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现出诧异的神色,指着段珪璋最后咯的那口血道:“血色已变殷红,不能再让他再咯下去
了。现在应该让他酣睡一觉。”骈指如戟,轻轻点了段珪璋两处穴道,段圭湾的呓语顿时停
止,便在南霁云的怀抱中,沉沉睡着了。老叫化这才吁了口气,笑道:“幸亏还剩下这半葫
芦的酒给他化开了瘀血,要不然老叫化也无法救治。”
南霁云是个武学大行家,看那老叫化刚才的点穴手法,虽似轻描淡写,毫不着力,其实
却是玄功暗藏,深厚之极,所以才能抓紧时机,在段珪璋瘀血化尽,新血方生之际,立即将
它止住。这手点穴止血的神功,南霁云自问也有所不及。
这时南霁云哪里还有疑心,急忙说道:“多谢老前辈仁心施救,还请老前辈赐示高姓大
名。”那老叫化笑道:“你不必忙着问我的姓名来历。倒是我要先问你们,你们的仇人敢情
不是什么强盗,而是安禄山吧?”
铁摩勒道:“错,正是那该千刀万剐的肥猪,将我的段叔叔害成这个模样。先前我不知
道老前辈是何等烊人,故此说了假话。还望老前辈恕罪。”那老叫化笑道:“你也没有说
错,那安禄山虽然是三镇的节度使,其实和强盗也差不多。”
铁摩勒正要过来向他道谢,这时他已松了口气,精神支持不住,猛觉膝盖痛得有如针
刺,原来是他刚才猛力跳起,扭伤了本来已经受创的关节,痛得他险些要叫出声来。那老叫
化道:“小哥儿,你别动。俺老叫化除了乞食之外,还懂得几手推拿的手术,你若是信得过
我,就让我替你治一治吧。”
那老叫化的推拿手术果然神妙非常,给他在手足的关节上轻轻揉了几下,再给他推血过
官,铁摩勒果然痛楚立失。铁摩勒伸拳踢腿,喜哈哈地道:“你老人家真是妙手回春,灵效
无比,现在我再打一架都行了!”
那老叫化却板起脸孔,正色说道:“不成!体说不能打架,连动也不能乱动。你们两人
所受的伤也不轻呢,从脉象看来,你们似乎曾经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内脏受了震动,现在
我只是治好你们的外伤,化开你们的瘀血,这内伤么,还得你们自已调治。嗯,小哥儿,你
懂得吐纳的功夫么?”南霁云听他道来,有如目睹一般,暗暗惊奇,这才知道老叫化不但武
功深湛,而且医术神妙。他只问铁摩勒会不会吐纳功夫,那是因为他早已看出了南霁云是个
深通内功的人。
铁摩勒道:“懂得一点。”那老叫化道:“好,你们现在已经精神恢复,可以做一做吐
纳的功夫了。平心静气去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要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
地步。好,时间无多了,你们自己练功吧。”
南霁云这才知道,这老叫化既不问他们的经过,也不肯说自己的来历,原来是要让出时
间,让他们尽快恢复功力。看来他亦已预防到安禄山会有追兵。
南霁云内功深厚,做了一会吐纳的功夫,已是气机畅通,五脏六腑归回原位,就在这
时,忽听得外面马嘶人语,有人说道:“这庙里有火光,咱们进去瞧瞧!”
南霁云虽然已知道那老叫化乃是异人,这时也不由得心头一震,他的功力尚未恢复,不
知只这老叫化一人,能否挡得住他们?
心念未已,那一伙人已经进入庙门,果然是安禄山的追兵,而且为首的就是宇文通和令
狐达!
宇文通除了邀同令狐达之外,还找了两位大内高手作伴,这两人一个叫牛千斤,一个叫
龙万钧,虽然比不上宇文、尉迟,和秦襄这三大高手,却也是名列内廷卫土四大金刚中的人
物,武功在令狐达之上。那山谷只有一条出口,一路追来,终于给他们发现了南、铁二人的
踪迹。
宇文通一马当先,冲进庙门,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骂道:“哪里来的一群王八羔子,
扰得老叫化在破庙里也不得安静!”
宇文通大怒,刚要发作,忽见令狐达面如死灰,抖抖索索地说道:“小辈不知道你老的
大驾驻在这儿,小辈给你老请安。”
那老叫化双眼一翻,冷冷说道:“令狐达你这小子倒抖起来啦,居然还认得我吗?”拐
杖一指,接着一声喝道:“你这小子既然还认得我,应该记得我的脾气,还不快给我滚出
去!”
令狐达吓得面无人色,连声应道:“是,是!”扭头便跑,宇文通怒不可遏,一把抓着
了他,令狐达这才想起有个宇文通在他身边,又羞又急又惊惶,满面通红,急忙说道:“宇
文大人,这位老前辈是西岳神龙皇甫先生!”
此言一出,宇文通也不禁陡然一惊。原来这个老叫化名叫皇甫嵩,喜欢游戏风尘,名列
江湖七怪之一,因他是华山派的名宿,行事又有如神龙之见首不见尾,故此人称“西岳神
龙”。令狐达本来是黑道出身,大约在十多年前,有一次他随师父打劫客商,他的师父心狠
手辣,劫了财还想害命,碰巧遇见了皇甫嵩,他的师父挨打了三十拐杖。他那时名头未响,
在黑道上只是个二流的角色,皇甫嵩责罚从宽,只打了他五拐杖。虽然如此,他挨了那五
下,却足足养了半年的伤。
宇文通这时已踏进了庙门,庙中情景,一览无遗,只见南霁云和铁摩勒正在打坐,段圭
璋也正躺在地上。宇文通对皇甫嵩虽然有点畏惧,但猎物就在眼前,他岂肯就此放过?心中
想道:“段珪璋已是垂死的人,南霁云看来也受了重伤,这老叫化纵然了得,我和牛、龙二
人联手,不信就对付不了他。何况我所听到的关于他武功的传说,都是些耳闻之言,未必就
真有那么厉害?”
宇文通是一流高手,与令狐达等人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他虽然慑于“西岳神龙”的名头
了却也并不怎样畏惧。当下又踏上一步,抱拳说道:“皇甫先生,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在下
无意打扰你老,只是奉了皇命,要捉拿钦犯,不得不来,但求你老让在下交得了差。”宇文
通平素目空一切,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这样客气的口物与别人说话。
皇甫嵩却不领他这个情,双眼一翻,冷笑说道:“咦,这倒奇了。老叫化虽然有时不免
强讨恶化,却从未做过推倒龙床、打死太子之类的事情,怎的忽然之间变成钦犯了?”
宇文通强忍住气说道:“不是说你,我指的是这三位朋友。他们在安节度使家里放火,
又杀伤了许多内廷侍卫,我身为龙骑都尉,统率宫中侍卫,不得不请这两位朋友到北街去问
个明白。”
皇甫嵩搔搔头皮,说道:“这可把老叫化弄糊涂了!”宇文通愠道:“我已说得这样清
楚,还有什么糊涂?”皇甫嵩道:“你瞧他们伤成这个模样,这位姓段的朋友,性命还不知
能不能保得住呢!据他们说,他们是碰到了谋财害命的强盗,才给伤成这个模样的。你却说
他们是钦犯,他们只是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就敢到安禄山家中杀人放火么?哼,哼,这样的
事情我不能相信,除非你把圣旨拿出来让我瞧瞧!”
宇文通怒道:“我瞧你是位武林前辈,才对你客气三分,你却和我歪缠!这案子是他们
今晚刚做下来的,匆促之间,哪能请到圣旨?你瞧我的服饰,难道我这龙骑都尉,也是假的
不成?”
皇甫嵩冷笑道:“难说,难说!如今的世道,就是有许多强盗冒充官府的。何况,你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