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从床榻上起身,整个人浑身无力。被褥之下,连着双腿都在微微发着颤。
“三七。”
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玉笙一出声,连着自个儿都被震惊到了。殿下昨个儿就像是变了个人,十分凶狠。
这像是回到了刚入东宫的时候,那段时日殿下抓住了她的把柄,折腾的她那段时日没一天睡过一个好觉。
想到这里,玉笙皱了皱眉心。她垂眸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好在她身上涂了膏药,舒坦了不少。
三七听见动静,倒是很快就过来了。只今日她却是有些不对劲,红着眼圈低着头,总之不敢往玉笙那儿看。
玉笙被伺候着用了一小碗粥,这会子已经是中午了,只她唇瓣昨日被殿下给咬破了,疼的很。
她拿帕子低了抵伤口处,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日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一个个都热闹的像只鸟雀一样,今日是谁堵住你的嘴了,一句话没有?”玉笙边说着,躺在美人榻上揉了揉腰。
只整个人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
殿下许久没这番放肆了,她到现在浑身都在疼着。她拿着美人锤,在腰间捶打了两下,连着指尖都泛着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三七在她身后站着,一张脸低着,眼圈通红。她吸了吸鼻子,不敢让自己的声音让玉笙听了出来:“没什么。”
强笑两声,道:“只是今日心情不好,让娘娘担心了。”
玉笙却是立马转过头:“怎么了你这是?”她看向三七,招手让人过来:“谁欺负你了,怎么哭了?”
她精神实在是不好,昨个儿怎么求饶都没用,哪怕是这个点起来,脸色都有些泛白。
刚还想着,让御膳房给她做一碗汤来,殿下若是再来一次,她可就真的扛不住了。
“没……没事。”三七拼命摇着头,嘴巴闭的死紧。只那眼泪却是止不住,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到底是谁欺负你了?”玉笙一看这彻底慌了:“你跟我说,我让殿下给你做主。”
一听殿下二字,三七再也忍不住。
泪跟决堤一样往下掉:“主子。”
她抬起头,看着玉笙的脸,一双眼睛里满是委屈:“昨个儿殿下折腾你这么久,人都晕了过去,可……可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握住帕子的手紧了紧,她看着三七的样子,问:“殿下怎么了?”
“殿下转身就去了广阳宫。”三七死死咬着牙,里面全是恨:“昨个儿晚上广阳宫中足足叫了三回水,一夜灯火通明。”
玉笙手中那块帕子没抓住,被风吹的掉了下去。
第207章断玉殿下真厉害
“昨个儿殿下丑时便走了。”
三七跪在地上,低着眼帘,任由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太子殿下平日里是个温润的,但若是在床榻上之时,必然像是变了个人。
这事只要是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三七伺候的玉笙最长,她自然明白。
只时间一长,殿下对待越来越好,连着在床榻上之时,都怜惜了些。
昨日晚上动静忽然这番大,她们在门口自然是听见了。她几次三番的想闯进去,只王全挡着。后来,动静停了,她以为结束了。
哪知,太子殿下推门出来。
“你一五一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一五一十,将殿下的言行举止都给我说一遍。”玉笙坐在软塌上,从面上来瞧神色无任何的不同。
三七抬头张望了一眼,心中有些放了心。主子这模样,幸好不像是对殿下动了情的样子,不然听了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殿下开门的时候,奴婢瞧见了。”见她这样,三七语气里倒是平静了不少:“殿下出来的时候,脸色是一片煞白的。”
若是谈论起太子殿下,首先第一个说出来的必然是儒雅。
平日里殿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于对着个奴才,也是温润的。但就在昨日……三七至今想起来,还是吓得半死。
昨个晚上,动静停下来的时候,都快要丑时了,那时,天边一阵漆黑,只有室内的灯火还在亮着。当时,她与王全一起守在门口,还以为结束了,靠着门框正在打盹儿。
推门声响起的时候,她两还没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往门口看去。
就见太子殿下站在廊檐门口,漫天的月色洒在他身上,太子殿下踩在一轮月色之中。脸还是那张脸,只是通身的气质却是变了。
月白色的和长袍随意披在身上,太子殿下当时垂着手,袖口下的一双手微微在打着颤,哪怕是隔的很远,她站在远处飞快的张望了一眼,依旧还看的清楚。
“主……主子。”三七说到这里,又抬起头,小声儿问:“昨日你与殿下究竟是怎么闹成那样的?”
殿下那疯狂的模样,当真儿吓到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听到这里,沉默了片刻。随后才说了一句:“我也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昨日晚上一举一动在她脑海中浮现,玉笙愣神了好一会儿才举起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微微晃荡,下面的坠着个拇指大小的金色镂空球。昨日里,殿下自从给了她这个后,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
但当时,殿下强势又霸道的厉害,她纵然当时察觉出不对劲,后来也给忘了。
玉笙思绪微动,忽然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双腿之间那股肿胀感还在,玉笙骤然站起,膝盖还是软的。
三七赶紧上前扶着:“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玉笙不说话,强忍着身上那股不适,扶着三七的手走到软塌边。昨个儿胡闹的地方已经收拾了干净,湿透了的海棠迎枕已经换上了批新的。
昨个儿晚上……玉笙一瞧见这软塌,就想起自己昨个儿被压在上面,背对着殿下跪着。膝盖上,那酥酥麻麻的痛感还在。
她强行忍着,红着脸蹲了下来,手掌在软塌下方摸索着。
“主子,您在找什么?”三七跪在地上,也跟着寻:“今日一早,这地方都收拾了,没瞧出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玉笙摸索着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举起手。
掌心处,那一截碎了的白玉手镯躺在上面,碎口处的地方,还染着一丝鲜红的血迹。
“主……主子,这怎么会……”三七喃喃出声儿,这手镯不会是殿下昨个硬生生的捏碎了的吧?这可是玉石,徒手捏断,得……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玉笙呆呆的看着自己掌心处那一截断了的手镯,眼神落在那干枯的血迹上,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
太子殿下半夜里从合欢殿出来,转头去了太子妃的广阳宫。
这事儿不出一日,就闹的沸沸扬扬。玉良娣独宠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娘娘,如今您这算是心愿得逞了。”广阳宫中,丁香举着托盘走上来,面上还带着笑意。从昨个儿晚上开始,到现在,整个广阳宫中都是喜气洋洋的。
太子殿下许久不来,一来就与娘娘那样好。连着她们这些在门口偷听的奴才们都害羞的不得了,不得不说太子殿下还当真儿是厉害。
昨个儿晚上太子殿下半夜过来,娘娘本都睡了,居然闹到了后半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香一想到这里,捂着唇又开始笑:“娘娘昨个儿晚上辛苦了,御膳房炖了甜汤娘娘好好补补。”
“合欢殿那儿什么动静?”太子妃单手接过,搅和搅和了两下,却是没喝。
“能有什么动静?”丁香冷哼了一声,一脸不惧:“靠美色上位的,能有几时好?玉良娣平日里再得殿下喜欢,如今不也是失了宠?”
“娘娘如今与殿下正好,重心还是放在殿下身上才是。”
太子妃听了,却是觉得有些恍惚。昨个儿里,殿下是过来了。太子殿下昨日里分明没喝酒,但她却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娘娘,这是添了阿胶红枣熬出来的补汤,你趁热多喝喝。”丁香见主子不动,赶紧劝了一句:“这是让御膳房特意给您煮的,娘娘您昨个儿晚上辛苦了。”
太子妃听到这儿,才算是动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腰,今个儿她难得的起来晚了。昨儿闹的太晚,身上还有许多印子。殿下这么温和的一个人,却是不料在床榻上居然那么……
“玉良娣那儿还是要派人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来的忽然,虽是她请过来的,但她之前到底是失宠太久。再说了,昨日才是第一晚,殿下宠这位玉良娣这么久,又岂非是一天就能够忘记的?
“何况,那玉良娣的脸,的确是漂亮。”太子妃轻叹了一声,语气悠悠的。
殿下昨晚是半夜从合欢殿那儿过来的,必然是与玉良娣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合欢殿中没什么动静,殿下身边的奴才嘴又紧的跟河蚌一样,半点儿都打听不到。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子妃抬手,揉了揉眉心。
“管她发生什么事。”丁香高兴,嘴巴也快,一脸笑意的道:“总之,殿下如今疼您,就对了。”
太子妃听到这儿,到底还是松了口气。她低头,悠闲自在的将那碗补汤一口气喝了。将碗口放在桌面上:“将赵良媛给我药丸给拿来。”
赵良媛与她斗了一年,兜兜转转的,两人你死我活。
没想到,死之前居然给她给她这么个惊喜。
太子妃拿起锦盒中的那枚褐色药丸,放在手心里转了转。死之前,赵良媛身边的嬷嬷过来请她,幸好她过去了。
元承徽是个没有用的,自从她兄长出事之后就被玉良娣吓破了胆。如今躲在屋子里,神神叨叨的不敢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没想到,这元承徽身上居然还有这个事。当初就算是怀上身孕,也只是因为个药丸。
太子妃将药丸举到自己眼前,笑了一声儿。
“娘娘,您这真的要吃吗?”丁香看了一眼,有些胆战心惊:“这药丸会不会出现什么事?”
“不会。”
太子妃将药丸送入口中,赵良媛生来坦荡,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这药丸她派人检查过,没有毒。
口中一股苦涩的滋味传来,太子妃却是觉得心都跟着静了。
“若是不出意外,下个月就会有孩子了。”她轻笑一声儿,举起手在自己肚子上摸了一吧。殿下就算是在她这儿来了,玉良娣也依旧令她心生忌惮。
区区一个瘦马,居然坐在良娣上的位置,也太碍人的眼了。
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左右都是假的,用来搬倒一个良娣,稳赚不赔。
指尖在小肚子上跳动了两下,太子妃眼中浮出一丝得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派人去书房,给殿下送碗汤。”
太子妃的语气悠悠的,里头含着一丝笑意:“昨日晚上,殿下辛苦了。”
——
书房
玉笙站在书房门口,已经有一会儿了。只不过,书房的门紧紧闭着,太子殿下不愿意见她。
这种滋味,还是她第一次尝试。说实话,感觉很差。
玉笙想着,悄悄儿挪了挪脚。重心偏到了右边脚上。她来了已经有快有小半个时辰了,天气倒是不冷不热的,只就是这站久了又酸又累的滋味磨人。
她入东宫这么久,殿下对她一直都好,这种站了这么久还不能进去的苦,还是她第一次尝试。
玉笙咬了咬唇,觉得有些委屈。
王全从里面推门出来,脑袋垂的低低的,眼神下撇着根本不敢看玉笙:“娘娘,您还是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殿下太忙了,没时间见您。”王全跟了太子殿下这么久,想不到居然还有一日能跟玉主子说这样的话。
这玉主子有多受宠,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从扬州开始,殿下就待这位主子与众不同。后来,更是直接宠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
他都以为殿下这是寻到真爱了,却没想到两人这又闹了矛盾。
王全一想起昨个儿晚上就头疼,抬起头面对着玉笙,语气里甚至还带着几分哀求:“娘娘,您还是先回吧。”
玉笙昨个儿晚上被殿下折腾了一晚,如今浑身都是软的。王全让她回去,她其实是想回的。只是……袖口中,她捏了捏掌心,里面断了的玉镯膈的她肉疼。
“我不去。”她白着一张脸,身子故意晃了晃,一脸的摇摇欲坠:“殿下不见我,我就不回去。”
王全瞬间便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娘娘您等着吧,奴才再进去通传一声。”王全低着头,只觉得心累的腰杆都直不起来。他溜进书房里,几乎是快速的将门给关上。
还未抬起头,便能察觉到,头顶那道冰冷的目光。
太子殿下站在书案后,眼睛就瞪着门口。王全不得不说,玉小主站着的位置实在是太好。这个时辰,这个点下来,午后的阳光晒下来玉小主站着的地方,正对着书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影子垂在门框上,殿下只需一抬头就看见了。
这让殿下还怎么处理折子?王全揉着脑袋,只觉得哪里都疼。这玉良娣来了多久,殿下就跟着站了多久。
一个外头站着,一个里头站着。
折磨的还不是他这个奴才?
“玉娘娘说了,她不肯走,就要见殿下。”王全喘出一口气,这句话他都不知道传了多少遍,熟练的自己都心疼:“殿下不见她,她就不回去。”
“废物!”
太子面色愈发冷了,上前一脚踹在王全的肩头上。藏蓝色的太监服上瞬间就有了个脚印,王全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让人……”一开口,太子又顿住了。深吸一口气,又坐了回去。再开口,已经没了那番气急败坏,声音夹杂着几分冷:“让人把她送回去。”
王全又一次开门出来,玉笙抬起头。
王公公此时,恨不得哭了:“娘娘,您就回吧。”王全觉得,当太监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日有这么难过:“殿下说了,不见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站的笔直的身子,是真的有些摇摇欲坠了。
一来是昨日殿下折腾的太过,二来,是那股未知的恐惧。她连着殿下的面都急见不到,纵使她有千百种手段想去哄,瞧不见人也是无计可施。
“殿……殿下……”王全见玉笙脸色一片泛白,上前将人一把扶住:“殿下为何不见我?”玉笙掐着他的胳膊,只觉得腿上,腰上,哪里都在疼。
“娘娘您就回吧。”
玉笙往门口张望了一眼,这道朱红色的大门,头一次对她这样紧紧关闭着。她深吸了口气,任由王全将她交给了三七。
“娘娘。”三七扶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下走:“您腿都在打着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玉笙胡乱的点了点头,眼睛却没从门口上挪开,她脚步不动就在门口站着。
没一会儿,太子妃身边的丁香走了过来。丁香一瞧就是提前知道的,看见站在门口的玉笙没半点惊讶,行了个礼就往王全那儿走去。
“王公公,太子妃娘娘让奴婢来给殿下送汤来了。”
玉笙扶着三七的手收紧,亲眼看见王全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一会儿,王全那胖乎乎的身子走了出来,他低着头,先是往玉笙的方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随后才对着丁香道:“殿下让你进去。”
那一刻,玉笙不知为何,忽然开始有些委屈。
她本不是这样的人,更不是这样的性子,只不过是仗着殿下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毕竟太子殿下之前对她,实在是太好。
导致于,她都忘了,殿下不是她一个人的。
如今,殿下不过是不宠她了,她居然就这番失落。平日里,触手可得的东西不去珍惜,如今,快要失去了才察觉多么重要。
这大概就是人的天性,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玉笙就站在原地,看着王全带着丁香进去,屋子里隔着很远,紧闭着的宫门连着细小的响声都听不见。
她却偏生还想在这儿站着。
丁香走进书房的门,才察觉自己松了口气。殿下自从跟太子妃闹翻之后,还是头一次这番给面子。看样子,殿下跟太子妃这回是和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开口的声音越发的喜气:“殿下吉祥。”
“娘娘说殿下每日处理公务辛苦,特意让奴才过来给殿下送碗汤。”她说着,屈了屈膝盖,将手中的食篮给了王全。
王全放在桌面上打开,瞧见里面的大补汤眼皮子跳了跳。
“娘娘心疼殿下,这是娘娘的一片心意。”丁香看了就当做没看到,面上依旧是笑着。想到什么,她顿了顿,开口的声音有些试探。
“娘娘说,昨日里有些事没有说完,问殿下今日可否有空,再去广阳宫一趟。”
“广阳宫中已经热好了殿下喜欢的酒,随时恭候。”
太子坐在书案后,垂眼看着书案,手中毛笔未停。
听到这儿,他才抬起头,冰冷的眼神飞快的往门口扫了一眼,这才道:“回复太子妃,说孤今晚会过去。”
王全眼皮子飞快跳动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倒是丁香,心满意足的出了门。瞧见还站在门口的玉笙时,面上那股笑意才算是越来越大了:“玉良娣吉祥。”
她不轻不重的行了个礼:“奴婢还有事,就先告退了。”只经过玉笙身边后,她才故意扭头对着身后的两名宫女训斥了一声。
“还不走快些,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知分寸。”
“殿下今晚要过来,要是怠慢了,小心你的脑袋……”
玉笙听着那指桑骂槐的话,闭了闭眼睛。宫中就是这样,殿下的恩宠代表着一切,你不受宠,一切都是虚无。
她往那紧紧关闭的门上,深深地看了好几眼,才扶着三七的手道:“走吧。”
苦肉计都用了,却是无用。她倒是想就这样直接躺在门口,只是……装的了今日,装不了明日。
她掐紧自己的手心,手腕上的镯子随着动作,微微晃荡。
殿下为何这样,还是得要找到源头。
王全派人在背后跟着,亲眼看着玉笙进了合欢殿的门,才赶进去禀报:“娘娘回去了。”
太子殿下在处理着公务,听见之后,只是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王全看着那张脸,忽然琢磨不出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玉小主不在门口,殿下总算是可以处理折子了。
到了晚上,那一桌子的折子才处理完。王全低头收拾着,却见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茶盏。
青花瓷茶盏放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落下一声声响:“准备一下。”太子掠下眼帘:“去太子妃那儿。”
王全深吸了口气,开口的声音有些颤:“是。”
太子殿下又一次去了广阳宫。
广阳宫中灯火通明着,一片璀璨的瑰丽色。丁香等人在门口守着,偶尔听见里面细微的声响,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水都冷了两回了,动静还没歇下来,只怕今晚又有的忙了。
“再去让人换一次水。”话音刚落,里面又是一声响。嘎吱一声,像是有什么掉在了地上,
丁香听着脸红,不敢继续听,脚步下意识的往后又退了一步。
殿下可真厉害。
殊不知,她这番想着,屋子里的人也是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子里,一片灯火通明,却是燃着一股奇异的香。
王全抬起眼帘,往前方看了一眼。外人眼中正忙活的太子殿下,正在前方喝茶。玉白的手指捧着茶盏,细细把玩着。
另外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蜷缩又收紧。
只有王全知道,那只手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是昨日晚上,那碎了的玉镯子割的,鲜血淋漓。
“主子。”想到昨个儿晚上,王全心口还在跳。不敢继续在想下去了。他上前一步,小声儿的道:“时辰差不多了。”
太子殿下只撩了撩眼皮。
王全瞧清楚意思,往里屋走去。只见那里屋里,太子妃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像是昏睡了过去。
而床榻的身侧,则是站着个小太监。唇红齿白的一张脸,瞧着才十二三岁,此时正双手摇晃着床榻,嘴里不停的哼着。
只那嘴里,一会儿发出男声,一会儿发出女声,两两相叠,伴随着喘息。
王全听了两个晚上了,只觉得耳朵要起茧子。
上前推了推那个小太监,往门口指了指。那小太监放开摇晃的床,缩着身子往窗户那儿跳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全见人走后,才走向床榻。
太子妃闭着眼睛,却又不是彻底昏睡着。王全看了一眼,想起来那日,殿下说的一句话:“帮孤办两件事。”
“第一件:前朝有一燃情香,中者醒后犹如进行了一场床事,你去给孤寻来。”
“第二件:去找一会口技的小太监,男声女声都得会。”
王全当时,死也没想到,这招数居然是用在太子妃身上。他闭了闭眼,随后熟练的拉扯着太子妃的衣服,直到弄的凌乱。
随又拿起袖口里的竹板,在太子妃的脖子处刮了两下。剐蹭的地方,立马就出现几块红痕。
香炉里的燃情香快要见了低,屋子里开始升起一股暧昧的甜腥味。王全见状,拿了一壶茶水泼湿了被褥,见太子妃要醒了,这才往门口走去。
他走上前,拉开门:“进去吧。”
屋子里,那股暧昧的气息迎面扑来,丁香红着脸,带着宫女走了进去。
里屋一阵凌乱,丁香垂着脑袋,根本不敢抬头。
她只敢看着床榻上,一脸红潮的太子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殿下可真厉害,今日又将娘娘弄晕了!
第208章替死鬼洛家小姐的身份还给你
是夜,月朗星稀,天空中一片混沌的月色。
合欢殿的灯火还在亮着,隔的很远,还能听见书房那边传来的声响。三七走上前,二话不说,将窗户给关上了。
“有什么得意的,这个点了还在闹。”三七说的是广阳宫的奴才,自从太子妃复宠之后,广阳宫的奴才尾巴的得意的快要翘到天上去。
“这个月都闹了四五回了,平日里主子得宠,也没见那么得意过。”
三七刚说完,袖子就被素嬷嬷拉了拉:“行了,别说了,还嫌主子心里不够苦吗?”两人的目光均往软塌那儿看去。
玉笙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三七一肚子的抱怨,咬着牙硬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美人榻正对着窗户,晚春一过,马上就要入夏。正对着窗外的芍药开了花,这几日,主子时常对着花发呆。
素嬷嬷便将美人榻搬了过去,主子有时候对着花看,一看就是一下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开始,谁都以为这只是场小打小闹。可这都一个月了,殿下从来没来过,主子也没再去过书房。反倒是太子妃娘娘那儿,殿下三天两头的就过去。
如今,这整个东宫里,谁都知道玉良娣失了宠。
合欢殿的大门这几日都是关着的,就怕那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主子到时候心里不高兴。
三七想到这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往桌面上瞧了一眼,到了杯茶走了上去:“这个点了,再在这儿睡下去,只怕要染了风寒。”
“主子还是去床榻上眠眠吧。”
美人榻上的人渐渐睁开眼睛,眼眸之中一片清醒,并未睡着。玉笙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入口的滋味带着一丝涩。
舌尖抿了抿,又接着喝了下去。
她常喝的碧螺春前几日已经没了,内务府的奴才这几日却是没送来。若是以往,最怕早巴巴儿地送来了。
“主子。”三七看着主子的愁容,道:“要不您再去殿下那儿一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再大的气也该消消了。
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再说了,殿下不来,主子也从来没高兴过。
玉笙垂下眼眸,却是没说话,将茶盏给搁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腕上,那只白玉镯子微微的晃荡。
“只怕殿下是再也不会理会我了。”玉笙垂下眼眸,手指在镯子的金铃上抚了抚。她上次从书房回去之后,思来想去,将这镯子给拆开了。
白玉镯子下坠着的金铃,里面装着个东西,它一晃,整个铃铛都开始响动。
玉笙在这呆坐了好几日,脑子里却还是记得那日听的那些话。
“这东西是西域奇石。”她派人去查了大半个月,却终究无人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最后,投告无门,被姜玉堂知晓了:“这奇石握在手中,遇热者跳,遇跳者震。”
“能随着人的心意,开始嗡嗡作响。”
因沈清云逃跑,姜玉堂与上次相比消瘦了不少,眉眼之前都笼着一股戾气,说这些话却是丝毫都不羞涩:“这奇石产量稀少,又价格昂贵,流传甚少。基本上,只用在床榻之上,作为男女之间交好之物。”
“但西域人,却是拿这个来测试真心,求亲的男女之间,同时拿着这个,只有相互都跳动了,才可婚配。”
玉笙只听了那么一句,便就什么都知道了。
那日,太子殿下握在手中,这镯子随着他的心跳震动的不停。但是她的,却是丝毫动静都没有。
一片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遇到心爱之人,心跳才会加速。
平日里,她对太子说了太多的甜言蜜语,但是镯子握在手中,却是一片平静。
而太子殿下,一句爱她的话都从未说过,但看见她心跳却是疯狂震动。
她们之间,是殿下动了心。
玉笙紧紧地闭上眼,镯子在她手中,依旧是安静异常。
“主子。”三七站在身侧,还在劝:“殿下平日里这么喜爱你,不会忽然就不理会你的。”她想方设法的,还在说好话:“要不主子您再去一趟?”
时间一长,三七身上的狠劲也早就没了。
如今看着主子日渐消瘦,她心中自然不舒坦。
玉笙却是摇摇头:“去不了了。”她与太子殿下已经成了死局。若是别的事,哪怕是有任何法子,她都不会在这儿坐以待毙。
可偏偏是这样诛心的事,让她半点余地都没有。
“主子……”三七还想再劝,玉笙闭上眼睛,扭过头:“我犯的错,太子殿下掐死我都不为过。”三七嘴一张,喉咙里半分声响都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银有价,真心难得。
玉笙想,她这是犯了弥天大错。
——
晚间,清风拂柳,月色溶溶。
王全守在一旁,半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书案后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晚风吹进来,书案上的纸晃了晃。
陛下看这张纸,已经看了太久了。
“殿下,歇息吧。”王全走上前。时候不早了,再坐下去,天都要亮了。
这一个月来,殿下几乎没一日好眠过。
太子妃那儿要时刻紧绷着,回了书房,心中依旧不太平。王全想着,眼神又往太子那张脸上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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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的眼神往桌面上瞥了一眼,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今日,自从这封信送上来后,殿下坐在这儿已经很久没动了。
他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但……十有八九应当是玉主子的事。
虽外界的都说这玉主子失了宠,传闻太多有时候连着他都跟着信了几分,但思来想去他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他是个殿下贴身伺候的,眼看着殿下与玉主子闹矛盾后,殿下心中就再也没畅快过。
清风吹着桌面上的纸,晃荡的一声响。王全眼尖儿的瞧见上头,洛家,洛太妃,皇后等关键的几个字,眼睛往上一挑,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明日就是恒亲王生辰了。”
恒亲王生辰,殿下已经给他选了恒亲王妃,按照恒亲王的性子,明日里来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殿下再不去歇歇,明日熬不住。”
书案后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动了。
月白色的长袍起身,太子殿下弯下腰,将桌面上的那张纸凑到白玉烛台旁。跳动的烛火凑上去,火苗瞬间就点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徒留下一片烧焦后的味道。
恒亲王生辰那日,天气一片晴朗。
圣上龙颜大悦,宫中大摆宴席。太子携太子妃参加。玉笙如今是良娣之位,本也能过去,只内务府的奴才来请,她拒绝了。
“主子去的话,保不齐还能去见殿下一面。”三七看着小太监走,一脸的可惜。
不过是短短一个月,她就尝到了没有恩宠的滋味有多难受。最关键的是,殿下不来,主子也跟着日渐消瘦了。
这段时日更是吃什么都没有滋味,一日里有大半日都在睡。
“何必要去凑这个热闹。”
玉笙如今不是不想去,而是怕去。她害怕见到太子殿下,害怕看见那双眼睛,害怕他问自己,为什么要骗她。
深吸了好一口气,每每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儿来。
“那奴婢扶主子出去转转?”三七又问。合欢殿闭门不出有大半月了,今日殿下与太子妃都不在。主子今日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人也松快些。
“不去。”玉笙摇摇头,手肘撑着脑袋,有些嗜睡:“我想再睡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七不敢再打扰她了,拉高她身上的细纱软毯,静悄悄的准备下去。
可人才刚走,后脚,小太监又来了。
“奴才是乾清宫的小太监。”小太监跪在地上,低着头,语气尊敬:“恒亲王生辰,圣上心中高兴,特意让奴才过来,请玉良娣过去。”
玉笙一下子全醒了。
“这恒亲王生辰,圣上让小主过去做什么?”素嬷嬷等人赶紧赶忙地给玉笙打扮,才一个多月,新做的春装变大了。
素嬷嬷低头,把腰带勒了勒,挑了个粉玉腰扣别在上面。
“我也不知道。”玉笙不想去的,她现在怕的要命,最怕见到太子殿下。又怂,怂的恨不得缩成一团躲起来。
她入东宫就诓骗成了瘾,没想到,说的多了,连着自个儿都瞒住了,又骗了人一片真心。
殿下不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她如今恨不得离太子殿下越远越好。
“殿下再跟主子置气儿,心里一定还是偏着您的。”素嬷嬷怕她害怕,道:“主子不必忧心。”
精心打扮一通,还化了个眼下最时兴的桃花妆。巴掌大的脸越发消瘦了,整个人如同三月的梨花,眉眼笼着一股忧愁,我见犹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小太监带着她,往万春亭走。
“恒亲王生辰,整个皇宫都热闹非凡。”三七一路上瞧得,眼花缭乱。小太监在前方带着路,语气里满是笑意:“亲王能在宫中举行宴会的,恒亲王还是头一个。”
圣上对恒亲王,的确是宠爱。
玉笙扶着三七的手跟着走,那小太监又道:“今日恒亲王选王妃,更是来了不少官员女眷,这才要比寻常往日里热闹一些。”
万春亭很快就到了,那小太监说完,低着头连忙退了下去。
玉笙此时还没察觉出不对劲,扶着三七的手往里面走。还没进去,就听见一片歌舞声,恒亲王生辰,又是选王妃的大日子,的确是热闹。
万春亭很大,又因歌舞升平。玉笙走进去好一会儿,都无人察觉。前方,皇后与太子妃等人应当在那儿看戏,远远儿地看上一眼,四周站了不少世家小姐们。
玉笙不想过去,扶着三七的手却不知该往哪儿走,这儿不是宴会,还没到用膳的时候。看着模样,四处不少女子们,嬉戏玩闹,的确像是在给恒亲王选王妃的样子。
那圣上叫她过来做什么?
玉笙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脑子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圣上分明知道,恒亲王对她不同,今日若是他选王妃的话,绝对不会叫她过来的。
“怎么了?”身后,一道声音响起:“不敢往前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轮椅声响起,玉笙不用转身,就知道身后的究竟是何人。
“刚刚那个小太监是你派来的。”她拧着眉心,看着身后的人。‘洛长安’坐在轮椅上,眼睛一直再看着她。
“你真的很聪明。”轮椅上的人笑了一声,不愧是洛家真正的血脉,她再如何伪装。模样变不了,那份聪慧机灵劲儿也学不来。
错的就是错的,赝品就是赝品,也难怪珩哥哥会发现。
“是我买通奴才骗你来的。”
这段时日,她一直被人严加看管着。太子殿下下了死手,基本上没想让她活着。若不是因为她从小身体不好,会些药理,只怕就被人害了命。
她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恒亲王生辰,看管要比平日里放松一些,她费劲了千辛万苦才逃了出来。
她一身素衣,身上身下所有的首饰都拿来买通了奴才们,如今,她坐在轮椅上,浑身的狼狈。
再也没了当初玉笙第一次见她之时那般明艳的模样。
“你假传圣旨让我过来,犯的是杀头的大罪。”玉笙说着,扶着三七的手就要往回走。是她脑子不清醒,太大意了。
这位洛乡君对她从来没有好意,此时叫她过来,除了害她,玉笙想不到其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今日一走,便再也不会有机会知晓你的身世了。”身后,轮椅上的人传来一阵轻响。
玉笙往前走的脚步渐渐僵在原地。
‘洛长安’正坐在轮椅上,正对着她笑着。好像对她的反应,半点儿都不诧异:“一国之主的当今圣上,骁勇善战的恒亲王,还有……”
轮椅推着过来,‘洛长安’离她越来越进:“还有,未来之主的太子殿下。”
“这么多男人对你好,围着你团团转,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是为何?”
轮椅推上前,洛长安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拉开脸上的面纱:“因为你才是真正的洛家大小姐,如今的洛乡君。”
面纱下,那张脸上,伤疤与刀痕一道又一道,爬满了整张脸。
“当年,被恒亲王接去西北,捧在手心里七年的人,应该是你。”她将脸仰起来,阴沉可怕的犹如魔鬼。
对上玉笙的眼睛,‘洛长安’裂开牙,又阴深深地笑着:“我如今承受的一切,受过的苦,也应当是你来承受。”
她说完,双手一用力,将玉笙猛然往外一推。
她掏出袖口里的刀,握住玉笙的手,还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心口刺了下去。血腥味传来,染透了衣裙,浑身都是血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洛……洛家小姐的……身份还……给你……”
‘洛长安’坐在轮椅上,死死掐住玉笙的双手,决绝又不留后路:“死……死我也不做替死鬼。”
第209章真正目的二更
鲜红的血几乎是喷涌出来,漫天都是血腥味。
玉笙僵硬着站在那儿,一双手上全是鲜红的血迹。随着匕首一直滑入手腕中,再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握住匕首的手放下,鲜血涌出来,整个鼻尖都是一股血腥味。
她眼前,只余下了一片血红。
玉笙闭上眼睛,浑身上下都在细微的打着颤。
“主……主子。”三七身子不停的颤抖,站在玉笙身侧,颤抖着如同筛糠:“这……这可如何是好?”
轮椅上,这位‘洛乡君’坐在那儿浑身都是血,一把匕首正插胸口。
三七大着胆子去看了一眼,看那样子已经快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主子。”四周有人,但又像是无人往这儿看。三七拉着玉笙的手想往外逃:“主……主子,快走,趁着无人知道,快点离开。”
再不逃,只怕就逃不掉了。
三七拉着她就往外走,玉笙踉跄的跟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她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浑身上下,连着鞋面上溅出来的血。
而轮椅上,‘洛长安’倒在那儿,生死未卜。
玉笙知道,这位洛乡君活不下去了。刚刚那一刀太深,只怕是神仙来了都难以救活。
就算她此时溜走,这位洛乡君死了,一样会查到她头上来。
“逃不掉了。”玉笙摇了摇头,‘洛长安’这个时候找她过来,又握住她的手杀死自己,其主要目的本就是为了陷害她。
她现在逃,到时候查出来,人真的是她杀的了。
“如……如今该如何是好?”四周不少人,再这样下去只怕不少人会注意到这边儿。三七眼神闪烁着,根本不敢看轮椅那儿。
“去……”深吸一几口气,玉笙道:“你过去,悄悄儿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玉笙站在原地,浑身上下涌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那味道刺鼻,又令人作呕,她站在原地等着,眼神根本不敢往轮椅那儿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侧,时不时传来鲜血滴答的声响。
理智退下去,她拿着帕子疯狂的擦拭着自己的手。可那血迹已经黏在了她的身上,任凭她如何用力,都擦不干净。
“你才是洛家的大小姐,这身份本就是你的。”
“圣上,恒亲王,甚至于殿下,都在你身侧围的团团转,你就不想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当年,被恒亲王接去西北,捧在手心里七年的人,应该是你。”
“我如今承受的一切,受过的苦,也应当是你来承受。”
过于用力,帕子摩擦的手指一片通红。玉笙想到什么,帕子掉在地上,也没了反应。
玉笙浑身一片冰冷。
这位洛乡君不是这样的人,若是真的如她所说,自己才是洛家的女儿。她伪装自己八年,却是丝毫都没露出马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刚刚那模样看过去,更是没有半分的愧疚之心。
这样的人,怎么会放弃一切去死。而且,死之前怎么那么好心,告诉自己一切。
除非……
玉笙扭头看着轮椅上的人,除非她知道自己身份之后,会遭遇不测。眼神落在‘洛长安’的脸上,玉笙浑身打了个激灵。
身后脚步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不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平日里都是穿长靴,且脚步声不疾不徐。而身后的脚步声嘈杂混乱,像是有一群人。
玉笙二话不说,立即上前。
颤抖着手指抓住‘洛长安’的手,让她紧紧地握住胸前的匕首。
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玉笙正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摇晃着‘洛长安’:“洛……洛乡君。”
“这……这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殿下根本不在这儿,三七过去找人,根本没找到太子反倒是被太子妃发现了。太子妃这段时日与太子殿下正好。
殿下既来了她这儿,她便越是对玉笙更加的忌惮。
瞧见三七鬼鬼祟祟的在那儿,她怕是这玉良娣又要使什么花招,二话不说派人跟着过来了。
“洛……洛乡君不知怎么回事。”三七哆哆嗦嗦的,像是吓傻了。
玉笙站起来,强行镇定的往后一退。身后,‘洛长安’双手举着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鲜血流了整个身子,洛乡君已经没了反应,看这个样子像是人没了。
“叫……”太子妃捂着心口,吓得脚步连连往后退。
“叫……叫太医……”
——
好好的一场宴会,因为这一闹,停了下来。
玉笙被带出了万春亭,看着前方的太医们来来回回,心却是越来越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洛乡君’可谓是一石二鸟,一来,拿她的死来陷害自己。二来,今日是恒亲王的生辰,既阻止了恒亲王选王妃,又让恒亲王日后,永远忘不了今日。
够狠毒!
玉笙掐紧掌心,指甲一下子陷入了肉中。她的嫌疑还没逃脱,只怕因为她的死,自己也将会有灭顶之灾。
“圣上驾到。”
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圣上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玉笙头一个往前方看去,在这无数的人群中,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太子殿下。
他身姿挺拔,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整个人哪怕是静静的站在那儿,都有一种温润儒雅之感。
如今,她看过去,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
不过是短短一眼,却又足足一个多月没见。玉笙不可避免的,眼里浮现出一丝委屈。
太子身侧,陈珩的脚步往后退了一步。他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低下头往旁边让了让。
“究竟是怎么回事?”圣上没瞧见玉笙,脚步往上前:“太子妃传话说人被刺杀了,究竟是谁被刺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那双温润的眼神中一片血红,袖子里颤抖着的双手在瞧见人好端端儿的站在那儿后,这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蜷了蜷手,又收紧了手心。
理智回过来,这才发觉自己一后背的冷汗。刚刚圣上招他与陈珩去了乾清宫,太子妃身侧的奴才来回话,断断续续的却是说不清楚。
只里头带了玉良娣三个字,就已经让他分寸大乱。
到底还是逃不过,太子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故意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
太子妃看着殿下,从进门开始都没往自己身上看过一眼。她低下头,眼中一片冰冷:“回圣上,受伤是洛乡君。”
“妾身赶过去的时候,洛乡君被匕首刺伤,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太子妃垂下眼帘,淡淡的又加了一句:“当时,只有洛乡君与玉良娣两人在那儿。”
“一切原由,只有玉良娣最为清楚。”
玉笙站在那儿,感受着四面八方涌过来的目光。她身上还是那件血衣,双手上的血迹找就干枯了,整个人浑身都是血腥味。
垂下眼眸,她站了出来,跪在了大殿中央:“回陛下,太子妃说的不错,当时,妾身的确在那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南水乡里出来的人,说话的强调都格外的绵软。
在座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反应,唯独太子妃身后的皇后娘娘眉心往上挑了挑。洛乡君出了事,如今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除了她一个眼中钉。
听见这声音,她眉心往上扬了扬,这声音光是一听,就足以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圣上落在玉笙脸上的眼神收紧,他没看见在最里屋的皇后。说实话,屋子里都是人,皇后又在太子妃身后坐着,无人知道皇后也来了。
对着玉笙,圣上说话的语气都跟着轻了些:“事情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今日本是恒亲王生辰,内务府的奴才来叫妾身,妾身本推迟没有过去……后来,一小太监假传圣旨,说是陛下传召……”
洛乡君差点儿死在她的面前,回过神来,玉笙依旧害怕。可说出这段话,却是有理有据,吐字清晰。
“后来,玉笙察觉不对劲,想往回走。是洛乡君出来,挡住了妾身的路。”真真假假,三分假,七分真,这才让人相信。
“那洛乡君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太子妃问:“按照你说的,只有你与洛乡君两人,那洛乡君身上的伤口不是你弄的,莫非还是她不成?”
“是!”玉笙抬起下巴,点了点头:“她当着妾身的面,掏出了匕首对着自己刺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荒……荒唐!”太子妃一愣,随即出声,一个字不信:“她是疯了不成,好端端的不想活了,对着自己的心口刺?”
还是说,疯的其实是玉良娣?
太子妃那狐疑的目光打在身上,玉笙垂下眼眸暗自镇定。
“妾身不知。”
若是真的按照洛乡君所说,陛下,太子恒亲王都知道她的身份的话,那此时她越是不知,对自己越是有利。
“妾身没有半句谎言。”这话一说出来,玉笙难得的心虚,更别说,还有太子殿下在这。她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太子:
“还请圣上彻查。”
“去查查那个小太监。”圣上将眼神落在玉笙身上,没一会又朝着身后抬了抬下巴:“看下可否属实。”
玉笙松了口气。
只要陛下去查,总会查到蛛丝马迹。至于这位洛乡君……只怕也没命起来狡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却是见王全走了上来。
“玉主子。”王全顶着身后的目光,刺的他一后背的肉都在疼:“玉主子,您身子不好,还是起来吧。”
玉笙有些愣住了。
抬头往陛下那儿看了眼,却见陛下丝毫表情都没有。她坐下来,跪久了的膝盖还在打着颤。
里屋里传来声响,太医走了上前:“圣上。”太医跪在地上,声音颤抖:“洛乡君那伤口太深,人……人已经没了。”
玉笙闭上眼睛,缓了口气。
此时,洛乡君人没了,对她来说,才是安全的。若是再有一口气再,她当众说谎,只怕就要被戳破。
“知道了。”圣上摆了摆手,面上来瞧看不出半分的不悦:“下去吧。”
脚步声渐渐地退下,可玉笙的双手却还是再克制不住的打着颤。她再冷静,但一个好端端的活人也是死在自己面前。
如今,人死了,她自然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袖子里的一双手剧烈的颤抖着,玉笙死死咬着舌尖,却是不能舒缓半分。身侧,一股迦南香袭来,不知何时,太子殿下站在了她身侧。
那双手伸出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掌心。
炙热的手中一片温暖,他垂下眼眸,将她满是血迹的掌心包裹住,一寸一寸,用力收紧。
玉笙仰起头,看见的却是那张冷静的脸,下垂着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的色彩。
那张脸是冰冷的,但那双手却是暖的。
“陛下,查到了。”刘进忠小跑着上前,语气里带着喘:“那小太监查到了,就在门口。”
“却如玉良娣而言,洛乡君收买了小太监,先是打听清楚陛下与恒亲王等人不在万春亭。随后又买通了小太监去东宫伪造陛下口谕去招玉良娣。”
“就连那匕首,都是她在看守她的嬷嬷那儿买到的。”
玉笙不由自主的,深深松了口气。
那握住她的双手,却是又放开了。她仰起头,再往殿下那儿看,却是只看见张仰起来的侧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着眉眼,都透着一股无情的味道来。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蜷了蜷,玉笙有些无措,跟刚刚相比,太子殿下就又像是变了个人。
“既然这事是洛乡君弄出来的,就此算了吧。”陛下站起来,眉目之间瞧不出有半分的伤心:“派人下去,将洛乡君厚葬。”
太子妃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陛……陛下,洛乡君可是人都没了。”平日里,洛乡君多么多么的受宠,莫非这些是假的不成?怎么这事一落在玉良娣身上,陛下就开始轻拿轻放了呢?
“这洛乡君怎么会好端端的捅自己一刀。”太子妃跪下来:“这事还需要彻查啊,陛下。”
“洛乡君自打受伤之后,就有些神志不清。”圣上一心想着粉饰太平,说出的话不容许拒绝:“今日这事日后谁也不准再提。”
陛下说完,抬脚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屋子里,空了一半。玉笙站在原地,看着身侧的太子殿下。
门口,陈珩一直在看着。瞧见这一幕,他勾起唇角扯了扯,低下头默默地往外退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太子妃只觉得无语,她抬起头去看向太子:“这事……”
“父皇说了,这事日后无需再提。”
太子垂下眼帘,后又往玉笙那儿看了眼。玉笙瞧见那眼神,大着胆子跟了上去。她跟在太子殿下身后,可还没走两步,身后却是传来一道声响。
“慢着。”
一直坐在最里面,被众人当着的皇后娘娘出了声。
她看向床榻上,已经断了气的‘洛乡君’抬起头,眼神落在那纤细婉约的背影上,许久:“玉良娣。”
玉笙脚步停下来,看着前方,太子殿下的背影一瞬间崩的笔直。她离的近,肉眼看见太子殿下几乎是瞬间便僵硬了。
“本宫身为皇后,却是从未见过玉良娣一次。”皇后娘娘从太子妃身后起身,走了出来,她盯着前方的背影,道:“今日倒是有缘,既然遇见了。不说旁的,玉良娣应当给本宫请安才是。”
玉笙垂下的眼帘闪了闪,转身正要往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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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抬起头,看向身后的皇后娘娘:“儿臣有事,就先带人走了。”
“来人,将太子殿下拦住。”
身后,皇后娘娘大喊一声,门口守着的侍卫立即上前将两人挡在原地。
太子皱着眉心,握紧玉笙的手却是越收越紧。
皇后娘娘走到玉笙的身侧。她上前来,二话不说,捏起玉笙的下巴仰起脸。
明亮漂亮的一张脸,猝不及防的就落在了皇后的眼前。她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整个人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难……”干枯的喉咙颤抖着,皇后看着玉笙的脸,唇角轻颤抖了一会儿,随后一张脸渐渐冰冷了。
她眼中一片寒冰,对着玉笙的脸阴鸷又狠毒,却是笑着挤两个字:“难怪。”
第210章太子身世母后,您不要动她
暮色西沉,日光匝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全站在书房门口,想到什么眼神往门缝那儿瞥了一眼:“殿下……”那浮雕红漆的门框旁,站着个人。
玉笙站在门口,已经有一小会儿了。
她是被太子殿下拽着过来的。
还未给皇后行礼,太子便掐着她的手大步往外走,身后的侍卫们拦都拦不住。玉笙几乎是小跑着才跟的上。
殿下将她放到书房,自个人进去了,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将她关在门外。
她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没走。
快要入夏,夜晚的晚霞透着一股瑰丽的红。玉笙身上还是那件染了血迹的纱裙,时间一长黏在身上,血腥味越来越重。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喘出一口气。
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刚刚,皇后娘娘看她的样子,那个眼神,冰冷又阴鸷,犹如一条带着毒素的蛇。
玉笙如今想起来,浑身依旧还在战栗。
袖子里的手掐得死死的,指尖早就褪得没了血色。她动了动,手腕传来一阵疼。刚她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儿瞄了一眼,手腕上青紫成一片,有些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太子刚拉着她过来的时候掐的。
太子殿下平日里向来温和守礼,且向来克制,这番掐的她手腕上青紫成一片,还是头一回。
越是想到这儿,玉笙心中越是不安,她抿了抿唇,垂下脑袋,压下眼眸中的神色。
“殿下……”身后的人没反应,王全想了想,又加了一声:“这玉小主刚受了惊吓,站在这儿只怕是不好……”
若今日这外面站着的是旁人,王全又哪里敢这么多嘴?
可偏偏,这外面站着的是玉小主。王全是跟在殿下身边伺候的,最是只晓得殿下的心意,这一个月来,外面的虽说是玉小主失了宠。
可在他看来,殿下就是还没放下。
“这天瞧着马上就要下雨了。”
刚还艳阳高照呢,这雨说来就来。身后的狂风吹着,玉笙站着有些吃力。她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容易累。
这一个月来,整日地躺在美人榻上,打盹儿的时间都比往日里了,如今才站了多久,更是受不住累。
背后狂风暴雨似的又在刮着,浑身上下的血腥味重的她几乎要吐出来。她强行咬着牙压了下去,抬起头往门缝那儿瞧了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若是再不肯出来,她头一个忍不住,只怕要真的晕过去。
似是感受到她的所想,那紧闭着的门总算是开了。玉笙抬起头,就撞入那月白色的长袍中。太子殿下光风霁雨,犹如阶下玉兰。
可此时,那双眼眸之中,却是一片冰冷。
玉笙一瞧起这长袍,就想起那个晚上,这人猩红的眼眸,看着自己,哪哪儿都是烫的。
她上前一步,嘴唇颤抖了两下:“殿……殿下。”
清清楚楚地看见,太子殿下的眉心瞬间拧了拧,冰冷的眼神几乎是瞬间转去,落在了她的身上。玉笙被这双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又有些无措。
平日里,那些不要钱的好话,千奇百怪哄人的手段,此时都显得无用。她甚至觉得自己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太子殿下这双眼睛分明只往她身上落了一眼,但她却是觉得,那被袖口挡住的手腕上,半点不动的玉镯,此时也觉得有些烫人。
她做了一个多此一举的举动。
心虚地将那带着镯子的手,往背后藏了藏。
果然,太子殿下的脸上几乎是瞬间就黑了。本就冰冷的眼神之中,更是一片猩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觉得,背后这风再大,她都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太子的眼神落在前方那人的头顶上,乌黑的长发上装饰都比平日里少了。素粉色的春装,显得温婉又动人。
只……那眼神又往腰间扫了扫。粉玉腰带上,一截细腰盈盈一握,透出几分我见犹怜来。
“王全。”太子殿下忽然出声,王全一激灵,立即上前。
“送人回去。”
这风雨快要下来,王全护着玉笙到底还是去了合欢殿。快要走出书房门口的时候,玉笙到底还是没忍住。扭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太子殿下还站在廊檐下,眉目之间笼在一片雾色之中。
她有太多的问题,太多的话,太多的疑惑。
她的身世,洛乡君的死,洛家的事,甚至于皇后那双想要杀死她的眼神。太多的谜题要解开,可到头来,却是被泯灭在了一双冰冷的眼眸之中。
是她自作自受。
玉笙被护着往合欢殿走的时候,甚至有一种预感。她与殿下,好像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全撑着伞回来的时候,雨正在下。
太子殿下却还站在原地,廊檐下的油纸灯笼随着风四处晃动。太子殿下站在原地,红漆浮雕的围栏挡不住外面的风雨。
那件温和儒雅的月白色长袍,已经被雨水打的湿透。
王全眼皮子一跳,上前来。太子殿下的衣摆已经被雨打的能滴水:“殿下。”王全半边身子都挡在了围栏旁,遮住了被风携来的风雨。
太子收回眼神,往回走:“伺候孤梳洗。”
绯红色的太子吉服,用金丝滚边,胸前绣着一团蛟龙祥云,广袖垂拂,上绣飞腾云纹,玄色束腰之下,用羊脂白玉腰带束起。
墨色长发挽起,头戴着太子朝冠,红宝石之下,东珠微微晃荡。
王全屈膝跪地,埋头整理着太子殿下的衣摆:“殿下这番打扮,可是要进宫?”正下着大雨,且这天快要黑了。
太子微仰着下巴,任由身后的奴才整理着领口。他垂下眼睛并不言语。
外面,风雨越发大了。
王全跪在地上,伺候着穿上长靴。外面忽然一阵乱响,一小太监冒着大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着门与雷声,那小太监的声音完完全全地传了进来。
“正阳宫传来皇后娘娘懿旨,皇后娘娘传召太子殿下过去。”
王全放下手中的长靴,几乎是立即扭头就往太子殿下那儿看去。他目光落在太子殿下身上,下一刻瞳孔猛然一缩。
不早不晚,太子殿下早就计算好了,今晚,皇后娘娘会宣他过去。
正阳宫中,一片灯火通明。
太子殿下玄色的长靴跨进来时,涌来的还是熟悉的檀香。
皇后娘娘爱佛,且信佛。
有些人,就喜欢做这些事。手上分明沾的全是鲜血,却偏生要做的一副善人的样子来。颂的一口好佛经,装的一手好贤良。
秦嬷嬷带着他往里走着,直到停在了佛堂门口。
背对着众人,皇后娘娘一袭素衣跪地,背影消瘦又温婉。
“殿下。”秦嬷嬷上前来捧来茶水,分明是年迈的老者,可脚步落地却是听不出半分的动静:“皇后娘娘自打回来之后就受了惊,水米不沾,已经跪在这儿几个时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嬷嬷跟着皇后身边,起码有三十年了,她说的话有些时候,就是皇后娘娘说的话。
若是以往,太子听到这番暗示,必然是要上前去劝慰。
可今日,他垂下眼神,抬手举起茶盏,半分表示都没有。
整个屋中,大殿中央的金漆麒麟香炉中,燃着袅袅青烟。檀香味在整个屋子之中,越发的浓郁。
一盏茶看着都要冷了,只有那佛堂里的木鱼响半分未停。
秦嬷嬷站在太子殿下的身侧,不知何时她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神无波无澜,犹如一口枯井看向太子殿下。
那细长的一双手把玩着青花瓷的杯盏,其余的半分动作都没有。
“殿下……”
秦嬷嬷那双眼神不知盯了多久,佛堂中的人这才出了声。皇后娘娘放下手中的木鱼,总算是按捺不住,走了出来。
素白的长裙上染着墨香,皇后娘娘数着佛珠,撩开水晶帘子走了出来。
“今日这洛乡君的死,太子殿下如何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绯红色的长袍下,细长如玉的手一收,太子殿下放下杯盏,从入殿到现在,第一次抬起头。
一次两次的算计,这位洛乡君的确是受尽了苦楚。
只他派人的盯着,本是在她每日喝的药中下毒,毁其身体根基,只余下一口气吊着。却是不曾想,‘洛长安’在西北病了这么多年,对药理还是熟悉一二。
下药被她察觉,在宫中更是接连被刺杀。
‘洛长安’知晓有人对付自己,且对方来头还不小。苦心经营,费尽心血,为的就是自己这一死,让玉笙的身份暴露。
引出幕后杀害她之人,让她把刀口对向玉笙。足以见得她的狠毒,她对玉笙的恨意。
太子想到这儿,抬起头:“与其苟活,不如死了。”本就是念着她在明面上能为玉笙挡刀,这才留她一命。
既然,这狗都出来要咬主人了,也就没有必要留着。
“太子说的对。”水晶帘子一道轻响,皇后扶着秦嬷嬷的手走了出来,听了太子的话,她面上还带着笑:“洛家人在八年前早就应该死了,如今多活几年,本身就是慈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年,前太子陈琅是下江南时,死在了洛家。
后头,更是在东宫查出,寝宫之中私藏龙袍,暗中与洛家勾结,意图谋夺皇位,这才被陛下下令满门抄斩。
太子垂下眼眸,没有接话。这么些年,若不是因为‘洛长安’的出现,没人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谈论起洛家两个字。
“太子殿下觉得,本宫说得可对。”似是不满他的沉默,皇后低声又问了一句。
太子这才抬起眼帘:“事情既已结束,母后又为旧事重提?”
皇后娘娘那双眼睛在太子身上来回看了许久,眼神落在他脸上,一眼不眨的看着。不知过了多久,皇后娘娘这才挪开目光。
她捧起一边的茶盏,似乎是在笑了。
茶香送入口中,传来一丝甘甜,皇后轻抿了一口:“因为这件事情没有结束。”放下手中的茶盏,皇后娘娘眼神垂下来,素衣笼在身上,似是带起一股伤感。
“当年,洛家功高盖主,撺掇太子去争夺皇位。”
时隔多年,这件事说出来,依旧让皇后满是怨恨。她抬起头,狠狠地咬着牙:“本宫的孩儿因为洛家而死,若不是因为陛下慈悲,不予追究,本宫与你都要遭受牵连。”
窗外的雨下的越发大了,雨水打着窗户,伴随着雷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那张脸,笼在烛火之下,她整个人颤了颤,又抬起头去看向太子:“洛家死有余辜,本宫说的可对?”
太子坐在她对面,手中的茶盏里涌着淡淡的茶香。他下垂着的眼帘数盯着杯盏,却还是没有接话。
皇后的心,忽然往下沉了下来。心口犹如被人攥紧,越缩越紧。
时隔多年,洛太妃那张相似的脸在她眼前晃荡。而更令她惴惴不安的是,太子当时的反应。
陛下的样子,定然是早就知晓了。那太子呢……皇后眼中的神情褪去,一双眼睛变得满是厉光,太子可曾知道?
他后院的那个良娣,居然才是洛家当年真正的遗孤。
握住茶盏的手轻轻打着颤,皇后抬起头:“太子?”
刚好,抬起头时,太子殿下正在看她,冰冷的眼神坦坦荡荡,一片冷意。
皇后先是浑身一僵,随即面上笑意一点一点淡了下来。无需多言,太子殿下的神色已经表明了一切。
太子知道。
他连着瞒都不想瞒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心之中一片冰冷,皇后猛然直起身:“你分明知晓,你后院的那个良娣就是洛家的人,你居然还宠着她?”
瘦马出身,一年就升为良娣,这最后固然有皇上插手,可这实打实的偏宠,可是真真儿的。
皇后忽然就想起,有一次她去东宫,瞧见的敬事房的档案本,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她盛宠的证据。
身子一软,皇后猛然掐紧掌心下的扶手,这才得以稳住:“你……你分明知晓她是洛家遗孤,居然还敢放在自己身边,疼着,宠着。”
“今日更是不顾本宫的命令,当着本宫的面就对人这番护着了,日后,若是登基为帝王,你还要放在身侧不成?”
每说一个字,皇后的语气就重上一分,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浑身颤抖的模样了。唇齿之间死死地咬着,一张脸上隐隐可见的是疯狂。
太子站在她对面,面对这番激烈的言论,却是毫无半分的反应,他垂下眼眸,冷静地看着皇后颤抖。
干脆利索地点头:“是。”
朝冠一动,红宝石下的东珠微微晃荡,遮住了太子殿下眼眸中的神色:“所以,母后,您千万不要动她。”
扶手上的指尖已经一片青紫,此时若是有一块镜子,皇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只怕那上面的人,神色可怕的她自己都认不出。
“放肆!”大喊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牙齿紧咬着,皇后的眼神落在他胸前的那团蛟龙上:“你今日过来,是来警告本宫的。”
“儿臣不敢。”
太子殿下轻轻撂下眼皮:“儿臣只是来提醒母后。”
“她是我后院的人,是儿臣的良娣,‘洛长安’既已死,母后的手就无需再伸这么长了。”
唇齿之间一股血腥味,皇后用力地咬出血红一片。
太子举起双手,面朝着她弯下腰:“话已带到,儿臣这就告退。”
绯红色的太子吉服从她面前走过,皇后又掐了掐手心,干枯沙哑的声音冲着那背影嘶吼:“洛家当年,这番欺负你母后,害死你的亲兄长,你如今为了个女人……”
“不顾你生母,不念你兄,你如此这番,可配为人子,可顾及孝道!”
嘶吼之下,那修长挺直的背影渐渐停住。
太子背对着皇后,合上的眼帘渐渐睁开,余光瞥向背后,眼眸中的神色却叫人瞧不出来:“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洛家是何原因被抄家满门,皇兄又可是真的谋逆,母后当真以为无人知道?”
他顿了顿,薄唇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来:“至于生母,亲兄?”漆黑一片的眼帘撩起,眼中淬了冰。太子嗤笑一声,抬起头大步朝前走:“桩桩件件,又有哪一样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外一道闪电,震得半边天都亮了。
一道雷鸣声响猛然落下,皇后看着那雨帘中的背影,身子忽然往后一道:“混账……”牙齿哆嗦着,她伸出说,指着前方的背影:“他……他都知道了?”
秦嬷嬷本在暗处,瞧见皇后娘娘要倒,一个闪身,几乎是飞过来。手臂半分不颤,将人稳稳当当的接住了。
“娘娘,您不要胡思乱想。”
“他知道了!”手指哆嗦着许久,皇后颤抖着却是收不回去。嘴里却是笃定的道:“他一定是知道了!!”
皇后娘娘脸色铁青,伴随着屋外的雷鸣声响,整个人犹如鬼厉。
嘴里却是一直在念叨着:“他一定是知道了。”
“皇后!”秦嬷嬷用力抱着皇后,嘴里安慰着:“娘娘您别着急,不过就是个女子,娘娘您能处理掉一个,也能处理掉第二个。”
“不……不一样。”嘴唇颤抖着,里面没有一丝血色,皇后所有的尊严与骄傲似乎都不见了,如今只余下发颤:
“太……太子这个样子,是知道了……”
知道了,当年,洛家被灭满门,是她一手造成。知道……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娘娘浑身颤抖,秦嬷嬷也跟着心惊胆战。嘴里却是在安慰着道:“娘娘,您别自己吓自己。”
“就算太子殿下知道了他的身世,娘娘您养育殿下多年,殿下如今又是太子,他还需要陆家,还会害你不成?”
外面雷雨之声,轰鸣而响。
倒在地上的皇后猛然仰起头,闪电打下来,照的她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几乎透明。
嘴唇哆嗦着,皇后一字一句的挤出一段话:
“他……他早就知道了他不是本宫亲生?”
陆家牢牢地占据皇后与太子妃之位,外表看似风光无限,但她心中却依旧不安。这么多年,东宫上下无一所出,半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陆家的血脉,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太子不是她亲生,骨子里没流陆家的血,日后哪怕是当上了皇位,只怕也不会念及陆家之情。她之前只当是静好不懂事,这么些年,与太子感情不好,这才没能怀上龙嗣。
可如今细想起来,她浑身上下冰冷的没了知觉。
八年没有子嗣,真正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太子妃不想要,还是……因为太子不敢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留着陆家血脉的孩子,若是生下来,陆家注定会起异心。
所以,他干脆的连子嗣都不要了。太子妃在后宫下药,只怕就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不要孩子,本就是他的目的。
他伪装的居然如此之好!
平日里与自己虽不亲近,却也算有礼。
可是背地里,又是几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这么些年,他面上叫着母后,背地里却是暗暗地在防着自己。
细想起来,皇后人不伶仃的,打了个寒战。
他今日故意说出,为的就是警告自己,他就是要护着那个女人。若是自己当真动了手,毫不犹豫的,下一把刀对准的就是她的脖子。
夜晚乌云一片漆黑,雷雨大的有些吓人。
王全一路;跟在殿下身后。油纸伞遮挡不住什么,他半边身子都跟着湿了。
太子一路上,半句话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全屏住呼吸,不敢吱声,他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直到停下来。抬起头往前看,却是见殿下不知何时走到了合欢殿的门口。
门关着,灯火也熄了,瞧着玉主子像是睡着了。王全抬头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问:“殿下,可要奴才敲门?”
太子站在合欢殿门口,雷雨落在青石板上,玄色的长靴早就湿的透彻。
他抬起头看向那匾额,他的腿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这里。漆黑的眼帘颤了颤,将眼眸中的神色压了下去。
油纸伞下,雨帘之中,绯红色的身姿一点一点愈发挺拔。
隔着雨声,又像是笼了一层朦胧的雾色。修长的身姿如同阶下玉兰,很快融入一片雨里。
“不用了。”
大雨之下,久久的才传来一声叹息。
第211章梅雨只见梨花香,不闻说话声。……
四月的天,还没到梅雨时节,一场雨却是下到了翌日早上。
清早起来,玉笙像是受了寒,人躺在美人榻上,有些蔫蔫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嬷嬷将额间的帕子拿下来,放在铜盆里面绞了绞:“主子,要不还是叫太医来瞧瞧吧。”
昨日从合欢殿回来,主子面上情绪就不对劲儿。
今日一早起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的,眼下还带着些乌青。一屋子的人劝了许久,可主子就是不看太医。
“我没事。”玉笙闭着的眼帘颤了颤,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没事。今日一早起来,无非就是觉得比往日里累些,别的也没什么。
再说了,沈清云还没寻到,她不怎么想见别的太医。
“那主子多少吃点东西?”素嬷嬷劝了一早上了,主子不乐意见太医,她也没法子。她站在原地,唉声叹气的。
三七站在一侧,低头琢磨了一会,开口:“炉子里还煨着乌鸡枸杞汤,昨日主子受了寒,喝点汤暖暖胃?”
玉笙不是怎么有胃口,今日一早起来,也没怎么吃。
她感觉自己吃不下,但瞧着她们担心受怕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乌鸡枸杞汤一直在小炉子里煨着,早就炖的软烂。骨肉都没要,只盛了金黄色的汤,刚一拿出来就香的扑鼻。
玉笙还没接过碗,闻到那味道心中就直泛恶心。
她捂着胸口,立即转过头。
“怎么了,怎么了?”三七吓得不轻,捧着碗站在原地一脸的无措。玉笙扭过头,胃中又是一阵泛酸,立即朝她摆摆手:“拿……拿走。”
那高汤香味扑鼻,三七拿着离的远远儿的,玉笙才觉得活过来。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自打殿下让主子食荤开始,从鱼虾往后,只要不是太腻的东西,主子吃着都是没问题的。
至于汤水,像羊肉,老鸭汤之类味重的,玉笙不怎么爱吃。
而鸡汤,玉笙老早之前就能接受了。
三七捧着碗口,瞧着主子难受的样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一侧的素嬷嬷眼神闪了闪,低头吩咐:“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
一刻钟的功夫,小元子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身后却是没有太医。
“怎么大个太医院,今日就没当值的太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元子撸起袖子,擦了擦汗水。气喘吁吁的道:“皇后娘娘病了,今日当值的太医都被叫去了正阳宫。”
大概是没请到人,小元子脸上一脸的愧疚。
“我没事。”休息了一会,喝了几口茶,那恶心感都压了下去。玉笙摇了摇头,看与不看,都是一样。
倒是,皇后娘娘……
那淬了冰似的眼神还在她眼前晃荡,玉笙放在迎枕上的手抓了抓:“皇后娘娘病了?”
昨日里,人瞧着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个晚上过去,人就病了?
“是。”小元子跪在地上,点着头,道:“说是昨日晚上太子殿下过去了一趟,等到快半夜了人才出来。”
“今日一早上正阳宫就大张旗鼓请了太医,如今流言四起。”小元子抬起眼睛,往玉笙那儿瞟了一眼:“说是太子殿下气的。”
玉笙眼神看下去,小元子不敢仔细瞧,将最后一句说了出来:“太子妃娘娘已经过去了。”
——
正阳宫中乱作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妃坐在椅子上,颇有些心不在焉。
太医们来来回回,她的心却是越来越烦躁。今日这一闹,外面不知传了什么风声,居然说起了姑母与殿下的不是。
可偏生,昨日里殿下的确是来了正阳宫。
也不知是哪个宫中的奴才传出来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连着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都议论。
太子妃垂下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
从晌午坐到了下午,才没了耐心的起身,姑母这回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只是再这样闹下去,流言蜚语不止,殿下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姑母。”内殿里面静悄悄的,一股子药味。
太子妃捂着鼻子,觉得这味有些冲人,咬了咬牙,还是往里走了走:“姑母。”她放低声音,问:“您好些了吗?”
秦嬷嬷就在皇后的床榻边,听见声音眼神闪了闪,任由太子妃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一屋子里的药味越发的冲人。太子妃深吸了口气,觉得脑袋有些晕,胸口一阵泛酸。她捂着胸口,强行忍着,又加了一句:“姑母,您是哪里不舒服?”
“太子妃,皇后娘娘犯了头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嬷嬷撩起眼皮,板着脸:“您既然瞧见娘娘无事,还是先回去,让娘娘休息。”
太子妃站在那儿,未免有些尴尬。
她往床榻里面瞧了眼,姑母半躺着,闭着眼睛她也不知道这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只她等了半日,过来,自然是有事的。
外面的都在传太子殿下将姑母给气成这样,姑母若当真儿躺三四日,外边儿的流言蜚语可就说不清楚了。
拿着帕子的手掐了掐,太子妃还是开口:“姑母……外面的都在传,您……您和殿下昨日里争吵了……”
平日里,若是太子妃自然不太敢管这些。只这一个多月来,殿下对待自己还算是不错,连着她派人去请的,殿下到她这儿来都有六七回了。
往日里,瞧不见人那也便算了。
如今见着了人,整日地在眼皮子底下晃荡,太子妃难免的不会心软。
“殿……殿下向来敬重姑母您。”一肚子的话说出来,万分的艰难。这段时日来,她与姑母之间的关系冷淡了不少,太子妃难得的紧张。
“若……若是有什么事做错了,姑母您瞧着殿下的份儿上,还是要多担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蠢货!”
床榻上,那一直紧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
冰冷一片的眼神转过头,落在太子妃的脸上:“太子这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如今竟向着他说话。”
这话说的,太子妃完全没有法子接。
姑母一向不是就嫌弃她与殿下不够亲近么?怎么到头来,倒还是她的错了?
她站在床榻边上,闭着眼睛:“外面的奴才们没这个胆子,流言传的这样厉害,自然是姑母授意的。”
“呵……你倒是还没傻到没了脑子。”
皇后唇角扯出一丝笑,只那唇瓣之上一片惨白。从昨日开始,她就一直在恐惧之中。这么些年来,太子实在是伪装的太好。
连她都没找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可如今才知道,这么些年那张温润的面皮之下,藏着的居然是獠牙。她自以为,她一手掌握着太子后院,逼他娶了陆家的嫡女当做太子妃。
日后,一手将他捧上皇位,陆家世世代代都将会稳坐皇后的宝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今……被褥之下,皇后的手都在颤着,根本平静不下来。
他是什么时候就知道的?八年前?除了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之外,还知道什么?
皇后闭上眼睛,惨白着一张脸,可浑身却还在打着颤。她如今,可当真是在自欺欺人,太子不动声色的瞒了那么多年,知道自己不是她亲生的之后,定然会去查自己的生母。
当年,她去母留子,亲手杀死他的生母,他必然是知道了!
太子妃离得这么远,早就瞧出了不对劲,她走上前,扶着皇后的手:“姑母,您这是怎么了?”
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将她掐紧。
太子妃愣神地垂下头,姑母的手放在她的胳膊上,指尖一片惨白:“去……”皇后抬起头,冲着身床榻边的秦嬷嬷。
她四肢发抖着,却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去查一下太子。”陆家这么些年,精心培养,全心全意就想等着太子登基上位。若是他知晓了当年的事。
喉咙猛然翻滚了几下,皇后浑身战栗:“立……立即去查,动用所有的关系……”
“太子究竟知道多少?”
秦嬷嬷点头,那沉稳的脚步快的犹如一阵风,如飞一样眨眼就消失在两人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正阳宫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东宫。
太子执着毛笔正在画画,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停。
他正对面,书案下面的地毯上,跪着个人。黑色的夜行服穿在身上,背脊骨崩的一片笔直。
“陆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正在查殿下。”
皇后如今无非就想着两点,当年,洛家真正的死因,他究竟知不知道。还有……他自己的身世,又知道多少。
太子轻笑一声,压下眼帘中的情绪。一场局布了这么久,总算是来了。
鱼儿既然已经咬钩,如今,想让她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将是要由着他来了。
“让她们查。”毛笔舔了舔墨,太子垂下眼帘,神色半分未变:“该知道的,一点不落,都让她知道。”
地上的人磕头,下一刻就从窗户那儿飞了出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只有窗户外的那棵梨花树,猛然晃荡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全撩起眼皮,又重新给合上。低垂着眉眼站在原地,没过一会儿又走了上前:“殿下……”探子一去,皇后娘娘那儿立即就会收到消息,殿下这么多年,一直都知道他的生母是谁。
不说旁的,皇后娘娘也从小到大,养了殿下二十来年。
如今殿下将这消息放出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王全道:“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可就真的不能回头了。”
窗外的梨花开了,透过风吹进来,携来一片清香。
染了朱红的毛笔落在纸上,澄心堂纸上,梨花一朵朵跃然绽开,栩栩如生。
屋内,只见梨花香,不闻说话声。
第212章有喜给孤滚出去
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这场闹,连着不出宫门的玉笙都听说了。
皇后娘娘在正阳宫躺了三日,太子殿下一次都没去看过。之前本只是一些流言蜚语,如今,时间一长,太子殿下一直不表态。
压根儿不用人推波助澜,几日的功夫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三七坐在绣墩上,正低头挑着野杏子。这几日主子胃口不好,吃不好,睡不好的。
昨日里,忽然开口说要吃酸的。
合欢殿后面有个小树林,里面有不少野杏树。今日一早,天还没亮,三七便带两个小丫鬟过去摘了一篮子来。
这是野杏,早熟。
可这到底才四月,摘了一篮子里面也没几个熟的。三七一边低着头,一边将稍微有些黄的放在碟子里,洗好了待会儿送上去。
玉笙嘴里正含着一颗酸杏脯,脑子里却是在存着事。洛乡君的事就这么完完全全遮盖了下去,陛下那不表示,洛乡君的尸体放在宫中,左右也不是个事。
听说今日就要拉出去,连着头七都没过完。
宫中就是这样,你得意之时无数人追捧,失意之时,一样也是墙倒众人推。玉笙这几日不知为何,脑子里一直想到这位洛乡君。
洛乡君死之前那些话,到底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烙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假若,自己当真如同她所说,才是真的的洛家女。那么,洛乡君今日遭受的一切,其实是该发生在她身上的。
洛乡君来过东宫几回,关乎她的身世玉笙也算是听了不少。洛家当年,满门被灭,如今,只余下一位遗孤。
“一个人啊。”玉笙喃喃了一声。洛家全府上下,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这么些年,她没想过去找自己的亲人。
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又还是一个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睛给闭上了。可那眼帘,却是接连颤了好几下。这大概是她缘浅吧,到底还是没有体会过亲情。
“主子您再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三七亲自挑了一碟杏出来,随手交给身侧的小宫女,让人拿下去洗干净。
玉笙摇了摇头,收回思绪:“在想,你刚说的什么。”
三七往左右来回瞧了几眼,见身旁没人,这才走上前,轻声儿道:“奴婢倒是觉得,殿下这么做,有点像是刻意在跟皇后娘娘生分。”
玉笙的眼神看过去,三七大着胆子继续道:“外面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殿下不可能不知。皇后抱病在宫,殿下不去上朝,可不就是故意闹大了让外人来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玉笙脑袋嗡嗡的,一句话含在嘴巴里,思来想去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三七都看不出来了,她不可能没有看出来。
只是,那毕竟当今皇后,是太子殿下的母后,玉笙想过这个理由,只是不敢往这方面猜罢了。
殿下,是真的再跟皇后娘娘生分吗?
那……为什么?
玉笙想到皇后娘娘对着自己时冰冷的眼神,眼睛一暗,又飞快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
玉笙立即就摇头,随后,又开始忍不住的笑了。她是有多大的脸,居然会想这样的事?太子殿下此番做绝对是有自己的理由,跟她定然是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就如同以后,若是她跟皇后娘娘之间有了矛盾,让太子殿下选的话。她也会笃定,太子殿下是绝对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玉笙又笑了一声,脑中却是越发的清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捧起茶盏刚喝了一口,素嬷嬷却是忽然带了个人上前:“主子,奴婢带了个人来,给您瞧瞧。”素嬷嬷说着,往旁边闪了闪,露出身后的人来。
“这是奴婢入宫的时候就认识的,会些医术,擅……擅长把胎脉。”素嬷嬷是个通透的,做人做事又一向谨小慎微。
那人的手隔着帕子,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的时间,也可能是一盏茶的功夫。
这短短的一段时间,玉笙屏住了呼吸,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她想,自己大概是放空的。
直到,手腕上的手拿开。
那嬷嬷笑着起身,又跪到了地上:“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嬷嬷声音里面满是笑意:“娘娘您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眼神闪了好几下,玉笙颤抖着,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小腹上面,一片平坦。
玉笙的手却是僵硬着,眼帘接连跳动了好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个里面……有了一个孩子。
——
正阳宫
今日天气正好,晴朗一片。正阳宫的奴才们却是被撵出了屋内,一个个的都站在了门口。
大殿的门紧紧的关闭着,从外面往里面瞧,却是听不出半分的动静。
几个奴才站在原地,来回的打着转。忽而,从屋子里面传来一阵大喊。一院子的奴才们浑身都在颤抖着,下一刻,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娘娘。”
屋内,秦嬷嬷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捂住皇后娘娘的嘴:“娘……娘娘,隔墙有耳,千……千万不能出声。”
整个大殿之中,乱成了一团。花瓶、茶盏、座椅。全部被砸了个稀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昔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跪在了大殿中央,手中举着信封,整个手腕都在哆嗦,颤抖。
“他知道。”
牙齿上下打着颤,含糊的甚至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皇后的手腕细颤着,眼神,牢牢地盯着自己的手,又加了一句:“他一直都知道。”
陆府的探子向来神通广大,不过三日,就已经查到了。
上面,细细密密的写的一清二楚,十八岁那年,太子还没坐上太子之位,当时,他便暗地里查到了自己的身世。
这么多年,他面上越发温润,待人亲和,可实际上,却是背地里再与陆家沈家脱离关系。
陆家在朝中的门脉,沈家,掌握着巡防营。当年,沈陆两家联姻,这才得以坐稳皇后的宝座。可如今……皇后拿着信封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这么些年,他稳坐太子之位,陆家对他从未防备,陆家的门生已经尽数归还给了太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子党。
而沈家……沈家掌握着巡防营。
年前,沈家多年前被撵出去的那个庶出沈少卿已经回京。他在边关,一去十年。回来之后,手中掌握兵权,手段颇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沈家,包括巡防营,早就已经落入在了他的门下。
而这个沈少卿,一直是太子的人。沈陆两家,已经落入了他的门下,只需他一发难,日后登基为帝,便是她的死期。
皇后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的逐步看去。到最后,已经是面色铁青,浑身抽搐。
“主……主子。”
秦嬷嬷眼神瞪大,一脸惊慌。连忙上前一把将人给抱住:“主……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颤抖着的手再也没了力气,手中的信封无力落下,直接飘了下去,秦嬷嬷还没去细看,皇后忽然一偏头,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娘娘!!”
秦嬷嬷在那一瞬间眼眼睛的老大,立即伸出手将人给接住:“娘娘,您别吓奴婢啊娘娘。”皇后那一口血喷出来,整个就像是没了骨头,挂在了秦嬷嬷的肩头之上。
“娘……娘娘。”秦嬷嬷抱着人,干枯的脸上,肉眼可见的焦急。一双手都在细微的打着颤:“娘娘,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没有了。”皇后抬起头,一张脸隐隐可见的灰白之色,再抬起的脸上,嘴角处溢出的都是血。她无力的抓着秦嬷嬷的衣裳,养的如葱段的指尖都陷入了肉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知晓,他生母死在了本宫的手中,这么些年,他韬光养晦,就是为了向我复仇。”
皇后说到这里,眼里肉眼可见的,都是疯狂。
当年,淑贵妃刚入宫。陛下堂堂的九五之尊,却是对这女人着了魔,帝王的恩宠过甚,以至于威胁到了她的皇后之位。
她出此下策,这才想到怀孕,来稳固地位。
只是后来,兜兜转转,她去母留子。放在身边养了二十多年,却是未曾想到,有一日她会被太子抓住把柄,反咬一口。
“他身侧那个捧在手心里的良娣,更是洛家的当年的遗孤。”太子分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恩宠着。
那日里,冰冷的眼神,句句威胁。每每说出一个字,早已将她没放在眼中。
洛家的性命,还有……太子生母的命,都是死在了她的手中。
“娘……娘娘。”怀中人彻底失去了往日里作为一国之母的威严。秦嬷嬷拍着皇后的后背,嘴里不停的安慰着:“还有办法的,一定是有办法。”
“没……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这个性子,伪装了快十来年,如此韬光养晦的性子,若是有一遭得势,必定会反击。
“他……一定。”皇后眼神满是恐惧:“他日若是登基,第一个杀死的必定是本宫。”
“到时候不仅是本宫,陆家也被他灭门。”
秦嬷嬷抱着皇后的肩膀,咬牙:“那就……杀了太子殿下。”皇后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往里一缩,里面全然都是惊恐。
“你……你说什么?”
秦嬷嬷那张脸上满是平静,枯老的一张脸上,全是褶皱:“娘娘,没有办法了,如今这是最后的法子。”
“只要太子殿下没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不会发生。”
皇后抬起头,静静的看了秦嬷嬷一眼,随后却又猛然摇头:“不……不……”皇后拼命的摇头,眼神闪烁着:“不行。”
太子是皇嗣,又是堂堂的东宫之主,若是他出事,陆家只怕一样会迎来灭顶之灾。
“不……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推开秦嬷嬷,颤抖着的脚步一点点的往后退:“太子一死,陆家这么多年的根基,就真的不存在了。”
她要想个法子,既要保全自己,还要保全陆家这么多年的根基。皇后之位是陆家的,下一任皇后必然也要是陆家的。
这么多年,陆家早已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尊荣之位。她绝不可能,亲眼看着陆家被毁灭。
“娘……娘娘……”
秦嬷嬷还没说完,大殿的门忽然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太子妃在门口等了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推门走了进去:“姑母……”绣花鞋踩在地上,太子妃直接往内殿走去。
“姑母,您今日可好些了?”
秦嬷嬷看了皇后娘娘一眼,随后低下头,飞快的将地上的信给捡了起来。
“姑母。”太子妃撩起帘子,瞧见这一屋子的狼藉,震惊在了原地:“奴才们说您将自己关在里面一上午了,这才叫我过来。”
脚底下碎瓷片让人难以下脚,太子妃站在原地,不敢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母,您这是怎么了?”
“本宫无事。”皇后一开口,声音就是一阵沙哑。她低下头咳嗽了一声,却是又低头咳出一口血出来。
“姑母!”
太子妃大惊,立即上前:“快请太医,快去请太医。”她哆嗦着上前,扶着皇后的后背:“您这是怎么了,还咳出血来……”
血腥味冲着她的鼻子往里钻,胃中一股酸水往上涌着。太子妃偏头,一个没忍住,干呕了一声。大殿之中,这声响格外的大,随后,太子妃没忍住,又接连吐了好几下。
“怎么了?”
秦嬷嬷眼皮子一跳,问:“太子妃娘娘身子不适?”
太子妃拿着帕子捂着唇,往后退了几步,离那血腥味远远儿的。等走的远了些,这才抬起头,对着两人的目光。
“不……不是。”太子妃不知自己该如何说,正好这个时候太医也过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后捂着唇,抬起手:“先给太子妃看看。”
屋子里,那股血腥味始终都没有散掉。在太子妃时不时的干呕声之中,太医道:“恭喜太子妃,这是喜脉。”
“太子妃娘娘,已有了身孕。”
皇后猛然抬起头。
对面,秦嬷嬷的眼睛也正好看过去。皇后那双如同枯木般僵硬的眼神,就像是找到了希望,一点一点回暖了。
柳暗花明,陆家要想躲过此劫,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
正阳宫中的动静,立马就传到了书房。
太子殿下这几日请病假,没有去朝中。此时听见消息,只点了点头:“太医可去查过了。”
赵良娣那药,当初能让元承徽瞒天过海,如今,也一样能让这些太医,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嬷嬷亲自送太子妃回来的,叫了三四个太医,都查过了。”这事他不好插手,越是插手,皇后越是不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直接放手让皇后去查,因为她只相信自己。
“太医们都说,太子妃娘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太子举着书的手翻开下一页,听了这话,嘴角轻讽一声。陆家妄想他登基,之后再架空权利,将他作为傀儡。
多年的算计,只为了这一刻。
所以,皇后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屈服,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毕竟,谁感受到了权利的滋味,都将难以放手。
“皇后手中还有陆家养的死士。”王全问:“若是她当真派人来,奴才们要不要多加派一些人手。”
那些死士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是当真儿硬碰硬,只光凭借身边的侍卫,太子殿下只怕会有危险。
“不用。”
太子摇了摇头,一张脸面无表情:“东宫这几日与往常一样,绝不可泄露半点的风声。”一句话说完,那白玉似的手狠狠地捏在一起,一直到手指之间都变了形。
“让人都出去,从现在开始,没有孤的吩咐,不准让任何人靠近书房。”
王全站在原地,瞧见殿下那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之间,他倒是不知殿下是如何想的了。
少了十月怀胎,但皇后娘娘毕竟养了殿下二十多年。如今,为了权利,皇后娘娘会怎么选择?
太子殿下呢?
究竟是想让皇后娘娘派人来,还是……
不想?
——
玉笙打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就一直有些无措。
她抬起手,掌心始终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小腹的地方分明是平坦的。但她却是觉得与以往有些不同。
这里面,已经有了个孩子。
她很少想有孩子的问题,因为脑子里面没娘亲的画面,所以她从小到大,想的不多。
后来,入了东宫,有一瞬间是想过生个孩子的,但当时,也只是因为想要个子嗣固宠。后来瞧出殿下不喜欢孩子,这事就搁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今,当肚子里真正有了孩子时,想法又都不同了。
这是一个生命,会呼吸,会长大,会哭会闹的。想到这里,她那放在小腹上的手,颤了一下。
“主子。”素嬷嬷捧着碗燕窝汤来,对着玉笙道:“还是要跟太子殿下说一声的。”
“是。”玉笙低下头,将手从肚子上拿开了:“是该跟他说一声的。”他是孩子的父亲,不管他喜不喜欢,他都有权知道。
玉笙接过青花瓷碗,瞧着里面的燕窝粥。她今日一直都没什么胃口,但她想了想,还是拿起勺子喝了起来。
她明显不喜欢,但还是一口一口努力的想让自己多吃点:“待会儿去书房一趟瞧瞧吧。”说这话的时候,她轻皱了皱鼻子。
娇娇俏俏的一张脸上,瞬间鼓成了个包子。
漂亮的一张脸上,到底还是浮现出几分委屈。她回回去,太子殿下回回将她挡在门口。事情是她做错了,但避免不了的还是会委屈。
“只怕这会殿下也不会见我了。”
玉笙缓了口气,放下喝了一半的燕窝粥。剩下的一半,她实在是喝不下了。
“那主子您再过几日去?”素嬷嬷见她吃的困难,不忍心再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还是去吧。”她垂下眉眼,无聊的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手指动一下,玉镯下面坠着的铃铛这才动一下。
不是太子殿下瞧见她时的那种震动。
而是她动一步,才响一声的那种:“这个孩子,殿下早晚都会知道的。”
她人在东宫,瞒得住殿下多久?到时候被殿下知道了,只怕又是一桩事。如今她主动告知,只怕还落的个坦白从宽。
玉笙抬手揉着眉心,只嘴上说的信誓旦旦。可真让她去却还是拖到了晚上,眼看天都要黑了,才慢吞吞的往书房走。
只人到了书房,却是瞧出今日这气氛有些不对劲。
玉笙站在门口,皱了皱眉。
往日里,王全准站在书房门口挡着,今日却是安安静静的没人。
“要不,主子,我们等会儿再来?”三七扶着玉笙的手。左右瞟了一眼,只觉得今日安静的有些异常。
玉笙却是二话不说,抬手就将书房的门给推开了:“你在这儿等着。”她推了门,往里面走去。
刚走进书房,里面便是一股熟悉的迦南香。玉笙闻见这味道,这才松了口气。绣花鞋踩在地上,还没几步,屋子里便传来一道声响:“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冽的声音吓得玉笙停下脚步,她站在原地,眼神闪了闪。
屋内没点灯,过了一会儿,她才寻到书案的方向,对着那处小声道:“殿下……是我。”
书案后,太子的眉心几乎是立即皱起。
一张温和的脸上本是面无表情,可听见那声响,眉心飞速往下一沉,整张脸变得风雨欲来的可怕。
“你怎么来了?”他猛然起身,脚步连着自己都没发现有多惊慌失措。
玉笙还未反应,书案后的人就冲到她面前,掌心掐住她的手腕往门口拽,面上阴沉的滴的出水来:“给孤滚出去!”
第213章挡刀一一更
啪的一声厉响,那靠近书案旁的窗户被风给吹开了。
玉笙眨了眨眼,这才从那声暴怒之中回过神。眼帘垂下来,她将眼神从那掐住她的手腕,又重新挪到了他的脸上。
窗户被风给吹开了,月色透了进来。
玉笙这才瞧清,太子殿下的这张脸。殿下这张脸生的实在是太好,平日里哪怕是不笑,但那股雅人深致的气质,到底还是掩盖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今,这张脸上满是怒火,甚至于对向自己之时,一双眼睛血红一片。
这副模样,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这副样子,平日里哪怕是再不好,他却也从未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
玉笙理所当然的慌了。
“殿……殿下。”她伸出手,指尖克制不住的带着一股颤抖,抬手想将他的手腕给挣脱开:“殿下……您掐疼我了。”
那掐住她的手腕刚松开半响,随即太子反手一用力,又将她给紧紧握住。
借着月色,太子垂下眉眼深深地看了玉笙一眼,随即,拉着她的手腕,几乎是用力将她往外拖:“孤说过任何人不准进来,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以为孤当真不会治你的罪?”
太子跨着大步,拽着她飞快的往外走。玉笙脚步踉跄,压根儿跟不上。
又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捂着小腹:“殿……殿下,殿下您等等。”
大殿离着门口有不少的距离,屋子里又很黑。太子拽着她走的太快,玉笙怕脚下不小心踩到什么,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捂着肚子,急的快要哭了:“殿……殿下您慢点,您慢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想说,天太黑了,他瞧不清。太子殿下脚步太快,她跟不上。她还想说,她肚子里有孩子,太子殿下小心一些。
可抬起头。
对上那张满是怒火的侧脸,玉笙又什么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天太黑了,屋子里没点灯。一轮月色之下,她只瞧见殿下那暴怒又阴沉的模样,没有瞧见那双眼底里的惊慌失措。
派去的探子已经跟陆府通了口信,皇后那儿已经接到了消息。再加上,太子妃怀孕意料之中的被爆。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甚至于,皇后想要保住地位,今日,必然会派杀手前来。
他此时在这儿便是请君入瓮,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可玉笙在这儿……太子掐着玉笙的手腕,情不自禁的捏紧。
龙尚且不能被触碰逆鳞,任何人在这儿,都没眼前这个人在这儿让他来的心慌。
他算计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算计到她头上。
“殿……殿下。”
太子掐着她的手越来越紧,玉笙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朝前走的脚步踉跄,玉笙被脚下的毛毯拌住,一个不留神差点儿拌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身子朝前扑过来,太子下意识的还是将人给接住了。
“殿……殿下。”玉笙不安的手指拽住他的胳膊,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口,连着指尖都带着轻颤。
刚刚那一刻,她是当真儿怕了。
她自己没事,若是肚子里的孩子出现了问题。玉笙抿了抿唇,又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她今日来,是要来跟太子坦白的。
此时尽管不是最好的时机,但太子殿下这番模样,玉笙不知她今日走出去,下次还有没有再说的机会。
“我……”深吸了一口气,玉笙抓着太子殿下的手不放:“我今日来,是有话要跟殿下说的。”
开了个头,余下的话却又犹豫了。
太子殿下不像是个喜欢孩子的,玉笙不知道,她此时开了口,这个孩子的结局会是如何。
她站在原地,低着头,又沉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对面,太子的眼神却又猛然往门口看去。一道冷风凌厉,像是有的眉心飞踩在了房顶。
人来了。
太子的眉心飞速的一拧,阴鸷的眼中一片冰冷。
他垂眼去看面前的人,这个时候再想将她平安送出门,已经来不及了。头顶那细微的声响越来越进,太子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往里走。
“殿……殿下?”玉笙跌跌撞撞的,几乎是被他扯着拖着跑。
她想开口让殿下慢点,可下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凌厉的声响。‘啪’的一声,一阵刀光,雕着浮云麒麟纹的门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一道玄色的人影,从门口飞入而进,势如破竹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玉笙几乎是立即就往后扭头看去,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入目可见的除了那道看不清的身影之外,还有半空中逼近的那把剑。
笔直的长剑泛着冷光,寒光直面的朝着两人扑来。
深寒的剑气似乎能将这四周将震碎,玉笙只来的及看上一眼,便立即就看出来,这把剑对准的是殿下的喉咙。
太子殿下在她的身侧,那双手牢牢的牵着自己。只需一刻,或者一眨眼的功夫,这把剑,便能穿过太子殿下的咽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眼神往里一缩,下一刻,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双手伸出来,挡在了太子殿下的面前。
“殿下小心!”
她双手摊开,眼神紧闭着,分明怕的要死,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太子看着挡在他正对面的那双手,脑海之中是一片空白。
寒风凌厉,逼人的剑气化作了无数的光影。当那剑气快要触到她身上之时,他二话不说,抱着人将玉笙转了过来。
月白色的长袍挡在了玉笙的面前,他露出了整个后背,用身子接住了那把要她命的剑。
刀剑刺入骨肉,鲜红的血很快就涌了出来。
整个屋内,传来一股血腥气。
玉笙双目瞪大,紧接着浑身开始发颤。她亲眼看见那人将那把剑捅入了太子殿下的后背,随即,面不改色的又抽了出来。
鲜红的血几乎是飞涌而出,腥味冲的整间屋子都是。
玉笙还未反应过来,眼泪猝然簌簌往下掉。她眼前一片模糊着,紧接着只听见自己声音开始大喊:“来人!有刺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刺客目的到手,便想逃。但所有人没想到,太子殿下会忽然转身。下一刻,他快准狠!一脚狠踹向那身后的刺客。
命中心口,刺客被被太子一脚踹到了窗棂处,整个人砸地上,扭头吐出一口血。
而太子这边情况也不好,那一下似乎是用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跟着倒在了书案上,笔墨纸砚,茶盏碎在地上,全都掉了一地。
“刺客!!来人,有刺客。”玉笙又跟着大喊。
门外开始传来声响,侍卫们冲了进来。那刺客见人来了,立即派起执着剑冲了出去。
“殿……殿下。”玉笙跪在地上,浑身虚脱的几乎瘫软。她腿都直不起来,摸索着在地上爬过去,将倒在地上的太子殿下抱入怀中。
“殿下你醒醒。”太子殿下双目紧闭着,已经昏了过去。玉笙抱着的双手都在哆嗦着,怀中的人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浸透了,连着她的双手都被血染的通红。
月色之下,怀中的这张脸已经没了半点的血色。
玉笙低着头,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忘下掉:“殿……殿下,你醒醒。”
王全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瞧见这一幕吓得跪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殿下,殿下。”他看着太子殿下闭眼的样子,眼前一黑,整个人几乎快要晕过去。
太医何时来的,玉笙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坐在椅子上,三七低头给她擦着手时,她这才回过神。屋子里面噼里啪啦都是声响,外面,天还是一层朦胧的雾色,书房里,来来往往的太医,还有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
眼泪砸在手背上,三七手一颤。
擦药的手停了下来,三七抬起头问:“主子,可是我弄疼你了。”玉笙摇了摇头,眼泪却还是啪啪往下掉。
她如今,一闭上眼睛,都是太子殿下挡在她面前的样子。
刀剑刺入了骨肉,那一刻,她原本以为的痛没有传来。是他站在了她面前,挡住了这一刀。
只需一想这个场景,玉笙的是双手都在哆嗦着,三七给她擦药的手又放轻了些:“主子,您这手上好多伤口,疼肯定是疼的,您忍着些。”
玉笙点了点头,可一滴滚烫的泪却还是往下掉。这一下,是砸在了她自己的手上。她从未觉得自己这番无用过,除了哭,还是哭。
可此时,她除了坐在椅子上,什么忙也帮不了。
“主子,您别担心,太子殿下那儿有太医看着,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三七此时最担忧的还是她,跪在地上身子凑上前,往她肚子那儿看了一眼,小声儿道:
“主子您现在还怀着身孕,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三七小声儿道:“三个月之前,最是紧张的时候,主子您再哭下去,嗓子可都是要哭坏了。”
玉笙点了点头,可红着眼圈,迷茫又无措的喊了一句:“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知道哪里疼,浑身上下,连着心口的位置,似乎都是疼的。
一道屏风隔着,里面的人生死未卜。
太子殿下遇刺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了出去。半夜里,整个皇宫都被惊动了。东宫内,所有的灯火一下子都亮堂起来。
三更天,漆黑的夜晚犹如白昼。
第214章挡刀二二更
“殿下。”
太子遇刺的消息,整个东宫都传遍了。不消一会儿,后院的人便赶了过来。太子妃站在最前方,扶着丁香的手,脚步略微有些踉跄。
“殿……殿下。”
王全听见声音,立即上前去迎。太子妃一看就是得到消息人就赶了过来,面上半分粉黛都没有,披着一件半旧的衣裳人就来了。
瞧见坐在椅子上的玉笙,太子妃的眼神往那儿瞥了一眼,又急急地去看向王全:“殿下怎么样了?”
屋子里,血腥味极为的重。烛火微微晃荡着,衬着太子妃的脸色,极为的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全偏过头往屋子里瞧了一眼,这时,宫女们端着满是血水的铜盆走了出来。王全下垂着眼睛,低声回:“那刺客身手极好,闯入书房,殿下不幸被刺了一刀。”
“刀口从后背一直捅到了内脏,昏迷不醒。殿下如今……太……太医说,危在旦夕。”
太子妃捂着唇,脚步接连后退了几步,紧接着身子开始发颤。她平日里素来端庄,面对外人又端着一股清高之气,如今听见这儿却是膝盖一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娘……娘娘。”
丁香立马过去扶人,太子妃强撑着身子起身,她是太子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能丢了太子妃的脸面。背后,后院的其余女人们由着纯良娣带着头,一个个都都在门外候着。
太子妃深吸了几口气,可那手心却还细微的发着颤:“本……本宫进去,看看殿下。”
听见这声儿,坐在椅子上的玉笙这才撩了撩眼皮。
她看着太子妃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了蜷。也跟着站起来,想进去瞧瞧。自从太医来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瞧见殿下。
如今太子伤势如何,现在可还平安,她半点儿不知。
玉笙掐紧手心,也想跟着进去看看,一侧的王全却像是有所准备一样,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将玉笙给拦住了。
“娘娘。”王全低着头,声音小小儿的:“太子妃娘娘已经在里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的高大,又有玉笙两个宽。就这样直接挡在玉笙的面前,拦了她的去路。
玉笙便只能在原地等着。
隔着一道屏风,内殿里的动静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听见细微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太子妃的哭声。玉笙站在原地等着,直到太子妃出来,都没回去。
太子妃出来的时候,眼圈儿红红的,一瞧就是哭过了。
她扶着丁香的手出来,一眼就瞧见站在门口的玉笙。朝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太子妃微微仰起下巴,眼神往她脸上扫了一眼:
“听说,殿下遇刺的时候,你也在场?”
玉笙浑身轮乱,衣摆裙子上都是血迹。况且,今日太乱,侍卫们闯进来的时候她就在现场,这点儿压根儿没法否认。
“是。”她点头。
下一刻,太子妃的巴掌就对着她的脸打了下来。‘啪’的一道声响,猝不及防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全本是站在一侧守着,瞧见这一幕,眉心拧了拧,眼中的情绪微微闪。但却又不知是想到什么,硬生生的又压了下去。
“你就是个扫把星。”太子妃那一下用了狠劲儿,玉笙的脸瞬间就红了。可她却依旧不解恨,抬起手指对着玉笙的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你,殿下怎么可能会出事。”
玉笙是头一次挨巴掌,下一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抬起头捂着脸。平日里,太子妃看样子从来不见得这么担心过太子妃,可如今这样子,倒是一副将太子放在心上的模样。
“娘……娘娘,您不要生气。”
丁香在一侧,劝着太子妃:“如今您怀着身孕,气坏了对身子不好殿下如今还躺在床榻上,宫中的一切还需要您来做主。”
太子妃也有了身孕……玉笙的眼神,控制不住的落在太子妃的肚子上。
后者对着自己的小腹抚了抚,对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太子妃不知为何,腰杆都跟着挺直了一些。
“太子遇刺,东宫看守的侍卫失职,上上下下全部去慎刑司领罚。”
“书房里里外外再加派一队人马看守,务必要让一只苍蝇都放不出来。”太子遇袭,她作为太子妃必然要挺直了腰杆。
想到什么,扭头又朝着玉笙加了一句:“至于不相干人等,还是趁早出去的好。”
太子妃冷眼狠狠地刮了玉笙一眼,这才扶着丁香的手往外。
可等出了书房的门,太子妃的步子才想是软了一样。虚弱的瘫软在地:“怎么办。”太子妃倒在地上,扶着丁香的手哆嗦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要是好不了的话,可如何是好?”
刚刚她去瞧过了,太子殿下躺在床榻之上,浑身都是血。一闭上眼睛,便是这个画面,太子妃只觉得天地之间仿若都榻了。
“没事的,没事的主子。”丁香站在她身侧劝:“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太子妃眨了眨眼,依旧还是有些失魂落魄。丁香扶着人,还未起身,一阵脚步声便传了过来。
正阳宫的奴才小跑着上前,对着太子妃道:“娘娘听说殿下遇刺,心中不安,宣太子妃前去问话。”
太子妃抬起头,立即回了神。连忙跟着那小宫女往正阳宫走。
殿下遇刺,此时最担心的肯定是姑母,她……她得去这正阳宫,她得安慰姑母。
太子妃一路上几乎是小跑着到了正阳宫,一瞧见皇后,她憋了一路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眼泪糊了满脸。
“姑母!”太子妃跑过去,一把跪在了地上:“姑母,求您救救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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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声响一下一下,整个大殿之中都是佛经声。
太子妃仿若受了极大的刺激,哭着跪爬过去,一把抱住皇后:“姑……姑母,殿下……”太子妃的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顺着领口涌入了脖中。
“殿下如何了?”皇后面对着面前的佛像,枯燥的声音里一股沙哑。
太子妃此时过于的激动,她半点都没注意到。只跪在地上,抱着皇后,哭:“殿下受伤……受了很大的伤。”
“浑身是血,如今昏迷不醒,太……太医说,可……可能就救不过来了。”
‘砰’的一声,皇后手腕一松,敲打木鱼中的楗槌掉了下来,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
皇后颤抖着的眼帘紧紧闭上,热泪翻滚。
一切……都结束了。
——
清晨的天,才刚雾蒙蒙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在书房里待了一整晚,王全走上前,将掉了的毛毯又悄悄儿的盖在玉笙的身上。
哪知才刚一动,玉笙那闭着的眼睛就睁开了,她从美人榻上起来,问:“殿下呢,殿下可醒了?”
王全摇了摇头,玉笙的眼中的光瞬间就暗了。
从昨日晚上到现在,太子殿下还未清醒。越是长时间昏睡不醒,她心中越是不安。玉笙到内殿又去看了殿下一眼。
身边围着四五个太医,可殿下还躺在床榻之上,面色雪白。
“娘娘,您先回吧。”王全站在她身后,小声道:“殿下一时半会只怕是醒不过来了,您昨日守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
“等殿下一清醒,奴才立马派人去通知您。”
熬了一个晚上,玉笙眼下都是乌青。王全说完,使了个眼色,让三七扶着玉笙出了门。
她前脚刚走,后脚,王全便又走到了内殿。
“殿下身子不适,不宜太多人在这儿,只留张太医与沈太医在这儿,其余大人们都先回去休息。”王全垂下眼帘说完,一屋子的太医瞬间撤走了一大半。
等屋子里安静下来之后,王全才低头,半跪着冲着床上的人喊道:“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那床榻之上,那本闭着眼睛,没有一丝血色的人,眼帘忽然睁开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之中,一片清明。
半点没有昏迷不醒的模样。
——
“主子。”三七扶着玉笙回去,一到合欢殿,玉笙就像半倒在了软塌上。
“主子昨日守了一晚上,腿都僵了。”三七跪下来,揉着玉笙的膝盖:“担心殿下没错,但主子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主子如今怀了身孕,合该更当要注意。”
玉笙抬起手,抚着自己的肚子。脑子里寻到一丝丝的清明。这个孩子,来的不知究竟是不是时候。
如今她有了身孕,太子妃也有了。
她不知道太子妃那个是真孕还是假孕,但起码,这一个多月来,殿下留宿太子妃那儿却是真的。
“主子,您昨日就没吃,喝口汤补补。”素嬷嬷端着人参汤上前:“这里面添了天麻、枸杞等之物,最是养神。”
玉笙被那味道熏的不行,却还是接了过去,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见养神,手中的勺子顿了半响。
又低着头道:“待会儿让小厨房再熬一碗,我给殿下送去。”
殿下还没醒,这格样子看来,还不知道何时能醒。三七想说,可还未开口就被身后的素嬷嬷扯了一把,她看着主子低头不语的模样,余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玉笙睡了一会儿,下午,趁着天还没黑,又去了书房。
书房外面有重兵把守着,方圆五百米,连个走路的宫女都没有。倒是纯良娣与夏良媛站在门口,却是被拦着不让进。
玉笙过去,本还以为也会被拦着,这些人却像是当她不存在,瞧见她眼神眨都没眨。
她一路,就在眼皮子无数人眼皮子底下走到了书房。
她拎着食篮,心有些惶惶的,越是靠近这书房,昨日里的一切越是在脑海之中晃荡。
太子殿下毫不犹豫的挡在她面前,是他用命护住了她。
第215章心头血承认吧,你这颗心有我
要入书房,要过一道雕花红漆的抄手游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拎着食篮,刚走过去,却见王全正立在壁影那儿。他身旁站着个人,离的有些远,瞧不清楚长相。
朝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玉笙瞧着前方,王全是太子殿下的贴身太监,平日里,连着太子妃的面子他都不给。
此时却是微弯着个身子,态度与模样都格外的恭敬。
玉笙一时有些好奇,这个人是谁?
两人都站在壁影旁,四周种着春竹。微风吹来,影影绰绰的。只偶尔才在间隔之中瞧见一丝那人的模样。
哪怕是这一刹那的见面,还是叫人瞧的出来,那断然是个丰神俊逸般的人物。
那人立在一边春竹之间,身姿却是比那春竹还要挺拔,隔得远远儿的只瞧见一袭墨绿色的长衫,迎着春风端的一副芝兰玉树。
许是她目光太炙热,前方的人忽然转过头,往这边瞟了一眼。
就这一眼,玉笙瞧见了那人的脸。她垂下眼神,掩盖住脸上的惊艳。有这番风姿的人,整个皇城都寻不出一只手来。
那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王全见玉笙在那儿,又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娘娘。”玉笙从回廊处走下来,经过壁影的时候脚步才停顿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那人是。”她记得那人,有一次在殿下的书房门口见过这人一面。
只那日下着雨,那人身着玄衣又执着伞。身侧有不少侍卫跟着,簇拥着他上了一顶轿子。
这样的风姿难以寻出第二个来,玉笙今日又瞧了一眼,倒是记了起来。
“是新回京都的沈家少爷,巡防营都尉,沈少卿。”沈家与陆家是姻亲关系,陆家出了个皇后与太子妃,掌握着后宫与前朝。
沈家则是一直掌握着巡防营的令牌。
京都的巡防营有三万人马,平日里驻扎城外。执令牌者,可以随意调动。巡防营在京都的地位,可见一斑。
沈家的巡防营,宫中的禁军,再加上恒亲王手中的十万人马,一直是势均力敌。
后来,恒亲王回京之后,殿下将巡防营给了恒亲王。这三足鼎立的关系这才破碎。本恒亲王狠狠地压制着,成为军中地位最有权威一人。
但恒亲王又不知为何,又将巡防营还了回去。掌握住了巡防营就是掌握住了宫中的命脉,这么大的一个诱惑摆在面前,恒亲王却眼也不眨地送还给了太子。
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原因谁也不知道。
可有了巡防营的沈家这才回暖一口气,算是保住了昔日的尊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沈大人与沈家的关系……”玉笙怎么记得,这人与沈家的关系不好。
王全头往下又弯了弯,态度越发地恭敬,知无不言:“沈大人是沈家的庶出之子,年前才回的京都。”
玉笙点了点头,眼神又暗了一些。沈家一直是太子党,与陆家同气连枝。这位沈少卿沈大人刚入京都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他一些。
说他心思深沉,手段颇深。
在外十余载,一回京都之后就搅弄得京都风云四起,说他一入京都就整顿了沈府上下,逼的前沈家家主沈琼乖乖交出了巡防营的令牌。
她原本以为这位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铁血人物,但也没想到,不过才余月,就已经成了太子的麾下。
玉笙想到刚刚那一刹,那人的风姿傲骨。
她摇头轻笑了一声,又问:“殿下可是醒了?”东宫上下如今严防死守,沈少卿如今过来,是殿下有了吩咐?
她转过头,手中的食盒握的紧紧的,一脸期待的看向王全。
王全站在她身侧,听见这眼神下意识地游离了一下。他撇开眼神不敢去看玉笙的眼睛,喉咙里干咽了一下,这才道:“没有。”
“殿下未曾清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失落地收回了目光。她瞧着床榻上的这张脸,只觉得半日未见,面色都白了些。
太医们在外面守着,若是问何时清醒,却又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玉笙坐在绣墩上,就在殿下身侧守着。正阳宫传人来回话,说是太子妃怀有身孕,不能见血,在皇后娘娘那儿养着。
玉笙点了点头,打发了人出去,用帕子沾了温水,在殿下的唇瓣上润湿:“殿下病重,外面前来看望的人全挡着,不准人进。”王全点头,弯腰出去,片刻之后又回来禀报:
“皇后娘娘又派人来了。”
王全身后跟着的是秦嬷嬷,她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平日里瞧见她,哪怕是嫔妃也得给她几分薄面。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不能下床移动。”秦嬷嬷生得一张寡淡脸,低头的时候面上的神情一股严肃:“娘娘担心殿下,特意派人在宫外寻了个神医,想给殿下掐掐脉。”
她一说完,便低头示意身后的人上去。扭头的时候余光却是往玉笙那儿瞟了一眼。
一炷香的工夫过去,那神医哆嗦着手退了下来。
玉笙瞧见那人的脸上,来的时候还面无表情,如今却是一脸的惨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张脸眼可见儿的灰白。
“怎么了?”这个时候,玉笙也顾不得无力,立马上前问:“殿下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神医像是吓破了胆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颤:“贵……贵人那一剑伤的太深,五脏六腑都被震伤了,如……如今昏迷不醒,三……三日之后若是再醒不过来,只怕是无力回天。”
“三日!”玉笙喃喃的,僵硬身子站在那,有些失魂落魄。
连着两人何时走的,竟也没察觉。她看着床榻上的人,只觉得心口那处儿,有些喘不过气儿。
三日……三日之内,殿下若是不醒的话,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出了书房的门,秦嬷嬷才问身后。这人是陆家的,许多年前从西北将人救回来的。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只要人有问题,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小人说得一字不差。”
出了书房的们,周边还有无数的侍卫看守着。那人微鞠着身子,撸起袖子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太子这伤着实是厉害,已经没有清醒的可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嬷嬷那张枯老的脸上,唇角往下弯了弯。她面上浮出一丝笑,又很快的又消失不见。
“前方有人接应你,他会带你出宫。”秦嬷嬷将人带到拐角处,用手对着暗处的假山指了指:“你出宫之后,先去宫外躲几日,再回陆府。”
那人点了点头,瘦小的身子眨眼就往假山后走去。
秦嬷嬷站在原地,看着人不见,这才脚步飞快的往正阳宫回。
太子殿下那儿已经确定了,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如今,只要太子殿下一死,等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无论是男是女,下一任帝王,一定是陆家的。
秦嬷嬷的身影刚消失,假山后却是传来一道巨大的动静。那瘦弱矮小的人刚走到假山后,却是立即就被一柄剑给抵住了。
沈少卿站在假山后,他身侧围着十来个侍卫,背后,皇后派来人已经全部死掉了,空中弥着一股血腥味,尸体却是消失的干净。
他站在一群侍卫中央,眉眼透着柔和。
“带走。”他轻垂下眼,往来人身上瞄了一眼。就是这刹那一瞬,活像看的不是个人,而是个死物。
神医被这一眼,瞧的浑身哆嗦,他本就瘦小,弯下来之后只有一团,光从外貌来看,着实与神医二字沾染不上半点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是谁,绑我做……做什么。”那人抱着身,试图出逃。正面前,那高高在上的人忽而弯腰低下头。
那温和的眼神之中,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冷。修长如竹的指尖探出,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摸索。
紧接着,耳后一掀,一块薄如蝉翼的易容面具就从他脸上剥了下来。
“鬼煞门的易容术……”沈少卿的语气轻轻地,指腹翻转着面具,语气中透着漫不经心:“三十年前,替陆家研制出假孕之药,让当时才刚入宫的皇后因为有孕,迅速坐上皇后宝座的人,是你吧。”
面具之下,浮出一个老者的脸,络腮胡子,满脸沟壑。矮小的身姿一点点直起,站直之后,比刚刚高了足足一个头。
沈少卿像是早就知晓,面上半分惊讶都无。
那洁白似玉的手一转,将面具替给身后的侍卫:“带下去吧,殿下要活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刀压着神医往轿子里走。
知晓大势已去,无人救他,神医也不再挣扎。
只他被侍卫们压着,眼神却是一直盯着沈少卿的脸,喉咙翻滚着,像是喝醉了似的,咯咯的笑,十分瘆人:
“看你这面相,是大限将至,无力回天。”他眼神直凌凌的,对着沈少卿的脸上下翻看着:“一年前就该死的人,倒却又活了,与其每日苟且偷生,生不如死的折磨,倒是不如入土为安……”
侍卫们都是贴身跟着的,听了这些一个个都回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少卿就站在原地,眼神半分不变。他对着众人的目光,掀了掀眼帘。手背朝外挥了挥,浑身透着一股上位者不容拒绝的气质:“带走。”
墨绿色的衣袍在微风中晃荡。
旁人的命由天定,他沈少卿的命,是生是死,也要由他自己。
——
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玉笙这段时日不敢离开太子殿下半步。
可饶是她整日里都看着,太子殿下还是不醒。
宫中,太子殿下将死的消息背地里传的是沸沸扬扬。甚至于,拥护恒亲王上位的消息,越来越热。
可去了恒亲王府才知晓,恒亲王不在京都。
“恒亲王去了一趟江南,说是要看梅花。”回话之人跪在地上,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他说完这话之后,又抬起头往玉笙那儿看了一眼,道:
“庄牧也不在,殿下走之前派他去了一趟西北。”洛乡君的尸体运出宫之后,恒亲王府的人就带了回去。
如今,恒亲王身侧的庄牧去了西北,稍微一想,便知,只怕是送那位‘洛乡君’回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闭了闭眼。
不管究竟她是洛长安,还是死掉的那个才是洛长安。但毕竟在西北七年的人是她,死掉之后,回归西北,也算是落叶归根。
恒亲王看似再狠,到底还是念着一丝旧的。如今,人已经死了,又送回了西北,到底不枉相识一场。
再大的情恨,都该放下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那人是个眼生的,玉笙见人消失在她眼前,松了口气。
“主子,您怎么了?”三七绞了帕子来,给玉笙擦了把脸。
“殿下一日不醒,这马上就要三日之期到了。”玉笙扔了帕子,又转头去寻医书。她这几日不知看了多少本,却是毫无头绪。
脑子里,心口上,一想到殿下要死,那胀胀的感觉就逼的她喘不过气儿来。
“殿下吉人天相,定然会无事的。”三七不知如何劝,这几日,主子担心,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更是担心。
主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太子妃娘娘倒是好,她去正阳宫安心躲着,养胎。唯独就是苦了主子,怀着身孕还为殿下忙上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菩萨啊,您显显灵快点让殿下醒过来吧。
三七就差对着天跪下来了。
“主子,您别看了,这些医书我们不懂,看了也无用。”眼看着玉笙又在翻,三七急的立马上前:“是太医无用,开的那些药半点用没有。”
“这么多天殿下还不醒,定然是开的那些药无用,连个药引都没有!”
“药引?”玉笙放下手中的医书,一点一点抬起头:“我想到了。”
她掀开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深吸了口气:
“我想到救殿下的法子了。”
晚上,玉笙送药过去。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王全在一旁守着,瞧见玉笙,掀开的眼帘颤了颤,又低头继续打盹儿去了。
能留在内殿的,都是自己人。这旁人他不信,可对这玉主子,半点都不敢防备。
王全靠在屏风上,抱着身子又要睡着了。
玉笙今日脸色有些白,她打开手中的食盒,拿起药碗坐下来的时候,身子还晃了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喝药了。”饶是殿下如今昏迷不醒,她还是会习惯性地说一声。低头,拿起勺子对着太子紧闭着的唇,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勺药进去。
勺子不好喂,玉笙格外的小心。刚喂下去一勺,屋子里就升起一股血腥味。
床榻上,太子的眉心飞速的拧了拧。
下一勺凑上前,躺在床榻上的人忽而伸出手。那如玉般的掌心,一把掐住了玉笙的手腕。床榻上,那紧闭着眼眸的人,眼帘缓缓地睁开。
他单手撑着手,从床榻上起身。对着玉笙那张惊讶的无法言语的脸。
“你给孤喝的是什么?”
太子单手伸出去,两指捏住玉笙手中的青花瓷碗。
“殿……殿下,殿下您醒了?”玉笙表情微僵,呆呆地坐在那儿像个木头人。她看着太子殿下的眼神,几乎都不敢相信。
执着碗凑到鼻间闻了闻,再抬起头,太子殿下的脸阴沉,漆黑一片,整张脸黑的能滴出水来。
王全守在一侧,听见这边的动静赶紧上前。他还没说话,就见太子一手掐着玉良娣的手腕:“孤问你,这里面是什么?”
他眼皮一跳,立马跪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那张暴怒的脸就在面前,灼热的气息犹如火焰,烫的人不敢直视。玉笙却是笑了,她笑着笑着,眼角的泪却往下掉:“殿下,您醒了。”
“孤再问你一遍,这里面是什么?”手中的青花瓷往地上一砸,王全瞧了眼皮子直跳?那哪里是药?
那分明是一半的药,一半的血。
太子急的一双眼睛猩红,他双手去撸玉笙的袖口,两边胳膊都检查了之后,手指却还是颤抖着。
“哪里?”他红着眼睛,散着头发,目眦欲裂的模样,恨不得一只手掐死她。
玉笙对上那可怕的模样,却还是笑了:“心口。”
她回。
王全头皮发麻,立马将脸埋在地毯上。
下一刻,玉笙身上的衣裳被撕的粉碎,素白色,绣着早春梨花的烟滚长裙被人从肩膀处撕开,半边身子都露了出来。
只见那雪白如玉的肌肤上,心口处的地方有一处伤痕。
小指甲盖大小的刀疤,在那肤如凝脂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血红一片,此时还冒着血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瞧见那伤口,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颤抖着的手指才抚了上去,指腹堵上那伤口,他用力往里压。听见那意料之中的吸气声,才缓缓掀开眼帘:
“不是不爱孤吗?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带着血迹的手上前,虎口掐住玉笙的脸,手臂往里收,他俯下身整个人压了过去,对上她的眼睛,面无表情:
“为我挡剑,为我取心头血。”
“承认吧,你这颗心有我。”
第216章少年郎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笙无法注视这人的表情,更没有办法面对这个人的话。她极少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她只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是要被逼的退无可退。
她一句话没说,颤抖着手整理好衣裳,深深地看了太子殿下一眼,拎起裙子便狼狈往外跑。
身后,床榻上,太子看着前方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心紧紧地拧了拧,冲着那背影大喊了一声:“回来!”然而,刚开口,他却然咳嗽了一声。
那声响,哪怕是捂着唇也是一样的撕心裂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上,王全听见声响,赶紧抬起头:“殿下,你万万不能动气。”王全赶紧上前,抬手拍着太子殿下的后背,等见平静下来,又给太子殿下喂了颗药碗。
“张太医说了,殿下虽无性命之忧,但也受了不小的伤。”那一剑是实打实的刺中了太子殿下。太子知晓皇后断然会派人前来,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提前就用铠甲护住了心口,五脏等软肋的位置,那一剑刺下去,有铠甲护着,定然只是个轻伤。当场,既能瞒住那刺客,后来,也能诱出鬼煞门的人。
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谁也没想到,玉良娣会无意间闯了过来。太子殿下为了护住玉良娣,用后背结结实实的挡了一剑。
就算那铠甲挡住了一半的力道,可毕竟重点保护的地方是心脉的位置。所有的计划与打算全都打破,太子殿下意料之外的受了个大伤。
“殿下。”见太子殿下的眼神还在看着门口,王全心知太子殿下在想些什么,垂下眼神安慰道:“玉主子这段时日一直再守着殿下,奴才在一旁是看的清清楚楚。”
余光撩起,往太子殿下那儿又看了一眼。王全嘴里又加了把劲儿:“要奴才说,玉主子心中一定是有殿下的,只是如今不懂。”
“日后,等这件事解决了,殿下与玉主子做在一起好好聊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正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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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前来刺杀的刺客是陆家养的死士,都是无父无母也无根基之人。这样的人,完成任务之后,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一般都是服毒自尽。
那天晚上,刺客被放走,本就是计划之内。
一出了宫门,外面早就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这么长时日来,那刺客一直被关押至大牢中,翘掉了毒牙,只等着他受不住后开口。
沈少卿面上瞧着文弱,但却是在那些莽荒之地待了十年之久,心思与手段与面相不符,颇为有些手段。
就算陆家养了那么多年的死士,如今都能被他撬开嘴。
太子那早就没了血色的唇色抿了抿,漆黑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暗色:“把消息透露给皇后。”
——
自从太子殿下被刺杀,陛下一怒之下,气晕过去两回。陛下一直派人在暗地里寻那日的刺客,只那么长时日来,却是一丝消息都没有。
消息传到正阳宫,本是件好事,皇后却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主子,如今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您该放宽心才是。”素嬷嬷上前,给皇后揉着太阳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宫知道,可却是一直放心不来。”皇后抬手捏了捏眉心,深吸了口气。太子一日还有一口命在,她这颗心就注定放不下来。
但到底是在身边养了多年的,这话也不好这么随意就说出口。
“静好如何?”
东宫注定要迎来一场动荡,她怕牵连到太子妃,一直借着自己生病为由将人困在了正阳宫。
“太子妃现在好着呢。”素嬷嬷想了想,又道:“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样健康,主子请放心。”这话说出来,皇后眼尾往下,瞬间笑了。
太子机关算尽,却到底还是逃不了美人关。这个孩子来的真是时候。
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终究还是差了一层。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既是太子的嫡长子,又流着陆家的血脉。
捧这个孩子当太子,再怎么也比太子来的更亲些。
“只是可惜了……”二十多年的心血全部白费。皇后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中的温度全部暗了下来。
秦嬷嬷知道,她大概是想到前太子了。拿着帕子的手掐紧,她深吸了口气后,道:“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亲,太子妃肚子了的孩子来的正是时候。”
“是。”皇后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隔了一层皮,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养不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该死!他该死,他们两个都该死!”皇后紧紧捏着手心,一双眼睛里全都是疯狂。
秦嬷嬷眼皮子开始疯狂的跳,她怕皇后越说越离谱,正琢磨着怎么上前阻止。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秦嬷嬷听见动静赶紧借口出去。
片刻之后,她回来了,只是脚步匆忙,还没走到皇后面前,就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怎么了?”秦嬷嬷那嘴唇哆嗦着,颤抖了几下,随后看着皇后的眼神,涩声道:“刺客被太子殿下的人抓住了。”
刺客是陆府养的死士,任务完成之后,若是人没回去一般都是默认暴毙的。
“活的?抓住了?”皇后猛然睁开眼睛,一张脸瞬间煞白。
秦嬷嬷点着头,语气晦涩:“是,说是这段时日一直关押在地牢中,只……只怕是都招了。”
刺客已经被带到了宫中,如今只怕要去见皇上了。秦嬷嬷的手止不住的开始发颤:“这会子陛下正在午睡,等他醒了,只怕就知道了。”
这么多年,陆家虽是受宠,但陛下却是一直防备着。古来帝王者,无疑不防备功高盖主之臣。陆家这么多年还没事,全靠在朝中根基深稳,二来皇后把持的好。
可要是她派人刺杀太子的事被陛下知道,顺藤摸瓜,这么多年的腌臜事,可就全部被牵扯出来了。
“可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后的眼神冰冷着,巨大的震惊过去之后,这些反倒没那么令她害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她派刺杀太子之后,整个事情就已经回不了头,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太子一死,这事无人知晓。可太子若是不死……不说她,整个陆家只怕都将被灭满门。
就如同,八年前的洛家。
她犯下的错,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死罪。只其中一条,都够她人头落地的。
“传话……”皇后的手颤抖着,她知道一开口就无法后悔,可刺杀太子之后,就已经没了余地,如今,是逼着她去逼供:“传话,让陆家做准备。”
等陛下知道,后面再查出来,陆家是个死。她争一争,大不了也是一死。
“陛下身子不好,难理朝政。东宫遇刺,太子殿下昏迷不醒。恒亲王又在江南,暂且回不来。”三桩势力,如今只剩下了禁军与巡防营。
禁军只听陛下的命令,但巡防营却是在沈家的手中。
陆府这么多年养的死士也足够一支军队了,若是能加上巡防营的支持,未必不能赢。
皇后紧掐着的手一松,紧接着又放开:“找个时机,悄悄儿让沈少卿来见本宫。”
——
“刺客已经送往乾清宫,陛下知道了消息,怒急攻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房中,迦南香渐渐的燃着,沈少卿坐在窗台边,一手捧着茶盏,淡淡道:“陛下已经派人去查了,他那边的动静越大,皇后就越是着急。”
皇后如今的目光都在陛下身上,对太子这边倒是放松了些。想都这儿,沈少卿的眼神往前看去。
他正对面,太子从床榻上醒了,半披着件斗篷搭在身上,从面色来瞧,面上倒是有了些血色。沈少卿的眼神落在太子的脸上,目光流转了一会儿,才道:“殿下的脸色像是好多了。”
太子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他摇头,将脑子里的人影排了出去:“陆家可有答应皇后?”
“自是不得不答应。”刺客一送到陛下那儿,陆家就知道了消息,只如今在外宣称太子殿下还在昏迷,陛下不敢拿生母派人杀死亲儿的事暴露出来,引起皇室的丑闻。
但背地里,已经在查太子的身世。
陛下出手,后有太子无意泄露,拿到那些多年前的消息,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陆家若是当真出手,恰逢宫变。殿下若是刚好出手相救,这皇位可就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了。”沈少卿说着,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
撩起眼睛,直视着太子。
他生的极为的好看,整个人是那种令人挪不开的俊朗。这样一个翩翩少年的贵公子形象,无人瞧的出,他吃了无数的苦,这才成就了今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为沈家庶子,十八岁被沈家扫地出门,不得已去沙场上历练。
当年,京都两大少年郎。
一是,宫中太子陈琅,一袭白衣温润如玉,如同阶下玉兰。
二是,沈家庶出沈少卿,一支箫一壶酒,打马从长安街头走过。
两人都是真正的人中龙凤,翩翩少年郎令人挪不开眼。只不过,物是人非,如今的京都已经不是当年。
门口,传来声响,暗卫走进来,侧耳道:“皇后娘娘邀沈大人过去。”
最后一步了,沈少卿笑了笑,起身之时,忽而开口:“他当年只想做个好皇帝。”
正对面,太子却是笑了,他手指摸索着杯盏,细细把玩着。等对面的气息渐变之后,他才撩起眼帘。
两人目光对视,针锋相对。
太子才道:“陈琅是陈琅,孤是孤。”陈琅当年知晓自己不是亲生之后,选择留在皇后身边,最后才落的个如此下场。
但他不同,他本就不是温润儒雅的的性子,既是套了一层皮,那也不介意做的再心狠。陆家这颗毒瘤根基太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皇动不了,陈琅下不来狠手。
他不一样,他是狼,没心没肺,冷心冷情。大好的山河本就是天下的,是黎民百姓的,陆家占据太久,已经忘了主人。
隐忍多年,设下陷阱,如今就等着皇后动手,宫变一成。届时,他登基才名正言顺。
沈少卿看着他那熟悉的神情,如同在大殿之中瞧见帝王之时。他知道,如今的殿下,已经初具了帝王的影子,千方百计的计谋,无疑是登基之后,陆家成了陛下母族,地位只会越发的深稳。
为保天下之名,来个招釜底抽薪,实在是高。
沈少卿深吸一口气,起身弯腰行了个礼。
“那臣就预祝殿下,心想事成。”
“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17章宫变一娘娘,我们上当了
太子遇刺,尚在昏迷。正阳宫中却是爆出太子妃怀有身孕。正阳宫奴才们来禀,宣各府大臣女眷于正阳宫。
名曰为太子妃贺喜,又为太子殿下祈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合欢殿中,素嬷嬷亲自上前,将传话的奴才给送出去。
转身回来之后,才委婉道:“皇后娘娘之前一直说生病,殿下受伤都这么长时间了,竟是一次都没来看过。”
这事本就稀奇,只要是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段时日很是不太平。素嬷嬷拖到如今才问,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平日里,皇后娘娘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一直还算是不错。虽没传的母慈子孝,但外人说起来,殿下也是一向孝顺。
毕竟,这皇后娘娘就殿下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在乎的紧。
但这次,实在是有些暗潮汹涌。
太子殿下在东宫,却是莫名其妙的遭遇刺杀。回想那日在书房中的场景,如今想起来,太子就像是提前知道一样,疑点太多。
正阳宫也是整日里闭门不开,唯独就派了个秦嬷嬷来瞧了一回。殿下遇刺,病重这么长时日,皇后娘娘竟是连个脸面都不做。
“皇后就算是病得再重,亲生儿子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爬也要爬起来看一眼才是。”三七见玉笙不说话,嘀咕了一声。
玉笙下垂着的眉心拧了拧,她心中虽也觉得皇后娘娘此举过于的绝情。但嘴上还是道:“别乱说。”不管她想得如何,皇后娘娘终归不是她们能够编排的。
“殿下可真是可怜。”三七胆子大,见玉笙不说话,又嘀咕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奴才只是觉得殿下有些惨罢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说,这么长时日来竟是还没醒……”三七在一边唠唠叨叨,玉笙却是走了神。
她垂下头,发呆似地看着自己的手。
袖口下,右手手腕上似乎还隐隐的发烫。如白玉似的手腕处,隐约察觉到那股酥酥麻麻感。
如同那日里,太子殿下掐住她手腕时一样。
太子是装病,且不告诉外人所知。整个东宫知道这点的,除了王全之外,只怕也是极少有人知道。但却偏生,让她知晓了。
玉笙想到那日里,太子殿下的模样,猩红着一双眼睛,发狂的样子。
至今想起来,都是令人害怕的。
她咬紧牙,浑身颤了颤。另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放在了自己心口处的位置。那儿的伤口已经快好了,如今再按下去只有细微的疼痛。
可每瞧见这伤口,玉笙脑子里就想到太子殿下那日的神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掐住自己下巴的样子,他那满是血色猩红的双眼,还有那嘴里咬牙切齿的话。
直接间接,意思都是说,她心里有他。
帝王之家,最是无情。玉笙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如同太子所说。
她心中有太子殿下。
她有多大的胆子,敢去喜欢?
喜欢就有贪念,贪念就会产生私心。起了私心之后,那一切都将会不同了。至少,她是不会像平日里那样,笑脸盈盈的任由太子殿下,看他去别的女人屋子里,还无动于衷。
她不喜欢太子,更不能喜欢。
玉笙闭上眼睛,微微战栗的身子渐渐平静。搭在心口处的那只手也放了下来。
“主子。”
三七见玉笙许久不说话,上前一步,问:“明日,皇后娘娘要给太子妃举办宴席,主子您去吗?”三七边说着,眼神边往玉笙的肚子上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分明她们主子也一样怀了殿下的孩子,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太子妃娘娘风风光光的在大摆宴席,可她们主子却连怀着身孕都无人知道。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所有的好事都被太子妃占去了。
三七眼神看着自己,玉笙抬起手,也情不自禁地往自己肚子上抚了抚:“不去。”她摇着头,回道。
她总觉得,皇后与太子殿下之间存在着什么阴谋。
太子殿下分明是清醒的,可却又无故的装病。太子妃肚子里孩子最多也才两个月,正是不稳的时候。
这个点,皇后却是爆出太子妃有孕,又让大臣们的女眷们进宫。往里猜测一下,这里面的阴谋诡计令人害怕。
她拧了拧眉心,将手从肚子上放了下来:“这两日,让院子里的奴才们都小心谨慎,安分守己不要惹事。”
皇后与太子之间总归是有什么事的,玉笙只盼着,明日不管发生什么,她能平安度过。
——
“姑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阳宫中,太子妃挥开挡在她面前的人,往前冲:“姑母,让我见姑母一面。”自从搬到这正阳宫之后,姑母名为担心她,实则上已经将她给软禁了。
每日,都有人在边上守着。一举一动都在人眼皮子底下。
太子妃一想到这里,浑身就有些发颤。更害怕的是,皇后为了看住她,居然不让她出去。
“太子妃。”请嬷嬷站在她面前,那张枯老的一张脸上,神情不变:“娘娘让您好好养着,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应当小心才是。”
“狗奴才。”那不咸不淡的模样,气的太子妃死死咬着牙。她转过身,狠狠地瞪了秦嬷嬷一眼:“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过来对我指手画脚。”
殿下被刺客刺杀,病重在床榻之上。她只那一日去见过一眼,这么长时间来,连正阳宫的门都没出过。
“奴才是皇后娘娘的奴才。”秦嬷嬷被骂,面上的神情却是丝毫不变,她挥手让身后的宫女上前:“这是皇后娘娘让人给您做的衣裳,太子妃试试看合不合身,晚上为祝贺娘娘有孕是要穿的。”
大红色的太子妃吉服,上面绣着雍容华贵的牡丹。放在红漆托盘之中,优雅又透着一股贵气。
太子妃瞧着,却是红了眼睛。
她大步冲出去,伸出手拼命的撕扯着裙子:“什么东西,本宫不会过去。”太子在病中生死不明,姑母这个时候却将她囚禁于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母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太子妃低头,看着裙摆上的牡丹花,整个人浑身上下开始发颤。这牡丹,是前太子喜爱的,当年,那人一袭白衣,打马在长街之上,虽是个男儿身,却犹如牡丹一般雍容华贵。
整个京都,无人不称赞太子殿下。
可八年前,太子私自下扬州,后脚,在东宫之中发现了做好的龙袍。陛下大怒,下令绞杀,这样一个犹如神仙下凡的人物这才就此陨落。
从此以后,正阳宫中再也无人敢提起牡丹二字。而她,因存着私心,在院子里年年都种上一些,但却又从不敢穿戴在身上。
这点微妙的心思,她与姑母之间心照不宣。可如今……太子妃抬起头,一双眼神之中满是惊慌害怕:“姑母到底是在筹划什么?”
“太子妃什么都不用管,照顾好肚子里的龙嗣就是。”秦嬷嬷垂下眼睛,道:“你只需知道,大好的日子还在后面,其余什么都不用管。”
秦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她面前,太子妃才来得及吼上一句:“回来。”可那背影挺直修长,任凭她再如何吼,都没有再回头。
太子妃站在原地,浑身上下升起一股冷意。炎热的天气下,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秦嬷嬷回了正殿,屋内正透着一股龙涎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太监跪在地上,低着头,战战兢兢的:“那死士将陆家大小之事全部吐出,陛下气的吐血了一回,几次扬言说……说是要废后。”
最后两个字,小太监说的艰难,可正对面,皇后坐在椅子上,面容却是半分不变。
见人来了,挥手让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出去。秦嬷嬷垂眼瞟了一眼,问:“陛下还在昏睡?”
陛下因太子遇刺之事大动肝火,连着昏了两次。她堂堂皇后,宫中这么多年的根基在,要想知道陛下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容易。
“让人暗地里将药多添了两层,今晚定然是醒不了了。”皇后放下手中磐着的佛珠,走到一边的架子旁净了净手。
她穿着一件素衣,浑身上下只略施粉黛。这接近三十年来,她明事贤惠的名称已经刻在陛下的骨子里,可如今,还未寻到证据,陛下就迫不及待想要废后。
这么多年的恩情,如今比起来,却是一文不值。皇后闭上眼睛,里面,最后的半分温情都消失不见。
“静好还没想通?”秦嬷嬷在一旁站着,道:“太子妃估摸是猜到了,抵触得很。”顿了顿,她又道:“按照奴才说,那牡丹花的裙子就不该送,太子妃还怀着身孕若是动了胎气……”
“放心,她会想通的。”皇后净了手,低头看着铜盆中的自己,眉眼之间透着的还是温婉。这么多年,她伪装成另一个人,浅笑淡雅,眉目温柔。
三十多年来,一颦一笑都是学着旁人,如今,竟像是个面具,脱都脱不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眉眼一皱,眼中浮出一丝厌恶,指尖往下一点,平静的水面立马荡出波纹,水面上那张温婉的脸,跟着消失。
“让陆家死士全部出动,听后命令全部冲。”
“沈少卿带着巡防营,会埋伏于宫墙之外,倒时候里应外合……”
废后……皇后嘴角里扯出一丝冷笑,闭了闭眼,她才道:“旁人的,总归不如握在自己手里。”这么大的江山,做皇后,倒是不如做这江山的主人。
“砰”的一声,话音刚落,偏殿门口却是传来一道声响。秦嬷嬷头一个看过去,随即二话不说,立即走上前。
不过一会儿,她才拉着浑身瘫软的太子妃上前:“娘娘。”
皇后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来人。她还未开口,一脸惨白的太子妃却是抬起头,面上的神情像是在颤,整个人浑身的上下都在哆嗦着。
“姑……姑母。”太子妃想到在门外听到的那些,大热的天浑身上下涌起一阵寒冰:“这是谋逆啊,姑母。”
喉咙嘶吼着,许久之后太子妃才发出声儿来。
那双发呆的眼神渐渐地变得清明,哆嗦着上前抱着皇后的腿,哭着喊:“姑母……放弃吧,如今您都是皇后了,还不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太子总会醒的,再等几年之后,姑母就是太后,何必要犯下这番大罪呢姑母?”
“一个不小心,这就是杀头的死罪啊。”
对于她一字一句,言辞措措的恳求。皇后却是没丝毫松动,她只垂眼看着太子妃,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个陌生人。
太子妃似乎被那眼神给烫到了,她哆嗦着从地上起身。颤巍巍地像是要往外跑:“我……我要去告诉殿下,让他来劝您。”
“如今还没开始,一切都有重来的机会……”她边低着头,边浑身颤抖着往外跑,可人还没出内殿,身后,皇后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太子的伤是本宫派人刺杀的。”
太子妃那略微发颤的身子僵硬在原地。
对着那停下来的背影,垂着眉眼,太子妃又道:“太子不是本宫亲生,他已经知道了。”
“本宫杀母夺子,害死他的生母。太子早就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暗地里防备着本宫,防备着陆家。”
“今日,我若是不出手,明日,死的就是陆家满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看着那转过来,渐渐灰白下来的脸,不知为何,忽然笑了。
那张脸上,温婉与娴静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对着太子妃的脸,平静的双眼之中只带着笑,说出口的话却犹如从地狱之中传来的一样:“你的母亲、父兄、弟妹、陆家一百多口,都要死。”
“本宫不是皇后,你就更加成不了太子妃,你会从荣华富贵,跌落泥潭。”弯了弯唇,对上她惊惧的面容,她问:“这样,你还要去吗?”
对上那张脸,太子妃控制不住,从头顶到脚底升起一股寒冰。
可那脚,却仿若生了根,再也往前挪动不了半步。
申时三刻,天已经快黑了
各府的女眷都入了宫,皇后将宴会设在了正阳宫。平日里,正阳宫因是皇后的寝宫,极少有人能入殿。今日,宴席摆在这里,不少诰命夫人们觉得荣焉。
东宫后院的妃子们也来了不少,太子妃从最高出往下看。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只觉心中一片悲凉。
“静好,你不宜饮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侧,皇后却像是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身后的奴才道:“太子妃怀有身孕,将她桌面上的酒给撤下来,换成茶汤。”
身侧,伺候的小宫女立即上前,手忙脚乱的却不小心将酒水洒在太子妃的裙子上。
太子妃眉心皱了皱,想到什么,她又起身:“我去换一件衣裳来。”看着太子妃的背影,皇后举着茶盏,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空酒杯放下来,她偏了偏头。
身侧,秦嬷嬷往下腰,侧耳小声儿道:“宫门那儿的侍卫已经拿下,陆府的死士们已经入了皇宫。”
“沈少卿带着巡防营的侍卫已经埋伏起来,只等着皇后娘娘您一声令下,禁军就能全部拿下。”
正阳宫中全是大臣女眷,有这些人在手,禁军不敢轻举妄动。臣子们也不怕妥协,可……皇后的眼神往整座屋子里转了一圈,才道:
“玉良娣呢?”
秦嬷嬷一时没反应过来。
皇后拧着眉眼,又问了一句:“东宫那位颇受太子宠爱的那位玉良娣。”也是与洛太子妃生得一模一样那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是病了,没来。”秦嬷嬷实在是想不通。这么多人在,连着东宫的妃子们都来的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是个玉良娣不在,又能如何?
难道,那区区一个玉良娣,就能足以比得上这些人不成?
“本宫心中还是不安。”皇后看着底下,朝中大臣们的命妇都在,她却越来越心慌。她转过头,对着秦嬷嬷道:“你去……”
陆家死士这个时候在攻打神武门,如今,只剩下了巡防营。
皇后掐了掐手心,道:“你让沈少卿带一队人马,将那玉良娣绑也给本宫绑来。”
秦嬷嬷跪在地上,立即出门。
合欢殿中
从下午开始,天就有些闷热,人被热气蒸的有些昏昏沉沉。玉笙还在打瞌睡时,一小太监却是跑了进来:
“殿下让奴才给主子您传话。”小太监跪在地上,瞧不见脸:“今日,谁来请娘娘,娘娘都不要出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外面,闷热的天开始传来雷鸣响,闪电一打,半边天似乎都亮了。
玉笙看着那小太监说完就往外走,想了想,让人将合欢殿的门给关了起来。她心下一直不安,刚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如今又被惊醒了。
摸了摸肚子,玉笙被这天闷的有些睡不着。
她派人去书房一趟,小元子很快就回来了。说是书房里关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人进去,连着王全公公都不在。
王全不在,那就是殿下也不在的意思了?
殿下装病这么久,今日又不装了?
天热得令人头晕,光是坐着,就已经闷出了一身的汗。玉笙想在院子里走走,可没两步,门口却是传来一阵声响。
“砰砰砰——”剧烈的撞击声不停,声响十分的瘆人。
玉笙扭过头,莲花池里的锦鲤惊的四处乱串。
素嬷嬷扶着玉笙的手往屋子里走:“娘……娘娘,有人在破门。”声音巨大,朱红色的门开始传来哐哐的声音。
没几下,眼看着那道门就要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才连忙扶着素嬷嬷的手往屋子里走:“让奴才们往里面躲,身上藏些银子。”殿下不在,所有人又去了皇后宫中。
除了她之外,如今都是筹码。
难怪,这段时日,太子妃一直住在正阳宫。
玉笙疑惑了太多时日,如今一想,竟是什么都连贯而通了。太子与皇后之间,只怕是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
她冲进内殿,让人将所有门都关起来。
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一边抬手拉开自己的梳妆盒,乱世之中用的到的只有钱。梳妆台上放着满满的都是名贵首饰。
里面大多都是太子殿下送的,也有她上次重新入东宫,从恒亲王府抬来的嫁妆。
平日里,这些东西光是一件都价值连城,如今玉笙拿出来,却是眼也不眨:“你们都拿着,多拿一些。”
金簪玉镯,大拇指大小的东珠,婴儿拳大小的月明珠等等,凡是值钱的,玉笙让人不要钱地让人往外拿。她自个儿也塞了一些,又穿了件斗篷盖住了。
“若是被抓到,这些保不齐还能救你们一命。”大门终究是被破开了,紧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素嬷嬷等人手足无措跪在地上缩成一团。
三七何时见过这场景,哆嗦着手一直在哭:“这……这是谁在造反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没说话,拼命让自己镇定,她借机将头上的一根银簪拔下来,收入了袖口中。
下一刻,殿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漆黑的夜里,灯火通明,一群侍卫们手中举着火把,印的那寒刀之上,阴深深的血迹格外的瘆人。
玉笙闻到那血腥味,忍不住的想吐。
她惨白着一张脸硬生生忍着,门口,皇后身边的秦嬷嬷站在前方。果然是皇后的人……玉笙的眼神又挪开,看向那群侍卫中间。
那日,在太子书房瞧见的人,如今正站在她面前。
沈少卿着着一身青衣,清雅至极的颜色上画着寥寥几步的雨后青竹。他站在廊檐之下,身姿是人群中一眼便瞧的见的挺拔,雅人深致。
炙热的火把印着那张脸,犹如玉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眼帘微微撩起,落在她脸上,嗓音淡淡:“玉良娣,皇后娘娘有请,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握住银簪的手一松,玉笙自知反抗不了,乖乖的走上前。
门口,尸体遍地,鲜血洒满了整个院子。十几个护卫倒在门口,玉笙瞧了脸都白了。这些人,她并不认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嬷嬷的眼神看了过去:“这该当是殿下派来保护娘娘的,只是可惜……”
沈家的巡防营堪比的上恒亲王手下的千军万马,太子殿下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区区这些护卫根本抵挡不过。
玉笙被压入了正阳宫的偏殿,而正阳宫的主殿已经被围的严严实实。陆家军队已经从神武门冲了进来,迅速的拿下了宫门。
陛下昏睡,禁军无人指挥。
正阳宫中那些命妇已经被囚,皇后娘娘在宫中度着步,心下越渐不安。这一切,顺利的有些诡异。
还没等想明白,她这不安的是什么,秦嬷嬷快步走了上前,道:“不好了,娘娘。”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太子殿下不在里面……”
话音刚落下,大殿忽然被人冲开。门外的侍卫冲进来,肩膀上还插着箭羽,跪在地上,浑身都是血迹:
“禁军正逼近正阳宫。”侍卫抬起头,满脸都是血迹,声音发颤:“那领头之人坐在马上,奴……奴才们瞧的清清楚楚,是……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是受伤昏迷?时日不多?
秦嬷嬷一双眼猛然瞪大,她对上皇后发白的脸,嘴唇轻颤:“娘……娘娘,我们上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18章宫变二修中后部分修,建议重新看……
外面,电闪雷鸣。轰隆的雷响像是一声声战鼓。乌云密布之下,漆黑的夜晚,连零星的星子都瞧不见,整个天空笼罩着一片暗色。
只偶尔一道闪电落下,雷鸣声响,整个黑夜都亮了。
闪电之下,照耀出皇后娘娘那张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也照出正阳宫门口,倒在猩红血液之下,一具具尸体。
“娘……娘娘。”
闪电在那一瞬间过去,紧接着下一刻就是雷鸣声响。大军压下,周遭的杀戮声逼入正阳宫。陆家的死士压了上来,紧接着却是被一波又一波的禁军给强行逼退。
“娘娘,太子假装被刺,实则暗地里设下天罗地网。”这宫中的禁军也才几千人而已,陆家死士在之前就已经控制住了神武门,禁军大部分已经被压制住了。
如今又哪里来的那么多人?
秦嬷嬷看向门口,黑压压的大军之中,陆家的死士们早已死伤一片:“太……太子只怕是早有筹谋。”刀光血影之下,浓厚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皇后哆嗦着闭上眼睛,整张脸,面上神情灰白。
秦嬷嬷一直在旁边劝:“娘娘,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可千万不要倒下啊!”话音落下来,身后偏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姑母!”太子妃从宴席上冲了出来:“姑母,停手吧,再不停下去,都要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妃的手指着前方,月色之下,那领头的人又中了一箭,身子一晃,倒了下去,瞬间就涌进人海中:“那……那是我兄长。”
太子妃看着前方,颤抖着的身子一步步往后退:“我爹,叔父,兄长……”
“陆家的儿郎都在这儿了,再等下去都会死的,姑母!”
“你以为本宫想?”沉默了许久之后,皇后忽然爆发:“谋逆之罪已犯,刺杀太子的命令已下,本宫今日就算是不反抗,从此以后也只是个任人摆弄的鱼肉。”
“陆家根基这么深,几辈子的荣华富贵,绝对不会低头。”皇后推开面前的人,大步朝前走去。背后,一道道厮杀声,还有人接二连三的倒下。
皇后从八宝匣子中拿出皇后宝印,冲出正阳宫,站在大殿之下。
她冷眼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影,看着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在她眼皮子底下倒下。侍卫们不知她会冲出来,立马将人护住。
电闪雷鸣之间,那张脸像是朦上了一层雾色,冰冷又吓人,瞧不出面上的任何神情:“传本宫懿旨下去,太子谋逆,为夺皇位弑杀生母。”
“东宫禁军,叛逆等人,一律杀无赦!”
侍卫们听见声响,操起刀剑就往前冲。跟在后面冲过来的太子妃听见,吓得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电闪雷鸣之间,下起了雨雾,太子妃仰起头半张脸都被打的湿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母,收手吧。”
她死死抱着皇后的腿恳求:“我……我去求殿下,让殿下饶您一命。”
“收手吧,不然陆家就真的完。”
“你以为现在还能收的住?”皇后冷笑着,弯下腰一把掐住太子妃的脸。皇后的朝冠微微晃荡,印在她那张脸上,明艳又尊荣。
“太子才宠了你几日,你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皇后站在雨下,面上的笑意十分瘆人:“他这八年来,一直在利用你,怀疑你,防备你,你还敢跟他求情。”
“你对与他而言,只不过是陆家女这身份而已,他真正喜欢的,在意的,另有其人。”
“我知道。”太子妃抱着皇后的腿,雨下的太大,她仰起头几乎睁不开眼;“我知道太子喜欢的不是我。”
她跟了太子殿下八年,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又如何能瞒得住她的眼睛?
皇后那冰冷又绝情的话,犹如一把刀。毫不留情的一刀刀刺入太子妃的心口:“那本宫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本宫为何要刺杀他。”
红唇扬起,皇后的声音随着雷鸣之声砸入太子妃的心口中:“你宫中的那位玉良娣,是八年前洛家的遗孤……”
“笑话!”皇后紧紧咬着牙,里面的恨意咬牙切齿:“半年前就该死绝了的人,如今居然还有个孽障在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死了一个假的还不够,如今居然还有一个真的。”皇后每每想到这儿,都恨不得毁天灭地。她看着太子妃:“本宫与洛家之间的关系,应当无人比你知晓才是。”
“姑……姑母。”太子妃仰起头,整个人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翻滚了好几下才发出声音来:“姑……姑母与洛家,不……不共戴天。”
“洛家当年陷害本宫,诱惑我儿。”皇后面上全然都是疯狂:“若不是他们,我的孩儿,我的孩儿怎么会死?”
“姑母!”眼看着皇后面上都疯狂了,太子妃跪在地上淋的浑身湿透,冰冷的手伸出去拽住她的衣摆:“姑母你清醒一点。”
可皇后就像是失了疯,大笑着颤抖不止:“可太子那个愚蠢的,不顾本宫,不顾他的兄长是如何惨死。”
“知晓本宫察觉那个女人的身份之后,就开始逼本宫退位。”
“他隐忍多年,本该有万全之策,如今这番冒险与本宫争夺,你可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太子妃面色惨白,只觉得皇后的话像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往她心口上扎着。
接下来的话她根本不想听,可皇后的话还是往她喉咙里钻:“他生怕本宫伤了那个女人一分一毫。”
大雨之下,太子妃僵硬着的身子开始接连颤抖,那句话像是要了她半条命,跪在地上都忍不住,脱了力似的往地上一倒。
“没用的东西。”皇后冷眼看着,“将太子妃拖下去。
前方,陆家的死士们已经涌入皇宫,围绕在正阳宫的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的眉心渐渐皱起,道:“让沈少卿带巡防营的人前来援助。”侍卫点头,刚领命下去。
皇后皱着的眉心又拧了起来:“玉良娣呢?”她眯着眼睛,看着战马之上的太子:“去将玉良娣给本宫压来。”
太子既然这番在意那位玉良娣,只要她在手,就不怕太子不投降。
——
玉笙被困在了一间密室中。
那前来压制她的沈少卿倒是坐在前方喝着茶。他这个人,浑身都透着疏离感。但因着那张令人难以挪开的脸,却是一举一动都透着股赏心悦目。
屋子里就她们两人,玉笙初来的那股紧张感,逐渐消失了。
她浑身上下都完好无损的,这人入了屋子倒是恭敬有礼,没有捆绑她。只……这人不是太子的人,又为何听了皇后的命令?
时不时地眼神看过来,沈少卿无奈地抬起头。他将手中沏好的茶递过去,道:“娘娘坐下歇会吧,今晚只怕是不得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外面下着雨,浑身都透着冷。玉笙看了看放在她面前的茶盏,想了想还是伸手接了。
掌心之中一片温暖,她闻着茶香,看着沈少卿的脸:“沈大人瞧着像是有些熟悉。”之前几次都是隔着很远瞟了一眼。
今日这面对面一瞧,这才瞧出些许的不对劲来。
这位赫赫有名的沈大人,生的却是与永昌侯的世子颇为的相似。不……不仅是相似了,除了年岁上差些,两人这张脸起码像了足足八分。
姜玉堂她之前见过两面,年轻气盛的状元郎,光风霁月。
因着沈清云,玉笙对这位姜世子倒是好奇,但在太子口中听闻,这位是个疯的。不管不顾,疯的要命,强行将沈清云困在自己身边。
故而玉笙对姜玉堂印象不好。但要说起那张脸,倒也实在是挑不出一丝错来。
可……玉笙的目光落在沈少卿的脸上。想到沈清云,没忍住:“大人可认得一个叫做沈清云的太医?”
正对面,沈少卿那张脸抬起,眼帘之下倒是有那么一丝异样。
玉笙瞧不懂,她又道:“与大人同姓,清是……”
倒是许久之后,沈少卿才开口:“吸清云之流瑕兮,饮若木之露英。家母再给微臣取名字时,曾给微臣留下云清二字。”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沈清云?沈云清?
玉笙还没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沈清云还当真是胆子大,她不会是把堂堂的永昌侯的世子当做替身了吧?想到这个可能,玉笙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心疼她,还是可怜姜玉堂了。
沈少卿抬手,淡青色的袖口落在了棋盘上,又给玉笙沏了杯茶:“娘娘不怕微臣了?”刚在合欢殿的门口,她那个模样可是很惧怕的。
“这么长时间来,大人对我没半分伤害,我自是不会相信,大人会忽然动手。”
“就凭这个?”沈少卿一笑,这人生得好,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的。
玉笙瞧着这张脸,觉得这沈清云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这人无论是从相貌,还是气质,都是一等一的。
与太子殿下站在一起,都足以争辉。
也难怪那气质脱俗的沈太医会这样念念不忘了。
“自是不止。”玉笙道:“我之前见过大人从太子殿下的书房出来。”
“太子遇刺,对外说是危在旦夕,谁也不见。但却偏生只见了大人。太子殿下这番谨慎小心的性子,除了大人是殿下心腹这一条,玉笙实在是难以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面,那人的目光一直看着。过了会沈少卿才摇着头,吐出两个字:“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我入京都之前就听说过娘娘,说是太子殿下十分宠爱。”
太子后宅之事被人闲谈,玉笙眉心皱了皱,颇有些不悦。正对面,沈少卿的目光却还是落在她脸上:“娘娘如今已是良娣,可有想过日后?”
“日后什么?”
他轻抿了一口茶,直言不讳:“日后可会当皇后。”
玉笙被他那大胆的言语给吓到了,纵然她知晓从今日之后,这宫中即将大改。但一切还未结束:“你如何就这番笃定?”
沈少卿的眼神从玉笙的脸上挪开:“看样子,娘娘是想过的。”他目光落在窗棂上,透过那乌云玉与狂风笼下的重重阴影。
“太子今日一战,对帝王之位是势在必得。陆家谋逆,太子妃自然登不上一宫之主的位置,后位空缺。”
他举起手,茶盏在手心之中把玩着:“整个东宫之中,娘娘的地位最高,也最受殿下宠爱,若说皇后人选,头一个自然是娘娘才是。”
玉笙看着他句句分析,却是莞尔一笑。她看着烛火下的人,下垂着的眼帘下投出一道浓墨阴影:“那既然如此,大人为何不想我当上后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少卿的面色与语气瞒不住人,他提起此事的目的,就是不想让玉笙去抢皇后位置。
“臣听闻,娘娘不是真心对待太子殿下。”
玉笙眼神往里一缩,袖子里的手无意识的缩紧了。
后宅那些秘事,这位沈大人谈论起来,倒是丝毫都不避讳:“再者,娘娘的身份是洛家的遗孤,八年前洛家已经被灭,再也没了半点根基,若说当个宠妃一辈子荣华富贵自然不错。”
“可一宫之主,管理后宫,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早晚也会被覆灭。”在后宫中生存,无异于在战场上对上千军万马。
“日后,后宫三千,只凭借殿下的宠爱难以服众,何况,是一国之母。”他是近臣,又有从龙之功。如今能说出这些,只怕也不止是他一人所想。
帝王之位,为的是天下百姓,是苍天黎明。这位玉良娣在殿下身侧,已经影响了殿下太多。
若她是一心一意喜爱殿下的还好,可怕就怕在,她对殿下不是全心全意。殿下已经动了情,日后又岂会甘心她如此?
而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这一点。
贵妃、宠妃、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眼前这位都当得。但殿下想给的是后宫之主,是一国之母。
“殿下根基还未稳,若非要力排众难给您皇后之位,倒时只怕众臣不服,民心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说得都有道理。”玉笙垂下眼帘,沈少卿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无非是太子想给她皇后之位,而她没有家族,背景,不能服众。
“我不争就是。”
烛火晃荡着,屋内昏黄的灯火影影绰绰。沈少卿看了玉笙一眼,忽而笑了:“只怕臣早晚还是要参见皇后娘娘了。”
杯盏落下来,瓷面上面烧制的是一条红鲤,在荷叶之前摇摆晃荡。
随着茶盏落下来的,还有沈少卿的声音:“不争才是争。”她不争又如何,只怕到时候太子殿下要双手捧上。
茶盏接过,玉笙喝了一口,掌心无意识的放在小腹上。对面,沈少卿的眼神落在她肚子上一眼,过了会才挪开。
半阖着的窗棂被风吹开,雨势越来越大。
屋内,小炉子中的茶水早已开了,正在嘟嘟冒泡。那句话说完之后,屋内许久都没了声响。
直到窗外一道黑影,雕花浮云的门被人敲打了几下。那如玉一般的谦谦君子这才站了起来。淡青色的袖口从黑檀木的八珍桌上拂过。
沈少卿站在玉笙面前,弯了弯腰:“天该晴了,微臣告退。”
大门打开,乌云之下外面漆黑一片,瓢泼大雨砸的人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玉笙看着沈少卿执着一把伞,浓墨重彩的青色长袍消失在一团雨夜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
她才眨了眨眼,对着头顶的那一轮月色。
沈少卿说错了,天还未晴,是雨下的越发大了。
第219章宫变三大修大修,需要重新看……
正阳宫门口,死伤无数。
皇后跪在佛堂中,诵起了佛经。前来贺喜的命妇们都被关了起来,侍卫们严加看守。皇后刚从那回来,袖口上染了血。
她穿着那件血衣,就跪在佛堂面前,如同往常一样,屋内燃起了佛香:“娘娘……我们上当了,沈少卿是太子的人。”
“禁军从中杀敌,沈少卿带着巡防营在后包围。”
“我们的援军还没到钟祥门,就被巡防营的人当场绞杀。前方是禁军,后方是巡防营,我们的人夹在中间,炮台,冷箭对准的都是我们。”
“死……死伤无数啊,娘娘。”
说话的人是陆府的旁支,平日里若是论起辈分来,也得叫皇后一声姑母。此时跪在地上。整个人都被炮台炸烂了,右侧的胳膊没了一半,剩下的摇摇欲坠的挂在肩膀上,仿若能透过猩红的血肉瞧见里面的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烧焦的样子,似乎还有熟透的肉香。诡异的气味惹得人喉咙翻滚,根本不敢仔细去看上一眼。
他看着像是就要死了,整张脸被烧的肉眼模糊,勉强跪着,一句话喘了四五口气才说清楚:“陆……陆将军让属下前来禀报,说……说没有援军,根本支撑不下去。”
“此时收手,尚且还有一具全尸,再这样下去,禁军就要冲到正阳宫了……”话没说完,身子就是一僵,脖子上出现一个碗口大的伤口,鲜血直往外溅。
大殿之中,翻腾起一股血腥味。金丝绒的褐色地毯,很快就被染湿了。皇后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手中拎着一把剑,面色冰冷。
“娘娘……”秦嬷嬷看着,浑身都有些发冷。太子计谋深远,连沈少卿都是棋子,娘娘这是犯下了大错,禁军,巡防营两军包围。
陆家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
“将那些命妇给本宫压下去。”门外,厮杀的声响也越来越重。似乎要透过重围,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出。
“一炷香不停,就杀一个,两炷香不停,就给本宫杀一双。”
秦嬷嬷站在背后,看着皇后的脸色,欲言又止却又闭上了眼睛。看守正阳宫的,本就是巡防营的人,如今,又何来拿命妇威胁这一说法?
太子让陆家死士进宫,只怕其目的只是设局,以谋逆之罪,绞杀陆府。
皇后拖着剑往外走,一路所过之处,尸体无数。汉白玉的台阶之上,尸体堆积如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只着一件单衣,身上都是被溅出来的血。四周,巡防营的侍卫们将她围在中间,却又不敢上前。
唯独沈少卿上前两步,对着她弯腰行了个礼:“太子早就知晓皇后娘娘会拿朝中命妇动手,特意派属下在这守着。”
“沈家的庶子。”皇后看向他,冷笑。若不是她轻信了面前这人,今日也不会输的这么彻底:“是本宫轻敌了。”
“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允诺你日后封侯称王?你这番帮他。”
“并未。”沈少卿下垂着的眼帘中一片冰冷:“只是属下与娘娘之间有些前尘往事,皇后娘娘忘了而已。”
“好得很!”
皇后冷笑,看向战场。陆家养了多年,几万个死士如今都成了人尸。这偌大的皇宫,如今成了个屠尸场,遍地都是尸体。
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陛下忌惮陆家多年,太子受她多年的禁锢。今日,无论她反抗与否,早晚都有这么一日。
皇后大笑:“好一个皇帝,好一个太子。”
“本宫养了太子多年,如今倒是养了头白眼狼!”陆家军队瞧见她出来,拼命的想要护住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又被巡防营的人马,一一斩杀在马蹄之下。
箭雨落下来,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接二连三的倒下去。有些鲜血似乎都溅到了她的脸上。皇后一动不动,冷眼看着。
她手中拎着一把剑,就站在无数的尸体中间。沈少卿派人上前,将她给团团护住,却到底念及着她皇后之位,并不敢上前。
雨下的愈来愈大,雷鸣声响起来,半边天都亮了。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整座皇城都跟着震动。无数的骑兵身着黑色的铠甲,冒着大雨冲了过来。
黑压压的人马仿若城墙,气势逼的人喘不过气。振聋发聩的声音,连着地上都仿若跟着地震山摇。皇后顺着火把看去。目光似是带着一丝希望。
援军?是来了援军?
援军若是一到,陆家算是有希望了。皇后神色激动,一侧的沈少卿也立即扭头看了过去。
禁军与巡防营的人马都在这儿了,这个时候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他拧着眉心,透过那无数的火把,大雨之下,黑色的旗帜迎着风,待瞧清楚那黑色的旗帜之后,眉眼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恒亲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恒亲王!!是恒亲王!!”不知是谁,欢呼一声。恒亲王军队的旗帜在半空之中扬起,黑色骑兵犹如闪电,飞速地冲向了战海。
领头之人坐在黑色俊马之上,正是陈珩。乌黑的雨夜之下,他坐在马背上,微沉着一张脸,面上满是肃杀之气。
沈少卿步子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之中全是防备。这位恒亲王此时前来,实在是不妙。太子与陆家正在厮杀,恒亲王此次赶过来,目的只怕是不纯。
所有皇子之中,最有机会夺位的就是太子与恒亲王。陆家如今已快要消除,皇位之争就剩太子与恒亲王了。
数千名黑骑甲齐齐往两侧退开,恒亲王骑战马,身披铠甲,手握银木仓,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只见那黑色的马蹄扬起,银色的铠甲如同闪电一般,却是直面冲向了陆家军队。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身影从马背上飞过,手中的银木仓一挑,陆家军的领头之人,瞬间死在了他的银木仓之下。
此举,瞬间震撼了所有人。
陆家军大部分人都跟着停了下来。剩下的人六神无主,像是无头的苍蝇。擒贼先擒王,领头之人一死,似乎将陆家军队的人都给震慑住了。
“恒亲王饶命!!”
一人放下刀,紧接着是百人,千人,甚至于是万人。陆家军队跪地求饶,所有人跪在地上看着战马之上的恒亲王,犹如再看天神一般。
沈少卿低下头,眉心紧了紧,据说这恒亲王前段日子去了一趟江南。这才不足十日的工夫,人就赶了过来,消息倒是灵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恒亲王过来,这一场战争算是彻底结束了。沈少卿看着皇后,太子殿下大业未成,恒亲王此时前来,未必不是为了皇位,再拖下去只怕是大有麻烦。
“刀剑无眼,皇后娘娘还须小心。”沈少卿面色清冷,手背朝后招了招手,身后的侍卫上前,控制住了皇后的手脚,封住了皇后的嘴巴。
“得罪了。”沈少卿眉目淡淡的,随意地弯了弯腰,撩起眼帘起身,眼神都未曾往那儿瞟上一眼:“将皇后娘娘送往乾清宫。”
陛下还在那儿等着,皇后娘娘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是该让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
——
正阳宫的奴才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自知大势已去,哭都不敢出声。
沈少卿轻瞟了一眼,便让人将这些奴才们拉去慎刑司。他在边关见惯了生死,这些是在难以让他动神分毫。反倒是他想起了太子殿下的叮嘱,踏着湿透了的长靴,去了正阳宫内殿。
只他前脚刚进去,后脚,门口便传来一阵声响。
沈少卿笔直的身影停住,转头往背后看去。门口一队人马正涌进来,刚刚在战马之上的恒亲王正站在最后。
他身披着铠甲,手中正握住一根马鞭。与往日里,素来不务正业的恒亲王相比,穿着铠甲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眉眼依旧是那个眉眼,可是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不愧是征战西北,铁骨铮铮的恒亲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少卿站在原地,看着恒亲王去了内殿。
出来的时候,天彻底黑了,雨势收小了一些。沈少卿站在油纸伞下,看着前方,恒亲王从正阳宫中离开。他手中捧着个雕龙附凤的匣子,站在雨夜里,浑身的长袍似乎都被淋得湿透。
一队护卫们站在他身侧护着,瞧着他看着前方没动静。直到等恒亲王殿下消失后,有人才敢大着胆子问:“大人,恒亲王殿下拿走的是什么?”
沈少卿把握着油纸伞的手紧了紧,如玉般修长的指尖搭在玉骨伞上,在黑夜之中散着光:“这东西……”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琢磨出一个形容词。
“掌管天下的权力。”
沈少卿没拿到皇后宝印,反倒是被恒亲王捷足先登。他执紧手中的油纸伞,转身去寻太子殿下。
陆家军队已经是苟延残喘,恒亲王的人马过来之后,便再也无人反抗。一场杀戮的战争,眼看着就这样平静了下来。
无数的尸首倒在脚下,肉眼可见的是人间地狱。
“皇后宝印被恒亲王拿去了。”沈少卿站在油纸伞下,清隽的一张脸仰起,眉眼淡淡的:“属下没能拿到。”
太子坐在战马之上,面容清冷,他身上的铠甲上四处都有飞溅出的鲜血。只余下眉眼没被遮住,模糊成了一片。
“她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少卿心中一紧,想到他在密室之中说的那些话,眼神和闪了闪,心中有些虚:“玉良娣在密室中。”
太子说着,握住缰绳的手一紧,便立即调转了个头。
沈少卿眉心一皱,微躬着身子立即上前挡在太子面前,将人给拦住了:“殿下,玉良娣属下派人看着,很是安全。”
“皇后娘娘如今正在乾清宫,殿下您的身世,八年前的恩怨此时正是要揭开谜团的时候。”前太子陈琅无辜惨死,这么多年还背负着谋逆的罪名。
天下不公,帝王不公,让清白之人蒙冤。
他已经等了那么多年,成败就此一举,无论如何都要还太子一个清白才是。
朦胧的细雨斜打在长袍之上,他立在太子殿下身侧:“玉良娣那儿属下派人看守着,必定会万无一失,属下恳请殿下顾全大局。”
“去乾清宫,此时正是揭发皇后娘娘的大好时机。”
太子坐在马背之上,垂下眼帘往下看了眼,紧握缰绳的手收紧,到底还是调转了马头:“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
沈少卿看着太子前往乾清宫的背影,彻底松了口气。他转身,跟了上去,想了想,向身侧的人吩咐:“再派一队人马,去保护玉良娣。”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夜里有些冷,玉笙坐在密室中,蜷成了一团。外面,杀杀打打的声音不知何时结束了。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
瞌睡一下子消失了,玉笙抬起头,门正好被人打开。漆黑的夜色里,一丝光透进来。玉笙眯着眼睛看过去,就见一人踏着光走了进来。
那人身形笔直,银色的铠甲在月色下透着光,玄色的长靴上染着血迹,步履坚定却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直到他越靠越前,背上那丝光似乎都散开了。玉笙这才瞧清楚来人。
“恒……恒亲王?”
陈珩看着面前的人,漆黑的眼帘下垂着,里面透着一股令人瞧不清楚的复杂。
他生的好,面容看上去,少了太子殿下那股清俊与温润。但模样看着,却又是多了一副少年气的凌厉。特别是此时身披铠甲,手握长枪的模样,浑身都透着一股压抑不住令人害怕的气息。
玉笙的眼神落在他的长枪之上,瞧见那上面鲜红的血迹后,呼吸都轻了一些。
似是察觉到那抹目光,恒亲王握着长枪的手一颤。如同被烫了手,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长枪交给了身后的侍卫。
他握了这么久没反应,不过是她一个眼神,便像是握住了个烫手山芋似的,恨不得立马就扔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恒亲王此时前来,是因为什么。”玉笙瞧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半分害怕都生不出了。
陈珩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人半响没有说话。他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还好。
一见面,却依旧还是有令人手足无措的本事。
见他不说话,玉笙眉心皱了皱。
陈珩见她不悦了,这才挪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外面兵荒马乱的,不太平。”玉笙摇摇头。沈少卿既是太子派来的,那这儿定然是安全的。此时宫乱,外面刀剑不长眼。
她待在这儿,无疑是最好的。
知晓她不愿,陈珩并未再说。只是二话不说,大步上前。直到站在玉笙的身侧,他才停下来。
他拧着眉心,看着玉笙,一时之间,像是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玉笙眨了眨眼,还未反应过来。
却见恒亲王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低下头,二话不说,握住玉笙的胳膊就往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这是做什么?”玉笙被这一幕差点儿给弄懵了。
前方,恒亲王掐着她的肩膀,隔着一层衣服,掌心之下却是炙热又烫人。他掐得不深,但也没那么容易便让人挣脱开。
玉笙被他牵着,半分都反抗不了,只得乖乖的跟着他走。
“恒亲王!”出了密室的门,玉笙才瞧见。恒亲王带来的人与沈少卿的侍卫打在了一起。
看着这么多人刀刃相见,玉笙抿了抿唇,仰起脸,问:“王爷此时要带我去哪?”
月色之下,黑夜里的光越发地浓。
陈珩抿着唇,铠甲之下,另一只下垂着的手一寸寸地捏紧。直到手背上,青筋暴起后,他才犹如脱了力,一点一点松懈下来。
“去乾清宫。”
握住玉笙的胳膊手放下,陈珩下垂着的眉心撩起。那双眼睛漆黑一片,却又犹如星辰,目光直直地撞入玉笙的眼帘里。
“你的身世,洛家究竟是如何被灭门……”
“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恒亲王的眼神转向天边,乌黑的夜里,金色的琉璃瓦上泛着微弱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口浊气吐出来之后,才传来他沙哑的声响:“乾清宫中,都有答案。”
第220章始作俑者陈琅皇兄
夜色渐浓,乾清宫中的灯火亮的如同白昼。
白玉长阶之上,浮云雕龙泛着莹莹的光,像是笼罩在了一层月色之中。
乾清宫中,身着黑色铠甲的侍卫站在一片肃杀的夜色中,手中握着的刀剑泛着冰冷的光。太监总管刘进忠站在门口,目光微沉。
背后,宫门紧紧地关闭着,像是听不见里面半分动静。但偶尔却还是有支离破碎的声音传出来,却又很快地变得安静。
身侧的小太监,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眼神时不时的往门口看过去。唯独刘进忠,站在门前,身形一片笔直。
殿内
皇后娘娘跪在金砖之上,后背崩的一片笔直。她依旧还是身着着那件素衣,消瘦的身影从后背看,一片温柔,婉约。
若是忽略掉她袖口上的血迹的话,此时的皇后娘娘与寻常相比,并无两样。
“混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头顶一道茶盏砸过来,几乎是擦着皇后娘娘的脸滑了过去。帝王站在龙椅前,瞧着皇后的眼神一片冰冷:
“朕这么多年,自认为待你不薄,却是不想让你生出了这番谋逆之心。”帝王面上满是怒火,冷眼看着皇后,眼眸之中没了半分怜惜:
“你这个皇后也是做到头了,滚去冷宫里面,了此残生吧。”
一直跪在地上沉默不言的皇后,此时听见这话才冷笑着抬起头:“陛下说您待我不薄?”白净的一张脸仰起,粉黛未施。
晃荡的烛火之下,那张脸上居然满是笑。
她笑得大声,笑得疯狂,到后面,甚至于都有些发癫:“陛下一年到头,都极少来我这儿一回,我堂堂陆家嫡女,贵为皇后,却是被个出身卑微的女人踩在脚底。”
“陛下您去淑贵妃那的时候,可有想过妾身的感受?如今说起来,倒是说对我不薄?”
陆家在朝中势力过大,又占据了皇后与太子妃两个宝座,这么些年,陛下的确是有意无意地冷落了皇后。
“你就为这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子的眼神眯起,冰冷的眼神中,却无半分的动荡:“你心思深沉,这么些年,怀恨在心。刺杀太子,这又有何解释?”帝王的手指向右侧,只见那雕龙刻凤的点翠屏风旁,太子殿下正坐在那儿。
他手中捧着一杯茶渣,微垂着眉眼,对上两人看过来的目光,这才抬起头。
颤动着的眼帘微微撩起。
太子的眼神看向前方,最后落在了皇后娘娘的脸上。
今日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人引起的。若是没有他,今日的结局就会不同。看向太子那张脸,皇后的眼神恨不得咬他肉,喝他的血。
“不过是个奴才所生的贱种!”
她姿态再如何卑微,身段放的再如何低下,可看向太子之时,却依旧还是高高在上:“本宫养了他这么年,却到底还是洗不净他骨子里那股低贱的样子。”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在座的三人无人震惊。就算是那站在龙椅旁,高高在上的陛下,面上也是半分惊讶都没有。
太子的出身,陛下是一早就知晓的。
皇后察觉到这一点,这才如卸了力般,彻底的崩溃大喊:“本宫这么多年,就当是养了条狗!”
玉笙站在乾清宫门口之时,听见就是这句话。皇后娘娘这句话喊得太大声儿了,似乎是故意喊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周看守的侍卫那么多,连着看守的奴才们这么多人都在。
玉笙站在那长廊玉街之上,只觉得从头到尾都是冷的。皇后娘娘怎可这番说?再如何,她也养了殿下二十多年,就真的连半分情谊都没有不成?
陈珩站在她身侧,瞧着她那面色惨白的模样。下垂着的眼神闪了闪,眉眼之间掠下一丝落寞。
“进去吧。”
陈珩握住她的肩膀,往里走。
身侧,刘进忠吓得白脸,立即就要上前去拦。却是被刘进忠挡住了,刘进忠这个老太监,微躬着身子挡在恒亲王的面前。
“殿下,陛下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陈珩握住玉笙的手收紧,轻撩起眼帘看向刘进忠,里面一片冰冷:“今日这门,我无论如何都得进。”
“公公若是有这个胆子,就尽情的拦吧。”
刘进忠抬起头,看着恒亲王那面色冰冷的模样,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放下了手。
陈珩握着玉笙的手腕,大步往乾清宫内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外殿,朝前走的脚步却是停住了,那一直掐着玉笙的手渐渐地放开。
陈珩低下头,看着玉笙的眼睛,过了会儿,才妥协般地笑了一声:“我不知,如今带你过来,是对是错。”
他难得有这么正经严肃的时候。
玉笙被他这样瞧着,难得地心中有些不安。她抬起头,恒亲王也恰好再看着她,只目光刚已对上,陈珩就挪开了眼睛。
“待会你听见什么,不要出声。”
玉笙点了点头,他又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以前的事,但是不记得归不记得,当年的真相你有权利知道。”说到这儿,他转过头,看向玉笙。
“到时候是去,是留,你都不要怕。”玉笙没听懂,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抬起头,眼帘之中一片迷茫。
陈珩深吸了一口气,头一次这番鼓足了勇气,伸出手。
指腹搭在玉笙的额头上,他往下轻点了点:“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在你的身后。”
陈珩说完,转身就往里走。玉笙站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一直走向了内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娘娘这样一说,倒是显得自己无辜了。”陈珩跨入内殿,银色的铠甲上还泛着血腥味,一身的煞气挡都挡不住。
坐在高位上的陛下,瞧见是他进来了,眉心皱了皱,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珩一走进来,立即便弯腰行了个礼。起身的时候,这才将眼神落在身侧的皇后身上。高大的身影站的笔直的,问:“儿臣查到,派人刺杀太子,想要谋权篡位的人是娘娘。”
“就算不是娘娘所生,太子也是父皇的血肉,对于这点皇后娘娘又如何解释?”
“是他活该!”
陛下一早就知道,太子不是她所生,这么些年,却是从未泄露出半分。
皇后咬牙切齿,疯狂大喊:“本宫养了他多年,却是养了个白眼狼,本宫要他有何用。”太子殿下那日逼她的场景,如今想起来依旧还是历历在目。
她冷笑着道:“太子如今为了个良娣,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太子对他的疯狂样子,半点都不在意。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手捧着茶盏,清冷的面容眉目淡淡的,像是所说之人不是他一样。
陛下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着,哆嗦了两下,却还是放了下来。
“那前太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等皇后平静下来,陈珩直起身,对上皇后娘娘的眼睛,咄咄逼人的发问:“你说太子是因为逼迫你,您这才派人刺杀他。”
“那陈琅皇兄又是为何?”
“当年,陈琅皇兄做了什么?皇后娘娘要如此陷害于他?甚至于不惜赔上洛家上百多条人命。”
此话一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陛下伸出去的手哆嗦着,瞪大了眼睛,喉咙里许久都没发出声响。就连太子也抬起头,把玩着茶盏的手放下,杯盖落下来,发出‘咚’的一声。
“你……你放肆!”
陛下被这声惊醒了,手指哆嗦了好久,这才发出声音。
他看着晃皇后的脸,声音都艰难的像是挤出来:“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皇后的脸色惨白着,跪在原地,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陈珩双手举起,跪了下来。
“儿臣之前去了一趟江南,八年前发生的事,儿臣查了个水落石出。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儿臣要还陈琅皇兄一个清白。”
“你……你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扭头看向陈珩:“你忘了,当年是你……”
话音还未说完,陈珩就抬起头,他看向前方的陛下,心中却是此时在外殿的玉笙。接下来的话,一说出口,他可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
深吸了一口气,陈珩闭上眼睛:“儿臣求父皇治罪。”
“当年,是在东宫之中找到了件做好的龙袍,这才坐实了陈琅皇兄的谋逆之罪。牵扯其多,又害洛家一百多口人,满门抄斩。”
咬着牙,喉咙里像是溢出了一腔血,陈珩才将那句不敢让众人所知的话,吐了出来:“那日,寻到龙袍的是儿臣。”
他当时,才十七岁。
陈琅皇兄说给他做了把好弓,他这才跟着去了东宫。领路的太监将他带到了书房,说是弓就在里面,让他自己去寻。
年轻气盛的少年郎,素来好动,又是心心念念的好弓。
就这样,他在书房的秘阁中寻到了那件做好的龙袍。外面的人像是提早就有了准备,听见声响就冲了进来。
紧接着,一件做好的龙袍牵扯出的所有,前太子谋逆,与洛家勾结,意图谋反,篡位。
他听见了父皇下的命,魂不守舍的跟着去了江南。他难受,愧疚,想让皇兄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还是来晚了。
那个晚上,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屠杀。什么叫做生灵涂炭。
一百多口人,尽数死在了寒冷的刀口之下。男女老幼,一条条人命,刀口一抹,便没了半分的生息。
借刀杀人,他成了那把杀人的刀。
他害的皇兄蒙冤八年,也害的玉笙,家破人亡。所以他,一生都要赎罪。
而始作俑者,正是面前的皇后娘娘。
陈珩知道身后玉笙再听,但他话既说了出口,就再也没办法回头。
闭上的眼帘睁开,他道:
“当年,洛家与陈琅皇兄都是蒙冤而死。而罪魁祸首,就是在东宫之中放上龙袍的人。”
“而此人,就是号称母仪天下,前太子生母的皇后娘娘。”
第221章前尘往事双更合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屏风后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玉笙双手捂着唇,将快要冲出口的声响给咽了回去。只那双眼睛里,却还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前太子是皇后娘娘陷害的?
太子陈琅,为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从出生下来就封为太子,身份尊贵,众星捧月。
至于太子与皇后之间的关系,玉笙虽入东宫的时间不长,但却也是听说了不少。前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的关系素来很好。
母子情深,当年,也是不少人看在眼中的。
就因如此,当年太子联合陆家谋逆。皇后作为生母却是一直被瞒在鼓里,最后知道真相的时候,才会这番悲痛欲绝。
以至于,连陛下都不忍责罚。
最后为了安抚皇后,前太子走后没多久,便下令让皇后的次子陈琢入主东宫。这才稳住陆家,挡住后宫的流言蜚语,让皇后之位彻底坐稳。
当年,所有人都说,皇后痛失爱子,郁郁寡欢,以至于从那以后,还在正阳宫内建了一座佛堂,皇后娘娘每日吃斋念佛,八年来从未间断。
这样的人,恒亲王怎么会说,她才是杀害前太子的凶手呢。
玉笙嘴里喃喃的:“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可能?”殿内之人太过于震惊,以至于无人发现屏风后还藏着一个人。唯独太子殿下始终清醒着,他坐在椅子上,往屏风后瞥了一眼。
眉心拧了拧,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只他还未说话,就被前方陛下的声响给拉回了神。
“不可能!”
陛下再次大喊了一声,那张威严的脸上此刻满是不可置信。
“刚刚恒亲王说的是什么意思?”帝王的眼睛看皇后,眼中再也没了刚开始的那股不屑,反倒是掩饰不住的惊慌。
皇后从始至终都是跪在地上。
她看着面前,帝王的眼神变化。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褪去了往日里的模样,眼神都蜕变了。变得惊慌,变得害怕。
那样的眼神,变得不像是个帝王。
好像她接下来的回答,会让面前这张虚伪的脸变得崩溃。她大笑一声,盯着陛下这张脸,干脆点头承认,一丝一毫也不错过这张脸上任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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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半分的惊慌。甚至于她看陛下之时,还带着一股解脱的笑。
“当年,那带着恒亲王去东宫的小太监是本宫安排的。”皇后的声音一字一句,刻意放慢之后,又显得越发地温婉。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让人从心里都透着一股寒。
“至于那让陛下下定决心,要赐死太子的龙袍,也是本宫找人做的。”说起当年的事来,皇后眯了眯眼睛,像还在回忆。
“本宫找来江南最好的绣娘,用金丝线绣成龙纹,足足绣了三个月才绣好。”她越是说,前方帝王的脸色就越发的可怕。
那双眼睛涨的通红,隐隐可见一股暴怒的气息。
“那件龙袍,肩宽,腰身,衣长都是按照太子的尺寸,分毫不差。”陛下素来喜爱前太子,从小对前太子就比别的皇子更加用心。
甚至于还亲自放在身边教养过,衣食住行也都事事过目。对太子的尺寸,只需看上一眼便认了出来。
后来,陛下才这番动怒。甚至还未等太子从扬州回来,就下了命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
帝王的手哆嗦着,坐在龙椅上想要起身,可撑在扶手上的手却犹如脱了力,掌心捏住那浮雕的龙头,那只手却还是虚弱地滑了下去。
“你这个毒妇!”
皇上胀红着脸,双目瞪大,整张脸都像是扭曲了:“你残害子嗣,陷害朕的儿子,朕要亲手要了你这个毒妇的命!”
“皇上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我!”
皇后大喊一声转过头,她目光注视着前方。汉白玉的阶梯之上,龙椅之位高高在上的放着。那唯我独尊的帝王,如今也像是瘫了一样。
只蜷缩在了轮椅之中。
往日里,那股令人惧怕的帝王之气,像是消失不见。她看着,只觉得没那番令人害怕了。
“哈哈哈哈……”她大笑几声,眼中溢出泪来:“臣妾是陷害您的儿子,臣妾还要说,是陛下咎由自取。”
她边说着,边双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跪累了,也不想跪了。
“您说臣妾是毒妇,难道陛下您的心就不毒吗?”皇后冷笑着,目光带着炙热。
“朕要让你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龙椅上的帝王,喉咙里像是发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撑起自己起了身,他抄起龙案上的镇纸,对着皇后那张脸用力的往下砸。
皇后躲避不及,那镇纸擦着她的脸划过去,飞溅出一道血痕来。
“朕要砍断你的手,打断你的腿,让你痛不欲生,让你去死!”陛下大怒,胀红着双眼用力,直到将面前的龙案给推倒在地。
“陛下这个样子,倒是装得一脸悔恨。”抹了一把脸,看着手掌心的血迹,皇后看着看着忽而大笑出声:“装作这副慈父的样子做什么?好像当年下旨赐死前太子的人不是陛下一样!”
“是!是你陷害朕,是你!”陛下的手指着皇后,一口气像是吐不出来,却也咽不下去:“你是故意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陈琅是他最宠爱的孩子,若不是她,他怎么会……怎么会……陛下脚步虚弱,只觉眼前一片昏暗。摇摇欲坠的就要往后倒。
“是,我就是故意的。”
皇后咬着牙,看着陛下:“陛下难道不知道吗?”她抬起脚,一步一步走向龙椅:“不知道我为何会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欺骗我十几年,拿你跟洛子妃的孩子跟我换时,你就早该知道会有这一日。”
陛下看着人上前,瘫软似的倒在龙椅上,面上却是变得狰狞:“你这个疯妇,胡言乱语,来……来人,给朕将这个疯妇给朕……给朕拖下去。”
皇后冷笑着靠近,眼中带着厌恶:“你与洛太妃混乱朝纲,不顾人伦,在先皇还未亡之时,便逼得她与你做下那等丑事。”
洛太妃当年乃为京都一绝,模样与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在她面前,极少有人能够与她争辉。就连她,陆家是出了名的出美人,可在洛太妃面前,还是抬不起头来。
这样一个美人,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后来因为名声太盛,连当年的先帝都有耳闻。下令让她入宫,成为后妃。
可当时的先帝已经年迈,洛太妃当年才多大?娇花一样的美人放在后宫中,自然处处都是危险。
谁也不知,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对洛太妃心生向往。趁先帝病重,使用了各种手段,才算是得到美人。
当年,甚至因为这事,还差点儿与皇位失之交臂。
心心念念的美人到手,越发让人放不开。后来,洛太妃怀孕,他更是从未这么高兴过,他迅速动手,登上皇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后来,他将洛太妃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先帝的遗腹子,将人送往宫外的寺庙将养着。
陛下在登基之后,后宫一直无主。当年,陆家嫡女入府,是怀上身孕最快的。他为了让心爱女人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养在身侧,动了个狸猫换太子的心思。
“你迅速封我为皇后,只不过是因为我刚好坏了身孕,你存着让你与洛太妃的孩子成为嫡子,成为太子,成为这天下的君主。”
知道自己当年登上后位的真相,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让人难以接受。皇后整个人几欲疯狂:
“你们两个折腾,而我呢?”皇后满脸是泪,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你换了。”皇后那张脸划破了,那张脸上带着血,带着泪,她看着陛下之时,面前全是恨意:“你与洛太子妃的孩子抱来,说是我生的,十几年来,我一直被你诓骗至此!”
这么多年的心血,这么多年的爱,她一直拿陈琅当做自己的孩子,投入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最后知道真相的时候,她恨不得毁天灭地。
“我就是要毁了陈琅,毁了洛家,毁了这一切的一切。这一切,都是陛下你的错,是你!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咳咳咳……”陛下声音颤抖着,转身却是立即吐出一口鲜血来。明黄色的龙袍上,被血染得一片暗色。
皇后就在她身侧站着,泛红的眼神里,眼里都是疯狂:“可惜了,你就是将天下捧在洛太妃面前,她也不愿意跟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当年的事被这样说出来,陛下满脸扭曲的倒在龙椅中,指着皇后的脸。恨得整张脸都在发颤抖:“你……你胡说!”
洛太妃生下皇子后没多久,就因郁郁寡欢而死,陛下那段时间受了很大的刺激,后来,因为前太子才算是挺了过来。
如今,再次被提起,他就像是失了心智,牙齿咬的咔咔作响,却是再也反驳不出一句话。
“至于陈琅,那是他太蠢。”皇后闭上眼,当年,那孩子是真的出彩,整个京都都难以找出第二个来,待人永远温和有礼,对她也是孝顺。
只是可惜,不是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那他就该死!”
“洛家也该死!!满门被灭,都消除不了我心中的恨!”皇后扭过头,道:“本宫当年,就不该手下留情,再徒留下一个祸害。”
她该派人去盯着,斩草除根,而不是像今日这番,徒留下个祸害。
太师椅上,太子的眼帘颤了颤。
“洛家当年在您为皇后之时,也是大力支持您,就是期盼您知晓真相之后能善待太子。”
洛老首辅当年为太子太傅,与太子极为性情相投。知道皇后猜到了之后,洛家怕皇后伤害太子,在京都又怕碍了皇后的眼,这才请旨下扬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哪里知晓,皇后竟是半分退意都不给。一手策划,直接毁了整个洛家与太子。
“单指洛家,半分没有对不起你。”
“这大殿之中的人能拿本宫治罪,但唯独你不能。”皇后转头,目光冰冷看向太子:“若不是本宫,你只是个贱婢所生。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这番荣耀与辉煌。”
“就凭借你,怎么可能会登上太子之位。”
太子从太师椅上起身,身上的铠甲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眉眼从龙椅上挪下来,看向皇后:“是,儿臣是该多谢母后。”
母后二字,赤裸裸地就犹如在打皇后的脸。
“儿臣要多谢母后不杀之恩。”他面上是在笑着,哪怕是看见龙椅上气的吐血快要晕过去的陛下,太子的眉眼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在多看一眼。
这个人,依旧是如往常那样,温润,儒雅,像是一块上好的玉。
可皇后看着,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如今这个模样,与当年的前太子简直一模一样,只不过陈琅是真的,深人雅致。
而面前的人,脱去了那层虚伪的皮,真正的却是坏到了骨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这一切,倒是如你所愿。”
皇后冷笑着看着太子,陆家已败,陛下吐血昏迷。乾清宫门外的侍卫,全都是太子的人,陛下退位在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这么多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倒是装的极好,连我都没发现你这狼子野心。”
“有了皇兄这个前车之鉴,儿臣一步都不敢错。”太子的眼神落下来,看向皇后:“皇兄念及你养育之恩,不忍动您,你便以为他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皇兄快要到了娶正妃的年纪,因皇后知晓了身份的事,便一直拖着没给她办。寻常往日里,皇后装得再好,可到底还是露了马脚。
这才有了东宫之中暗桌下的那封信。
“这么多年,你早忘了,他是陈琅。”当年,名震天下的洛太傅一手教出来的,天资聪颖的皇太子。皇后背地里谋划的一切,他怎会不知?
“只是,他没想到,你会这样狠心而已。”太子总算是走近了:“他高估了你对他的情谊,你也低估了他对你的一片真心。”
不是亲生的又如何,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不仅是皇后将他看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陈琅呢?他又何尝不是,将皇后当做他的生母?
最后,他死在了皇后一手策划的刀口之下,不知可会后悔?
看着烛火下,那张忽明忽暗的脸,皇后活生生的打了个寒颤。那股热血褪去,她这才明了,陛下不会放过自己,太子更加不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今日,又或者明日。
或者……马上,就即将是她的死期。
皇后活生生的打了个寒颤,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救……”她喉咙翻滚着,一个救命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太……太子妃。”牙齿上下颤动着,嘎吱嘎吱地传来声响。皇后咬着牙,道:“太子妃还怀着你的身孕,你为了子嗣,起码也要留……留她一命。”
陆家全族被灭,斩草不除根,留的就是祸害。
太子眉眼垂下来,看着她对前太子无动于衷,没有半点悔恨,眼帘撩起,不知是不是叹了口气“母后说笑了,太子妃前段时日只是身子不适,哪里是怀了身孕?”
这话一出,皇后猛然抬起头看过去,待再看见那张脸后,一刹那变得煞白。
“你……你连她都利用?”皇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子,双目赤红:“她跟了你八年!!这半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最后她都为你求情,你居然连她都利用!”
“是她自己选择的,再说了,母后当年能够假孕,吃的是什么,如今,太子妃为了假孕,吃的便是什么。”陆府那鬼煞门的人他已经抓到,当年,皇后就是吃下的那药怀了身孕。
但十月怀胎之后,生下的却是个死婴。陛下刚好就将他与洛太妃的孩子换了过去,这才瞒了十来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太子妃为了巩固太子之位,竟也跟着去吃下那药。只能说,善恶终有报,当年,若不是皇后走捷径,命人做出这味药。
今日,他的计划,也就没那么顺利。
“这么多年,东宫从未子嗣出生。本宫只知道你是防着陆家,但却不知道,你竟防备的如此之深。”
连太子妃,连孩子,他都能利用。
皇后害怕的浑身发颤,咬着牙,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竟是要与他拼命。只可惜,她刚冲上来,太子身着铠甲,往旁边一闪,皇后娘娘一头扎在了倒下的龙案上。
她蜷缩在地上,痛的不能动弹,喉咙翻滚着,只剩下了嘶吼:“本……本宫当年……就不该养你。”
“只是可惜了,善恶终有报,您杀了儿臣的生母,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太子说完,撩起眼睛,再也没看地上的人一眼。
“皇后失心疯了,拖下去。”
大殿外看守的侍卫们听见声响,立马冲了进来。皇后被人按住肩膀,强行拖出门外,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看着太子的脸,嘶吼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父,母,妻,子,你都能利用,为达目的,无所不用。”
“你这样的人,冷心冷肺,没有半分真心!”她被人拖着,疯一样大笑着,衣冠凌乱,没了往日里的半分尊荣:“今日陆家被灭,是我的下场。”
“你这样的心,心是冷的,谁都捂不热。谁跟着你,来日,我今日的下场,就是她以后的下场。”
皇后费力嘶吼着,喉咙里像是要溢出血来。
可玉笙看过去,太子站在白玉台阶之下。他正面前,是披头散发,崩溃疯狂的皇后。身后,是倒在血泊中,昏死过去的帝王。
这两人,一个是他的父皇,一个是叫了多年的母后。他站在中间,将一切都看在眼中,面上却是半分异动都没有。眉眼淡淡的,瞧不出一丝的温情。
面对皇后的歇斯底里,到最后,他也只是抬起手,手背朝外挥了挥,淡淡道:“拖下去。”
他站在龙椅下方,这瞬间,玉笙似乎能看见以后的样子。
他如今是太子,未来会是帝王。
玉笙脑子里忽然就想到沈少卿的话。他想说的应该不是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去当皇后,他应该是提醒她,有没有这个胆子,留在宫中,留在这样一个人身边。
在这皇宫之中,帝王的威严无人敢违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留在宫中,日后可就是一辈子。而出去……
玉笙扭头,看着门外,琉璃瓦下,垂着烟雨朦胧的细雨,再头顶看,便是一片广阔的天空。
第222章皇后之位共享山河
陛下气急攻心,吐血晕过去一回。
乾清宫中宣了太医。
太子殿下出了乾清宫的门,外面,数百名侍卫看守着。太监总管刘进忠微弯着身子从他身侧走过,大气儿都不敢喘气。
进门的时候才察觉,自己溢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战乱已经过去,但禁军与巡防营的人却还是将整个乾清宫围的严严实实。进出之人,来来往往皆要被搜查。
整个皇宫,已经被包围了。
刘进忠进门,看着床榻上惨白着一张脸的陛下。
只怕,太子殿下的计谋还不止于此,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如今,不过是以陆家谋逆为言做个筏子,实则上是想名正言顺的掌控皇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这皇位,是不让也得让了。
这天下,早就易了主。
刘进忠的眉眼紧跳着,弯腰捧着汤碗,小碎步往床榻边走去。
乾清宫门外
黑夜里,密布的乌云即将快要散去。乾清宫门前的油纸灯笼,在狂风之中被风吹的蜷缩着,灯火忽明忽暗。
太子站在乾清宫的廊檐底下,积雨被风刮过来,打湿了他的下摆。沈少卿站在他身侧,看着这黑夜之中的雨雾,即将散开。
八年了,这些恩怨,仇恨,黑暗里的一切,总算是来了一个水落石出。
他垂下眼帘,叹了口气,还未转身,前方忽而传来一阵马蹄响。
一队侍卫骑着马,正朝乾清宫的方向跑来。隔的远远儿的,沈少卿瞧见领头之人,眉心挑了挑,心道不好。
他看了眼前方正在与内阁大人们详谈的太子殿下,拧着眉往下走。来人是他派去看护玉良娣的,如今人在这儿,玉良娣只怕是出事了。
“殿下……”马还未停,那人便跌跌撞撞的从马上滚了下来。摔了一地的泥也不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少卿赶紧将人拦住:“怎么回事。”侍卫长受了中重伤,人跪在地上,却是有些发颤:“恒亲王带着侍卫们冲进密室,玉……玉良娣不见了。”
沈少卿的眉心立即就拧了起来。
太子殿下对这位玉良娣实在是在意,若是知晓还是被恒亲王带走的,只怕是要发疯。
“你先带人去寻,速度要快,千万不能让人发现玉良娣不见了。”正是紧要关头,若是让人发现玉良娣不见,只怕对名声有毁。
侍卫点了点头:“那太子殿下呢?”
“太子殿下那儿瞒不住了。”沈少卿转过头,看了眼廊檐下的太子。若是别的事,他暂且还能瞒上一瞒,可这偏生是玉良娣的事。
这位要是出了丝毫的差错,没有人能吃罪的起。
沈少卿挥手让人下去,自己朝前走到太子殿下身侧。太子正在与赵大人论事。赵家是赵良娣的母族,一直以来都是支持太子殿下。
此前,因为赵良娣身亡的事,不少人都以为太子殿下失去了赵家这一助力。
实则上,太子与赵家一直以来都有往来。
特别是赵良娣的小叔,带兵乃是一把好手。此次掌控禁军,赵家是出了不少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见他靠近了,太子殿下才转过头:“什么事?”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见沈少卿的脸色之后,太子那温润儒雅的脸上立马就沉了下来。
“侍卫来禀,说是良娣被恒亲王带走了。”
沈少卿一句话刚说完,便被一道寒光冻在了原地。面前,太子殿下目眦欲裂,一脸阴沉,将他往前一推:“孤跟你说过,她千万不能出差错。”
那一下用了全力,沈少卿自知理亏,不敢反抗。
面前,太子殿下的怒气已经抑制不住了:“派人去寻,翻遍整个皇宫,也要将人找出来。”
——
乌云在天空中散开,透出最后一丝光亮,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下了一整晚的大雨,也快要停了。
大战之后的皇宫,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哪怕是尸体都被清理走了,可那破碎了的墙壁,掉落在地上的箭羽,还有无数的,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无一不在说,这里曾经历了一场恶战。
大雨之后,只余下了朦胧细雨。透着天边的一丝微弱的光,从金色琉璃的廊檐上坠下来,滴到了布满青苔的石板上。
像是要冲淡最后一丝血腥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墙碧瓦之间,一道幽长又寂静的小道上,两个身影飞速的往前走着。走在最前方的是个宫女。平日里应当是干粗活儿的,身形高大,步子迈的飞快。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冲着身后喊道。
“走快些,天要是亮了,到那时候可就出不去了。”
她身后跟着的是个小太监,一路上微都低着头,躬着身子跟在她身后,瞧不出高矮。只一身太监服穿在身上,整个人空荡荡又轻飘飘的,格外的瘦弱。
人瘦,胆子又小,懦弱的要命。
宫女想到这小太监找到她,要自己带他出去的样子。忍了忍,没忍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将手伸进袖子里,待摸到那些金银珠宝之后,才算是解了气。
这人趁着宫乱,也不知道哪里偷来的这些金银财宝。都给了自己,要让自己带他出宫。
她是在御膳房那块做洒扫的,还当真知道哪里有条出去的路。平日里,御膳房的奴才们都从那儿出宫采买。
“你走快些,像你这样子是要走到什么时候去?要是出不了宫,可莫要怪我。”
看着前面的人翻着白眼的样子,玉笙没忍住,叹了口气。她忍着从脚踝处传来隐隐的痛,尽快加快脚步。
之前她跑出乾清宫,为了躲开那些侍卫的时候太过着急,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如今走了这一路,脚踝处已经高高耸起,肿了起来。
藏蓝色的太监服下,右腿已经微微在颤抖。玉笙不用看,也知道此时那伤口只怕是吓人的紧。她埋着头,含着胸,将自己脸给藏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人靠近,那宫女没忍住,又是一个白眼。她轻瞟着身侧的人,见他浑身肮脏,瘦弱又干枯,眼神之中满是轻蔑。
“过了前面那道门拐个弯就是出口了。”
见玉笙不说话,那宫女又道:“战事已经停了,造反的陆家军也已经全部投降,宫中与以往并未有什么不同。”
“你确定你要出宫?”
玉笙抬起了头,面前,那悠长又寂静的小道就在她面前。皇宫之中,红墙碧瓦,庄严又肃静。好像留在这宫中,是千般万般的好,最起码,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但……玉笙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可这宫女说的不对,皇后已败,陛下病重。这么多年,太子殿下亲手筹划的一切,这宫中已经变天了。
她颤抖着的眼帘轻轻闭上,迈开脚跨出第一步,继续朝前走去。出了这道门,往后,这宫中所有的一切……
前尘往事,家世恩怨,都将与她无关。
——
“还没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宫中都翻遍了,连东宫那儿都寻了,就是没人。”
半个时辰过去了。
天马上就要亮了,可这玉良娣还是没找到。沈少卿看着身侧太子殿的脸,那张脸越来越难看。面上隐隐可见的,是那种要摧毁一切的暴怒。
“殿下,别着急,还是再等等吧。”
太子骑在马上,握紧缰绳的手收紧。沈少卿自知劝不动,也不再多言。细雨砸在脸上,整张脸都笼在一层朦胧中。前去寻人的侍卫们打马前来:“殿下,娘娘不在恒亲王那儿。”
“什么?”太子殿下的眼神看过去。
“恒亲王府的人鬼鬼祟祟的,奴才们发现不对劲跟着过去看了看。”侍卫跪在地上,道:“发现他们像是也在寻人,此时已经往御膳房的方向跑了。”
太子握着缰绳的手一紧,直接道:“派人包围承恩殿,立即去找恒亲王报信。”沈少卿在身后,眉心皱了皱。
承恩殿是淑贵妃的住处,而淑贵妃是恒亲王殿下的生母。
殿下此番,是逼的恒亲王不得不选。
太子阴沉着一张脸,说完之后调转马头,立马就往御膳房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送你到这儿,前面就是了。”
宫女站在御膳房门口,对身后的人道:“从这一直往前走,推开一道宫门就能出去了。”天还没完全亮起来,但比黑夜里,还是透着一丝光。
那宫女边说着,边打量身侧的人。
之前天太黑了,她没瞧清楚。如今才发现,这个小太监生的还当真是白。虽然她一直低垂着头瞧不清楚,但那衣领后面露出的一截颈脖,却是白的有些晃眼。
宫女眨了眨眼,被那颈脖给晃到了。没忍住,又多说了两句:“如今谋逆的陆家军已经被太子殿下降服了,殿下立下此功,早晚会成为登基。”
“太子殿下不如旁人,听说他平日里待奴才都很温顺,他若是当了圣上,日后这宫里的日子就会好过了。你要是出去了,确定你以后的日子能比现在好?”
玉笙摇摇头,她当然不确定。可是在这宫中,也不会太平。
就如沈少卿而言,她在这宫中实在是不适合。如今殿下是太子,今后,必然会成为皇帝。而她,做不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没家世,没背景,没有人为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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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做了那宠妃,她又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殿下去一次一次的去别的女人的屋子。试问,哪一个皇后能够容忍她。
何况……玉笙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在这宫中出生的孩子都太苦了。
“你到底走不走?”见她不说话,宫女翻了个白眼。玉笙刚要说话,忽而听见一阵剧烈的马蹄响。
她立即往身后看去,马蹄声越来越近。宫女也听见了,白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吓得不轻。
人找来了。
玉笙脑子里,立即就浮现这个想法。她往后面看了一眼,随即二话不说往前跑。她得走,她立即就得走,此时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身后,那马蹄声越靠越近,骑在马上的太子瞧见前方那个朝前跑的身影,双目瞬间瞪大。他紧握缰绳冲了出去。
“站住!”
玉笙非但不站,听见那声音后,反倒是跑的更快了。她知道,人已经找来了,她跳不掉了,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还是想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让你站住。”太子气的连马都没停稳,直接从马背上就翻了下来。
那给玉笙带路的宫女,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此时早就软了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一句话都不敢言。
而她口中的那个待人温和的太子殿下,赤红着双眼,浑身都是戾气。他跨着大步走上前,雨夜里,只听见铠甲发出碰撞的声响。
高大的身影没几步,就将前方那瘦弱的身着太监服的人笼在了身下:“孤让你站住。”
那低沉阴冷的声音就在背后,玉笙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咬着牙还想往前。才稍微一动,一把寒冷刺骨的剑便抵住了她的脖子。
“你再走一步试试。”
抬起脚的步子,还未落下。玉笙低下头,就瞧见那寒冷的剑上映出她一张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沈少卿后一步赶上来,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执起剑,剑锋抵在了玉良娣的脖子上。他拧着眉心看着两人,随即眉眼往下一垂退了出去。
身侧的侍卫想上前,被他一手拉住了。
知晓心爱的人要离自己远去,再冷静的人,也会变得溃不成军。
雨还在下着,太子修长的身影站在了一片月色之中,漆黑的夜里,模糊了他面上的神情。但那执着剑的手却是青筋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珩骑马赶过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他坐在马上,看着细雨之下的两人,拉住缰绳的手渐渐的松开。
他忍不住的想,要是他早一步,此时站在玉笙身侧的,应当是他自己。发现她不见后,他立即过去寻,第一个发现她在御膳房的,是他。
八年前,在江南。第一个见到她的,也是他。
上天给了他缘分,给了他数不尽的机会,只不过,他一次都没把握住。所有,有的时候,结局不好也怪不了别人。
深吸一口气,看着前方的身影,陈珩将颤动的眼帘掀开,他放下缰绳,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雨夜之中,银色的铠甲在夜空之中散着光。
他双手捧着雕龙附凤的锦盒,一步一步的走到玉笙身侧。八年前,他一个举动,间接害的她全家被灭,从此以后,愧疚一生。
皇兄被杀,他无脸留在京都,千里奔行逃到西北。
犯下的错,他总想去弥补。却没想到自己找错了人,又害她在那些风月之地长大。若不是皇兄将人带回来,他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见她一面。
“你要走,今日我就算是被粉身碎骨,也会带你离开。”
他说着,又轻笑了一声。他生的其实是很好的,那张脸上带着的是京都男儿们都没有的少年气:“你若是留,我便将这皇后之位捧到你面前。”
锦盒掀开,里面放着的是皇后宝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着身后无数将士们的面,还有,正朝这走来的朝中大臣们,甚至,在太子面前。将这枚皇后宝印送到玉笙的眼皮子底下:
“我陈珩在这发誓,从此以后,我将终身驻守西北,做你的刀,做你的剑,成为你的助力,甘愿为你的后盾。”
恒亲王一人,可低千军万马。更何况,他还有十万大军。
有他这句话,从此以后,整个京都之中将无人能越的过她去。那万人惦记的皇后宝座,如今,放在玉笙面前。
要与不要,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玉笙沉默不言。
太子冰寒的话里,尽是疯狂。他将皇后宝印从锦盒中拿出,递到玉笙眼前:
“笙笙,你是愿陪我共享山河,还是我陪你下阿鼻地狱?”
第223章完结一如琢如磨
天边处开始泛起了白,乌云散开。漫长的一夜,好像就要过去了。
雨下了一整晚,打湿了的太监服黏在身上,清风吹来刺骨的寒。众人都盯着前方,所有人都在等这着玉笙的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什么也说不了。
她太累了,这一整晚,她知道的太多,经历的也太多。她浑身发冷,脚裸处更是传来撕裂的疼,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前就是一黑。
太子吓得呼吸都停了,立即打横将人抱起。
沈少卿跟在后方,看着太子抱着玉良娣时的背影,默不作声地松了一口气。
他目光瞥过去,落在了玉笙的小腹上停留了一会,转瞬之间又挪开了。
若是猜的不错,玉良娣此时应当是有了身孕。她之所以想跑,只怕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在这深宫里长大的孩子,没有一个不是悲惨的。
只是可惜,太子殿下宁愿死,只怕也不会松手。
沈少卿叹了口气,刚转身,却是瞧见身侧的赵将军。他偏着头,此时眼睛也正落在前方。
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沈少卿低下头,走到他身侧。修长笔直的身姿站在雨中,清隽的如同挺拔的翠竹。
“多谢赵将军当年手下留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年前,陛下派禁军去扬州剿杀前太子陈琅与洛府,便是赵将军带的兵。禁军素来都是杀无赦,连着前太子陈琅都死在了刀下。
后来,更是一把火将整个洛府都烧的干干净净。
若不是有人暗中帮助,一个才几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逃的过那灭顶之灾?沈少卿举起手,对着赵将军行了个礼。
赵将军转过头,粗狂的一张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柔情。
他摇了摇头,看向沈少卿:“当年她才七岁,任凭是谁看见那张脸,都没人舍得下手。”何况,那张脸生的实在是像极了那个人。
“只可惜,她们姑侄两个的命都不好。”
洛家几辈子才出了两个女儿,哪一个都该是千娇百宠,恨不得放在手心里宠大的。
却偏偏,都生得一张绝色的脸。姑侄两个分明都想逃出皇宫,却还是被迫在这金子打造的牢笼里度过一生。
“太子殿下还是不一样的。”沈少卿看着太子殿下的背影,道。
“哪里不同?”
赵将军看着沈少卿,问:“就凭他给皇后之位?”当年,陛下为洛太妃沉迷之时,又何尝没有许诺过皇后之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东西,对于想要的人是至上的尊荣,是无上的荣耀,是梦寐以求的宝座。
但对于不想要的人,又何尝不是枷锁?
沈少卿摇摇头,眼中都是笑意:“凭这位有恒亲王,西北十万大军是皇后娘娘的后盾。”
赵家的赵良娣久病缠身,去世了。赵家若是想要稳住脚跟,借着当年那点恩情,只怕也会给皇后效力。
“那你呢?”赵将军笑道:“你又为何不想她留在宫中?”
沈少卿垂下头,眼神闪了闪:“因为陈琅。”陈琅有多喜爱这位表妹,就连当年他去扬州之时都不忘记给她挑选生辰礼。
若是他在世的话,这位玉良娣又如何会受这么多苦?
“前尘往事,皆有定数。”
沈少卿抬起头,轻笑着往前走去:“当年我们留下的遗憾,欠下的恩情,都要回报在皇后娘娘身上。”
——
陛下病重,太子亲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日之后,乾清宫中宣下圣旨,废除皇后与太子妃之位,关入冷宫。陆家上下同亲族者皆秋后问斩,其余旁支皆流放崖州。
这日,太子下了早朝,便去了乾清宫。
他身上还穿着绯红色的长袍,面色一如往常那样温润儒雅。一入乾清宫的内殿,床榻上的帝王便将眼神落在他身上。
察觉到那抹炙热的目光,太子面上丝毫不变。他走上前,在靠近床榻边的八仙黑檀木的圈椅上坐下。
手边的茶案上还放着一盏茶,太子伸出手背试了试,道:“冷了。”
眼帘抬起,太子的目光对上床榻上的人,道:“陈珩来过。”
整个乾清宫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恒亲王刚走,太子便就来了。床榻上,陛下低下头,轻咳了一声。
龙涎香溢得整个殿内都是,他直到平静下来,才道:“这么多年,倒是朕看错你了。”
皇后说的不错,光从外貌上来看,他的这位太子实在是像极了前太子陈琅。
只不过,上一个是真正的君子如玉。而这一位,是蓄谋已久,
“儿臣若不是装作与皇兄一样,父皇又如何会放下戒心?”太子低垂着眉眼,目光一直看着桌面上那杯凉了的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些年,你受制于陆家之下,从不反抗。因无子嗣,朝中不少人弹劾。极少有人入你门下,这些你都是故意的?”
太子伸出手,指腹搭在了扶手上,指腹在扶手上点了点。
帝王的眼神一暗,眼中神色深沉又诡异:“你何时开始防备的?”
“皇兄当年的下场还不够吗?”太子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倒是道:“皇兄当年是那样的有才情,能文能武,朝中大半的官员都支持,可是结果如何?”
他对上帝王惨白的脸,道:“区区一件龙袍,父皇就真的信了吗?还是说,您心中怕了。”八年前,圣上还正当壮年。
前太子还是他心爱女子所生,他为了心中那抹疑惑,不照样还是下了手?
“你……”陛下面色惨白,伸出去的手指哆嗦着:“你胡说。”
太子抬起头,懒洋洋地掀开眼帘:“儿臣若是不藏着,只怕早就被啃得尸骨无存了。”这么些年,他装作陈琅的模样,瞒住了皇后,也让帝王放下了戒心。
但可惜,他终究不是陈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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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陛下一口气总算是喘出来,他哆嗦着手,大喊了一声:“放……放肆。”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儿臣也便放肆了。”太子一挥手,将书案上那盏凉了的茶扫下。茶盏掉下来,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剧烈的声响之下,外面的人却是没半分的动静。
帝王察觉到这些,眼神剧变,他喉咙里一直嘶吼着:“来人……来人……”屋外却依旧安静得没有半分的声响。
看守在外的侍卫们,无一人进来。
“父皇身子不好,该退位了。”太子挥了挥衣摆,从椅子上起身,眼眸垂下来,目光淡淡的。好似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
“你……你狼子野心,这么些年一直惦记着皇位。”帝王气得浑身颤抖,眼中混沌,说出的话语已经是语无伦次。
“儿臣若是不惦记,这皇位便没可能落在儿臣的身上。”太子走向软塌上,月白色的长袍立得笔直,身姿修长挺拔。
烛火垂在他那张脸上,一如往常那般温润如玉:“您心中能继承大任的,从来不是儿臣,而是在西北拼搏多年的陈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盯着床榻上的人,许久之后才算是开口:“儿臣说得对吗?”帝王那张脸仰起,喉咙嘶哑着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你……你如何得知?”这一字一句,犹如是在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对于帝王的承认,太子却是撩起眼帘。眉目淡淡的,无半分诧异:“父皇明知的身世,却是不言,连皇后都隐瞒了过去,确实应当好奇儿臣是如何知晓的。”
他站在床榻之下。
一张脸融入了暗色中,丰神俊逸:“皇兄玉洁松贞,雅人深致。琅为美玉,陈琅二字配的上皇兄的为人。”
“恒亲王镇守西北七年,高风亮节,气度不凡。”
清润的嗓音从这大殿之中响起,太子漆黑的眼帘垂下来,在眼睫之下垂出一道阴影:“君子如珩,如琢如磨。”
恒亲王是陈珩,而他却为陈琢。
“父皇,您在给儿臣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您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八年前,他派恒亲王去西北磨炼。而让他入主东宫。
帝王的目的并非为了安抚陆家,讨好皇后。
而是将他作为朝中一把挡刀的盾,一块帝王之位的磨砺石。切、磋、琢、磨之下,堪能担此大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太子之位,从来都是这样来的。
若是他还不争……不……这一切,由不得他不争。
眼帘看下去,目光落在床榻之上,太子抬起头:“事已成了定局,父皇还是早些退位,安享晚年。”
最后一丝目光垂在帝王之上,太子说完,撩起目光。
修长的身姿转身往外。
大殿的门被推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们看守着。将整个乾清宫围绕的水泄不通。
玄色的长靴跨出门栏,太子垂下头,将眼帘落在廊檐下。只一眼,那昔日里,风光无限的刘进忠瞬间软了腿跪在那长阶之上。
在烈日之下浑身颤抖着:“奴……奴才叩见殿下。”
太子清凌凌的目光看过去,眸子里一片冰冷:“父皇病重,若是孤知道再有下次有人出入乾清宫,刘公公这颗脑袋可就不保。”
□□之下,刘进忠打了个激励。额头贴在了地上,喉咙里才滚出一句:“奴才遵旨。”
太子收回目光,从白玉长阶上往下。修长的身影高大又笔直,刚出乾清宫,远远儿王全便跌跌撞撞的跑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王全一张脸跑的通红,整个人喘的上气不接下去,却龇着牙,满脸笑意的道:“殿……殿下,玉良娣醒了。”
第224章完结二人生圆满
日光匝地,天边的彩霞透着一股瑰丽的色彩。快到六月了,天气开始逐渐变得炎热。长乐宫对面的那棵合欢树刚好是正开的时候。
花开得正好。
玉笙躺在太子的床榻之上,身侧,三七抱着她已经哭了小半个时辰了。从醒来开始,玉笙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就知道自己最后还是没能出去。
“主子。”三七抱着她的手,哭得可谓是上气不接下气:“主子,您怎么可以丢下奴婢?奴婢就主子一个了,主子要是走了,奴婢怎么活?”
素嬷嬷在一旁瞧着,一脸的为难,不知自己该不该将人给拉走。三七毕竟是跟主子一起长大的,于情分上而言终究还是不一样。
但三七说这话,无形中也是将主子给牵绊住了。主子昏睡了这么长时间来,外面传出了不少的流言蜚语。
都说主子趁着宫乱之日想逃跑,是被殿下打晕了强行给掳回来的。
众说纷纭,真真假假也无人弄的清楚。
素嬷嬷想着,往玉笙那儿又瞥了一眼。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她们这些身侧伺候的却是看在眼中,后院这么多人中,殿下唯独只对她们主子动了真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对主子这样好,她实在是想不通,主子为什么想要逃。
素嬷嬷眼神踌躇,估摸着是想问。可刚开口,门外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玉笙顺着声响看过去,就见太子殿下正缓缓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脱去了那日的铠甲,今日身着一身绯红色的长衫。他极少穿这样张扬的颜色,整个人显得比平日里多了一份紧迫逼人的压抑感。
他平日里总是穿着月白色,整个人端的一副翩翩君子的温润模样。如今这绯红色一穿,玉笙才觉得这个颜色可能更适合他。
可瞧见那张脸,却是觉得有些陌生。她忍不住地便会想到,那日里太子殿下在前乾清宫内的样子。
这么多年,那样紧密的心思。
每一步,每一处都在算计。如今,所有的一切最后统统都化作不安。
太子从进屋开始眼神就一直落在玉笙身上,她所有的表情在他眼中都避无可避。
他垂下眼帘,将面上的神色给压了下去。目光落在床榻对面的那张小矮桌上,板着脸,声音沉的发紧:
“都出去。”
这声响,把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听见那毫无起伏的声音,也是一阵发颤。三七被素嬷嬷拉着,不甘心的边走边回头。等那大殿门一关,太子才将眼神落在床榻上。
那目光沉沉的,玉笙本就心虚,被他这样瞧着,没忍住,哆嗦了一下。一双手放在被褥上,十指拽的紧紧的。
指甲抠的那明黄色的龙上都起了毛边儿后,太子才低下头,朝她靠近。
他站在床榻边,看着面前的人低着头,一脸的心虚。发沉的目光转过头,又落在了她的手上。她生的娇气,性子像猫。
一心虚就躲着不见人,但那手却忍不住一个劲儿的磨爪子。
腾云驾雾的龙头几乎快要被她给挠秃了,太子才淡淡的开口:“陈珩那日将你带到了乾清宫?”这话说的肯定,完全没有给人辩解的理由。
玉笙点了点头,双手抱着腿,下巴搁在了膝盖上:“是。”
太子闭上眼睛,喘了一口气,他猜的果真不错。
乾清宫中的一切,他的计谋,算计,那些背地里,无法让人知晓的一面,都暴露在了她面前。
“皇后杀我母妃,去母留子,这个仇我不得不报。”
太子眼睫垂下来,又淡淡道:“她给我选的太子妃是陆家之女,这么些年若是孤有子嗣的话,早就被陆家给架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家造反,这一切本就是早晚的事。说我推波助澜也好,处心积虑也罢,这个皇位孤是势在必得。陆家功高盖主,权势过大,有今日的下场是迟早的事。”
太子说的这些,玉笙不是不懂。
“皇位之争本就是血海之中抢夺,你死我活的一件事,玉笙明白。”玉笙抬起头,清凌凌的目光看向太子:“殿下若是登上皇位,到时候陆家就是母族。到那个时候再出手,哪怕理由再充分也会被人诟病。”
她昏睡了几日,脸瘦了足足一圈。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上,如今更是瘦弱的可怜。
太子看过去,只见她那漂亮的一张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似是含着水,正看着自己。
“那你为何要逃?”眼睛垂下来,颤抖着的眼睫在眼睛下方投下一道阴影,这三日来,因为这个,他几乎未眠。
闭上眼睛便是她穿着太监服从自己面前消失的背影。
床榻上的人不说话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过了好一会儿,总算是传来脚步声。玉笙一直低着头,首先涌入身侧的便是那股熟悉的迦南香。
没等她有所反应,下巴便被人托住了。
太子低下头,眼睛落在她那毫无血色的唇瓣上。大拇指的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几下,直到那唇瓣上透着血气后,才算是顺眼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拧着的眉心松开,太子对着她的眼睛,又问:“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刻,玉笙所有的隐忍都消失了,她颤抖着身子想将面前的人给推开。可她昏睡了三日,力气又小,任凭自己如何用力身侧的人却还是纹丝不动。
“看着孤。”抓住她的手臂收紧,太子下垂着的眼神一片强势:“告诉孤,是不是?”
担心、害怕。那日紧绷着的心,无法宣泄的所有都像是找到了个出口。玉笙浑身颤抖着,总算是哭了出来。
“宫里的孩子有什么好,若是他长大了,也要去争。”
乾清宫中听见的一切,不止令她害怕。一颗心紧紧地,犹如被人用手给攥住了。
若是生的寻常人家,何须这么小就开始算计?宫中的一切如龙潭虎穴,哪怕是亲兄弟,也要处处防备着。
洛家呢?洛家何其无辜?
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因为洛太妃被陛下看中,被迫入了宫。生下皇子不是自愿,洛太妃郁郁寡欢。
洛家为了前太子,一直支持皇后。而后来,又因为前太子身份被怀疑,因怕连累前太子,便立即辞官举家牵回扬州。
都到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地步,远离朝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皇后却还是不放过。
养了近二十年的陈琅,那个玉人仙姿一般的人物,眼也不眨就让他在扬州城内从此长眠。
每每想起这些,玉笙就害怕。她双手捂着肚子,在太子怀中,哭得几乎晕厥过去:“你……你放我走吧。”
太子抱着人的手臂紧紧的,安抚似的一直在轻吻她的额头,可开口的话却是毫不留情:“笙笙,你只能在孤的身侧。”发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叫人无法忽视里面的柔情。
权利会激发人欲望,欲望会使人不满足。
“留在这宫中,还得跟人争,我得去争宠,孩子得去争皇位。”玉笙哭得没了理智,开口说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你就放我走不行么,让我在宫外住的远远儿的。”她知道太子不会答应,可那抓住长袖衣摆的手却还是咋颤抖:“我不想去争,不想去抢。”
“你是皇后,不用去抢,不用去争。”太子抱着人,掌心拍着她的后背。他当她说的那些要离开的话没听见,垂着眼睛道:“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孤也是你的。”
“骗人……”玉笙不相信。自古以来,男人说的话又有多少是成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纵然是给了她皇后之位,那又如何?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哪怕是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不照样还是要用尽心思与人争夺。殿下倒是贵为太子,可生母被害,父母不亲,太子过的又有多好?
但她却也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她怎么可能出的去?
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当时是有多痴心妄想。在这皇宫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帝王的。物是,人也是。
太子殿下不让她走,她又如何逃的出去?只怕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得回来。
玉笙怀着身孕,情绪波动的厉害,晕了过去。
到了晚上,长乐宫中请了太医。如今,整个东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宫中的人都是七窍玲珑心,看着架势人人都知道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
来的是汪太医,也是太医院的院判,平日里只给陛下与皇后看病的。
玉笙之前受了惊吓,身子有些虚。太医开了些安神的汤药。又重写了安胎药。王全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太子殿下。
他坐在床榻边的太师椅上,低着头正拿沾了热水的帕子细细地给玉良娣揉着脚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笙之前逃跑的时候扭了脚,脚腕处肿的老高。因怀了身孕,活血祛瘀的方子太医不敢开,昏睡这么多时日来,每日里殿下无论回来多晚,都会过来给玉良娣揉脚腕。
一揉,便是大半个时辰。
王全瞧了一眼,不敢多看:“殿下,乾清宫中宣了旨,刘公公来了。”陆家被灭,圣上病重,刘进忠此时前来宣旨,只有一件事。
乾清宫中就派了刘进忠一个人前来,隔着一道屏风,刘进忠连门都没敢进,就在外面读的。
“陛下病重,无心管理朝政,退位让贤。由太子陈琢继承大统,择日登基。”
太子坐在软塌上,室内散着淡淡的昏黄色的光。这么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已经到手。尘埃落定之后,却也只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平静的有些吓人。
整个宫中已经都是禁军与巡防营的人,帝王之位于他而言,本就是触手可得,手中之物。
隔着一道屏风,宣旨的刘进忠半句话也不敢言。
他跪在地上,利索的将额头磕在了地毯上:“奴才叩见圣上。”
他一跪,整个殿内都跟着跪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乐宫中跪了一地,一眼望过去乌泱泱的,嘴里齐齐的喊着:“圣上万福金安。”圣旨一下,如今这位已是新帝,再也不是当年的太子。
床榻上,昏睡着的人像是被吵醒了,眉心微微拧了拧。
刚接了圣旨还无动于衷的太子殿下,立即起身。他掌心朝外,冲着外面挥了挥,放低声道:“都出去。”
太子高大的身子往下弯,拍着玉笙的后背轻声安抚着。眼神往下,最后又落在了玉笙的肚子上。
烟滚细沙的白色寝衣下,小腹一片平坦。
但那里却是有了他的孩子。
温润儒雅的脸盯着看了许久,最后渐渐地,渐渐地融出了一丝笑。他笑的开怀,笑的爽朗,那张脸上像是从未这番高兴过。
他从出生起,就是磨砺之物,琢玉之人。
费尽心思,算计筹谋二十多年得了这权势、地位。却不如此时,心爱的女子躺在身侧,肚子里还有了他的孩子。
事事顺意,人生圆满。
第225章全文完结相约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月一过,宫中彻底变了天。
八月里正是暑热的时候,乾清宫门前的那棵榕树上,知了不停的叫唤着。王全立在雕着秋色海棠的窗棂前,眼睛半眯着。
登基大典刚过,在这乾清宫住下也才两个来月。
陆家彻底倒台,但却顺藤摸瓜牵扯出不少的案子来。之前,陆家占据了朝中大半,依附者,支持党,大多都有猫腻。
买官、贪污、占地等之恶事数不胜数。
这一月来,陛下处理着之前陆家留下的冤孽。罢黜官员,抄家流放者也数不胜数。宫中上下人心惶惶的,大气儿都不敢喘儿。
王全轻声吸了口气,半眯着的眼睛又掀开,往龙案的方向瞥了一眼。
已经快到了晚膳的时辰,瞧陛下这样子,只怕又是不用了。不过才三个月,陛下整个人就消瘦不少。
王全一边瞧着,一边拧着眼神往外退去。
没一会儿,御膳房的小太监就送了膳食上来。王全弯着身子跟了上去,劝慰道:“陛下,休息一会儿,用膳吧。”
陈琢眉心紧拧着,低头瞧着折子,眼帘都不抬:“滚下去。”与陆家相好的几个家族,背地里私账一查,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此时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半分用膳的心思?
御膳房的小太监站在原地,吓得一张脸色惨白。新帝登基,整个宫中大换血。他派过来伺候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只听说新帝性子儒雅,待人甚是温和。
如今被骂,太监服下的一双腿都在止不住地哆嗦发颤。
王全听见这声儿也不退下,反倒是低着头,接着儿道:“陛下,您不用膳,可那位主子可就……”
小太监不知王公公说的是谁,但大着胆子往前一瞧,却见龙案上,陛下本批着折子的手却是慢了下来。
王全眼神一直注视着,瞧见那动静之后,赶紧趁热打铁:“天热,娘娘胃口本就不好,殿下您若是带头不用,那位主儿只怕就更不会吃了。”
这话一落,龙案后的人立马起身。
小太监被那动静吓得一哆嗦,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明黄色的龙靴从他身侧掠过,陛下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人传膳。”
“要一份金玉满堂、玉田火腿、清炖玉笋、红烧狮子头。”陛下一边走,一边道:“让炖好的红枣燕窝汤先送上来,再要一份清蒸鲈鱼。”
“鱼皮给剥了送上来,待会儿她瞧见了又得闹。”
小太监一边听着,一边嘴巴长的老大。王全小跑着跟上去,走在他身侧抬手拍了他一下:“你记住没,还不快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是。”小太监回过神赶紧弯下腰,等再抬起头,陛下与王公公已经不知去了哪儿。
他一脸雾水地将菜名报上去,总管却是见怪不怪,听见那要剥了皮的鲈鱼,点了点头:“知道了,马上送去。”
小太监这一路上都要好奇死了,见状,没忍住,问:“公公,那位到底是谁啊?”他去乾清宫传膳过两回,从未见过陛下对人有这样好的耐心过。
头顶被人拍了一巴掌,掌事总管才道:“还能是谁,自然是皇后娘娘。”
“啊!”小太监更迷糊了,捂着脑袋晕乎乎的,喃喃道:“陛……陛下才刚登基,并……并未皇后之位啊。”
世人口中的新帝,正快步走向了一处殿中。
王全跟在身后,眼也不眨的跟了上去,往头顶瞥一眼上面写着合欢殿。
这合欢殿是陛下命人特意修的,之前这地儿是放太上皇的书籍的一处宫殿,地方大的很。后来,圣上登基之后,就命人在这儿处弄了个屋子。
这地儿也没什么好,用了快两个月才做好,里里外外几乎算是重新弄了,可偏偏就一点,这地儿就在乾清宫的后面,两座宫殿紧紧挨着。
无人知道的是,乾清宫的后方通了个小道,就是往这合欢殿去的。
陈琢一往合欢殿里头走,眉心就紧紧拧了起来。七月的天透着炎热,可偏生这屋内凉的有些瘆人。一路快步走过来,额头上渗得都是汗,进了这屋子里面色都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主子呢?”
王全听了这声儿就自己不对劲。他将眼神落在大殿中央。那浮雕着龙凤呈祥的金盆里正盛着冰块,旁白站着两宫女,手中摇着西域送来的合股扇正缓缓的转动着。
那冰块太大,渗着雾气,右下角那象牙点翠的屏风上都透着一点水露。
打一眼瞧,这里面合欢殿里单拎一样出来都是价值连城。这地儿是陛下亲自让人盖的,这地儿一来就在乾清宫身侧,等于说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二来,陛下开了私库,让人四处去寻珍宝。又在那些珍宝里面挑最好的,最稀少都让人送到了这儿,小小一个合欢殿,外边瞧着不起眼,可里边却实打实的是金屋。
“娘娘在里面小憩。”
陛下一听,快步往里面走。王全站在原地候着,没进去。
里屋相较于外面自然是更加的豪华,太子的长靴踩在金丝地毯上,目光往里一瞧正对着窗棂玉笙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屋内冰冰凉凉的,她缩在这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朝前走的脚步放慢,陈琢走到她身侧,指尖弯下探了探。指腹之下,那张脸一片冰冷。那张脸瞬间就变了,拿了条绒毯刚放上去。
美人榻上,闭着眼睛小憩的人眼睛都没睁:“不要,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琢还是将绒毯盖上去,声音不由自主地放低了些,哄着道:“屋内冰块太多了,再这样下去要着凉了。”
绒毯盖了个严实,玉笙刚有点睡意立马就没了。
她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刚睡醒的眼睛清凌凌的,往陛下那儿瞪了一眼,抬手就要将身上的毯子给扯开:
“都说了热了,非要给我盖。”
这外头任由是谁来,听见有人敢这么跟陛下说话,只怕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可这两个月来,任由玉笙如何折腾,陛下却还是好声好气的哄着。
“你上次贪凉喝了几天药,这是好了又给忘记了?”
目光往下,落在玉笙的肚子上。肚子都六个多月了,微微鼓了起来。玉笙本就瘦小,怀孕这么长时日来,养了三个月就只是将之前掉的肉给养回来。
胳膊手臂哪哪儿都是瘦的,唯独肚子鼓了起来,瞧着吓人的紧。
孩子越大,他便越是害怕。
“太医说了,怀着身孕要少贪凉。”陈琢将眼神挪开,坐在她身侧将她的手给藏在了薄毯中:“孤拿把扇子给你扇一扇可好?”
御膳房的奴才来传膳的时候,就见高高在上的陛下正坐在小绣墩儿上给人扇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膳是陛下亲口吩咐的,也是这段时日玉笙吃的比较多的。
她怀着身孕,胃口不好,时常的吃上两口就得吐,时间一长她自是不乐意吃了。陛下哄着她喝了半碗燕窝汤,又吃了两片清蒸玉笋、吃了两口狮子头。
“尝尝这鱼?”鲈鱼剥了皮送上来的,陛下夹了一块送上去:“你太瘦了,要补补。”
那鱼瞧着就没胃口,玉笙不乐意尝尝。摇摇头:“不要。”
“你就尝一口。”陛下还是不肯放弃,玉箸送到了她嘴边。玉笙皱着脸,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尝了一口,可下一刻又开始吐的昏天黑地。
大半夜的,乾清宫内又请了太医。
王全在外面叹着气,今日这只怕又得闹。这玉主子怀着身孕之后性子就变得越发的厉害,三天两头的就得来这一通,又作又娇的,闹腾的厉害。
他寻思着这主子估摸着还是打着出宫的心思,准备作的让陛下放过她呢。
王全想着,捂嘴打了个哈欠,靠在门框上打起了盹。作吧,作吧,作妖吧。王全嘀咕着,陛下本就对强留玉娘娘下来心中有根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玉主子一作妖,殿下留人留的越发心安理得了。
王全闭上眼睛,做梦的时候还在祈祷着,希望这玉主子越作越好。
“都怪你。”太医一走,也将这殿内的冰盆给撤了两盆。玉笙吐得浑身都是汗,衣裳黏在身上,一肚子的委屈。
“都说了不想吃,还要逼着我吃。”她如今怀着身孕,胆子大的厉害。那小手往那龙袍上抓着,新做的龙袍就不能看了。
陛下一脸的无奈,却也没去阻止,拉起她的手边轻着边哄:“好好好,都怪我。”
他如今是什么都由着她,玉笙又是存心折腾,又是闹了一个晚上。
翌日,陛下去上朝的时候,眼下一片乌青。朝中的大臣们不知其原因,还当陛下是看折子看的,一脸的感动。
玉笙折腾了一晚上,翌日等到晌午才醒。
吃了点午膳便去御花园散散步,这是太医吩咐的,她底子没打好,身子过于地虚弱,怀上身孕之后每日都需要出来走动走动。日后生的时候才不至于吃苦。
陛下一听,便记在了心里。
专门派了一队护卫守在门口,陪着她去逛御花园。每日里她出门身后总是浩浩荡荡的,玉笙烦的紧,这几日已经决定不出去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儿,要走的时候一眼生的小太监忽然闯了过来,跪在地上:“玉……玉主子,有人想见您一面。”
玉笙想了想,跟着那人过去了。
那人带着她走在冷宫门口停下来时,她也没什么意外。太子妃因陆家出事,受了牵连,被褫夺了太子妃之位。
后来,才知道将她与前皇后关押在了一起。如今,陆家亲族已经全部问斩,非亲族者也被流放崖州。
整个京都,就太子妃与皇后两个陆家人。
玉笙走进去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冷宫之中气氛不对,可今日却是安静的有些异常。玉笙走过去往里瞧了一眼。
冷宫里面只有一方床榻,外加一个掉了漆的桌子。
太子妃坐在椅子上,而她身侧,昔日里的皇后娘娘一身破旧的素衣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个馒头正痴痴傻傻的笑。
玉笙往前走的步子不动了,皇后娘娘这个样子像是入了魔。
“早就疯了。”不过才三个月不见,太子妃就像是变了个人,空荡荡的衣裳罩在她身上,虚虚晃晃的。
手指伸出来,骨瘦嶙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举起手,气度还在,哪怕是手中的茶盏破了个口:“冤冤相报何时了,陆家当年欠你的,如今已经还了。”
陆家当年害的洛家被灭,害的玉笙自小就没了爹娘,被送到那等地方长大。若不是因为这个,就凭借她的身世,当初当上太子妃的还指不定是谁。
“可该是你的,还是你的。”对上玉笙的脸,太子妃到:“哪怕是在那等下作的地方长大,可尊荣,权势,兜兜转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你头上。”
玉笙垂下眼神:“当年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事情既已经过去,你们陆家欠下的罪孽便向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还。”
太子妃的眼神落在玉笙的肚子上,神色翻滚着,忽而又问:“孩子几个月了?”
玉笙抬手放在小腹上:“六个月。”
“从你入东宫开始,殿下就一直偏爱你。”陛下已经登基三个月了,可她口中还是叫着殿下。太子妃今日让她过来,也不知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兜兜转转的。
“从殿下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她喝着手中的茶,茶盏里头却是清澈见底。没有半分滋味的水在口中一片苦涩。
“你当初也不喜欢殿下,甚至从不让他近身,如今这个样子看上去倒像是痴情。”玉笙看着面前的人,洛家的事她是不记得,可对于杀害她家人凶手的家人,她一样没有好脸色。
“那你呢,你对殿下可又是用了心,动了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妃好像是就在等住么一刻,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玩味。她盯着玉笙的眼睛,好像是要看透入她的骨子里。
“你的眼神变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太子妃甚至还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动的心?”
“是你与殿下这么长时日的朝夕相处?还是殿下一次又一次的为了你破例?又或者,是那日遇刺之时,殿下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你面前,还是……单纯地只因为你怀了殿下的孩子?”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从太子妃的口中说出来。
玉笙的脸早就白了。
她深深地看了太子妃一眼,随即转身就往外走。背后,太子妃看着玉笙的背影,笑着道:“别对帝王太动心。”
“爱十分,你得表现出三分,剩下的七分你得藏着。”桌面上,那破了口的茶盏里水已经凉了。
太子妃举起来,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姑母说,男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这法子,她用了八年,却是无用。姑母对陛下用,陛下转头就去找了淑贵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独玉笙成功了。
其实这对男人而言,什么手段,欲擒故纵都是无用的。成不成功,都要看男人的心在不在她身上。
玉笙从冷宫回来,没几日就传来消息,冷宫内,太子妃上吊自尽了。
她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下午的时候坐在美人榻上吹了点风,到了晚上人果然就着了凉。太医来后,开了药。
等玉笙醒来后,已经是半夜。
窗外漆黑一片,外面寂静的能听见声响。玉笙睁开眼睛后还没回过神,她挣扎着起身想动动腿,被褥盖在身上却是被什么给压住了。
借着月光,她往那儿瞧了瞧。
陛下坐在了她的床榻边,不知何时靠在身侧已经睡着了。他身上那件明黄色的龙袍都没脱掉,却是睡的极为的沉。
借着床头的那颗夜明珠,玉笙瞧见了他眼下的乌青。
朝中事情太多,自从登基之后他便忙的抽不开身。她故意闹腾,也从未见他发过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太子妃的话在她脑子里晃荡。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动的心。
大概是朝夕相处的细节了里。或者是,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对她这样好过。总归,他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玉笙伸出手,指腹在他眼皮子下方抚了抚。
等她睡着之后,那床榻上,一直沉睡不醒的人眼睛才缓缓睁开,黑沉的一双眼中都是笑意。
乾清宫
王全只觉得今日陛下高兴的紧,可要说为什么,又让人摸不着头绪。
恒亲王殿下今日倒是入了宫,他明日就要出发前去西北。今日入宫是来跟陛下辞别的。
陛下留了他用了午膳,出去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
王全送着恒亲王走在长廊上,出了乾清宫的门,却见玉笙带着宫女正走了过来。时隔三个月,从未见过这位主子来乾清宫。
“娘……娘娘。”王全激动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跪下行礼:“娘娘,您如何来了?”
玉笙身后的三七手中拿着食盒,她看着前方的人,道:“给陛下送些糕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全高兴得几乎是语无伦次,一个劲儿地磕着头:“是是是,陛下一定非常高兴。”王全说着,赶紧往回跑。
玉笙看着前方的背影,等王全消失之后,这才将眼神落在身侧的人身上:“殿下这是要去哪?”
陈珩今日穿着一身玄衣,身高修长,笔直得如同青竹立在她面前。不多不少,恰好挡住了她正对面的烈阳。
那目光落在她脸上,笑了笑。外界传闻杀人不眨眼的西北战神,笑起来却是干干净净的,眼中一片清明:“回西北。”
京都已平,又无战事。
圣上退位之后,淑贵妃也成了太妃。陛下对恒亲王与淑贵妃从未为难,可恒亲王到底是手握兵权,陛下一登基,他便注定在京城留不长。
恒亲王回西北,只是早晚的事。
“那就预祝殿下,一路顺风。”玉笙弯下腰行了个礼。
陈珩站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笑的很是温和随意:“陈珩在西北日日祈福,希望娘娘在宫中平平安安,身体康健。”
两人面对着面深深看了一眼后,随机擦肩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此以后,一个留在这深宫之内。一个要去更广阔的草原。
玉笙亲手做的那芝麻馅的汤圆,陛下爱吃的紧。
隔三差五想让玉笙做一回儿,又怕累到了她。玉笙一个月才给他做两次,有时候犯懒,干脆不做。
眨眼便入了冬,今日一早起来陛下非说有喜鹊叫,高兴的紧。上了早朝后就到了她这儿。堂堂一国之主,非要学着做汤圆。
汤圆做起来简单,糯米粉加上芝麻馅儿。玉笙教的漫不经心的,浑身都透着懒。捏的大大小小参差不齐。
陛下更是厉害,一个个足足有包子大。
玉笙懒得理他,自个儿捏好一碗要起身,刚站起来整个人却是僵住了。
“怎……怎么了?”
陛下瞧着她这样子,立马就慌了。
玉笙捧着碗的手一松,芝麻汤圆滚了一地:“肚……肚子疼。”乾清宫中开始兵荒马乱,大半夜的整个皇宫都是一片亮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肚子里的孩子足足发作了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天上出现了第一道彩霞,屋子里才喊出一丝叫唤:“生了生了!!”
“是个皇子!”
年岁还没到三十的新帝站在寒风中,大步冲向了产房。他第一个看的不是襁褓中的孩子,而是躺在床榻上的人。
“笙笙。”陈琢在门外站了一晚,被风吹的喉咙有些颤,却握紧她的手,吻着她的手背:“谢谢你,我们有了孩子。”
后来,史书上有记载。
圣上初登皇位的第一年,喜得人生第一个麟儿。出生之后便封为了太子。
太子自小聪慧,过目不忘,成年之后继承皇位。成为日后改变整个朝野,为国为民的下一任帝王。
而帝后恩爱八十载,一直牵手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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