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老爷子是因为我,因为我......”
陶挚不敢说那个字,握成拳头的手松开,很尴尬地在腿侧游离了一会儿,然后绞在一起。孟昀舟看不下去了,跨一步向前,握住他两只手,用很大的力度,迫使他抬头看自己。
“老爷子是死于车祸,你是开车的那个司机吗?”
“但是是我......”
“是你什么?”孟昀舟就着钳制着他双手的姿势把他往前一拽带进怀里,然后抱住他,一只手按在他后背上,一只手放在他头上一下一下抚摸。
“跟你没关系,宝贝,老爷子生前那么疼你,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陶挚被他按着,脸贴在他胸膛上,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但他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
孟昀舟强行按住心头那点暴虐的情绪,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我们哪样?”他就在爆发的边缘,但顺毛似的拍着陶挚的背和抚摸他的头发:“宝贝,我们没有错,我们只是不那么完美,我们的关系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抓到破绽,仅此而已,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错的是我们。”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好好去跟老爷子说清楚,他会祝福我们的。”
他感受到手下陶挚打了一个颤儿,他微微抬起他的头,用放在他头上的那只手在他眼前一盖,陶挚果然在哭。
陶挚的声音哽咽着,像降下不下的雨,孟昀舟感受到暴雨来临前的低压,感觉浑身都是燥热的水汽。
陶挚就是这时候猛地推开他,抬起头,脸被泪水弄得乱七八糟。
“我们就是错了!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她就没有把柄来要挟你,她就不会拍那些视频给老爷子看,老爷子就不会死!这就是我们的报应!”
“都是因为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啊!”
“我就是个灾星!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
他像是疯了,胡乱地拍打着电梯,但电梯停在那一层迟迟没有动静。陶挚等不及了,跑进应急通道,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跳上好几层台阶。
他像是要上楼,孟昀舟追着他看着他离顶楼只剩一层,看他想起什么似的停下,然后转身,撞开孟昀舟跑下楼。
孟昀舟伸手勒住他的腰,很快接着把他扛起来直接往楼下走,径直进屋,把他扔在因为嫌弃被别人坐过的而掀在地上的沙发垫上。
“陶挚,想死是吧?”孟昀舟最后一点点自控力彻底耗尽,抓着陶挚的力气大得吓人,按着他的脖子,定位颈环都快卡进肉里,陶挚的呼吸变得不顺畅起来。
他无视陶挚呼吸困难的咳嗽声,膝盖压在他小腹上,整个人像笼子一样罩住他:“想死,还惦记着不能从我住的楼上跳下去,陶挚,你这个助理,真是贴心到没话说了。”极端的愤怒让他双目赤红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而他的动作也一下一下毫无章法,已经看不出是为了钳制他,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你别想了,我现在掐死你,然后自杀,你说那些记者冲进来的时候,得多兴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孟昀舟说着,力度变大,死死按着陶挚的脖子,像是拧着吧台上那个精致的高脚杯,要把被子掐断。
“难为你这么为我的名声着想,对不起宝贝儿,不能遂你的意了。你说到时候我们俩在下面,要是能看新闻就好了,看看他们怎么写,影帝孟昀舟舅甥乱伦家中殉情,哈哈哈......”
孟昀舟脸上的液体已经分不清是汗是泪还是口水,无论那种体液落在陶挚脸上都苦涩且灼热,陶挚紧闭着眼眼泪不停地流,像是找到了一种新型的自杀方式,要这样流尽自己的生命。
孟昀舟一下子就慌了。
“不哭了,小桃子不哭了。”他放开一切钳制,俯下身抱着他:“不要难受了好不好,我的小桃子。”
陶挚终于哭出声音,泄洪一样,发泄一直以来压抑的情感。孟昀舟就这样,跪在地上,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抱着他,像母亲在子宫里呵护养育着胎儿。
“舅舅,我怕。”
孟昀舟立刻用所有能用的力气抱紧他:“不要怕,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陶挚的手始终因最初那个姿势蜷缩在自己身前,他慢慢把手从孟昀舟身下抽出来,没等他有动作,孟昀舟已经急切地把他的手按到自己背上。
“跟以前一样好不好?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你去做你想做的,想给我当助理、想去学琴想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能做到。”
孟昀舟的声音颤抖着:“好不好?”
陶挚的声音也在颤抖,不知道是孟昀舟的心跳乱了还是他的心跳乱了,把两人的声音震得支离破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