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服自己,掉进他的狂热漩涡。
一个吻,被接到地老天荒的感觉,一个吻让人呼吸都变得艰难,停下来的时候,宁钰喘着大气,在顾铭臂弯里,羞红的眼尾都是勾引。
够了好不好?顾铭喘着粗气,比他没有好到哪里,刚从狂热中脱身,他的气息都带着暧昧,顾铭捧着这张小脸,拇指在他脸上反复走过,哄着他似的道:不要折磨我了,我想爱你
宁钰微微抬起眼睛,他轻颤的眼睫毛仿佛沾了水气。
我们和好吧,好吗?和好好不好?宁宁顾铭贪婪地望着他,像是要把人吸附进瞳孔里,他目光里的烈火烫伤了宁钰的眼角,疼得他去亲吻宁钰的眼尾,将火热的唇贴在他秀致的脸蛋,在他耳边低语: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老杨:你他妈也有今天?
第59章 决定
好吗?
他不想要复合吗?他想这样折磨他吗?可是他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吗?
宁钰该想的是这些问题没错, 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硬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坚决,坚决地说不字, 他给了顾铭追求弥补的机会,就是在变相地接受他。
现在只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没有真正点头而已, 他们之间的往来, 暧昧, 到现在车厢里的接吻, 都只是本能作祟吗?
他们都心知肚明。
顾铭等着他的回答,宁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车内逼仄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
良久, 宁钰给出这么一个回答, 他陷进顾铭的臂弯里,只有这一点点的空间, 他们身躯交缠,顾铭的呼吸都打在了他的脸上, 宁钰不敢抬头, 他知道自己会撞进多深的眼眸里,他躲避似的抬起胳膊,横在自己的脸前, 靠着座椅, 向下坠去。
顾铭把他的样子尽收眼底,宁钰的眼角好红,粉嫩嫩地, 嘴巴和鼻子被藏进胳膊下, 自己好像是在欺负他, 顾铭轻轻叹口气,揽住宁钰的后脑勺,亲吻他的额头,唇压在宁钰的额面,是我着急了,没关系,没关系。
被拒绝的明明是他,哄着宁钰的也是他,位置突然变得不够明晰,以往太和谐,顾铭都不知道,自己连看他为难都做不到。
当初是怎么跟他大声说话的,怎么吵起来的,顾铭都不敢相信,那是他,他那时候到底是他妈吃错什么药了?脑子有什么问题?他明明这么疼爱他。
顾铭将人贴在怀里,宁钰也不说话,两个人靠得又近,顾铭低下头,揉了下他的耳朵,安慰地说:没事的,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我们还这样好不好?就这样,这样也挺好的,也挺好。
他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再怎么想装作没关系的样子,那话听着都只是失落。
宁钰抬起眼睛,撞进了顾铭的眼睛里。
顾铭的手擦在他的唇上,笑着说:我真是个混蛋,我说过不骚扰你的,又这么干了,今晚不算好不好?我只是一时没忍住,我发誓下次不这样了。
他生怕自己的行为让宁钰再次远离他,他的手摸在宁钰的唇上,尝试着擦掉自己罪恶的痕迹,宁钰的嘴巴被他揉红,时不时露出一侧的虎牙。
唔宁钰闷哼了一声,顾铭把他揉痛了。
顾铭松开手,对着他僵硬地笑了下,再低下头,呼出一口气,看见旁边的车门,他伸出手,将门推开。
回家吧。他说。放人走的时候,每一个字都是勉强。
顾铭从他身上起来,坐回驾驶位。
宁钰的目光跟着他走,顾铭没有目视前方,也没有看他,而是把头扭向了另一边,那扇车窗,他看不见他的脸色,但他可以想象那份失落。
再待下去,又会爆发怎样的情绪?他们都不知道,宁钰推开门,一只脚伸出去,还没有踩到地面,他回过头,看见的也只是一个侧脸,二人的情绪都不高,但夜里情感太容易泛滥,他不想做草率的决定,宁钰心下一狠,推开门走了。
车门传来动静,顾铭才回过头。
副驾驶的位置空了,他从车窗里看那道影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渐行渐远。
顾铭靠向座椅,全身都没了力气。
他仰着头,想着,明天又是在原点,明天又在没有进展的路上盘旋,明天不能吻他了,今日里失了控,明天没有理由给他用了。
真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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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酒吧里正在狂欢。
撩人的夜色正上演着各种形式的香艳,怀里的陌生女孩,身边坐着的陌生男人,一杯酒一句话就能展开一段情缘,天一亮,人一醒此缘便断,快餐爱情从来不是潮流,将它当做潮流追赶的人才是罪魁祸首。
顾铭坐在那里,一个人喝着闷酒,他望着人潮,望着相拥的男女,想着曾经的自己,与谁碰见,与谁相恋,然后又快速分开,那些糜乱的岁月。
年少时,好些人围在身边,三天两艳,没有所谓的空窗期,他看上别人和别人盯上他的速度总是那么快,快到来不及感受一段安静的失恋期,就要接盘开启下一段,别人说他是渣男,他自己不觉得,你情我愿,什么叫渣男?他也没有脚踏两条船,合适就谈,腻了就分开,有始有终的恋爱怎么能叫渣?
那现在呢,他还能这么觉得吗?
不,他觉得过去好乱,他想重启自己的人生,他想跟过去那个自大妄为的顾铭说一句,情史干净点,别报复性恋爱,你要的在后面。
可是,时间就是在玩弄他们,人在什么阶段遇见什么人,对自己造成了什么影响,对未来造成怎样的改变,你当下里并不会明白,你要等到那一天,等到教训来到身上那一天,你执迷不悟的,你想不明白的,你犹豫不决的,你都会瞬间清晰。
顾铭一个人坐在这里,侧方位一个人盯着,顾铭没有发现,缓慢靠近的温知行。
怎么了?桌子上空了好几个酒瓶,顾铭身边也没像从前那样围满了人,这模样有些颓败,温知行走过来,坐在了一边。
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其实他心里明镜一样,他和顾铭在一起没有几句正经话,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谁也瞒不了谁。
顾铭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来人,温知行很是随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怎么还没回去?顾铭问。
看他大半天的温知行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上班?
顾铭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来都行。
温知行提起桌子上的酒瓶:真的?躺着就能把钱赚了?
顾铭和他斗嘴:真的,你死了之后也有钱赚,我每次会多给你烧一份。
温知行白了他一眼,他今天没跟顾铭计较,因为他看出了少爷的心事,平常他总是在顾铭的雷区蹦迪,各种戳人心窝子的凉薄话语口无遮拦,顾铭从来说不过他,他销售经验,嘴皮子厉害得不是一点,人又没什么下限,什么损话都敢说,什么不利己的事都敢干,但是这个情况只能在双方情绪正常的时候。
像是现在,他要是再蹦一下雷区,顾铭能扭断他的脖子,一点也不夸张,他跟顾铭十多年的交情,早就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玩聪明这一点,社会经验颇为丰富的温知行从来不迷糊。
哪来的小孩?顾铭眼睛一打,便看见一个在端酒的小孩子,十几岁的样子,初中生大概是,个头就一点,站在一群大人中间,格格不入,跟这夜色里的暧昧也很不搭。
温知行寻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抬手道:我招的,怎么样?
顾铭目光厉害:你他妈招童工?
他给他职权,也允许他滥权,但凡事有下限,这明显超出了顾铭的底线。
温知行则挑衅道:我招了呀,怎么办,你开除我?
顾铭歪了歪脑袋,兴趣地盯着面前的人:我要是把你扒光了扔人群里,你会不会长记性?
不会,温知行说:我会舞上一段。
他们之间流动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温知行不闹他了,正经地解释了起来:他前些天跟一群人闹事,毁了我们的公物,折合人民币六七千,没钱赔,来干活抵债的。
顾铭重新看过去,那小身影跑来跑去,这么大点,也只能干些体力活了,顾铭说:他出的主意?
我出的,温知行说:这么小给送局子里不好吧,他妈一个又一个头磕着的,我怕折寿,给条活路。
说完温知行还得夸一句自己: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的善良感动了?
伪善。顾铭犀利地评价。
温知行无所谓道:伪善怎么了?不是善啊?
顾铭抬起头,凝视对面。
看什么?温知行喝完一杯酒,将杯子返还,盖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