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丢下崽子就跑了。
王福啊了一声?还有这样的啊,那大狐狸是预备着把小狐狸丢给宫里养啊。
小崽子第一次晚上没有跟爸爸一起睡,总是嘤嘤嘤叫着找阿爸。
裴肆没办法,只好把小东西抱到床上,跟他一起睡。
小崽子在被子里滚了一会儿,终于累得呼呼大睡。
早起上早朝,裴肆自从登基以来,终于第一次迟到了。
满朝文武都议论纷纷地猜测皇上今天迟到的原因是什么。
有说皇上太累了,睡过头的。也有说皇上会不会是春宵苦短宠爱美人了。
一向正直不结党营私尤其崇拜皇上的顺天府尹何顺大人怒气冲冲地对着几人骂道:胡说什么,圣上是明君,怎么会因为这种无聊的原因迟到。一定是有紧急的特殊情况。
过了一会儿,王福终于给外面久等的众人递了消息。
众人表示理解。
等等?
皇上因为洗澡迟到了?
皇上大清早起来洗了一个多时辰的澡了?
王福:保持微笑。
是的,皇上还在洗澡。因为那只小东西它尿了!
直接尿在皇上身上!把皇上尿醒了!
爱干净的裴肆到现在还在浴池里泡澡,他觉得自己现在满身都是尿臭味。一刻也无法忍受。
然后罪魁祸首还在水里追着玩具木头小鸭子玩得贼高兴。
裴肆臭着脸换了衣服,把洗干净的小崽子从水里捞出来,擦干净塞怀里。
必须把你亲爹找回来。裴肆捏了捏小崽子的爪子,无奈极了。
第18章 偷鸡贼
裴肆沐浴过后,终于容光焕发地坐上那金色宝座之上。朝臣们立时停止了小声议论,一个比一个站得还笔直,胆子大的悄悄地用余光飞快从裴肆身上扫过。
见他脸色依旧很臭,忙压下头。
完蛋,皇上今天的脸色比平时看着还臭。
诸位爱卿,平身吧。裴肆拍拍椅背,示意众人有事启奏,没事早点退朝。他的胸口鼓鼓囊囊的,小崽子就塞在衣服里睡觉。
臣有本要奏。何顺突然站出来道,臣要参国舅爷安平侯大人一本。
国舅爷李永当即冷汗都从头上冒了下来。何顺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嘴巴比那几个言官还多!
他忙不迭地喊冤:皇上,何大人无故冤枉微臣,请陛下明鉴
裴肆似乎并没有偏心任何人,只是不紧不慢地看了看国舅爷道:急什么,国舅爷不妨先听听何顺怎么说的。
是国舅爷恨恨地退了一步,看何顺的眼睛简直想把对方生吃了。
裴肆像没有看出这些似的,脸上总是生不出半点儿情绪。
何顺正了正声,中气十足地道:国舅爷身为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原本应该为皇上排忧解难,却纵容其妻族欺男霸女侵占乡亲家田共十数条。请陛下过目。
王福便下去接过何顺递来的折子双手捧着送到裴肆手中,裴肆一页一页翻过去,看得非常慢非常仔细。
这短暂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变得极为漫长,国舅爷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
那些大大小小的事,要说假绝对不假,十件有八件肯定是真的。若要全部计较过去,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好在有一点,到底不是他亲自犯下的。可大可小,全凭皇上怎么罚。
过了许久,裴肆放下折子,看向李永。明明只是随意的一眼,仿佛就将李永钉死在那里。
你怎么说?
李永忙跪地辩解:这些事微臣并不知情呀。微臣的妻族做下如此卑劣之事,臣也尤其憎恨不已。微臣之前不知,如今知晓,回去之后,定要狠狠处置绝不姑息
与李永交好的人也相继求情。总之扣死了李永不知情。
李永心狠起来干脆道:陛下,微臣回去就将贱内休掉,断绝关系,以免脏了李家门楣,甚至致使太后娘娘也因此蒙羞。
李永一说便很是激动,甚至搬出太后大旗,死也不能让祸端波及到李氏一族。
裴肆心中嗤笑一声,这还没怎么样,就抛妻弃子准备甩手不管了,还真是干脆了事啊。
裴肆不冷不淡地说:休不休妻那是你的私事,不必放到朝堂来说。朕不想听。
李永脸上顿时一红,懦懦不敢言。裴奕看了半天,出来给李永求情。
李永是他亲舅舅,从小到大都特别疼他。眼看皇兄似乎要重罚舅舅,裴奕自然心急。
皇兄
裴奕的皇兄刚一出口,裴肆就看了过来,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裴奕心里砰砰跳,不知为何,明明这目光似乎很和善,却让他很是惶恐。
但何顺立刻揪住了他话中的毛病。
信王爷,朝堂之中只有君君臣臣之分,不是只顾葭莩之情的地方。
裴奕面上微微薄红。何顺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朝堂之上只有皇上,没有什么皇兄,另一个是告诫他别想打亲情牌求皇上原谅国舅爷。
裴奕只好改了口道:皇上,微臣并非徇私情才为国舅爷求情。而是那些事实在和国舅爷无关。若也要因此累及国舅爷,未免会让人觉得法外无情,过于冷血苛刻了。
好家伙,一众大臣倒吸一口凉气。裴奕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不就是说皇上冷血苛刻吗?
虽然事实是那样没错,那谁也没有直接指出来的啊!你倒是胆子大,直接就大声说出来。也就仗着皇上一直宠着你这个亲弟弟吧。
裴肆一句话没说,底下的臣子们更不敢说。诡异的沉默蔓延了整个大堂。
直到一声嘤咛声打断了这冰冷如似冰窟的气氛。
嘤嘤。小崽子睡醒了,从裴肆的怀里钻出个小小的脑袋来。他睁开眼,没看到他最爱的阿爸,眼前是一排排黑脑袋的人。
小崽子扁了扁嘴,开始哼哼唧唧。他饿啦!
小崽子急着要出来找东西吃,从衣领里爬了出来,脚步不稳,咕噜咕噜地就从领口滚了下来。幸好裴肆接住了,没让小崽子滚到地上来。
不过就算这样,小崽子也滚晕了。
头朝下地倒在裴肆的腿上,疑惑地嘤了一声。
朝堂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裴肆镇定地扶稳小崽子,让王福端了一碗奶过来。
接着,众人听到了嘚吧嘚吧喝奶的声音。可把众人好奇坏了!想抬头偷看一眼,却又不敢。生怕看多了,被皇上不高兴就砍了脑袋。
还有别的事吗?裴肆略过众人吵了半天的问题问道。
静悄悄的。
众人在心里揣摩皇上这个意思。这是要放过国舅爷一马的意思?没人动。
裴肆笑了一声:谁犯的罪,该谁受罚不是?所有犯案者是否已归罪?
何顺回答:回皇上的话,犯人已全部押入大牢。
那就原本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何顺得了准,知道这是皇上要他大胆地去秉公办理的意思,同时也顾及了国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