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呢。宋庄桐说,带了点吃的回来,你们吃过了?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温言往宋景那边靠了靠,给他留了个位置坐。
宋庄桐把板栗和蛋糕给拎出来,说:去商业街那边送个学徒,看到就顺便买了。
甚至还顺便买了两条围巾。
纯白色的毛线围巾,面料柔软又舒服,但是围巾尾巴这儿的小绵羊确实有点幼稚了。
给你买的。他又拿了条蓝色的出来,这个给宋景。
上头那个巨大的奥特曼图标让温言挑了挑眉,他把围巾递给宋景,问:自己不买啊?
宋庄桐嗯了一声,说:不喜欢戴。
娘们唧唧的。
但他没敢说。
试试呗。
宋庄桐看了眼温言,他眉眼温顺,低头把白色围巾在脖子上围了两圈。
好看。宋庄桐说。
温言动作一顿,说:白色很容易弄脏。
又不是小孩了。
温言虽然皮肤白,但是也扛不住这么亮的白,一点灰度都不掺,就是再白的皮肤都会被压得生出几分黑来,而且这幼稚可爱的款式压根不是温言的取向。
暖黄色的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披了层抹不去的柔和。他试戴了一下就取了下来,把宋景给薅到身边,把他的奥特曼给围上。这设计还挺别致的,奥特曼的头从另一头的洞里穿出来,正正好卡住宋景的脖子。
宋景面无表情,非常滑稽。
温言没忍住笑,说:挺帅的啊,是不是?
宋庄桐说:挺二的。
不过小孩都喜欢这种。宋爹非常自信道。
下一秒,宋景就伸手扯了一把卡住自己下巴的奥特曼,皱着眉拽掉。
宋庄桐: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审美出现问题的宋庄桐疑惑了,怎么一整个冬天都没见着他们俩戴自己送的围巾,碍于面子又不好细问。
第16章 新年快乐
温言过年前包了些饺子,让宋庄桐带了大半回去,这人腊月二十九才开车回北京,据宋庄桐说他跟家里关系不是很好,不怎么想回去过年。
温言就是实打实跟家里关系差劲了,他一个人留在小县城里过年。
年味早在小年的时候就已经很足了,一整排的商业店全都关上了门,原本冷清的小区瞬间就热闹了起来,超市的促销活动也一个紧跟着一个。在嘈杂热闹的日子里,温言迎来了自己在外头度过的第四个新年。
第一次离家的新年,温言是在医院度过的。当时车祸后的恢复期实在太长,温言一直在医院养着,他住的那个病房另一个床位是一个小男孩的。
过年那晚,小男孩的妈妈给他提了整整三个保温桶的年夜饭菜,絮絮叨叨跟他说是奶奶做的什么菜,妈妈做的什么菜,小男孩还是委屈又可怜,说想回家,母子俩抱着小声哭了一会儿,察觉自己打扰到同病房的温言后,男孩妈妈拿着一份饺子送了过来,温言笑着接了,说自己晚点再吃。
等到走廊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温言才一个人支着拐杖,走到走廊上的蓝椅子处,边掉眼泪边塞完了男孩妈妈送的饺子。
一些难过的日子回忆起来都会带着生理性的鼻酸。温言睡前看了会儿手机,他今天晚上颇有仪式感地做了几个菜,还煮了饺子,现在吃得很饱,在干燥温暖的被窝里感到十分惬意,他缓缓打了个哈欠,朝枕头上拱了拱,然后闭眼安静地睡去。
小县城对烟花的管控并不严格,到了近十二点的时候,外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人们驱赶年兽迎接新年的美好愿望把温言从睡梦中给唤醒,他呆愣地盯着窗帘上晃动的烟花光影,被枕边振动的手机给夺去了注意力。
温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学校的教师群和家长群都刷起了祝福,还有不少学生家长给他发了祝福,温言一个一个回了过去,突然,微信聊天屏幕被一个弹出来的语音通话给占掉。
是宋庄桐。
喂。
新年好啊温老师。
宋庄桐那儿倒是安静,嘈杂的鞭炮声都是自己这边的。
新年好。
宋庄桐这时正站在老宅房间的阳台上,凛冽的寒风吹得他异常清醒,温言依旧温柔平静的几个字轻轻敲打在宋庄桐心头,把他刚刚在楼下碰了一鼻子灰而焦躁起来的心情给缓缓抚平。
睡了?给你发消息也没回我。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温言道,你在守岁吗?
没有,就是睡不着。宋庄桐说。
温言坐了起来,把滑落的被子给拽到怀里,说:我们这儿烟花声音太大了,把我给吵醒了,估计得响上一会儿了。
宋庄桐嗯了一声。
正好我睡不着,你就陪我聊聊天吧。宋庄桐说。
要是把通话刻意归为聊天,那可就有点尴尬了。温言沉默了一会儿,见宋庄桐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问他:宋景睡了吗?你有没有给他包压岁钱?
包了,又收回来了。宋庄桐说,小屁孩不知道用钱。
你这大家长,哪有人不会花钱的?
我留着给他交学费。
温言哼笑了一声,轻飘飘的,羽毛似的,一下都抓不住。
温老师。宋庄桐忽然低声叫他。
温言愣了一下:嗯?
宋庄桐拿着手机靠在墙壁上,他的眸像夜色一样沉,沉默了半晌后,他出声道:新年快乐。
温言说:新年快乐。
挂了宋庄桐的电话之后,温言放了手机准备睡,突然想起自己跟发小的约定,得按时跟他报告自己的生活近况,今天过年,发个消息跟他聊聊也不错。
如是想着,温言从床头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拿出几年前的老版手机,插上充电线之后,手机迟钝地缓了很久才开机。
温言连上无线网络,登录了以前的微信账号。
铺天盖地的消息钻了进来,手机一瞬间就卡住了,他戳了戳卡顿的屏幕,心想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个旧手机给淘汰了。
让手机缓了五六分钟,发小张裕发了百多条微信过来,温言才弹了个表情包过去,他的视频通话立马就打了过来。
温言皱着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
温言,你怎么回事啊?又失联这么久?你找死呢?一接通视频,张裕就骂骂咧咧道。只是这个手机卡,张裕的表情被扭曲成搞笑的像素块,温言笑着安抚他: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要不是过年,你都记不起还有我这么个人吧?张裕阴阳怪气道。
温言笑了一声,看张裕身后的场景陌生,问:你这是在家里吗?
在学校呢,今年不想回家过年,家里老头子烦得很。张裕道,别说我,说说你,你再不把现在的电话和地址告诉我,我真叫你爹去查你位置了啊。
温言脸色变了半分。
不可以。
你告诉我又如何?我肯定不会背叛你的。张裕皱眉道,你的生活近况我都不知道,成天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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