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刻意地营造出是后辈主动钻进来的假象。
顺着发丝的淡香,他垂下合上眼睛。
时野醒来的时候,先看到的就是那截漂亮的喉结。
思绪从朦胧变清晰,他发现自己又滚到段池砚的怀里了。
但这次跟录综艺的时候不同,那时候是他自己缠着段池砚,现在是段池砚搂着他。
手落在腰上,因为时野睡相狂放,他的睡衣已经被自己蹭掀起一小块,只要他再往前一点段池砚的手腕就会碰到皮肤。
他茫然地看着那一截撑架起来的区域,忽然觉得腰有点酸软。
明明连接触都没有,他却开始不自觉地脑补
不行,大早上的!
时野默念上一首专辑的歌,打算把脑子里不正经的念头洗出去,但刚想起开头第一句,身后的人却往他脊椎靠了些。
段池砚像是把他当成了等身大玩偶,收回了距离低靠在他的后辈,手也瞬间落到时野腰间。
!
时野闷哼了一声,这种前一秒幻想后一秒视线的刺激太大,他甚是猝不及防。
等身玩偶挣扎了一下,段池砚睁开眼,看到的是跟前的被子突然坍塌。
段池砚掀开被子,果不其然看到的是团成团缩在睡衣里的小狐狸。
啾。小狐狸从领口钻出一只小鼻子,很轻地叫了声。
段池砚轻笑,抬手拨了下他的胡子:早上好。
啾。
小狐狸还是坚持只露鼻子,慢慢地从坐到趴,立着的大耳朵慢慢后捋,然后很轻地舔了一下他的指节。
段池砚微怔。
他抽回指尖,轻声:我去洗漱,你先换衣服。
他起身下床,听到了小狐狸甩头时大耳朵啪嗒作响。
洗漱之后,段池砚从镜子里看到浴室的房门慢慢地打开了。
已经换好衣服的时野透过门缝,仿佛做错事了一般在偷看着他。
段池砚轻笑:怎么了?
段哥,谢谢。时野抓着越过指节的袖子,眼尾还有刚睡醒打呵欠的水晕。
没什么,我昨天晚上睡得不错。
新年清晨的第一顿饭在上午十点,时野跟段池砚前后到饭桌上时,先看到的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白湖。
周教授端着饺子出来,把一个小碗放到她跟前。
蘸酱。他轻声说,小心烫。
时野盯着小碗略一皱眉,他姨以前吃饺子喜欢蘸酱吗?
刚准备动筷,门铃忽然响起。
白湖愣了一下,今天的团年饭就预订了四个人,还有谁来敲门?
我去开个门。她略带歉意地跟周教授说了声。
门口站着个男人,看起来近四十岁,手里提着一瓶酒:Hi,我来拜年了小湖。
白湖呵地笑了声,接过酒:哎哟,我们关导大年初三来给我拜年呀,受宠若惊了呢。
关冕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唉,行吧,我来蹭饭的,可以不?你都请了老周了,多我一个又如何。
白湖接过酒:没说不请您,这不惊喜么。
关冕进门的时候先朝周教授走去:哟,脚好了啊,那应该是能喝酒了。
周教授笑着:行,您都带酒来了,怎么能不陪您喝。
关冕进来又摸了一把时野的脑袋,然后看向段池砚。
哎哟!关冕眼睛一亮,Cluster的队长!
段池砚跟时野站了起来,同前辈打招呼:关导好。
他认识关冕,那部在国际上屡次获奖的文艺片《落日长河》就是他的作品。
叫什么关导,叫冕哥就行。 关冕一点架子没有,大马金刀地坐在周教授旁,快,我中午就没吃饭,赶紧让我蹭一顿。
白湖给他拿了新的碗筷:又跟谁置气了?
虽然名气不大,但关冕家境优渥,即便什么都不干也不至于吃不起饭。偏偏这人脾气坏,一跟人闹起来就吃什么都没胃口,必须去找朋友蹭饭。
关冕哼了一声:还有谁,不就是姓王那个老东西呗。
关冕去年准备转型接了一部商业片,但带资进组的女演员非要瞎改剧本把所有剧情都改成围绕她一个人转的无逻辑爽剧,关冕一气之下跟演员吵了一架,第二天就被资本换了。
姓王的老东西就是女演员背后的金主,大概是爱死了那位小花,硬是要关冕道歉,搞得大半个电影圈都知道关冕跟他有过节。
白湖给周教授端汤:那个什么王总还盯着你不放啊?
是的,老东西被人迷了心智。关冕骂骂咧咧。
虽然说只是无伤大雅的过节,但大家都清楚,这风口谁跟关冕走得近就是跟王总过不去。
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关冕又说起最近:写了个新剧本,在选角,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唉,难道就没几个不为资本屈服,出淤泥而不染且有天赋的小伙子看看我吗?
因为姓王的在暗中使绊子,他年前试镜的演员一个比一个不行。
这个本是真的不错,我用我后半辈子来担保,只要找到合适的演员,必火。
时野听这话很多次了,刚开始关冕还兴致勃勃地说时野皮囊很好,给他推荐角色。
小野,我本里有个纯白无瑕,天真烂漫,只靠颜就能撑起来的小皇子,你要来吗?
时野:又是死得早的?
关冕:你怎么那么聪明!
时野微笑。
关冕千方百计地想哄他去演一尊花瓶,倒不是想利用时野的热度之类的,他是真的觉得时野适合。
时野目前暂时没有进军演艺圈的打算,委婉地拒绝了关冕的请求。
关冕遗憾地叹了一声,视线落到隔壁的段池砚身上,似是一下扫见了什么稀世珍宝,盯着看了片刻。
段池砚正把一碗汤端到时野跟前,帮他把勺子放在碗边,小声跟他说汤还烫着,注意。
关冕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没说话。
吃完饭两个小辈就准备回家了,白湖把人送出门,又略带幽怨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关冕。
关冕挑眉:咋,我妨碍你跟老周二人世界了?
周教授轻咳一声,走到阳台抽烟。
白湖靠坐在沙发上,压低声音:知道了你还不快走?
重色轻友啊,关冕叹了一口气,起身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小段他最近
怎么了?白湖端着手机,半天没等到他的后文,嗯?
没。关冕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说,再看看吧,再看看。
周教授从阳台回来的时候,客厅已经安静了,白湖趴在沙发上似乎在想什么。
关导走了?
嗯。白湖看着跟前的人,轻轻牵上他的手,略有深意地摩挲,关冕好像看上小砚了。
周教授指节被她攥得有些木,轻轻蜷着,像闪躲又像欲退形进。
我记得小砚念的也是表演系吧?白湖轻靠,娇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