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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戏唱完了,再不走恐怕膳房那些人就不敢出来了。
果不其然,等王砚辞一走,膳房里的像胥们一窝蜂似的跑了出来。好几个人都围在了柳桑宁身边,满脸好奇地打量着她。
还是顾安没忍住先开口:“柳像胥,真没想到你这般厉害,竟是会三门番邦语!”
“这不算什麽,最厉害的是居然一次错字都没有!这是如何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另外也有实习像胥忍不住说。
“对啊对啊!也教教我吧!”
“柳像胥,先前倒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这般厉害,日后也定要多多交流才是啊!”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同僚嘛!”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围着柳桑宁团团转。
他们一口一个「柳像胥」,让柳桑宁忽然意识到,这些天来他们对自己的称呼一直都只是「柳娘子」。自己努力争取报名、争取录取,这些日子以来努力当值,都并未让他们认可她的能力,认为她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也未曾真正地尊重过她。
可今日,王砚辞的一番夸赞,却让他们在瞬间意识到她的本事,从「娘子」到「像胥」的转换,原来只是这麽简单的一件事……
第34章 来我家用个晚膳
柳桑宁坐在银杏树上,看着在凉亭里坐着的王砚辞。他没有弹琴,只是静静坐在凉亭的椅子上,下巴微微擡起,像是在发呆。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王砚辞露出这样的神色。自从他在鸿胪寺中帮她说话,让柳青行知难而退后,柳桑宁便忍不住时不时就想偷偷打量王砚辞。这一打量,便叫她发现,王砚辞虽然表面看起来有些风趣又优雅,可大多数时候都不爱笑,眼里总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忧伤,有时候还会看着天空发呆,似乎在想些什麽。
可是究竟是在想什麽,却无人知晓。
不知道为何,柳桑宁并不愿意看到他这副模样。她有时候觉得,他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无牵无挂,下一刻便能抛下所有乘风而去。换句话说,就是不够接地气,让人觉得他没有踩在地面上。
柳桑宁曾听老人说过,脚下无根之人,容易折损。
想到这里,柳桑宁便更不乐意看到王砚辞这般了。自从他帮她解决了父亲这个大难题,在柳桑宁心中,他就是她的恩人。
“姑娘,你怎麽又坐树上去了?”春浓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见柳桑宁坐在银杏树上,忍不住开口,“又想听王大人抚琴了?”
说完自己伸长耳朵听了一下:“今日王大人没有抚琴呀。”
柳桑宁听她这麽一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虚。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我就是看看他在不在。我不是说了吗,他之前帮了我,我想感谢他。”
春浓更不解了:“你不是都已经特意感谢过好几次了吗?这些日子你私下又送了不少自己做的点心去隔壁,在这树上婢都听姑娘对王大人说过好几次谢谢了。”
这麽多次,姑娘对王大人感激之情,王大人应该心里头早就明了了呀。
柳桑宁面上一滞,随即又挥手道:“我就是想……想交王大人这个朋友。咱们只有一墙之隔,要是他在聊聊天也是好的。”
说完,她又立马跟着说:“再者,他乃鸿胪寺卿,是咱们鸿胪寺最大的官儿,是我顶头上峰,我与他拉近关系,日后也更好在鸿胪寺待下去。”
这个理由很能说服春浓。春浓想到只要十来天就是定下的三个月的考核了,她家姑娘能不能真正地留在鸿胪寺当女官全看这次了,于是又说道:“姑娘说得对,是要多走动走动。以后还需要王大人多多提携呢!”
春浓说完就又忙去了,王砚辞也已经从神游的状态中醒来,他并没有注意围墙边上的事儿,起身像是準备回屋。
柳桑宁见着,脱口而出:“王大人!”
王砚辞的脚步一顿,他回身看向围墙的方向,就见柳桑宁坐在银杏树上沖她挥手。王砚辞想起这段时日对方送来的点心和道过的谢,有些忍俊不禁。
他迈步朝着围墙走去,只是神色依旧淡淡的。
等走近了,还没等王砚辞开口,就听柳桑宁语气略显浮夸地说道:“王大人,你今日这一身月白色衣裳真适合你!这衣裳穿在你身上,都显得贵了许多,真是人衬衣呢!你若是日日这般去鸿胪寺,只怕是路上都要有女娘朝你车中掷果子了!”
她这话说得语气俏皮,脸上都带着笑,虽是调侃却不让人反感。王砚辞听她这麽说,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勾嘴无声笑起来。
见王砚辞笑了,柳桑宁立马高兴说道:“对嘛,就该这样多笑笑!王大人,你笑起来的样子是最好看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