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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移开了刀商量道:“在这动手有些不便,不如我们去外面打?”
没办法,谁叫主顾不让他在客栈闹出动静呢。
宋祈安瞥向隔壁房间,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他怀疑是自己在怀阳城茶楼那次暴露了师门来历,也不想再大张旗鼓,在此引人注目。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统一意见。
司徒栩推开窗户正要纵身跳下去时,被宋祈安叫住,“等等,你约个地方,我不会轻功走得慢,你先去那等我。”
“嗯?”司徒栩被他这一叫,狼狈地收回了已经快探出窗户的半个身子。
他回头冷笑道,“耍这种把戏就不必要了。”
遁逃的目标他见过,但没见过这么不过脑子的理由,这是想把他打发走搬救兵?
宋祈安一脸无辜,“我说的是真的,若是不信你可以陪我一起走过去。”
司徒栩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这荒谬的解释,“我只是不愿闹出太大动静,并不代表不能。”
为了完成任务,想必那位沈大峰主能接受这一点小小的意外。
“那就现在动手吧。”宋祈安双手一摊,他也只是不愿不是不能。
因他这坦然的态度,司徒栩不得不思考他这话的真实性。
“不如我带你过去?”司徒栩提议。
宋祈安回了他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眼中明白写着“你傻还是我傻?我何不干脆束手就擒。”
司徒栩反应过来也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还真就步行出了客栈。
司徒栩一边走一边在心里不停诟病沈不知。要不是他要求绝对不能在那位的面前动手,他一个顶尖杀手犯的着这么傻,跟着目标一起走了二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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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栈又经过一段路,才进树林,两人就默契地拉开了距离。
“好了,这个地方就很好,不用找太久就能发现你的尸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司徒栩收敛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
他再次拔出龙雀刀,指向宋祈安。
宋祈安也不再像此前对敌时一样敷衍和被动,站定后默默运起内力。
看他面对锋利的龙雀刀刀刃仍是一步未退,只站在原地挥出手臂抵挡,司徒栩总算相信了他不会轻功的事实。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宋祈安的一身强劲内力吸引。只过了几招,司徒栩就发觉了宋祈安的难缠,他这一身防御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
龙雀刀犹如砍在铜墙铁壁之上,发出几声嗡嗡碰撞之声。
“金钟罩?”司徒栩微眯着眼睛,随即退后几步,露出惊讶之色,“不,这是…归元功!”
“你竟是归元门的弟子?”先前还觉得这趟任务简单的司徒栩感到背后一凉。
传说中归元功若练成,可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其内功心法修习起来事半功倍,再辅以归元门的武功招式,威力巨大。但归元门早已经覆灭三十年,归元功也早已失传,这名少年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宋祈安同样感到惊讶,归元功已几十年未出江湖,现在还能认出来的人实属稀少。尤其是他尚未习得完整的武功招式,这身内力更像是金钟罩,所以屡屡被人认错。
这么想来,他更加认为司徒栩是为了归元功而来。
当年沈未然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无极宗围攻归元门,只有他的师父宋霄得以逃脱。
后归元门被灭,宋霄找沈未然报仇时担心沈未然得到归元门的功夫,将一半功法托付给了好友。
与沈未然交手时宋霄被打成重伤,又意外坠崖,虽侥幸保住了性命却摔断了双腿。本以为归元门将成过去,后来却在雁栖崖底捡到了宋祈安,所以宋祈安现在可以说是归元门唯一的传人。
虽然传说中的归元功可怕,但那是练成之后。依司徒栩所见,宋祈安的功夫绝对还没到大成的地步,所以他并非没有机会。而且他的弱点也十分明显,似乎只能防御,并无攻击手段。
见龙雀刀无法破除他的防御,司徒栩摸向了怀里的毒药。
作为杀手,用毒也是他们的基本功。只是他一般不愿意用这些手段,总觉得落了下乘。
又两招之后,司徒栩停了龙雀刀的进攻。扬手一甩,毒药混合着暗器飞向宋祈安。
可当暗器落地的声音响起后,宋祈安仍然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你服用了碧凝丹?”司徒栩此时非常想骂人。
你们沈家兄弟耍我玩是吧?沈大要杀人,沈二给送药呢!
司徒栩这肯定是冤枉人了,宋祈安这药当然是从沈南一那拿来的。
宋祈安此时十分庆幸沈南一今晚的谨慎。
他在听说楼上那位客人是五毒教的以后,担心两个同伴有什么意外应付不来,把最后两颗碧凝丹分给了他们。宋祈安刚才走来的路上以防万一偷偷吃了。
用毒不行,司徒栩便想近身,若能制住他的经脉穴位,归元功也不足为惧。
见司徒栩改刀为指再次逼近,宋祈安顾不上师父的叮嘱,内力集聚于掌上,朝司徒栩一挥。
司徒栩没想到他突然变了招,来不及退开就被一股磅礴的掌风击中。
司徒栩被击得倒退数丈,一股血腥味涌入嘴里。
“我不还手是不是就当我不行?”宋祈安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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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客栈中的林与尘也没有闲着。
“这位朋友何必藏头露尾。”他对着门外之人说道。
门被掌风砰地一声推开,一缕白发首先映入他的眼帘,然后便是被风带起的白色衣角。
直至对方走近,林与尘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问:“你究竟是谁?”
第23章
白发男人没有回答林与尘的问题, 而是直直走到林与尘的面前,在他身前几步远处停了下来。男人眸光微沉,似有似无的目光在林与尘身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没有来由的不悦之色。
他的眼神让林与尘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这还是他这一路上遇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看不透实力的高手。
对方虽然只简单站在那里, 却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让人无法忽视弥漫在他周身的肃杀之气。
林与尘再次看向他手中的剑, 问道:“不拔剑吗?你不是方渐鸿,来此应该也不是只为了看我吧?”
这话如此肯定,让白发男人有一丝惊讶。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怎知我不是方渐鸿?”
“方渐鸿名为剑痴, 但除了比试剑术极少参与江湖事,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又因为一头白发十分好辩认, 所以假冒他也很容易。”林与尘说话时眼睛停留在他一头白发上, 似乎想看明白真假。
顿了一下, 又接着道:“至于他的佩剑千山白,那就更简单了, 反正都是用布裹着, 也没有什么人会不长眼去要求剑痴拔出剑来看。”
“你怀疑我手里的剑不是千山白?”男人嗤笑着拔出了用布裹着的剑。
名剑榜排名第五的千山白, 是由一种特殊的寒铁打造,剑如其名, 剑身如雪,剑尖似冰, 寒光凛冽。方渐鸿不希望大家只看到这把剑美丽的外表,于是用不起眼的粗布裹了起来。
林与尘真正看到千山白后, 眼中难掩惊讶, 随即变得更加警惕。
“你果然不是方剑鸿!我不是怀疑你手里的剑并非千山白,恰恰相反, 我是怀疑你手里的剑正是千山白。”
这剑是千山白才更证明此人身份有异。
从白发剑客出现在客栈的那一刻起,林与尘就在怀疑他的身份。
“方渐鸿名为剑痴,剑就如同他的生命,绝不可能离身。你假扮他可以,但不可能拿到真正的千山白。所以……你杀了方渐鸿?”
林与尘唯有这样猜测才能解释为何此人手中会有方渐鸿的剑。
方渐鸿位列天榜第九,能杀了他的人有多难对付自不必说。林与尘再不想出手也由不得他,对方既然找来,肯定不是来打个招呼就走,看来今日势必有一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