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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已经没什麽人住了,一解封就都搬走了,只剩下些老弱病残没人管还住在这里茍延残喘。
林既看着血液被树吸收,树上的淡粉色白花渐渐变成了鲜红色,这棵树像是喂不饱一样,树枝延伸垂下,花朵攀附在林既的手臂肩头。
“嘶,好疼。”林既的伤口被树枝拨裂开,那道伤口越来越大,血也越流越多。
“树…叶…”林既艰难地握住绕在他脖颈上的树枝,恐惧夹杂着震惊,他不能相信它一点点喂养大的树会想要杀死他。
窒息感渐渐袭来,目光渐渐模糊。
他挣扎着从旁边的工作桌上摸到了一把剪刀,用力靠近绕在脖子上的树枝,脑海中却听到树凄惨的呻吟声。
他犹豫了一下,树绕在他脖子上加重了力度,手中的剪刀被另一根树枝打落在地。
林既有些绝望地看着地上的剪刀,晕得天旋地转:你真的想杀了我吗?那来吧,如果我死了能让你活的更好,那也挺值得的。
林既想到这里就释然了,垂下手,迎接死亡。
“喵呜——”一声霹雳般的猫叫。
林既感觉脖子上的树枝颤动了一下,睁开眼睛,那只两头猫竖起爪子和利齿在和那些招展横陈的树枝战斗。
两头猫被树枝抽在蓬松的毛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些树枝无暇顾及林既,把他扔在地上,裹起落了下风的两头猫,慢慢收紧藤蔓,花朵被两头猫的血染成了黑色。
“东方序乐!放开它…放开!”林既无法接受两头猫死在他面前,他从窒息的眩晕中挣扎着扑过去,用力想拽开那些树枝:“不要!吃我吧…求求你…我给你血,你别再伤害猫了…”
林既拿起剪刀,划破手腕,血液喷涌而出,洒在树上。
“林既,你真的很笨。”冰冷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林既擡头,高高在上的树神正冷冷地看着脚下狼狈不堪的自己:“东方…东方序乐,你为什麽?”
“弱肉,强食。”东方序乐用洁白无瑕的脚尖擡起林既的下巴:“这不是你们人类定下的规则吗?”
“喵!!!”尖锐的猫叫几乎要刺破耳膜。
林既震惊地看向被树枝穿肠破肚的两头猫:“不要——”
来不及反应,两头猫被拖进了泥土里,血液渗透了土壤,把泥土都染成了黑色,但很快就被吸收,恢複了本来的颜色。
林既双目无神地跪坐在地上,哑着嗓子问:“我的血还不够吗?为什麽要伤害它!”
东方序乐飘然落在地上,纤尘不染的衣袂无风自动,看起来依旧仙气十足:“我不想杀你,莫非杀一只猫都不行吗?”
“你杀了我吧。”林既抓住他的衣摆,在洁白的衣袂上留下一个血色的指印。
“暂时还不必要。”东方序乐挥手,一个东西落在了林既面前:“你妹妹虽然没有你适合修行,但也还不错。吃了她,我的灵力已经很充沛了……”
“我杀了你!”林既手中的剪刀刺穿了对方心髒的位置,他震惊地看着冷若冰霜的树神,原来树神也会流血?
心眼
天明法师坐在青年旁边的蒲团上:“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青年正在闭目修行,闻言擡头却依旧是闭着眼睛沖他笑了笑:“我是林寂啊,天明师叔,好久不见,您不止弃道投佛,连我是谁都忘了吗?”
天明法师看着青年含笑脉脉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师侄,我怎麽会忘了你呢?你可是我玄学界的扛把子,师兄生前就说你天资聪颖,若是成功转世便能堪破轮回。不像我,哪里有饭吃我就去哪混口饭吃,这麽多年过去了,我可一直都想着你什麽时候能回来重振玄学旗鼓呢。”
林寂温柔地笑着说:“有劳师叔挂念,师父他老人家自己不愿以身殉道,诓着我去死,完了还想说是为我好,未免也太厚颜无耻了点。毕竟我能不能元神重聚,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容器,都是个未知数不是吗?”
天明法师沖他比了个加油的姿势:“师侄,别人我不敢说,但你肯定可以。”
林寂:“师叔这麽信任我?”
天明法师:“所谓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祸害遗千年,师侄你在我们玄学界恶名远扬,都传言你肯定不会这麽容易就湮灭的。”
“……”林寂低头沉默片刻不知道想了些什麽,低声问道:“师父他…怎麽死的?”
天明法师擡起袖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你不在以后,师兄他牵肠挂肚,夜不能寐,最终想你想得日渐憔悴,终于在十年前圆寂了。”
林寂冷笑:“你不如说他是花天酒地快活死的我更容易相信一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