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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道理:残害老百姓的便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认贼作父的便是国人皆曰可杀的国贼!”
王龙客用尽诸般手段,软硬兼施,不料非但赢不到夏凌霜的芳心,反而招来一顿臭骂!
虽然他以前也曾挨过几次骂,但却从无一次被骂得这样厉害,这样决绝,简直毫无可以转圈
的余地!
王龙客面色铁青,双眼火赤,老羞成怒,蓦地跨上一步,狞笑说道:“好呀,原来我在
你的眼中,竟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那我还能和你说些什么,我只能用坏人的手段对付你了!
哈,哈,夏姑娘呀,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他站在床前,俯下腰来,双臂一伸,就要向夏凌霜搂去!
夏凌霜动弹不得,冷冷说道:“好,好威风!呸,你简直是不要脸的下流胚!”王龙客
自视甚高,被她这么一骂,又是恼怒,又是羞惭,眼光相接,但觉夏凌霜的眼光中充满了鄙
视、憎恨、而又冷傲的神情,王龙客禁不住心头一凛。本来夏凌霜已是毫无反抗的力量,但
不知怎的,王龙客面对着她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却忽地心虚胆寒,双臂悬空,竟然不
敢搂下!
王龙客咬了咬牙,无法下台,又舍不得离开,正在人天交战,心意踌躇的时候,忽听得
一声冷笑,声音极轻,但却清清楚楚,就似有人在耳边耻笑他似的。他望了望夏凌霜,夏凌
霜躺在床上,双目圆睁,向他怒视,但嘴唇却是闹得紧紧的,显然这不是夏凌霜所发出的笑
声。
王龙客喝道:“谁在外处?”没人回答,但却又传来了一声冷笑,王龙客本已有些怯
意,再听了这声冷笑,不由得他不放开了夏凌霜,立即便揭帘奔出。
夏凌霜松了口气,心里暗暗道声:“好险!”那两声冷笑她也听到了,她既庆幸那冷笑
来得及时,同时又感到奇怪之极。
过了片刻,忽又听得有脚步声从外面走来,夏凌霜惊魂方定,不由得又吓了一跳,只道
是王龙客去而复回。
一个苗条的影子一闪而进,夏凌霜定睛一看,却是王龙客的妹妹王燕羽。
虽然来的不是王龙客,但夏凌霜恨透了王家的人,对王燕羽当然亦是全无好感。她冷冷
地望着王燕羽,一言不发,但见王燕羽面上却是堆着笑容,对她似是并无恶意。
王燕羽见着夏凌霜这副神情,怔了一怔,但脸上仍然挂着笑容,走上前来,对夏凌霜说
道:“夏姐姐,我哥哥对你无礼,怪不得你心中气恼。小妹特来向你赔罪!”
夏凌霜冷笑道:“你哥哥刚刚被我骂得夹着尾巴逃了,你又来要什么花招?哼,哼,你
们两兄妹一个做好,一个做坏,骗得过我么?”
王燕羽道:“姐姐,请勿多疑,我是诚心诚意来给姐姐赔罪,非但如此,我还想为我的
哥哥赎罪!”
夏凌霜道:“吓,你要为他赎罪,如何赎法?对啦,我早已听说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
魔女,你就拿出你当年刺杀窦家五虎的本事,将我一剑杀了吧,省得我活着受你们的折磨,
也省得我睁开眼睛就要对着你们这班讨厌的东西。”
王燕羽变了面色,忽地两颗泪珠滴了下来,低声说道:“当年我杀了窦家五位伯伯,乃
是奉父命而为,现在想来,已是后悔不及。但是窦家五位伯伯也有可死之处,不过,不应由
我来杀他们就是了。姐姐,这件事情你也不能原谅我么?”
夏凌霜对窦家五虎本来亦无好感,不过是信手拈来举例罢了,听她这么郑重的辩解,倒
觉得有点奇怪,当下忍不住说道:“你不必猫哭老鼠假慈悲啦,你杀了他们,后悔也好,得
意也好,与我毫无关系。你干脆说吧,你哥哥差遣你来,意欲如何?不过,我可以斩钉截铁
地告诉你,软的硬的,我全都不受!不论你用的是刀剑毒药,或者甜言蜜语,想我依从,那
只有白费心机!”
王燕羽道:“我是他的妹妹,你不相信我,那也难怪。但是,我可并非我哥哥差遣来
的,你问我意欲如何?我到此间,为的就是想助你逃走,这样,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夏凌霜愕了一愕,道:“你要放我逃走?咦,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与你也够不上这个
交情!”
王燕羽道:“你一定要知道对我有什么好处,才能相信我的诚意吗?好吧,那我就告诉
你。我知道你是南大侠的未婚妻子,我但求你们破镜重圆之后,你在南大侠跟前,能为我美
言两句。”
夏凌霜道:“咦?这更奇怪了。你要我向他说些什么?”王燕羽脸上忽然泛起一片娇
红,羞涩涩地说道:“只要你说出这件事情的经过,让南大侠明白我也并非坏得难以救药之
人,那就行了。”
饶是夏凌霜心窍玲珑,一时之间,却也难明其中缘故,心里只是想道:“为什么她要求
得我南大哥的好感?为什么她又是这等神情?”要不是她对南霁云素来信任,又知道他们二
人向无关联,几乎会疑心其中另有隐情。
夏凌霜正在猜疑,只见王燕羽己掏出一个银瓶,盛着十瓶淡红色的液体,低声说道:
“你是中了千日醉迷香散的毒,这是解药,我从哥哥那儿偷来的。”
夏凌霜半信半疑,说道:“你偷了解药给我,不怕你父兄责怪么?”王燕羽道:“你不
必管我,你快些吃了解药,早早逃跑吧。要是哥哥发觉我偷他的解药,你就逃不成了!”
夏凌霜见她神情焦急,似乎恨不得自己马上就把那解药服下,反而又多了两分猜疑,冷
冷说道:“这么说来,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和你哥哥作对了。嘿嘿,想不到你心
地竟是如此善良,老虎也会念大悲咒了!”
王燕羽急道:“你要怎样才相信我?唉,你不知道,我,我是——”夏凌霜睁圆双眼问
道:“你,你是为了什么?”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个声音叫道:“小姐,小姐!”这是王燕羽贴身丫鬟在呼唤她,声
音急促,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王燕羽吃了一惊,将那银瓶扔到夏凌霜身边,气道:“好,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法。服
不服药由你!你不是要寻死觅活么?好,你就当它是一瓶毒药吧!”
王燕羽匆匆走了,夏凌霜目送她的背影,又瞧瞧那个银瓶,王燕羽临走时那股神气,那
股又是焦急、又是愤激、又是受了无限委屈的神气,一个少女似乎不可能矫揉造作得来。夏
凌霜蓦地里心中想道:“她说得对,就算这是一瓶毒药,我最多也是一死而已,服了它决不
会比现在半死不活的情形更坏。”她不能爬起身来,但双手还能缓缓移动,她挣扎着拿起银
瓶,打开瓶塞,闻得一股芳香,登时精神一爽,终于把那半瓶药酒倒入口中。
王燕羽出来见着了那个丫鬓,急忙问道:“你可有碰见我的哥哥?”那丫鬟道:“少寨
主已经走出前厅去了。听说是来了客人。”连日间都有绿林人物来到,王燕羽也不放在心
上,便问道:“你大呼小叫的找我,有什么事情?”那丫鬟道:“杨总管传下老寨主的命
令,叫小姐也去会客。杨总管已经找过你一趟了。”王燕羽有点诧异,心中想道:“什么重
要的客人?我爹爹亲自招待,又有我的哥哥,为什么还要我也出去?”当下说道:“好,我
就出去。我到过此间,你不可说给别人知道。”
王燕羽走出前厅,先在屏风后面一瞧,这一瞧不由得心头一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