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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桑宁大喊道:“等一下!”
捕头们停下脚步看向她,因为王砚辞在场的缘故,他们还算是很客气。柳桑宁沖他们挤出一抹艰难的微笑,说道:“你们松开我吧,我可以自己跟你们走的。”
有个捕头差点没忍住喷笑出声,他还以为这小娘子还要为自己喊冤呢,结果就憋了一句这话出来?
王砚辞只轻飘飘看了为首的捕头一眼,那捕头心领神会,立即挥手叫人放开柳桑宁,然后客气笑着说道:“那就请柳娘子跟我们走一趟了。”
柳桑宁跟着捕头们一路从工房往鸿胪寺外走,鸿胪寺内其他人也已经听到了风声,此刻不少人偷偷躲在一旁看。他们眼中闪过迷茫和惶恐,一时间不知道柳桑宁这是犯了什麽案子。
徐尽欢也从工房里急匆匆走了出来,瞧见的却是柳桑宁随着捕头们往鸿胪寺外走路的背影。他眉目一凛,便要跟上去。
“徐大人。”
王砚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徐尽欢转身看去,便见王砚辞脸上表情很淡,一双眼睛却像是雄鹰一般盯着他,然后啓唇道:“眼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切莫失了分寸。”
徐尽欢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去做什麽,他竟想将那些人拦下来,不许他们带走柳桑宁。若不是王砚辞出声叫住他,他恐怕已经这麽做了。
他不由看向王砚辞,此刻他正看着远处,不知是在目送柳桑宁,还是在看别的。徐尽欢忍不住想,方才他是看透了自己想做什麽,还是只是出于同僚情的顺嘴提醒?
不管是哪种,王砚辞这人都是一个知道在什麽时候该做什麽事的人。徐尽欢觉得,他冷静得有些可怕。
等到午休时,徐尽欢再也坐不住,赶紧套了马就往府中奔驰而去。他急匆匆回到家中,家里的门房见到他中午回来都大吃一惊,一边上前去替他牵马,一边出声问道:“二少爷,你怎的这个时辰回来了?”
“有急事,先不和你说了。”徐尽欢满脑子想的都是柳桑宁被抓的事,脚下跟生风似的往府里跑,一路直奔去了他父亲的书房。
一到书房门口,他甚至有些不顾平日里的书生礼仪,还没进门就开始喊:“阿耶!阿耶!”
徐将军听到次子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来。不一会儿,便见徐尽欢从外头跑了进来,额头上竟也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会儿已入四月,天早就暖和起来了,可也不至于走路出汗。可见,徐尽欢是一路跑着的。
徐将军心中一紧,忙从书案后走出来,问道:“怎的跑得这般急?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你惹祸了?还是你大哥小妹惹祸了?”
徐将军觉得自己这个次子一向是家中最斯文的人,轻易不会惹祸的。倒是长子和幺女,一个性子沖动,一个性子好动,反倒容易惹祸。
徐尽欢却摇头:“都不是。是……是我在鸿胪寺的一位同僚出了点事。她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听到不是自己孩子出事,徐将军这下就淡定多了。他又重新走到书案后坐下,端起一杯茶喝着,说道:“被大理寺带走,那自然是犯事了。又不是将你带走了,你为何这般着急?”
“我那同僚平日里一心扑在工作上,连出去玩都甚少,怎会去杀人?”徐尽欢这会儿还不知道柳桑宁到底犯了什麽事,只听说是杀人,他根本就不信,“她日日在鸿胪寺,也没有作案时间啊。”
“既然她没有作案时间,那大理寺审讯过后定也会明白她是冤枉的,到时候自会将她放出来。”徐将军听起来不以为意,“大理寺不是什麽阿猫阿狗瞎胡闹的地方,能让他们出面的,定是大案。你眼下还不知道对方具体犯了什麽案子吧?”
徐尽欢摇头。
徐将军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道:“你到现在都没打听出来,那便是不方便对外道的大案。不过长安城里有命案,定是瞒不了多久的,没準明日风声就已经传出来了。这件事大理寺的人既然不想闹大,便定是想要不知不觉就将事情处理妥当了,你莫要插手进去。”
说到这儿,徐将军又看向徐尽欢:“你也不要开口让我帮你去保人。”
徐尽欢要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父亲堵了回来。他张了张嘴,最后一脸受挫。
“阿耶,她真是清白的。”徐尽欢还有些无力说道,“大理寺是什麽地方?她进去了,就算是清白的,没準也会对她上刑用手段,她怎能受得住?”
徐将军不知道徐尽欢说的是谁,还以为是与他同一个工房里的某个大人,与儿子交好罢了。他擡眼,见次子眼中的光都暗淡了不少,心道他难得看到儿子这般为一个朋友出头。又想到徐尽欢在边疆时也少有朋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