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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你的妹妹带来的那个叫做宁洋的家伙来了这里,我的树根被他烧伤了。”东方序乐用视线描摹着他无甚血色却格外诱.人的嘴唇:“这一切都因你而起,所以…”
林既瞪了瞪酸涩的眼睛,心里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他也许猜到了他的意思,还是不太确信地问:“需要我做些什麽吗?”
东方序乐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需要你的血来修複本体。”
林既愣了愣神,点头笑着抽开被他钳制的手腕:“可以啊,需要多少血你自己拿,我…先睡了。”
东方序乐握紧手指,凉凉的触感还在手心里,他走到床前,看着青年沉睡的脸。
过了片刻,东方序乐拿起林既的手放在手里,用一片枯黄的树叶划破了他的手指,一滴血落在手心里。
沾染了血液的黄叶神奇地又恢複了生机蓬勃的绿色,窗外传来一串鸟叫声,只有树神能够听懂它的话语:“大人,如我所说,这个人类的血肉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您吸收了他一定可以恢複神力。”
东方序乐飞身来到阳台,将那滴血涂抹到树身上被烧焦的地方,转瞬便修複了一块树皮:“每日一滴便可。”
那只鸟绕着树飞了一圈,急切道:“可是大人…这个人类已经病入膏肓,是传说中治不好的癌症晚期,一旦他完全没有了生命力,能量也会大打折扣的!还是现在吸收…”
“羌若鸿决,住口。”东方序乐冷冷瞥了一眼叽喳不停的鸟儿。
它只好低下脑袋:“是,属下先行告退。”
“去吧。”东方序乐转身进了屋中。
羌若鸿决隔着窗帘,看到屋子里高高在上的树神大人居然俯身为那个卑贱的人类疗愈,怜惜的神色尤为刺眼。
“大人明明自己的身子都出于亏缺状态,居然才稍微好了一点便迫不及待要为人类续命?”羌若鸿决若有所思地扑朔着翅膀,突然他想到了什麽,大惊失色差点从半空中掉下来,赶忙绕了个圈飞走了,口中念念有词:“不行…这绝对不行。”
采花大盗
东方序乐将手中的树叶捏汁液滴入青年的口中,不小心接触到的温热让他指尖微颤,慌忙收了回来。
片刻,东方序乐再次垂眸。
沉睡的青年面色不再苍白如纸,恢複了些许红润。
东方序乐踟蹰一二,忍不住又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青年微啓的嘴唇,柔软温暖,是人类特有的体温。
林既睡梦中似乎被他摸的有些痒了,翻了个身躲开扰人清梦的手。
东方序乐凝视着青年圆润饱满的头,黑色的头发如毛绒的球,便张开手覆盖在他的头上,缓缓揉捏,仿佛在给他做头部按摩。
这似乎取悦到了林既,他口中喃喃了几句不明所以的残句,又扭了扭身子,朝坐在身旁的东方序乐贴近了几分。
东方序乐感受到暖呼呼的身体贴紧了他,手指也被蓬松柔软的头发捂热了。
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盛满了心间,突然一阵馨香从阳台上随风而来,他的本体绽放了满树的花。
桃花一般的粉色花朵,一簇簇一团团,将绿叶都挡在了花团底下,风一吹,飞花飘落,恍若漫天香雪。
枯木开花代表着情生意动,是欣喜,是爱慕。
东方序乐印象里他的本体从未开过花,因为他曾以为让他一个神明去为谁心动绝对是不可能。
为何…
他低头看了看正在他怀中癡睡的青年,突然懂了,大概是因为这个小家伙?
“呵。”东方序乐想明白了这些,忍不住笑了,也不知为何要笑。
只是人类表达欢喜的方式就是笑,正如花草树木表达愉悦的方式是开花结果、瓜熟蒂落。
风调雨顺会让草木生长得很好,而林既竟然让本体开了花?
所以,东方序乐所期许的世间美好除了风调雨顺之外,又多了一个林既。
东方序乐修行的是顺应天意。
他想,既然本体愿意去亲近这个人类,那他也可以试着去接受对这个人类倾注一种人类将其命名为喜欢的情感。
但人类的灵魂只能寄存在这肉身容器里,一旦肉.体死去,灵魂也会消散。
“放心,我会救你。”东方序乐抚摸了一下林既的头发,起身朝窗外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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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天终于晴了。”纪云岸裹着黑狼给他叼回来的破外套,出门看了一眼明媚的阳光:“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端木式微趴在火边,擡头看了一眼,对于那个话唠人类没有什麽多余的反应。
他是受树神大人之托前来营救的,现在却迟迟回不去,因为他不在似乎出事了,感应到树神大人受到了创伤,随之而来他的灵力也愈发衰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