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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望嘶吼,委屈的泪颗颗滴落,很快将胸膛润湿一片。
薛淩云终于擡头,红着眼睛望着叶长洲,眼里蕴着深深的愤恨和自责。见叶长洲哭着拉开衣襟,他站起来猛地抱住叶长洲,双手紧紧搂着他清瘦的身躯,将他衣服拉好,低声道:“我说了信你……我怎会不信你……而且就算那是真的,也不是你的错。若不是我来迟,你怎会受这麽多委屈……谁说了什麽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后再不让你受这样的屈辱了。”
叶长洲被他搂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薛淩云一番怜惜的话,丝毫没有令他平静下来,反而令他更加着急,声嘶力竭吼道:“不,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是色诱他才将他刺瘫痪,但我绝对没有被他侮辱!”
“你……你色诱了他?”薛淩云明显僵了一下,难以置信地艰难开口,“你为什麽要这样?难道除了色诱,你没别的办法了吗?”
这质问狠狠刺伤了叶长洲,他红着眼睛一把推开薛淩云,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吼道:“是!我色诱了他,那又怎样?!我就喜欢色诱别人,你管得着吗?!在你心里,我不就是为了活命,什麽都能舍弃的人吗?!”
他红着眼控诉:“常辰彦武功高强位高权重,他羞辱戏弄我,要置我于死地,难道我不想办法将他刺瘫痪,要等他一次次羞辱践踏我吗?!我势单力孤又不会武功,不智取难道等死吗?!”心里充斥着长久以来挤压的委屈,往日的屈辱瞬间齐齐涌上心头,“你们一个个恃强淩弱,都来欺侮我这无权无势之人,难道我就只有躺着任人宰割吗?!”
他愤怒的嘶吼哭喊充斥着整个车厢,惊动了外面的杨不易,连忙喊道:“殿下,怎麽了?”说着就想上来。
“出去!继续前行!”薛淩云红着眼睛怒斥,喝退杨不易。
他转头望着眼前哭得颤抖的叶长洲,眼里弥漫上悲伤,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将那人拥入怀里,哽咽着道:“小十六,求你不要说了……求你……”
“我偏要说!我知道你瞧不上这样的手段,嫌我髒!你要滚就滚,我不需要你可怜!”叶长洲怒吼,疯狂挣扎,想挣脱薛淩云的怀抱。
薛淩云死死抱着他,颤声道:“对不起……我一时口不择言,可哪个男人听说伴侣色诱别人会不心痛难受的?你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小十六,你简直在往我心里扎刀子……”
马车里发生的争吵惊动了刘忠奇和栾清平,两人策马过来轻声询问杨不易。杨不易满眼惶恐快哭了,低声小跑着道:“我也不知道殿下和世子爷怎麽了,世子爷让继续前进不许停。”
刘忠奇叹了口气,只得令队伍继续前进。栾清平的伤恶化严重,虚弱地靠在刘忠奇背上,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什麽血色,低声开口道:“刘忠奇,莫去打探殿下和世子爷的事……做好护卫的职责即可。”
刘忠奇皱眉,不耐烦“啧”了声道:“老子不知道?要你教。”随即想起薛淩云刚才的话,又软了语气问道,“你还撑得住麽?”
背上栾清平轻轻点了下头。
第155章 长洲戏淩云(一)
天边夕阳残红染红了半边天,映在人脸上,给人也蒙了层淡淡的红。刘忠奇感受着背上之人的虚弱,轻声道:“栾清平,你可要撑下去,你若死了,我恨你一辈子。”
栾清平伏在他背上,苍白的脸没有丝毫生气,听到这句话,嘴角却慢慢凝结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入夜时分,和亲队伍总算回到雁鸣城。城中虽然一片萧条混乱,但常慕远也安排了仪仗前来迎接,尽力不让叶长洲兄妹委屈。
将他们一行人接回宫里,常慕远忙着先皇大丧、收複叛军、安抚臣民的事,几乎脚不沾地,给叶长洲安排了住处便又忙去了。叶文月则跟着他去处理各项事务,虽没有正式册封,却已是以常慕远正妻的身份陪伴他身边。
常慕远安排叶长洲住在禁宫东面一处清雅的宫殿,有许多庆安国宫人伺候,但侍卫还是叶长洲从大盛带来的侍卫。常慕远将他奉为座上宾,吃穿用度都是按照最高规格来礼待。杨不易十分满意这座奢华的宫殿,兴奋地指挥着宫人和侍卫将叶长洲要用的东西搬进去,直到酉时方才安顿好。
叶长洲冷着脸坐在桌前用晚膳。满桌子珍惜佳肴,皆是按照他的口味来的,没有荤腥,食材极昂贵珍稀。
自路上争吵后,叶长洲和薛淩云憋着一股气,明明平日都一起用膳,今日他却偏不叫薛淩云进来。
他用了一小碗阿胶羹,听薛淩云还在屋外指挥侍卫搬擡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