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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出手掌,高高挥起,毫不客气地打在常寿脸上,尚是年轻的面皮登时就出现了鲜红巴掌印。

不知喝酒的缘故,还是破罐子破摔了,常寿酒劲和疯劲都提了上来,他豁出去了,把声音拔高好几个调,“陈文非你良配,是小肚鸡肠,酸腐之人……”

“你该属于我的!”

他们两人在这厢拉扯打骂,俱是怒极愤极,浑然没有察觉到,隐匿在窄巷角落里的气息。

炊烟散尽,晨雾稀薄,天边云叠风飒,呼啦地吹了两阵,卷落大片槐花柳絮,它们打着圈,落在两颗毛茸的脑袋上。

黎纤扒着泥墙,耳朵尖动了又动,将三丈外的所有声音都听了去,也跟着难过了几分。

江逾白贴在他身后,七分的注意力用来盯着丘棠常寿,剩下三分不自住地便黏着黎纤露出的瓷白后颈。

他的炽热呼吸喷出来,灼得黎纤发痒,先是伸手抓脖子,后侧头道,“白白,我很痒。”

——我很痒,你给我挠挠。

他楞兮兮的,说出的话也发糯,真像极了撒娇。

江逾白心头颤颤,扫落他头顶碎花细絮,道,“那我往后退一点。”

谁料,这半只脚没伸出去,那边就起了阵大动静。

丘棠见常寿如此的冥顽不灵,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将他踢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

随后,‘砰’地一声带上门,任常寿怎样叫嚷也不为所动。

趁此时机,江逾白连忙上前将其拦下,虽在此地失掉九成真元,但拽住常寿倒是不成问题的。

“你做什麽?”常寿死命挣扎,恨不得一口咬断江逾白的腕,“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阻碍我?”

“听说常医修妙手回春,可使枯骨生肉,我慕名而来,是为求医问药。”

江逾白嘴上随便胡诌,手头却用劲拽他,将他往长寿医馆的方向拖拉。

江少主万万没想到,稀里糊涂只爱钱财的老医修,在年轻时竟是如此的执拗,深挚,甚至有玉石同烬的疯狂。

他好言相劝地耗费一上午时光,直到乌金上三竿,常寿体力衰竭时,方才把他弄出巷子。

江逾白猜测,在阵外的真实过去里,常寿必定闹腾了几天几宿,将满腔的真心砸成屑末,才肯罢休。

*****

丘寻越被缚在一间小药铺的门口,身后是风雨飘摇的门,头顶是布满霉斑的幡。

身前是流月的主街之一,有川流不息的人群,熙熙攘攘。

他相貌与衣饰皆甚华丽,但凡哪个过路人见了他都得停下来,瞧上一瞧,品上一品。

——我堂堂宗门少主,竟要把贩夫走卒,老妪小童当成猴子鹦鸟般观赏。

丘寻越气得牙根发痒,指骨捏得咯吱作响,忽见江逾白领着黎纤回来,登时站起身来,凤目倒竖,眉鬓飞横,“我还以为你这废人被人弄死了。”

江逾白不理他,抽开门杵,把长寿安置进屋。

前堂,后院,小厨,海棠树,种种摆置皆与几十年后如出一辙,可见老医修的后半辈子,多会糊弄地过日子。

江逾白随便抓了些陈皮生姜,一股脑扔进陶瓷药罐里,加水加糖加蜂蜜。架在竈上,熬了又熬。

黎纤边摇着蒲扇生火,边巴巴地瞅着,眼珠亮晶晶,梨涡也若隐若现,盼得能分来小半口尝尝。

瞧把孩子馋成什麽样,江逾白抑着笑意,照黎纤脑袋胡噜一把,“清汤寡水有什麽可喝的,晚上抽了空,我带你吃肉串串。”

约摸三两盏茶的功夫,汤药煮开锅,咕嘟地冒了泡,江逾白撤掉瓷罐,将汤水倒在碗里,捏着常寿鼻子灌了进去。

常寿倒在榻上气喘吁吁,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汗水打湿了衣襟。

直到醒酒汤润了喉管,抵达内腹,方才安静下来。

黎纤贴心地给他递块帕子,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愈发迷茫,黛眉频蹙,指尖抠进手心,不知在瞎捉摸什麽。

江逾白从后面把黎纤提起来,叫他去藤椅上坐,免得常寿待会吐他满身。

常寿这会头脑清明些许,两股后悔交织混合。

一是道自己不该撕破脸皮,惹恼丘棠,日后人家彻底不理他,有了小病小痛也不来找他治,可如何是好。

二是道刚才若再努力几分,丘棠一感动,或许就跟自己走了。

他既怪自己强硬,又怪自己软弱。

一时间心底五味交杂,说话也不过脑子,开口便撵江逾白离开。

“我今日难受得紧,治不了病,你去别处医吧。”

江逾白倒也不恼,悠哉地坐到榻尾,一副要赖在药庐的模样。

近临大婚,惑心幻阵里的时光便不再飞速流转,甚至有凝滞的迹象,足可见丘棠对这桩婚事的执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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