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现在死了,就永远是你爸嘴里的废物了,别人只会可怜你小小年纪自杀死了……你只能得到同情和可怜,其他什么都得不到了……再也得不到了。”“你怎么能这样就死了,沈安行。”柳煦对他说:“你得活着,你要活得漂亮,你要走出去,你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不是废物,你要活在太阳底下——你好不容易活一次,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活下去,沈安行。”“撑过这些,你会有未来的。”“你想要的一切,都在那里。”——沈安行忽然再也听不到那些一直萦绕在心头与耳边的叫骂声了。存于心底的黑暗在这一刻终是成功地从深渊里爬了出来,丑陋又狼狈地奔向了烈阳。然后,所有的一切都被烈阳的辉无声地烧成了灰烬,又沉进了心底之中。这些东西被烈阳热烈又温柔地埋葬进了心底最深处。烈阳告诉他,“活下去”。“要活得漂亮”。黑暗被烈阳埋葬后,数年里所有的委屈都跟着一并袭了上来。沈安行想深吸一口气忍住,可这一口气吸上来,却成了泣不成声的颤抖。他终于忍不住了。他伸手紧紧拥住柳煦,终于在这个自杀未遂的生日夜晚,撕心裂肺地哭喊了出来。那是数年里被他的沉默压抑住的所有痛苦。沈安行声音近乎撕裂,泪水止不住地流,每一声都在绝望着。——又在希望着。*十多分钟后,整个肩膀都被哭湿了的柳煦进屋换了件衣服。他出来时,沈安行正很乖地屈着膝弯缩在沙发边上,眼睛哭得通红,眼角边还隐约挂着泪痕。在他旁边,蛋糕上的蜡烛还摇曳着火光。沈安行见他出来,就低了低头,小声地沙哑道:“对不起。”柳煦莫名其妙:“啊?对不起什么?”“……弄、弄脏你衣服。”柳煦:“……”这有啥啊。柳煦有点哭笑不得。但他清楚,是沈安行这人卑微惯了,所以别人但凡会因为他麻烦一点,他都会觉得自己有责任,自己做错了事。都是畸形家庭环境的锅。柳煦无奈,就伸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不算事儿,我家里衣服多的是。”他说完,就把客厅的灯灭了。一片黑暗之中,蛋糕上插着的蜡烛就成了这屋子里唯一的光。柳煦朝着蛋糕的方向走了过去,随后就摸索着坐到了沈安行边上,又转头朝蛋糕努了努嘴,对沈安行说:“好啦,这蛋糕还没吃,愿望也还没许呢,你赶紧想一个,把蜡烛吹了呗?”“……”沈安行看了看蛋糕,又看了看柳煦。柳煦眨巴着眼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意。在蜡烛火光的照映下,柳煦眼里的光无端更耀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