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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成俘虏(1 / 2)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如果身边没有突厥人,李牧会很开心能看到如此壮丽的景色。但是现在,他是一名俘虏,哪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年初,大唐定襄道行军总管李靖率大军从马邑进驻恶阳岭,趁夜袭击了定襄城。颉利可汗仓狂逃窜,直到两个月前,才在铁山附近驻扎了下来。眼见大唐军队势如破竹,突厥颉利可汗不得已派遣使者执失思力入唐上表乞降。唐皇李世民接受了他的投降,并派使者礼部尚书唐俭等人回访进行安抚。颉利可汗担心唐使吃不惯突厥食物,便在俘虏营中选了几个人做厨子,李牧便是其中之一。

李牧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李靖率领大军从马邑进驻恶阳岭时,在当地招募乡勇为大军运输粮草,银钱日结。李牧为了挣钱,就跟几位同乡一起报了名。唐军攻打定襄城,他与其他乡勇一起,护送粮草车队跟在大军后方,没想到定襄城很快就被唐军攻破了,突厥人仓皇逃窜,他们护送的粮草车队刚好撞到了一队慌不择路的突厥骑兵,于是他们便和这些粮草一道,被突厥骑兵给劫了。这队突厥骑兵几个月间一直带着他们辗转,总算找到了铁山与颉利可汗汇合,不少人都熬不住死了,李牧算是命硬,勉强活了下来。这些消息,都是李牧穿越之后,从之前那个李牧的脑海中得到的讯息。

今天是他穿越到唐朝的第十八天了,二十天前,原来的李牧不幸感染了风寒。突厥人是不会关心一个唐军俘虏的死活的,见他生病了,怕传染到其他人,便把他扔到河边等死。原来的李牧一命呜呼,李牧接管了他的身体。李牧醒了之后,从河边回到了突厥营地。他不是没想过直接逃跑,只是这天苍苍野茫茫,他哪里认得路,怕还没跑远就被野狼吃了,求生欲迫使他回到了突厥大营。

恰好此时唐使来访,负责管理俘虏的突厥看守问谁会做菜。李牧为了不被赶走,自告奋勇,于是他就成为了突厥大营的一名厨子。

作为一名穿越者,李牧是知道一些唐朝历史的。通过这几天收集到的讯息,加上原来的李牧留下来的记忆,他判断出此时应该正值‘阴山之战’,即唐灭东突厥战争。作为唐初对外战争的大事件,他在高考那年历史卷出过这一题。

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渭水之盟后,李世民时时刻刻想要报仇。终于在三年后,让他等到了机会。天降暴雪,畜牧冻死无数。突厥内乱,薛延陀自称可汗。天灾加上人祸,这种好机会,李世民自然不会放过。当即派出六路大军攻打突厥。李靖、李绩各带一路兵马,李靖进驻恶阳岭,攻破定襄城,李绩出兵云中,于白道大胜。颉利可汗上表求降,然后李世民派了唐俭等人安抚,命李靖大军受降。再后面的剧情应该是李靖没有接受投降,趁着突厥人招待唐使警惕下降的时候,直接出兵了,突厥大败,颉利可汗孤身骑着千里马逃走,后被抓住,归降,在唐朝当了几年官,忧愤而死。

李牧正是因为知道这段历史,所以才在这里安心做饭,等着李靖大军来救。可这都已经等了十八天,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难道是历史课本有误,高考题出错了?李牧打定主意,再等两天,如果李靖的兵马还不到,他就想办法逃跑。

对于逃跑这件事,李牧是有底气的。身为一个穿越者,自然得带点金手指,李牧身上就有这么一个。

这个金手指可能与他穿越之前是一位游戏设计师有关,他参与设计的是一个网络游戏,背景就设定在了唐朝。他负责设计游戏中副职合成系统,例如想某人的副职是锻造,想造一把朴刀,需要多少铁块,多少木炭,多少体力值,然后一点合成,朴刀就锻造好了,他负责这方面数据平衡。穿越之前,因为游戏着急内测,他连续加班了一个星期,不幸猝死。或许是上辈子直到最后都想把这个系统完成,执念过深吧,穿越过来之后,这个副职系统也被他带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牧没有去深究这个系统是怎么跟过来的,因为穿越这件事本身就没法解释。

目前这个系统还不能用,因为李牧手里没有资源,最重要的是没有钱。这也是李牧目前最后悔的地方,他为了回收游戏货币,设定所有副职合成的时候都要用钱。技能等级越高,用的钱就越多。他现在身无分文,系统都开启不了,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空有系统也没有用处。在游戏中可以在新手村里打绵羊爆铜币,突厥大营虽然有羊,但显然是爆不出铜币来。不过要弄钱,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突厥人有钱,唐使也有钱。如果两天后李靖大军还不来,李牧就要铤而走险,去盗窃了!

偷了钱,启动了系统,再想徐徐图之,总有机会逃走的。现在么,还是赶紧把肉馅剁好,给唐使做馅饼吧。

李牧双刀并举,铛铛剁肉馅剁的正起劲,忽然听到突厥看守喊他。突厥与大唐连年交战,边境地方互相会说对方话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口音有点奇怪罢了。

“唐使说你做的菜好,叫你过去,给赏赐!”

“啊?”李牧放下手里的弯刀,擦了擦手,道:“这就来!”

“等一下!”突厥人忽然拽住了李牧,小声道:“你从河边爬回来,可是我冒了风险收留你。此番得了赏赐,知道怎么做吧?”

李牧忙道:“当然知道,无论多少,全都是您的。”

突厥人这才满意地放开他,李牧跟随传令人来到了牙帐门口,传令人进去通禀了一声,示意李牧进去。帐中没有突厥人,只有一位身穿紫色官服的老者。见传令人把李牧带来了,老者拿出一块银子交给了他。李牧看得眼睛都直了,要是有这块银子,他的系统绝对可以启动了。

传令人领了赏赐,高兴地走了。老者观察李牧神色,见他眼中有贪婪之意,捋了一下须髯,对今天的事情又多了几分把握。

“足下可是唐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牧已经猜到这位老者是唐俭了,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见唐俭询问,忙施礼道:“禀告贵人,在下是大唐马邑县人。李靖大将军攻打定襄城时招募乡勇运送粮草,小人为了挣点钱便报了名。不想定襄城破突厥人乱逃,粮草车队遭遇了一队突厥骑兵,就被俘虏了,辗转数月来到此处。”

“原来如此。”唐俭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牧,又问道:“家中还有何人?”

李牧知道唐俭在试探,不敢瞎说,回想了一下脑海中存留的记忆,老实答道:“只有母亲,父亲在我年幼时便已战死了。被俘多日,非常惦念。母亲身体不好,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说罢,李牧扑通跪在了地上,道:“我知贵人是唐使,请贵人离开之时一定要带上小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小人身死不足惜,奈何家中母亲尚在,没了小人,何人照料啊!”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孝子,好,好,好!”唐俭一连说了三声好,起身把李牧扶了起来,道:“我本来只是想见见这几日为我等做饭之人是何人,没想到碰到了一个孝子,吾心甚慰。你猜得没错,我正是唐使。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李牧。”

“李牧……嗯,我记下了。”说着,唐俭四周看了一眼,忽然压低了声音,对李牧快速说道:“我敬重你是一位孝子,有心想帮你这个忙。但是眼下,我是想帮也帮不上。颉利此人奸险狡诈,我等来到突厥大营已有半月,数次催其受降,但那颉利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聊正事。我观其行止,担心投降是假,缓兵之计是真。战机稍纵即逝,耽搁不得。我等都已在颉利的监视之下,无法向外传递消息。今日我贿赂看守把你召来,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是一个可用之人。你既是孝子,品行应该没有问题。我欲托付大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大事?”李牧心中一动,问道:“不知贵人以何事托付在下?”

“我有书信一封,想让你带给李靖大将军。”

李牧道:“突厥大营戒备森严,小人如何逃的出去,万一事情败露,焉有命在?贵人,此为九死一生之举啊!”

唐俭正色道:“我知此事九死一生,实不相瞒,我书信中所言,乃是告知李靖,速起兵来攻。李靖若来攻,我也会丢了性命。但家国大义面前,个人生死何足道哉。我会在信中言明你的情况,只要你能把信送到,必不会亏待与你。”

见李牧还在犹豫,唐俭又道:“李牧,此去是九死一生,风险极大。但你若不去,便能在这突厥大营中活下去么?就算能活,家中母亲何人照料?大丈夫生在世间,当做大事,我不逼你,望你深思。”

李牧咬了咬牙,道:“事情我可以做,但有两件事,贵人需先应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俭大喜,道:“你快说,老夫能做到的,全都应你!”

李牧想了想,道:“我不知路途,也不知李靖大将军扎营何处,需要地图。”

唐俭立刻道:“地图老夫可以画给你!还有什么,一次说来!”

“我还需要钱!”见唐俭神色有异,李牧忙解释道:“贵人切莫误会,小人虽爱钱,但命都要不保了,要钱何用。刚才贵人召我,说有赏赐,看守我的突厥人便以此要挟。我想突厥人既然爱钱,何不贿赂一下,若能创造出机会让小人逃出去,花些钱也值得。”

唐俭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放在李牧手中,道:“尽管拿去使用,如此事能成,定有百倍重赏!”

李牧掂量了一下重量,应该有十几两银子。这些钱拿去贿赂看俘虏那个突厥人绝对绰绰有余,当下收好,道:“还请贵人写下信件。”

唐俭立刻拿出纸笔,李牧伸手拦了一下,道:“为免连累贵人,请写把信写在小人的衣袍里衬上。若事败身死,突厥人应该不会发觉。”说着,李牧解开衣袍,翻转过来放到了桌上。

唐俭流露出赞赏之色,道:“真义士也。”连忙在李牧的衣袍里衬写下信件,写完,画上了路线图和密押。李牧把衣服穿好,再次施礼,道:“若我此去不回,贵人有返唐之日,请照顾我的母亲。”

“义士放心,汝之母,吾养之!”

李牧作戏做完全套,顺便帮原来的李牧解决了赡养老人的问题。现在银钱到手,他已经打定主意,先开启系统,想办法逃了再说。至于送信的事,顺路就送一下,不顺路就抱歉了,活命要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去路上,李牧走得很慢。他把荷包揣在袖子里,手伸进去抓住银子,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系统。

【银15两,是否充值?】.

必须充值啊,李牧刚要确定,忽然想起了那个突厥看守,把15改成了10,然后默念确定。荷包里的银子立刻少了10两,剩下5两。

【银10两充值完毕,开启系统。请选择一个副职!】.

李牧没有轻易决定,他自己参与设计的系统自己清楚,虽然不限副职业种类,但是学习任何一个副职业,任何一个技能,全都需要钱。现在只有区区10两银子,绝对不能随便乱学,得等制定好逃跑计划之后,看需要什么,再决定学什么。

李牧默念退出,从系统技能学习界面退了出来。

回到俘虏营帐,突厥看守立刻迎了过来。李牧把袖子里的荷包递过去,突厥看守见是5两银子,大喜,但是突厥看守担心李牧私藏,还是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没有找到,才放过他。李牧配合他的搜身,等他搜完了,道:“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我现在留钱也没有用处,还不如献给将军,来日也能多得一些照顾。”

突厥看守听李牧叫他将军,被人尊称为将军,登时骨头一轻,他只是突厥大军中一个普通骑兵,而且还是混得不好的那种,否则也不会来看守俘虏了。见李牧这般恭顺,也自觉过分了些,便把李牧放开,让他等在这里,回到自己的营帐,拿出了一把干草。

李牧正疑惑时,突厥看守解释道:“这是我们突厥人的宝贝,这艾草叶戴在身上,可避免蚊虫。”

李牧明白了,这便是突厥看守的谢意了,5两银子只换来一把干草,这草可真值钱了。不过此时容不得他吐槽,赶忙接在手里,连声道谢。就在他的手碰到艾草叶的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了系统提示。

【艾草,可避蚊,微毒,点燃烟味呛鼻,大量吸入致人晕厥,与干马粪混合可制作劣质迷香。】.

有了!迷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厥大营是环状结构,最里面是可汗的牙帐,贵族、将士的营帐一圈一圈拱卫,越往外地位越低。俘虏的营帐在整个大营最外面,一旦遭遇战事,俘虏就是第一批炮灰,负责看守俘虏的突厥士兵则是第二批炮灰。突厥骑兵的马都是养在自己的帐篷旁边,看守俘虏的这队突厥骑兵的马也是如此,就在营帐旁边,紧挨着栅栏。只要迷晕了俘虏营的突厥骑兵和俘虏,不让他们发觉偷了马,就有机会逃跑了。

想到这儿,李牧不禁笑了起来,看守见他莫名发笑,抬脚踢了他一下,板起脸道:“笑什么,还不干活去!”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李牧察言观色,腆着脸说道:“将军,小人有一事想求将军。”

突厥看守立刻谨慎了起来,道:“什么事情?”

李牧忙道:“不是什么大事,一点点小事。小人已经连着做了十几天的饭了,实在是有些累,想请将军给换一个轻巧的活,比如说喂马……将军,不知方便么?”

到底是拿人手短,突厥看守皱眉想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下来,道:“你既然开口了,我便答应你。仅此一回,下不为例。”言下之意,你花的这5两银子,全用在这次‘调岗’上了,别再开口了。

李牧忙不迭答应,有了这艾草叶,再加上干马粪,制出迷香,迷晕看守,骑马趁夜狂奔出营!多完美的计划!逃出这突厥大营,还有什么以后,大家再不相见了!

搞定了这顿馅饼,李牧终于如愿以偿被调去喂马了。捱到深夜,负责喂马的俘虏们都陆续睡了,李牧主动申请加班,捡了几个干透的马粪蛋躲到角落,召唤出了系统。

【干马粪一份/现有三份,艾草一份/现有两份,可合成劣质迷香,是否合成?】.

李牧默念合成,没有反应,弹出一个对话框。

【您还不会制药术,请先学习。初级制药术耗费银1两,是否学习?】.

李牧气息一窒,暗骂自己怎么把学习花费设定成这么贵。但现在他也改不了了,只好咬牙默念确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学会初级制药,是否学习配方:劣质迷香?配方:劣质迷香,价值银5钱,购买请确认。】.

李牧强压住大骂自己的冲动,再次默念了一声确认。

终于,花费了1两5钱银子之后,李牧学会了劣质迷香的制作方法。在墙角四处瞄了一下,确定无人,用身体挡着把艾草和干马粪搓在一起,微光闪过,两根劣质迷香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搓香的过程,又要了他2文钱。

“希望有用吧,千万别辜负了我的期望!”李牧心里默念着,把迷香收在袖子里。来到营帐之间的篝火处,装作烤火的样子,偷偷把迷香点燃了,先把其中一根从俘虏营帐的缝隙处插了进去。又绕到营帐另一头,把第二根迷香插进了靠近栅栏的突厥士兵帐篷。

做完了这些,李牧又返回马厩,装作收拾马粪的样子。

时间慢慢过去,李牧的心也提了起来。如果迷香不好使,他今晚的计划便功亏一篑了。没多大一会,营帐里就传出了比往日更大的呼噜声。李牧心中大定,看来迷香还是管用的。李牧向大营外看了一眼,黑洞洞什么也看不见,莫名有些瘆人。巡逻的骑兵队刚刚过去,李牧知道,若要想逃,就在此时了,否则等下一队巡逻的骑兵来了,他就走不了了。

此去,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生天。李牧把心一横,干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也许这一死还能穿越回去,怕什么来!想到这里,李牧扔掉手里的马粪叉子,解开一匹枣红马的缰绳,爬了上去,没想到关键时候枣红马尥蹶子,差点把他从马背上甩下去!

【您还不会骑术,请先学习。初级骑术耗银1两,是否学习?】.

确认确认,确你妈的认!李牧在心里连声大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添乱!

学会了骑术果然管用,枣红马渐渐驯服,李牧一抖缰绳,枣红马撞开栅栏,狂奔而出。白天唐俭画地图的时候,李牧已经默背了下来,唐军目前屯兵白道,白道位于铁山西南,李牧仰头看了眼天上北斗七星,确定了方向,纵马狂奔。

突然耳后传来弦弓破空之声,李牧暗道不好,千算万算没想到突厥斥候,这下可惨了!利箭快若奔雷,躲闪已经来不及,狼牙箭应声刺入李牧左侧肩胛,差点把他从马上射下来。李牧强忍疼痛,忙把身体放低,紧贴在马背上,这时又飞来一箭,正中枣红马的屁股。枣红马嘶鸣一声,李牧死死抱住马脖子才没有被甩下来,枣红马吃痛,速度徒然飙升。李牧根本不敢抬头,更别谈控制方向了,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抱紧了别掉下去,至于枣红马会跑向哪里,那就听天由命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忽然枣红马的速度降了下来,又跑了几步,哀鸣一声,一头扎在了地上。李牧也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坐在草甸上大口地喘气。箭还在身上,李牧两世为人,也没受过这种伤,疼得龇牙咧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喘匀气,突然,四周响起了马蹄声。李牧暗暗叫苦,完蛋了,还是被突厥人追上了,这下死定了!他也懒得挣扎了,身受箭伤,还能跑到哪去,不如等突厥人过来,一刀砍了自己,早死早投胎!

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便来到了近前,把李牧围了起来。有人点燃了火把,李牧借着火光看到这些人的装扮不似突厥人,楞了一下,旋即大喜,忙爬起来喊道:“你们可是大唐将士?我是唐人!我要见李靖大将军!”

人群中一人拨马而出,看了李牧一眼,道:“我乃游骑将军苏定方是也,你是何人,找李靖大将军有何事?身上箭伤又是何人所为?”

“我从突厥大营逃出来,身负重托,事关重大,必面见李靖大将军才肯说。”李牧其实是听过苏定方的名字的,但他现在身受重伤,谁知道苏定方知道消息之后还会不会管他。要是给他扔在这荒郊野地,那可真是死翘翘了。

苏定方看了看他,没有逼问,拨马掉头,吩咐左右:“带上他,回营!”

一名骑兵把李牧拉上马,接着骑兵齐齐调转马头,原路返回,马蹄声若奔雷,完全不输于李牧所见突厥骑兵的气势。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微亮,苏定方带领人马返回唐军大营。两个骑兵架着李牧,来到了李靖的中军大帐。李靖已经听了苏定方的简单汇报,看到李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可是唐俭派来?”

李牧道:“禀告大将军,我不知道唐俭是谁,我带来了一封信,那位贵人说,您看了便知。信写在我的衣袍里衬,请大人过目。”

李靖示意了一下,苏定方拔出腰间弯刀,把李牧的衣袍割了下来。苏定方把割下来的衣袍展开呈给李靖,李靖先查验了密押,确认无误,才看了信的内容,看罢之后,递给了苏定方,道:“事情我已知晓,义士忠勇可嘉,先下去治伤,待报功之时,定有封赏。”说罢,唤来随行侍卫,带李牧下去就医了。

李牧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命保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牧被带下去治伤暂且不提,却说帐内,苏定方看过李牧衣袍内的书信之后,大为惊诧,道:“大总管,这突厥人狡诈,竟然背信弃义,现唐俭大人落入敌手,投鼠忌器之下,着实难办了!”

李靖沈着脸,好一会儿,道:“去请副总管和李绩大将军来帐议事。”

苏定方转身去请,不多时,三人返回中军大帐。李靖把李牧的衣袍拿给两位将军看,李绩沉吟不语。李靖的副手,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瑾开口道:“陛下已经下诏,同意突厥投降,而且现在唐俭等人仍在突厥大营,虽然有这封信传回来,但毕竟只是唐俭猜测。如果冒然进攻,唐俭性命不保,也会坏了陛下仁德之名,依我看来,还是先派人前去询问一下,同时把消息八百里急传回长安,请陛下定夺吧。”

李靖没有应声,而是看向了李绩,问道:“懋功以为呢?”

李绩道:“颉利虽然战败,人马却还有很多,只是散落于各处。如果真如这信中所说,投降是缓兵之计,那等他收拢残部,再北进联系上九姓铁勒,我们此番将无功而返。一两年之后,突厥便又恢复元气了。若趁此时出兵,则可攻其不备,一劳而永逸。但乱军之中,唐俭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就要看天意了。突厥人很快就会察觉有人逃出大营,必会有所警觉,唐俭等人还是命悬一线,所以在我看来,要攻,且要速攻!”

李靖点点头,道:“懋功所想,与我不谋而合。”张公瑾还要劝阻,李靖道:“此乃韩信灭田横之计也,兵贵神速,机不可失。唐俭既冒死传回此信,必然已经做好准备,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无需再劝。”说罢,命令道:“苏定方,命你带领轻骑二百作为先锋开道,大军随后就来。”

苏定方领命而去,李靖又看向李绩,两人同为一路兵马总管,李靖也不好越俎代庖,好在李绩能明白他的意思,起身道:“我自会引军封堵险要,药师可放心前去。”

计议已定,苏定方点起人马奔出大营。李靖军令已下,张公瑾也更改不得,只好听命去调遣人马。

大军拔营而去,只剩下张公瑾所部留守,照顾军中病残,李牧便在其列,他身上的箭也在随军大夫的帮助下拔掉了,还给他敷上了金疮药。这个年代治疗外伤的方法也就能做到这样了,至于会不会感染,那就要看造化了,万一感染了,熬不过去就是死,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李牧也没办法,在制药术的技能树里面,也没有‘青霉素’这种东西。李牧不禁感叹命运不公,人家穿越要么当王爷,要么带仓库,金手指都很管用,到了自己这儿,出场就是俘虏,给突厥人喂马做饭,好不容易逃出来了,金手指却连自己的命都保证不了。而且就目前看来,往后的日子也未必好过。这么氪金的系统,升级得多少资源多少钱,能有满级的那天么?难道要满世界的吵嚷,我身体里有个系统,大家快拿东西来帮我升级不成?有些事是注定不能对人言的。李牧已经决定,身体里藏有系统的事情,只要在唐朝一天,他就不会告诉任何人,再亲密的人也不会说。

越想越灰心,李牧慢慢趴到床榻上,小心不让自己的肩膀受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穿越过来快二十天了,终于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晌午。刚刚吃完伙头兵送来的饭,便有一位执戟长过来,先点了一遍名字,然后宣布了副总管张公瑾的安排。原来前线作战顺利,突厥大营已破,大军势如破竹,兵分几路追击突厥残部,留守的骑兵也要去参战,于是副总管张公瑾命机动性不便的陌刀队送伤兵回定襄城休养。李牧一听这话,心里便明白了,肯定是这副总管担心前线打得太快,要赶着去抢一些功劳。

由于李靖大军已经攻破了突厥大营,缴获了大批粮草,大军不用担心补给。所以张公瑾命每个骑兵只带三日的口粮,轻装前进,剩余的粮草也随陌刀队和残兵一起返回定襄城唐军大营。李牧因报信有功,特意给他安排了一辆运粮车,让他趴在上面,免得走路辛苦。

两日后抵达定襄,李牧肩膀上的伤也好了大半,伤口已经结痂,万幸没有感染,再养些时日就能痊愈。小命保住了,该想些以后生活的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体里有这么个系统,李牧倒是对生活不是很担心。这两天趴在粮草车上,闲着无聊,他已经把这个系统重新捋了一遍。

这是一个副职系统,所谓的‘副职’,是对应游戏的主职来说的。他参与设计的那款游戏叫做大唐群侠传,主职是各大武林门派,例如少林峨眉等。副职是非武技职业的统称,如制药,锻造,裁缝,巧匠,厨师等十几类。共分三级,初级,中级,高级,再上面是大师级,按照游戏内的规定,每个服务器每个职业只有一名大师。李牧在做数据平衡的时候做了演算,以他设计的坑爹程度,就算全服务器的资源都供给一人,且钱不是问题的情况下,至少也要三年才能出现一个大师级。所以他对大师级是不奢望了,要是能练出一个高级副职来,他在唐朝不说横行无阻,至少也能过得潇洒自如了。

目前想这些多少有点多余,现在他没有资格挑选职业,而是要看什么职业能安身立命。先活下来,才能想其他。

到了定襄城大营,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登记造册。每次大战都有伤兵俘虏,或者战死逃亡者,故大战之后,要重新造册,记录功勋。唐军赏罚分明,战死家属可得抚恤,伤兵也可得补偿,但若做了逃兵被查出来,就算逃回家乡,也会被抓起来处罚。

李牧本不在军籍,但他送信有功,故此在这名册上也有他的名字。负责记录的录事问他是否想入伍当兵,如果他想,可为他补入军籍。李牧赶紧以家中有母亲需要奉养为由拒绝,开什么玩笑,刚刚九死一生逃出升天,转身就回头跳进坑里,这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提起家中母亲,李牧忽然意识到,自他进入定襄城之后,心里一直隐隐觉得压抑的源头是什么了。虽然原来的李牧已经死去,自己占据了他的身体,成为了新的李牧。但肉体是承载灵魂的载体,这具身体帮原来的李牧保留了记忆,也保留了这份记忆带来的情感。定襄城距离李牧的家乡马邑县已经不远了,他连日以来的压抑,是这具身体在提醒他家里有一个母亲在等他。

其实就李牧个人来说,他并没有打算去奉养原来李牧的母亲。他是穿越而来,与李牧的母亲素味平生,他不觉得有此义务。再者,他身上的秘密不能对外人言,这个年代,母子之间的关系最亲近的,吃住在一起,万一被发现了秘密,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是到了定襄城,他发觉这具身体遗留的情绪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不愿意都不行,逼得他必须去承担。

李牧想想也能理解,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就要接受这具身体承载的义务,理所应当的事情,他的逃避是不对的。

想通了此节,李牧便向录事言明要返乡照顾母亲。录事也能够理解,唐人崇尚孝义,李牧连番举动,都自孝义而起,让已经知晓来龙去脉的录事非常尊敬。录事告知李牧可以返乡,朝廷若有封赏下来,会派人给他捎去。录事还为他准备了盘缠,念其肩伤未愈,又命人找了一辆往来马邑县与定襄城之间的运粮车,送了他一程。

说起马邑县这个地方,虽然只是一个边陲小城,但在中原历代对游牧民族的战争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汉朝时,这里便是汉军抗击匈奴的前线,曾有过著名的马邑之围。到了唐朝,这里便成为了唐军抗击突厥的前线,李靖正是从这里率大军攻破定襄城,拉开了覆灭东突厥之战的序幕。

作为边陲军镇,马邑县不如中原城池富饶,但因唐军常年驻兵此处,人流往来频繁,很多商贾在此贸易,形成了一种特属于马邑的一种繁荣景致。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热闹的很。在这里能看到唐人,也能看到九姓铁勒,甚至能看到突厥人。在这里他们都是大唐子民,并不会有歧视的事情发生。

循着原来李牧的记忆,他找到了回家的路。李牧的家在一个酒铺子后面,连脊的一排房子,一共六间房,他家在中间,左右各有一户人家。

李牧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脑海中的记忆也越发的清晰。他能认出这街道上的店铺,能回忆起小时候在哪家店门口和别人家的孩子打过架,能记得起那日招募乡勇时的画面,也能想起他跟随运粮车队离开时,母亲不舍的目光。回忆接连涌上心头,李牧终于到了家门口,忽然鼻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牧的父亲李敢,曾是军中一名执戟长,在他幼时,死于一次与突厥的战斗中。娘俩得了两贯钱的抚恤,根本不够生活。无奈之下李牧的娘亲孙氏开始替大户人家做女红,勉强维持着生活。

好不容易把李牧拉扯大了,仗又打了起来,李牧被募集成乡勇为大军运粮,一去不回,孙大娘这命也够苦了。

李牧今年十七岁,唐朝人嫁娶得早,他的娘今年才三十五。按照后世来说,正是芳华正茂、享受人生的年纪。但在这个年代,如果李牧早早娶了亲,三十多岁已经是当奶奶的年纪了。这么多年以来,孙氏独自拉扯李牧,操的心,受的罪,比后世同龄人不知多了多少,因此虽然她只有三十几岁,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几许的妇人一般,身体也不是很好。

就在李牧跟随运粮车走的时候,孙氏还在喝药。所以李牧对唐俭说的话并非完全作戏,原来的李牧一直到咽气的时候,想的都是家里的母亲。他能说出那番话,也是被这具身体的记忆所影响。

站在门口,李牧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道:“李牧兄弟,我占了你的身体,又不知该如何还你,那我便替你完成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吧。汝之母,吾养之,你安心的去,早日投胎,争取投一个好人家!”

说来也奇怪,许下这个心愿之后,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压抑感瞬间消散殆尽。李牧是后世之人,本不相信鬼神之说,这下也开始有点相信了。

整理好心情,李牧推开门扉,喊道:“娘,我回来了!”

“娘?”

喊了两声,才从屋里传来回应,声音虚弱的很:“是我儿回来了?真是我儿回来了吗?”

李牧听得声音不对,赶忙跑进屋里,只见炕上躺着一名妇人,脸色惨白,额头全是汗珠。这一幕似曾相识,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李牧就差不多这样子,这是染了风寒了!

风寒,或者叫感冒,在后世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儿,吃点感冒药几天就好了。但是在唐朝,哪有感冒药吃,大户人家喝的起柴胡汤,小门小户根本吃不起药,只能硬挺着,万一发烧导致了肺炎,那就是一个死,能熬过来的人寥寥无几。

李牧看到孙氏这般模样,心顿时揪了起来。既然已经答应承担责任,那眼前这位妇人就是他的娘亲。而且他也发觉,这种感情源自于血脉,不是他用理性能够抗拒的,看到孙氏之前他还有很多想法,看到孙氏之后,就只剩下了‘要救我娘’这一个念头了。

“娘,孩儿不孝,回来晚了!”李牧跪在炕边,眼里抑制不住地簌簌流下,这一声娘完全发乎于心,没有一丝勉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氏也是满脸泪水,紧紧抓着李牧的手,唯恐一撒手,她的儿子就不翼而飞了。

“娘,我这就去给您找大夫!”李牧起身要出门,孙氏却死死抓住他不放,李牧不敢用力挣脱,只好又回到孙氏身旁。

孙氏咳嗽了两声,顺过这口气来,开口道:“娘已经不行了,家里没钱,你去抓药,又要欠下饥荒,不值当的。娘能在临死前看到你平安回来,也就没什么好惦记了。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家里陪着娘,娘没有几天了。”

“娘,我有钱!”李牧把另一只手背到身后,心里默念,从系统中兑换出来一两银子,全部换成铜钱,足有一贯,拿到前面给孙氏看,道:“娘,您看,这不是钱么。我杀了突厥兵,立下功劳,得了赏。”

“我儿杀了突厥兵?”孙氏先是一惊,又是一喜,欣慰道:“我儿长大了,你爹死在突厥人手里,你杀了突厥兵也算给他报仇了。不过这钱你还是留着,娘已病入膏肓,这些钱恐怕也难治好,你还是留着娶亲,为李家开枝散叶,娘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李牧听到这话,倍觉心酸,怪不得原来的李牧在临死之时都惦念母亲,他的母亲对他真的是太好了。李牧当然不会任由孙氏病死,道:“娘,还是先给您治病,我哪儿来的媳妇,等您病好了,好好替我挑一个。”

“我儿哪里话来,你莫不是忘了,你有媳妇儿啊!”

“我哪有……”李牧忽然一愣,记忆深处晃过一个片段。李牧有媳妇儿,却又可以说是没有。李牧的老爹李敢在时,曾救过前街酒铺子掌柜白春的性命,白春诨号白闹儿,是外地人,为了报恩,也为了抱上李敢这位执戟长的大腿,便许下诺言,要把他当时四岁的女儿,嫁给刚刚出生的李牧为妻。李敢见他家女娃伶俐可爱,又加上几杯黄汤下肚,便应下了这门亲事。没想到转年李敢就战死了,孙氏一人拉扯李牧,白闹儿便再也不提这件事了。李牧也是一个要脸的人,从娘亲口中知道此事之后,默默记在了心里,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主动跟白闹儿一家人说过话,也包括他那个未婚妻。

倒是他的未婚妻白巧巧一直记得这件事,小时候就常常跑来跟孙氏说话。长大之后,帮家里卖酒,也会攒下点钱,拿来给孙氏,帮她补贴家用。只是李牧这个没有良心的,对白巧巧从来都是不假以辞色,看到就跟没看到一样,十几年下来,俩人说过的话不到二十句。

白巧巧来探望孙氏,都是偷着跑来的,要是被她爹白闹儿抓到了,轻则一顿臭骂,重则一顿毒打,说她是赔钱倒贴货,怎么难听怎么说,完全不当她是自家闺女。

白巧巧的母亲在时,情况还好些。她六岁的时候,母亲病逝了,白闹儿续弦生了个儿子,变得更加过分。后母待她不好,白闹儿却只当没看见。眼看着白巧巧养成了一个大姑娘,他便开始张罗媒婆想把闺女嫁出去。媒婆给他找来年龄、家世相仿的小伙子,他又不同意,非得让媒婆去找那些家境殷实,最好是死了老婆的人家,进门就管账的最好,好敲上一笔聘礼,留给儿子娶媳妇用。他早已放出话来,他的女儿生得漂亮,少了五贯钱的聘礼不要登门。媒婆给介绍了几家,白巧巧以死相抗,就是不同意。李牧运粮走时,白闹儿又放出话来,他已经收下了皮货店马掌柜的聘礼,不日就要把女儿嫁给马掌柜做二房。

有关白巧巧的回忆就这些,或许在原来李牧的心里,白巧巧根本不重要吧,所以刚刚李牧听到媳妇儿这几个字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她。

想到这里,李牧苦笑了一下,道:“娘,她不是已经嫁人了么,我听说白闹儿都已经收了马瘸子的聘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嫁呢,马瘸子的老婆不同意,闹了起来,前几日她娘家来了人,把马瘸子一顿好打。这门亲事也就黄了,现在马瘸子正找白闹儿讨回聘礼呢。”孙氏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话,又咳嗽了起来,把李牧拿出来这贯钱塞回他手里,道:“你这不是有钱了么,你去拿给白闹儿。虽比不上马瘸子给的多,但好歹是钱呐,你跟白闹儿说,以后你们小两口还能挣,挣了再给,算利息也行。没了我的拖累,你们很快就能有积蓄的。”

李牧听到这话,心里非常不舒服。男子汉大丈夫,娶个媳妇要这么窝囊,还不如死了去!别说他身怀系统,有所指望,就算没有,他也绝对不会接受这种条件!李牧道:“他们白家的闺女,我看咱家是买不起了。我还是拿着这些钱给您治病,他们家的闺女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吧!”

“混小子,你怎可如此没有良心!”听到李牧这般说,孙氏大怒,竟然抬起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李牧有点懵了,道:“娘,孩儿哪里错了?”

孙氏厉色道:“混小子,你怎可如此说巧巧。巧巧是你的恩人,就算你不想娶她为妻,也当敬重才是。你可知道,若是没有她的照顾,娘生病卧床这么多日子,早就命归西天了。你这混小子还如此说话,真是叫人寒心!”

见孙氏这般激动,李牧只好诺诺应声。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了开门的响动。孙氏脸上一喜,道:“快去迎一下,定是巧巧来了。”

李牧只好起身去迎,刚到门口,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穿襦裙的少女,挎着一个竹篮,里面是几个碗碟,看样子是送饭来了。瞧她的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个头大概能到李牧的肩膀,差不多有一米六五的样子。标准的瓜子脸儿,两颊一对梨涡,未施粉黛,腮边却自带一丝晕红,就算只站在那里,也仿佛在微笑一样,令人感到愉悦。李牧不禁有些呆了,怪不得白闹儿敢要价五贯,确实是长得漂亮,就算带有前世记忆的他,也鲜少见到如此标致的美女。

俩人差点撞了一个满怀,对视了一眼,白巧巧小声说了句‘你回来了’,便从李牧身旁进了屋。李牧注意到,白巧巧说话的时候,露出一颗虎牙,平添了三分可爱。不可否认,这个未婚妻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白巧巧把碗碟从竹篮里拿出来,脸上露出笑容,与跟李牧说话的时候又有不同。

“大娘,今天我给您带了菜粥来,还有几片熟肉,可不是客人吃剩下的,是我给客人切肉的时候,偷偷留下的,我扶您坐起来,喂给您吃。”说着,白巧巧便要行动,孙氏拦了一下,抓着她的手,道:“孩子,先不忙吃,我儿平安回来了,还立了军功,得了赏钱。我这病多半是好不了了。临死之前,就想看到你们小两口能结成夫妇,我死也瞑目了……”

“大娘、”白巧巧羞得满面红晕,打断了孙氏的话,偷偷瞥了眼旁边站着的李牧一眼,低头道:“他不喜欢我,强扭的瓜不甜,再说我爹他……唉,不提这些了,大娘,我还是喂您吃粥吧。”

孙氏心里着急,看着默然杵在那儿的李牧,气道:“你这不孝子,还不说话,难道要把亲娘活活气死不成么?!”

李牧只好开口,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娶你,就当是圆了我娘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喧闹声,李牧迎出门外,原来是白闹儿引着一群人,手里拿着锄头棍棒,把大门堵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牧见这阵势,皱起了眉头,开口道:“白大叔,你带着人堵住我家大门,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李牧不开口还好,开口更是激怒了白闹儿,他呸了一口浓痰,指着李牧的鼻尖张口骂道:“亏你叫我一声白大叔,那我便先不打你,请诸位善邻给评个理。”白闹儿做了个罗圈揖,道:“各位听好!十六年前,小老儿来到此地投亲,路上遇到马贼,正巧碰上李牧的老爹李敢带着伤兵返营,把我一家救下。小老儿不是那种不知恩义的人,先是拿出钱财谢他救命之恩,又请他吃酒,千恩万谢,可没有慢待。本以为这样恩情便算是报答了,却不想李敢那厮竟看中了我当时四岁的女儿,说他有一个刚出生的儿子,女大三抱金砖,非要我女儿给他儿子做媳妇。小老儿心中百般不愿,但受人救命之恩呐,能说出不字么!只好答应下来。”

白闹儿掩面假哭,抽噎说道:“后来李敢死在了突厥人手里,小老儿便拿了钱过来与那孙氏商量。孙氏要了我两贯钱,取消了婚约。本想至此事情算是有个了断,却没有想到这孙氏心肠坏透了,她已经拿了我的钱,这些年来,还百般蛊惑我的女儿,也不知道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我那可怜的女儿没日没夜地往他们家跑,甚至还偷家里的钱救济他们。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小老儿就琢磨给女儿找个好婆家赶紧嫁了,也好摆脱这家人。谁想到这傻丫头百般抗拒,甚至以死相逼,为此小老儿我不知哭了多少场。这李牧跟着大军去运粮,我这傻女儿便每天都来给这病婆子送饭。本来已经定好的一门亲事,人家听说这傻丫头总往李家跑,心里起了嫌隙,悔婚了。老头子是拗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呀!今日我铺子里的伙计看到有人打铺子门口过,觉得像是李牧,便告诉了我。正好我看到我那傻闺女又偷偷切了熏肉,带了菜粥从后门溜出去,一时气不过,便叫人跟了过来!”

“小老儿做错了么!就算李敢曾救过我的命,该还的我也还过了,非抓着我可怜的女儿不放么?你们老李家穷,娶不起媳妇儿,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霸着我的女儿算什么!各位给评评理啊!”

一番话说完,白闹儿已经是涕泪横流。不少人不知道细情,真个信了他的话,站在门口对李牧指指点点。

李牧一直没吭声,看着白闹儿表演。对于他说的这番话,李牧心里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后世的网络上,编瞎话骂人的比他厉害多了,要是这都往心里去,他算是白穿越一场了。当然反击还是要反击的,毕竟事关李牧的父母名誉,既然答应替李牧承担责任,父母名誉自然也包括在内。

李牧刚要说话,白巧巧从屋里出来了。她满面怒色,站到了李牧前面,面对众人开口道:“爹,我虽是你的女儿,但也不能任由你胡乱编排恩人。当年我已经四岁,记得一些事情。定亲的事是您主动提出来的,李敢大叔起初还没答应,后来您请他吃酒,喝醉了之后,他才勉强应了下来。我听您和娘说,咱家是外地人,来到这里会被欺负,李敢大叔是军中执戟长,有他的庇佑,就没人敢欺负咱们了。”

听到白巧巧说出这番话,白闹儿顿时脸色大变,抄起手中的木棍就打,骂道:“你这赔钱货,胳膊肘向外拐,还不给老子闭嘴?!”

李牧见白巧巧不躲,把她拉到身后,抬手抓住白闹儿手里的木棍,道:“要打要骂,先让她把话说完,今天你来堵我的家门,我也不能善罢甘休,索性都说清楚了,来个了断!”

白闹儿被李牧的气势所慑,看了他两眼,恨恨地松开了木棒,后退一步躲到了他带来的地痞身后。

白巧巧在李牧身后继续说道:“我与孙大娘交好,是因娘亲告诉我,人无信而不立。她管不了你,只好教导我。不管当年是因为什么结下亲事,既然有了约定,就一定要遵守,这样方可称之为人。您见李敢大叔战死,李家没落,不想认这门亲了,但是我要认,因为我觉得娘说得对!您说拿钱给孙大娘解除婚约的事情,是绝对没有的。依您的脾气,怎么肯为我的事情拿出两贯钱来呢?”

“还有您说我拿家里的钱给孙大娘,也是没有的事情。我帮家里的铺子卖酒,您答应每个月给我二十文钱买胭脂,我没有用,攒下来拿给孙大娘,不能算是我偷家里的。倒是您,为了把我卖个高价好给弟弟娶媳妇,拿钱求媒婆非要让人家去有钱人家说亲,给我定的亲事,是给一个瘸子做二房,人家原配不同意,才来悔的婚,与李家有什么关系?”

白巧巧站出来反驳亲爹,顿时逆转了围观人群看法。重要的是白巧巧说的事情,邻里之间闲言碎语都听过一点,互相印证一下,就能判断出谁在撒谎谁说的是真话。

白闹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又无可辩驳,指着白巧巧骂道:“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我是你的亲爹,你却净为别人说话。好啊,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今天便打杀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白闹儿对他带来的地痞使了个眼色,几个手持棍棒的人越众而出,就要打李牧和他身后的白巧巧。

“慢!”李牧抬起手大喝一声,白闹儿看过去,见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串铜钱,看样子足有一贯。地痞们见状,纷纷停了下来。他们知道白闹儿视财如命的性格,见了钱事情必有转机。

李牧把这串钱仍在地上,又把手伸到袖子里,从系统中兑换,一串接一串,一共扔了五串铜钱在地上。白闹儿看得都傻了,这可是五贯钱啊,他的家底都没这么多,李牧这一趟是去送粮还是劫道了,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李牧道:“这里是一共五贯钱,你不是放出话来,去你家提亲要五贯钱么,反正你也不打算要女儿了,这五贯钱拿去,巧巧与你再无瓜葛,在场诸位便是见证!”

白闹儿突然有些后悔,他要是知道李牧能拿出五贯钱来,说什么也不会闹到这一步。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白闹儿咬了咬牙,走过来把五贯钱捡了起来,白巧巧见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丝哀伤,看来在父亲的心里,自己也就值五贯钱了。

白闹儿心里又一丝不甘,看了看李牧,道:“我嫁了女儿,逢年过节还有女婿孝敬,今天把她卖给了你,看你的态度,也不会有孝敬给我,我也不指望了,一并算成钱给我吧!”

李牧又拿出一串铜钱丢到地上,道:“懒得与你废话,再给你一贯,要就拿走,再贪得无厌,小心我翻脸。不妨告诉你,这次我斩杀了好几个突厥骑兵,立下了功勋,不日就有封赏到,劝你见好就收,不然惹急了我,你那酒铺子要开不下去!”

白闹儿听到这话,心里无半点怀疑。若非如此,李牧哪来的这么多钱。早就听说军中赏罚分明,斩敌首有赏钱,看来这个小子是杀了不少人啊,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白闹儿把钱捡起来,不敢再流连,看了默然不语的白巧巧一眼,带着他领来的地痞灰头土脸地走了。

李牧对围观的人拱手道:“叫各位看笑话了,都散了吧,散了吧!”说完牵起白巧巧的手返回屋内,把门关上,大门外的人见已经没有热闹看了,纷纷作鸟兽散,各回各家了。

回到屋里,白巧巧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无声地流了下来。孙氏牵着她的手安慰道:“他能为了钱把你卖了,说明对你没有什么亲情,不值得一哭。你娘已经去世了,后母又待你刻薄,那个家没什么好留恋的。他不把你当亲闺女,我把你当亲闺女,往后你就在我们家,咱把日子过好了就行了。”说着又看向李牧,道:“我儿,你可要好好待巧巧,她的命太苦了!”

李牧没有吭声,他正在想钱的问题。

唐朝的货币是这样的,法定货币是铜质开元通宝,一枚铜钱就是一文,一百文钱是一钱银子,十钱是一两银子,十两银子是一两金子。金银不是流通货币,多用在大宗交易以及在贵族之间使用,平常百姓使用的都是铜钱。用线穿起来,以贯为单位。一贯钱对应一两银子,也就是一千文。那日唐俭一共给了他十五两银子,他给了突厥看守五两,充值到了系统内十两。其中学习制药术和劣质迷香的费用耗去一两五钱,搓香用了两文,学习初级骑术用去一两,总共花费二两五钱二文,剩下七两四钱九十八文。刚刚李牧丢给白闹儿六贯钱,也就是六两银子没有了。他现在只剩下了一千四百九十八文钱了!除了炕上的一贯,系统里只有四百九十八文钱了!

这些钱虽然还能坚持一阵,但如果没有进项,早晚坐吃山空。所以当下,最主要的是要赚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牧正在想赚钱的办法,忽然听到孙氏问他此行经历,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讲。眼下这屋内的两个人,应该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孙氏是娘亲自不必说,白巧巧巧对李家有恩,今天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也无家可归了,以后肯定是要留在李家,不管结亲与否,也算是一家人了,没有什么可避讳的。而且身上这些钱,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以孙氏的性格,必然心里不得安生。

当下李牧便把此行经历说了一边,从离家开始,到如何被突厥骑兵俘虏,怎么辗转到了铁山突厥大营,再如何被选中当厨子、见到唐使,怎么商议定下逃营计,又怎么迷晕了看守、趁着夜色逃离突厥大营,再到后来遇到唐军斥候、送了信,统统说了一遍。

其中自然有不能尽言处,比如迷香,他说是唐俭给的,为了不让孙氏担心,中箭的事情也没说,系统的事情更是没提半句,不是不信任,而是不知道如何解释,实在太过离奇了些。至于钱,则说是李靖给的赏。一共八贯,路上花了一些,拿出来一贯给孙氏,刚刚给了白老蔫六贯,还剩下几钱银子。

孙氏听了,又说起不治病的话来。李牧不答应,让白巧巧去请大夫。没一会儿,白巧巧带着一个老郎中回来了,看了病,开了方,抓了药,花去了二百文。这个价钱可不低,看来无论哪个年代,治病都是一项大花费。

家中无米,李牧又给了白巧巧一百文钱让她去买米。唐朝的粮价是二十文一斗米,这些钱买一斗米,还能剩下不少,可以买些肉食给孙氏补身体。李牧倒不是舍不得给白巧巧钱,只是他现在手里也没有多少,还要想办法赚钱,该死的系统又处处要钱,实在是手头有点紧。

李牧喂孙氏吃了粥,又把药熬了,由白巧巧喂她喝了。孙氏又絮叨了一会儿,便拉着白巧巧的手睡着了。见母亲熟睡,李牧示意白巧巧出来,俩人来到西厢房,李牧走在后面,顺手把门带上了。

白巧巧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吃不准李牧是什么心思。一直以来,李牧都对她不假以辞色。让白巧巧心里落下了李牧看不上她的印象,今天李牧能豪掷六贯钱‘买’了她,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难道他对我有意么?既如此,他把我拉到这里,是想做什么吗?可是还没有成亲,要遂了他的意么?白巧巧偷偷看了李牧一眼,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李牧明明算不得俊朗,又因在草原羁留了数月,头发犹如枯草,活脱一个乞儿模样,但在白巧巧看来,却是越开越喜欢,俏脸微红,心里暗道,罢了罢了,爹爹已经把自己卖了,早晚也是跟了他,便遂了他的意又如何?

李牧不知白巧巧心中所想,他把白巧巧叫过来,是有些话想要对她说。

“今天的事情,感谢你为我李家说话,我知你受了委屈,定会弥补与你。至于你我之间……”

听到李牧提起来两人之间的事,白巧巧误会了意思,心中一苦,道:“我不会让你为难,你不喜欢我,我是知道的。现在我没有家了,也不求别的,能陪伴大娘,有口饭吃,做个丫鬟也心满意足。”

李牧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对我李家有恩,我娘又非常喜欢你。我怎会把你视作丫鬟,只是感情的事情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不可草率。我听你说得那些话,感觉你并非是喜欢我,只是为了遵守约定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是!”白巧巧忍不住出声,话一出口便羞不可止,勇气也用光了,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李牧楞了一下,暗道这丫头怕是真对我有意了,只是话已经说到这儿了,又不好改口,便装作没听到,继续说道:“总之,我们还是相处看看吧。如果合得来,我们便在一起。如果合不来,或者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也会作为哥哥,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权当是报答了你的恩情。”

白巧巧看了他一眼,小声提醒:“我比你大了三岁。”

李牧顿觉尴尬,咳嗽一声,道:“那就作为弟弟,姐弟也是一样,如何?”

白巧巧点头答应,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忽然李牧又想到一个事情,道:“今日跟你爹闹成这样,以后在这马邑城里,少不得会有闲言碎语。而且依你爹的脾气……也可能会纠缠,你是怎么想的?”

白巧巧巧眼圈一红,凄苦道:“我爹已经把我卖给了你,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别人的嘴巴谁也管不了,他们愿意说就说吧。我只管好好伺候大娘……”说着看了李牧一眼,又道:“好好伺候你,也就是了。”

被白巧巧巧的眼神一瞥,李牧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慢了半拍,这丫头怎么长得这么好看,眼神怎么这么撩人,原来那个李牧是怎么想的,竟能做到视若无睹?

李牧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道:“我打算等母亲的病好一些了,就搬到定襄城去。一来唐军大营在那,我立下了一点功勋,大将军允诺会有封赏,若能赏下一官半职,都比呆在这里要好得多。再者,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他毕竟是你爹,只有他编排你,你不能编排他,马邑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怕日子久了你会受不了。”

白巧巧忽然想起自己的娘亲,忍着泪水,道:“我已经是被卖掉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亲人。一切全凭你做主,你在哪,我就跟着去哪。”

“好,既有此话,那我便着手安排了。不早了,你便和母亲歇息一处,我也要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巧巧看了他一眼,咬了下嘴唇,转身走了出去。李牧看着她走进东厢,才把门关了。躺到炕上,迟迟睡不着。脑海里晃过很多事情,有李牧原来的记忆,也有对不可知的未来的担忧。忽然他听到房门外有声音,起来趴在门缝一看,原来是白巧巧担心他会着凉,给他烧炕来了。

李牧心中温暖,暗道这真是一个好女人。若能娶她为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上辈子谈过的那些女朋友,没有一个这么贤惠的,最后还都分手了。

李牧重新躺在炕上,已经有热气传了上来,这让穿越过来就一直睡地上的他倍觉舒服。李牧伸了个腰,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呼唤出系统,浏览了起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赚钱,然而赚钱需要手艺和本钱。本钱只有一贯,手艺就要靠系统了。现在一共学了两个技能,初级制药术和初级骑术。骑术在这个世界,几乎是个男人就会,靠这个肯定赚不到钱。制药术应该可以赚钱,但是学习配方需要钱,药材也需要钱,现在根本供不起。在所有的技能里面,制药术也算是一个氪金度极高的技能了。李牧结合目前的情况,一个个看过去,好像所有制造类的技能,没有一个是省钱的。以他目前的状况来说,基本上都是供不起。

那只有从基础类技能着手了,基础技能是对应高级技能来说的,是高级技能的基础。如采药术,采矿术,剥皮术等,便是为了制药,锻造,制皮这些高级技能提供原材料。学习基础技能省钱,只需要五钱银子,但是现在他一共也只有一两,还是不能随便学。

思来想去,李牧也没找出一个能快速赚钱的办法,最后只好放弃,还是先把母亲的病治好再说。等举家到了定襄城,若能再见到唐俭,哪怕厚着脸皮,也要先从他身上要一份前程,不枉自己豁出性命替他送信。

许是儿子回来冲了喜,孙氏喝了药之后,出了一身大汗。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咳嗽也渐轻了。见这药管用,李牧赶忙又抓了两副,三服药喝完,孙氏的病竟然奇迹般好了。

在白巧巧眼里是奇迹,在李牧看来却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说到底也就是个感冒,只要没有并发症,好得快也属正常。孙氏病好了,全家都很高兴,李牧趁机说了想搬家去定襄城的念头,孙氏想了一会儿,便答应了下来。她也想到若留在马邑白巧巧肯定会承受很大的压力,而且白闹儿必然会纠缠不清,日子也过不安生。好不容易才得了白巧巧这么好的媳妇,她可不想弄没了。既然不能把白闹儿怎么样,那迁走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见孙氏答应了,李牧便去找了牙人,商议了一个价格,把房子卖了出去。两间房卖了两贯钱,价钱低了点,正常价格应该在再多半贯,但是急于出手,这个价格已经是不错了。一家人收拾了东西,太大太重的物件丢弃不要,小件能用的基本都带上了,破家值万贯,少了什么都得买。李牧雇了辆牛车,赶着清早离开了马邑,没有惊动任何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上从马邑出发,傍晚便抵达了定襄城。李牧找到了那天为他登记的录事,想先在唐军大营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母亲和白巧巧,容他得空去租赁房子。这位录事还记得他,听他说了难处,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不就找个住处么,好说!这定襄城本是突厥人占据,我大唐破城以后,大部分突厥人都跑了,留下空房几百间。这些房院暂时用来安顿将士,以后都是要卖出去的。既然你要寻住处,我便做主送你一间。”

李牧忙道:“这不合规矩,我身上还有一些钱财,若能算便宜些卖给我,我就知足了。”

录事摆了摆手,道:“我李思文最敬重孝义之士,你的事迹我听过之后,神往不已,恨不能那日冲出突厥大营星夜报讯的人是我。能帮上你的忙,我与有荣焉。钱的事情莫谈了,我这就带你去看房子……就南街吧,南街的房子好些,以后也必是繁华的地段。你相中了哪个,哪个就是你的,我记录一下就行了。”

李牧这才知道,这位年轻的录事文书叫做李思文。话已说到了这种程度,他也不好再推脱,只好接受下来,心里暗暗记下这份人情,现在是还不了了,以后寻机会再补。

从唐军大营出来,李思文跟李牧一起,先接了孙氏和白巧巧,双方见过礼,然后一起坐着牛车,赶往李思文所说的南街。李思文这人很是健谈,坐在车辕上给李牧一家介绍定襄城。

据《史记正义》记载,按古代谥法,“辟地有德,襄”。定襄城叫这个名字,表示这个地区安定了。但是自隋唐以来,定襄城就没有安定的时候。在隋之前,突厥就已经把定襄城从北齐的手里抢走了,后来隋朝建立,兵强马壮,又把定襄城从突厥人手里抢了回来。再后来隋朝动乱,各路军阀混战不休,突厥人又趁机占领定襄城。唐朝初立,国力孱弱,颉利可汗兵锋直指长安,这定襄城就更收不回来了。近些年来,定襄城一直是颉利可汗的行在,每年他都要在这里住上三五个月。突厥人在此贸易,把毛皮等物换成唐朝的货币,购买各路商人带来的大唐奢侈品,其中茶叶,瓷器,丝绸是最受欢迎的。突厥人不事生产,定襄城内的房院都是突厥人雇佣唐人工匠建造的,多数都很粗糙,少部分精致的,就是突厥贵族的府邸。唐军攻破定襄城的时候,李靖大将军早就命人把这些贵族府邸占据,把里面的金银财宝等物充作军资,赏赐给了有功将士了。

定襄城有东西二坊,南北二街。东西二坊住的都是普通百姓,贵族住在北街,南街都是商铺。李牧的身份,显然不适合住在突厥贵族的府邸。故此李思文带他来了南街,也是想送一个商铺给他,让他好做点买卖,有份营生。

定襄城破之后,唐军大营占据了东市,北街变成仓库贮存粮草,西市羁押战俘,南街则成了‘后勤基地’,随军的工匠都住在这里。等仗打完了,唐军所有人都会离开定襄城,届时就会有朝廷委任的官员过来接管,这些空房院就会卖掉,那时李思文想帮忙都帮不上了。但是现在,这些都归他管。

到了街口,李思文从牛车上跳下来,拉着李牧走进街道,介绍道:“大军出征,必有军器监跟随。军器损耗,随时修补。你听到打铁声没有?此番征突厥,陛下一共派出六路大军,我们这里现在是两路大军的大本营,将近六万人的兵马装备,都在这里修理。炉火日夜不歇,兀自还忙不过来呢。”说着李思文往街深处一指,道:“我建议你选一个靠里的房子,街口的房子虽然也有空的,但是这打铁声太大,晚上睡不着觉。”

俩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一个房院门口,门没关,李牧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一个关中大汉,赤膊着上身,正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铁锭,李牧心中一动,这不是现成的原料么?若能在这里找一份活干,哪怕不给钱也合算啊,权当是免费练技能了。

李思文见李牧停下脚步往院子里瞄,也站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你对打铁有兴趣?”

李牧听到李思文讲话,回过了神,顺着话头道:“从小我就特别羡慕铁匠,还曾去拜师,但人家没收我……将军,我不能白要房子,帮着干点活图个心安,我虽然不会什么,但是有把子力气。”

“千万别叫将军!”李思文连连摆手,道:“我可当不起将军这两个字,叫我名字就行。我在军中只是一个录事,一个玩笔杆子的师爷而已,连参军之权都没有。你既然想出力,大营里还怕没活干么?先选了房子,等会我给你找个活干,打铁还是算了,这个活啊,太累了。”

李牧忙道:“将、啊不,思文兄。”李牧见李思文瞪过来,忙改了口:“思文兄,我不怕累,实不相瞒,我母亲前几日染了风寒,时时刻刻需要人照应,我离家远了心里还惦记,正好住在这里,军器监还离着近,你就帮忙说一声,我就在这干活吧。”

李思文笑道:“我看你就是想学打铁!我已经看透你了!”

李牧配合地露出一个憨笑,李思文更加得意,为猜出李牧的心思而高兴,道:“这个好办,前几日老铁头还找我要俘虏干活呢,你主动去还不美死他,不算个事儿,先把住处定下,安顿下来,等会我跟他打个招呼就是了。”

李牧点头称是,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李牧选中了一个街道中间的商铺,以后仗打完了,这里必定是繁华地段。李思文倒是对这些不甚在意,见李牧选定了,便拿出一本册子,在上面勾画了几笔,这个铺子便是李牧的了。李牧喊牛车过来卸行李,李思文非要帮忙,但他又干不好活,反而添了不少乱,李牧也不好说什么。眼看着天色渐晚,李思文要回赶着大营,李牧便让孙氏和白巧巧先收拾着,他跟着李思文一起来到了刚刚打铁的那个院子,来见军器监的监正老铁头。

老铁头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关中人,胳膊上有一块疤,看起来应该是打铁时候烫伤的。听说李思文是送人过来干活的,非常高兴,咧开嘴笑得后槽牙都露了出来,非要留下李思文喝两口。李思文还要回大营,没时间再耽搁,婉言拒绝了老铁头的好意。李牧早已付完了车资,又多给了几文,让牛车把李思文送回大营再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为是李思文带来的人,老铁头对李牧很客气,约好了明天上工的时间,李牧便告辞回家了。离家不远,几步就到。家里娘俩还没收拾完东西,李牧便让白巧巧点燃了蜡烛,一家三口忙活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把门口的东西倒腾到了屋里。

关上门,白巧巧在院里生了火,用陶罐熬了粥,一家人喝了,对付了一顿。从李靖大军攻破定襄城到现在已过去了一个半月,这宅子也空了一个半月,到处都是灰尘,需要一番整理才能正常居住。定襄城刚刚被大唐占领,又充作大本营,实行了军管,城里除了军人就是俘虏,没有商贾贩卖货物。李牧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从马邑县过来的时候,他买了不少粮食,足够三人吃一个月的。

这个年代,有粮心里就不慌。白巧巧又是个能干活的,不出两日,必能把这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在今天,只能简单收拾了。夜已深,李牧伺候孙氏在里屋睡下,嘱咐白巧巧好好照顾,一个人又返回了前面铺子。他找了一块木板当床,今夜便歇息在这了。

夜色静谧,打铁声渐小了,但还是有。也不知这么晚了,还有谁的兵器需要修补。吹灭蜡烛,李牧唤出了系统。明日就要去军器监干活,李牧要先把技能学了。

离开马邑县的时候,房子卖了两贯钱,但是买米用去了三百文,车资花去了五十文,加上原来手里的一贯钱,现在他一共有差不多两千七百文左右,也就是二两七钱银子。过日子自然要留一点钱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李牧目前可以动用的钱不超过二两。

钱虽然不多,但该花还是要花。李牧先把初级锻造术学了,一两银子没有了。想了想,李牧又学了两个初级锻造术下的分支技能,熔炼和兵器修补,刚好是明日用得着的。二两银子一分不剩,全部花光了。再看那些可购买的图样,什么镰刀,锄头之类的,至少也要一钱银子,李牧干脆一个也没学。虽然他很清楚,熔炼和兵器修补到了后面,升级熟练度越来越慢,想要快速升级必须要图样,但是没钱怎么办,他又没法直接变出钱来,除非他能找到金银矿,直接熔炼出金银换钱。

李牧关掉系统,正要睡下,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李牧坐了起来,正好看到白巧巧抱着一床被子过来。李牧心里一惊,上辈子他就听说唐朝风气开放,没想到是真的,女孩子竟然主动抱着被子过来,这是要干嘛?

“郎君……”

这个称呼一出,便是一阵尴尬地沉默。白天当着李思文的面,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李牧便说白巧巧是他的媳妇,所以整个白天俩人都是以娘子和郎君互相称呼。孙氏当然是乐见其成,美滋滋地看着,巴不得这便是真的。可是李牧心里知道这是权宜之计,白巧巧怎么想的他不清楚,但见她叫郎君的时候,脸红的像是涂了胭脂,便知道她心里也是害羞已极的。等李思文走了,李牧从军器监回来之后,俩人都没怎么说话。

现在夜深人静,俩人独处,白巧巧这一声郎君,叫得李牧心头乱跳。这辈子他虽然还没闻过肉味,但是上辈子他也不是一个处男,这男女之事,他是知道且经历过的,虽然他不能算是一个色中饿鬼,但一个标志的小美人娇声叫郎君,又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长夜漫漫,只要是个男人,怎会不动心呢?

李牧躲在夜色中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有些不自然道:“白天时候称你娘子,那都是权宜之计,你切莫往心里去。咱俩的事情,还是如那天所说,慢慢来,慢慢……”

“你要反悔么?”白巧巧把被子放下,柔声问道,她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蜡,李牧便无所遁形了。看着白巧巧闪亮的眸子,李牧不知怎地没了勇气,实在是无法说出违心地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里凉,娘担心你冷着,让我抱一床被子过来。”

原来是这样,李牧略微有些失落,看来是自作多情了。他没有察觉到,白巧巧已经把对孙氏的称呼从‘大娘’变成了‘娘’,少了一个‘大’字,其寓意却是大大不同了。

白巧巧把被子铺开,没有着急回去,李牧见她不走,呆了一下,让出个位置,道:“要不要……坐会儿?”

白巧巧挨着他坐了下来,俩人靠着墙,面前便是那只蜡烛,静谧地夜色衬托下,一时无话。

良久,还是白巧巧先开口,道:“李牧,我有话想问你。”

“哦?”李牧有些诧异,这还是白巧巧第一次主动发问,便道:“有什么想问,你说就是了。”

白巧巧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没有啊、”李牧奇怪地看着白巧巧,道:“哪来的心上人,咱两家住的那么近,你又常来我家,我娘什么都对你说,我有没有心上人,能瞒得过你么?”

白巧巧脸一红,小声道:“也许是运粮之后……”

李牧苦笑道:“你还真能想,第一次运粮我就被抓啦,你该不会以为我在突厥大营相中了一个突厥女子吧?”

白巧巧咬着嘴唇,心想也是,李牧的父亲是被突厥人杀死的,他怎么也不会喜欢了一个突厥女子。想到这里,白巧巧鼓起勇气问道:“你既没有心上人,为什么对我若即若离,搞得我摸不准你的心思,心里乱乱的。”

李牧赶紧道:“我哪里若即若离了?你这样说,我心里才懵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没有,你一直对我不假以辞色,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本来已经快死心了,你却拿出六贯钱从我爹手里买我。我猜你是喜欢我的,可你又说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还说我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愿意给我一份嫁妆,这不是委婉地说不喜欢我么?但是今天,你又当着外人的面叫我娘子,你不知道娘子不能随便乱叫么?你要是真心希望我嫁给别人,这样叫,旁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娘子了,我又怎么嫁的出去?”

白巧巧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勇气也用完了,又把头垂在胸口做鸵鸟了。

李牧一时哑口无言,他不知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告诉白巧巧,原来的李牧已经死了,我是穿越来的。再说,他现在也搞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了。白巧巧说的没错,如果他真心想白巧巧以后能找个好人家,他就不应该叫她娘子。

难不成在心里,自己其实已经把白巧巧看做私有,并不想她喜欢上别人,那么说只是一句冠冕堂皇之语?

李牧啊李牧,你可真够虚伪的!

“你、你怎么不说话?”白巧巧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李牧回答,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李牧挠了挠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对你有好感的,也不希望你喜欢了别人。但是我又觉得,不应该用婚约绑架你,所以才说了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便送你一副嫁妆。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嗯……”白巧巧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小声地应了声,犹豫了下,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婚约才喜欢了你。或许以前是这样,但是自打你这次运粮回来,我便觉得你不太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清。但是搁在以前,你是不会拿六贯钱买我的。要说喜欢,大概是从你把我拉到身后,抓住我爹打来的棍子那一刻,才真心喜欢了你吧……”

白巧巧的声音越来越小,羞不可止,从木板跳下去,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李牧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来,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女孩表白,这种感觉可真是舒服啊!李牧不是扭捏之人,既然女方已表明了心迹,男子汉大丈夫又岂能做女儿之态,他又不是不喜欢白巧巧,既如此,那便接受了这份感情又如何。白巧巧又美又贤惠,只有他配不上人家,没有人家配不上他,一点也不吃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到接受一份感情,李牧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养家糊口’四个字,不禁心生感慨,钱啊钱,没你是真不行,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李牧胡思乱想,不知何时睡着了。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白巧巧已经把粥煮好了,还熬了干菜。她知道李牧今日要去上工,所以早早起床做好了准备。两人见了面,只是对视一眼,白巧巧便红了脸,求饶似的投给李牧一个眼神,好似在求他不要在孙氏面前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李牧心里觉得有趣,回了一个眼色叫她安心,胡乱吃了一口,换了身干活方便的衣服,来到了昨日打铁的院子。

军器监占了这南街很大一片房子,打铁只是在这一个院子而已。李牧的第一份工,便是熔炼矿石,把矿石在炉子里烧化了,提炼出粗铁,再交给熟手铁匠,由他们把粗铁再提炼成铁锭,以备修补武器,打造铠甲之用。

李牧这个活,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老铁头领他到了一间堆满了矿石的屋子,简单讲了一下炉子怎么烧,铁钳子、坩埚怎么用,又演示了一下如何分离杂质,告诉李牧要躲开身子,别被铁汁溅到身上,就离开去别的地方督工去了。至于李思文猜想的,李牧想要偷师,在这个年代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军器监的工匠来说,打铁是糊口的营生,多一个人会,就少一口饭吃。偌大的军器监,会打铁的铁匠之间,不是师徒,就是师兄弟,都是有传承的,一个外人进来,怎么可能有人教你。

好在李牧也没指望谁教,他巴不得没人理呢,这样他使用系统的时候,就不用担心会被人察觉了。

目送老铁头走远,李牧回到了炉子旁,召唤出了系统。

这个副职系统,李牧只是负责其中数据平衡部分,到底每一个技能的效果是怎样的,他其实并不十分清楚。尤其穿越过来之后,他更是不知道使用技能的时候会是什么景象。在突厥大营搓劣质迷香的时候,一道微光闪过,迷香便出来了。他不知道锻造术是不是也是如此,如果要是心里默念熔炼便能把铁矿石变成铁锭,那可省事多了。

事实证明,他是有点想多了。他把铁矿石扔进炉子里,默念了二十遍熔炼,铁矿石也没变成铁锭,一点融化的迹象都没有。李牧暗自纳闷,难道是系统失灵了?

不管系统是因为什么不好用了,活总是要干的。李牧只好按照老铁头所讲的,先把炉子的火生了起来。火着得最旺的时候,忽然系统传来提示。

【是否熔炼铁矿石?现有铁矿石5份,预估产出:铁锭*1,金杂质若干,铜杂质若干。】.

原来是这样!李牧明白了,他身上的副职系统,只是一个技能系统,并不是仙法神通,不能凭空变物。使用技能的时候,还是需要设备和条件的。就像现在熔炼矿石,没有炉子,没有火,怎么可能把矿石融化,没有这些先决掉件,技能自然不能用了。而使用制药术作劣质迷香,不需要条件,也不需要设备,自然可以直接使用技能了。

还是很真实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牧感慨了一声,默念确认。忽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拿铁钳,夹坩埚,浇水淬炼,分离杂质……一整套活干下来,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我的妈耶……敢情还有技能动作,真实的有点过了吧。”李牧暗自庆幸,没有仗着有系统在身,就一股脑把矿石都扔进去,这要是真都扔进去了,他还不直接累趴下了。

“欸?”李牧忽然发现系统界面上多了一个体力值的进度条,上面少了十分之一,现在还剩下90。楞了一下,李牧忽然想起来了。这是他自己添加的设定之一。

为了避免游戏后期物资过剩,李牧特意设置了‘体力值’,无论一个人的副职等级多高,体力值都是100,这样可以避免RMB玩家无限冲级。不过他也给RMB玩家留了一个后门,体力值没了是吧,可以吃食物补啊!当然,在游戏里,无论是烹饪技能制作食物,还是酒楼里面直接买食物,都是要花钱的,不然怎么叫氪金系统呢。吃好的,体力值恢复就快。吃不好的,体力值恢复就慢,不吃,那就等着自动恢复,一个时辰10点,一日不进食,体力值恢复速度降低一倍,直到饿死掉级。

“挖的这点坑都报应在自己身上了!”李牧暗叹一声,爬起来又往炉子里填了铁矿石。刚刚已经确认了屋子里这堆铁矿石的质地,需要五份矿石才能熔炼出一份铁锭。拉动风箱煽火到了可以使用技能的临界点,李牧再次默念确认,抄起铁钳,夹着坩埚,烧水淬炼,分离杂质……

整个上午,他都在循环往复这个工作。等到体力值耗尽,旁边空地上已经堆了十块铁锭,李牧已经累得起不来了,倒在地上等着恢复体力值。使用技能的过程,又花费了十文钱。

老铁头巡视了一圈,晌午的时候刚好又回到了李牧这间屋子。听到里面没有响动,不禁有些生气。这还没到放饭的时候,怎么就不干活了?就算是李公子介绍来的人,也不能这样啊!他怒气冲冲地闯进屋里,看到地上整齐地码放着十块铁锭,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这后生是怪物么?就算是怪物,也干不了这么快吧!他本来以为李牧这个新手,又没人指点,上午能熔炼出一块就算不错了。哪曾想到他竟然熔炼出了十倍,就算是他亲自动手,也未必能熔炼这么多。再看这些铁锭方方正正,大小如一,宛如长安城墙上的砖头一样,老铁头扪心自问是绝对做不到的,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这后生有什么秘法不成?

老铁头正要开口,忽然肩膀被人一拍,传来李思文爽朗的声音:“老铁头,我来啦!看看今天我给你拿了什么,风干腊肉!我跟你说啊,我那兄弟第一天上工,你可好生照顾着,活干多干少看在我的面上都担待些,我亏不了你!”

老铁头闻言苦笑,指了指屋里,道:“李公子,恁这兄弟,可用不着老汉照顾!恁也够不实诚,明明是一个行家里手,怎说成是门外汉,你看看!”

“行家里手?”李思文疑惑皱眉,把提着的腊肉塞到老铁头手里,伸脖子往屋里一看,见到码放整齐的十块铁锭,也和老铁头一样,惊呆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午间放饭,李牧吃的是小灶,在老铁头的住处。作为军器监的监正,老铁头自己住一个院子。

老铁头在灶上拿了几个窝头,端了一盆野菜汤,又把李思文带来的风干腊肉切了做个荤菜,虽不丰盛,但在此时的定襄城,这已经算是极好的伙食了。老铁头吃得那叫一个开心,啼哩吐噜不住嘴。李思文却没怎么吃,只是好奇似的啃了一个窝头。李牧耗尽了体力值,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毕竟是在老铁头的地方,老铁头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好太过分,只是吃窝头喝菜汤,腊肉是一筷子也没动。

随着一个又一个窝头进肚,体力值也慢慢地恢复了上来。吃了六个的时候,体力值已经恢复到了90点,李牧便停了下来,他可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饭桶。

李思文终于把他啃的那个窝头吞了下去,噎得面目狰狞,端起一碗野菜汤想顺顺,又给呛着了,咳嗽得鼻涕眼泪齐冒。李牧帮他拍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老铁头见状,龇着一口大黄牙,嘻嘻笑道:“李公子,跟恁说肯定吃不惯,恁还不信。这窝头是恁这等娇贵的人吃的么!现在可见识了?”

李思文被折腾得够呛,心有余悸道:“再不吃了,这窝头,也忒硬了!”说着他看向李牧,道:“这么硬的窝头,你能吃六个,厉害!”

李牧心里苦笑,完了,还是被当饭桶了。老铁头听到这话,替李牧说了句公道话:“李公子,就他上午干的活,吃六个不多,恁不知道,人出力他就饿,饿了就得吃,能出活吃了不白吃,就怕吃了不出活!”

“说得什么我也听不懂。”李思文摆了摆手,不搭理老铁头,向李牧问道:“李牧,我只是好奇啊,你昨天不是说没学过打铁么,怎么今天的活干得这么好,我虽然不会打铁,但也在军器监逛过几回,没见谁把铁锭摆弄得这么方正的。”

李牧当然不能说出系统的事情,只好装憨,挠了挠后脑勺,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把活干好。我以前是真的没打过铁,今天还是铁监正教我才会的。”

“不可能!”老铁头吞下嘴里的窝头,抢过话道:“恁这小子,撒谎脸色都不变,忒不实诚!老铁头我别的不明白,打铁的事情可瞒不住我,你能把铁锭收拾的这么利索,必然是打过铁的。”说着,他眼珠一转,道:“怕是有什么秘法,怕别人学了去,故意不说吧。”

李牧刚要解释,李思文先不乐意了,道:“老铁头,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干什么?我兄弟都说了,他只是想把活干好,这样也有错了?你没看他累得都躺地上了么?再说了,就算有秘法,防着点不对呀?我早就听说你有给陌刀开锋的秘法,要不这样,你拿你那个秘法来换我兄弟这个,我做主了,跟你换,你换不?”

老铁头赶忙摆手,他那个给陌刀开锋的秘法,是他家祖传的,到他这辈已经是四代了,他也是靠着这个秘法才混到监正这个位置上。大唐军队中,除了骑兵外,步卒中以陌刀队为王牌,陌刀的锋利与否,有时甚至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利。相比之下,李牧熔炼矿石的秘法就远远不如了。毕竟铁锭的需求量没有那么大,只要能供上使用,快点慢点都无妨。

李思文虽然这么说,但显然也不相信李牧是一个新手。李牧也看出来了,他不想因此事令李思文心生芥蒂,便道:“我是真的没有什么秘法,要不这样,下午我干活的时候,铁监正在旁边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铁头登时来了精神,道:“当真?”

李思文忙道:“李牧,这可不是儿戏,你若真有秘法,防着点也是应当的,老铁头打了四十年的铁,眼睛可毒辣的很,要是被他学了去你可就亏了,他又不愿意换。”

老铁头听到这话,只是嘿嘿笑,显然被李思文说中了心思。

李牧道:“哪来的秘法,就是早上铁监正教的那些,要是能看出秘法来,那也是我无意中蒙的,算不得我的秘法,无妨。”

李牧已经这么说了,李思文便不再劝,他也好奇李牧是怎么把铁锭打得那么方正的。老铁头是认定李牧有秘法的,当下连饭也不吃了,唤过一个小徒弟收拾碗筷,拉着俩人直奔李牧干活的屋子。

李牧一点也不担心老铁头能看出什么来,一来他自己知道没有什么秘法,再者就算有,他的技能来自系统,老铁头没有系统,怎么看得明白。三人来到炉旁,李牧便按照早上老铁头教的,先生了火,等到温度差不多,填矿石,等矿石开始融化,心中默念使用技能,然后便在技能的作用下,拿铁钳,夹坩埚,浇水淬炼,分离杂质……一套工序下来,与老铁头教得一分不差。

老铁头在旁边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试图找出李牧的秘法,但他失望了,因为李牧从头至尾所有程序都是他教的,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如果非说有问题,那就是李牧做得太好,太标准了!

李思文就更看不出什么了,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看着老铁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觉得好玩而已。李思文故意揶揄他,道:“老铁头,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老铁头无话可说,只好干笑,气氛一时尴尬。又待了会儿,老铁头便借故要去督工走了,只剩下李思文一个。李思文见老铁头走了,便道:“李牧,你歇一会儿,干嘛这么实诚啊,你也不嫌累得慌。”

李牧刚好把第二块铁锭搞定,闻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干活自然要实诚,否则不成了偷奸耍滑么?”

李思文拉着李牧坐下,道:“实诚当然是对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干得越多,以后你的活也越多,大家都领一样的工钱,你这样不是傻么?就好比这打铁锭,刚我可帮你透了底了,就算是老铁头自己来打,一天也打不了十块,你这一上午就打了十块,下午还这么干,我看用不了三天,这一堆铁矿石都得让你打完了,到时候老铁头能让你闲着么?肯定又要给你找活,坐下歇会儿,咱俩聊聊天。”

李牧巴不得多找点活呢,这样他的技能熟练度也能升得快些。但他也不忍拒绝李思文的好意,他让歇会儿,那便歇会儿,正好他还有不少疑惑想要问李思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牧,你想过以后么?”李思文突然问道,李牧愣了一下,道:“想过啊!”

李思文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说来听听。”

李牧想了想,道:“我想先学好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然后开个店铺,多赚些钱,让我娘和……我娘子,日子过得好些。”

这是一个很官方的回答了,李牧的志向当然不止于此。作为一个穿越者,又身怀系统,不在这大唐盛世搅动一番不是亏了命运给的这次机会么!但是这些话对李思文说,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李牧想了一个符合自己当下情况的目标来说,也不能算是糊弄,短期目标就是这样。

李思文听了,叹了口气,没有吱声。李牧觉得奇怪,便问道:“思文兄,你问了我,那你呢?”

“我啊……”李思文应了声,忽然看了看李牧,道:“李牧,你听老铁头叫我李公子,就不好奇我的身份么?”

李牧怎么会不好奇,他正想找个什么由头问一下呢,没想到李思文自己先开口了。这话得分怎么说,如果李思文不主动开口,李牧开口问,自然要说自己想知道。但李思文先开口了,便要换一种说法了。

李牧已经决心把自己的憨直人设进行到底了,道:“你愿意说自然会说与我知道,你不愿意说,我问了倒叫你为难,不如不问。”

李思文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李牧的肩膀,道:“好一个不如不问!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李思文显得非常开心,道:“我敬重你的孝义,所以也没什么可瞒着的。现在我就说与你知道,实不相瞒,我是曹国公李绩的次子。军中人摄于我父的名声,才高看我一眼,不以官职称呼,而是叫我公子。其实我对这个称呼深恶痛绝,但有什么办法,管不住别人的嘴呀!”

李牧忙起身行礼,道:“原来是曹国公世子,李牧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看,没意思了吧。”李思文拉着李牧坐下,道:“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会这样。实话跟你说了吧,旁人都以为有一个当大将军的爹多么威风,其实我真的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我很痛苦,因为不管我做得好或者不好,人家都是看在我爹的面上,你能明白这种感觉么?我爹也是,怕人家说他维护儿子,对我还不如对待普通兵卒。录事参军是陛下亲封的,结果到了军营,就被我爹把‘参军’二字抹掉了,说什么竖子无谋,怎可讨论军机……他怎么就知道我无谋啊啊?我要是竖子,他是我爹,他是什么了?”

李思文越说越郁闷,长吁短叹了起来。

作为一个后世人,李牧很能理解李思文的感受。他大概就相当于后世的富二代,老爹的光环太耀眼。想要创业吧,高不过自己的老爹,办点什么事情,还都是看在他老爹的面上,成功了也没有成就感。反倒要常常听老爹在朋友面前说,我那儿子不学无术狗屁不是……

“至于说以后……”李思文自嘲一笑,道:“我的以后,哪是我能做的了主的。我爹的爵位,自有我兄长继承,我呢,陛下若心情好,封个驸马都尉?谁知道呢!”

见李思文有些自暴自弃了,李牧心有不忍。虽然他知道的唐朝历史不多,但是稍微厉害点的也都有耳闻。李思文这个名字,好像电视剧里面都不曾有过这一号。估计在历史中,他也没有什么作为。不过李牧并不因此而小觑他,就凭这几日李思文的真心帮衬,就值得他结交这个朋友了。

李牧想了想,道:“你现在不是在军中么?如果能立下军功,陛下肯定会赏赐你。”

“哈!立下军功?”李思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了一阵,道:“你看我在这里能立下什么军功?陛下封我录事参军,本意是想让我捞点军功,但是我爹他……大军开拔就把我的参军之权收了,到了这定襄城,干脆把我派成了师爷,每日与笔杆子过活。现在大军追着突厥残部打,定襄城方圆三百里都找不到一个突厥人,你让我怎么立军功?”

这倒也是。李牧不知如何安慰了,眼下李思文的情况,的确也有些难办。看他的老爹李绩的种种做法,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从军,否则身为一路大军总管,就算不刻意制造机会,正常带着李思文行军打仗,也能让他捞到不少军功。李世民看在李绩的面上,定会对他有所封赏,给他一个好的前程。

李思文哀叹一声,道:“我这几日一直在盘算,想上书陛下,请求留任定襄县令。这定襄城乃是边城重镇,要塞之地。虽然这次平定了突厥,但北面还有薛延陀在虎视眈眈,仗早晚要打起来,我先留在此地经营,待他日战端重启之时,我就要做一个据城而守的忠义之臣,就算援兵不至,敌军破城,我也要殉城而死,青史留名!”

说到此处,李思文已是满脸肃穆,仿佛那日已经到来一般。李牧在旁边都看呆了,什么国公世子,活脱就是一个中二少年啊,而且还是脑袋里自己加了很多戏的中二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牧当然不会戳穿,大点其头,一副赞同得不能再赞同的样子称赞道:“大丈夫当如是也!”

“你也觉得?”得遇知音,李思文非常高兴,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就去写奏本,争取赶在我爹回师之前把这件事定下来,否则他一定会从中作梗。”

李思文说完,跳起来拍拍屁股跑了。李牧看着他的样子,无奈苦笑,这家伙是有多想证明自己啊,憋成这个样子。他其实还想问问关于秘法的事情,现在看来,只好等李思文下次来的时候再问了。

休息了这么半天,身上的汗也消了。李牧看了一下体力值还有70点,决定再干两炉,结束今天的活。忽然他注意到了刚刚熔炼铁锭的记录,眉毛挑了起来。刚刚熔炼铁锭的时候,除了铁锭*1之外,还产出了金杂质和铜杂质。

李牧向上翻看记录,发现每次熔炼铁矿石,都有金杂质或者铜杂质产出。系统是不会记录无价值数据的,它既然特意标明了这两种杂质,说明它们有用。李牧心中一动,捡起一块地上的矿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系统提示。

【金杂质,铁矿伴生,可提炼出金。】.

李牧立刻把这块金杂质丢进炉子,心中默念提炼。

【您还不会锻造术:提炼金属,请先学习。初级锻造术:提炼金属,耗银5钱,是否学习?】.

李牧狂喜,立刻在心中大喊了一声确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您已学会初级锻造术:提炼金属,是否使用技能?】.

李牧默念确认,如同熔炼矿石时候一样,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动作基本也差不多,都是使用铁钳子和坩埚,只是在火候上略有不同。几分钟后,工序做完,脑海中浮现出系统提示,提炼金杂质完成,得到金4克。

4克金?

李牧在心里算了起来,1两金等于10两银子,1两等于50克,换算一下,5克金等于1两银子,那么4克金就是8钱银子!这仅仅是一块金杂质啊!李牧看了眼堆在屋子东南角的铁矿熔渣,目测了一下,如果都是刚刚这个比例,这一堆铁矿渣至少能熔炼出500克金!那可是100两银子!100贯钱!

“真是极大的浪费啊!”想到不知有多少铁矿渣被运走丢掉了,李牧就痛心疾首。这哪里是矿渣,分明就是金山啊!他也不熔炼什么铁锭了,趁着没人注意,还是赶紧把金山刨一刨,不然明日说不定又被运走了!

使用提炼金属这个技能一次耗费5点体力值,说明这个技能是要比熔炼矿石省力的。初级技能每使用一次花费一文钱,和产出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李牧找来一个大铁锹,一锹一锹地往炉子里填铁矿渣,然后使用提炼金属,直到他的体力值只剩下5点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54克金和一块铜锭10斤。不同于金、银天生带有货币属性,铜在系统中是被视为材料的,当然也可以把铜制成铜币,不过这需要先学习锻造术的分支技能“铸造”,然后还要购买“铸造图样:开元通宝”,都学会以后才能铸造铜币。铸造是锻造术到了中级才可以学的分支,而“铸造图样:开元通宝”则是一个高级图样。以目前技能提升的速度来看,三两年内是不用想了。

李牧也不在意,一下午得了54克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在系统中把54克金全部换成了银子,共计10两8钱,看到这个数目,李牧一直以来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什么叫做平地一声雷斗然而富?这就是啊!等把这些铁矿渣都提炼完毕,100两银子到手,放眼整个定襄城,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豪啦!

不过想到系统的氪金程度,李牧又冷静了下来。一百两银子,看起来很多,但也只是在初级技能这个阶段够用。等技能提升到了中级,每使用一次技能就要耗费10文钱,各种配方图样的价格也要至少贵上十倍,一百两银子就不够看了。等到了高级技能的阶段,又要比中级技能贵上十倍,一百两银子连图样都买不了几个。

“还是不能松懈啊!”李牧收起了暴发户的心思,此时日薄西山,到了下工的时候,他把炉火熄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关上屋子的门。有李思文的照应,李牧在军器监还是挺自在的,至少没有像别的人一样,身后头整日站着一个督工。当然这也因为李牧一个上午就干出了三天的活,该干的活提早干完了,自然就没人催了。

军器监晚上也是放饭的,但李牧没有去灶上拿,眼下他已经不差这点吃饭的钱了,犯不着为了几个窝头让人看低。李牧领了今日的二十文工钱,便回家了。

刚从军器监出来,李牧就看到自家门口有一个女子在探头探脑,不是白巧巧还能是谁。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来看了,李牧冲着她挥了挥手,白巧巧见了,滋溜一下钻进院子没影了。李牧不禁哑然失笑,这丫头到底是主动还是腼腆,他也有点搞不清楚了。有时候胆子大得吓人,有时候却又害羞得令人摸不着头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走几步,李牧也到家门口了。他把门推开,喊道:“娘,我回来了!”

“我儿回来了?”孙氏迎出来,看到李牧在炉子旁待了一天,烤得黝黑的脸,心疼道:“我儿干了一天的活,累了吧?巧巧早就准备好了饭,就等你回来吃。你都没看着啊,她一直在门口等着你,这才刚回屋……”孙氏怕李牧不知道白巧巧的好,不停地唠叨。李牧把刚领的二十文工钱交给孙氏,道:“娘,你数数这是多少,我先去洗把脸。”

“盆在院子里,巧巧给你打好水了!”孙氏数着钱,还不忘提醒,李牧应了一声,来到院子当中,正好撞见端着陶罐出来的白巧巧,俩人对视一眼,白巧巧红着脸躲开了。

李牧伸手拦了一下,道:“娘子,听说你一直在门口等我?”

“我没有……”白巧巧不敢看李牧的眼睛,头偏到了一边,李牧闪身过去挡在前面,白巧巧躲无可躲,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李牧嘻嘻笑了起来,凑到白巧巧耳边小声道:“等娘睡下了,来我房里。”

说完,便像什么事都发生似的,绕过白巧巧去洗脸了。白巧巧愣愣地看着李牧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团红晕,像被天边的火烧云染了色似的。孙氏一边数着钱,一边看着小两口打情骂俏,心里无比欣慰。本来到了定襄城,看到这街道之上十室九空,除了兵就是兵,连个百姓都没有,她的心已经沉了半截。在这样的地方,日子可怎么过?但是现在,她也想开了,过日子,过的是人,只要有人在,哪里都能过日子。看着小两口和睦,孙氏便就知足了。

晚餐还是粥和干菜汤,李牧吃得嘴巴都要淡出鸟了。但是没办法,家里就只有这两样东西。现在的定襄城连个商贾都没有,李牧就算是有钱想买,他也没有地方买去。由此,李牧便更加向往长安了。虽然他不知道长安什么样,但作为大唐的国都,至少在吃的方面,应该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吧。

“吃……?”

忽然李牧脑海中灵光一闪,吃的问题可以解决啊,系统中不是有烹饪术这个技能么?以前没钱不敢学,现在有钱了,学它不就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牧是一个想到就会去做的人,吃完了饭,他便借口今天干活累了,跟孙氏说一声,早早地回了前院铺子。李牧没有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白巧巧的脸像是有人正在给她涂胭脂一样,肉眼可见地红到了脖子根。她哪知道李牧去干嘛了,只当他是迫不及待呢。孙氏把俩人的小动作都看在眼中,等李牧走得远了,轻轻碰了一下白巧巧的胳膊肘,轻声道:“巧巧你放心,我们老李家不会亏待你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白巧巧楞了一下。她毕竟聪明,很快便猜到孙氏定是看出什么来了,嘤咛一声,羞得投进了孙氏怀里,娇声叫了一声娘。

李牧回到前院铺子,装作闭目假寐,在脑海中呼唤出了系统。兜里有钱心不慌,这次他可比之前大方多了。找到烹饪术,不就是一两银子么!学了!学完之后他傻了眼,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烹饪术是学了,但没有食材,不也是没用么!

李牧咬着牙生闷气,暗骂自己愚蠢,白白浪费了一两银子。同时李牧也反省自己,刚有点钱就想着吃喝享受了。志向哪去了,应该利用这些钱,抓紧发展才是啊!

李牧认真想了一下,把建造术学了,建造术下面的两个分支,木工和土建也都学了。从马邑过来的时候,家里大件都没搬来,屋子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现在定襄城里没有商贾,想买也没地方买,只好学了技能自己做。再者,这座宅院也有破损的地方,以后打算长住,还是要修补一下。李牧又斟酌着买了几个图纸,钱如流水一样花掉,转眼五两银子没了!

“你睡了么?”

就在李牧心疼的时候,耳边忽然想起白巧巧的声音。李牧忙把系统关掉,睁开眼睛看到白巧巧,楞了一下,才想起来刚刚回家时候的那句玩笑。李牧暗自苦笑,他真的只是随便说了一句,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实诚,还真来了!

白巧巧不知李牧的心思,见他不吭声,便自己掌了灯。灯光摇曳,宛如昨日。白巧巧自然地坐到李牧旁边,咬着嘴唇看了他一眼,便要去解衣裳的束带。

“你先等等!”李牧吓了一跳,赶忙按住白巧巧的手,白巧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放了下来。

李牧干笑了一声,道:“我叫你来呢,是想跟你说说话,不是这个意思。哎呀,你能不能不要总把我想得那么……那么……我这个人其实很腼腆的!”

白巧巧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得李牧心里发虚,忽然她笑了起来,轻轻地靠在李牧的肩头,小声道:“我知道了,那我就陪你说说话。”

李牧叹了口气,叹完了,他很奇怪自己怎么就叹气了,难道是失望么?

李牧抬起手,轻轻搭在白巧巧的肩上,肩头的重量让他感觉到,他现在拥有一个女人,一个唐朝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娘睡得可早了。”白巧巧轻声说了句,李牧楞了一下,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来什么心思都瞒不住过来人,自己的那点小动作,就像考试作弊的学生一样,在监考老师眼里无所遁形。

“没什么可害臊的,咱俩又不是偷偷摸摸,等稍微安定一下,我就娶了你!”李牧搂了搂白巧巧,语气坚定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给白巧巧承诺。

“真的?”

“骗你干什么!你不想嫁给我么?”

“想、”白巧巧用力点了下头,往李牧的怀里挤了一下。她怎么能不想呢,唐朝的社会环境,女子十三岁就可以嫁人了,迟一些十五六也都出阁了。她今年已经二十了,二十岁在后世来说,也就刚上大学的年纪,但是在唐朝,正常情况下早已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在马邑的时候,邻里之间就已经有了不少闲言碎语。甚至有人说她是石女,不通气儿,所以才嫁不出去。白巧巧虽然是温婉的性子,但是听了这种话也会不舒服。搬到了定襄城,这份压力也一直没有散去。别的不说,昨日见到李思文的时候,他还问李牧家里有几个孩子。听到没有孩子的时候,还奇怪地看了白巧巧几眼,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那个意思就是在说,你的娘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没生孩子呢?

这种压力,李牧是感觉不到的。因为在他的意识里,白巧巧这个年纪不生孩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对白巧巧来说,却是无比巨大的压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真的生不出来也就罢了,领了这罪名也活该,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啊,多冤得慌!

所以白巧巧如此主动,也是有这一份心思在里面。她已心属李牧,若能早为他生下孩子,她也更安心一些,不像现在,心境如浮萍一般。

李牧哪里知道白巧巧会有这么多内心活动,他正在梳理往后的安排。现在有了提炼金属这个技能加上那堆铁矿渣,钱的问题暂时不需要担心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问题,钱固然重要,没有物资也是枉然。想要买到物资,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离开定襄城去大城市,要么想办法把商贾引过来。前者目前不可行,因为李牧还在等唐俭,等李靖大军回师,这样在计算功勋的时候,才能拿到他那份封赏,让他有机会到长安去。

那就只能选择后者了,可是要怎样才能把商贾引来呢?现在仗还没打完,谁愿意来定襄城做买卖。商人逐利避害,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忽然他想起李思文了,李思文曾说过,朝廷即将委任县令过来,在定襄城设立衙门,然后就会拍卖房屋,让定襄城重新运转起来。李牧不禁动了心思,如果是旁人来当这个县令,以他目前的身份,几乎不可能把他当回事。但要是李思文当上了县令,那可就大大不同了。李思文把他视为知己,他的建议李思文必会采纳。

“希望那家伙能当上县令吧。”李牧心里默念道。忽然他听到了微微的鼾声,低头一看白巧巧竟然窝在他怀里睡着了。李牧下意识想要把白巧巧叫醒,让她回到后院去睡,手抬了起来,却没有拍下去。

他小心地躺下,拉过被子围住俩人,伸直胳膊给白巧巧当枕头,轻轻地拥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连五天,李牧都没看到李思文的影子。

这一日,李牧已经把屋子里所有的铁矿石都熔炼完毕,铁矿渣也都提炼完成,共得了一百多两银子和七块铜锭。铜锭他带不走,就学了几个图样,把这些铜打成铜镜,铜锁等小东西,趁着下工的时候揣在怀里带出来。五天下来,也都倒腾回了家里。

傍晚,李牧把最后一块铁锭熔炼完成,正要去领工钱,顺带跟老铁头商量一下明日换什么活干。李思文突然出现了,拉着李牧就往外跑。李牧喊着要领工钱,李思文也像是没听见似的,一直把他拉到了军器监门外,才松手放开他的胳膊。

“思文兄,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我还没领工钱呐!”

“那点小钱何足挂齿!你看看这是什么!”李思文满面红光,从怀里掏出一块黄绸递了过来。看到这个颜色,李牧便猜到了八分。再看李思文的面色,八分变成了十分,看来这家伙的事情成了!

果不其然,李牧把黄绸打开,上面写的内容正是委任李思文为定襄城县令。只不过多了两个字‘暂代’,而且这个黄绸上的笔迹,怎么看也不像正式的圣旨,倒像是随手写就的。

李思文看着李牧的脸色,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解释道:“这确实不是正式的制书,只是陛下的一道手谕。不过你可不要小看啊,这也有效力的。陛下手谕等同于中旨,命我暂代定襄城县令一职,恢复生产和贸易,只要我能做出一点成绩,暂代俩字不就去掉了?”说着他拉起一个架子,咳了一声,道:“本官不日即将走马上任,衙内缺少一名县丞,怎么样,跟我一起干吧?”

李牧忍俊不禁,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鼓动人落草为寇的语气。不过这件事正中了他心中所想,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如果能尽快恢复定襄城的贸易,获得物资就会容易很多。他现在真正的指望只有系统,其他全都不重要,只要技能等级提升上去,走到哪里他都不怕。

见李牧欣然应允,李思文非常开心,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来大营找我。还有很多事情,咱俩还要商量。”

看李思文这不靠谱的样子,李牧心里觉得不踏实,问道:“县令大人,现在府衙一共有多少人了?”

“就你和我!”李思文爬到马上,语气轻松:“我得到消息就来找你了,县令是我,县丞是你,明天咱们再从营中找几个人当衙役,挑个顺眼的当县尉,这不就凑齐了嘛!衙门里的事情我熟得很,在长安时,我经常去县衙里逛。”

李牧好奇道:“经常去县衙里?干嘛去?”

“哎呀,非得这么刨根问底……跟老程家那哥几个打架被抓去!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不提也罢!明天早点来啊!”李思文一扬马鞭,马蹄蹬蹬,迎着落日消失在了街口。李牧怔怔地看着这个淹没在落日余晖中的男人,真的不太明白他的乐观和自信从何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牧摇了摇头,返身回去领了工钱,又找到老铁头把事情说了一下,正好他原来的活干完了,老铁头也没说什么挽留的话,只是简单客套了几句。

回到家里,李牧把这件事告诉了孙氏和白巧巧。俩人都非常高兴,在她们眼里,县丞可是正儿八经的官了。在马邑的时候,县丞可是出门都要坐轿的。唐朝县一级的官员结构是这样的,县令以下,设县丞、县尉各一人。县丞是文官,辅佐县令政务。县尉是武官,则主管侦缉逮捕等杂事。定襄城算是中县,中县的县令为正七品上,李思文是代理县令,按例要降一等,所以他的品级是正七品下,和他原来的录事参军正好是同一品阶。中县的县丞品阶是从八品下,县尉是从九品下,均在朝廷品阶之列,正式任命要由吏部行文。李思文没有任命官吏的资格,所以李牧这个县丞是没有正式官身的。不过在定襄城里,只要吏部没有委派人员过来,李思文这个县令的话还是作数的。当然正规的县,是不会这么安排人事的。也就李思文这个浪荡公子,才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

次日清晨,李牧早早来到唐军大营,李思文起得竟然比他还早,已经在等着了。他身后站着十一个关中大汉,每人手里一口陌刀,但瞧这些人的装束,却分明是骑兵的模样,令人费解。李思文给李牧介绍这队人的头领,道:“李牧,这位是我父亲帐下亲兵,姓王名虎。年纪比你我都大,你就叫他一声王大哥吧!他以后就是我定襄城的县尉了,这一队人马,就是定襄城的衙役。你看怎么样,这个气势!够威武雄壮吧?他们可都是战场上以一当百的猛士!”

李牧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到底还是老子惦记儿子,这王虎分明是李绩派来保护李思文的人,否则王虎作为李绩帐下亲兵,现在前方战事未定,他又没有负伤,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李牧见这些人眼中不时闪过寒芒,不敢小觑,一一见礼,互相通了姓名。

李思文叫人牵过马来,也给李牧弄了一匹,一行十五人骑着高头大马,列开阵势,把道路都占满了。李思文占在正中,左边是李牧,右边是王虎,身后十个人作为两排,每排五人,排面十足。李思文志得意满,感慨道:“要是有一日我能在长安街上这样跨马游街,此生足矣啊!”

王虎冷冰冰道:“公子,不要妄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就不可能了?”李思文不服气地反驳道:“待我他日据城而守,立下不世之功的时候,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你家少爷我,是怎么跨马游街的!”

李牧心里一阵无语,看来‘据城而守’这一段,李思文是没少对人讲啊。他的嘴角刚刚扯动一下,李思文转过头来问道:“李牧,你觉得呢?”

李牧忙把笑憋回去,一本正经道:“我认为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对嘛!”李思文把这话听成了肯定,更加坚定了信念,把马鞭往北街最中间一指,道:“本县令定了,衙门就选在这里了!”

王虎看了一眼,提醒道:“公子,那里是突厥可汗的行在!似乎,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这房子空在这里也是浪费,陛下又不可能来住。我把逾制的东西都拆了,不就没有问题了?放心好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咱们定襄城的衙门,就定在这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思文也是一样。霸占了颉利可汗的行在,砸了逾制的石刻等物,再挂上了自己手书的“定襄县衙”牌匾之后,李思文宣布了自己的三条政令。

一曰,给地!定襄城周边有很多良田,突厥人在时,他们不事生产,不会耕种,这些良田都荒芜着。因此李思文下令,只要是中原人迁入定襄户籍,立刻给地,你能开荒多少,就给多少,只要你能种得过来就行。

二曰,给房!为了吸引商贾,李思文下令,凡是商贾来定襄城贸易,查验规模之后,酌情赠予南街店铺。规模小的商贾也有优惠,或租赁,或购买,都在原价上有折扣。

三曰,免税!只要在定襄城定居,一年之内,种地免地税,贸易免商税,不需要交一文钱给朝廷。

这三条政令,说明李思文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若是换做中原腹地的县,这三条政令一出,必然能带来大量人口和贸易。不幸的是,这里是定襄城,一座刚刚从突厥人手里抢回来的边城,情况就有不同了。

李思文自打颁布政令之后,就每日守在衙门。从日出到日落,兢兢业业。但是三日过去,一个来落籍的没有,商贾就更没影了。李思文火一样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蔫吧了,蹲在衙门口看着往来的运粮车,不住地唉声叹气。

“李牧……李牧啊!!!”李思文吼了一嗓子,打断了正在衙门后院做木工的李牧,他这几日闲着无事,正好借此时间做几样家具。木材是王虎等人去城外的树林里砍的,都是上好的冷杉,绝好的家具材料,在后世难得一见,唐朝却到处都有。

李牧听着李思文的语气,知道这位少爷是忍到极限了,忙放下手里的锯子,从后院跑了过来。

“李牧啊,你能不能别再锯木头了,本官这脑袋里回荡的都是你锯木头的声音,兹拉兹拉兹拉得我脑仁都疼了!你是我的县丞,县丞是木匠吗?!你倒是帮我想个法子啊,这都三天了,一个上门的都没有,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了?陛下还等着看我的政绩呢,我可怎么交差啊!”

正说着话,王虎赶着牛车运了木头回来,李思文看了他一眼,气更不打一处来,吼道:“王虎!你到底是我的县尉还是李牧的跟班,你就不能做点县尉该做的事情么?天天去砍木头,砍木头很有趣吗?!”

王虎面无表情答道:“公子,我既不是你的县尉,也不是李牧的跟班,我是大将军的亲兵。不做县尉的事情,是因为无事可做。李牧让我们去砍木头,是给钱的,不白干,闲着也是闲着,挣点喝酒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牧!!”李思文咬牙切齿,转回身掐着李牧的脖子,嘴巴张开能看到嗓子眼,吼道:“你要是不帮我想个主意出来,在我被陛下申斥之前,一定先掐死你!”

“咳!”李牧拉开李思文的手,道:“县令大人,你冷静一下!”

“我没法冷静了!”李思文已经丧失理智,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乱转。

李牧见火候差不多了,道:“县令大人,凡事不能看表面。你看到我整日在做木工,但其实我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你就是在做木工!我都看到了,你在做梳妆柜!你给你娘子做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牧尴尬地咧了下嘴,还好脸皮够厚,只当没听见,自顾地继续说道:“我真的是在思考,而且已经想出办法了!”

李思文嗖地一下出现在李牧面前,抓着他的肩膀问道:“此话当真?你要是骗我,我就撞死我自己,再让王虎告诉我爹说是你逼的!”

“当真当真……”李牧赶紧说道:“我这几天想了一下,首先要肯定,你的政令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现在人的身上。定襄城是边城,几个月前还是突厥人的城池,虽然现在传回来的消息是我大唐军队所向披靡,正在追击突厥残部。但这些消息老百姓是不知道的,就算听说了一点,他们也不知道真假。试想一下,你若是老百姓,在这种情况下,敢来定襄城么?就算给地,给房,免税,可要是突厥人再打回来,定襄城再度易手,得到再多不也是镜花水月,转眼就没么?谁会撇家舍业的迁过来。”

李思文默默点头,李牧又道:“再者,人口是根本,附近的几个县,会放任本县的人口迁走么?恐怕不会,他们会百般设法阻止。”

“你说的对!”李思文忧虑道:“这么说,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不不不!”李牧摆了摆手,道:“我刚刚在锯木头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被突厥人抓到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思文楞了一下,道:“记得呀,你不是运粮草被突厥骑兵劫了么?说这个干什么,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李牧道:“我为什么会去运粮草,因为我没有钱,要挣钱。运送粮草虽然有些风险,但是为了挣钱,我也愿意去做,这就叫做人为财死。现在我们想把人吸引到定襄城来,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招工!”

“招工?”李思文皱起了眉头,道:“可是现在大军不需要粮草了啊,不但不用往定襄城运粮,反而要把粮草往回运,招工做什么?”

这都听不懂?李牧顿觉心累,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修葺城墙需要人吧?定襄城作为边城,城墙不修高一点、修结实一点,能行么?你总嚷嚷据城而守,就守着那些残桓断壁吗?”

李思文这才想起来,定襄城的城墙,早在李靖大军攻城的时候被夷为平地了。作为定襄城的县令,他是应该把城墙修起来。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啊、”李思文瞪着一双牛眼,不解地看着李牧,问道:“我们这样招的工,活干完了他们就走了啊,也留不下来。”

李牧叹了口气,道:“县令大人,我们招工不仅仅是为了修城墙,而是为了让他们知道,现在定襄城已经安全了,和其他县一样,都是大唐治下的城池了。他们只要相信了这件事,再加上你的政令,何愁没人来定居啊?我们再派人到各县宣传,组织几次集市,只要能保证安全,集市一旦形成了,人们习惯了,还愁没人来做买卖么?”

李思文这才听明白李牧的意图,顿觉眼前一亮,心中豁然开朗。

“妙哉!李牧,你真是个聪明人!我得你,如刘备得孔明也!来来来,赶紧的,王虎,叫兄弟们备马,我这就去写告示,立刻分发各县,张榜招人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灵州,李绩大军目前正驻扎在这里。

那日李牧报信之后,李靖派苏定方率二百骑为前锋,乘雾前进,到达突厥可汗的牙帐前七里的地方才被突厥斥候发现,苏定方勇不可当,直冲突厥大营。浓雾之中突厥人搞不清楚唐军数目,以为是大军来到,吓得夺路而逃。苏定方大获全胜,颉利乘千里马逃走。李靖引军赶到,大败突厥,唐俭也获救生还。李靖大军此次消灭突厥军一万馀人,俘虏十馀万,获得牲畜数十万。颉利冲出浓雾集结残兵,只剩下一万馀人,他本想带着这些人逃进沙漠躲避,却没有想到被李绩料敌于先,早早陈兵道口堵住去路,一万馀人全部折在了这里。颉利也是真命大,落到如此境地,竟然还让他给逃了,带着几个亲兵,逃向了灵州西北的苏尼失。

至此,突厥大股军队几乎全灭。李绩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从不贪功,而且他也清楚,这次灭突厥之战,首功当属李靖。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事实,若没有他亲率精骑三千从马邑进驻恶阳岭,攻占定襄城。突厥还不会有败势,颉利也不可能上表乞降。所以这最后一击,李绩特意留给了李靖。让他的军队去追击突厥残部,李绩则把大军开到了灵州,驻扎此地,一来可以聚拢零散的突厥部落,再者可以防止颉利绕道逃向吐谷浑,给李靖创造一个无忧的后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得到李世民的密旨,一定要抓住前隋义成公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起义成公主这个人,可是一个大大的奇女子。她是前隋文帝之女,隋炀帝的妹妹。隋文帝时,为了维系与突厥的关系。隋文帝以义成公主和亲突厥启民可汗。但成亲没多久,启民可汗就死了。按照突厥习俗,义成公主又嫁给了启民可汗的继任者,也是他的儿子,始毕可汗。始毕可汗没几年也死了,她又嫁给始毕可汗的弟弟处罗可汗,处罗可汗不到一年病死,她又嫁给了现在的颉利可汗。一身侍奉两代四任突厥可汗,纵观历史也就唯此一人。

义成公主的命很苦,身为皇家贵胄,非但没有享过福,反而一生流落草原荒漠,辗转于突厥可汗家族父子之间。但她并没有因此记恨父兄,反而一直心怀感念。当年始毕可汗曾兵围隋炀帝,是她事先透露消息,事后又谎报军情把始毕可汗骗回了大漠,解了隋炀帝的危难。隋朝覆灭后,隋炀帝的皇后萧氏和他的小孙子落入了窦建德手里,也是她代表处罗可汗送信逼窦建德放人。唐朝立国之后,义成公主又数次鼓动颉利可汗骚扰边境,以至于李世民不得不受辱于渭水,结下便桥之盟,引为平生之最大耻辱。可以说,大唐与突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程度上是她在一手推动。

李世民担心这次义成公主不死,就算抓到了颉利可汗也无济于事。因为按照突厥习俗,她可以嫁给下一任突厥可汗。这样一来边境将永无宁日,所以李世民下密旨给李绩,让他驻扎灵州,派出骑兵搜索各处,一定要把义成公主找到,方可解了他的心腹之患。

随着这封密旨一起来的,是李世民手书的一封信。唐初的将领和李世民之间,除了君臣之情,还有袍泽之义。李世民与李绩的关系也很好,所以在正式的密旨之外,还写了一封信,说了一些闲言。其中就提到了李思文的上书,以及他的回复。李绩看完了这封信,不禁摇头苦笑。这不是胡闹么,他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李思文有几分能耐他能不知道么?如果李思文真的有才能,李绩不会一味地为了避嫌而不让他施展。在李绩的眼里,李思文真的就是没有什么才干,他才会极力阻止李思文担任要职,以免出现什么纰漏,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在李绩的设想中,最适合李思文的生活就是做一个富家翁。如果他事先知道此事,必然会坚决反对。但现在李世民的手谕已下,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皇帝一言九鼎,岂是臣子所能反对的。现在李绩就只能希望,李思文不要做出什么贻笑大方的事情,教他这个做爹的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李绩也知道,李世民能让李思文做这个代理县令,并非是不知晓他的能力,任人唯亲,胡乱安排。而是现在战事未定,定襄城里根本就无事可做,李思文就算想坏事也坏不了什么,他这个代理县令,顶多就算一个看摊儿的。等到大军回师之后,李世民自然会寻个由头把李思文换下来,让他返回长安的。但此番安排,却凸显出了李世民为臣子着想的情谊,若李思文不是李绩的儿子,断然不可能有此待遇。

却说李思文这边,听从李牧的建议后,他亲手写下了五张招工告示,其中三张送去了附近的三个县。另外两张他突发奇想,在南北两个十字路口各安置一块告示牌,这样来往行人就都能看到他的告示。告示贴出去,效果显著,第二天就有不少人拿着工具来应征了。李思文大喜,当即在城墙边设立了一个报名处,他亲自坐镇,拿出了做录事文书的那套活计,给这些人登记造册。等这些人登记完毕,领了标明身份的木牌之后,就统一交由李牧管理,由他安排干什么活,随到随安排,立刻就有活干。不到三日,定襄城四周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上百人一起干活,有挖壕的,有打砖的,有和泥的,有砌墙的,忙得热火朝天。

李牧又让这些工人传信回去,叫家里的女人们过来工地做饭。这样一来,工地上干活的人立刻增加了一倍,有不下二百人了。每日开销不小,好在李思文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胆子又大到没边的大少爷,他录事文书的职责还没人代替,利用职务之便,他在唐军大营的账目本上面稍加涂改,定襄一战缴获的物资就少了两成。这两成用来发放每日工钱绰绰有余,而且李思文也不傻,他心里有底,修葺城墙是正事,就算李世民知道他挪用了战利,也不会真的责怪他,说不定还会称赞他懂得变通。李思文亲自掌管账目,收支一文不差,为的就是留一个后手,若是计较起来,账目可以证明清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虎等人也终于有事可做了。李思文为了加快干活的进度,从俘虏营中挑选了一些年轻力壮的突厥俘虏做苦力。别看老铁头找他要俘虏的时候他不给,碰到了自己的事情,李思文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突厥人上马就是兵,为了防止这些人可能引起的骚乱,李思文命王虎等人整日披挂不离身,骑马巡视各处工地。李牧那边则是欢快地升级着建造术,他每日带领工匠们干活,被系统认定成了工头,享受技能熟练度加成BUFF,熟练度增长的速度比他自己做木工时不知道快了多少。他自己估摸着,等城墙建造完成,他的建造术至少也能达到初级满熟练度,直接到达中级也非不可能。

努力没有白费的,随着定襄城招工修城墙薪酬日结的消息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来定襄城找活干。李思文来者不拒,全都给安排到了工地上,很快干活的人就超过了五百。不少临县的商贾看中了这五百人的商机,都赶着牛车过来卖东西。因为薪酬日结,干活的人手里都有现钱,一些零碎的小东西,或者吃食,销量都还挺不错。

中午到了歇工的时候,白巧巧带着一众做饭的婆子挎着筐过来放饭。白巧巧现在是工地的伙长,负责管理这些做饭的婆子以及采买粮食等杂务。这份工作当然是李牧安排的,有这种好事,他当然要先照顾自己人。他知道白巧巧的性格,让她整日憋在家里,她也不会开心。这份工作都是使唤别人,累不着她,俩人还能常常见面培养感情,还有工钱拿,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本来李牧还担心李思文会觉得他任人唯亲,但是安排下来他发现,李思文的脑袋里压根就没这件事。这个家伙也是有些优点的,他虽然没有什么谋略,但是执行能力很强。就比如现在,李牧把该干什么告诉他了,他就一门心思的做,每日的心思都在城墙上,其他的事情,他问都不会问一句。

“放饭了!大家都把手里的活放下,过来排队。还是那句话,能吃多少拿多少,不许浪费,谁要是浪费了,罚半日工钱!”

李思文站在高坡上喊了三遍,然后跑了下来。这些话是李牧教他说的,本来这是李牧的活儿,但李思文觉得站在人群中间喊话,受人瞩目的感觉很好,就把这活抢了下来。

作为定襄县的县令和县丞,两位官老爷的饭食自然要不一样。李牧倒是无所谓,他已经习惯了窝头和干菜汤,而且大家都吃这些,他吃好的,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李思文受不了,一顿两顿吃窝头,他还勉强能忍一下,每顿都吃窝头,他真的挺不住,但他又不好意思自己吃,所以每天都拉着李牧,有时加上王虎一起,开了个小灶。每顿饭两荤两素,在定襄城已经是顶级的奢侈了,但李思文却仍觉得不满,总叨咕在长安时,每顿饭至少十六个菜,都是江南的厨子云云,听得李牧几次都想捶他。

这个小灶不是白巧巧她们做,而是李思文自己从家里带的厨子。由此可见李思文确实不适合从军,没听说哪个外出征战的将军还从家里带厨子的,就算他的老爹李绩,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

李思文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些害臊,所以他吃饭的时候从来不在外面吃,都是回到帐篷里,跟李牧一起偷偷的吃。为了安顿这些干活的人,李牧让他们在城墙内侧支起了三趟帐篷,李思文的帐篷在最边上,是报名处,也是晚上王虎等人休息的地方,从工地开工第一天,他们就每日歇在此处。

“满上满上、”李思文亲手执壶,给李牧倒满了一杯。李牧闻到酒味,惊奇道:“今日怎么会有酒?”

不怪他有此一问,军中不可饮酒,定襄城里面都是伤兵和粮草,没有酒,李思文忽然拿出一壶酒,不得不令人怀疑是他藏了私货。

“买的呀、”李思文笑道:“你的计策起效了,没看到么,这几日工地周围多了不少牛车,都是卖东西的商贾。上午我四处溜达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赶着牛车来卖酒的老汉,我也有几个月没喝酒了,肚子里馋虫作祟,正好给他开个张。”说着李思文摇晃了一下酒杯,皱眉道:“看这个酒的颜色,味道肯定不会好,不过在这荒凉之地,能喝到就已经不错了,来吧来吧,你我共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邻县来的卖酒老汉……”李牧端起酒杯,心中忽然一动,问道:“你没问问卖酒的那个人,他叫什么名字?”

李思文被酒辣得伸舌头,闻言道:“我买的是酒,问人家老头名字干嘛?”

李牧凝眉看着杯中酒,心里还是不踏实。忽然帐篷外传来了争执声,李牧听到有白巧巧的声音,赶紧放下酒杯,从帐篷出来,李思文跟在他身后。俩人拨开人群,看到争执的双方其中一人正是白巧巧。另外一人,应了李牧所想,正是白闹儿。

白闹儿抓着白巧巧的胳膊,要把她拉到牛车上。他身后站着一个毛头小子,左右为难,一会儿喊“爹你松手吧”,一会儿又喊“姐,回家吧”,两边都不听他的,急得团团转。

“干什么!赶紧给本官松手!”李牧还没开口,李思文已是怒极,往前一站,高声大喝。王虎等人见他出面了,也都围拢了过来。白闹儿见到这些人膀大腰圆,又满身披挂,心中惊惧,忙松开了白巧巧的胳膊,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喊着“军爷饶命”。

李思文来到白闹儿面前,指着他骂道:“你这老儿,亏我还照顾你生意,没想到你竟然胆大至此,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你自己说,该当何罪?今日本官要就地升堂,先打你五、不,先打你十杖,以儆效尤!”

说着,李思文便要王虎去取棍子。白闹儿眼见要挨打,赶紧高呼:“官爷!慢动手!小老儿有话要说!”

“一百双眼睛都看到了,你还有何话说?!”

“官爷,事出有因啊,这女子,她、她是我女儿!”

“啊?”李思文回头看向李牧,白闹儿顺着他的动作,也发现了李牧,瞪大了眼睛,伸手一指,哭叫道:“官爷做主,就是这个贼人拐了我的女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胆!竟然污蔑县丞是贼人,你这老头好胆!来人啊!给我把他绑了,关进府衙,待本官得空了,再好好审他!”

李思文没有让白闹儿说下去,一声令下,王虎等人一拥而上,把白闹儿捆做了一团,丢在他运酒的牛车上拉走了。白闹儿的儿子见自己老爹被官差拿了,急的快哭出来了。别看白闹儿平时咋咋呼呼,好像多厉害似的,但自古就有那么一句老话,民不与官斗,再刁的民,碰上了官也得服帖。白闹儿的儿子看了白巧巧一眼,眼里含在眼眶里,没敢做声,跟着牛车一起走了,虽然官差抓的不是他,但是抓了他爹,他还能去哪儿?

“散了,都散了!该吃饭吃饭,该歇着歇着,下午还有活儿呢!”李思文喊了几嗓子,驱散了围观的人。李牧把暗自垂泪的白巧巧拉到帐篷里,李思文也跟了过来。

“到底怎么个事儿?”李思文进了帐篷就忍不住发问,但他的神态不是质问,而是像后世的女孩子听到八卦一样,满脸的好奇。

李牧也没想瞒着,把前后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从如何结成娃娃亲,白闹儿为何悔婚,以及白巧巧的母亲去世后,白闹儿续弦生子,冷待白巧巧,一心想把她嫁给有钱人,好给自己儿子娶媳妇等等,全都说了一遍。李思文听罢大怒,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摔在地上,呸了一口,道:“怪不得这酒恁地难喝,这等无信无义的小人酿的酒,安能入我的口!晦气!”

骂完了,李思文呼哧呼哧地生气,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心情,看向李牧问道:“这人虽然品行败坏,但毕竟算是你的丈人,关在衙门李也不是个事,不如逼他写下契约,免得以后纠缠,你意下如何?”

李牧看了看白巧巧,见她神色恍惚,似有心事,没有着急答复,道:“先关他一天,等我回家和母亲商量一下再说,你也知道,如果立下买卖契约,巧巧就如同入了贱籍,我不想这样。”

唐律规定,良家女子被卖之后,从属贱籍,视为奴婢,是不得娶为正妻的,只能做妾。

经李牧这么一提醒,李思文也想了起来,拍了下脑门,道:“看我这脑子,没想到这点,也罢,你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那老儿虽然是个刺头,但也不妨事,你我是官,他只是民,谅他也翻不了天去,再说了,翻了天能怎样,道理在咱们这,让陛下评判也不会说是他的理!”

当日下午,李牧便告了假,领着白巧巧回了家。把事情对孙氏讲了一下,孙氏也拿不定主意。出于私心,她当然希望能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但又不得不考虑白巧巧的感受,不管怎么说,白闹儿都是她亲爹。孙氏想了半天,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娘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做主。但是有一点,不能让巧巧心里不舒服。有件事娘得让你知道,你在军器监那几日,巧巧在家偷偷哭了好几次,我琢磨着,她定然是想家了,但是又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憋着。那白闹儿再怎么不是人,也是巧巧的亲爹,闺女哪有不惦记爹的,唉……可怜这丫头,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爹了,命苦哟。”

李牧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道:“娘,你先歇着,我再跟巧巧商量商量。”

娘俩商议的时候,白巧巧躲了出去,李牧猜测,此时她定然躲在哪里哭呢。果不其然,李牧在前面铺子寻到了白巧巧,她的一双眼睛,已经肿的跟蜜桃似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哭什么?”李牧坐到了白巧巧身旁,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道:“多大点事情就哭,眼泪就那么不值钱么?娘说让咱俩自己决定,我没什么想法,一切都看你,你心里怎样想的?”

白巧巧忍着泪,偏过头不让李牧看到,咬牙道:“他已经把我卖掉了,父女之情已断,就按县令大人说的办吧,只要以后不再纠缠,贱籍我也认了,只要你对我好。”

李牧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扳着白巧巧的肩膀把她扭过来,让她正对着自己,道:“不是说好了真心相待,你怎么对我撒谎呢?”

“我没有撒谎,我没……”白巧巧下意识地辩解,但对上了李牧的眼神,声音变越来越小了。俩人对视了一眼,白巧巧便再也绷不住,扑在李牧怀里哭了起来。

“郎君,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我确实惦记着我爹,他是对我不好,可是他毕竟是我爹啊。来到定襄这些日子,我时常梦见我娘,我娘问我,怎么抛下我爹不管了,我跟她解释,她却只是骂我不孝,郎君,我该怎么办啊!”

“唉……”李牧帮白巧巧擦拭眼泪,搂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宽慰道:“人之常情,为什么要自责啊?我知道你心里的压力,多半是不知该如何跟我和娘开口。毕竟你爹做得太过分了,但其实你应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毕竟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难道还隔着心么?你放心好了,你爹那边我去处理,保管他不会纠缠,也让你能尽了孝道。”

白巧巧闻言仰起头来,道:“这怎么可能?”

李牧笑道:“怎么不可能呢?你当我还是昔日马邑县那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么?你爹的秉性你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做了县丞,恐怕早就是另一番面孔了。刚刚他被绑起来的时候,已经听思文兄提过一次了,我再找两个人给他透几句话,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做。但你也不要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对待你爹,心安即可,否则他贪得无厌,咱们的日子也过不安生。我若有能力时,也不会亏待了他,毕竟他是你爹,是我的老丈人。”

“郎君……”白巧巧望着李牧,满眼泪光。她以为李牧被白闹儿那般对待,不可能原谅他,没想到李牧却如此心胸宽阔,令她感动莫名。忽然她看了看李牧,咬了下嘴唇,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了似的,主动搂着李牧的脖子,亲了他一口。亲完了就想要逃,被李牧抓住,狠狠地回吻了一下。再要有所行动时,孙氏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巧巧过去说话。巧巧羞恼地推开李牧,逃也似得奔后院去了。

李牧舔了舔嘴唇,心想就凭这个吻,这买卖也不算亏!老白头,若不是需要用人,又怎会如此便宜了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闹儿算是开了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关押他们的地方竟然如此富丽堂皇。他哪里知道,定襄城的衙门以前是突厥可汗的行在,他被关的屋子,正是颉利可汗的卧室,当然富丽堂皇了。他的儿子白根生也在这里,父子俩蹲在屋子正中,不敢坐胡椅,也不敢坐床,怕弄脏了,惹来更大的祸患。

一直捱到了晚上,白根生忍不住了,小声道:“爹,我肚子饿了。”

白根生今年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都饿得慌,今天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已经是饿得不行了。在家的时候,家里开着酒铺子,后厨总有吃的,白根生从来也没饿着过,这还是他有记忆一来头一次饿肚子,感觉加倍的难受。

“爹也饿啊。”白闹儿叹了口气,小声道:“你先把裤腰带勒紧些,忍一会儿,我就不信那官爷能看着咱们饿死、”顿了一下,白闹儿又自我安慰似的说道:“我看那官爷面目不像是那么狠心的人,放心吧,等会肯定有人来送饭。”

白根生听他爹的话,把裤腰带勒紧了些,抿着嘴忍着。但是饿这件事,不是忍能忍过去的,心里想着,越想越饿。过了一会儿,白根生又忍不住开口,道:“爹,忍不得了,我饿啊!”

白闹儿听得烦躁,骂道:“饿饿饿,就知道饿,我看是把你惯的,你可知道,你爹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灵州逃荒出来,一连三日连个窝头都吃不着,你才饿了一顿,就嚷嚷个没完,像什么话!”

白根生哪听得进去这些,但又不敢跟他爹顶嘴,只好小声嘟囔。这白闹儿耳朵尖,听清楚儿子在嘟哝什么,气不打一处来,拍了他一巴掌,道:“什么姐姐?你还指望她来送饭?想瞎了你的心!”

白根生苦着脸道:“爹,我就是想想,想想也不行啊?”

“没出息!”白闹儿骂了一句,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了脚步声,赶忙闭上了嘴巴,低着头做恭顺状。白根生虽然不明白,但也有学有样,跟他爹摆了同样的造型。

门外的俩人是王虎的手下,白天正是他俩把白家爷俩抓到这儿,他们刚得了李牧的嘱咐,要演上一出戏。

哗啦啦锁链声响,白闹儿听出俩人是在开锁。不由心里一动,竖起了耳朵。

只听其中一人边开锁边道:“这爷俩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得了失心疯,竟然说咱们县丞大人的妻子是他闺女,看那老头长的模样,能生出来那么标致的闺女?呿!我怎么不信呢!”

另一人接话道:“谁说不是,这下可好,激怒了咱家县令。他不知道咱们县令跟县丞好得都称兄道弟了么?我看呐,这对父子是要倒霉了,咱们县令那是什么人啊,曹国公李绩大将军的儿子。他要处置个把人,谁敢说什么?”

“唉,猪油蒙了心啊,可怜,可怜呐!”

简短的几句话,白闹儿却听得冷汗直冒。他现在才知道今天把他抓起来的是什么人,竟然是李绩大将军的儿子!人的名树的影,李绩是何等人物,大唐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他立下的赫赫功勋,从隋末一直到现在,不胜枚举,就算是黄口小儿都听过他的名声,白闹儿又岂会不知!那可是国公啊,多大的官儿?白闹儿这辈子亲眼所见最高的官儿,顶天了就是县令,国公跟县令比差了多少品阶他都数不出来。这回竟得罪了国公之子,焉有命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他也非常不解,李牧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搭上这等通着天的人物,恨得他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门锁开了,俩个捕快一前一后,后边那个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是窝头和干菜汤,跟工地上吃的一样。后面那个捕快把篮子往地上一放,道:“给你们的吃食,吃吧,吃饱了,好好吃了这顿,明日你们就……”话没说完,被另一人打断:“瞎说什么,什么话都能说?”

先开口那人听了,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赶紧吃吧,明早我们再来给你们送!”

白根生没明白什么意思,伸手去抓窝头,现在他的眼里就只剩下窝头了。白闹儿却是听出来了,吓得他心肝乱颤,刚说完县令处置个把人没人敢管,现在又说明日如何如何,这话音儿听起来怎么好像这是最后一顿饭的样子啊!白闹儿心里发憷,见来人送完了饭要走,也顾不得其他了,往前一扑,抱住了俩人的大腿,哭嚎道:“两位军爷莫走,小老儿有话要说,有话要说呀!”

“你跟我们说不着,我们不是管事儿的,老头,你还是留着点力气,明天……唉,罢了,只是可惜了你这儿子啊!”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更确定了白闹儿心中所想。白闹儿抹了把脸,死不撒手,道:“两位军爷大慈大悲,烦请帮忙传个话,小老儿无知,冒犯了县令,实在是不该。还有我那女儿……其实就是家里的一点误会,小老儿知错了,不该大吵大闹,叫人笑话还请带话给我……那个女婿,就说小老儿错了,还请女婿看在女儿的面上,饶了这一回,就饶了这一回吧!”

白闹儿是个会做人的,担心话带不到,忙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硬塞到了两位捕快的手里。俩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好吧,看你这么大岁数,也不容易,我就帮你传个话,话带到了,就算对得住你了,有没有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白闹儿赶紧道:“话带到了,小老儿就感谢大恩大德了,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好说!”俩人手一摆,走了出去,把门锁了,来到了前面大堂见李牧。

李思文也在此处,有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他怎么会缺席。听俩人把话学了一遍,李思文乐得合不拢嘴,指着李牧道:“你这人也忒坏了,连自己老丈人都戏弄!你看把人家老头吓得!”

“无奈之举,我也是没办法啊。”李牧连声说道,对什么人就得用什么办法,像白闹儿这种人,你不把他吓唬住,他是不会知道进退的。

又拖了一会儿,李牧跟着两个捕快来到关押白氏父子的房门口,门一开,白闹儿便扑了上来,还没等李牧开口,他已经先嚷了起来。

“贤婿啊,你总算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闹儿这一声贤婿,倒把李牧叫懵了。但转念他便反应了过来,白闹儿这是服软了,他先把这声贤婿喊出来,看在白巧巧的面上,李牧也不至于太不留情面。李牧其实真有心给白闹儿一个下不来台,但看他这样子,又觉得索然无味,便省了这个步骤,面无表情道:“行了,丢人也丢够了,走吧!”

白闹儿不敢说什么,默默低头跟着他往外走,倒是白根生看到李牧一点也不见外,拍了下李牧的肩膀,道:“李大郎,我就知道你早晚成我姐夫!”

李牧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脑海中保留的记忆告诉他,原来的李牧与这个白根生的关系还算可以,虽然也不甚亲近,但是李牧受欺负的时候,白根生帮过忙。虽然他是看在白巧巧的份上,但毕竟他也算是白家人中少有对李牧表示过好感的人。

白根生这个小子的脑袋多少有点问题,过于的憨直,思维非常简单,想事情也从来不往复杂的方面去想,心眼少,这点与白闹儿截然相反。虽然白闹儿想把白巧巧嫁出去是为了给他娶媳妇,但是白根生不止一次反对白闹儿这样做,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影响不了白闹儿的决定。

李牧带着俩人从衙门出来,在门口帮白氏父子领回了他们的牛车,骑上了马,自顾走在前面,也没招呼他们一起。白根生见状,刚要开口喊,被白闹儿拽了一把,小声道:“跟上就是了,这是衙门门口,喊什么?再喊又抓进去了!我跟你说啊,李大郎已经不是原来的李大郎了,他现在可是县丞,是官,可不敢随便!”

白根生懵懂地点头,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没听明白,反正白闹儿什么他就听什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扶着白闹儿爬上了牛车,自己坐在车辕上挥鞭子赶车,不远不近地缀在李牧身后。一直跟到了南街,到了李牧家门口,爷俩才从车上下来,跟在李牧身后一起进了院子。

李牧家这个铺子,在整条南街,面积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这几天从工地回来之后,天色若早,李牧便修补加固,此时不说焕然一新,也差不了多少了,跟马邑县白闹儿的铺子相比,要大好几倍。白闹儿进了门,小眼睛就四处寻摸,心里默默为这个铺子估价。定襄城的地价他不知道,但若以马邑县的地价衡量,这个铺子前后两个院,没有二十贯钱是绝对不可能买到手的。

看来李牧真的是发达了,不然他哪儿弄得这些钱啊!

正在眼气的时候,白闹儿闻到了肉香,他刚刚心焦火燎,一个窝头都没吃,肚子已经咕咕叫了,闻到肉味,口水止不住地往外涌,不住地往下咽。白根生更是抵抗不了,虽然他啃了好几个窝头,但闻了这肉味,窝头像是没吃似的,白闹儿的告诫也忘在了脑后,扯嗓子嚷嚷了起来:“姐,炖肉啦?给我盛一碗,我饿了!”

白巧巧正在灶台盛菜,听到声音,手一抖,差点把肉倒在地上。孙氏在旁边看见了,伸手扶了一把,道:“又不是外人,紧张什么?有了今天的事儿,你爹也会收敛,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

白巧巧轻轻点头,端着满满的一盆炖肉从伙房出来,白根生伸手就要拿,被白闹儿拽住了胳膊。父女相见,白闹儿多少有些讪讪,他也知道作为一个爹,这些年对待女儿有很多对不住的地方,但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巧巧是女儿,女儿早晚是泼出去的水,养老还得指望儿子,他觉得对儿子偏爱一些没有什么错,别人家也是这样做的。再者白巧巧的娘已经没了,现在跟他过日子的是白根生的娘,在白闹儿心里,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白巧巧只是这个价的一个多余的人,如果能把她嫁给一个好人家、有钱的人家,对她来说是个好归宿,还能多换些钱来,给自己的儿子找个好媳妇,这在白闹儿看来,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指望这个女儿的时候,尤其像今天这样,栽在了他最看不起的李家傻小子的手里,要指望他网开一面才能从衙门出来。现在见到白巧巧,白闹儿心里五味杂陈,个中滋味,实难说清。

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一定不能放过李牧这个大腿,一定要死死地抱住了。他现在可是官了,县丞啊,除了县令,就属他最大了。他虽然不知道定襄的县丞有多大的权柄,但他见识过马邑的县丞,那气派,那风光,太让他羡慕了。他连话都跟人家搭不上一句,只能远远地看着人家的马车,稍微走近一点都要被衙役呵斥。更别说李牧已经搭上了李绩大将军的儿子这根大腿,比他县丞的身份,又要重要得多。因此虽然感觉很丢脸,有点放不下架子,白闹儿还是咬牙认了,先开口跟白巧巧说了话。

“女、女儿啊,你过得可好啊?”

“我过得很好,比在家里的时候好。”白巧巧把盆放下,便转身回了伙房,眼眶微红,说不出一股什么滋味,既轻松,又感觉失落,莫名地想起了娘亲。

白闹儿被女儿晾在一边,十分尴尬,他不敢跟李牧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去跟孙氏搭腔,道:“亲家母,近日可好啊?”

孙氏最是看不惯白闹儿,但看在白巧巧的份上,还是忍住了没给他脸色看,道:“我儿做了官,过得自然比以前好了。倒是你啊,舍得叫一声亲家了?”

“哎呀呀……”白闹儿听到这话,顿觉羞臊无比,抬手去打自己的脸,告饶道:“这些话切莫再提了,我是个老混蛋,我有眼无珠,看不出贤婿大才。亲家母大人大量,原谅一回,以后但有差遣,我白闹儿绝无二话,当牛做马也使得。”

“呵呵……”孙氏懒得再说什么,看了眼白根生,道:“孩子,坐吧,想吃就吃,当自个家一样。”白根生早就等着这句话了,闻言傻呵呵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木凳上。白闹儿瞪他好几眼,他也装没看见,自己动手盛了一碗肉,啼哩吐噜吃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孙氏只是对白闹儿和他那个后老伴儿有意见,对白根生这个小辈倒是没有什么,见他吃得欢,也觉得开心,不住地让他多吃点。李牧去伙房跟白巧巧一起把窝头端出来,俩人挨着坐了,李牧拿起筷子,道:“这是我求衙门的弟兄在城外捕的一头野猪,捡了好肉煮了一锅,再怎么说,你也是巧巧的爹,到了家门口不招待有点说不过去,吃吧,吃完了在家里歇一宿,明天我在给你们爷俩带些盘缠回去。”

白根生闻言抬起头来,抹了一下嘴边的油渍,道:“谢姐夫!”

白闹儿抬手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白根生挨了打,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也没往深处去想,只是看了他爹一眼,又低头大吃了起来。

白闹儿看向李牧,心想李牧要是看过来,俩人目光一对,他也好开口说话。但李牧也是够绝的,听到这边巴掌声,他竟然眼皮都没抬一下,像是旁边根本就没有这俩人似的,只顾着给白巧巧夹肉。好不容易开一回荤,他当然要先顾着自己媳妇儿。白巧巧知道李牧的意思,也有心配合他演戏,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非常放不开。又担心李牧对自己太好,显得冷落了孙氏,也忙不迭地又给孙氏夹肉。白闹儿端着饭碗等半天,什么也没等着,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只顾着闷头自己吃,不由觉得十分心酸。李牧余光看到他的样子,解气之余,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人就是这样,当距离拉开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所谓的爱呀、恨呀,都会变得淡然,因为没有必要了。

他几番让白闹儿难堪,一是为了报复他从前的嚣张气焰,二是为了让孙氏和白巧巧顺气,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下去就显得有些过分了,白巧巧心里可能也会不舒服。正要跟白闹儿说句话,忽然令他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白闹儿竟然扑通跪了下来!

白巧巧赶紧起身避开,李牧也跟着站了起来,孙氏放下了筷子,无奈地看着白闹儿。唐人重气节,非亲非故者,除非有大恩情,或者有求于人,否则是绝对不会跪的。尤其是长辈对晚辈,稍微要点脸的人,绝对跪不下来,但白闹儿就是这么一个没皮没脸的人,常人做不出的事情,他就做得出来。

白巧巧到底还是惦记这个亲爹,看了李牧一眼,伸手去扶,白根生也使劲地拽白闹儿的衣服,想把他拉起来。但是白闹儿像是铁了心,把儿女伸过来的手拨拉开,就要给李牧磕头。李牧怎么可能受他的礼,侧身避开,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也是巧巧的爹,是长辈,你对我行此大礼,是要污蔑我的名声么?”

李牧说此话,绝非危言耸听。唐代选拔官员的条件有四个方面:一曰身,即身体相貌要丰满高大;二曰言,即言谈要雄辩有理;三曰书,指书体法式要刚劲美观;四曰判,判案文辞要优美通畅。但这四点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德行。无论是朝堂还是市井,唐人对德行都非常看重。这也是为什么李思文初次见到李牧,只是听说了他的事迹,就对他非常敬重的原因。身言书判四项俱佳,但若德行不好,也是不能为官的。但若德行非常好,身言德行略微欠佳,则是无妨。

如果白闹儿给李牧下跪,李牧没有躲,而是受了这一跪,传出去无论是什么理由,李牧的德行都会被人诟病,德行之首为‘孝’,还在信义前面。一个人若是不孝,在唐人看来枉为人也,想要做官?绝不可能!

听到李牧的话,白闹儿赶紧摇头,道:“我绝非此意,我是……”李牧打断他的话,道:“要说什么起来说,你这样跪着,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孙氏也劝道:“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自重,当着孩子们的面,这像什么样子啊,快点起来!”

白闹儿这才起身,众人重新落座,白巧巧眼泪窝子浅,忍不住又要垂泪。她不是为了白闹儿这一跪而哭,而是觉得,这样一个不守信义,又毫无廉耻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爹,这种滋味着实难受。白根生倒是一个心大之人,见白闹儿起来了,他便又看向了碗里的肉,对白闹儿想说什么,半分兴趣也无。

白闹儿长叹了口气,道:“贤婿,亲家母,我这一跪啊,是跪给李敢大哥。他去世之后,我毁约,我不守信,我不是人。巧巧,是爹不好,爹偏心,一心想把你嫁给有钱的老爷,好给你弟弟娶个好媳妇。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亲家母,咱们实话实讲,李敢大哥死后,你们家过得日子……确实让人看不着希望,我怕女儿嫁过去吃苦啊。我女儿这么标致,到了谁家谁能不好好疼爱,嫁给有钱的老爷进门就管钱,以后的日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我儿子还能娶个好媳妇,这也没什么错吧。”

“我错就错在,没有看出贤婿的能耐,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恳求亲家母和贤婿,看在我女儿的面上,以前的事情就别计较了。我白闹儿这辈子,就应了我这名字,啥事情最后都弄个白闹儿,活该呀!”

李牧已经想到会有这一幕了,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也没有表态,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表演。孙氏倒是心有所感,她是个心软的人,见白闹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有不忍,拉了李牧一把,小声劝道:“为人父母的,哪能什么事情都对,哪能一点不偏心,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咱们不是都过来了嘛,日子得往后看啊,儿啊,就别计较了。”

白巧巧不敢说话,但李牧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她也是希望能原谅她爹的。

李牧点了点头,道:“行,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吃饭吧,谁也不提了。”为了表示此言出自真心,李牧还给白闹儿夹了块肉。

白闹儿却没有动筷,他已经把自己贬到了这么低的位置,不达到他想要的目的怎么可能甘心。只见他又站了起来,这次没跪,而是对着李牧施了个礼,李牧已经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了,心里觉得无趣,但还是不得不起身配合他,先是侧身躲过,然后把他扶起来,但扶了一下没扶起来,白闹儿低着头就是不起身,李牧无奈道:“你这又是做什么,不是已经答应不提了么?”

“贤婿!我还有一事相求,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就来了!

李牧早看透白闹儿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主儿,所以今天才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料定白闹儿接下来的话必然是要做个贴树皮,果不其然,看着架势,白闹儿按他想的来了!

李牧露出为难之色,皱眉道:“有事相求?你能何事相求,无外乎也就是钱,好吧,看在巧巧的份上,等明日你们走时,除了盘缠,我再给你拿一贯钱,买身衣裳穿。”白巧巧听到李牧又要往外拿钱,赶忙阻拦,道:“郎君,不用给钱,我爹他……他不缺钱花。”

今日李牧已经够宽宏大量了,白巧巧是知道分寸的女子,现在又已经把自己视为李牧的妻子,虽然另一头是亲爹,但她也绝不肯让李牧吃了亏。

白闹儿心里骂了句赔钱货,脸上却赔着笑脸,道:“贤婿,巧巧说得对,我不缺钱花。我那酒铺子虽然挣不几个钱,但是糊口却也是能办到。我想求你的事情,不是这个。”

李牧故作不知,道:“那就奇怪了,你还能有什么事情求我?”

“呃……还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白闹儿搓了搓手,道:“贤婿啊,我只有一双儿女,女儿跟了你,以后日子肯定是不用我担心,唯独这个儿子……”白闹儿说着,拍了白根生一巴掌,他正在喝肉汤,白闹儿这一巴掌下去,呛得咳嗽了起来。白闹儿瞪他一眼,对李牧说道:“根生这孩子比你小两岁,你们也算是一起长大,他的脾气秉性你知道,又傻又憨,空长一个大个子,一丁点的心计都没有,他要是有你一半的活泛劲儿,我也不会想着让巧巧嫁个有钱的人家,好给他凑彩礼钱。这人傻,不就得拿钱填坑么……”

话还没说完,白根生打断了他,道:“爹,你咋撒谎呢,你不是常说我比李家那傻小子强多了么,咱家附近就姐夫一家姓李,你说的就是他,没别人啊!”

“嘴欠!揍死你!”白闹儿脸上一白,抬手给了白根生一巴掌,白根生被打了,嘴巴老实了下来,不敢开口,闷头吃肉。

白闹儿尴尬地咧了咧嘴,想要解释,被李牧挥手阻止了:“说了以前的事情不提,我就不会提,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你到底求我什么事情,赶紧说了,说完好吃饭!”

“欸!”白闹儿欢喜地应了一声,飞快道:“也不是多大点事儿,根生也不小了,都十五了。虽然脑子不活泛,但是有膀子力气。贤婿你现在贵为县丞,他要是能跟在你的身边,哪怕做个打杂的,也比在家待着强啊,你说是不是啊,贤婿。”

“这……”李牧沉吟未答,白巧巧听明白了,这是要托李牧给白根生谋个前程,当即道:“爹,我家郎君也是刚刚才上任县丞,立足未稳,这个时候实在没法帮这个忙,此事莫要再提起了,还是吃饭吧。”

这是她的真心话,如果在白闹儿、白根生,还有李牧之间比较,在白巧巧心中最重要的当然是李牧。她虽然希望李牧能原谅白闹儿,但也就仅此而已了。白巧巧不觉得李牧应该为白闹儿做什么事情,因为这不公平。从小到大,白闹儿明里暗里贬损李牧多少回,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清楚。以前的李牧多讨厌白家人,白巧巧心里也有数。现在李牧已经如此大度,白巧巧心里知足的很,她也清楚李牧是为了她,所以她更加不能恃宠而骄,让李牧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闹儿见女儿竟然出言阻止,赶紧道:“巧巧,爹知道你还记恨,你打爹骂爹,爹都认。但是你不能报复在你弟弟身上啊,爹就这么一个儿子,咱们白家的香火还指望他延续呢,他要是有个好前程,有什么不好的。贤婿现在贵为县丞,又和李绩大将军的儿子关系莫逆,前途似锦,怎么能说是立足未稳呢?巧巧,你就帮爹说句话,让贤婿帮个忙吧,爹给你跪下……”

白闹儿又要跪,白巧巧气急,索性连扶都不扶了,拉着李牧就要走。她是又气又憋屈,气在白闹儿做人怎么会如此没有底线,憋屈在白闹儿说的那些,她都没有做过,也没有那么想过,他非得那么说,听起来好像还是那么回事,真是叫人可恨。

李牧把白巧巧拉住,看着惺惺作态的白闹儿,满脸无奈,道:“老丈人啊,你可真是能豁的出去脸面。这方面我服你,得嘞,这事儿我答应了,明天你回去,根生就留在这了,我看衙门里有什么地方用人,给他说项一下,先在衙门里听用。这样行了吧?”

“行!太行了!”白闹儿大喜,道:“贤婿,你是我白家的大恩人!”说着白闹儿又要跪,李牧把他拽起来,道:“你是膝盖没骨头啊?动不动就跪,再这样,你现在就走吧!”

白根生也觉得没有面子,道:“爹,你总是为难人,我都看不过眼了,以前你怎么对待姐夫的,现在这番作态……哼!”白根生到底不敢说他爹的坏话,没办法了,哼了一声。

白闹儿抬手又是一巴掌,骂道:“小兔崽子,还不都是为了你!吃吃吃,上辈子饿死鬼投胎了!你姐夫帮你这么大的忙,还不起来给你姐夫施礼?”

“谢谢姐夫,多谢姐夫!”白根生起身给李牧施礼,这次李牧倒是没躲,受了白根生这一礼。白巧巧小声道:“郎君不必如此,你已经对巧巧够好了,不用答应的。”

白闹儿恐生变故,赶紧哭道:“女儿啊,爹给你道歉还不行……”李牧听得心烦,一指白闹儿,道:“你给我打住,什么事都依你了,还没完没了了?再让我听到这个调,就给我滚出去!”

见李牧撂下脸了,白闹儿不敢放肆,赶紧收住,堆起笑脸坐了下来。

李牧拉着白巧巧坐下,把筷子拿起来,道:“行了,吃饭吧!”

“诶诶诶,吃饭吃饭!”白闹儿也端起碗筷,没人给他夹肉,他自己夹,一边吃,一边夸赞,没人搭理他,他就自说自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肉好,我闺女手艺也好,香,就是好吃。这地方还有野猪啊,真是个好地方!这个铺子地段也好,等明天我回了家,把咱家那个铺子兑出去,就在这儿开个酒铺,有了贤婿的照应,哪个敢欺负,生意肯定好。”

“啪!”

孙氏把筷子拍到了桌上,白闹儿赶紧闭上了嘴。三个小辈也都停下了动作,谁也没有出声。

“白闹儿!”孙氏指着白闹儿的鼻子,道:“我真是忍不住了,就算是巧巧生气我也要说。你一把年纪,好叫人瞧不起!从你进得我家门,我们待你如何?回想一下你做的事情,我们没撵你走已经是对得住你了。看在巧巧面上,我还劝我儿不与你计较。你说想求我儿帮根生谋个前程,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没多言。但你现在蹬鼻子上脸,又要谋我家铺子,你还要点脸不要了?!”

白闹儿腆着脸说道:“亲家母,你这说哪儿的话。我就一双儿女,他们现在都在这里,我不也得跟过来么,要不我指望谁养老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万一生个病招个灾,身边也得有个人不是么?”

“你可真是一点脸也不要了!”孙氏气得说不出话,再不看白闹儿一眼,饭也不吃了,起身回屋。白巧巧见状,急的都快掉眼泪了,看着白闹儿道:“爹,你真是一点脸也不给我留,你这样,让我在婆婆面前怎么做人!”

说完,白巧巧追着孙氏进了屋。

白根生也不吃了,叹了口气,瓮声道:“爹,平日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说话,你总觉得我傻,其实我不傻,我是拿你没办法,是好是坏,你都是我爹,我说不了你,就只好不说。但是今天,你确实太过分了。罢了,也别让姐夫为难,前程我不要了,你也别瞎惦记了,咱们回家吧。”白根生起身就往外走,他十五了,在唐朝的社会环境,已经不算是孩子了,也要个脸面。

眼见着不欢而散,白闹儿也有些心慌了,一边伸手去拽白根生,一边跟李牧解释道:“贤婿,我随口一说,咱们可以商量啊!这是干嘛呀,都是一家人,生个什么气呀!”

李牧没搭理他,回头望了一眼,见孙氏和白巧巧都回了屋,再转过身来,已经换了一副脸色。白闹儿见了,心里一突,不知怎么,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李牧比刚才要不好说话了。

“根生你坐下。”李牧说了一句,白根生犹豫了一下,又坐了下来。白闹儿也跟着坐下,李牧看着这爷俩,道:“现在巧巧和我娘都不在,我跟你们爷俩说两句真心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闹儿,实话告诉你,要是看你,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答应,原因你心里清楚。但是巧巧现在跟了我,我不愿让她伤心,对你一忍再忍。根生跟我一起长大,虽然我俩没啥太深交情,但他从来没说过我半句,没有瞧不起过我,他还是巧巧的弟弟,就凭这点,我可以照拂他。至于你,我真是不明白,你怎么有脸皮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铺子,好也罢,坏也罢,是我挣来的,与你何干?你说搬来就搬来,凭什么?”

白闹儿赔笑道:“这不是一家人……”

李牧笑了,道:“这些话你还是少说吧!”

白闹儿见这招不管用,耍起了无赖,道:“那你说怎么办嘛,我的一双儿女都在这儿,总不能让我到老了孤孤伶仃吧!根生,你不管你娘了?”白根生听了,道:“我没说不管,我跟你回马邑就是了。”

“说什么傻话!不要前程了?告诉你,你哪儿都不能去,你就给我留在这,你要跟我回去,到家我就上吊!”

白根生气得脸红脖子粗,吼道:“那你说怎么办,你这不是逼人,耍赖嘛!”

白闹儿抬手又要打,李牧伸手拦住,道:“根生,你爹也不是头一次无赖了,你还没习惯么?他这个人的脾气秉性,我早就知道了。他是不会让你回去的,他回去了,也肯定会贴过来,这谁也拦不住。”

白根生没说话,闷头生气。白闹儿略带得色,嘴上却道:“这不是摊上一个好贤婿么,贤婿啊,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谁答应了,我没答应啊!”

白闹儿有些恼羞成怒:“那你……”

李牧笑道:“我怎么了,我是说我已经看透了你的脾气秉性,又没说我会惯着你。你别忘了,我是定襄县的县丞,除了县令我最大,我要是不想让你来,你来了我就给你扔大狱里,你要是觉得大狱舒服,那你就住,我养着你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闹儿张了张嘴,却无言反驳,李牧确实做得到,而且他也能干得出来。

憋了好一会儿,白闹儿终于彻底服软了,道:“贤婿,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求你了,你好人做到底,就收留我吧。你看我哪里不顺眼,我改,真改!我不要你的铺子,我自己买,你让我来就成,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把我扔一边啊!”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李牧等得就是这句话,他如此大费周章,除了考虑到白巧巧,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缺人。缺白闹儿这样心眼多,又没脸没皮的人。但前提是,他得让白闹儿服,否则他背后做小动作,虽然无关大局,也会令人不胜其烦。

“你搬来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个铺子你就不用惦记了,一是我另有打算,再者咱们住一起也不方便。我可以给你买一个铺子,让你把酒铺搬过来,你一分钱都不用花!”

“是真的么?”白闹儿笑逐颜开,道:“那敢情好,叫贤婿破费了!”

“先别忙谢,我不是白送你铺子。你不是怕以后没人养老么,我就给你解决这个问题。我买个铺子,你过来开酒铺,钱都我花,你给我当掌柜,以前你的酒铺每月挣多少,我给你两倍,赔赚都在我,你拿固定的钱,你看怎么样?”

“这……”

“不干就算了!”

“干干干!”白闹儿忙不迭答应,唯恐李牧反悔。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定襄城现在没多少人,指望工地那些干活的,卖不出去多少酒。如果他自己出钱买铺子,生意再不好,这里面的风险可就大了。再说了,李牧哪懂得经营酒铺,到时候账目做点手脚,钱不就来了么?白拿双倍,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傻子才不答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夜,李牧和白氏父子便歇息在了前院,次日天明,白闹儿早早起来,跟李牧说了一声,又嘱咐了白根生几句,严词拒绝了白根生想要先送他回家再返回定襄的想法,一个人赶着牛车回马邑去了。他跟李牧约定好,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待他变卖了马邑的酒铺之后,就收拾东西举家搬过来。李牧也答应他,这几日便把铺子买好,一定找个好位置。

送别了白闹儿,白巧巧也起床了,李牧跟她一起进伙房做饭,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听李牧说他竟然答应给白闹儿新买一个铺子,白巧巧急了,道:“郎君,你这是做什么!昨日娘已经生气了,你再花钱给我爹买铺子,娘知道了我可怎么办啊,做不得人了。”

李牧当然不会说李思文已经把南街铺子的账目交给他管了,一分钱不用花想挑哪个就挑哪个。这可是卖乖的好时候,李牧轻轻把白巧巧拉入怀中,故意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你爹,我是为了你呀。谁让我喜欢了你,为你做什么我都甘愿。当着娘的面,当然不能说是我花钱,就说你爹自己花钱,我只是帮他牵个线。私下里我把钱花了,娘也不晓得。这样不就行了么?”

白巧巧感动不已,但心里又觉过意不去,道:“这样太委屈你了,我爹一辈子占便宜没够,凭什么呀,郎君,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你。”

李牧笑道:“还能凭什么,就凭他生了这么漂亮的闺女呗!好啦,事情都定了,就别总挂在嘴上了,万一说漏了,娘那边不好交代。这不是决定跟你爹一起开酒铺了么,他当掌柜的,你去管账,小心细致些,可别让他做了手脚,你郎君我可没钱赔了。”

白巧巧重重点头,道:“郎君,酒铺的事情我爹瞒不了我,你放心吧,他除了月例,一分钱也别想多拿。”

李牧捏了捏她的脸,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做饭吧,等娘起来你们一起吃,我带根生去衙门,等会我们在工地吃。”

这几日李牧经常不在家吃早饭,白巧巧也没有多言,瞥了眼白根生在院子里洗脸,踮脚给了李牧一个香吻。这些日子偷偷摸摸的,俩人已经亲过不少次了,对于这种脸红心跳的亲昵方式,白巧巧其实是害羞的,但是李牧喜欢,她便忍着羞涩陪他了。

一个香吻令李牧心情大好,从伙房出来,喊了一嗓子,白根生赶紧跟上,出门骑上马,由白根生牵着,俩人一起来到了衙门。

李思文早就已经起了,自打当上了这个县令,李大少爷的小毛病改了不少,每日起得比李牧都早,精力像是用不完似的。按照李牧的建议,每日清晨,定襄城‘三巨头’会在衙门开个碰头会,简单安排一下当日的事情,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会特殊安排去办。几日例行下来,效果很好,所以就固定成了一个惯例。

李牧到的时候,王虎也到了,俩人前后脚。李牧把白根生的事情跟王虎说了一下,王虎痛快答应下来,让白根生在门口等着,一会儿他回工地的时候直接带他走,把他介绍给其他捕快。现在工地的人越来越多,巡逻的人已经不够使了,正要招人,别说李牧安排一个,就是五个十个,也都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人并肩进了大堂,看到李思文正在看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李思文抬头道:“过来看看,刚刚送来公文。”

李牧和王虎凑上去看,李思文在一旁说:“两件事,前方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定襄不需要再做后勤大本营使用,从即日起,着手安排伤兵和后勤各司回返。哎!现在城墙工地正是紧锣密鼓之时,人手本来就不够用,哪来的人去做这些啊。”

“还有、”李思文往公文的后面指了指,道:“让我们接纳流民,就地安置……哪哪儿都用人,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听话听音儿,李思文这般说,李牧心里便明白了。他肯定是觉得这些事情堆在一起太过繁琐,不想去干,或者说懒得去干,扔出个话头,等着别人接呢。在场一共就三个人,王虎面无表情,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那这话还能是谁接,李牧苦笑一声,道:“县令大人,这两件事都交给我,你就把城墙工地那一摊管好就行了。”

“好兄弟!”李思文等的就是这句,重重地拍了一下李牧的肩膀,称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义薄云天李大郎,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这才是大丈夫!”说着又贬损王虎,道:“再看看此人,傻大黑粗,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指望他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王虎瞥了他一眼,道:“公子,我是一个粗人,战场杀敌,攻城略地我行,其他的事情我想帮忙也做不好,不如不掺和。”

李思文充耳不闻,看着李牧问道:“贤弟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李牧想了想,道:“安排伤兵和后勤各司回返的事情,不需要什么配合,我找几个人就能做了。倒是这安置流民的事情,需要县令亲笔写下告示,再让王大哥张贴于各处,等流民来了,我负责安顿,县令也要出面安抚施恩,这样才可相得益彰。还有就是,随着人口流入,衙门的捕快肯定不够用,而且咱们是边城,也要有一定的防卫力量,所以我建议另写一张告示,招募一些兵丁,以备不时之需。”

“良策!”李牧话音刚落,李思文立刻瞪着眼睛吹捧:“良策呀!李牧贤弟文武双全,我辈望尘莫及!”

相处久了,李牧多少已经习惯李思文的个性,但听他如此直白地吹捧,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家伙也算个人才,自己没什么能力,但是他贵在有自知之明,觉得做不来的事情他不乱做。而是去找能做得来的人去做,只要是有能力的人,他都非常敬重。求你帮忙的时候,能把你吹捧得没边,天上有地上无,好像在他眼里你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人才似的,不管他真心假意,总能令人心情愉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告示我这就写,王虎!等会你马上安排人去贴,然后开始招人,招多少够用呢……”李思文皱起眉头,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又看向李牧,问道:“贤弟,你觉得招多少够用?”

李牧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他发现李思文最近很喜欢叫他贤弟,但俩人明明是同龄,具体谁是贤弟还不一定呢,李思文没有透露过生辰。而且他只要叫贤弟了,就准是甩锅,无一例外,李牧都已经习惯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让王大哥安排吧,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少了不够用,多了咱们钱不够!”

“唔……倒是个问题!”李思文想了想,问王虎:“你觉得招多少合适?”

王虎想了一下,道:“至少一伙人马。”

王虎所说的‘一伙’,指的是五十人。唐朝军队以营为基本单位,营下辖五队,每队下领三伙,每伙领五位什长,各领十丁。

“五十人……”李思文沉吟了一下,道:“现在我定襄城内,除了俘虏就是伤兵,想招募五十青壮并不容易,为今之计,只有在周围各县张榜招募了,钱的事情也不好办,现在修城墙的钱,是我扣了两成战利,朝廷已经安排伤兵和后勤各司遣返了,很快就会着人运送战利,这两成我都不知怎么顶账,再多拿,怕是没法交代了。”顿了一下,李思文咬牙道:“实在不行,我便派人回长安,找我娘,请她帮我把我爹给我置下的地卖了,五百亩地,怎么也值个千八百贯,够用一阵子了!”

李牧听得都懵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当官把自己的地卖了贴补的。这也就是在唐朝,后世的官卖的都是老百姓的地。和他们相比,李思文真算是一个好官了。李牧忙阻止道:“县令大人,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别忘了咱们定襄还有钱呢。”

“哪来的钱?”李思文赶紧追问,忽然眼睛一亮,道:“难不成这里真有突厥宝库?”

“什么突厥宝库?”

“我听工地干活的人说的,他们说这里埋着突厥人从中原劫掠的宝贝!”李思文津津有味道;“说是有黄金万两,我的个乖乖,陛下的私库里有没有万两黄金都不一定,这要是让咱们挖到了,干什么不够啊!”

李牧暗叹口气,才刚觉得李思文是个好官,马上不靠谱的一面就又来了,赶紧把话拉回来,道:“县令大人,我说的不是什么宝库,我说的是城里这些房子,南街的店铺,北街的大宅。如果能卖出去,这不都是钱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我能不知道么!”李思文拍着大腿道:“关键是谁买?你指望工地那些干活的买?他们干上一年,也买不起半个啊。周围县城的人?你不是说了么,其他县不会随便放人的,更别说有钱人了!”

“我的大人啊!”李牧每次跟李思文说话,都会觉得心累,深呼吸了一下,解释道:“马上咱们就要安排伤兵和后勤各司回返了,这样东西二坊,南北二街,是不是都空出来了?陛下又让我们接纳流民,这流民不一定就没钱啊,他们可能是逃出去的突厥贵族,也可能是见突厥人战败,归附我大唐的其他民族,我们可以从中择取有钱的一些,把他们安置在北街原来突厥贵族们的宅院里,同时挂牌出售东西二坊的房子,拍卖南街的店铺,只要我们制造出一个大家都抢着要的架势,根本不愁卖!”

李思文边听边点头,等李牧说完了,道:“我大概听懂了,最后一个问题了!”

“什么?”

“谁会来抢着要呢?”

这叫听明白了?!!李牧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地说道:“没人要,我们雇人,制造假象,简单来说就是骗!让人们觉得房子快没了,再不买就买不着了,这样就能卖出去了!”

“哦……明白了!”李思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奸笑了起来,指了指李牧,道:“心眼多啊,贤弟!够坏的!”见李牧马上就要抓狂,李思文赶紧收住,道:“就这么办了,大家行动起来,该忙什么忙什么,我去工地看看!”

说着他就要起身开溜,李牧一把拽住他,道:“马上定襄城就要涌进大量人口,粮食是重中之重。大营里的粮草,往长安运路上也有损耗,不如兑换成钱运回去,我们把这些粮食留下来。”

这么浅显的道理,李思文还是能听懂的,道:“行,我先让运粮车暂停,往后安排,只要你能在大营全部撤离之前把城里的房子卖掉,咱们有了钱,多少粮食都留得下。”

计议已定,三人一起离开了衙门,先到城外工地视察了一遍,顺带吃了早饭,李思文拿出文房四宝,写下几份告示,王虎派人去张贴,李牧也拿了一张,贴在了衙门门口。白根生暂且留在王虎身边干一些打杂的事情。贴完了告示,李牧便去了大营。找到大营中几个负责伤兵的队正,把李思文收到的公文拿给他们看。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章程,把伤兵依据伤势分为几等,轻伤者与重伤者相伴,再跟伤愈的人组成一队,百人结伴而行,当下便安排了起来。李牧一直在大营忙到晌午,才把流程安排完,下午的时候,他终于有空回了趟家。不过李牧并没有进家门,而是饶了过去,在南街走了一趟,最后选定靠西把头的第一家店铺,从怀里拿出一张他自制的封条,贴在了门板上。

从南街溜达到了工地,王虎派去贴告示的人已经回来了,可喜的是他们还带回了十几号人,都是跟李牧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他们大都和李牧当时跟车运粮的状况差不多,家境不好,背负着养家的责任,无奈之下,也不管有没有风险,给钱就跟着来了。李牧过来的时候,王虎正在工地旁边的空地训练他们,白根生也在其中,每个人手里一根木棍,充作陌刀,正在演练大唐军队步卒的基础招式。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精力都用不完,呼喊声非常大,隔着老远都震耳欲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牧到处找李思文,哪儿也找不见,最后还是得了一个工匠提醒,才在城墙断壁找到正在登高望远的李思文。李牧叫了两声没有反应,只好顺着梯子爬上去,见李思文正在发呆,他便也学着李思文的样子,蹲在墙垛空子里当个沉思者,等着他回神。

“李牧、”李思文抬手往东方一指,道:“看到那条路了么,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就能到长安。”他看了眼李牧,问道:“你想去长安吗?”

“想!”李牧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不想!”李思文的语气比李牧还要斩钉截铁,他拍了拍城墙垛子,道:“虽然长安城的城墙要比这里高五倍,但是我站在这里,却一点也不羡慕,你可知道是为何?”

李牧摇了摇头。

李思文笑了一下,道:“道理很简单,长安城再雄伟,也跟我没有关系。那里有无数名臣良将,又有陛下英明神武。那里的一切,都不是我能参与的。而在这里,你看下面这些人,他们是因为我下的令在修城墙,我我这里的县令,戍守在这里,拱卫大唐边疆。而在长安城里,我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什么都用不着我,我也干不了什么,就连打架我都打不过别人!”

李思文咬着牙,道:“在那里,我活着没有意义。但在这里,我每天都在做有用的事情。我能感觉到有人需要我,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牧,道:“贤弟,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么?”

李牧点了点头,见李思文这么激动,刚要出声安慰两句,李思文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兴奋地喊道:“你真的懂我吗?!”

“啊?”李牧一愣,喃喃道:“应该……懂吧!”

“太好了!”李思文大笑了起来,拍了拍李牧肩膀,道:“你既然懂我心意,那必然是愿意帮助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李牧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他又不太清楚。

“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李思文一把抱住了李牧,道:“其实今天来的公文一共有两份,第一份你刚才看到了,还有一份是陛下听唐俭大人说了你的事迹,召你去长安的旨意。我早猜到你会留下帮我,所以就没给你看,刚刚已经替你写好一个折子,派人八百里急传回长安,恳求陛下留把你留在定襄了,好兄弟,你不会怪我吧!”

“啊?!”李牧脑袋翁地一声,呆呆地看着李思文,道:“唐俭大人平安还朝了?”

“嗯!”

“他跟陛下说了我的事迹?”

“嗯!”

“陛下要召我去长安?”

“对呀!”

“你替我回绝了?!”

李思文心虚地笑了起来:“婉拒,是婉拒!好兄弟,这不也是你的心意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是你的好兄弟!我掐死你!”李牧脑袋里那根‘理智’的线,卡蹦儿一下断了!也不管李思文是谁的儿子了,往前一扑,把他按在了地上,掐着脖子就不撒手!李思文奋力挣扎,喊道:“好兄弟,你别这么激动啊!你想去长安,等我回去述职的时候,一定带你去行不行?!”

“你又骗我!你是县令,我是县丞,你回去述职,我要代你的班,怎么去!”

“那你替我述职去!别掐了!我要喘不上气啦!”

俩人扭打了好一阵,直到李牧力竭,才把李思文松开。李思文立刻躲得老远,讪讪地看着李牧,不好意思出声。

李牧瞪着李思文,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我自问没有害过你,你怎么害我呢?”

李思文咧咧嘴,搓手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没了你我能干啥?什么都干不了,我也不会呀!你要是去长安了,我这县令也当不成了!”

“你可以找你爹,让他帮你找几个人过来,我就不信大将军府连个能当县丞的谋士都没有!”

“那不又是靠爹了么!我不想靠我爹!我想靠自己!”

“你!”李牧想说不靠爹你靠我,我又不是你爹!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不管怎么说,李思文帮了他不少,这么扎心的话他说不出来。憋了好一会儿,李牧重重地拍了下墙垛子,叹了口气。

李思文挪蹭过来,道:“贤弟,你别生我的气,要不这样,你先留下教我一段时间,等我捋顺过来了,我再给我爹写一封信,让你去大将军府听用,你要是不想从军,我就求我爹帮你疏通一下关系,找找门路。你要是想在长安做买卖,我把我的地都给你,你把那些地卖了,绝对能买个好铺子,你看行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现在说不行,你能叫人把折子追回来么?”

李思文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那肯定追不回来了,八百里加急,这都走了半天了,就算再派一个八百里加急追,也肯定追不上了,咱又没有一千六百里的马。”

“那还说个屁!”李牧大吼了一声,震得李思文耳朵嗡嗡响。李牧也不管他,从城墙下来,还把梯子搬走了。李思文在上面大喊大叫,李牧也充耳不闻,马都不骑,头也不回地扛着梯子回家了。

回到家里,李牧往炕上一躺,还在生气。他不是不能理解李思文的想法,如果他好说好商量,李牧未见得不会答应。李牧气在李思文先斩后奏,再就是看着一个通往长安的机会失之交臂,心里不甘。

不过他是一个能接受现实的人,冷静下来之后,李牧发现损失其实也没多大。此时去长安,时机还不成熟。首先他的技能等级还不够高,他现在能制作出来的东西,都是初级物品,长安是大唐都城,这个时代所有精美的器物都聚集在那儿,若不能拿出一些打眼的东西,他在长安做买卖也立不住脚。就算有李世民召见他,报信之功恐怕也达不到封妻荫子的程度,最多也就是赏个小官儿,吃穿不愁罢了。李牧去长安,可不是为了吃穿不愁的!

“唉!果然是没有捷径可走啊!还得一步一步来!”李牧长叹一声,忽然听到有人开门,看过去发现是白巧巧。白巧巧走过来,道:“郎君,我看你扛着梯子头也不回往家走,担心出事,就回来看看,怎么了?”

李牧伸手抱住白巧巧的腰肢,把头埋在她的怀里拱了拱,叹气道:“你郎君我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什么也别说了,快抱抱我,我需要安慰。”

白巧巧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咬着唇小声道:“大白天的……”

“抱抱,我就要抱抱!”家里没人,李牧也不担心被看到,施展出了撒娇大法。白巧巧最怕他的肉麻话,为了制止他,赶紧把他搂在了怀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牧枕着白巧巧的大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白巧巧帮他轻轻揉着太阳穴,为他缓解疲劳。李牧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说的时候,还是很气愤。但白巧巧却没有什么反应,手上的动作也未停歇,好像对给李牧按摩的兴趣,都要比这件事情大得多。

李牧拿开她的手,问道:“你就不生气吗?那可是长安啊!”

“唔……”白巧巧摇了摇头。

“为什么?”李牧不解,他以为白巧巧对长安应该比他更热切,作为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难道对长安没有向往吗?

“其实……”白巧巧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但还是开口道:“郎君,我不想去长安。”

“啊?”李牧更加难以理解了。

“长安太大了,我们到了那里怎么生活呀。听人说那里住的都是王公贵族,咱们只是平头百姓,要是得罪了他们,告官怕是都没用。还不如在这儿,你现在做了县丞,不愁吃穿,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就在这里待着不好么?”白巧巧说完,也不知说得对不对,眼神怯怯地望着李牧。由于俩人现在的姿势,白巧巧是向下看,李牧刚好可以看到她眼睛里的自己,忽然他明白了,他想错了,土生土长的唐朝人,并不一定对长安有向往,他们只对安稳的生活有向往。

白巧巧跟他不一样,她不是身怀系统的穿越者。她只是一个出生在边城,娘早早就没了,被父亲和继母苛责,很不容易长大的不幸女子。她所向往的生活,是一个爱她的夫婿,富足的生活。长安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她不是不想,而是还想不到那么远。

“郎君,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没有!”李牧赶紧说道,他抬手摸了摸白巧巧的脸,笑道:“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你想去长安呢。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也没什么可惜的,咱们好好过日子。”

“嗯!”白巧巧眯起了笑眼,用力地点头。李牧看得都痴呆了,心里暗想上辈子公交让了那么多座位总算这辈子来点回报了,怎么就碰上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儿,笑得真好看!

“娘子,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

“亲个嘴!”李牧腆着脸说道。

“哎呀!”白巧巧横了他一眼,就要把他推开。李牧哪肯让白巧巧跑了,伸手就要去搂她脖子。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白根生的声音:“姐夫,我把你的马牵回来了!我姐呢?刚才我看见她回家了呀,在家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巧巧听到了声音,赶紧把李牧推开,应了声道:“我在呢,你姐夫在休息,别大喊大叫的!”说完看了李牧一眼,央求道:“好郎君,等没人的时候再……好不好?”

“唉!”李牧还能说什么,也只能这样了。

白巧巧从屋里出来,见白根生正在拴马,道:“我去做饭,你去接一下老太太,在那些婆子做饭的地方,知道吧?”

“嗯,我知道!”白根生应了一声,给马添了草料,转身又出门了。白巧巧返身回屋,飞快地在闭了眼打算睡觉的李牧脸上啄了一下,等他睁开眼睛,人已经又跑出去了。

“我这满肚子的邪火啊!”李牧起身去抓,抓了个空,此时他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赶紧把事情安排一下,抽出时间来,先把亲结了,什么长安,什么官位,通通不重要,先娶媳妇是正经!

再躺下来,李牧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他把系统呼唤出来,对最近提升的技能做了一个梳理。

近期主要提升建造术,其中木工技能在做完了家里的家具,衙门的桌椅板凳之后,提升到了初级木工的百分之七十熟练度。如果李牧愿意,他完全可以再做几个桌椅板凳把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技能熟练度练满,但他没有着急,因为很快白闹儿就过来了,他要用木工技能做一套烧酒的蒸馏设备,图纸已经学了,一套做完刚好升满熟练度。

李牧出钱开的酒铺,当然不会用白闹儿原来的经营模式,也不会用白闹儿酿的酒。他已经想好了,要把宋朝才普及的高度白酒提前带到这个时代。李牧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但他有系统。大唐群侠传这个游戏虽然是以唐朝为背景设计的,但游戏这种东西,毕竟不能完全以历史为背景。一个武侠游戏,没有酒可还行?在副职系统中,烹饪术分支之一就是酿造,而且酒的种类非常丰富,什么杏花酿,猴儿酒,三杯倒,只要是有名的酒,都在其中。在游戏里,酒的作用与食物不同。食物的作用是恢复体力值,但是酒的作用是一定时间内提升某种属性,相当于一个BUFF。根据原料获得的难易程度,分别对应不同的技能等级,等级越高的配方,提升的点数也越多。

“杏花酿提升1点智力?智力!这怎么体现,喝了这个酒,脑子就会变聪明?”李牧忽然想到了李思文,真要是有这个功效,一定先送他一百坛,省得他自作聪明,净干些小孩干的事情。

想到这儿,李牧先花了一两银子把酿造术给学了,然后又学了“三杯倒”的配方,他没学杏花酿,因为定襄所处的地理位置,根本就没有杏树。而且“三杯倒”是喝了之后加力量的,原料也好获得,在这边塞地方,力量显然比智力有用得多。不管什么人,多点力气总没坏处。

再看建造术的另一个分支土建,这几天在工地带领大家干活,作为‘工头’享受到了百分之五的技能熟练度加成。几日下来,技能熟练度已经到了百分之五十。等城墙建完了,初级土建熟练度肯定能满,倒不是需要太操心。

“接下来要以烹饪术为主了!”李牧在心里默念,忽然他想到一件事,眼前一亮。酒好啊,唐朝没有高度酒,他要是把高度酒弄出来了,必然能远销各地,这样钱是不是就滚滚而来了?有了钱,什么物资买不到,有了钱,哪里去不得?

李牧攥紧了拳头,卖酒挣钱!就这么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钱景可观,李牧有点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是个急性子,恨不得立刻就干起来。无奈此时已经夕阳西下,手边也没工具,只好等到明天。

傍晚的时候,李思文让他的私厨送来了四个菜,非常精美,味道也好。就连只认肉的白根生都称赞有加,李牧当然明白李思文的意思,这货必然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不好意思露面,又担心自己会生气,所以送菜来试探。李牧把菜留了下来,却没有马上就原谅的意思。李思文这个人的性格,你若是对他太过依从,他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得让他长点记性,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所以,李牧决定旷工。在把蒸馏设备搞定之前,他不准备上班了。

翌日,李牧没有像往日一样早早起床,而是日上三竿,才从家里出门。他的第一站也不是衙门,而是隔壁不远的军器监。得到回返的命令之后,军器监已经停工了。工匠们已经从家里出来了一年多,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日飞回长安,都早早打包好了行李。老铁头也不例外,见李牧来了,以为到他们的顺序了,比以往每次见面都要热情许多。

“铁监正,军器监要明天才能离开,今天是伤兵的顺序,我今日来是有别的事情,你们这不就要走了嘛,不知道打铁的家伙事儿能不能卖我一套,实不相瞒,我对打铁非常喜欢,等闲下来,正好研究研究。”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没问题,等会我就让人给你送家去!”老铁头一听,爽快答应了下来,作为一名铁匠,谁没有几套家伙事儿备着,他们从家里出来,带的这套肯定不会是最好的,顶多算是能用,不拿回去舍不得,往回搬这一路也实在有些沉重,若能换成钱,轻装上阵,那是再好不过了。有李思文的面子,老铁头也没敢算李牧太贵的价钱,但也着实不低。李牧赶着用,没计较这些,直接给了现钱。又聊到剩下的铁锭,老铁头也算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价钱,把剩下没用完的铁锭都卖给了李牧。

这一大堆的东西,李牧自己是搬不动了。正好工匠此时都闲着,老铁头便派了几个人帮李牧送到了家,反正也不远,几步就到了。李牧先让这些人把东西摆在院子里,然后自己一样一样地往前院铺子里搬,这个铺子他没有给白闹儿,就是为了这个,他要把前院的铺子改造成一个‘工作室’,专门制作一些不方便被外人看到的东西。

高度酒的蒸馏设备,因为是酿造技能的基础设备,所以制作等级要求很低。初级木工就可以学习图纸,而且一套做下来,技能熟练度给得很多,因为有很多精细部件,非常繁琐。在游戏里面,通常不会有人把所有零件一个人制作完成,都是在拍卖行上买零件,然后学了图纸拼装。但是李牧没有拍卖行,就只能自己做。

这套设备虽然是木工图纸,但是其核心部件蒸汽冷却管却需要锻造。冷却管必须用铁,若用木头,蒸汽很难冷却不说,酒也会浸入到木头里面,造成极大的浪费。李牧买下打铁的家伙事儿,就是为了打造这些零件。

李牧自己搬了一会儿,累得大汗淋漓,还剩下一大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寻思了一下,李牧又到军器监喊人了。拿出了二百文钱,刚刚帮他搬东西的那几个工匠又过来了,不但帮他搬进了屋里,还帮他组装起来,铁毡,炉子,淬火的坩埚等等,都根据经验摆放在了顺手的位置。李牧不禁感慨还是钱管用,这要是求人,豁出好大一张面皮不说,人家还不一定给你这个面子,但拿些钱出来,不管是不会花得多点,至少活儿干得痛快!

钱景在前,李牧一刻也等不得了。打发这些工匠走了,他便把炉子升了起来。蒸馏设备中的零件图纸不需要另买,学会了一个设备图纸,小零件的图纸会自动出现在技能列表中。李牧把铁锭融化,默念使用技能,叮叮当当地敲打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干就是小半天,等白巧巧和孙氏回来的时候,李牧已经把铁管敲好了。试验了一下,密封度良好,完全可以达到标准。李牧把这些铁管放到一旁,又去找来做家具剩下的桦木,锛凿斧锯全备好,开始了木零件的制作。见他在忙,白巧巧等人也不敢打扰。把晚饭放到了屋里,就悄声退了出去。

李牧干起活来,不问时间,只看体力值。做这些小零件用不了多少体力值,等他体力值耗尽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差不多了。看一眼窗外,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竟然是忙活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李牧揉揉眼睛,看到旁边的餐盘,才知道有人送过饭来了。

他也确实饿了,也不管凉不凉了,拿起筷子就要吃。

“别吃这个,锅里有热着的,我去给你拿。”李牧寻声看去,竟是白巧巧。

“你不在后院,怎么在这儿啊?根生呢?”

白巧巧端起餐盘,道:“根生要搬去衙门跟那些捕快一起住,见你在忙,没敢打扰,我就做主答应了。我怕你饿着,就一直在这儿等,都睡了一觉了。”

“哦。”李牧顿觉非常窝心,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干起活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加班对他来说更是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并不觉得很累,冷饭更是无所谓,对于一个单身码农来说,有饭就已经很好了,还敢挑凉热?不知多少个加班的无眠夜,他连方便面都懒得煮,抓起来就直接啃了。白巧巧能为了他而熬了一夜,让李牧觉得很抱歉,同时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毕竟他前世的女友们,从来不曾做过这种事情。

不一会儿,白巧巧便端来了在锅里热着的饭。李牧的体力值告罄,饿得前胸贴后背,拿起筷子就猛吃。白巧巧坐在旁边托腮看着,烛光摇曳,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已经被眼前这一个男人填满了。

不知不觉,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柔和的弧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晚,白巧巧没走,等李牧吃完,她撤了桌,小两口都乏了,依偎在一起,和衣而卧。搁在平日,李牧少不得要摸摸抓抓几下,但是今天他太累了,靠在白巧巧怀里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白巧巧轻轻抱着他,不一会儿眼皮也沉了下来,再睁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她赶忙把李牧轻轻放下,拿过枕头给他枕了,在院子里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到伙房准备早饭去了。

等李牧醒的时候,孙氏已经去工地找那些做饭的婆子说话去了。白巧巧担心李牧,所以让孙氏帮忙告诉了一声,她晚些再过去,中午做饭就按照往日旧例,菜跟米都是够用的。其实就算她不在场,孙氏也不会出纰漏,她毕竟还不到四十岁,算不得年老。以前显老,是因为操心加上过度劳累,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整个人也容光焕发了不少,否则也不会在家里待不住,吃完饭就去工地找人聊天了。

“娘子,今天你郎君我要做一件大事!”李牧啼哩吐噜地把白巧巧给他留的粥喝完,返身回到了前院屋里,整个人神神秘秘的样子。白巧巧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也能联想到他昨日弄到半夜的那些零件,也跟了进来,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不,你搬不动。”李牧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这样,你去工地帮我叫几个人,就说我这边给双倍工钱,找年轻力壮的,不需要太多,四五个就行了!”

“嗯,我这就去。”白巧巧一听需要四五个人帮忙,知道自己这点力气不管用了,唯恐耽误了李牧的大事,匆匆地出门了。

没一会儿,白巧巧便带着四个人回来了,都是跟李牧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但他们在李牧面前却显得唯唯诺诺,这些天一直都是李牧安排他们干活,谁都知道他是本县的县丞。大家年纪虽然相仿,地位却天差地别,自然不敢放肆。李牧已经把各式零件分好了堆,四个人一人负责一堆,李牧站在门口指了一下街西把头的那家铺子,让他们把零件都搬过去。四个小伙子每人送了两趟,零件全部运送完毕。李牧又让他们搬粮食,自己拎着蒸汽冷却管,一行人扯开了铺子门口的封条,鱼贯而入。

四个人都是城墙工地的工匠,砌砖的活计自是不在话下,按照李牧的指使,四人又砌了一个大灶,这是蒸米用的,放上铁锅,又在上面砌上砖密封,然后李牧便让他们在旁边歇了,自己使用木工技能,开始组装蒸馏设备。

忙活一身汗,总算把蒸馏设备安装完毕。李牧搓了搓手,命人淘米下锅,烧火蒸饭!等饭蒸好,他在里面投入了从系统中花费一两银子购买的‘三杯倒’酒曲,搅拌之后,把蒸锅密封了起来。

“行了,成或不成,就在今晚了!”李牧从怀里掏出钱来,按照一日的工钱给了,四人欢天喜地,干了半日的活,得了两日的工钱,下午还能正常挣工钱,里外里多赚了一倍还多。

打发走了干活的人,李牧的肚子也饿了,正想回家找点东西吃,就见白巧巧挎着一个竹篮进来,李牧不禁笑了起来,怪不得刚刚寻不到她,原来是回家做饭了。这种感觉真是舒服,身边有一个能跟自己搭调的人,需要的时候她自然出现在合适的位置,这种感觉或许就叫幸福吧。

“郎君,这个奇怪的东西是做什么的?”白巧巧把竹篮交给李牧,在蒸馏设备四周绕了一圈,有些纳闷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牧嘴里咬着窝头,听到白巧巧的话,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道:“这个,是我发明用来酿酒的。如果能成功,用它酿出来的酒,要比你爹酿的酒更好喝,也更烈!”

“真的?”白巧巧看着眼前这架奇怪的机器,有些不信,她倒不是不相信李牧,只是她觉得,李牧从来没酿过酒,怎么可能发明出酿酒的机器来,她家就是开酒铺的,从小就看人酿酒,可从来买见过类似的玩意儿,所以对李牧能否酿出酒来,白巧巧持怀疑的态度。

李牧点了点头,他现在是信心满满,对能否酿出酒来,并不是非常担心,因为系统还从未让他失望过,他刚刚已经使用了酿造术,系统显示达到使用技能的条件,技能使用成功,现在就等发酵时间结束,就能再次加热蒸馏了。系统显示“三杯倒”需要八个小时发酵时间,李牧心算了一下,大概日暮西垂的时候,时间就差不多了。所以现在他只需要等待,看结果就行了。

白巧巧看着李牧吃饭,抿着嘴唇,似乎欲言又止。李牧发现了,笑道:“真的能酿出酒,不相信你郎君的本事么?”

白巧巧摇了摇头,道:“郎君,我不是在想这个。我是……唉,罢了,我便直说了。”

“说呀!”

白巧巧正色道:“郎君,我本来以为,你要和我爹合伙,是想让他出力酿酒,才给他开双倍的工钱。但是现在看来,酿酒也用不到他,那为什么还要合伙啊,这个买卖咱家自己就能做。我知你疼我,但吃这么大的亏,我心里过意不去,娘那边也没法交代。”

李牧闻言笑了起来,道:“我还当是多大的事,面色如此凝重。不是说了么,他是你爹,就当得起我的照顾。再说,我也不是白给他钱,就算咱们能自己做这个买卖,但是我也不能把心思全花在做买卖上啊。你忘啦,我还是本县的县丞,多少也有些公务,分身乏术的时候,你爹不就派上用场了么。他开了二十几年酒铺,经营的经验还是有的,以后我不方便出面时,他可以替我做很多事情,所以这钱不白花。至于娘那边,不是已经说好了,少提这些事情,你不往这上面聊,娘也想不起来!”

“可是我心里不安呀!”

“有你这么漂亮的娘子,我心里还不安呢,每天都睡不着觉,就怕谁给抢走了。”李牧吃完了饭,身旁又无人,便本性暴露,没正经了起来:“你不安我也不安,日子还过不过了?一家人,别总说这些没用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思文在城墙上蹲了一天,眼巴巴地望着李牧家的方向,不住地唉声叹气。这时王虎爬了上来,道:“公子,大将军来信。”

“我爹?”李思文忙从王虎手里接过信件,查验了火漆之后,没有背着王虎,直接打开了。

“唔……,唉……!”李思文一边看信,一边不自觉地发出感叹词,信很长,足有三页纸,都看完了,李思文长叹了口气,把纸折好,重新放入信封,揣进了怀里。王虎见他这付样子,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挨了一顿训斥。这种时候,王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想了半天,道:“没事我去巡逻了!”

“不着急、”李思文叫住了王虎,道:“先跟我去一趟李牧家,他一天都没来工地,恐怕是生气了。”

王虎硬邦邦道:“毁人前途,换做谁都会生气。”

“我怎么是毁他前途呢?我哪儿毁他前途了!”李思文恼羞成怒,道:“我把他视为兄弟,兄弟之间帮帮忙,很过分吗?”

王虎一点也没给他留面子,道:“那也得看人家愿意不愿意,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擅自做主,不是兄弟所为!”

“你!”李思文牙根紧咬,举起拳头比划了一下,恨恨道:“要不是打不过你,你看我揍不揍你!”

王虎直接无视,转身下了城头,丝毫不见惧怕。他是李绩的帐下亲兵,并不是李家的家奴。何为亲兵?那是战场上护卫李绩性命的死士,只要他们不死,李绩就绝不会有危险。王虎今年三十出头,已经跟了李绩十余年,是他的绝对心腹,绝对信任的人。信任到何种程度?同样一件事,若从李思文所言与王虎所言不一致,李绩会相信王虎而不会相信李思文。所以,李思文是绝对不敢把王虎视为下人的,动手就更不敢了,要是让他爹知道了,少不了一顿皮鞭。

从城头上下来,俩人骑马来到了李牧家。铁将军把门,李思文拽了一下锁头,纳闷道:“人哪儿去了,难不成在大营那边?”

“唔、”王虎含糊应了声,鼻子抽动了一下。李思文见状,道:“王大哥,你抽风啦?”

“酒!”王虎丢下一个字,驱马向前。他的鼻子就是导航,又相距不远,很快便找到了街西把头的铺子门口。门没关,王虎探头往里一看,正是李牧和白巧巧在忙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到了!”王虎喊了声,往门里指了指。这一嗓子出来,不但李思文听到了,李牧也听到了。李牧回头一看,是王虎和李思文,赶紧喊道:“娘子,抢劫的来了,快去关门!”

白巧巧哪能真个去关,横了他一眼,来到门口与李思文和王虎见礼。李思文不满地嚷嚷,道:“李牧,你也忒小气了。竟然躲在家里偷偷喝酒,哪里弄来的好酒,味道这么浓,是胡人的三勒浆么?”

说着话人已经闯了进来,看到眼前巨大的蒸馏设备,李思文惊得长大了嘴巴,道:“这什么东西!你竟然在酿酒?!”

“很惊讶么?”李牧往灶里扔了一块木头,现在是蒸馏的过程,需要不断加热,让酒气蒸发出来,王虎刚刚闻到的就是酒气。酒气缓缓上升,进入冷却管,随着温度下降重新凝聚成液体,一滴一滴落入设备尾端的坛子里。

“我的好贤弟哟,连酿酒你都会!你还有什么不会啊!”李思文感叹一声,满脸钦佩之色,嘴上说着,人已经挪动到了酒坛旁边,李牧赶紧叫住他,道:“不能喝!”

李思文充耳不闻,抓起一只碗,伸进酒坛就舀了一碗,李牧伸手拦已经来不及,他一仰头就焖了进去。

李牧看着都觉得辣,不自觉地咧嘴,这夯货嘴怎么这么急,这头道酒的度数高达七八十度,必须勾兑或者再次蒸馏之后才能喝,他这个后世穿越的人都不敢尝试,李思文这个喝低度酒长大的唐朝人,谁给他的勇气!

李思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眼神也逐渐呆滞发直,嘴边似有液体流下,李牧不禁有些担心,小心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好烈的……酒啊……”勉强说完这句话,李思文翻了个白眼,仰面栽倒。李牧赶紧把他接住,距离他的脸二尺都能闻到酒气,呛得人没法呼吸,赶紧别过头去。

“应该是醉了,没事!”李牧检查了一下,做出了判断。他跟王虎一起把李思文抬到了前院铺子的炕上,由他睡去了。

“这酒真这么烈吗?”回到后院作坊,王虎看了眼坛子里的酒,觉得除了清澈一点,味道浓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厉害之处。李牧对这些天真的唐朝人已经无语了,拿来一只碗也给他舀了半碗,道:“想喝就拿到前院去喝,你这么大的个子,我可搬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虎点点头,端着碗去了前院,这一去,便没再回来。

白巧巧去看了眼,回来道:“郎君,两个人都睡死了,这个酒这么烈吗?”

“你可千万别试!”李牧赶紧拦住,这可是七八十度的酒啊,谁知道喝到肚子里会有什么后果。那俩傻货喝多了也就罢了,自己的老婆可不能冒这个风险。李牧解释道:“娘子,不是不让你喝,现在还不能喝,现在这酒尚未完工……唔,目前可以称之为‘酒精’,需要勾兑之后才能饮用。”

“原来是这样,那等勾兑好了,我再尝。”白巧巧对李牧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她刚刚不信李牧能酿出酒,没想到他真酿出来了。自打李牧这次回来,每每做的事情都出乎她的意料,现在又酿出这么好的酒,白巧巧已经对他彻底信服了。

“郎君,我帮你填柴吧。”

“好!”李牧爬到蒸锅上面添水,随口答道:“慢点填就行,主要是蒸,火太急了就烧干了,小火就可以。”

“嗯,我明白了。”

白巧巧应了一声,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人的声音:“姐、姐夫,你们在酿酒?哈哈,我可得尝尝!”

“别喝!”

咣当!醉倒的人又多了一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杯倒,九品,力量+1。】.

勾兑之后,一共六坛,这便是李牧首次酿酒的成果了。系统把酒的品级分为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初级技能酿出的酒,最低为九品,最高为七品,九品加一个属性点,八品加两个,依次递增。李牧初次酿造经验不足,六坛酒全部都是九品。

晚饭的时候,李牧和家人也喝了几杯,在他尝起来,这酒的味道有点像是后世超市里买的那种一瓶十块钱的大曲,度数够高够辣嗓子,但是喝起来有点上头。前世的他就不怎么喝白酒,所以只是尝了一下,就没有再喝了。白巧巧也只喝了一杯,她主要是好奇这酒的味道,一尝之下果然是比她家酒铺的好很多,劲儿很大。这样的酒,女人是喝不来的,但是性格豪迈的男人,必然会非常喜欢。

孙氏没有喝,她对酒不感兴趣。但是见到自己儿子能酿酒,也觉得非常开心,在这个世道,多一项本事,就多一份保障。她帮不上别的忙,就跟白巧巧商量,明日起工地做饭那一摊事儿就交给她了,把她替换下来,好多帮帮李牧。

李牧倒是听出一点弦外之音,孙氏显然是担心李牧一个人忙不过来,等到酒铺开业之后,担心被白闹儿糊弄了。但他也没点破,笑着答应了下来。

吃完了饭,孙氏早早歇下了。李牧要帮白巧巧收拾桌子,惨遭拒绝。家务之事,白巧巧从来都是不让李牧插手的。李牧也乐得清闲,坐在院子里,伴着余晖,看着白巧巧里外忙活收拾。看她长腿错落,蛮腰款摆,眼神逐渐迷离,肮脏地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七八个姿势,不由叹了口气。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能看不能吃了,这种感觉,如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又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就在李牧在脑袋里开歇后语大会的时候,门外摇摇晃晃走进来三个醉汉,三人互相搀着,即便如此,走路也是里倒歪斜。

“几位客官,小店的酒如何啊?味道怎么样?”

“哎呦……”李思文好不容易挪蹭到李牧跟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咧嘴道:“酒是好酒,但这劲儿也太大了,辛亏我只喝了一口,要是按往常酒量喝,肯定命都没有了!”

王虎也点头,道:“酒烈如火,正适合我等行伍之人,喝了之后像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只是这酒劲过于大了,不适合多饮。”

俩人都发表了看法,李牧又看向白根生。白根生从井里打了桶水正在猛灌,见李牧看过来,嗡声道:“比我家的好。”

“你爹酿的酒就像马尿似的,怎么能跟这……”李思文这才意识到还不知道酒的名字,问道:“贤弟,这酒叫啥名字?”

“三杯倒!”

“这名字不好听啊!”李思文皱眉想了一下,道:“我认为此酒应叫‘将军令’,如何?三杯倒算什么名字,忒过于粗鄙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觉得三杯倒挺好的,名字贴切,你们不都是一杯倒么,三个人加一起可不就是三杯倒么?”李牧笑了笑,他可不想随便改名字,再说系统中已经有一个名叫“将军令”的酿酒配方了,是一个中级配方,把这个酒起名将军令,后面那个怎么办?

李牧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道:“既然说到这酒了,各位都是常喝酒的人,你们觉得这酒怎么定价合适?”

李思文毫不犹豫道:“此等好酒,长安都没有,依我看来,至少值十贯一坛!”

王虎想了想,道:“酒虽好,但是劲太大,可能不适合所有人,依我看来,五钱银子一坛吧。”

白根生已经听得蒙了,他从有记忆就长在酒铺,还从没听过一坛酒能卖这么多钱,脑袋有点懵,轮到他的顺序了,有点结巴道:“我、我觉得,一百文?”

“一百文?”李思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了起来,道:“一百文一杯吗?那倒是挺合理的。”白根生年纪尚小,没听出这话里的讥讽之意,解释道:“县令大人,我家是开酒铺的,这酿酒花费多少,我比你清楚些。一般一斤粮出四两酒,一坛酒二斤,最多也超不过一斗米,一斗米才二十文,算上工钱,也不超过五十文,卖一百文已经赚了一倍了,再多就有些昧良心了。”

“昧良心?”李思文无语地笑了起来,道:“小兄弟,什么叫昧良心啊,物以稀为贵,现在全天下就我贤弟有这种酒,你想喝,你就拿钱来买,不想喝,也没人逼着你买,有何昧良心之处啊?”说着他看向李牧,道:“贤弟,别以为我在说闲话,你要是不信,这几坛酒都给我,我让人带到长安去,要是少了十贯一坛,少多少,我掏钱补给你!”

这话李牧倒是相信的,长安那么多王公贵族,都是有钱的主儿,若只有这六坛酒,搞个拍卖会,别说十贯,就是一百贯,也许也能卖得出。但问题是他不能只做着六坛酒的生意,他也明白,三人给出三个价格,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层级不同,对李思文这样的公子哥来说,十贯钱也许不算很贵,但对白根生来说,就算这酒再好,他也不可能拿出十贯钱来买。

李牧想了一下,道:“还是定在五钱银一坛吧,毕竟生意不是一锤子买卖,以后产量多了,就没有‘物以稀为贵’了。”

白根生忍不住道:“姐夫,半贯钱一坛酒,谁买得起呀,不往远了说,咱这定襄城,也挑不出五个人来!”

“这么好的酒当然不能在定襄这种穷乡僻壤卖啊,组织商队,运到长安去,到了长安,多少钱都卖得出去!”说着话,李思文拍了拍白根生的肩膀,道:“小兄弟,世面见得太少了,等有机会,我带你去长安,让你见识见识长安的王公们是怎么花钱的。跟你说别不信,这么好的酒,你要是在长安卖五钱银子一坛,根本没人会买,因为掉价!大家喝一夜花酒都要十几个银饼,喝五钱一坛的酒?恁地失了身份!”

李牧点点头,李思文这话也不无道理,这就像后世的百事可乐,在超市卖三块一瓶,到了KTV至少十八,东西是一样的,分什么人消费。所谓的贵族,先得‘贵’,不然吃喝穿戴都和普通人一样,怎么体现身份。

“诶?”李思文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李牧问道:“贤弟,你这酿酒之法,容易被人学去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学去?”李牧微微蹙眉,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经李思文这么一提醒,忽然意识到这也是一个问题。

李牧虽然是后世穿越而来,但他从不敢小瞧唐朝人,中华民族的灿烂文明,在唐朝时期已然到达了一个巅峰。后世和唐朝相比,也许在科技方面领先很多,但是其他方面,或许未见得超过多少。很多事情,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就拿这酿酒来说,唐朝没有高度酒,并不是没有适合的酒曲,也不是没有适合的粮食,而是他们没有意识到可以通过蒸馏的方士提纯而已。蒸馏这项技术,若无人提示,也许几百年也未见得出现,但李牧来了,他弄出了蒸馏酒,这项技术或许能瞒得住一时,但必然瞒不住很久,蒸馏设备也不是很复杂的器械,李牧能打出铁管,随便一个铁匠同样打得出来,李牧做的那些木零件,随便一个木匠也做得出来,假以时日,仿造不是很难的事情。

李牧只能保证他从系统中购买的酒曲是无法仿制的,但是唐朝未见得就没有更好的酒曲,只要蒸馏技术普及开来,他在酿酒行业的优势就将不复存在。

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李牧忽然有些头疼了。

见李牧久久不语,李思文便明白怎么回事了,把他拉到了一边,道:“这样可不行啊,贤弟,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见识是有的,你可知这酒中的利润有多大?江南有一姓郑的酒商,入长安贩酒,酒名江南春,投靠在国舅爷门下,一年分润给国舅爷的利就超过两万贯,你说他挣多少?这酒比他的酒不知好多少倍,往少了说,也至少一年几万贯,要是被别人偷了去,你的损失也是几万贯,不成,这不成啊!”

李牧好奇问道:“那姓郑的酒商,他是怎么保密的?”

李思文道:“郑家世代酿酒,几世的积累,他家的工匠几代人都是郑家的家奴,是绝不可能背叛的。如果有人泄露了他家的秘方,报了官之后,泄密之人抓到就会处死。你现在哪来的家奴,外面招来的人,怎肯轻易入了贱籍?”

李牧心里一动,听出了些弦外之音,挑了下眉毛,顺势问道:“大将军府上,必然是有家奴了?”

李思文立刻大点其头,道:“家奴有的是啊!陛下从来不吝赏赐,每逢战事结束,都会赏赐金银财宝,田地奴隶,什么样的家奴都有,都在家里种地呢,你要是需要,我修书一封立刻……“说了一半,忽然看到李牧的眼神,心里一突,知道被看穿了,讪讪地咧了咧嘴,道:”贤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如果你根基稳固,我不会说这些话,现实的情况摆在这里,这个生意你自己做,肯定是做不成。你不知长安的凶险,我再给你讲讲江南郑家的事情。你可知为何江南郑家要投靠国舅爷门下,每年拿出两万贯利是?那是因为他不拿这钱,他就在长安待不下去。只有拿了这钱,在国舅爷的庇护下,他才能正常做生意。你与我家合作,我可以做主,你不必出这份钱。我家地里产粮食,还有可靠的家奴随意使用,你与我家合作,什么本钱都不用出,获利我们各占一半,你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牧凝眉不语,从现实的角度来说,李思文的提议非常合适,而且相对来说,他已经是在让步了。那郑家自己酿酒,出料出力,长孙无忌什么都不用干,只提供一个名字庇护,就每年拿两万贯纯利。李绩在朝中的身份,不弱于长孙无忌什么。大将军府出料出力,还提供庇护,得利只占一半,相比那姓郑的酒商,不知划算多少。这就相当于后世的技术入股,双方各占一半股份。

虽然在后世,可能一项技术占百分之八十股份也有可能。但这毕竟是唐朝,合作的双方无论从财力物力人力权力等等都不在一个层次上,这种情况下,还能五五分账,着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更加难能可贵的是李思文的态度,如果李思文真的是贪图利益,完全可以现在就叫人把他抓起来,逼迫他答应,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反过来再想,如果李牧自己干,不但风险很大,而且想要见到效益,时间也会拖得比较长。若跟大将军府合作,粮食、人,都是现成的,立刻就可以生产,随即就能贩卖,马上就能看到钱,这样看来,合作才是正途。

但李牧还是没有轻易答应下来,他反复想了两遍,才开口道:“合作可以,但是我有三件事要说在前面。”

“你说!”

“第一件事,买卖我是与你合作,不是跟大将军府合作。大将军府的关系,算作你投在这买卖里的本,与我不相干。你不要怪我,因为我不认得别人,我只认得你,对你的人品与诚信,我敢相信,若换了别人,强占了我的买卖,我也没法反抗,这样说吧,换了别人,这个买卖我宁可不做。”

李思文笑道:“这不算事儿,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第二件事,纯利不能五五分,我得多要半成。你先别急,听我跟你说。多要这半成,我不白要,我有信心除了这三杯倒之外,还能酿出不同口味的新酒,这其中的利益,你应当明白。再者,我还可以把定价权让给你,你随意定价。但因这生意我占的股比你多,所以怎么做这个买卖,你要听我的,毕竟这酒是我酿出来的,没我就没这个生意。而且我跟你保证,这酒的生意,每年带给你的纯利必超过三万贯,如果超不过三万贯,这些话就当做没有,多的半成我不要,也不必听我的了。”

“半成?”李思文挑了挑眉,他是做录事文书的,对账目的事情比李牧要清楚,脑中思索了一下,如果按纯利三万贯算,几千贯钱而已,也不算是很多,尚在承受范围之内,便道:“半成而已,都是小事,经营也听你的,你说得对,你酿出来的酒,当然是你最知道该如何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两件事答应了,第三件事就不算什么了。”李牧说道:“对外我不打算说这是我的生意,你也知道,这酒铺本来是我想与巧巧的爹一起做的买卖。现在换成咱俩做了,巧巧那边我也得给个交代。所以,在经营的时候,我想让我那老丈人出面,以白家的名义经营,这酒也说成是白家的酒,我隐在幕后就可以了。”

“这又是为何啊!”李思文不满道:“你知我厌恶那个老头,怎能让他代你,不行,我不能同意!”

李牧没想到李思文答应了前两个条件,第三个可有可无的条件反而不同意了。转念一想,心里明了。知道他肯定是又犯了中二病,想起‘不屑与小人之伍’的那套话了,叹了口气,道:“思文兄,你也要为我考虑啊,从商乃是贱业,唐律中有言,从商者不能当官,子女不得科举,我若说着买卖是我的,那我……”

“哎呦!”李思文猛地拍了下脑门,叫道:“看我这脑子,对对对,贤弟思虑得周到,正该如此,正该如此!你有大才,断不可为了金钱断送前程,万万不可!”

李牧点点头,李思文又道:“贤弟,我听你刚才所言,似乎已有计划,不知你想怎么做这生意?”

“这酒,先不卖!”

“啊?”李思文没想到李牧会如此说,道:“不卖是为何?摆在眼前的钱不赚吗?”

李牧摇了摇头,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暂时不卖。一来,现在没有可靠的人,酿酒只能我自己来,产量很低,定襄城里又没什么销路,卖不出几个钱。再者,现在没人知道这酒好,我们先要做的事情,是让天下人都知道这种酒,让他们心向往之,这样还愁卖么?”

李思文嗤笑道:“我当你有什么新鲜想法,这些谁想不到啊,问题是怎样去做,你也说了,这酒的产量有限,难不成要搬个大坛子放在街口,让来往的人免费尝不成?”

“那样多蠢!”李牧招了招手,李思文狐疑地凑了过来,李牧对他耳语了几句,李思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说完,李思文挑起了大拇指,道:“贤弟之才,愚兄拍马不能及!这等主意,也就你能想出来,你敢这么想了!”

李牧谦虚道:“有用没用尚未可知,但是不妨试试,你觉得呢?”

“当然要试!明日、不,等会回去我就写信,连夜八百里快马去办!”李思文比李牧还着急些,激动得不能自已,攥紧了拳头,道:“看这次我爹还说我不学无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计议已定,天色也晚,李牧送李思文等三人离开,三人各抱了一坛酒走,李牧目送三人消失在街口,才返身回来,插上门闩。

“郎君!”

李牧刚想进屋睡觉,忽然听到白巧巧喊他,转过头白巧巧已经走了过来,李牧笑着拉了她的手,道:“怎么,想跟我一起睡么?”

白巧巧羞红了脸,但也没反驳,近日她与李牧一起睡的日子差不多与陪孙氏一起睡的日子相当了。但俩人都是和衣而卧,并没有逾越之处,更像是一种习惯。

李牧牵着白巧巧的手进了屋,俩人像是往常一样,躺在炕上,点了根蜡烛,依偎着聊天。

“郎君,有一件事,我想与你说。”闲聊了几句之后,白巧巧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开口。李牧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下,道:“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看对不对。”

“嗯?”

李牧笑道:“你肯定是想说,你爹不是一个靠谱的人,我酿出了这种酒,若是交给他,可能没法做到保密,对不对?”

白巧巧用力点头,李牧的话正是她想说的。

“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刚刚你看到我跟思文兄在角落私语了吧?我们谈的就是这件事,思文兄想跟我合作这个生意。他家有良田千倾,粮食是现成的。还有家奴私仆,保密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我只出技术,占股一半,大家五五分账。”

“那太好了!”白巧巧欣喜道:“郎君,李公子真是良善之人,这样是我们占了便宜啊!”

李牧摇了摇头,道:“一年之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娘子,这人啊,没有傻子。更别说是大将军府的小公爷了,你别看思文兄整日莽莽撞撞,很不靠谱的样子,但那都是表面,其实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目光也长远。当然我也承他的情,毕竟目前的状况,我不如他太多,他肯平等待我,跟我公平合作,难能可贵,他待我以诚,我必待他以诚,放心吧,这个买卖他吃不着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巧巧听得似懂非懂,眼神懵懵的,李牧见她神情可爱,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你爹那儿也无需担心,我还用他做掌柜,这个买卖不管以后赚多少钱,都给他半成的利。你也不用担心他做手脚,大将军府的买卖,你爹那个胆子,他不敢的。”

“这倒也是。”白巧巧点点头,白闹儿的性格,她这个做女儿的再清楚不过。他年轻时是一个泼皮,老了变成无赖,这泼皮无赖有一个通性,那便是吃软怕硬,尤其是官府衙门,甭管多小的官儿,他们都怕,这是一种天生的畏惧。这个买卖既然有大将军府参与,白闹儿借一个胆子也不敢胡来了。

解释完了,李牧也乏了,拿过烛台吹灭,手臂轻轻一搂,便把白巧巧搂入了怀里。

“郎君,你别……”感受到爱人火热的呼吸,白巧巧的脸色越来越红,身体也渐渐有些麻酥,担心继续下去出丑,不得不按住了李牧的手。

“放心,我会很老实的。”李牧轻轻反握着白巧巧的手,在她耳边说道:“成亲之前,再难受,我也能忍住。”

“成亲……?”白巧巧还是第一次听到李牧提起这个词,这说明眼前这个男人想过成亲的事情,心里顿时更羞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郎君打算何时……何时成亲啊?”

“古语有云,立业成家。我先把这个买卖做成,等有了稳定的收入,我们就成亲,你放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跟我一起努力的话,应该会更快。”

“嗯!我一定会跟着郎君一起努力的!”

李牧笑了笑,不知为何,听到白巧巧说这样的话,他就觉得莫名幸福,非常简单的幸福。

“睡吧。”

“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已深,东宫仍然掌灯,因为李世民还没有休息。

他已经继承了皇位,按道理应居住在太极宫。但是由于父亲李渊只字不提搬走之事,李世民也不敢吭声,只好仍居东宫,一应事务,也都在东宫办理。

李世民如此忍气吞声,其实是有原因的。办当年玄武门事,李世民虽弑兄杀弟,篡了权位,看似六亲不认,但他对待父亲李渊,却扔心存一份畏惧。除却父子之情,李渊在朝中的影响力,也是令李世民非常忌惮的。

由于李世民的光环太过耀眼,所以后世影视作品也好,演义也罢,对李渊的评价,大都有失公允。其实,李渊之雄才伟略,虽不及李世民,但也差不了多少。试想一下,能在隋末群雄并起之时一统天下,没有谋略怎么可能?后世把李家夺得天下的功劳多归于李世民,但不要忘了,李世民跟随李渊行军打仗时,他还只有十七八岁,真正制定战略的人,绝不可能是他。功劳自然是有的,但并不足以决定天下大势。

李渊此人,可谓文武双全。年少时李渊好武,尤擅射箭,例无虚发。有一个成语叫做‘雀屏中选’,说的就是李渊百米之外一箭射中屏风上孔雀的眼睛,才因此赢得了贵胄之女窦氏,也就是李世民母亲的青睐。李渊还有一个记录。纵观上下五千年历史,李渊是开国皇帝中,统一中国最快的人。李渊在军事上的才能,并不体现在他在战场上多么神勇,而是在于他的统筹调度,大唐立国征战扫平群雄之时,正是因为他居中调度,迅速支援,才能百战百胜,攻克强敌。

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杀了两个兄弟,把对他的皇位有威胁的人都清除掉了。导致李渊是不传他也得传,因为已经无人可传了。天策府势大,李建成和李元吉死后,李渊的其他子嗣无人能与李世民抗衡,就算李渊执意要把皇位传给他人,最终也会被李世民夺去。但这并不表示,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逼迫李渊禅位了。他当时还没有那个能力,玄武门之变,是李世民狗急跳墙之举,最初响应之人都没有几个,是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等人好一番游说,才最终得以实行。当时的朝中大臣,都是李渊的臣子,他如果坚决不认可李世民,李世民恐难如愿。事实也是如此,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只求太子之位,丝毫不敢提禅让,而且常常入太极宫求见李渊,备述不得已的情由,说到动情之处,时常哭嚎至晕厥。李渊见此情状,也知李世民所言不假,若非真把他逼急了,他也未见得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而且二子已死,不能复生,思虑种种过往,顿生心灰意冷之念,在这种情况下,才提出了禅位。

初时,李世民并不敢接,他的太子之位本就来路不正,再逼迫李渊退位,他担心在青史中洗脱不掉污名。但他的再三推辞,却让李渊反感了起来,你都做出弑兄杀弟的事情了,还想在青史中留下一个好名声?不行,绝不能让你如愿。于是发生了荒诞的一幕,李世民坚决不受,李渊非退位不可。闹到最后,李渊干脆把皇帝的冠冕丢在了地上,李世民无法推脱,只好继承皇位。但也从此时,父子俩的心结算是结下了。

李渊开始变着法的找李世民麻烦,皇帝应该住在太极宫对吧?我偏不搬走,看你敢不敢吱声!连年战乱民生凋敝是吧,我偏要穷凶极奢,吃穿用度连年倍增,而且不是一倍两倍,是十倍二十倍那样增加。今日想起荔枝,明日就得吃到,管你路上要死几匹马?皇帝三年选秀一次,他一年选秀一次,太极宫中的太上皇妃,甚至有跟李世民的女儿差不多大的,其言其行,已经不堪入目了。

顺心顺意还好,稍有不如意处,还要把李世民叫来贬损一通,什么话难听说什么,李世民还不敢还口,被骂得惨了,常常扑在长孙皇后怀里痛哭。

摊上这么一个爹,就算是皇帝,也根本扛不住。李世民是一个贤明的君主,不会因私损公,李渊的所有开销,都由宫中内帑负责。随着李渊开销越来越大,李世民不得不开始‘节衣缩食’,宫中嫔妃的月例都有缩减,把剩下来的钱,全部供给李渊挥霍了。

但即便如此缺钱,李世民对臣子的赏赐,也从不吝啬。此番平定突厥,从突厥的贵族手里着实得了一大笔战利,按道理来说,李世民收几成入内帑,谁也不会说什么。但他一文也没要,都按照功劳大小,赏赐给了有功之人,由此可见,李世民的胸襟确实配得上‘天可汗’这个称号。

灯影下两个影子,除李世民之外,还有一人。君臣之间有远有近,时值半夜,还能如此不避嫌陪在李世民身边的,唯有赵国公长孙无忌。当年玄武门事之前,李世民被李建成和李元吉联手,已经逼到了绝境,秦王府旧将也都离散,就连房玄龄也离开了,唯有长孙无忌一人,坚定站在李世民旁边,为他出谋划策,左右奔走。不但如此,长孙无忌还是李世民的大舅子,他的妹妹正是李世民的长孙皇后。俩人相识于少年,是布衣之交,所以在李世民登基之后,不管长孙无忌是何官何职,他都是朝中公认的第一人,无人敢否。

今日长孙无忌来,也无甚大事,只是陪李世民看奏折而已。战事未完,奏折要比无事时多出许多,李世民一人看不过来,就把长孙无忌叫来,分一半给他看,荣宠至此,可见一斑。

小事,长孙无忌可自行定夺,大事,则由李世民乾纲独断,长孙无忌从不逾越,他是一个极聪明,也是极懂分寸的人。也正因如此,李世民才放心用他。不知多少个夜晚,君臣二人都是如此相对而坐,秉烛夜谈,敲定一件又一件大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奏本没剩几个了,李世民有些乏了,打了个哈欠,又拿了一个奏本翻开,忽然‘咦’了一声。长孙无忌听到了,忙放下手里的奏本,过来问道:“陛下何故惊讶?”

“你来看。”李世民把手里的奏本递给长孙无忌,道:“茂公家的二小子,前几日求我让他当定襄县令,我应允了,没几日又上书说他跟那个给药师报讯的义士相交莫逆,要把他留下做县丞。我还没回,这又来了一个折子,说是寻到了好酒,极好的酒,不敢独享,快马送来孝敬我,这小子,哪里学的奉承!真是……与茂公不同啊!”

长孙无忌看完了李思文的奏本,笑道:“许是担心陛下不答应吧,和茂公相比,这孩子的性子是浮躁了些。”长孙无忌把奏本搁下,又要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看其他奏本,李世民拦了一下,道:“长夜漫漫,也不差这一时,不如就尝尝这酒,看他说的极好是多好,若真好,朕便答应了他的请求,若不好,就召他回来,不让他继续胡闹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既然陛下如此说,那歇息一会儿,尝尝这好酒!”

李世民招了下手,旁边一个老太监走了过来,离着三步站定,躬身道:“圣人有何吩咐?”

“高公公,传膳,拿李思文进贡的酒来,我要与辅机喝上两杯!”

“这……”高公公面露犹豫之色,小声道:“圣人,外庭进贡的东西,要经过查验之后方可拿来伺候,要不,改日再喝?今日便喝‘江南春’吧。”

李世民皱眉道:“李思文乃李绩之子,与我子侄何异?他安能害我,休得聒噪,速去拿来!”

“诺……”

高公公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准备好了膳食,李思文进贡的酒也拿来了,坛口的泥封还在。李世民拿起酒坛子端详了一下,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如果非得找出个特殊的地方,那只能说这个酒坛非常之普通,普通得就像是村野之人用的。这样的酒坛,能有什么好酒?李世民本来还有些期待,看到这个酒坛,顿时不报什么希望了。

但既然已经拿来了,不好再换。李世民抬手拍碎泥封,登时一股酒香飘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香气?”李世民颇感意外,虽还没尝,但仅凭这浓郁的酒香,就可断定此酒不会差。高公公在旁道:“圣人,随这酒来的还有一张纸条,是介绍这酒的。此酒名曰‘三杯倒’,酒性急且烈,特嘱咐要少饮。”

“这小子竟然小瞧朕!”李世民满不在乎,身为帝王,这天下什么酒他没喝过,再烈的酒,还能烈到哪儿去,顶多也就胡人的三勒浆的程度了,中原腹地的酒,如‘江南春’,酒性都偏软,喝上三坛都没事,三杯倒?在李世民看来,不过噱头而已。

高公公为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倒酒,满杯,长孙无忌仔细端详杯中酒,不由微微惊讶。这酒的好坏,从清浊之间便分了档次。浊酒不如清酒,而清酒之间,又有差别。颜色越透明,说明酒越好。这杯中之酒,几乎完全透明,说明此酒至少在酿造的技术上,已经达到了当世之巅。

初唐的良将,没有不喜欢酒的。长孙无忌虽然是文官,但他在秦王府时,也曾负责过军需补给,当过天策府的后勤官,算是半个武将了。李世民就更不用说了,提起唐朝大将,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几乎都是李靖,但其实真正战无不胜的将军,非当年秦王莫属。李世民若不是当了帝王,这平突厥的战事,他非得身先士卒不可。

闻了香味,看了颜色,李世民举起酒杯,道:“辅机,看来李思文这小子,确实是找到了好酒。来,你我共饮。”说完,李世民便迫不及待,仰头一饮而尽。

“唔!”酒刚入喉,便见李世民两眼徒然睁大,眼球迅速充血通红,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再看长孙无忌,已经被呛得咳嗽了起来,高公公见状大惊,这是毒酒啊!

“酒里有毒!快传太医!”高公公尖声叫了起来,忙不迭就要往外跑,李世民瞪他一眼,喝道:“瞎叫什么!哪来的毒!闭嘴!”

“啊!”高公公忙跪伏于地,道:“吓死老奴了,没毒就好,惊了圣人,老奴死罪。”

“出去!”李世民摆了摆手,高公公匍匐在地上,倒退着出去了。

“嘶……这酒果然够霸道!”李世民一直忍着,此时才吸了口冷气,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压了一下。长孙无忌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道:“臣着实没想到此酒霸道至斯,呛了嗓子,请陛下恕臣失仪。”

李世民自己又倒了一杯,看着这酒,赞道:“那小子果然没有撒谎,这酒之浓烈,远超胡人的三勒浆,三杯倒,所言不虚。朕自恃善饮,此酒却也不敢多喝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孙无忌道:“陛下若是喜欢,让李思文把酿造此酒的人送来长安伺候陛下,也就是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为君者岂能因一己之喜好,让百姓舍家撇业,千里迁徙。这酒虽好,但不过口舌之欲耳,不可为此大动干戈。”

长孙无忌点点头,小心地饮下剩余的半杯酒,却是没有再倒了。李世民喝完第二杯,又到了一杯喝了,三杯下肚,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通红。他的这坛酒,是李牧勾兑过的,没有李思文他们喝的头道酒度数高,但也有五十度左右,初次喝高度酒,李世民喝了三杯还没醉倒,说明他的酒量了。

喝了三杯,李世民意犹未尽,但他却没有再倒了。他看了看酒坛中剩余的量,把门外的高公公叫了进来。

“去找一个上好的瓷坛,把这些酒装起来,送到太极宫去。就说朕得了好酒,特意孝敬太上皇,太上皇若心情高兴,明日朕去请安。”

“诺、”高公公应下了,小心地抱着酒坛出去。李世民看了眼长孙无忌,笑道:“辅机,朕这个做儿子的,有时候真的是很为难啊!”

“陛下贤孝,已是天下人的楷模,相信假以时日,太上皇定能解开心结,宽待陛下的。”

“唉!”李世民长长叹了口气,道:“宽待……朕就不指望了,只希望父皇能原谅我……罢了,提这些旧事作甚,天色已晚,辅机就歇在宫中,这些奏折,明日再看吧!”

“诺。”长孙无忌躬身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孙无忌出得殿门外,自有一个小黄门引着他去歇息的地方。走到了半路,长孙无忌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把小黄门叫住了。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串铜钱,递了过去,道:“这位小公公,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

“哎呀,这可折煞奴婢了,国舅爷想知道什么,问奴婢就是了,奴婢怎敢收国舅爷的钱!”话虽这样说,小公公的手却伸了出去,拿钱的动作可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入了宫中,已非全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出得宫墙,所剩的欲望,便也只是这黄白之物了,外庭的人想打听写内庭的事儿,少不得要贿赂一点,也算是这宫中的一个潜规则了。像长孙无忌这等人物,不给钱小黄门也不敢不答,但毕竟答话全凭一心,你不给钱,我便说不知道,或者说假话,谁也没办法。为了得到真消息,就连长孙无忌也不例外,全都得拿钱。

长孙无忌自是明了这些规矩,笑道:“小公公不必客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知道,今天拿来的酒,是李思文从哪里买来的,宫中只有一坛?实不相瞒,这酒味道甚好,我想买一些,宴请宾客使用。”

“这可不好办呀,确实只有这一坛,刚才就是奴婢从尚食局搬过来的。这酒的来历么,确实是李小公爷进贡的。据说是定襄本地的一个酒铺酿造的,掌柜的姓白,家传的技艺。当地都称他家的酒为‘白酒’,奴婢知道的就这些。”

长孙无忌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点了点头,道:“那便多谢小公公了。”

“好说,好说。国舅爷请。”小黄门应了声,伸手示意了一下,便又走在前面带路了。

李世民会在半夜吩咐人送酒去太极宫,是因为他知道,此时太极宫,必然也掌灯。他的老父亲,李渊太上皇,此时肯定也没有睡觉。李世民半夜不睡觉是为了看奏本,而李渊不睡觉,则是忙着纵情欢乐。他年事已高,男女之事早已力不从心,但男人的欢乐,并不在这一件事上。他忙活是忙活不动了,但他还可以看,还可以听。丝竹之声一响,年轻的妃嫔们身姿摇曳,款款温柔,再饮上几杯美酒,似醉非醉,半梦半醒,微醺之际,便好似活在了仙境之中,可以暂时忘却凡尘了。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李渊新纳的两个妃子,来自江南,尤擅歌舞。加之性情聪慧,懂得哄人,把李渊哄得非常开心,这一开心可不得了,宴席便摆起来了。入夜了不方便请客人,李渊便让太监换了朝服,充当满朝文武,在这太极殿上装模作样,好似沐猴而冠,戏耍了起来。

“报……太上皇,东宫总管高公公求见,说是得了好酒,要献给太上皇。”

“哈!好酒?”李渊半睁开眼,由侍妾扶着坐起来,冷笑一声道:“该不会是毒酒吧,李老二恨朕不死,终于忍不住了么?好!朕便如他所愿,拿酒来,朕喝了就是!”

这等话,何人敢接,报信的太监知道李渊这是又喝多了,不敢搭话,装作没听到,转身出去把酒拿了过来。

李渊抓过来一只酒盏,咕咚咚把酒倒满,张嘴就是一大口!

一大口酒下肚,李渊浑浊的老眼忽然亮了起来,一口气屏住了好一会儿,才长长舒了口气。再抬眼看殿上的歌舞,不知怎地,顿觉索然无味了起来。

男儿当世,怎可沉浸于这红粉烟花,纸醉金迷。

回想当年,隋末大乱,群雄并起,太原起兵,征伐各地,多少豪杰如过眼云烟,而今天下已归属李唐。那一代的豪杰,都已陨落了。唯有突厥尚未平定,大唐军队也在与之交战,听说大军所向披靡,不日即可凯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说大唐与突厥的仇恨,并非始于便桥之盟。

李渊起兵之初,颉利可汗也刚刚即位,当时突厥兵强马壮,肆意侵扰太原,甚至直接派人来索要财物,李渊逐鹿中原,担心腹背受敌,无奈之下只好应允。派宇文歆卑躬屈膝,向颉利可汗献贡,并割让榆中之地。武德三年,颉利可汗突然攻打大唐,李渊初定天下,立足未稳,只得再度遣使求饶,以财物贿赂。次年,颉利可汗攻打雁门,抓住汉阳公苏瑰、太常卿郑元璹、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等,率部入侵代州,打败行军总管王孝基,略取河东,侵犯原州,穿越延州要塞。纵横辗转千里,所向披靡,劫掠而去。武德五年,颉利可汗刘黑闼联合包围新城,继而进击忻州。之后又入雁门,围攻并州,抄掠汾、潞等州,掠取男女五千多人,又分几千人马转掠原、灵等州之间,生灵涂炭。

武德六年、七年、八年、九年……

甚而,为了躲避颉利可汗,李渊甚至想过要迁都,所以派人去樊、邓等地巡察,群臣也都赞成,而当时,反对迁都的正是李世民。

李渊还记得李世民当时说过的话:“夷狄自古就是中国的边患,没听说过周、汉因此而迁都。希望能给我几年的时间,我一定将颉利擒来。”

他没有食言,这个最大的边患,令李渊备受折辱又无可奈何的对手,终于要败在他的手里了!

往事历历在目,李渊豁然站起,摔了酒盏,大喝一声:“取戟来!”

侍候在旁的太监宫娥一愣,李渊又喊了一声,道:“取朕的戟来!朕要舞上一曲!给朕奏——秦王破阵乐!”

“快,快去拿戟!”侍候的太监终于反应了过来,几个小太监小跑着去把李渊多年未动的戟抬了过来。李渊持戟在手,往地下一顿,铿锵的秦王破阵乐响起,李渊挥动长戟,缓慢,却非常有力。

一曲舞罢,李渊把戟一丢,哈哈大笑,把高公公叫进来,道:“你去传话给李二,若他能俘虏颉利,让他当众为朕起舞,朕便原谅他所有过失,与他痛饮此酒,一醉方休!”

高公公闻言大喜,忙跪伏于地,高呼道:“谢太上皇!”

“去吧,今日朕乏了,都散了吧!”李渊挥了挥手,高公公告退而去,忽然李渊叫住了他,抬手指了一下酒坛,道:“那个谁,这个酒不错,再送几坛过来!”

“诺……”高公公一愣,又不敢说只有这一坛,破坏了李渊的兴致,只好应下来,心想先回去告诉李世民这个好消息,至于酒,再想办法就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高公公回到东宫,李世民还未睡下,他虽然对长孙无忌说奏本明日再看,但依他的个性,不把奏本看完如何睡得着,所以他仍在挑灯夜战,高公公进来时,已经是最后一本了。

高公公不敢打扰,耐着性子等李世民看完。李世民也察觉到他在旁边了,但只以为他是来回话,也就没有着急,因为按照往常,回的话通常没什么好话,就算送去金山银山,换来的也都是极尽苛责。

李世民拿起朱笔在最后一个奏本上画了个圈,然后放在一旁,看向高公公,刚要说话,却见他满脸的喜色,心里不禁一动,难不成此酒深得父皇喜欢,终于有一句夸奖了么?

李世民忙问道:“父皇说了些什么?快说与朕知。”

高公公拜服于地,道:“贺喜陛下,太上皇饮酒后大悦,命宫人取了长戟,奏秦王破阵乐舞之,一曲舞罢,开怀大笑,把老奴叫到殿中,让老奴带话给陛下,太上皇曰:‘你去传话给李二,若他能俘虏颉利,让他当众为朕起舞,朕便原谅他所有过失,与他痛饮此酒,一醉方休!’老奴原话带到,贺喜陛下。”

“父皇……”李世民虎目含泪,激动莫名。李渊这句话,如同是一道试题摆在他的面前,如果他能够完成,就可以得到肯定。这让一直以来饱受皇位‘来路不正’的李世民,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如果李渊肯认可他,那后世史官谈论起当年之事,评价也许就会不同。

李世民紧紧攥住了拳头,在心里为自己鼓劲儿,无论付出何种代价,这件事情必须完成。从现在的战势来看,大唐灭突厥已成定局,只是这活捉颉利,却不容易办到。一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流矢射死了颉利,何人来给李渊跳舞?再者,王者自有尊严,若颉利见大势已去,干脆抹了脖子,事情也办不到。

思及此处,李世民忙让高公公研墨,奋笔疾书,一连写就两道旨意,分别送与李靖,李绩两位大将,备述了情由,命他们无论如何要活捉颉利。高公公吹干了墨迹,把纸折好,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陛下,太上皇还有一事吩咐。”

“说!”

“呃……太上皇说,酒不错,还要几坛。”

“要酒?”李世民微微皱眉,思虑了一下,又提笔写了一封信,一并交给高公公,道:“这封信快马送去定襄,太上皇那里,你替朕……罢了,明日朕亲自去解释。”

“诺。”高公公拿着三封信退了出去,李世民心绪难平,辗转许久,才勉强睡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距西域何止千里,信件一来一去即便八百里急传也要三四日,李世民的旨意还未到的时候,定襄城这边已经热闹了起来。

按照李世民的上一份旨意,定襄城开始接纳流民。所谓流民,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唐人,一种是原本游牧、现在想要定居下来的胡人、突厥人。前者自不必说,战乱让他们失去了家园,战事结束之后,朝廷自然要安顿。后者,则是一项为长远计的政治考量,自古边患为何反复?皆因这些边境夷狄都是游牧民族,这些人不居住城池,不耕种粮食,水草丰美的年头,日子过得还好,一旦遇上天灾人祸,没有足够的抵抗力,日子便过不下去。他们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只好化身为匪,劫掠中原了。如果能在大战之后,趁着他们没能力劫掠的时机,把他们收纳到城池中居住,假以时日,他们也会像唐人一样,学会各种生活技能,此为同化。中华民族能屹立千年,不管经历何种磨难,都能再度崛起的根本,就在于这同化。

这都是统治者思考的事情,对于李思文来说,他只是完成命令而已,同时,他也需要人干活,巴不得流民越多越好。这些流民都听话得很,来到定襄城,衣食无着,都哭着喊着求着找活干,甚至不少人只求一口吃的,就从天亮干到天黑。多亏了这些人,城墙修建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再有个三五日的功夫,就能恢复大战之前的样子了。

这三日以来,城里的伤兵和俘虏都已启程,空出来的房子,都由流民居住了。本来按照李思文的想法,他想让唐人居住在东坊,胡人居住在西坊,这样两边互相不干扰,减少矛盾的发生。但李牧觉得,如果分得这么清楚,日子长了,东西两坊的居民有互相对立的风险,这在边城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所以在他的坚持下,还是采取了混杂居住的方式,一条街上,唐人、胡人比例差不多。由于此时人们维持生计尚且艰难,也没什么精力发生矛盾,几日下来,倒也平安无事。

白闹儿也已经搬了过来,还带了他使用得顺手的三个伙计,他本以为来到定襄,就可以开锅烧酒做买卖了。但是没想到李牧突然跟李思文合作了,而且李牧还发明了新酒,这让他本来指望的酿造技术完全无用了,一连几日都郁郁寡欢。他不是没想过偷学一下,但李牧酿酒的时候,门口总有几个人把手,他根本靠近不了。他也不是没想过一拍两散,可是他又舍不得,这可是跟大将军府合伙的生意啊,而且李牧酿出的酒他也尝了,这里面的利润,他一个酿了几十年酒的人当然清楚。斟酌之下,他还是忍了,大树底下好乘凉,自己单干,顶多也就和再马邑时一样,没什么意思。

但这件事悬而未决,他的心也放不下。这一日,白闹儿终于是忍不住了,跟自己婆娘商量了一下,决定晚上去找李牧,探探他的口风。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扣门声。白闹儿从炕上下来,来到门口,拉开门栓,门外站着一个梳着山羊胡的瘦高老头,看他的衣着华贵,不像是普通人。白闹儿打量了一番,开口的语气便多了三分恭敬,抱拳施了个礼,道:“敢问这位老爷,您……为何事而来?”

“你是白掌柜?经营酒铺的白掌柜?”

“啊,正是。”

门外老头笑了,道:“我远道而来,有事相商,不知可否入内详谈?”

白闹儿见门外只有他一人,犹豫了一下,便闪身让出了路,让他进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牧这几日是累得够呛,整日连轴转,饶是铁人也受不了。他现在每天睁开眼睛,先要去衙门跟李思文、王虎开碰头会,议定当日章程,然后便要赶去东西二坊,安置流民,中午回家吃口饭,下午酿酒,傍晚的时候,还要去工地验收当日进度,再跟李思文一起,来到东西二坊间的小广场,给流民们做演讲,一刻闲工夫也没有。他本来打算在白闹儿来了之后,跟他说一下关于生意的事情,也没有抽出时间来。

日暮西垂,又到了每日的忽悠时间。李思文背了一天的稿子,早已烂熟于心,登上高台,开始了他的表演。要说李思文这家伙,也并非一无是处。这几日观察下来,李牧发现李思文是典型的表演型人格,你让他脚踏实地的做事情,他肯定是不行。但如果搞一些面子工程,迎来送往之类的事情,他上手得比谁都快。除了第一日演讲,是李牧操刀撰稿之外,之后每日的演讲,都是李思文亲力亲为,根本用不着李牧操心。

“……颉利不仁,数次劫掠中原,涂炭生灵。我皇允文允武,励精图治,隐忍数年,毕其功于一役,此番击败突厥已成定局,大军正在追击突厥残部,全胜之日就在眼前。说到这里,在场的胡人,突厥人,怕是要担心了吧?大唐若击败了突厥,该如何对待我们?会不会奴役我们?”

“我来告诉你们答案!不会!非但不会奴役你们,还会善待你们,让你们成为大唐子民,沐浴在天可汗的荣光下!”

“早在战事未启之前,陛下就曾言明,此番战事,决不针对百姓。当然会有被奴役之人,但那些人是举起武器与我大唐将士作战之人,他们的武器上,沾染了我大唐将士的鲜血,他们被奴役完全是咎由自取!”

“陛下曾说过:‘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你们可曾听过其他君主说过这样的话?没有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皇胸襟宽广,能在如此仁慈的君主治下,各位应当感激涕零才是!”

李思文说得正嗨,余光瞥到李牧在打手势,知道洗脑的火候差不多了,轻咳了一声,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安抚政策上面。

“此番安置流民,本官与县丞,也是秉持着陛下的仁爱之心,对各位非常宽待,陛下爱之如一,本官对各位也一视同仁,不管是唐人,还是胡人,甚至突厥人,只要落入我定襄城户籍,那便是我大唐子民了。考虑到大家的现状,本官针对‘衣食住行’四个方面,发布四条政令,昨日听过的,就再听一遍,主要是给今日到来的人听的,大家记在心里,要是忘了,就问问他人,或者明日再来听,本官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说一遍的。”

“政令一,民以食为天,咱们就先说‘食’的方面。大家进城的时候,也都看到了。这定襄城四周,都在修葺城墙,每一处工地旁边,都有一个放饭的点,每日放饭三次,早中晚各一回。什么人可以去吃呢?首先,青壮劳力帮助修葺城墙,干活就有饭吃,管饱,还有工钱拿。妇孺干不动这力气活,也没有关系,可以帮忙做饭,淘个米,摘个菜,这些也不需要什么力气,总能做吧,也可以吃饭。年龄十岁以下的幼童,只要不哭不闹,就有饭吃,年龄十岁以上,身无残疾,就必须参加劳动,才可以吃饭。总之一句话,在定襄城,劳动就可以吃饭,免费的粮米,不养懒惰之人,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轰然应声,李思文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政令二,‘住’的方面,大家可往左右看,本城有东西二坊,现在都有空房。根据每一户的人数不同,可分配到不同面积的房屋。当然,这房是不可能免费给的,领房的人家,要付出对等的代价才行。这里面又分几个方面,若你有闲财,可以出钱购买房屋,都有优惠。若钱财不够,可以以工代偿。每日去工地干活或者帮忙做饭,核算每日薪酬,从里面扣除房屋的钱,放心,本官不会算你们利息。如果你钱不够,还不愿意做工,那就去城外垦田。只要你垦田十亩,不但这些田地给你耕种,房屋也是你的。如果你没钱,不愿意干活,还不愿意垦田,那就去死吧,定襄城不养懒惰之人!听明白了没有?”

“政令三,‘衣’的方面。定襄城现在是危难之际,官府不提倡锦衣华服,以保暖、实用为主。在这方面,官府会组织一个‘制衣局’,女红做得好的妇女,可以去制衣局谋一份工,官府会发钱,发米,发衣服,争取在入冬之前,确保每个人都有御寒的衣裳。青壮也可以入山林打猎,肉食官府收购,皮毛官府也收购,价钱比邻县只高不低,如果有意者,可来官府备案,官府会帮忙牵线,让大家几人凑在一起进山,以免出现不测。在此,本官重申,不建议一个人独自进山,请各位珍爱生命!”

“政令四,关于‘行’的方面。定襄城百废待兴,车马很少,出行不便。所以为了方面大家,本官规定,每逢一、三、五日,官府会去邻县采买,这时若有空闲的地方,大家可以免费乘坐官府的运输车。如果有急事,也可以出资请暂时闲置的车马通行,一应事务,来官府东侧的‘车马行’找白根生,他现在负责此事。”

“以上四条政令,希望大家谨记在心,如果记不住,那便记得一句话,那就是定襄城不养懒惰之人,如果你想在定襄城活着,就要付出劳动,此为铁律,不可更改。好了,今日本官就讲到这里,大家散了吧,想要做工,就去各处找负责之人,干活就可以吃饭,干得好就有钱拿!”

演讲完毕,李思文从高台上下来,满脸都是愉悦之色。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能算一个工作,倒更像是一种享受。这是李牧理解不了的地方,如果换做是他,一日两日或许还行,时间长了,尤其是每日说的话都差不多,他绝对受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思文从高台上下来就直奔李牧,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贤弟,来衙门,咱俩喝两杯!为兄正好练练酒量。”

“你可算了吧,喝得都是我的酒,我那酒可是要拿去卖钱的,喝一坛就赔一坛。”李牧说着,就要甩开李思文上马回家,但他死抓着不放,李牧无奈道:“县令大人,太阳都落山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也让下官歇息一下啊!”

“哎呀,这不是还有事儿么。”这些日子以来,俩人也混的熟了,李思文这人没有什么架子,有事相求的时候,反倒李牧更像是县令,他是县丞。“前几日不是送出去三坛酒么?我爹和卫国公都有回信了,我爹得知咱俩合伙做生意的事情,难得夸赞了我。卫国公那边,则是送来了五个银饼,足足五十两银子,要买二十坛酒,怎么样,这个买卖做得吧?”

“五十两,二十坛,每坛二两五钱……”李牧算了一下,比他最初的定价五钱要贵五倍,这买卖不亏。他看了眼李思文,道:“这买卖我接了,但可说在前头啊,现在还没正式合作,这酒是我自己出料出工,钱可不能分你。”

“我差你这几个小钱啊!全都给你!”李思文爽快地说道,顿了一下,又道:“我爹那边,也要十坛,这十坛……”

李牧也爽快道:“就当我这个做晚辈的孝敬,不要钱了。”

“这样就不好意思了。”李思文嘿嘿笑道,忽然神色一收,正经道:“贤弟,不扯这些没用的事情了。我把你留下来,是想跟你说点事。”

李牧见李思文罕见地正经,不由也认真了起来,问道:“什么事?”

李思文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你第一次酿酒那天,我去你家找你,后来喝醉了的事情吧?”

“这才过去几天,当然记得啊!”

“唉!当日醉酒岔过去了,其实我去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说的。”李思文满面愁容,道:“我爹来信训斥了我,说我要当定襄县令是胡闹,说什么边城重地,岂能用我这个黄口小儿镇守,陛下的旨意他不能反驳,但他可以管自己的儿子,待他大军回返之时,就要我上书辞官。”

李思文蹲了下来,双眼无神地看着西方的晚霞,叹道:“我就想不明白,我爹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一次。今天他来信夸我,我本来还挺高兴,但是刚刚我忽然想到,他夸我或许不是因为这酒,而是因为我终于找了个营生,要是我肯回到长安跟你做这贩酒的生意,才是真可了他的心愿吧。”

这种家务事,李牧能说些什么?他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拍拍李思文的肩膀,道:“我能帮你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思文笑了笑,道:“你已经在帮我了,你看现在,城墙快修葺完了,流民也在安置,各种事物井然有序。我相信,等我爹大军回返之时,若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必能认可我了,若他还是执意要带我回长安,我也没办法,子不能违父命,到了那时,我便与你一起在长安逍遥,做个纨绔少爷,跟你一起厮混,定也不会觉得无聊。”

李牧点点头,道:“这么想就对了,凡事尽力而为,就算做不成也不会后悔,现在不是还没回长安么,做好每天的事情,就算回去了,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李牧说完,抬头看了眼天色,道:“我得回家了,马上日头就没了,巧巧在家该等急了。”

“去吧,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李思文也站起身,对李牧挥了挥手。

就在俩人作别之际,忽然小广场传来了争执之声,李牧和李思文都听到了,俩人对视一眼,并肩走了过去,旁边的捕快见状,也都跟了上去。

“何事喧哗?都住口,站到两边,县令大人在此,自有公断!”捕快们上前,把争执的双方分开。李思文和李牧来到近前一看,争执的双方竟然都是妇孺,左侧一方是一个老妇和一个小孩,右侧一方则是在工地负责做饭的一个婆子,再看地上,有半个窝头,左边小孩手里还抓着半个。李思文挠了挠头,问道:“可是这孩子偷了食物?”

右侧那个做饭婆子跪在地上,道:“回禀大人,这孩子今年十岁,按大人定的规矩,不哭不闹,可以领饭吃。按规矩,老身给他一个窝头。但这孩子吃了一个窝头,非得再拿一个窝头。问他为啥,他也不说。老身负责放饭,管的是官家的粮食,哪能随便给,于是老身就没给,没想到这孩子抢了就跑,咱只好在后面追,一直追到了这儿,才知道这孩子是要给这个老妇吃。大人您说了,免费的粮食不养懒惰之人,我看这老妇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无病无灾,气色看起来也很好,不像是不能劳动的人,她若是帮忙摘个菜,这窝头也就给她了,但她什么都没做,这窝头便不能给她吃,这可是大人您定的规矩啊!”

“唔……此言,有理。”李思文点点头,又看向左侧的老妇。这个老妇,白发如雪,看上去许有花甲之龄,但整个人的气色,却不像是那么老的人,而且从她的模样上,依稀可见昔年神采,她年轻的时候必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李思文不禁有些纳闷,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哪里来的如此气质高贵之人,这样的人,又是怎么沦落到连饭都吃不上的?

“这位老妇,你是没听到本官说的话么,你既有手有脚,又没病没灾,为什么不参加劳动啊,我知你年纪不小,干活恐力不从心,不求你干多干少,总要有个好态度吧,人家说得也对,这免费的粮米不养懒惰之人,你什么也不干,怎好意思吃饭啊?”

听到李思文这样说,老妇登时臊得脸通红,不敢面对众人的目光,期期艾艾了半天,声若蚊蝇道:“本……我、我不会干活。”

“本?”第一个字虽然声音轻,但李思文离得近,还是听到了。心里不禁一动,这自称‘本’的人,还不会干活?能是什么身份?本王?本帅?本宫?

本宫?!李思文忽然想起父亲来信中提及的一件事,再看这老妇,眼神顿时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事本官自有评断,来人,先把这老妇和孩子收押。”李思文不动声色下了命令,李牧在旁听到了,觉得有些过分,刚要说话,看到李思文使眼色,知道他这样做必有缘由,便没有开口。周遭围观的百姓见县令真的惩治懒惰之人,心中更加畏惧,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可偷懒,否则真没有饭吃。

人群散去,李思文把李牧拉到一旁,道:“我爹信中提及过一件事,突厥大营被攻破之后,颉利逃走,他的妃嫔也都四散。其中有一人,乃是前隋义成公主,突厥几番对中原用兵,都是此人撺掇挑事,陛下深恨之。卫国公追击颉利,陛下便命我爹寻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牧皱眉道:“你觉得这位老妇是义成公主?不对,你应该是认错了,我在突厥大营时曾远远望见过颉利的妃嫔,没有白发之人啊!”

“我知道她不是义成公主。”李思文道:“义成公主的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这老妇已两鬓斑白,绝不可能是她。我是通过这义成公主,想到了另一个人,前隋炀帝皇后萧氏。当年江都之变炀帝遇害之时,萧后带着幼孙杨正道被宇文化及控制,后窦建德杀宇文化及,萧后便落入了窦建德手中。窦建德安置在了武强县,想利用杨正道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义成公主听闻这个消息,写信威逼窦建德,把萧后和杨正道接到了突厥,就安置在这定襄城。卫国公攻破定襄之时,还特意寻找过这对祖孙,但是没有找到。我观那老妇气质高贵,不似寻常百姓,再看她和那个小孩的年纪,又与萧皇后与杨正道相符,便想起了这件事。”

“萧皇后?”听到这个名字,李牧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段电视剧的剧情,那个电视剧叫什么名字他忘了,但是里面有萧皇后这个角色,说她天姿国色,美貌惊人,先后嫁了六个男人,李世民是最后一个接盘侠。但这是之言,实际情况恐怕做不得真,如果刚刚见到的那位老妇真的是萧皇后,这人已经六十多岁了,李世民还能接盘,口味也是够重了。

不过这事涉及到前朝宫廷,不是一件小事,李牧想了想,道:“既然你心中存疑,那就赶紧问个明白,如果真的是萧皇后,那就上报朝廷,请陛下定夺吧。”

“我也是这么想。”李思文点点头,俩人作别,一个回家,一个回了衙门。

李牧刚到家门口,便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声音有些生,李牧不禁有些纳闷,他不记得在这定襄城里有什么熟人啊,会是谁来呢?

推门进院,白巧巧立刻迎了上来,凑到李牧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李牧会意地点点头,走到了院中。

“啊!贤婿回来了!”白闹儿跟山羊胡老头聊得正欢,看到李牧进院儿,忙迎了上来,对李牧挤眉弄眼,李牧刚刚已经得了白巧巧的提醒,没让白闹儿下不来台,施了个礼,叫了声丈人。

白闹儿非常高兴,拉着李牧来到山羊胡老头面前,介绍道:“贤婿,我来为你引荐,这位是张老爷,是陇右数一数二的豪商,他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跟你商量,你们谈,我跟巧巧说几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介绍完了,白闹儿就找个借口避开了。李牧看了看面前这个山羊胡,伸手示意了一下,俩人在石桌两侧落座。

“张老爷今日登门,所谓何事啊?”

山羊胡开口先笑,拱了拱手,道:“老夫一介白身,在县丞大人面前,可不敢自称老爷。白掌柜谬赞了,老夫哪里是什么豪商,不过是替贵人出面跑腿儿的使唤人罢了,登不上台面。”

话虽说得谦虚,但李牧看这个山羊胡的神色,却非常倨傲,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但人家既然敢登门,必是有所依仗,没弄清楚之前,李牧还是忍住没有发作,道:“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张管事为何而来,不妨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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