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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电飞驰中,身形一顿上折,冲天拔起,直上夜空。
看样子他要穷一身功力,飞上崖顶,由高处逃出。
他快,白影更不慢。
一声龙吟长啸,双袖猛科,掉头翻转而上,紧追不舍。
然而,青衫人一声得意冷笑,直上的身形却忽又闪电下降,由高而低,直射向那死谷唯一出。
这一下,大出白影意料,等他折身再下时,青衫人如电身形已临近那死谷唯一出边缘,追已来不及了。
“好心智、好身手,小心!”
怒笑震天,半空扬掌。
霹雳大震,天崩地裂,碎石激射,尘雾弥漫。
风云为之色变,草木为之含悲。
石破天惊,威势万钧,这是禁宇内三大绝学之一:“谈笑书生乾坤圣手”南宫逸的“震天掌”!
“震天神掌”威力太大,举世无匹,向不轻用,这是南宫逸复出再现武林后第二度再使用了。
终南死谷那唯一的出,倒塌了。
出处,碎石堆成了一座小山。
但,经此一来,终南死谷那唯一出,称不上隐密了,山壁塌了一半,大开一缝,从此终南也没有死谷了。
转瞬间,风停尘落,一切趋于静止。
谷中,没有了青衫人人影。
是逃了?还是被震伤、压死、活埋了?
除白影外,无人能知。
他站在那儿发愣,神色凝重,带着几分惊怒,还有一分惭愧,他是个书生,谈笑书生—
—南宫逸。
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神功绝学又落了空。
这是技不独尊。
落了网,上了钩的猎物,竟被逃去,而且那么容易。
这是智不如人。
公认天下第一高人、第一奇才的他,对此能不难受?
难受归难受,逃掉的早已逃掉了。
于事无补,难受又有什么用?
他看见青衫人的面貌,而且看得清清楚楚,知道青衫人是谁,但知道了又有何用?可以说一点用也没有。
捉贼,要当场人赃俱获,无证无据,能空指人么?
虽然仍拿青衫人没法,但从此已知昔年杀害自己爱妻的真凶是谁,这总是一桩收获,而且这收获也不小。
这该是他唯一值得安慰的一点。
清凉夜风拂体,南宫逸霍然惊醒,连忙回身,他又愣住了。
谷中寂寂,一片空荡,哪还有一丝人影?
不但没有了人影,便是那飘散夜空的兰蜃异香也不复存主,可见人家走了好久了。
由崖顶扑下时,他看得很分明,那青衫人身后双双紧追着的一及一白两条无限美好的身影,一个是黑纱蒙面的神秘道姑,一个正是生死两隔,睽别多年、相思欲绝的爱妻“天香玉凤”柳无双。
这回他自己看到了,是爱妻,丝毫不差!
但,既是爱妻,互求谋面,当如饥如渴,犹恐不及,怎么会一声不响,悄悄地又走了?
由今夜事,印证那夜事,爱妻是有意躲避自己。
这,为什么?为什么?
无人能解。
现在,他明白了一件事,以他那超人智慧,他想通了,爱妻夜访“古家堡”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找自己。
那么她又为了什么……
这,也是他一时难解的。
当然,这两件不解之事中,必有原因。
他该找出这个原因,他必须找出这个原因。
竭尽自力搜寻,暗运神功查察。
死谷内,除了他而外,已不可能再有人迹。
一里之内,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走了,走远了。
芳踪缥缈,伊人不知又往何方?
人海茫茫,宇内辽阔,再相见,仍然难期。
但,万里关山,寻遍天之涯、海之角,他也要找,而且誓必要找到爱妻,查明一切原因的所在。
其实,他明白,不必舍近求远,不必无涯海角,便能找到,便能查明。
人生几回月当头,尤其月圆。
银辉千里,天涯共此时。
无奈,蝉娟虽与共,人影儿却孤独一个,拖得那么长!
心欲碎,肠欲断,一声满含悲伤、凄凉、惆怅的长叹,两点难忍心酸的相思泪珠,雪白儒衫疾飘,飞闪而逝。
南宫逸走了。
但在距此数里外的另一座山峰上,确有两个人影静止不动,这两个人儿,当月对坐在山顶一块青石上。
一个是神秘道姑“虚幻”。
一个是清丽若仙、艳绝尘衰的“天香玉凤”柳无双的替身,古兰。
古兰,螓首微俯,默默地坐着。
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
“虚幻”道姑那一双透过覆面黑纱的清澈深邃目光,呆呆地望着山下远方,也没有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