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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微微屈起唇角,眼角眉梢也随着这个动作弯出柔和好看的弧度,他接着说:“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你长大了,成就了自己的事业,找到了应有的幸福,实现了妈妈和老师的期望。既然已经走上正轨,何必再为了一段岔路回头?你一直都是聪明绝顶的孩子,难道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通么?”

“我想不通。”我答道,抬手抹掉脸上没出息的眼泪,牢牢盯着他的眼睛,“而且这也不是过去的事。我昨天就告诉过你,这四年来我从没有忘记从前发生过的事,你以为你骗我,什么都不说我就没有感觉么?你曾经怎样对我,你以为我真的可以忘记么?”

他平静的目光中有微澜在眼底起伏,语声变得艰涩:“周惜,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但也许确实是我的错。是我情不自禁,利用了你的一时迷惑做了越界的事,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回忆,请允许我向你道歉。”

我极快的回答:“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离得很近,我清楚的看见他的瞳仁骤然一缩,像是被什么刺中,忍痛的神色让我的心也跟着抽紧。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声音仿佛滚过沙漠的风:“那你想要怎样?你现在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性得不计后果的学生了。你已经成家立业,有了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我可以为当年的事做出补偿,但你要想清楚到底想要什么,这样毫无意义的纠结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问:“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么?”

“只要是做得到的,”他郑重的点头,“我都可以……”

“这个你肯定做得到。”我大步走过去,一手握住他的后脑,弯腰吻住他的唇。

他一愕之后双手用力将我一把推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近似失控的吼出来,瞪大的眼睛里惯有的从容碎了一地,双唇颤抖得仿佛残叶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你冷静一点周惜!你是要报复,还是要羞辱我?你做什么都没关系,但是不要愚蠢到把努力多年得来的生活亲手毁了!你做这种事除了徒增麻烦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我冷笑一声,俯身去伸手牢牢抓住他的双肩。可能太过用力,他的脸上显出忍痛的神色,但也因此停止了推拒。

我一眨不眨盯紧了他,把这个朝思暮想,求而不得,如今终于确定了心意的人完完全全的锁进自己的瞳仁,如同装下了整个世界。

“周裴尧,你给我听好。”我说,字字入骨,“我爱你,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直到永远。不管你是男人,师长,骗子,混蛋,还是……死人,我都爱你。现在不是以前,我确实有了新的身份新的责任,不能像过去那样毫无保留丢人现眼的缠着你求着你,但是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别想再把我从身边推开。哪怕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的骨灰放在我的床头,夜夜相对!”

他倒吸了口气,第一次在脸上显出真正惊慌失措的神情。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冰冷刺得我心口一疼。

“你别乱来!”他语声凌乱,紧紧盯着我,“不可以……”

“我说到做到。”我咬着牙一字字道。

他苍白了脸色,神情里是从未有过的虚弱无力,声音彻底软下来:“周惜,你听我……”

“我不听!”我拂开他的手,站直了身退后几步,“我之前就是太听你的话了,才会沦落到今天。你的身体不能太激动,我先出去了,其他的事等做完手术再谈。”

第51章 焚心

我推开门出去。姚三平站在楼道上,不知道是刚刚到还是正准备往外走。他也看见了我,想笑着打招呼却没成功,动作和表情都十分生硬。

我看了他一眼:“很意外?”

他轻咳了一声,“其实……也不是,”他尴尬的笑了笑,“裴尧,我是说你们教授的情况我们几个比较熟的老同学都知道,而你……当年就很特殊,这些年又这么反常。不过他不主动提,我们自然也不好过问什么,毕竟是个人的私事。”

我点了点头,问他:“明天什么时候手术?”

“早上十点。”

“我能跟主刀医生谈一谈么?”我问,“当然,如果觉得不合适就不用麻烦了。”

他回答得很干脆:“没关系,我来安排。”

主刀医生姓曾,是肺部肿瘤专家,四十来岁,人很温和,知道是病人的学生,态度更加耐心,详细说了几种可能,以及手术的方向和预后。

姚三平与我一起从主任办公室出来,沉吟道:“裴尧的身体一向不错,也没有长期吸烟史,恶性的可能性……周惜,你怎么了?”

我直起腰,捂着胸口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喘不上气,可能楼里太闷了,我去外面透透气。”他想扶我,被我推开了,踉踉跄跄走出住院区。

这家高端私家医院选址用心,对面就是一个占地颇大的郊野公园,无论院内院外空气里的负离子都很充足。我胸口的闷痛一时无法缓解,像缺氧的人一样粗喘着,看见树林繁茂处挑出一座殿宇的飞檐。有些模糊的记忆里,郊野公园内好像确实有一座本地人风评尚可的庙宇,是否灵验见仁见智。

不敢过马路,怕精神恍惚下出意外,我绕行一个街口上了行人天桥。今天不是节假日,不算大的寺庙中游人稀少,知客见我进来,很热情的递过来一张宣传册,普度佛法的奥义。

我买了一把线香,据知客介绍是专门祛病消灾用的。因为手抖得实在太厉害,在烛火上点了很久才确保每一根都真的燃着了。

未到绝处,不求神佛。

我久久的跪拜在代表前世今生来世的三位佛祖面前,虔诚忏悔。过去每一次路过,都如匆匆旅客一样无知观赏,不敬不诚,至此后,弟子定将日日焚香,顶礼膜拜。

前世罪业,今生执迷,来世幻影,我佛慈悲,念我不过卑微尘世中一粒渺小芥子,所愿只是一人平安而已,万望垂怜恩庇!

知客是个玲珑人,见我有求,便来兜售灵签,说庙里的住持解签很准,求医问药疑难杂症都能一窥端倪。我犹豫半晌,仍然不敢,便摇了摇头,只跟他去到客堂,求了个黄底红字包成三角形的护身符。

回去后见姚三平在客厅整理文件,我把护身符交给他:“帮我放在他的枕头下面,我还是去外面坐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

他拉住我,指了指沙发前的茶几:“昨天开始就没见你吃什么东西,给你买了个盒饭,趁热吃吧。”

我摇头:“吃不下。”

“好歹吃点。”他把我按在沙发上坐下,把饭盒递过来,“不然又要低血糖了。”

头确实昏沉了有一阵了,我闭了下眼:“先放这儿吧。”

姚三平忧心忡忡的看了我片刻,终于只是叹了口气,拿着整理好的文件进了病房。

不一会儿他走出来,对我说:“让你进去呢。”

我按着太阳穴摇头:“如果还是要劝我走的话,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吵架,对手术不利。”

病房里传来老师低沉的声音:“周惜,你进来。”

姚三平努努嘴,劝道:“他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这么对着干,不让人更着急么?”

我慢吞吞站了起来,走进去。

床背被调直了,床的中央支起桌板,放着文件、保温桶和餐具。老师直身靠坐着床栏,看我停在门口,指了指身侧的椅子,“过来。”他语气平稳,神色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我低着眼默然走过去坐下。

“抬头。”他说。我顺从的照着做了。他从面前的瓷碗中舀了一勺粥,在唇边吹凉了,微微倾身伸手送到我嘴边:“吃饭。”

我的眼眶迅速红了,扭头避开他的手。我站起来转身出门,“外面有东西,我自己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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