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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程这会儿不笑了,故作严肃地咳嗽:“昀舟啊,这是我们《君子》剧组的音乐总监,你这样,不太尊重啊。”

孟昀舟抬头对着陶挚的左脸就是一口,咬完才回头,演技全回来了:“真不好意思,导演,我对音乐的爱让我有些情不自禁了,您给介绍介绍?”

进了屋,才发现一左一右,来的是俩人。Keanu戴眉钉的那侧眉毛上挑,恭顺地听彭程说完话,转头看孟昀舟:“好久不见啊舟哥,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情感丰沛。”

孟昀舟没理他,看陶挚,陶挚正准备自我介绍,被他一看三句话忘了两句半:“彭导好,彭导好,容先生……容先生……您……您……”

孟昀舟帮他补全了:“容老,这是我外甥陶挚,他是您的忠实读者,之前我们在茶室,他想跟您说话,但是不敢。”

陶挚红着脸,桃子变成西红柿,被容章摸一下头,瞬间西红柿变西红柿酱,站都站不稳了。

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多亏Keanu,还记得自我介绍:“容老好,彭导好,舟哥好,我们是怪兽乐队,很荣幸有这次机会,参与《君子》的音乐制作。”

陶挚这才从见到偶像的眩晕中恢复正常,和Keanu一样跟几位前辈一一握手、自我介绍,然后介绍他们对《君子》配乐的看法。

连上主题曲共八首音乐,怪兽乐队百分百原创,一高一矮两个年轻的音乐总监像公开自己的卧室一样,羞涩、紧张,但又隐隐有些期待。

八首曲子听完,容章先鼓掌,缓缓地、有力地,脸上挂满笑,笑得嘴角的白胡子都翘起来。彭程还在发呆,掌声停了方如梦初醒,一拍大腿:“绝了!”

孟昀舟没说话,目光灼灼地看着陶挚。

那首许小山角色曲还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

懦弱的许小山,从来没把背挺直过,走路不是走而是用蹭的,身上的长衫永远都是皱缩着,像乌龟的壳。

陶挚没用他最擅长的大提琴,选择了笛子和二胡。先是有些滑稽的跳音,是许小山那颗容易受惊的脆弱心脏的跳动,是街头巷尾唯唯诺诺的争执,是夜里因为害怕要留下的抖动的那一苗烛火。而后悠扬,苍凉之中一丝悠扬,许小山胆子小,但不怕死,若是他找到了信仰,献出生命也无妨。

这是许小山、是孟昀舟、也是陶挚。

我曾经龟缩在名为懦弱、疯狂、歉疚的壳里,与世隔绝,但若是你为我点亮了一盏灯,我倒也不惧秉烛夜行。

晚上必定是要吃一顿,彭程攒局,容章出资,《君子》主创几乎全部到位,在如意斋开了三个大包厢。

酒过三巡,容章握着彭程的手,涕泗横流。

“都说我用《君子》让一代人活了下来,可实际上是无数人让《君子》活了下来。他们给我挂上走资派的牌子,让我亲手烧掉曾经所有手稿,我一边烧一边哭,手稿全都烧成灰,许小山他们就从那灰里走出来。那十年我没碰过纸笔,日复一日地在马场压草食,一捆一捆草食搬过,一个字一个字把许小山、茂盛、慧心写在脑子里。

“那十年结束了,我的右手因为一次机械事故彻底残废,我爱人雯婉照顾着我,把我口述的内容用文字记录下来,我的学生仲衡整理成册,文心出版社的杜老师倾尽家财为我出版……

“你找上我的时候,我心里只有四个字,受之有愧,我受之有愧啊……

“许小山的第一场,夕阳下他抱着笼子,哭他被日本军用刺刀戳死的八哥,我看小孟一米九的个子,顶天立地的,在那一瞬间弯下去,好像黑白键按一个下去,曲子立刻就出来了。”

老人已经泣不成声。

彭程劝慰他,他摇摇头,笑笑:“开心,开心。”

他看向陶挚和Keanu:“那八首曲子,像个梦一样,好像把那十年串起来,我别无他言,只有感激。”

他握起陶挚的手:“孩子,你为什么会喜欢《君子》?”

陶挚害羞地垂下眼,然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人:“我有过一段颠沛流离的生活,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灵上的。那时候我虽然一直在一个地方,但像一株浮萍,总在飘着,没有任何活着的实质感。”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陶挚轻笑一声:“与其说是遇到,不如说是那个人找到了我,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活着,也想要活下去。”

“那之前我看过《君子》,但不懂,那之后我再看《君子》,突然就懂了。动荡的是这世界,但人心是你可以倚仗的,也许就是这一颗心,会成为一个人活下去唯一的支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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