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坊整坊都是皇甫松的宅院。
李怡一数,已经进到七进院,前面还剩一进。
李怡抬头看屋檐瓦砾,瑞兽之中只是少了龙与凤凰。
麒麟、玄武、貔貅,能在各个显眼的地儿,雕刻上色,栩栩如生。
李怡看完,连连摇头,若不是唐律有明文对士族大家宅院有限制,估计皇甫一家的宅子要修得比洛阳皇宫还要奢侈。
“本公子自家的宅院,铺的地砖,他想拆就拆,想挖就挖,是何道理?”
李怡脚刚迈入七进院,就听到里面一个少年声音洪亮的在呵斥着家里的下人。
下人低声下气带些为难的回道“公子,租期还有五年,他们已经陪了地砖的费用。”
李怡一听,脚退出最后一进院,下人要进去禀报,被他拿扇子敲背摇扇制止。
李怡转身坐在七进院石台上,看着蝴蝶、蜻蜓、蜜蜂在院落各色的牡丹花间飞舞采蜜。里面的皇甫松似是刚吃了豹子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八进院堂屋中,皇甫松对着下人大吼道:“说,你是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
被吼的下人身子颤抖了一下,缓过神后连连摇头。皇甫松做出了一个要扇下人巴掌的手势。
下人瓮里瓮气的道“孝奴不是那种吃里爬外的人,孝奴的婚事都是老夫人打点办理的,就凭这点,孝奴就不敢欺主罔上。”
“不信公子可以派人去查实。若是孝奴欺主罔上,孝奴自己将两条腿打断,自己扇自己的几耳光。”
皇甫松见着孝奴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自己,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皇甫松背过身去,拿起紫砂壶倒出一碗水递给孝奴。
孝奴看了一眼皇甫松的脸色已经逐渐从红温上降了下来。
孝奴凭以往的经验判断,这难伺候的主又是找事不占理,拿自己当了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