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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明白纪盈为何如此问,那家人还是答道:“东巷,方一亩地。”

纪盈冷笑,迈步至他们面前:“凭着你家那个商铺,地价加上屋子,左不过二十金。而至于你家的宅子,地方不好,也就顶多十金。我抬过来的嫁妆里随便挑件值钱的器皿就抵得过了,我看得上你们那点碎银子?”

她这样一说,让人哑了口。

“人不见了就去报官,而至于官吏贪腐,你也该去找本府监察,在此处闹什么?是平日里将军脾性太好,让你们敢来随意撒野了吗?”纪盈声量渐高。

陈怀敛眸,以他的名声,不该有人想不开直接来此挑事。

那便是,来此处只不过是他们想将事情闹得大些,不仅要牵扯纪盈,还要牵扯他。

“你们不报官,我去报。”纪盈眨眼笑了笑,随手就遣了人去公衙报案,还让人去请本府监察。

她准备去公衙时,陈怀突然拽住了她:“我陪夫人。”

纪盈静了半晌,看着握在自己手腕上那只手,吐出一个“疼”字。

真够用力的……

他懈了力,却并未放开,拉她往监察的府衙去。

路上有不少围观者,纪盈想让他松开,却听他道:“此事冲着你我而来,夫人与我在外人面前总得一心才好。”

前去报了信的下人转头来见他们行礼说:“将军,夫人。那监察又发疯,你们慢些去也好。”

“发什么疯?”纪盈问。

“那监察出身本地世家,开国时有世袭的子爵,一向是……”下人顿了顿。

陈怀接着说:“一向不愿与我交往,凡有公事,必得我先等他半个时辰,以显出他身份。”

“……你也不计较吗?”纪盈闹不懂了,这几年都听说陈怀行事不讲情面,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讨过好。昨日那些喝酒的,算是前倨后恭,也便罢了,怎么今日还有敢直接下面子的。

“一个将死之人,不必计较,”陈怀摇了摇头,看她疑惑的样子也不多解释,说道,“夫人觉得我应当计较?”

“传言里……你总不是这样好脾气的人。”她讪讪笑。

这些年外面怎么传他的事,陈怀也清楚。杀俘虏,灭城烧寨之类的事他做过,战事权宜之举,被人说为滥杀无辜他也不辩解。

只是更多他不近人情的事,是他那些所谓同僚编出来的,有的是说给皇上听的,有的是说给百姓听的。

至于缘由就更多了,或是抢功,或是党争,争来抢去也就是那些事。

纪盈没等他说话便对那下人道:“你去再禀一次,就说夫人我面见陛下都没等过一炷香,叫他别不知好歹。”

来到这儿之后她每日在陈怀面前够憋着了,怎么还能碰到这些给她气受的。

她撇撇嘴回头时才注意到陈怀正盯着她看,想起方才自己那副样子,突然心一颤,有些笑不出来。

“将军盯着我做什么?”她将碎发撇到耳后,心虚地低头。

“我在想夫人在府中实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他仍旧握着她的手腕,“夫人方才行由心生的样子,实在是……”

纪盈抬眼看他。

“英姿飒爽。”

他说话时不笑,不像是调侃。

“呵……母亲总是与我说,为人妻要收敛些脾性,免得惹人厌。”

“是吗?我以为夫人是怕我呢,”他突然往回拽了拽她,她被牵扯得与他四目相对,“我不吃人,夫人放心。别再那般小心谨慎,你装得也实在不好。”

他也实在看不得她那样子。

她看着他幽深沉静的眸子,愣愣地点点头。

那监察果然没有再故意为难,只是来处理事情时脸色也实在算不上好,看向纪盈时颇有些敢怒不敢言。

既然陈怀都看出她装得不好,纪盈也就肆无忌惮了,举手投足间再不那么客气。

昨日她并未索贿的事,与她同去的那名同僚是能作证的,监察只要问过此事了,那纪盈的嫌疑就洗清了。

沈小胖子怎么还没来……纪盈想着,只要等她的顶头上司沈潇远来了,此事也就了了。

只是那喜气洋洋的一张胖脸才出现,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那人今日未来公衙,前去探望,已横死。”沈潇远叹了口气,忧心忡忡望向纪盈。

陈怀微皱起眉。

第9章 故梦(2)

元清十二年五月。

自陈怀夺魁之后的第二个月,本一触即发的战事因为大炎的老皇帝去世,新君立足未稳而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

便是这个时候,京中的人对陈怀的态度又变了变。

本以为不过一个月他就要去边疆送死,没想到这下不用去了,且皇帝已跟身边的人说起了他想留陈怀在自己身边做禁军统领。

那陈怀的事就不似从前了,在皇帝身边的近臣可要金贵得多。

自那日后,陈怀没有再去找过阿南。

惊鸿一瞥后,倒也无甚可留恋的。

再见有些突然,那是四月的踏青游会上,满京城的士族男女一涌而出,在京郊柳林湖泊边郊游取乐。

陈怀与人闲逛时,身侧一人忽而开口:“那是在做什么?”

不远处的草地上,三个人坐在三匹马上,扬鞭叫喊,嬉笑恣意。那杂乱的马蹄中间隐约有个绯红色的人影,随着三匹马围成的圈越来越小,那身影慌乱地寻找出路,却被逼得越来越紧,最终跌坐在地上。

熟悉的面具,熟悉的身影。

不顾同行人的疑虑,陈怀跑上前去正想要牵住其中一匹马,被围困的身影突然站起身扑向了一匹马。

这时陈怀才注意到她手中握着一把弓和两支箭,她狠狠把箭插入了坐在马上的人的腿里,而后被马鸣声逼退两步又跌坐到泥泞里。

纪盈心里只觉得真是倒霉死了。

上回之后陈怀没去曲坊找过她,她打听到今日他要出游,跟来之后瞧见一帮人在射柳。

射艺上她有些长处,见陈怀一行人正在朝这边走来,她就想着露一手,好引起他注意。

谁知道没引来陈怀,反倒她赢得太多,逼得几个人气急败坏。

其中两个她还认识,狗东西,刚才还敢捏她下巴取她面具。

“你个唱无相戏的奴婢敢伤人!”

见她刺人,另外两人也下了马,其中一人走向她骂道:“来人,把她给我捆回去好好收拾。”

真是活腻了。

纪盈捏着箭簇就想冲上去戳他眼睛,身前被猛地一挡,手腕被死死拉住。

“秦公子,这小戏子不懂事,您就大人大量,别多计较了,还是先给那位公子看伤吧。”

陈怀一把将纪盈拦在了身后,对着那发怒的秦公子说道。

“怎么?你们认识?”秦公子见陈怀眉头微蹙,似乎难以解释他们两个的关系,不由得笑道,“你们俩身上还真是一个下贱味道,应当相投得紧。”

另一男子注意到他话语里的不妥,踹了他一脚。

纪盈咬着牙想着,这姓秦的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考了三次科举,回回名落孙山,自家叔父是出题人那一回,都漏了题给他,却因为一笔烂字被皇上直接略过了,还有脸骂别人。

她急得要去踹姓秦的,被陈怀抱住了腰,她两只腿悬空一击落在他怀里,耳边他无奈的一句“你乖一点”。

周围人见状倒是打起了圆场,好在那人伤得不重,此事暂且作罢。

坐在湖边,绿波掩映里,陈怀捏着她的掌心将药膏涂抹在她方才受伤的地方。

“方才射柳是你赢了?”他低眸问。

今日一身绿衫子,倒像个温润少年。陈怀生得一副轮廓分明的端正样子,如今阳光下这么一看,倒多了几分清俊。

她直直看着点头:“是我啊。”

“你们戏班子教射箭?”

“不教。但我家以前是军户,我爹教我用好多武器的,什么刀枪剑戟……”

“你都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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