六界缔结和平之约。”应渊抬手解开了束缚,从容淡定道:“他若有不满,尽管来仙界商讨,我仙界必会扫榻相迎。”
留足了道歉和谈的余地,又不失仙神统治的威严,不愧是应渊帝君。魔尊桓钦站在他背后瞧着这一幕,唇角笑意莫测。
真是可惜了,本尊早已在仙界。
你的榻,我更是睡过不止一次,但还不够。
他袖中的手握了握,瞧着烁骅明明松了口气却强撑着拂袖而去的背影,听着应渊宿命般为姐妹俩起名,又缓缓地松开了。
再等等,很快就要开战了,应渊绝不会再有机会以身祭天。
应渊在帝尊命令下领走了四叶菡萏,桓钦便回衍虚天宫饮茶等待着。
“你回来的还挺快。”应渊特地为他备的六雾茶一贯很好喝,是桓钦喜欢的滋味,但这次他心不在品茶上:“对了,四叶菡萏不就是莲花精嘛,你把她们栽到哪里了?”
应渊哭笑不得地瞪他:“什么栽啊,化形了,你用词注意点。”
桓钦不以为意,追问道:“所以是去哪里?”
“天医馆,然后就是悬心崖。”应渊不以为意道:“北溟仙君能养活那么多仙兽,想必也会养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还是老一套。桓钦随意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垂眸饮了一口茶,又道:“对了,我昨日找帝尊要人,帝尊还是不肯放。”
“你还惦记丝璇呐。”应渊抿了抿唇:“这是你第几次找帝尊要人了?”
他心头不知为何有点不是滋味,也或许是明明知晓原因,却不敢深思:“她能力是强,心性也坚定。但纵观仙界上下,并非只有她一人出色,你就这么属意她来当你的副手掌管情报?”
东极青离帝君迟疑了一瞬,还是半试探半提醒地吐出了一个词:“情罚……”
“噗。”桓钦一口喷出了茶,抬眸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应渊:“你竟这样看我?”
见他这般作态,应渊心知是自己一己私心想岔了,松了口气便装出了老神自在的模样:“谁让你这般耿耿于怀的。”
“行了行了,我不要人了。”桓钦知他有点捻醋,识相地略过了此节:“我们下棋吧,下棋。”
趁着还没开战,不知真相的应渊还愿意陪我下棋,多下几盘。
当日,桓钦待到傍晚才离开。
“……”应渊瞧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离布星尚有些时候,桓钦何必走这么早?
冷静理智的帝君又想到他三番五次找帝尊要人,难得耍小脾气,直接施法隐去身影,前去妙法阁之中。
等桓钦接到消息,事情已一发不可收拾——
沾夷在丝璇房内被堵了个正着,应渊怒而出手,丝璇拼命阻拦,中途动了胎气。
最终,夫妻俩都被应渊捆了个结结实实。
哼,几生几世,沾夷也确实基本上活不到最后,委实废物一个。桓钦站在布星亭里,黑发在夜空凉风中浮动。
“啪。”棋盘上黑白对峙,他凝眉思忖许久,终是凉薄占了上风,便随手一挥,重重碾碎了一枚己方的黑子。
这一次,你就为本尊燃烧余热吧。
至少,我还能留你和丝璇一点魂魄轮回转世,总好过让你眼睁睁看着,爱侣在情罚下湮灭成灰。
这厢应渊行动果决,擒了沾夷,困了丝璇,很快便攥着逼问出来的被偷渡的法器名录,离开天牢去玉清宫与帝尊、三大帝君商讨对策。
他还准备警告魔界,要求魔尊、邪神交出失窃法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隆!”却不曾想,一阵霹雳骤落,沾夷、丝璇竟连吭都无能吭声,就死在了灵光之下。
来者以斗篷遮掩面貌,用的是仙界流传很广、岁月悠久只是难以练成的仙法,一路未伤守卫一人,留下的仙力痕迹精纯,却难以辨认主人。
但匆忙赶到的几位帝君都瞧见,沾夷、丝璇都是冰锥入体、不死不休。
此乃情罚之惩,大概也只有遵守天条的古板之人,才会这般作态。
“不好!”聪慧敏锐如应渊只瞧了一眼,便脸色大变:“所有兵将,天门集合!”
可他还是迟了一步。
“轰隆!”魔界业已发兵,第一轮试探已至。
幸好应渊及时赶到,一掌就让天门所遭敌兵尽数灰飞烟灭。
他稳住了局势,方勉强放下心,返程赶向玉清宫。
“应渊,你来得正好。”三大帝君与火德元帅已至,正与帝尊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使者陶紫炁素来往返于两界之间,此番亦在,然身上伤势未愈。
“应渊君!”她面带激动之色:“魔界突然发兵,欲以我祭旗。幸好我知晓魔尊存在后,就一直小心谨慎,才侥幸逃出报信。”
应渊脸色沉凝:“魔界发兵的理由呢?”
“有消息了。”桓钦恰在此刻进门。
闻言,帝尊、火德、三大帝君忍不住看向他。
作为应渊帝君的副手,既要协助天庭布防,又要总揽各界情报,计都星君施施然走了出来。
“刚有魔界来使说,他们沾夷长老不过是和女仙谈个恋爱,就被仙界处死以儆效尤,仙神果然是高高在上。”他甚至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我们视各族为奴、不容反抗,他们不自由毋宁死。嗯,这消息是陶紫炁上仙带来的。”
陶紫炁:“……”
嗯,师父,魔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和玄襄可不想变成第二对沾夷、丝璇。
“仙界有魔尊的人。”应渊倒是很快就想通了:“甚至,这杀手可能是魔尊亲自下的。不然,沾夷的死讯绝不会当即传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尊想了又想,沉声道:“魔尊一直深居简出,不曾正面现身。他的实力,也就你见识过一二,实在难以推断。”
忆起那一日迷惑住自己的秘法,应渊飞快看了一眼桓钦,没让任何人察觉,方道:“他擅长迷心幻境,又是……是修罗王族,必然身经百战。诸位都经历过修罗王的时代,当真不曾听说还有其他修罗王族?”
“可若是这样……”帝尊凝眉低语道:“玄夜之死,修罗王城被攻破,修罗族灭,魔尊都没有出面阻拦?”
垂着头的桓钦眼底闪过杀意。
但他收敛的太好了,在场仙神几乎一无所觉。
唯独应渊想到身上的血脉,又被无形中的凛然杀机一烫,指尖不自然地搐动了一下。
“罢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帝尊到底还是下令开战。
很快,众仙神便齐聚大殿。
仍是东极青离帝君应渊统兵,天极紫虚昭圣帝君、悦极赤懿湾云帝君、元始长生大帝、计都星君桓钦及北溟仙君辅佐,兴天兵百万。
“有神飨之,永绥六界。”桓钦冷眼旁观着,礼照常行,走也跟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越看他如此平静,陶紫炁心中越发打鼓。
偏偏她还不能问,只能在心里为仙神两族默哀。
“你们先按原计划奔赴魔界。”大军在殿外守候,应渊领着三大帝君、桓钦、北溟刚迈出殿门,就低声说道:“北溟,你随我来。”
出征的任务只是驾驭仙兽,北溟不禁愣了愣。
桓钦眸光一闪,也有些捉摸不透应渊的意图。
但他深知,在应渊已然断定仙界有魔尊眼线的时候,绝不能有所异议。
“好。”桓钦便只是笑了笑,就随着对应渊之计向来敬从的三位帝君,带兵越过天魔结界,赶赴魔都。
就连身为敌人的魔族,乃至创世之战吃过大亏的修罗族残部都知道,应渊帝君的计策是堂而皇之的阳谋,并不是提前知晓就有用了。
是以,这一场仍是硬仗。
桓钦抬眼看向魔都,已经一点修罗王城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也是,修罗灭族时,魔族可是踩在他们的尸骨上,立即就撇清了关系。哪怕修罗族的血早已因为婚姻融入魔族,他们也不敢留下任何可供追思的痕迹。
正因为如此,最初的人生之中,桓钦只把魔族当踏脚石,根本就没有设局保全。
他倒是至今都记得,当时放任不知情的魔族长老围攻自己,直到应渊几人解决了魔都匆忙赶来,还一副苦苦支撑的样子。
那时,一无所觉的应渊毫不犹豫出手,一跃入了包围圈。
他听见动静,迅速回眸,正好也瞧见了应渊转头时关切的视线。
彼时纵然为敌,自己也不愿想未来一旦事发,必然不死不休的可能。
“桓钦。”长生大帝不满地打断了魔尊的走神:“快到地方了,你说魔族人呢,怎么路上看不见一个?”
桓钦回过神,一如既往没脾气似的温润一笑:“魔界有魔尊神出鬼没,恐怕掌控力度不会小。”
“此次开战,魔尊或许选了一子定胜负,所以没有分兵?”魔界之主回答了一句,眸子不经意地垂落。
他想,我又不傻,分兵除了增加被应渊各个击破的可能性,完全没有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还有修罗近乎灭族的教训在先,现在的魔都当然是空城一座。
魔族的老弱病残,也早就听令躲躲藏藏。
有战斗力的,早已编成精锐,尽数在魔军之中了。
“那就去噬魄谷。”三位帝君只认应渊的命令,当即转向第二目的地。
桓钦跟从而去,目光稍稍扫向后方。
北溟仙君已追过来了,但应渊竟还没来?!
轮转多次吃过应渊太多亏,魔尊的心底悄无声息浮上了一层阴影,只觉这次也不可能太顺利。
‘所以,要不要再次干掉可能是应渊后手重要一环的北溟呢?’桓钦认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北溟年老力弱,不足为惧,只要在他出手前重伤即可。
自己手里能用于威胁应渊的筹码,越多越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果然在这里!”兵入噬魄谷,仙神们对上的是严阵以待的魔军、魔界长老与邪神玄襄及九尾蛇。
按理说,三大帝君都是上神,三打一针对玄襄一人,不说手到擒来,也肯定是容易占据上风的。
可惜,桓钦早有准备。
“献我血肉,奉为神飨,求赐通天之力,逆转乾坤本元!”泠疆听令前来援助,以修罗天生神力操纵万魔之眼。
他能做到的效果,自然远远胜过原本由烁骅伪装玄襄之时。
只见万魔之眼大幅度转动起来,不祥的光芒四溅而出,灰蒙蒙的雾气笼罩整个战场的魔族,激发了所有战斗力。
九尾蛇更是一口吞下万魔之眼,身体骤然变大了太多。
“不好!”桓钦状似倒抽了一口气,抢先一步冲入阴云密布的天际。
他积极应战九尾蛇,似乎想要牵制凶兽减少伤亡,也为三大帝君对付玄襄、泠疆争取时间。
“嘭嘭嘭!”应渊后发而至,瞧见的便是桓钦不敌九尾蛇,被一撞而飞的身体砸穿层峦叠嶂,身不由己地炸开数个石壁,眼看着伤势不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脸色一变,看了眼三大帝君与邪神和那突然冒出来的修罗族大祭司不相上下的战局,抿唇追入云端。
几番交战,应渊被九尾蛇的鳞片划破了脸颊,却完全顾不上这点轻伤。
“桓钦!”直到他险之又险地一抓,牢牢扣住了被抛飞之人的手腕,才松了口气。
视线相撞之时,应渊不自觉勾起唇角,也瞧见了桓钦因他到来而瞬间睁大的明亮眼眸。
那里面,漫上了让应渊不自觉心乱心动的笑意。
他的心田就像荒芜的原野,在春暖时乍然破冰,有一束青翠正在努力发芽。
可应渊一贯谨守天规戒律,下意识就偏头断绝了彼此逾矩的视线。
他还逃避似的将人往背后抛飞很远,想让仙界的计都星君彻底退出这片阴云,只留下东极青离帝君这位四大帝君之首,去应对一切危险。
‘哼。’于是,应渊完美地错过了桓钦瞬间黯淡了光彩的瞳眸中,那霎时间从春暖花开变为冰冻三尺的情绪。
面前,九尾蛇的蛇头当即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剑光无声无息、后发而至,正中毫不躲避的蛇眼。
“噗嗤。”毒血飞溅而来,是应渊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是,他不但闪躲不及,还在意识到不对劲时,心口陡然剧痛。
冷硬的金光,穿透了冰凉的甲胄。
一剑穿心。
“本尊抓住你了。”蛇牙刺入肩颈,应主人要求将加持过的火毒更深更重地注入,而身后的魔尊缠绵悱恻般拥抱过来,牢牢地将帝君束缚。
应渊张了张嘴,但回应他的,是乾坤引的吸力、不听使唤脱离身体的仙灵与精血。
万籁俱静。
他低下头看向心口的剑尖,恍惚间忽然想到,这腰中剑还是自己拿着帝尊赐给桓钦的百炼钢炼成的。
可是,桓钦怎么会是魔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渊试图抬起手挣扎,也试图开口出声,但什么都做不到。
“应渊?!”他只能耳闻目睹下方同僚们不可置信地怒骂:“桓钦!”
然后,是魔界一方或大笑或惊呼然后大笑的声音。
“恭喜尊上,贺喜尊上!”烁骅的嗓门最大:“我族一统六界的最大障碍,再也没有了。”
身后的手探过来,抚过微湿的眼角,将不自知流落的泪珠拭去。
动弹不得的应渊恨急了这份残忍的温柔,特别是想到曾在魔界误以为中了迷幻之术,与魔尊幻化的心上人贴近到情乱意迷的那一段经历。
如今,他满腔苦水化为自嘲痛苦的惊涛骇浪,只希望此前的布局还能为仙神留存最后的生机,以应对即将接踵而至的浩劫。
可随着应渊闻到自己鲜血流逝的气息,正如生命力的急速下降,希望也很快就被打破了。
“起阵。”背后的始作俑者冷冷下令,熟悉的声音听起来那般陌生:“诸位长老,分出几人生擒北溟。玄襄、泠疆加快速度,以四大帝君仙灵精血祭阵,击破染青结界,再以转息轮为祭,逆转我修罗族亡灵!”
原来如此,虚弱到抬不起一根手指,只能软弱无力地被仇敌抱在怀里,应渊却恍然大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隐瞒身份屈尊降贵近万年,是因当年势单力薄只能看着修罗灭族,而今布局欲弑杀数位上神,佐以战场中逸散的鲜血、灵力,破解染青上神结界,并以修罗族亡灵为根基逆转时间复活。
耗时万载,集齐除了仞魂剑中那片外的全部转息轮碎片,桓钦自然有全然的把握,去复活玄夜外的所有族人。
“本尊早就提醒过你。”他轻轻吻了一下气得发抖的应渊耳垂,声音低不可闻:“替换的子,必然是君。”
应渊突然就不颤了。
他闭上眼睛,将汹涌澎湃、无法自控的情绪与软弱无力的泪水,一同封存在眼睫之中。
这也是随着精血大失、仙灵尽失,应渊如今唯一能做的动作、唯一能挽回的尊严。
“啊啊啊……”下方战场传来痛哼声。
是三大帝君终于战败,被活生生地钉在了祭祀的阵眼上。
奇异的是,大概是祭品多了,反而能有所分担,应渊发觉自己能说话了。
“桓钦……”他的嗓音喑哑到仿佛含了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终于将应渊转过身。
他的眉眼不曾变化,但身上的仙神银甲早已自行卸去,眉心的仙钿亦被修罗的色彩取而代之。
瞧向那双含着泪、忍着痛、满是恨的眼眸,桓钦居然微微一笑,弯了弯眉眼,轻声道:“我还以为,你第一声只会喊魔尊。”
“若是只为敌,成王败寇,本君没什么好说的。”应渊面无表情,硬忍耐着火毒灼烧的痛苦、精血流失的晕眩,毫不示弱地与他对峙。
桓钦静了一静,颔首道:“好,那便不必说了。”
还停在应渊心中的腰中剑,被猛然拔出。
“噗呲。”鲜血迸溅而出,濡湿了桓钦新换上的黑红华服,可他只是抬起手,轻柔地抚上应渊忍痛的眉眼:“其实,我刚才本想心软一下。”
桓钦温声道:“如果你没有避开我的眼神,如果你没有把我丢到一边,打算自己应付一切的话。”
“巧言令色。”应渊淡淡道:“万载时光,计都星君不过是你的伪装。”
桓钦眼中闪过一抹流光,似失落,似无奈,更似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渊,与你相处的每一刻,我都努力只做我自己。”但他最后说出口时,已极为淡然了:“但世间总有一些东西,比已经拥有的更重要。”
这一刹那,应渊以为,桓钦说的是野心比平静重要。
殊不知,桓钦所言,是想要保住他的命,就注定不能听之任之,什么都不做。
足以颠覆六界乃至天道的力量,要掌握在桓钦手里,才能有些希望,与应渊因脾性而注定的命运抗衡。
沉默对视的期间,他们高踞云端,倒也不是没人试图上前打扰。
“轰隆!”又一队孤注一掷的神兵被桓钦轰飞下去。
但应渊看得出来,他手下留情了。
不过,桓钦的功力确如应渊所想高深精纯,又兼战技娴熟,很难看出破绽。
到底是不胜其烦,桓钦干脆以大法力设下结界,他们能看破外界,可外界看不破也攻不开禁制。
但就算他不再把控全局,近万年经营的魔族也不弱于帝君尽失的仙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北溟也输了。”桓钦回过头,看向始终沉默的应渊。
对于应渊的不理不睬,桓钦早有预料,亦非首次,便没那么难受。
他还能分出点心力,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的后手究竟是什么?”
但就算应渊无视了桓钦的问询,也只换来一个轻笑和耸肩。
帝君是有一点点意外的,只因魔尊并未当场严刑逼供。
‘也是,相处成千上万年,桓钦还是很懂我的,倒也不必白费力气。’应渊心中晒然地想着,移开了视线。
他继续争取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身中火毒、失去仙灵、精血流失,真的再怎么挣扎,都无计可施、无济于事了。
“哼。”正在此刻,桓钦突然走出结界,再次运转乾坤引。
被祭祀之阵吞吸三大帝君反抗力度大不如前,早就亏空不少的仙灵更是被轻易吸了出来。
痛苦瞬间加剧,三位上神如遭雷击,再也维持不住仪态,倒在阵法中身体抽搐、血流不止:“啊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应渊不自觉神色一紧,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愧色与感同身受的痛楚。
他再三挣扎,都被踏回禁制内的桓钦紧紧桎梏。
纵然竭尽了全力,青离帝君也只在结界中跪着爬出了一点距离,根本无从插手。
“都是我的错……”耗尽精神使火毒加剧,应渊呢喃着泪流满面,眼睁睁瞧着神血继续流淌,与视线时清晰时模糊的自己同样成为了祭品。
而染青上神的结界慢慢被侵蚀到破碎,修罗亡灵来不及飞出,就一个又一个陷入死生的轮转,色彩从死寂的宁静变成彩色的生机。
他们真的活了过来,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阵法内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三位帝君。
是我识人不清,是我决策失误。应渊瞧着这一幕,泪水越过了眼眶。
桓钦无声地叹了口气,强行揽住他的腰身把人扭过脸,牢牢锁在怀里。
“……”似乎是绝望了,应渊终于没有挣扎。
桓钦勉力移开注意力,但瞧着族人渐渐恢复神智,眼底也不免闪过了激动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却是慎重,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便抱着应渊踏出结界,来到了近前。
“你……你你……”复活的修罗族全然醒转,大长老指着杀死自己的桓钦,从嘴唇到手指都在颤抖。
交战双方渐渐停下手,自行归于两个阵营。
桓钦便当着战场所有仙魔的面,淡淡道:“本尊桓钦,乃修罗魔尊。”
“曾尊奉先王玄夜,领命击碎修罗内丹,抽尽全身鲜血,以神族之血替之,熬过血脉相冲而五脏六腑七筋八脉撕裂之痛,强修仙灵,潜入仙界为间。”说出这些让所有人胆寒的话时,他竟还是神色平静沉凝。
这得多疼啊?应渊怔然抬眸,瞧着近在咫尺的人,心不自觉战栗。
桓钦却淡然道:“然先王美人计被上神染青识破,仍动真心私情废棋于敌营,终被同归于尽,连累族灭。”
“魔尊慎言!”泠疆脸色一下子就青了。
桓钦看向他,目光冷凝:“大祭司,本尊所言,可有一句虚言?!”
泠疆无言以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收回目光,落落大方道:“论及族灭,先王有功亦有过。我族旧时依仗天生神力,先王明明天赋异禀,上有转息轮利,下有永夜功强,却既不思研究起因、克服弱点,又不追寻历史、回溯真相,反率吾等视世间万灵为家畜食材,强据他族寿命为己有。”
“故一时昌盛无阻,最终一朝沦落、人人喊打,遂阖族覆灭,乃一饮一啄。”魔尊坦坦荡荡道:“而今,天道在上,以屠戮我族无辜弱小之上神仙灵为祭,一愿所掠寿命归还幸存族群后裔,二愿灭族之辈但赐新生,三愿纠正天生神力然寿命短暂之错误。计都桓钦,敬上。”
桓钦扬起下巴,以掌心运力控制祭祀之阵当场逆转,神色竟是张狂与庄严并存。
“魔尊!”玄襄、泠疆大惊失色,扑过来却阻拦不了。
他们只能眼看着魔尊消耗大量灵力,才到手的仙灵更毫不犹豫祭出。
刚复活的修罗族中,不少人当场老了很多,但骚动之后又安静地站在阵法中不动了。
是未来的一代代?还是原本的受益者?
他们做出了抉择,根本就没有犹豫,也就完全没有反抗。
“天道已允。”桓钦不意外地看向族人们,眸中释然含笑。
老得最狠的大长老率先行礼,认了这位与前任修罗王截然不同的新主:“是,参见尊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罗族人们便更不犹豫了:“参见尊主。”
“……”泠疆远远看着,闭了闭眼睛,有着挣扎的表情,可又在看见适才还没复活迹象、现下却渐渐出现并凝实的孩童身影时,亦是单膝跪下了:“参见尊主。”
桓钦瞧着他,似乎又看见了一幕幕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