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来没想过沈安行会被自己亲爸形容成“婊子养的”。沈迅又接着说:“还真够变态的,我还真没想过真有人会喜欢那废物,真是他妈喜欢什么的都有。你们学校挺可以啊,老师,怎么就能养些变态跟废物出来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老李笑了起来。灵堂里的人也哄堂大笑起来。灵堂外的人大都是老师和学生家长。家长们从未听过还有这种事,都开始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这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有些不太舒服。一些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见此,吓得魂都快飞了——沈迅这一通操作下来,葬礼的禁忌都快被他踩没了。有人连忙跑了上来,小声朝着沈迅道:“沈先生!咱这儿办葬礼呢!您这——”“葬礼怎么了?”沈迅一下子拉高了声音,像是要跟世界作对似的,还转头就朝工作人员步步紧逼了过去,扬着头叫嚣起来:“老子花了钱,这他妈是老子儿子的葬礼,我想干嘛干嘛,你有问题!?”“……不是……这……”沈安行看到这儿,也终于明白了。沈迅压根就没准备给他办葬礼,他把这葬礼当成了一场热闹。他请了这么些狐朋狗友来,是请他们来看自己死儿子的热闹的。想来是因为他被柳煦他爸揍了一顿,姓柳的老子他闹不过,只能拉人来让儿子出丑。果然傻逼到哪儿都是傻逼。沈安行被他祸害了十几年,本来早已习惯他的作风。很早以前,他被打得麻木之后,对这个人也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心理。可眼下,他欺负到了柳煦头上来,沈安行心里突然就产生了极强的恨意。……他想把这个人撕了。有这个想法的当然不止他一个。老李一下子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沈迅的衣领,朝他大喊起来:“你够了!你有完没完了!?这是你儿子的葬礼!!有没有点良心啊你!?”“良心?”沈迅冷笑一声,扬手指了一把柳煦,道,“你得问问他有没有啊?”老李:“……?关他什么事?”“怎么不关他事儿了。”沈迅说,“要不是他思想变态勾搭我儿子领他误入歧途,他至于跟这变态搞到一起去?他俩要是不搞到一起,他会出车祸?他家还赔我钱了呢,这还不够证明问题?”沈安行:“……”“就是啊!”沈迅领来的人也说,“要不是他有问题,他至于来这儿守着吗,不就是愧疚才来守着的吗?”“就是就是——”“怎么,自己教出变态来,自己不愿意承认啊?”沈迅领来的人在灵堂里大呼小叫地起哄起来,殡仪馆的人被吓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围观的人也被这架势搞得神色各异。这歪理歪得太过感人,偏偏沈迅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贺高寒被弄得脸色发僵,嘴角一阵阵的抽,简直不敢相信这奇葩是他所认识的沈安行的亲爹。老李更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咬牙切齿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没忍住,揪着沈迅领子就要一拳揍上去:“你少胡说!!”老李毕竟是个教书人,文人不会武,沈迅轻而易举地就一把抓住了他手腕。“打人啊?”沈迅笑着对他说,“说中了啊?气急败坏了啊?”“你……!!”老李气得脸色红得像要爆炸,但他是个文人,也不会骂人。他使劲挣了好几下,却愣是挣不开沈迅的手。沈安行在一旁看得也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自己的葬礼没好事,却怎么都没想到沈迅真的能把他的葬礼搞成这副德行。他气得咬牙切齿,牙根都被自己咬得生疼。突然间,被贺高寒护在身后的柳煦突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