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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都凤衍生转世桓渊主今生/桓钦的第九次重生(1 / 2)

('桓钦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又是断臂被接,又是九死一生舍命相救。

整整九次了!

没用的四叶菡萏!本尊这次都成全你和应渊做一对俗世仙侣了,你还管不住他,让他为了止战以身祭天,活得还不如前一次被我关在天界时间长,废物点心!

还有上上次,明明率领妖魔冥当众攻破仙界,逼着应渊认清至尊之位易主的事实了,他也面无表情承认了,下界后也亲眼见证妖魔冥治下崭新三界的辉煌,怎么就不等我请他回来重任帝君之位,又身化结界隔离各族,宁肯为新世界的安稳添砖加瓦,也不愿留于世间呢?

整整九生九世,不论我是成就尊位,还是放下野心,又或是再度你死我活,应渊对生从来没有一丝渴望。

桓钦无奈不甘却又不得不服气地咬了咬牙,可抬眸正好对上了应渊和太幽由衷欣喜的目光。

他心中瞬间印上应渊多种多样但都是为天下苍生牺牲的死法,眸光便下意识一软,回归了一如既往的温和:“应渊,谢谢你。”

但听着太幽恭喜的话,知道后续发展的桓钦再也不觉得像第一次突然重生时那般刺耳,只看着应渊眨了两下后垂落的细密眼睫,无声无息地舒出一口气。

是的,应渊用每一次的牺牲向自己证明了,他真的从未想过争什么。

尊贵的血脉、严苛的教导、崇高的地位皆非其所愿,他却从小到大都被困在了责任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接旨。”殿外还是传来的唤声,是司沐走了进来:“浩承天极,奏禀八方,仙君桓钦,统领天兵千载,有万夫莫挡之勇,立下不世战功,朕心甚慰,六界幸甚。即日起,晋位、赐封计都星君。掌布星亭,司周天星宿。”

期待是完全摆不出来,失望也懒得再摆,桓钦根本看都没看司沐及其身后的仙侍们,反而当场抬起头,对着正心疼、担忧地看过来的应渊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

看着应渊见他并无沮丧失落的表情方松了口气的样子,桓钦心里难免寻思自己是从第几次重生时,才注意到好友方方面面在意自己的细微表情呢?

可惜,这种生动在应渊成为帝君后越来越内敛,直到那朵会捣乱还会缠人的花出现,凭着胆大妄为的灵动,不知不觉走入这颗心。

不过嘛,桓钦重生次数太多,早就掌握了阻断或助力的窍门。但曾经寄予的厚望仍然在上一次打破,在应渊心里,谁都比不过众生。

“桓钦遵命。”桓钦起身,对仙侍们简单相谢。

这一场很容易就过了,但这一晚他还是一个人在天之角的布星亭外,孤身畅饮着。

早就不是第一回的借酒消愁了,而是总结过往经验、吸取失败教训。

算上最开始的人生,整整九次轮转,骗过,输过,摆烂过,也赢过,什么情况都有过,但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改变。

就算他全盘胜利,就算帝尊、三大帝君侥幸存活,就算应渊能为世间安稳暂且退一步以观修罗族率魔族一统天下之后效,最后即便认同了统治,也还是选择身化结界,尽可能减少世间战乱。

那若想如天道之意,阻止应渊祭天,便只能让六界永享太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桓钦忍不住重重灌了一口酒。

就在此刻,脚步声伴随最熟悉的嗓音响起:“一个人喝闷酒呢?”

桓钦抬眸瞧着应渊自然而然坐在身畔,离自己很近,悄悄翻了个白眼:“嗯,对,喝闷酒。”

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天道怕不是和我有仇,才派我阻止你。

可是,纵然已在轮回中更改过策略,成功压下玄襄为魔尊过,也私下回修罗族多次通读过全部秘术,桓钦也阻止不了染青的结界失效,更阻不了应渊一献祭就时间逆转的结果。

纵然他试过不配合泠疆,仙魔大战也无可避免——

结界时间太久,一旦消散,想止戈太平,那得各界都对彼此没有怨言。

帝尊尚且做不到,只得放任仇怨于无数角落渐渐堆积,那万年后大战便注定早晚发生,最多只是魔界先掀起、还是结界散了各族主动掀起的区别。

桓钦拧起眉头,莫名觉得自己理解了玄夜默许同染青同归于尽的举动。

打天下易,守天下难,这实在是太熬人了,才九次就已经觉得很心烦。

“喏,帝君也喝一个吧。”桓钦甩了甩头,随手把酒壶塞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着应渊一饮而尽,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好像不是自己每次递过去的另一个酒壶。

但应渊待桓钦素来亲近,已毫不在意地把唇印了过去。

“……你体内有修罗之气。”桓钦到底还是说了这句话。

他记得,应渊此刻与自己关系是很好,但身份揭开后相处就更好了。

嗯,哪怕那时对天帝满怀怨愤,可他的确从未恨过应渊。

而记忆中最惨烈的失败,大概就是第一次重生时下意识选择疏离应渊,这人就慢慢只是帝君了。

后来,大计也未能完成,盟友就都死在应渊掌中。

自己是唯一存活的那个,应渊知晓他是玄夜爱上染青同归于尽后遗弃的棋子,便废他仙力送往人间,甚至没忘记备足了钱财、留下防身物。

也是那一次,自己作为一个凡人在人间看遍花开花落,通读各界历史,心思渐渐转变。

心软的帝君派人监视了一段时间,发觉他似乎是真的无所目的地游逛人间,把钱花光了,还亲自来送过。

那时,桓钦白发如雪,摆好棋子邀他一战,最终阖眸而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提前服下的剧毒噬魂灭魄时,他听见了应渊慌乱的叫声。

桓钦只是笑了笑,便闭上了眼睛。

人间纷乱、妖族之愤,他游历时早已通通安排好,应渊也从棋局中,看穿了他伪装下的那颗魔心,怎么还能有些不舍呢?还不如之前魔相那一次,丢下他拥抱着颜淡。

这么一想,不亏我此生早就让丝璇把两朵花偷渡到魔界,炼药用掉了。

四叶菡萏与应渊帝君再无相遇。

“怎么了?”应渊打断了桓钦的回忆。

纤细柔韧,毫无防备。桓钦回过神,收回了无意间摩挲应渊手腕的手。

他的目光却还凝聚在应渊脸上。

那双明亮如星子的眸,还凝聚着对自己的心疼担心,显然是怕白日的沉静只是将明升暗降的郁气憋在心底。

“你在血洞祭坛里受伤了?”不必为我担心的说法在舌下转了又转,到底也还是没有出口,但桓钦也很谨慎,没直接吐出“修罗鬼面蛛”一说。

因为第二世选择逢场作戏继续同应渊亲近,可应渊无端敏锐,察觉到了自己心思再非之前的纯净无求,又联想到了这一晚没改动的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血洞祭坛里有什么,也知道那对寻常人是什么结果,脱口而出便成了破绽。

棋照常下,茶照常饮,计都星君照常成为应渊帝君唯一的好友。

然后,他密会泠疆、烁骅,被应渊当场率兵抓获。

桓钦瞬间明白过来,想到应渊的心结,报复性地当众叫破了他的身份。

“桓钦!”泠疆极为震惊,一把攥住领子,逼问他碎骨换血加入仙族多年是否变节,否则怎会明知少主身份却不告知。

桓钦忍不住顶了几句嘴,把对玄夜所有的痛恨失望通通倾诉:“忠心?击碎修罗内丹,抽尽全身鲜血,替以神族之血,受尽五脏六腑、七筋八脉皆尽撕裂之痛,我才入仙界为细作助他一统天下!”

“可他玄夜身为我修罗一族之王,却为了一个女人就舍弃族人与我们,哪里还值得效忠?!”作为玄夜左膀右臂之一,桓钦当着众天兵天将的面揭开旧事,与大祭司吵得天翻地覆。

烁骅被吓得缩在旁边当鹌鹑,一声都不敢吭。

等桓钦重新冷静下来,应渊早已冲回去质问帝尊了。

然后,应渊知晓了身世而深受刺激,被帝尊下令关入天牢里的桓钦、泠疆、烁骅没过几日,便见天降星辰碎屑。

帝君神陨,以己身补全元尊结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回,还没等时间逆转,一个没看住就失去外甥的盛怒天帝冲过来,给了泠疆、烁骅一人一掌。

桓钦记得自己的死法。

他被抓去天刑台,将要受怨刃之刑,却见陆景捧着遗书前来,说应渊留下最后一语,求帝尊放他这个玄夜弃子一命。

“除了应渊,无人是圣人,吾也并非。”帝尊冷笑一声,遗书飞起,却是当场灰飞烟灭。

桓钦受尽酷刑的时候,倒是忍不住想笑。

应渊啊应渊,你明知道是虚情假意,却还想救我一回?

他回忆起应渊曾在自己逼迫之下几乎受尽怨刃之刑,到底是闭上眼睛,放弃用修罗秘法自毁,而是挨到第八十下才当场自绝。

“这伤势有点奇怪,居然是延后发作的?”桓钦温声道:“走吧,我现在就陪你去天医馆,修罗族的尽古古怪怪的玩意,可不能小瞧了。”

果不其然,应渊拉住他,吐露了身世:“我的母亲是一名曾被修罗族人蛊惑的无辜小仙。”

“放心,你为我以身犯险,才导致身份暴露,我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桓钦改变了话术:“不过,你天生仙胎、无父无母,是帝尊养大,那帝尊可知晓此事?”

应渊始终垂头看着手中空掉的小酒壶:“帝尊说,有此血脉,更当竭尽全力,为天界尽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没有再劝。

他从第三次重生,便试图扭转应渊视血脉为罪孽的看法,但历劫至此从未改变,就代表应渊之心九死无悔。

“稚子无辜,与血脉何干?!要是能选择出生,难不成妖都愿意为妖,魔都愿意为魔,人都愿意为人?”桓钦便翻了个白眼。

他抢过酒壶颠了颠,哼笑着调侃道:“帝尊倒不如说,是他一把鼻子一把泪把你养大,你就该为他尽忠。”

“扑哧。”应渊莞尔一笑,双眸亮得堪比天之角浮动散落的微光仙尘。

他拍了拍桓钦的肩膀,轻声道:“慎言!”

“行。”桓钦耸了耸肩,从坐处取了另一瓶酒:“还喝吗?”

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不是第一次策划攻打修罗王城,也不是第一次思考如何尽可能多保留有生战力了,还不是无药可救。

这也因为在玄夜带领下,吸万族寿命灵力的修罗族确对各族压榨太过、激起仇恨太深,领兵的应渊又过于资质非凡,不论轮回中桓钦怎么带泠疆努力挣扎,修罗族都避不过无法逆转的终局——

应渊注定会奇计百出、战力超群、身先士卒,逼得修罗族从精锐四处为政到联合仍无生路,终究被磨损太多人,方被攻破王城、俘虏来不及转移的老弱病残幼。

桓钦随手布了星星,将应渊送回衍虚天宫,便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暗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掌布星亭,司周天星宿,可以说是最荒僻、最苍凉的任务,大军又即将整装待发,只要每日星子到位,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

躲开所有眼线,桓钦成功地来到了血洞祭坛深处。

这里才被应渊闯过一次,王都又危在旦夕,自然空荡荡没再派人把守,只有一些还尚且濡湿的血点仍然明亮着。

“噗。”仙族的血顺着唇角蜿蜒而下,桓钦主动击碎五脏六腑,撕裂七筋八脉。

一次人生,九次重生,他渐渐觉醒了宿世传承的一些古老片段,是以来到禁地,狠下心以应渊还未干涸的王族之血为引子,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撕心裂肺的剧痛,去唤醒修罗之力,融合仙灵精髓,解锁曾被天道封印的资质和真实的血统,从此重塑根骨、打破禁锢。

“唰。”修罗王族的赤色图腾,在桓钦眉心闪耀着,又渐渐被仙钿所掩盖。

他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道:“罗睺计都?我前世的名字。”

桓钦想了又想,除了名字就是各式各样的秘法和战技,别的一概没有。

一夜已过,又是暮色四合。

他算算时间,只能迅速回到了仙界。

往后多日,战事正如此番没时间插手帮助泠疆的桓钦所想一般,仙神两族大获全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君应渊坐在宴席上,一个劲垂眸品酒,久久无言。

每次都是这样。桓钦看在眼里,想到最初的自己在这场宴会上的沉寂,后来初时几次或疏离或虚情假意而故意忽略应渊此刻的心情,缓步走上前:“我们去下棋?”

“桓钦。”帝尊在首位上投下一瞥。

桓钦的神色恭敬如常:“帝尊。”

“应渊帝君不胜酒力,你与他交好,便先陪他出去走走吧。”到底是心软了一下,帝尊没强留外甥继续待在这场屠杀了父族而他自己也是刽子手的宴会上。

桓钦行了个礼:“是。”

他扶着应渊,没有回衍虚天宫,虽至天之角,但并未登上蓝色的巨鲲。

说到这里,桓钦是真的很有怨言。

应渊帝君哪来闲情逸致坐鲲游玩,明明是自己布星时发现,特意告知于他,哄他公务繁忙之际好歹松快一下,他倒是好,用来哄那朵花。

“噗通。”应渊被桓钦丢进了布星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梦初醒地揉了揉额角:“桓钦?”

“你喝得有点多了。”桓钦递上自己的帕子。

多次轮回里,这个举动其实并不多。

但他永远记得,最初的真实人生,赏花一会,寻衅挑事的烁骅被应渊震断掌中利剑,断剑落入瑶池中,水溅到应渊身上。

他与萤灯同时走出,向应渊递上手帕。

结果,应渊冷冷扫了一眼萤灯满目含情的模样,换来一个看似羞涩、其实做作的撩起额边碎发掖到耳后的动作。

尴尬的自己刚想收回?帕,就被应渊一把抽走,擦干了脸上的水,令萤灯比之前的自己更尴尬。

“怎么了?”桓钦放柔了为他擦脸的动作。

应渊从来不会自爱,那次擦脸跟打仗似的,干脆利落得完全不在意会不会磋痛了脸皮,正如他永远出奇谋后率军出征,战斗在第一线,将军师、主帅、战将甚至刺客的工作一并肩负。

“帝尊和几位帝君商议决定,对所有俘虏……”应渊握住桓钦的手,指尖却在发抖:“所有的……包括孩童都要……斩草除根……就……就在庆功宴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眸中有痛苦、愧疚和隐隐约约的悔恨。

星光下,这张脸实在美丽,尤其是配上如此凄然含泪的眼神。

也对,若非精锐战士都直接间接死于应渊之手,攻破王都的奇谋同样出于应渊之手,修罗族怎么都不会落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

可桓钦心知肚明,俘虏都和应渊有一半血脉关联,帝尊体谅应渊没让他参与最后那场迫不得已的滥杀无辜,已是最大的仁慈。

“多喝一点。”桓钦铁石心肠地取来更多意醉的美酒,惯着应渊纵心一忘。

没关系,我已是修罗王族,只要继续修炼,神力早晚无双。

万年后,当入巅峰,我修罗一族自有复活之机。

至于你会如何?桓钦瞧着醉倒在自己怀里的应渊,指尖抚上这幅如玉的容颜,顺着眼角洒入黑发的泪珠,完全信任依赖亲近的态度。

他缓缓笑了一下,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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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昀入衍虚天宫,司沐得天帝信任,丝璇司掌妙法阁,陶紫炁为仙界使者。

在邪神不太管事的情况下,魔界看似群雄割据,却只是练兵,少有损耗。

近日,仙界不太安稳,只因昆仑神树一夜之间枯黄落叶,可周遭留了魔族的气息。

这等关乎两界关系的大事,自然和长时间待在布星亭的计都星君关系不大,尽管他偶尔也会负责军务,譬如情报,但更多时间都在布星亭。

这一晚,桓钦正抚星轻笑,又垂眸自下自棋:“落子无悔。”

“桓钦!”天边星群忽的一动,应渊从巨鲲上一跃而下,落在他身边。

他在桓钦对面了坐下来,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抢过棋子便往下落。

见状,桓钦勾起唇角,也不和他客气。

彼此你来我往,厮杀越发焦灼。

“你棋艺见长啊。”残局尽,两败俱伤,应渊眸中有欣慰,但亦失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桓钦从来都不着急,反而更在意充盈自身所学,也将一切融会贯通:“闲来无事罢了。”

他跟着应渊走了出去,却忽见星空又闪,有客至:“今晚还真是热闹。”

熟悉的人影出现了,是司沐。

“见过帝君,星君。”他先行了个礼,才道:“帝君,帝尊召您速至玉清宫议事。”

本想陪桓钦喝点酒、多下几盘棋,应渊无声一叹,面上只瞬间肃然:“这就去。”

他回眸欲打个招呼就离开,却见桓钦远远召来一杯茶:“每一次紧急公务都彻夜才出决断,快先喝点茶润润喉。”

“星君说的有道理。”司沐笑了笑,往后退一步。

是雀舌茶,也只有桓钦会为我这般准备了。有时去其他人处当然也有,但都是仙侍从主室外沏好了端来。

唯桓钦放于身边,随时任我取用。应渊眸色微亮,当即一饮而尽,方与司沐同往玉清宫。

桓钦瞧着他的背影,翻手收起杯盏,垂眸舒朗一笑:“哼。”

极为精纯的灵力在体内游走,随时转为修罗之力,两相融合又分离,如太极般完美无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刹那芳华枯荣,更只是转瞬。

种子便在桓钦掌中发芽、开花、结果、枯萎。

“这是什么树种?”此前接了讯息应邀而至,修罗族大祭司泠疆颇为不解。

一同来的人穿了一袭黑袍,只露出形状优美的下巴,一语中的道:“是昆仑神树。”

“不错。”桓钦将树种抛给他:“是那棵树一半灵力与大半根须所化,你负责将其种回魔域。”

若非近年觉醒了更多的亘古记忆片段,他还真不知道帝尊的深谋远虑。

“还请魔尊解惑。”不懂就问,邪神玄襄没有不懂装懂的习惯。

桓钦淡淡道:“界域之树承天立地,吸食灵气,化解浊气,反哺灵脉,释放灵气。”

“祂在之处,万物回春,顺应天时,看似普通。”他远望仙界之北,那片雷云密布、只有神庙的尽头:“但若失去,便会界域枯萎,如无根之木,再不复盛景。”

邪神玄襄、修罗族大祭司泠疆齐齐脸色发黑。

“顺便查一查,原本那棵树是否于仙魔交界之处被移走。”桓钦收回视线,冷声道:“若是,本尊再记天界帝尊与四大帝君一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魔默不作声地点头,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应渊……”只留桓钦瞧着那盘同归于尽的棋局:“你当时应该并不知情,但帝尊必是授意之人,其他三人也不见得一无所知。”

他忽然一拂袖,棋盘倾覆。

“啪。”白色棋子摔得粉碎。

桓钦等了很久,日升又月落。

他第三次布星结束,应渊才匆忙赶来。

“你回衍虚天宫休息过了吧?”桓钦一把扣住应渊的手腕,探了探他的气血。

不错,充盈,总算没有连着好几天不眠不休。

尽管以应渊的实力不会出问题,但桓钦还是不想应渊那么辛苦。

“自然。”布星亭清冷幽静、四面皆风,腕间的温度却很暖,令应渊不自觉更加贪恋这点暖意,便没有抽回手臂,反而努力扬起了嘴角:“你看,我还换了一身衣服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却主动松开手,取了一只小酒壶塞给了应渊:“心情不好就喝点。”

他本就靠得很近,稍稍低头正能瞧见应渊不自觉轻抿的嘴唇:“我猜的不对吗?”

你哪次心情不好不是这个表情,就别想瞒着我了。

“帝尊派我前去魔界,我请命带你一起,被拒绝了。”应渊眸中浮现与桓钦下棋至残局时一般无二的失落,轻轻摇了摇头。

棋如军,桓钦这些年进步至此,军略不亚于其他三位帝君。

让他只掌布星、兼任情报,实在是太屈才了。

可帝尊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重用桓钦。

“我实力远不如你,去了不是拖后腿嘛。”仙界的计都星君莞尔一笑,剑眉星目疏朗依旧,没有丝毫忿意。

他想,我都是魔尊了,留在仙界总揽情报,掌握局势,是本尊乐意。

帝尊若是真让我干活,我就得考虑考虑要不要假死脱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帝尊不重用他的原因,早在第二世怨刃加身时,桓钦就想明白了——

如果是我,唯一的姐妹留下的唯一的外甥,把一个还算孤勇但显然是急功近利的小卒子当做知己挚友,还为他劳碌奔波、舍去半生修为,桓钦想想就觉得,自己肯定会暗中弄死那个人。

这不,应渊身祭结界受自己激将,天帝忍无可忍连应渊遗书都不愿看、不愿听从,都执意要让自己为应渊陪葬。

所以,回到原点再面对帝尊的冷待,桓钦想着帝尊还愿意把掌管情报的任务交付给他,实在是很大方了。

咳,不知道应渊私底下是不是尽可能不动声色地为自己说过很多好话。

“对了,你此去魔界,应该就是调查昆仑神树一事吧?”桓钦装作没出神,突然扯下了应渊腰间的混元玉带:“我给你备点追踪粉,需要的时候可以撒出去。”

这些年,他十分擅长于小处不动声色博取应渊的在意。

春雨润物细无声,这一回融入应渊的生活,可比此前数次轮转的同一时刻,关系更加亲近亲腻了。

但是,始终是友情已上、恋情不满。

桓钦心知肚明,这是应渊藏的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敢满。

但从第一次重生,桓钦就一门心思同应渊、同天道过不去,再不曾与任何人有过亲密。

彼时,他一时疏忽没有继续温言软语,感情尚不明晰的陶紫炁便自行同玄襄纠缠不清、虐恋情深。

待桓钦再想起陶紫炁,已是盟友尽丧,大业不成,应渊的身影与仙术近在咫尺。

孤身一人的桓钦怔忪了一瞬,眼神扫过不远处因这场内乱和禁锢仙使陶紫炁不放被召来自辩的邪神玄襄。

他诚恳解释说,对修罗余孽联手烁骅长老所为一概不知,只是钟情于陶紫炁,又因仙界情罚近期有丝璇之死,故不敢放手让陶紫炁归仙界。

“哈哈哈,你一个心里全是女人的废物,居然是我魔界的尊神,天道何其荒唐?!”可大计不成的烁骅长老哪里肯。

他早就在桓钦帮助下夺走魔神之眼,此番背后一击,又宁愿燃烧本源,也要拉这个他视为耻辱的废柴魔神一起死。

猝不及防之下,应渊离得有些距离,竟救之来不及。

被强留很久的陶紫炁本可以顺势推开玄襄,可她笑得凄然决绝,眸色亮得惊人,竟毫不犹豫自焚己身,在魔神之眼下护住了玄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瞧着玄襄夺回魔神之眼,却用以自绝生机,连魂魄都不肯留下,桓钦突然心中一松。

“呵呵。”仿佛彻底放下了什么似的,他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算是与前世为自己两次身亡的陶紫炁做了彻底的诀别。

再之后,轮回中觉醒些许记忆片段的桓钦,瞧见了陶紫炁的前世。

因果早已明晰,她的正缘从来都是他。

自己凭着脸和先认识是能搅合一下,但那样至情至性的女子若无一颗真心,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你动容。

于是,他与她从此再无私情,只剩下各需所求、方向一致的目标——改天换地。

而陶紫炁永远为自由,桓钦却是为野心。

挣扎几生几世,他于六界归属上时胜时败,唯应渊次次祭天,永立于不败之地。

“我现在就去准备。”桓钦回忆往昔,垂眸轻笑了一声,笑不达眼底:“你此行可一定要顺利。”

取走大半昆仑神树本质之时,他在魔界为应渊置备了一件“大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既想应渊能拆开礼物,又望应渊躲开了不受折磨。

“好。”应渊不知晓桓钦的犹豫不决,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桓钦拿着腰带去屋内,很快就走了出来。

他指尖有意无意抚过应渊柔韧的腰身,满意地看着应渊急忙躲过自己帮忙系腰带的行为:“谢了,桓钦,我自己来。”

会躲,而不是大大方方接受,才代表心中并非完全坦荡啊。

“魔界多诡谲。”桓钦瞧着应渊含着笑将玉带重新整好,踟蹰了一下,还是抬手施了一法:“你最好防着点幻境之属。”

我给你一线生机,你若能躲得过,我会继续等待机会。

看不见摸不着的危机感敲响警钟,应渊莫名绷紧了身子。

但见桓钦抬眸微笑,自然而然坐下递酒时,他又下意识放松了:“我此次大概会有些危险。”

桓钦这次是真有些惊讶了:“这六界还有你应渊帝君摆不平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怪他过于信任应渊的实力,实在是几次轮转,应渊垂死绝境翻盘的次数多不胜数,几乎要搞得自己精神衰弱。

非要桎梏应渊,桓钦挖掘出来的办法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条。

一个是被自己打过助攻夺了神灵情意与愧意的废物莲花。

一个是被自己攻破仙界生擒活捉关押的帝尊与三大帝君。

最后一个,就是如第三世般极少数情况下,桓钦暂时保住身份秘密,让烁骅长老与泠疆充当拿他做人质威胁帝君就范的恶人。

桓钦还记得成功时震惊随后狂喜的心情,如果不是后来过于得意放松警惕,导致应渊逃出牢笼来救自己时撞破就更好了。

魔尊桓钦分外可惜,并不想承认那一霎瞧见应渊眼底破碎的泪,他的第一反应是心疼。

“非也,魔界这些年越发让人琢磨不透。”应渊打破了桓钦想入非非的内心记忆。

他可是军法大家,当然看得出魔界如今乱中有序、实力绵长的态势:“邪神玄襄绝对没有这个能耐!帝尊派我去查神树枯萎,但我觉得,此行关键不在神树,而在魔界暗处。”

“此番几日商讨,我费劲口舌分析,他们三人还是觉得有我在就高枕无忧,妖魔冥不敢造次。”提到此处,应渊是真的苦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着最信任的挚友吐露了密令内容:“帝尊看不见实证,即便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只能将兵权完全托付。我决定,即日起令仙界外松内紧,随时可进入警戒状态。”

果然,到底只有应渊才配为我对手。桓钦借着垂眸饮酒,将眼睫毛的一颤藏得很好,心却如擂鼓般兴奋了。

待送走了应渊,他漫步而行,来到布星亭内屹立的巨大观星石幕前。

石幕上,浓厚的仙力化作魔界地图,残留的昆仑神树灵力被嵌入进去。

不一会儿,就有一枚晶亮的印记,出现在了中心位置,是荒芜中的绿,植被茂密,水色丰盈。

“玄襄手脚还算麻利。”魔尊满意颔首。

但是,地图最边缘正与仙族接壤的结界处,忽然发出微弱而象征存留过的光。

“哼。”桓钦冷笑一声。

果真是从两族边界移走,从供养两界变成了仙神独享。

那既然成王败寇,就别怪我族卷土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闭了闭眼睛,抬眸时眼底滑过尘埃落定的狠绝。

腰中剑暴起,刺破桓钦心脉,将几滴重修后的修罗心头血泼洒了下去。

“唰唰唰。”在魔域新生的树种饮血而长,从碧绿化作了铺天盖地的血色。

树枝缓缓变动,似肉肢般柔软灵动,却长满捕猎的倒刺、吸血的吸盘。

再一瞬,异变消失,又是那片难得的沙漠湖州。

桓钦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除了布星时会走开片刻,再未曾离开。

但应渊不愧是应渊,短短三日便根据魔界灵力流动、灵脉苏醒的规律,锁定了这片绿洲。

“……是你自己自投罗网的。”桓钦看着他小心翼翼接近新神树根须的模样,陡然握住了手掌。

粉色的雾气突然席卷而来,帝君应对得当,没沾染一丝一毫,全程都聚精会神地警惕着,四面八方一处角落都没漏下。

可桓钦分明看见,他后颈渐渐泛了异常的绯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不由想到应渊有时喝醉酒的模样。

尊贵的帝君会缩在一介星君的怀里任凭摆弄,浑身上下连指甲盖都是白里透红的。

他很喜欢趁机为应渊换上黑衣,那莹白的肤色就显得更脆弱了,好似握上一下,就能红上一圈。

“怎会如此!”镜中传来的应渊怒声,击破了桓钦的回味:“是谁?出来!”

终于发觉神树的手段根本不是针对仙神,而是专为他体内的修罗血脉所设,帝君尽管剑光如掣电护住自己,却几番突出重围宣告失败。

“本尊并无恶意。”桓钦特意变幻了语调,用慵懒闲适但满含恶念的嗓音,施施然道:“只不过是想给仙神两族一个教训,譬如……不要惦记别人家的东西,做了贼迟早要被偷回来。”

应渊的动作微不可察一顿,剑被血藤卷住,人也被击飞了。

“哈,原来应渊帝君真的也是帝尊之谋的知情人啊。”桓钦眸色一暗,血色魔树将应渊牢牢锁住,固定在肉肢木瘤交错着的根系不动了。

应渊深吸一口气,深知此事轻重,竟不再辩解什么,只露出一丝苦笑,垂头看向树根:“尊驾若真是为此而来,本君就代仙界私下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望阁下适可而止,勿要为此再兴兵祸。”

“是,也不是。”桓钦早就用精血炼化了树种,此树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分身,也完全能借用全部力量,又提前施加影响修罗族至深的药物,方能暂时困住应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深知,应渊的防没那么好破,身体尚有缺漏,魂魄却是无可攻陷的,便语带调笑道:“修罗族天生神力,男俊女美,众所皆知。帝君乃混血,更是天人之姿,本尊有心一亲香泽,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阁下身居魔界尊位,竟这般无礼?!”从来没被如此羞辱过,应渊气得身体一震,却也更肯定魔树背后那人才是魔界的掌控者,而不是邪神玄襄:“你堂堂魔尊,难不成要藏头露尾,用不出面……唔!”

帝君爆发性的仙力差点挣断大部分肉肢,幸有一根粗硕肉肢及时撬开他气急了张开怒骂的嘴唇,灌入一股粘稠甜腻的热液。

“!”无法形容的甘美在脑海中炸开,迅速卷往四肢百骸,每根经脉、每点窍穴都被深度灼烧,应渊整个人软了下去:“呜嗯……”

可他到底不肯放弃抵抗,毫不犹豫顺势将心神沉没,以解封修罗血脉刺激仙力,欲以浑身灵力爆炸为代价,强行炸开一条生路。

“噗通。”一只手卡住应渊的后颈,另一只手拧住细瘦的手腕,将刚从血色魔树中挣脱的人重重掼下。

桓钦换了一身玄色披风,真身已至魔界。

“嗯……”应渊艰难地回过头,只模糊不清地瞧见熟悉又陌生的温柔含情眼眉。

是幻觉吗?

“你?”帝君失神地倒了下去,却极快意识到不对,桓钦不会是魔,更不可能是魔尊,亦不会阻拦自己现下唯一的活路:“不,你不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灵力再难调转,耳畔却传来了敌人的嗤笑声:“哼,有趣。噬心术夺魄搜魂,只对有情之人,起能见心之所慕的作用。”

“九重天上最尊贵的应渊帝君,你听见的声音是谁的?”桓钦将无力抵抗的应渊揽在怀里,温热的指尖抚上心上人同样温热的面庞,明知故问地逗他:“本尊实在好奇,究竟是哪位仙子有幸。”

应渊极力眨了眨眼睛,试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晰,最好看破敌人的伪装。

但模糊的视野中,入眼的永远是桓钦的面容,始终是桓钦绝不会有的含情脉脉眼神,温柔地瞧了过来。

这是蛊惑。他险些为明眸里的那份情谊失神,不禁屏息凝神,却怎么都移不开视线,不由得当真动怒:“魔尊,适可而止!”

“帝君何必生气?”桓钦失笑摇头,指尖顺着应渊的脸颊打转:“是你说任凭本尊处置的。”

应渊闭上眼睛,冷冷道:“本君说的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魔尊若非要辱本君……嗯……”

他猛地睁大眼睛,身子在桓钦怀中战栗不已。

修罗族的气息近距离爆发,是来自于另一位同族的撩拨逗弄。

“辱你?”桓钦含住应渊的耳垂,对视的双眸都印现出对方的模样:“本尊可舍不得……你且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渊勉力动了动肩颈,在交错的视线与亲密的拥抱中,看见了赤色与黑色的修罗图腾。

“为何唯有你,被派来本尊的地盘送死?”桓钦轻声造谣:“明明你早就发现魔界不对,但没人愿意相信。就因为你是仙魔混血,是仙界最锋利的剑,是工具,从来不是他们的自己人。”

他滚烫的指腹温柔暧昧地磋磨应渊的眉心,将湿热的唇瓣慢慢贴上了那枚被逼出的修罗图腾,投下蛊惑人心的低语:“不然,你怎会从小就被管束而少有朋友,又怎么会心有所属,却永远不敢开口?!”

轰!

应渊瞬间就听见了己身理智遭受重创的声音。

杀意在波荡,不甘在冲撞,诱惑清正自持的帝君顺从压抑多年的欲念,从此以后自由自在,想做什么都可以。

“很好,就是这样……”被激起的浓郁煞气之中,桓钦餍足地抱紧了应渊,嗓音喑哑:“我欣然接受全部的你,但仙神做不到,你自然就该属于我,属于魔界。”

魔尊滚烫的唇便顺着帝君绷紧的眉心滑落,先后濡湿了脸颊与鼻尖,最终撬开齿列,尽情地交缠唇舌。

煞气过于浓郁,与此前灌入的血树汁液一样迷惑人心。

“呜嗯……”是桓钦的气息,应渊恍惚之间竟陷得更深,不知不觉就涣散了瞳眸,在心慕之人的怀中放松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青涩极了,明明试图迎合这个从未体验过的深吻,却没轻没重咬下一次又一次,都被人耐心地轻拍挺直的背脊,用湿热舌尖将攻势灵巧化解。

确实是桓钦,他一向温柔体贴。应渊失神地睁着眼睛,被难耐的热度席卷了身体。

当过于熟悉的指尖轻扯领口,又隔着衣料逡巡胸前,像平日棋盘对决一般攻城掠地,应渊顿时就软的不行。

“呜嗯…桓钦……”他隐忍着攥住手边能抓到的一切衣料,眼角漫出一层润泽的绯红,衣襟下细汗淋漓,肤色由白转粉。

动情的抚摸与温润的吮吻带来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声,令不安的双腿欲迎还拒地绷紧合拢,却总是无意识夹紧身上之人的腰杆。

“应渊。”桓钦低喘了一声,明明衣服还穿得完整,却快被应渊蹭得忍不住腹下灼烧的火焰。

但应渊搐动的指尖已垂落下来,无意地擦中了被半系半解的混元玉带。

“噗!”精心准备的追踪粉被施加在上的仙术无意识洒出,在魔界的煞气中泼出一片燃烧的血色雾气。

是桓钦专为应渊准备,在荒凉的魔界更为显眼,保管被追踪之人掘地三尺都难以隐藏。

现场登时升起了一片尴尬的静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魔尊……”应渊陡然醒转,面色是恼羞成怒的赤红:“无耻!”

沉寂已久的力量重新听从调转,爆出了炙热的红光,是药效渐渐散去后被灵力引动的修罗之力。

“啪!”帝君暴怒之下一跃而起,仙术的光辉洞穿了魔尊的衣袖。

无数细密的枝条缠绕簇拥过来,于一瞬之间遮挡了视线。

待应渊斩断所有被舍弃的根须,只能瞧见魔头携血树从容而去的背影:“帝君想杀人灭口,也得追上本尊呐。”

混元玉带被面色潮红的东极青离应渊帝君紧握在手里,而他唇瓣湿艳发麻,衣衫满有褶皱,站在空荡荡的荒野上,既热又冷。

他知道自己中了魔尊之计,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把柄。

帝尊或许会失望,但不会真拿自己如何,只要他不当真做错事。

可桓钦怎么办?自己能在帝尊与魔族手里护住他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底是魔尊用昆仑神树本源布下的杀招,我还是自视甚高了。应渊再生气都深知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硬生生冷静下来,迅速离开魔界。

但他根本就没走多远,便浑身发起软来。

适才的热度再次席卷而来,灼烧着帝君引以为傲的理智。

不行,不能这样回仙界,万一有反应的时候模模糊糊叫出了桓钦之名,就是彻底害了他。应渊闭了闭眼睛,调转方向,冒险坠入了人间。

仙界,布星亭。

“嗯?”才回来的桓钦抬眸看向星象,蓦地一笑:“哼,不愧是应渊。”

他都做好准备,打算去接住一个半梦半醒、开口就诉真心的应渊了。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还想那依照古法修出的女身在人间修行多年该是飞升时刻了,要怎么顺理成章分进衍虚天宫,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轻昀到底是见风使舵了一些,做个内应奸细传些消息还行,但若是想取代后来的颜淡,让有可能逃离他魔掌后的应渊仍愿意给予信任,那到底还是另一个自己来得放心,也能暗中照应。

咳,绝对不是因为想看应渊自以为逃了,结果仍然在他掌中时,含着泪双腿颤动的模样,绝对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间,应渊坠下的地方山清水秀,空无一人。

直到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抱剑经过,惊讶地从花丛中拦腰抱起俊美的青年。

“唔……”木屋内,应渊缓缓睁开眼睛。

他视线还有点模糊,但人已经清醒,下意识抬手扶住凑到唇边的杯盏,声音有点沙哑:“多谢相救。”

“兄台客气。”女子一身素净的蓝衣,笑起来如空谷幽兰,全身灵力纯澈,面貌停留在少女时代。

应渊看得出,这是个很用心努力的修仙之人。

关键是,她身上的气势应渊见过不少次,全是飞升到仙界的新人所有,足见其已即将渡劫飞升了。

只听她温声言道:“你中了我认不出的草木之毒,我无法化解。但你功力深厚,衣着不凡,想来另有背景,解毒应是不难?”

“……姑娘能暂时为我压制此毒,功力绝对不浅。”应渊笑了笑:“我确要回……回家,但有些担心路上再发作。”

少女想了想,笑道:“救人救到底,我便送兄台一程。敢问你是哪门哪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仙界。”应渊直言不讳:“姑娘飞升,我正好顺路。”

女子总算露出些许讶异,带着点笑意道:“原来是落难的仙君,看来是我运气不错。”

应渊笑而不语,就留了下来。

姑娘虽要飞升,但也有些因果得了断,他也就随意跟着,只见她处事果决,动手干脆利落,有行云流水的身姿。

最让应渊欣然的,是她棋艺很好,再加上心性,亦是飞升后适合深造的军略型人才,可算宽慰了他帝尊怎么都不愿重用桓钦的沮丧之心。

如此,同行了好一段时间,这个自号玄机真人,让应渊这位仙君唤她真名璇玑即可的女子,终于功德圆满、位列仙班。

“应渊,你可算回来了。”先去了一趟天医馆确定毒素已全部化解,确保不会当帝尊的面露出什么破绽,帝君才敢去玉清宫,还一进门就听见了天帝似是怪罪的声音。

应渊先低头行了个礼:“是我自视甚高了,想不到此行不易,中毒后坠入人间,未免打草惊蛇被可能的追杀者发现,只能隐忍到救我的那名修者飞升,方才顺路回来,让帝尊担心了。”

“……说说吧。”听应渊这么说,帝尊和三大帝君都严肃起来。

应渊剔除了某些不能说的,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尤其是魔界多了一位魔尊,因界域之树被移栽而问责仙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竟然真的有幕后人。”这一回,三大帝君可不会再以为应渊想多了。

就这场交锋,若是代入自己,他们觉得大抵是回不来报信的。

“……还好。”帝尊更是出手探了探应渊的修为,确定没有伤势未愈,也没被埋下后患,才松了口气:“既如此,如何防备由你们四人商定,应渊主理。”

四大帝君齐齐行礼:“啊。”

待应渊回到衍虚天宫,已是当日深夜。

“回来了?”桓钦等候多时,眸色一如往常清和。

看见人时,应渊难得有一种灾后重逢的心情,忍不住快走两步,几乎想要揽桓钦入怀。

但他走到近前,又近乡情怯似的捏住了手指。

“看来是不太顺利。”心知肚明的桓钦眸色一暗,当做没注意到应渊的纠结,便扣住了手腕把脉:“你这都好几天没休息了吧,快睡!”

应渊这才开口,语气透着亲近的调侃:“让我休息,那你还半夜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不是布星的时候,看见天将们急匆匆过来嘛。”桓钦为应渊斟了一杯茶。

外面传来喧闹声,人已到齐。

应渊饮了茶,就走出了门:“是啊,我有军务要处理,现在还不能睡。”

桓钦站在廊下,听着应渊清越的嗓音,瞧着他堪称完美的布局,心中实在慨叹。

真是的,应渊永远是他最难对付,也最无坚不摧的对手。

所谓上善若水,以柔克刚,大概就是应渊帝君这样“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岿然风骨了。

可魔尊桓钦越看就越是心痒难耐,魔本性贪婪,好袭地征伐,他无从摆脱天性中对应渊帝君的渴求与妄念。

那火焰,在这九生九世之间,几乎要烧尽他自己了。

“见过计都星君。”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桓钦了然回眸,正是被应渊以救命之恩收入衍虚天宫的玄机。

桓钦故作惊讶:“哦,你是新来的仙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小仙见星君在此候着帝君,可要上茶?”玄机瞥了一眼本体,心灵相通的情况下,她能清晰感受到某些动静,而这也源于她自己的心思。

桓钦当然听见了分魂的意思:你别跟轻昀、陆景一样光知道看着,应渊说了那么多话,可不得口渴嘛,快给我们一个台阶下,去给他送茶!

“……好。”桓钦不得不承认,自己沉迷于观测应渊,倒是不如分魂贴心了。

最后,他亲自端了茶过去。

“桓钦?”这确实出乎了应渊意料之外,甚至还有点受宠若惊,只因桓钦的脾气虽是众所周知好,但真没对人这么客气过:“你怎么……”

桓钦对着行礼的众将摆摆手,才对应渊无奈道:“你看看天上,星星都快没了,你就不口干舌燥,不睡眼惺忪?行行行,我知道你不会累!”

“但不代表别人不会。”桓钦把刚端来的清茶与夜宵一起给他:“你刚从魔界回来,魔族那边怎么也不可能现在就打过来,该好好修养就好好修养。”

众位天将的肩膀抖了抖,集体忍笑。

“……哦。”应渊哭笑不得,却还是接了过来。

桓钦拿起他那本珍藏多年还未彻底完成的兵书时,应渊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没有开口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是长生劫。”轮回中解开过此劫的,自然是颜淡,但现在四叶菡萏还未绽放,历经太多的桓钦却早已非吴下阿蒙了。

他放下兵书,在石桌上摆出了棋盘,根本没按照颜淡的法子破局。

“桓钦!”应渊陡然站起,与桓钦并肩而立。

只见桓钦落下一枚黑子,却是破坏规则,在同一点替换了白子,硬是击破了四劫循环。

“应渊,你守规则,魔界可不一定。”桓钦丢下棋子,笑得冷冽浅淡:“若我是魔军统领,这替换的子必然是君。”

现场的天将欲言又止,应渊却陡然心惊。

是了,别人以为他势不可挡,但魔尊已试出自己的深浅。

一旦开战,他第一个要除掉的,怕就是自己,这可不就是硬换的那个位置、那枚棋子嘛。

我提醒到了,已尽可能与你公平一战。但你不会防备我,便还是会输。魔尊桓钦拍了拍应渊帝君的肩膀,旧事重提道:“好啦,你先去睡吧,不急于一时。”

“还是不睡了。”应渊挥退了一众兵将,也让陆景、轻昀退下,才扣住桓钦的手腕,一跃至鲲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看了看他,心想你能不能有点新意。

“我想喝酒。”或是看懂了桓钦的无奈,应渊摸了摸鼻子,席地坐下靠在他背上。

这已是多年以来,应渊敢与桓钦最接近的距离,每次都是如此。

当然,他并不知晓,自己若喝酒之后睡着,会将头轻轻挨在桓钦颈间,也会特别乖巧任由摆弄。

“好。”应渊最佩服桓钦的还有一点,他总能随口应下自己的欲求,再随身掏出很多奇奇怪怪但都很实用的东西。

比如琼浆玉露、美酒佳酿,也譬如霞光仙尘炼制的玉带发饰。

此时此刻,应渊仗着明日因此行过于危险而被帝尊特赐的沐休,大胆喝了不少桓钦自酿的烈酒,脸上、唇间都蒙上一层锐艳的薄红水雾。

“桓钦……”他偏过头,不知不觉已离得特别近,不止是靠在背上了。

桓钦认真地不再掩饰眸中情意地瞧着应渊:“怎么了?”

“脏了。”应渊闭上眼睛,身体有些轻微的战栗,嗓音不止是沙哑,还有点哽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愣了愣,恍然大悟之余,便有点后悔当日的孟浪。

“啵。”很轻很强又很重很重的吻落在了桓钦唇上,也如一把刀扎破了心脏,汲取出最热烈的心头血。

那双璀璨的、含着醉意的眼眸没有睁开,只是不停擦拭着,像是要用新的覆盖掉旧的痕迹,哪怕那印子早已清洗过无数次了。

“应渊,你醉了。”桓钦叹了口气,没敢上手,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做出点什么,被有时候过于敏锐的应渊可怖地发现和魔尊习惯一模一样的端倪。

但是,应渊显然没有停下的准备,又啃又咬又贴又蹭,却还是青涩而什么都不懂不会,只无意识地到处点火,偏偏根本不负责熄灭。

“应渊!”桓钦咬牙按住应渊挣扎的手腕,将人扣在翱翔天际的鲲鹏上。

魔尊深思后觉得,他还是早点开启仙魔大战好,不然迟早要憋死。

正因为如此,在接下来的魔界高层会议上,早已稳坐魔尊之位的魔界尊神发出了新的指令:“加快行动。”

“是。”早来的烁骅和泠疆没有异议。

但他们对另一件事很不解:“沾夷和邪神殿下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了来了。”此刻,门外忽然传来了声响,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

玄襄脸上有点红,牵着女子的手心甚至带着汗:“参见魔尊。”

“这……这是我的妻子。”他行了个礼:“上仙陶紫炁。”

沾夷后至,神色也有点严峻:“魔尊大人,属下有事相求。”

他侧过身子,展现出神情有些紧张又有些惊惶的仙界妙法阁掌事丝璇。

“……”桓钦不吭声,只是抬手扶额。

他习惯性戴面具,也就没被陶紫炁和丝璇认出来。

“放肆!”烁骅勃然大怒地站起来:“你们私下和仙界的人走得近就算了,怎么敢把人带到尊上面前?!”

泠疆一声不吭,只眸色冷冽:“你们可敢拿性命担保此两女可信?!”

“有何不敢。”玄襄当场立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沾夷则是抚上丝璇的小腹,回眸难掩忧色:“请尊上恕罪,丝璇怀了仙胎,眼看着就要暴露了,我不得不带她逃到魔界。可是,若她一去不回,我族悄然偷渡很多法器之事,会很快就暴露,怕是会打草惊蛇。”

“罢了,都是自己人,坐下吧。”陶紫炁每次都是他颠覆天庭的合作者,丝璇也每次都在自以为偷渡法器是激化魔界内部矛盾、两界之间应该不会再起叛乱的想法中越陷越深地成为同盟,桓钦想想就释然了。

在烁骅、泠疆颇为不赞同的目光里,魔尊突然解下面具,成功震惊了丝璇和陶紫炁:“星君?!”

仙界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计都星君桓钦虽司掌布星、昼伏夜出,但人缘极佳,实力也强,论总体能力特别是军略,更是仅次于四大帝君。

结果,竟是魔界尊神,这也太不可置信了吧?!

“你们来的更好。”桓钦沉声道:“本尊炼化界域之树的树种,停留于魔界深处,玄襄已确定是帝尊主使、四大帝君配合所移栽,意在自根基削弱魔界。”

玄襄点点头,取出自己的调查报告。

上面还有几位参与过创世之战的年长魔界长老所写的供词。

“魔尊。”泠疆唤道。

因原本是不太分上下级别的同僚,他对桓钦更多了一点自己人的熟稔,尽管实力不够,他的称呼也类同邪神玄襄,是趋于平等的“魔尊”,而非烁骅、沾夷的“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桓钦偏头看向泠疆。

大祭司一贯精明强干,就是眼神不好,每次轮回都无法主动认出应渊,但其他事情上从来没让他操心过。

“人证物证俱在,屯兵尽数到位,多年练兵效果亦是拔群。”泠疆淡淡道:“开战准备等于尽数齐全了,唯独一事无能处置。”

玄襄了然颔首,敲敲桌子,引发大家的注意力:“对哦,魔尊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应渊?整个仙界,也只有他和你伯仲之间,又精通排兵布阵,几乎无所不能。”

“……”桓钦哑然沉默。

沾夷谨慎地问道:“你们关系是很好,但背后捅刀的难度有点大吧?”

“对。”烁骅深以为然:“要不要提前给他下毒?”

陶紫炁倒是有些不忍,但她从与玄襄往来,就做好了两方阵营只能择一的准备,并不算多意外。

“沾夷……”唯独丝璇不可置信:“你……你让我偷渡仙器时不是说……只用于魔界内部……不会同我族开战吗?创世之战后一直都很和平……”

沾夷垂下森冷许多的眸子:“当时没有界域之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仙界早在当年就暗施阴谋,暗地里削弱我魔界根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丝璇咬了咬唇:“此事既构成把柄,魔界又……又有魔尊,完全能与仙界谈判。反正帝尊与四大帝君理亏在先,不可能不退让。”

果然还是早了点,现在的丝璇还没到五千年后藏不住露馅被处以极刑都不后悔的地步。桓钦若有所思,接过了话柄:“此一时,彼一时。”

“本尊放任玄襄、沾夷来往两界时,确实没想过大规模开战。”魔尊温声糊弄道:“否则,我又何必留在仙界做个小小仙君……”

他勾起唇角,看向丝璇的眸色很是柔软,连谈吐都是仙界的温文尔雅:“还与应渊多年如一日交好呢?”

“如果我没记错……”这位深藏不露的计都星君施施然道:“从仙侍到各宫掌事之间的娱乐里,就包括了话本。我和应渊君的还挺受欢迎,嗯?”

其实,当年他在应渊面前说“应渊君这般为我考虑,若让天庭里的仙子仙娥们听到了,一定又要心里面编排我了”时,便已经很早就知道不少人暗中对他们的奇妙看法了。

可惜,桓钦彼时并不理解心头那股奇异的悸动来自何方,反被陶紫炁的大胆热情震撼,倒是错过了那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真实。

“星君……”丝璇的脸蓦地红了,甚至忘记了称呼上应唤魔尊而非星君的错漏,几乎手足无措:“你……你知道?!”

这辈子的桓钦下定决心摒弃犹豫不决的软弱,尝试着追求心中所慕,自然是方方面面都关注到,也就不会错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

“有些写得很精彩。”他不禁表情微妙地叹了口气:“可惜,我和他注定不只为友,也必然为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出魔尊语气的叹惋之意,丝璇倒是抿紧嘴唇,不再插话了。

“唉。”这辈子也看过桓渊的话本,陶紫炁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沾夷、泠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烁骅更是翻了个白眼,直接拉回正题:“尊上到底欲如何对付应渊帝君?”

“玄襄,烁骅长老,此战要牺牲你们的九尾蛇和破神刀。”桓钦定计道:“到时候先以万魔之眼加持,应渊向来身先士卒迎难而上,必然穿云破雾阻之,我与他配合默契会跟上去,三大帝君必然不会起疑。”

他面不改色地吐出下文:“而后,本尊以剑破蛇眼,让应渊中毒削减感官,再以破神刀背后捅入,乾坤引便能极快吸干应渊的仙灵精血。”

一片沉寂中,玄襄、沾夷不寒而栗地叹道:“好毒的计策。”

“很实用。”泠疆与烁骅倒是看法一致地赞道。

沾夷只是长老,又明晃晃不喜应渊帝君,丝璇不忍心也不敢再开口了。

但陶紫炁身为桓钦秘密收下的徒弟,早已发觉师父试图改革仙神主治六界的弊端,与邪神玄襄自由恋爱时还想哪天引荐一下,让师父多个朋友多条路,是真的有话就敢直说的:“你……当真下得了手?”

“呃……”没曾想心爱的妻子敢此刻插话,这些年见识惯了魔尊狠辣手段,玄襄下意识一把将人拉到身后护住,讪笑一声告罪道:“魔尊恕罪,紫炁性情中人,嗯,比较感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烁骅早就忍无可忍了:“哼,放肆!”

“行了。”桓钦抬了抬手,阻止他继续发作,淡淡道:“本尊不会跟自己的徒弟过不去。”

玄襄目瞪口呆:“……啊?”

“什么?!”烁骅、泠疆也一脸懵。

陶紫炁在玄襄背后适时地冒出个头:“玄襄你别捣乱我话还没说完呢,师父,你真忍心这么做?万一火毒解不了……”

“你当仙使之后,来往于仙魔结界外,一直畅通无阻。”桓钦端起了桌案上的六雾茶:“那我让你搜集的灵物,你都取了吗?”

陶紫炁干起事儿可一点都不含糊:“全部都准备好了,但如果要用来炼制剧毒,没有昆仑神树的汁液肯定不行。”

“那是用来辅助乾坤引化解火毒的。”桓钦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很为她的不学无术头疼:“让你看的书呢?!”

陶紫炁顾左右而言他:“啊,如果徒儿没记错,我晋为上仙,任仙界使者,好像上千年了?您这是开始就计划好了吧?当真老谋深算!”

“别想蒙混过关。”桓钦喝了一口茶水,觉得没有衍虚天宫的好喝:“你没发现真正的用途,可见课业之外的书没看下去,回去就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紫炁神色一苦。

桓钦瞟向玄襄在桌下悄悄握住陶紫炁柔夷的那只手,幽幽道:“玄襄,你不许帮她抄,否则加倍。”

虽说他是看清陶紫炁每次都和玄襄纠缠不清,才每次都收徒用来拿捏邪神,但确实已经很清楚陶紫炁的脾气与心性。

她在实力上很努力,对课外作业非常不上心,容易满脑子提升实力,但下手狠辣,不留后手,除了本色出演的美人计之外,不懂以柔克刚。

不过,桓钦是承认他养徒弟养出了一点真正的师徒情谊,也非重生前那一世扭曲的吸引和利用,而是仿佛看自家茁壮成长的小白菜的态度。

“火毒或许还有的解,”这个时候,看桓钦真的没生气,丝璇才小声说了一句:“但仙灵既失,以帝君万年如一日不变的脾气,怕是很难接受您的背刺,会想办法自绝。”

桓钦顿时笑了,笑不达眼底:“他是不怕死,但他的命会被衍虚天宫的人绑住,而往日帝尊四大帝君同气连枝,本尊怎么舍得打破?”

应渊敢死,帝尊、三大帝君、衍虚天宫所有人陪葬!他都是魔尊了,还被应渊以身祭天打回过去,现在又何必讲究什么正大光明?

既然决定亲自入局阻止应渊祭天,那自然是不论正邪,施尽全身解数。

尽管他早在第三次重生,拿自己威胁应渊成功,就肯定了自身的特殊地位与以情入局的可能,却总觉得活了几世的自己为了解开宿命故意接近应渊,仿佛骗身骗心般虚情假意,以致于拧巴着浪费了数次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一次不一样,九为极数,又有最初那一世,便是十生。

桓钦再次睁开眼睛,便心中隐有预感,不会有十全十美的机会,便更不敢把这一世仍当做还能回到原点的游戏。

“哼。”桓钦轻笑道:“到时候取尽仙灵留他们一条命,刚好能派上用场。”

一直沉默的泠疆不置可否,总算说了一句话:“你小心些,别玩脱了。”

“定然不会。”桓钦语气虽淡,然斩钉截铁:“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应渊,也只能属于本尊。”

丝璇、陶紫炁不再吭声,沾夷、泠疆无所谓。

烁骅想撇撇嘴,但没敢。

“丝璇,小炁,待本尊攻下天界,情罚必废。”桓钦又道:“那时会需要几桩联姻为喜事巩固两族关系,你们可趁机过个明路,现下必须小心谨慎,万不可提前暴露。”

他抬手为丝璇布下一道禁制,镇压了仙胎的存在:“此子孕育会很久,对你灵力无损。然你与沾夷不能再触碰禁果,否则禁制会失效,仙胎也会继续成长。”

丝璇、沾夷的脸色都泛了红,对望一眼又赶忙移开视线,慌张应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子,丝璇被发现的可能性又降低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被察觉?

桓钦想起了此前数次斗智斗勇。

从天街的六瓣梅花,到城门粘黏的花瓣,再到风中拂过的落叶,他每一世都改变传递讯息的方法,却是每一次都会被应渊飞快破解线索。

咳,但应该不会再出现最初那一次,他心虚地偏过头说‘这我还真没留意过’,还试图拿赌转移话题、糊弄过关,不敢看应渊的情况了吧?

也就当年的应渊从不曾怀疑自己,才会没察觉到这些破绽。

那几次轮回中,桓钦早已发觉,他但凡疏离应渊一点,关系不再那么亲密接近,应渊便几乎是毫无破绽的东极青离帝君,比平时难对付的多,足见有多重情重义。

“没别的事情,就散会吧。”魔尊不自觉勾起了唇角,连自称都变了:“我该回仙界了。”

根据分魂玄机的消息,应渊又打算邀自己去衍虚天宫下棋。

“那您呢,要娶应渊帝君?”烁骅看了看含情脉脉的玄襄与陶紫炁、丝璇和沾夷,再看看桓钦不自知的轻笑,心头顿时一紧。

他忍不住寻冷疆为盟友:“可若这样,修罗王族的血脉岂不是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执意留应渊一命,有把握也就算了。”重视血脉的泠疆果然上当:“但王族自尊主陨落,只有你以秘法叠加前世觉醒血脉,当择族中实力强大的女子延续血脉。”

对于应渊,大祭司仍视为灭族仇人中实力最强、出力最多而尽灭精锐、计破王城的那个。

桓钦快气笑了。

他自然感觉的到烁骅对应渊的忌惮与杀意,而泠疆是无所谓魔尊非要为色所迷的冷漠,但坚持修罗王族血脉延续。

可你若知道了少主的身份,八成要把我跟烁骅都撕了。桓钦心中一乐,唯独这一世,他下定决心将应渊从里到外据为己有,也就忍不住期待起泠疆注定与前些次都不一样的破防表现。

“无须你们管,古修罗自有延续血脉之法。”桓钦敲定了终局。

之所以分出个玄机,不就是为了必要时刻牺牲了用来怀孕嘛。

咳,就算修出女身的古法以应渊的资质也能练成,他亦舍不得让应渊遭这种罪。

更何况,拿愿意为他生孩子的事实去讨好应渊,也是日后求得原谅与接受的一道后手。

桓钦目送泠疆、烁骅或怒冲冲或无可奈何离去的身影,挥手免了沾夷、丝璇的行礼,无视了陶紫炁苦着脸准备抄书而玄襄耐心安慰她的背景,掸去袖口沾染了魔界气息的浮尘,很快便回到了布星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几乎是他刚摆出平日的模样,应渊便到了。

桓钦莞尔一笑:“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离得那么近,他懒得再读玄机的消息,竟有些意外的惊喜了。

自从应渊彻底接管仙界军权,便开始在不影响布防的情况下,进行更有利于突然性战局的布置,以及内部提升士气的训练、武斗、提拔等。

他忙得很,连下棋都几乎是提前让陆景请自己去衍虚天宫。

“一个好消息。”应渊的眼眸很亮,桓钦觉得比他拂袖便能轻易震落的星光璀璨多了:“即日起,计都星君为本君副手,需掌管各处布防,仅次于四大帝君。”

桓钦怔了怔,笑还在脸上,但眸色暗了暗。

他同应渊并肩回衍虚天宫议事,可心头忍不住想未来身份揭露、仙界沦陷之后,应渊得多自责啊?

呃,到时候说多谢应渊君,本尊少造了许多杀孽,仙界损失更是很轻,便已被控于掌下,他能不能为死伤极少减轻点愧疚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千年到底转瞬即逝,饶是桓钦说了加快速度,也仍然拖了这么久。

只不过,这次在瑶池赏花盛宴上,他忍不住瞪了一眼溅得应渊一身水的烁骅。

当众输惨的烁骅长老更委屈了。

但当着魔尊的面,哪怕他对应渊满腹怨怼,也愣是没敢和桓钦经历过的最初人生一样口出怨言,只偏头不理不睬:“哼。”

“长老今日之举……”可他不开口,不代表应渊不问责:“难道是……魔尊授意?”

我不是我没有我要想动手早把两朵花烧了,哪里需要烁骅这样强抢还失败!桓钦又瞪了烁骅一眼。

但哪怕魔界这些年藏着掖着,各族也都猜到了魔界多了一位得到各方诸侯与所有长老承认的魔尊,只是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更好奇地瞧向了烁骅。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烁骅心中一颤,垂眸冷声道:“与魔尊无关,是杀是刮,悉听尊便!”

虽然快了,但现在可不是开战的好时机,到底是我太心急了,怕魔尊心软犹豫,才折腾了这一出,结果骑虎难下。

抓不住魔尊的把柄,帝君眼底飞快闪过一缕桓钦才明白的失望。

然后,他便换了更严肃也正大光明的口吻:“既如此,长老请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得转给魔尊,创世之战后,六界缔结和平之约。”应渊抬手解开了束缚,从容淡定道:“他若有不满,尽管来仙界商讨,我仙界必会扫榻相迎。”

留足了道歉和谈的余地,又不失仙神统治的威严,不愧是应渊帝君。魔尊桓钦站在他背后瞧着这一幕,唇角笑意莫测。

真是可惜了,本尊早已在仙界。

你的榻,我更是睡过不止一次,但还不够。

他袖中的手握了握,瞧着烁骅明明松了口气却强撑着拂袖而去的背影,听着应渊宿命般为姐妹俩起名,又缓缓地松开了。

再等等,很快就要开战了,应渊绝不会再有机会以身祭天。

应渊在帝尊命令下领走了四叶菡萏,桓钦便回衍虚天宫饮茶等待着。

“你回来的还挺快。”应渊特地为他备的六雾茶一贯很好喝,是桓钦喜欢的滋味,但这次他心不在品茶上:“对了,四叶菡萏不就是莲花精嘛,你把她们栽到哪里了?”

应渊哭笑不得地瞪他:“什么栽啊,化形了,你用词注意点。”

桓钦不以为意,追问道:“所以是去哪里?”

“天医馆,然后就是悬心崖。”应渊不以为意道:“北溟仙君能养活那么多仙兽,想必也会养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还是老一套。桓钦随意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垂眸饮了一口茶,又道:“对了,我昨日找帝尊要人,帝尊还是不肯放。”

“你还惦记丝璇呐。”应渊抿了抿唇:“这是你第几次找帝尊要人了?”

他心头不知为何有点不是滋味,也或许是明明知晓原因,却不敢深思:“她能力是强,心性也坚定。但纵观仙界上下,并非只有她一人出色,你就这么属意她来当你的副手掌管情报?”

东极青离帝君迟疑了一瞬,还是半试探半提醒地吐出了一个词:“情罚……”

“噗。”桓钦一口喷出了茶,抬眸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应渊:“你竟这样看我?”

见他这般作态,应渊心知是自己一己私心想岔了,松了口气便装出了老神自在的模样:“谁让你这般耿耿于怀的。”

“行了行了,我不要人了。”桓钦知他有点捻醋,识相地略过了此节:“我们下棋吧,下棋。”

趁着还没开战,不知真相的应渊还愿意陪我下棋,多下几盘。

当日,桓钦待到傍晚才离开。

“……”应渊瞧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离布星尚有些时候,桓钦何必走这么早?

冷静理智的帝君又想到他三番五次找帝尊要人,难得耍小脾气,直接施法隐去身影,前去妙法阁之中。

等桓钦接到消息,事情已一发不可收拾——

沾夷在丝璇房内被堵了个正着,应渊怒而出手,丝璇拼命阻拦,中途动了胎气。

最终,夫妻俩都被应渊捆了个结结实实。

哼,几生几世,沾夷也确实基本上活不到最后,委实废物一个。桓钦站在布星亭里,黑发在夜空凉风中浮动。

“啪。”棋盘上黑白对峙,他凝眉思忖许久,终是凉薄占了上风,便随手一挥,重重碾碎了一枚己方的黑子。

这一次,你就为本尊燃烧余热吧。

至少,我还能留你和丝璇一点魂魄轮回转世,总好过让你眼睁睁看着,爱侣在情罚下湮灭成灰。

这厢应渊行动果决,擒了沾夷,困了丝璇,很快便攥着逼问出来的被偷渡的法器名录,离开天牢去玉清宫与帝尊、三大帝君商讨对策。

他还准备警告魔界,要求魔尊、邪神交出失窃法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隆!”却不曾想,一阵霹雳骤落,沾夷、丝璇竟连吭都无能吭声,就死在了灵光之下。

来者以斗篷遮掩面貌,用的是仙界流传很广、岁月悠久只是难以练成的仙法,一路未伤守卫一人,留下的仙力痕迹精纯,却难以辨认主人。

但匆忙赶到的几位帝君都瞧见,沾夷、丝璇都是冰锥入体、不死不休。

此乃情罚之惩,大概也只有遵守天条的古板之人,才会这般作态。

“不好!”聪慧敏锐如应渊只瞧了一眼,便脸色大变:“所有兵将,天门集合!”

可他还是迟了一步。

“轰隆!”魔界业已发兵,第一轮试探已至。

幸好应渊及时赶到,一掌就让天门所遭敌兵尽数灰飞烟灭。

他稳住了局势,方勉强放下心,返程赶向玉清宫。

“应渊,你来得正好。”三大帝君与火德元帅已至,正与帝尊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使者陶紫炁素来往返于两界之间,此番亦在,然身上伤势未愈。

“应渊君!”她面带激动之色:“魔界突然发兵,欲以我祭旗。幸好我知晓魔尊存在后,就一直小心谨慎,才侥幸逃出报信。”

应渊脸色沉凝:“魔界发兵的理由呢?”

“有消息了。”桓钦恰在此刻进门。

闻言,帝尊、火德、三大帝君忍不住看向他。

作为应渊帝君的副手,既要协助天庭布防,又要总揽各界情报,计都星君施施然走了出来。

“刚有魔界来使说,他们沾夷长老不过是和女仙谈个恋爱,就被仙界处死以儆效尤,仙神果然是高高在上。”他甚至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说我们视各族为奴、不容反抗,他们不自由毋宁死。嗯,这消息是陶紫炁上仙带来的。”

陶紫炁:“……”

嗯,师父,魔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和玄襄可不想变成第二对沾夷、丝璇。

“仙界有魔尊的人。”应渊倒是很快就想通了:“甚至,这杀手可能是魔尊亲自下的。不然,沾夷的死讯绝不会当即传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尊想了又想,沉声道:“魔尊一直深居简出,不曾正面现身。他的实力,也就你见识过一二,实在难以推断。”

忆起那一日迷惑住自己的秘法,应渊飞快看了一眼桓钦,没让任何人察觉,方道:“他擅长迷心幻境,又是……是修罗王族,必然身经百战。诸位都经历过修罗王的时代,当真不曾听说还有其他修罗王族?”

“可若是这样……”帝尊凝眉低语道:“玄夜之死,修罗王城被攻破,修罗族灭,魔尊都没有出面阻拦?”

垂着头的桓钦眼底闪过杀意。

但他收敛的太好了,在场仙神几乎一无所觉。

唯独应渊想到身上的血脉,又被无形中的凛然杀机一烫,指尖不自然地搐动了一下。

“罢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帝尊到底还是下令开战。

很快,众仙神便齐聚大殿。

仍是东极青离帝君应渊统兵,天极紫虚昭圣帝君、悦极赤懿湾云帝君、元始长生大帝、计都星君桓钦及北溟仙君辅佐,兴天兵百万。

“有神飨之,永绥六界。”桓钦冷眼旁观着,礼照常行,走也跟着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越看他如此平静,陶紫炁心中越发打鼓。

偏偏她还不能问,只能在心里为仙神两族默哀。

“你们先按原计划奔赴魔界。”大军在殿外守候,应渊领着三大帝君、桓钦、北溟刚迈出殿门,就低声说道:“北溟,你随我来。”

出征的任务只是驾驭仙兽,北溟不禁愣了愣。

桓钦眸光一闪,也有些捉摸不透应渊的意图。

但他深知,在应渊已然断定仙界有魔尊眼线的时候,绝不能有所异议。

“好。”桓钦便只是笑了笑,就随着对应渊之计向来敬从的三位帝君,带兵越过天魔结界,赶赴魔都。

就连身为敌人的魔族,乃至创世之战吃过大亏的修罗族残部都知道,应渊帝君的计策是堂而皇之的阳谋,并不是提前知晓就有用了。

是以,这一场仍是硬仗。

桓钦抬眼看向魔都,已经一点修罗王城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也是,修罗灭族时,魔族可是踩在他们的尸骨上,立即就撇清了关系。哪怕修罗族的血早已因为婚姻融入魔族,他们也不敢留下任何可供追思的痕迹。

正因为如此,最初的人生之中,桓钦只把魔族当踏脚石,根本就没有设局保全。

他倒是至今都记得,当时放任不知情的魔族长老围攻自己,直到应渊几人解决了魔都匆忙赶来,还一副苦苦支撑的样子。

那时,一无所觉的应渊毫不犹豫出手,一跃入了包围圈。

他听见动静,迅速回眸,正好也瞧见了应渊转头时关切的视线。

彼时纵然为敌,自己也不愿想未来一旦事发,必然不死不休的可能。

“桓钦。”长生大帝不满地打断了魔尊的走神:“快到地方了,你说魔族人呢,怎么路上看不见一个?”

桓钦回过神,一如既往没脾气似的温润一笑:“魔界有魔尊神出鬼没,恐怕掌控力度不会小。”

“此次开战,魔尊或许选了一子定胜负,所以没有分兵?”魔界之主回答了一句,眸子不经意地垂落。

他想,我又不傻,分兵除了增加被应渊各个击破的可能性,完全没有好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还有修罗近乎灭族的教训在先,现在的魔都当然是空城一座。

魔族的老弱病残,也早就听令躲躲藏藏。

有战斗力的,早已编成精锐,尽数在魔军之中了。

“那就去噬魄谷。”三位帝君只认应渊的命令,当即转向第二目的地。

桓钦跟从而去,目光稍稍扫向后方。

北溟仙君已追过来了,但应渊竟还没来?!

轮转多次吃过应渊太多亏,魔尊的心底悄无声息浮上了一层阴影,只觉这次也不可能太顺利。

‘所以,要不要再次干掉可能是应渊后手重要一环的北溟呢?’桓钦认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北溟年老力弱,不足为惧,只要在他出手前重伤即可。

自己手里能用于威胁应渊的筹码,越多越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果然在这里!”兵入噬魄谷,仙神们对上的是严阵以待的魔军、魔界长老与邪神玄襄及九尾蛇。

按理说,三大帝君都是上神,三打一针对玄襄一人,不说手到擒来,也肯定是容易占据上风的。

可惜,桓钦早有准备。

“献我血肉,奉为神飨,求赐通天之力,逆转乾坤本元!”泠疆听令前来援助,以修罗天生神力操纵万魔之眼。

他能做到的效果,自然远远胜过原本由烁骅伪装玄襄之时。

只见万魔之眼大幅度转动起来,不祥的光芒四溅而出,灰蒙蒙的雾气笼罩整个战场的魔族,激发了所有战斗力。

九尾蛇更是一口吞下万魔之眼,身体骤然变大了太多。

“不好!”桓钦状似倒抽了一口气,抢先一步冲入阴云密布的天际。

他积极应战九尾蛇,似乎想要牵制凶兽减少伤亡,也为三大帝君对付玄襄、泠疆争取时间。

“嘭嘭嘭!”应渊后发而至,瞧见的便是桓钦不敌九尾蛇,被一撞而飞的身体砸穿层峦叠嶂,身不由己地炸开数个石壁,眼看着伤势不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脸色一变,看了眼三大帝君与邪神和那突然冒出来的修罗族大祭司不相上下的战局,抿唇追入云端。

几番交战,应渊被九尾蛇的鳞片划破了脸颊,却完全顾不上这点轻伤。

“桓钦!”直到他险之又险地一抓,牢牢扣住了被抛飞之人的手腕,才松了口气。

视线相撞之时,应渊不自觉勾起唇角,也瞧见了桓钦因他到来而瞬间睁大的明亮眼眸。

那里面,漫上了让应渊不自觉心乱心动的笑意。

他的心田就像荒芜的原野,在春暖时乍然破冰,有一束青翠正在努力发芽。

可应渊一贯谨守天规戒律,下意识就偏头断绝了彼此逾矩的视线。

他还逃避似的将人往背后抛飞很远,想让仙界的计都星君彻底退出这片阴云,只留下东极青离帝君这位四大帝君之首,去应对一切危险。

‘哼。’于是,应渊完美地错过了桓钦瞬间黯淡了光彩的瞳眸中,那霎时间从春暖花开变为冰冻三尺的情绪。

面前,九尾蛇的蛇头当即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剑光无声无息、后发而至,正中毫不躲避的蛇眼。

“噗嗤。”毒血飞溅而来,是应渊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是,他不但闪躲不及,还在意识到不对劲时,心口陡然剧痛。

冷硬的金光,穿透了冰凉的甲胄。

一剑穿心。

“本尊抓住你了。”蛇牙刺入肩颈,应主人要求将加持过的火毒更深更重地注入,而身后的魔尊缠绵悱恻般拥抱过来,牢牢地将帝君束缚。

应渊张了张嘴,但回应他的,是乾坤引的吸力、不听使唤脱离身体的仙灵与精血。

万籁俱静。

他低下头看向心口的剑尖,恍惚间忽然想到,这腰中剑还是自己拿着帝尊赐给桓钦的百炼钢炼成的。

可是,桓钦怎么会是魔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渊试图抬起手挣扎,也试图开口出声,但什么都做不到。

“应渊?!”他只能耳闻目睹下方同僚们不可置信地怒骂:“桓钦!”

然后,是魔界一方或大笑或惊呼然后大笑的声音。

“恭喜尊上,贺喜尊上!”烁骅的嗓门最大:“我族一统六界的最大障碍,再也没有了。”

身后的手探过来,抚过微湿的眼角,将不自知流落的泪珠拭去。

动弹不得的应渊恨急了这份残忍的温柔,特别是想到曾在魔界误以为中了迷幻之术,与魔尊幻化的心上人贴近到情乱意迷的那一段经历。

如今,他满腔苦水化为自嘲痛苦的惊涛骇浪,只希望此前的布局还能为仙神留存最后的生机,以应对即将接踵而至的浩劫。

可随着应渊闻到自己鲜血流逝的气息,正如生命力的急速下降,希望也很快就被打破了。

“起阵。”背后的始作俑者冷冷下令,熟悉的声音听起来那般陌生:“诸位长老,分出几人生擒北溟。玄襄、泠疆加快速度,以四大帝君仙灵精血祭阵,击破染青结界,再以转息轮为祭,逆转我修罗族亡灵!”

原来如此,虚弱到抬不起一根手指,只能软弱无力地被仇敌抱在怀里,应渊却恍然大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隐瞒身份屈尊降贵近万年,是因当年势单力薄只能看着修罗灭族,而今布局欲弑杀数位上神,佐以战场中逸散的鲜血、灵力,破解染青上神结界,并以修罗族亡灵为根基逆转时间复活。

耗时万载,集齐除了仞魂剑中那片外的全部转息轮碎片,桓钦自然有全然的把握,去复活玄夜外的所有族人。

“本尊早就提醒过你。”他轻轻吻了一下气得发抖的应渊耳垂,声音低不可闻:“替换的子,必然是君。”

应渊突然就不颤了。

他闭上眼睛,将汹涌澎湃、无法自控的情绪与软弱无力的泪水,一同封存在眼睫之中。

这也是随着精血大失、仙灵尽失,应渊如今唯一能做的动作、唯一能挽回的尊严。

“啊啊啊……”下方战场传来痛哼声。

是三大帝君终于战败,被活生生地钉在了祭祀的阵眼上。

奇异的是,大概是祭品多了,反而能有所分担,应渊发觉自己能说话了。

“桓钦……”他的嗓音喑哑到仿佛含了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钦终于将应渊转过身。

他的眉眼不曾变化,但身上的仙神银甲早已自行卸去,眉心的仙钿亦被修罗的色彩取而代之。

瞧向那双含着泪、忍着痛、满是恨的眼眸,桓钦居然微微一笑,弯了弯眉眼,轻声道:“我还以为,你第一声只会喊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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