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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这强盗为了避她刚才刺腕那凌厉的一招,脚步也正好向左斜方踏出,就像凑上去碰她的
剑锋似的,但听得“唰”的一声,剑锋削过,登时削去了他一片膝盖,那强盗一声惨呼,倒
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滚下山坡、那些未受伤的强盗,见她的剑法如此厉害,四散奔
逃。
石家兄弟早已换过兵刃,见势不妙,只好不顾身份,左右夹政。夏凌霜止在杀得兴起,
信手一招“玄鸟划砂”,剑锋自左而右,横削两人手腕,哪知这两兄弟的阴阳刀法配合极
妙,双刀合成一个圆弧,把夏凌霜这招化解开去,双刀倏合倏分,仍然从左右两方攻到,
段珪璋道:“摩勒,你去助她一臂之力。”这时群盗已散了十之八九,纵有暗器打来。
段珪璋有宝剑防身,也尽可防守得了。铁摩勒挨打了半天,一口闷气正自无处发泄,听得段
圭璋吩咐,立即跳下驴车,挥刀攻敌他虽然受了两三处伤,都非要害,宝刀砍出,虎虎风
生。
石家兄弟本来就不是夏凌霜的对手,不过,要是铁摩勒不来的活,他们还可以支持一些
时候,如今铁摩勒一来,所用的又是南霁云那柄宝刀,这两兄弟焉能抵挡;不过五招,便听
得“当”的一声,石一虎手中的单刀先给铁摩勒的宝刀削断,石一龙知道今日难以讨好,拉
了兄弟便跑,铁摩勒还要追上去再斫一刀,夏凌露笑劝他道:“穷寇莫追,小兄弟你就饶了
他们吧!”收回长剑,眼光移转到南霁云和那少年身上。
南开云和那少年强盗正在斗到最吃紧的时候。自从夏凌霜出现之后,那少年显得非常焦
躁,连使险招,南霁云久经阵仗,对敌的经验自是比那少年丰富得多,对方冒险急攻,正合
他的心意,他脚踏五门八卦方位,使出一套游身断门刀法,表面看来,似乎是在步步退守,
实则已是把那少年的攻势完全封住,刀锋所指,无一不是那少年的要害之处,威力暗藏,只
要找到时机,立即便可以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待到夏凌霜将群盗驱散,那少年更是神色大变,猛地喝声:“我与你拼了!”铁扇一
挥,瞬息之间,连袭南霁云七处大穴,南霁云纵声笑道:“来得好!”刀光疾闪,一口朴
刀,也就在这瞬在那少年的肩头上拉开了一道五寸多长的伤口!这还幸亏是南霁云听到夏凌
霜的叫声,朴刀及时收回,要不然早已砍碎了他的琵琶骨!要知南霁云恨这少年强盗太过凶
狠,这一刀本来是有意将他砍成残废的!
南霁云虽然大获全胜,心里也暗叫了一声:“侥幸!”他打败这少年只用了五十一招,
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心中想道:“倘非他心神不宁,暴躁走险,自乱章法的话,只怕在
百招之内,我还未必准定能够赢他!”
那少年托的跳出圈子,满面通红,忽地抱扇一揖,叫道:“好刀法,承教了!青山绿
水,后会有期!”这几句话听来是向南霁云说的,但说道“后会有期”那四个字,双眼却向
夏凌霜一溜,夏凌霄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话却没有说出来,那少年强盗已是如飞走了。
夏凌霜脸上现出一派迷惘的神情!
南霁云将朴刀交还给铁摩勒,换回自己那把宝刀,然后向夏凌霜谢道:“多谢姑娘帮
忙。”铁摩勒满腹疑团,问道:“夏姑娘可是认识那贼子的么?”夏凌霜的脸蛋唰的一下泛
出桃红,讪讪说道:“曾经见过一面,算不得是怎样认识。”南霁云也在疑心,但见她如
此,却不好再问下去。
三人回到驴车前,段珪璋早已在那儿等待,一见便道:“这位可是夏姑娘么?”
夏凌霜应了一声,便恭恭敬敬的向段珪璋裣衽施礼,说道:“侄女向段伯伯请安。”段
圭璋越看越觉得她像当年的白马女侠冷雪梅,又听她这样称呼,心中已无疑义,便直率问
道:“令堂可是姓冷,芳名雪梅二字?”夏凌霜道了一个“是”字,随即笑道:“人人都说
我似母亲,段伯伯果然看出来了。”
段珪璋迟疑半晌,方再问道:“还未曾问候令尊?”夏凌霜道:“先君卢龙夏氏,名讳
上声下涛,在我出生的时候,早已过世了。”
段珪璋甚为纳罕,心中想道:“当年他们结婚之夕,夏声涛刚进洞房,便遭非命,却怎
的生出了这个女儿?他们二人乃是光明磊落的男女侠客,若说婚前便有私情,似乎难以置
信。”还有一点奇怪的是:夏凌霜在谈到她过世的父亲的时候,并没有显得特别的悲伤,要
是她知道父亲当年的惨死,决不会如此冷静,见了自己的面,也决不会不央求自己给她报
仇。“难道冷雪梅竟未曾告诉女儿?她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要瞒住她呢?”段珪璋越想越
觉得奇怪。
夏凌霜见段珪璋神色有疑,也是有点奇怪,正想说话,段珪璋又再问道:“令堂现在安
居何处?”夏凌霜踌躇好久,尚未答话,段珪璋道:“我和令尊令堂当年常在一起,是很要
好的朋友。”夏凌霜道:“我妈也曾对我说过和段伯伯的交情,但她说她隐居多年,已不想
再见以前的朋友,她托我向段伯伯问好,并请段伯伯原谅。”段珪璋听了这话,大出意外,
更觉惊疑,心道:“怎么雪梅连我都不愿意见了呢?难道她遭了那次惨祸,竟然万念俱灰,
连丈夫的冤仇都不想报了?”
段珪璋不便再问她的母亲,顿了一顿,绕个弯儿再问她道:“听说你要杀西岳神龙皇甫
嵩,不知是为了何事?”夏凌霜道:“我母亲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叫我为江湖除
害。”说来说去,和她那晚答复南霁云的话大致相同,却并没有涉及自家的事。段珪璋想了
一想,说道:“你母亲说的不错,这皇甫嵩是个坏人,为江湖除害,这也是我辈侠义道所应
为,但那皇甫嵩武功高强,你单身一人,只怕不是他的对手,若有要我效劳之处,我可以帮
你的忙。只是我目前还有一件事待办,你不如和我们一道到窦家寨去,待我养好了伤,办了
那件事后,再与你去找皇甫嵩如何?”
夏凌霜道:“多谢伯伯好意,只是家母吩咐,叫我最好独力除他,不必假手旁人。段伯
伯,你要办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卢夫人正有几句话要我转告于你。”
段珪璋吃了一惊,道:“你那晚果然是到安禄山的府邸去了?”夏凌霜微笑道:“不,
我是到薛嵩家里去,薛嵩这贼子垂涎卢夫人的美色,早已向安禄山讨了她了。”段珪璋这一
气非同小可,“啪”的一掌,击得车把手开了一道裂缝,骂道:“岂有此理!我不给史大哥
大嫂出这口气,誓不为人!”愤火过后,又担忧道:“我那史大嫂是知书识礼的名门淑女,
怎生受得了这等侮辱?”夏凌霜道:“段伯伯不用担忧,我那蝶姨早已识破薛嵩不怀好意,
因此自毁颜容,虽然陷身魔窟,却可以保全名节。”当下将当晚的所见所闻,说与段、南、
铁等三人知道,三人尽皆嗟叹,南霁云翘起拇指赞道:“这对夫妻高风亮节,的确令人仰
慕!”
段珪璋道:“夏姑娘,你刚才称呼卢夫人做什么?”夏凌霜道:“我妈是她的表姐,她
闺名有个‘蝶’字,所以我称呼她做蝶姨。”段珪璋道:“原来你们是亲戚,这我倒还未曾
知道。”歇了一歇,再问道:“这么说,你是奉了母亲之命,前来救她的了。”夏凌霜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