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顾铭解释说:相关手续和沟通的事情都是温知行去办的,我没想到会那么快成功,所以我说再等等。
不是,宁钰看着婴儿,紧张兮兮:那,它,它哪来的?
婴儿在熟睡,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看不到一个大人的慌乱。
顾铭说道:你还记得岑姐吗?
宁钰点点头。
顾铭缓缓说起这个经历:岑姐的公司里,有个女孩离婚了,她怀孕了,但是家庭条件不太好,一个人抚养不来,也有可能因为别的原因,总之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可是月份大了已经流不掉了,她打算把孩子送福利机构,但福利机构是不收有监护人的孩子的,岑姐联系我有没有关系,能帮忙,我就和岑姐沟通了一下,说起了我们的情况。
顾铭顿了顿:但因为最近婚礼的事情,我时间不充沛,温知行去帮忙社交的,女孩同意了,所以现在它能躺在这里,很多手续已经完成了,最后几步需要我们来,如果你同意,它就是你的了,但是我得在抚养它之前告诉你它跟你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这些,宁钰的手掩着嘴巴,慌张的同时又兴奋着,他的慌张皆因兴奋而起,眼睛里都是错乱,我不要它一定流着我的血,他能来到我身边,我就已经谢天谢地。
宁钰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热泪,顺着面庞滑下,他看不清宝宝的面容了,赶紧将碍事的眼泪抹去,宁钰说服自己镇定,抬头问:它以后会叫我爸爸的对吗?
顾铭认可地点头。
他会会在我的手底下长大,会从我的怀里,到我的膝盖,到长出第一颗牙齿,对不对?
顾铭道:牙齿不行,第一颗已经有了。
宁钰低头笑着,一边哭一边笑,他不断地凝视着婴儿车里躺着的小朋友,它仍然安静地睡着,听不到他的欣喜,宁钰的心脏好激烈,他不知道说什么,抬头望着顾铭,握紧拳头,欲言又止,最后落到嘴边的话语是:我爱你。
顾铭从未听过宁钰这样地表白,一句不够,要好多句才能表现他的感谢,宁钰踮起脚,搂住顾铭的脖子,在他怀里欣喜地哭泣,嘴里一句又一句地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顾铭
所有的付出和等待都已经值得,在听到这句话,在感受到怀里身躯的紧张颤抖,顾铭吻着他的发顶,轻轻搂着宁钰的腰,用手抹去他眼角的热泪,安抚道:不去抱抱它吗?
宁钰才想到似的,他松开顾铭,重新接近婴儿车,粗糙地拿衣袖抹了抹眼角又孕育出来的热泪,一张脸因为紧张而红扑扑的,宁钰伸出手,还没触碰到婴儿,又被紧张打败,他原地转圈,两手不知放在哪里,僵在空中说:Oh my god,oh my god
他重复了好几遍,找不到形容心情的语言,在抱那个熟睡的婴儿之前,宁钰咬着衣袖,牙齿都在颤抖,他再次向顾铭投过视线,得到顾铭点头支持,宁钰才重新张开手,轻轻将婴儿车里的宝宝抱进了怀里。
他身躯瘦小,但一点也不耽误他把孩子抱得稳妥,婴儿被吵醒,睁开了一双无辜的大眼,眼巴巴地盯着宁钰,环顾着四周。
它醒了。宁钰惊喜地说,他将手臂向上用了用力,将脸贴下去,婴儿的皮肤滚烫,他甚至感受到了水嘟嘟的嘴巴,一个湿热的亲吻,来自婴儿的,盖在宁钰的脸上。
顾铭和他一起逗弄小朋友,起先没哭,叫顾铭逗哭了,宁钰哄着它,那天夜里折腾到了很晚,哄小朋友,商量给它取什么名字,甚至一份刚刚定下来的工作,宁钰都在想,以后说不定他还可以教他。
宁钰不知道那样看着小朋友多久,趴在婴儿车前,将原本回来所有的安排都忘记,到困的眼睛睁不开,到趴在床沿,枕着胳膊睡着,到腿麻,他都没有离开那个婴儿车半步。
洗完澡出来的顾铭,看见熟睡的人,他蹲下来,轻轻描了下他的眉眼,温柔地一笑,将人拦腰抱起,送上了温暖的床。
宁钰被惊醒,半睁着眼,看见顾铭的脸,揉了揉眼,我还没有洗澡。
不洗了,睡吧。顾铭将空调的温度调高,给宁钰盖上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说:晚安。
宁钰实在累了,倒也不愿意折腾了,无力地抱着顾铭的脖子,热情地回应道:我爱你。
顾铭满足地笑了一声,从额头,到鼻子,到嘴巴,他吻够了,便不再折腾他,低声说:日后还有的累呢。
小朋友地加入,会让他们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也会更加疲劳,当看到今晚宁钰的表现,顾铭就知道,他日后定会花更多的心思在这个新成员的身上。
没关系,疲劳并不能打败欣喜,宁钰眉眼温柔,坚定地说:我愿意。
第88章 誓言
有了小朋友以后, 每天的生活果然丰富繁忙了不少,不过那只是对宁钰而言,作为这个家庭里的另一个成员, 顾铭已经无心发表感慨。
每天早上醒来,该在他臂弯里的人不在,早就推着婴儿车在客厅里四处转, 不许抽烟, 房间里不许有一丝一毫的烟味, 不能大声讲话, 不能有任何的噪音,就连饮食也不许油腻,要以清淡为主, 说是气味也会影响婴儿的成长。
宁钰照顾这个孩子是神经紧绷的, 顾铭都替他累,可他乐在其中, 问他他也说不累,所有闲暇的时间都用在孩子身上, 顾铭完全被晾在一边, 起先他以为宁钰只是热情劲,过去了也就好了,可这都半个月了, 他每天还是这样, 从学校回来后,所有生活重心都在婴儿身上,假期更不用说, 例如今天, 连人带婴儿车一大早就出去了, 到现在还没回来。
宁钰说要给宝宝置办东西,买点用品,不是当妈的,却处处比当妈的还合格。
一大早对着室内空荡荡的环境,顾铭习以为常,但却觉得作孽,他已经有多久没跟宁钰亲热了?半个月,不对,二十多天,每次刚碰到人,或者准备大施拳脚的时候,那个婴儿就开始闹腾了,它像装了个警报系统,只要顾铭提枪上阵的时候,就得触发它的警报。
现在顾铭看那个婴儿车就相当于看到了几个大字:不许碰我dad。
他们是新婚夫妻,活的还不如小情侣滋润,人家起码能开真枪,他顾铭呢?整天禁欲都快禁成和尚了。
坐在沙发里,顾铭饭也不想吃了,仰着头,闭着眼睛,之后岑姐给他打了电话,聊着聊着,顾铭就要申请退货。
怎么啦?日子不和谐了?岑姐调笑着,在电话里听到疲惫的声线。
不和谐算不上,我是这个家庭里多余的,根本没有参与的份。顾铭抱怨着,将宁钰对孩子的表现跟岑姐说了一通。
岑姐笑说:宁钰有点来劲啊。
顾铭有感而发:何止是来劲,我只是以为他喜欢孩子,但我没想到能是这种程度,我跟他才刚结婚,过得就像老夫老妻似的,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你也参与进去嘛,跟他一起喜欢孩子就好了。
你以为我没试过?可是他总说我这不对那不对,抱孩子的姿势不行,他也要生气,现在都不让我碰了,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严格看护着,我哪有插手的份。
这么惨啊,岑姐虽说同情顾铭,但还是忍不住想笑,看来日子真挺丰富。
丰富?丰富,顾铭说:丰富的我都没有参与感,全是人家俩的丰富,我是什么?摆设,比花瓶还他妈花瓶。
顾铭急得都爆粗口了,岑姐安抚着他,让他别那么焦躁,跟宁钰好好谈一谈呗,不能为了孩子不顾另一半的心情。
他现在是刀枪不入,软刀子硬道理都不吃,不可能听我讲话的。
还真有点难办。
能不能求您老人家给他带两天,我他妈真地很饥渴。顾铭也不怕丢人了,什么都往外说,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他现在连狗都不如。
别的忙还好,带孩子,岑姐立马怂了,别别别,我不行的,我不会照顾小朋友,听他们哭我都脑子疼。
你看,你们女人对孩子都有容忍限度,他怎么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呢?!一点都不带倦的。
岑姐听他着急,这也不敢跟他打哈哈了,认真道:要不再等等,说不定后面会好呢?
这都半个月了,还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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