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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寒冰道:“我的意思是先暗中侦查他动静,待取得明确证据再说,但二弟他只怕等不及、耐不住,兰妹知道他是个直性子。”
古兰微颔肆首,道:“二师兄他准备怎么样?”
宫寒冰道:“他准备找吕毅,开门见山,逼他说明一切,然后再下手。”
古兰点头沉吟:“这样也好,免得……夜长梦多,养痈遗患。”
宫寒冰讶异投注,望了望古兰,说道:“兰妹,谅我说句不应该说的话。事关大仇,你的反应……”
古兰淡淡道:“大师兄该知道我做事一向谨慎,我绝不放过真凶,但也绝不冤枉无辜,在未得明确证据之前,是与非尚难断言,有什么值得激动的?再说,激动实足蒙蔽灵智,一个不慎,便出差错,这种事关人命,怎可出错?”
宫寒冰点头说道:“兰妹说得是……”
星目深往古兰,突然问道:“兰妹,师父他老人家临终时,对兰妹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兰妹可曾想出一点什么道理来?”
“没有,”古兰摇头说道:“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再去想别的事。”
宫寒冰道:“兰妹难道不认为那句话很重要么?”
“也许,”古兰慨然点头。“可惜他老人家没等我问话就与世长辞了……”
强忍心中悲痛,抬眼凝注宫寒冰,道:“一天来,我根本忘了那句话,现在经大师兄一提,我也才觉得那句话十分重要,而且似乎真有什么隐情,大师兄是否想出了些什么?”
宫寒冰皱眉摇头道:“我要想得通,怎会再问兰妹……”
轻叹一声,接道:“可惜南宫大侠已故世多年,不然问问他定可明白。”
古兰微颔螓首,默然未语。
蓦地里,前堡梆声频传,更鼓敲出了三更。
宫寒冰翟然惊醒,望了古兰一眼,柔声说道:“兰妹,夜很深了,回房安歇吧!”
古兰没有说话,缓缓站起娇躯,袅袅走出小亭。
宫寒冰默默地跟在身后,半陪伴,半护送地并肩踏着茸茸细草。满地露珠,走上画廊……
庭院中,刹那间陷入空荡、寂静……
只有那亭、台、楼、谢,浸沉于昏暗冷辉中。
万籁俱寂,四无声息。
“古家堡”中有一处犹透着灯光。
那是书生吕毅所居小楼之上。
纱窗上,映着一个人影,一个凭窗静坐的人影。
窗内,卧房中,吕毅正坐在桌前。
皱着眉,呆呆地出神,似在沉思着什么。
桌上,放着那本“周易”,而且摊开着,可是,他没有投视一眼。
他并非神色木然,眉宇间锁着轻轻忧虑,又微透些微不安。
他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突然,两道冷电般奇亮的光芒,自他那微翕双目中一闪即隐,随手拿起那本“周易”
看了起来。
转瞬间,一条黑影鬼魅般地滑进小楼,停身在他的背影,这黑影,赫然是个身穿黑袍的蒙面人。
吕毅,没有动静。
黑袍蒙面人目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狠毒诡异之色,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前伸,指向吕毅“命门”要穴。
他蓄力待发。
吕毅突然淡淡发话:“莫让人笑我吕毅不知待客,阁下请坐!”
他头都未回。
黑饱蒙面人身形一震,旋即冷冷说道:“我早料定阁下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果然不错,看来,我这只右手没有白抬。”
吕毅缓缓转过身子,可并未站起,目光深注,说道:“那是我没打算再瞒阁下,‘命门’要穴,岂是开玩笑的!”
信手微摆,又道:“阁下,既来之则安之,何妨坐下来谈?
要不,我这个身为主人的,怎还好意思坐着?“黑袍蒙面人未动,冷冷说道:“阁下不必客气,只管坐着就是。”
“那么……”淡淡一笑,道:“恕我失礼了,有道是:”深夜客来茶当酒‘,我无酒待客,茶嘛,又得麻烦楼下两位小友,我想阁下必不愿惊动别人,所以我也只有不招待了。现在,阁下表明来意吧。“轻松得很。
黑袍蒙面人未答,说道:“阁下胆大得出我意料之外。”
吕毅谈笑道:“我有同感,阁下也不差,值此古家堡上下都在追查那杀者堡主真凶之际,竟敢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跑来找我,这份胆,很令我心折!”
“区区‘古家堡’算得了什么?”黑饱蒙面人傲然笑道:“平常武林中人,视之为天下第一堡、龙潭虎穴,不敢轻易涉足,但在找的眼中,却不啻狗窝鸡棚。”
吕毅看了他一眼,道:“阁下不觉得这话太狂了点儿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