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瞥见的“鞭子”,其实一柄鞭子式的软剑,名曰“游龙”。通常就盘折起来放在姜黎背包旁挂着的、大约小臂长短的木盒里。
面对仰卧起坐的黑毛粽子,姜黎从盒中握着剑柄,身体轻巧地就像猫咪般踏上了墓室的墙面。那本来是折叠的剑身唰地被直直打出去,尖端冲着两尸的腰,也不知道怎么使力的,就绕上了它们的腰。
软剑两侧都是开锋的刃,一紧便陷入了尸体的腐肉中,后面的黑毛正主这才被激得抖动起来,发出嗤嗤的叫声。姜黎目光微凝,再借着软剑的力扭腰跃到空中,将那剑身又绕着两尸的上身缠去,待他足尖落到石棺棺头,游龙软剑已像是绳索般牢牢几圈缠住粽子,而最上面最小的一圈则正好绕住黑毛粽子的脖颈。
都不等那粽子有什么挣扎的机会,姜黎便脚下一转,往后翻去,手中的剑也追他而去,剑身猛然抽离,带起一片片腐肉尸液。等最后一抹寒光离开粽子,它的脑袋也离开了它的身躯,在空中飞转。
姜黎悄然落地,又往轻轻后跃了步,那颗丑陋的头颅才咕噜坠下,悠悠地滚到一旁。
“唉。”姜黎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剑。没有动势施加在剑上时,就算游龙也只能乖巧地垂落在地上——姜黎是可以捏住自己的剑尖,如果这剑不是刚包过粽子又给粽子抹过脖子的话。
他认命地从背包里扯出一个密封袋,再从里面掏出一块黑布,将软剑仔细擦拭了一番,还喷了点酒精,才重新盘回木盒中。擦完的黑布倒是没扔,又塞回密封袋里装着了。
也不知道请他过来的“手艺人”胖子跑哪儿去了,姜黎想了想,打算去追那个他刚刚打过照面、叫作吴邪的人。昨晚姜黎已经听遍了他们几人的名字,而唯一没听见的名字则是他之前认识的张起灵。
吴邪,不知道为什么姜黎也觉得他有点眼熟。因着齐黑瞎的缘故,姜黎认识过九门中人,见过吴老狗,不过对于他们吴家的小辈倒是没什么接触的。也许是之前有见过面吧。
不过,他还以为吴家以后不会再干这行了呢。
唔。如果那孩子还在墓里继续这样下去,可能吴家以后确实也不能再干这行了。姜黎莫名想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正准备钻盗洞,却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般顿住身形。听着听着,姜黎还闭上了双眼,小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皱起眉头。
“怎么那东西还是被放出来了。”姜黎在心里自语道。也不再耽搁,直接转身就往墓室那边的通道跑去。
没跑多久,就已能听到两个人外加一个非人类的脚步声,以及伴随着的含妈量极高的叫唤。姜黎觉得有点脏耳朵,就没再继续沉心听音。
又一会儿,姜黎终于看见人影,却只剩下一个站着的。他扫了眼甬道,直接地向站在墙边的闷油瓶问道,“那胖子呢?”
对方侧开身,姜黎看见了机关的位置,又看向地面,理解了胖子已掉进暗门的处境。于是姜黎向他点点头,便也要去踢那块砖,却被对方抬脚给他拦住了。
两人都没使上打架的力气,姜黎略有不解地重新看去,“张起灵?”
“你认识我。”张起灵顿了顿,道,“它要追上来了,你先下去。”
姜黎于是又理解了张起灵失忆的处境,叹了口气,只道,“我听见下面似有好多尸蟞,这是你才能解决的事情,它交给我,拦拦是没问题的。”说着姜黎退开一步,手指一勾打开木盒,反手便握住了其中的剑柄。
张起灵也没踏上暗门,他深深看了眼姜黎,然后将视线投向黑黝黝的通道深处。
“一起。”他道。
姜黎有些局促地呃了声,但现实没给他留机会解释,血尸刺鼻的味道已经极具攻击性地临面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引开血尸后,他们又绕回机关那里,张起灵站定在机关旁,意思让姜黎先下去。
姜黎此时反手握着剑柄,右手的衣袖已经碎尽,露出他小臂上缠着一圈圈黑布,而游龙的剑身就隔着黑布绕在他的手臂上。张起灵的上衣外套衣摆则已不成样子,只挂着几条碎段,隐约能看出来是利器造成的痕迹。
两人虽然有些狼狈,还有一些小伤,却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某人还在飘忽地辩解道,“我的路数确实很难跟人配合着与一个目标近身搏斗……”
张起灵已抬脚踢下了机关。
开在地面上的暗门咔咔打开,跳下去前,姜黎左手一伸就抓住张起灵的手腕将他也带了下去。张起灵没感觉到恶意,没躲,但他也没料到姜黎手劲这么大,真给姜黎扯过去了。
还好张起灵身手极好,落地时依然帅气无比。
在无数慌不择路逃跑的尸蟞之间,张起灵起身,略带疑惑的眼神看向姜黎。
姜黎在半空中就松开了张起灵的手腕,此时摆摆手,解释道:“我都说下面有好多尸蟞了,那是我能自己先下来面对的场景吗?”
“天呐!姜爷!”胖子在洞口看清下来的两人,不由得接连惊呼,“草,这家伙竟然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邪这才知道,原来倒斗艺术家就是胖子口中的“姜爷”,这两个人竟然是一块儿来倒斗的。他看向下面闷油瓶和姜爷俩,心里对胖子所说的没事轻轻敲出一个问号。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刚刚跟什么东西搏斗过一番,上衣都变得有些破烂,倒斗艺术家本来穿的白衬衣更是能看出沾染了一团团血迹、灰尘和不明液体。果然这个衣服不适合下斗吧。
张起灵没理会他们,瞥见奄奄一息的潘子就去将人一下背到背上;姜黎则往吴邪和胖子这边走来,嘴里喊道“两位让让!”,然后只见他前一脚还踩在地上,下一步便上了墙,再一扭身子便轻松钻进了上面的洞。
吴邪和胖子急急避让,差点一屁股倒后面去。
姜黎又转身,一下跪到地上,游龙应声落地,在旁边盘成一摊蚊香。他伸出两只手,吴邪还想去帮忙,一个人怎么拉得动下面俩,结果姜黎左手拉着张起灵,右手拉着潘子,堪称是轻描淡写地便将两人拉了上来,好像不是在拉两个成年男性而是什么小猫小狗似的。
于是吴邪小尴尬地、顺势把手转向潘子,想检查他的伤情,结果又被张起灵摆手拦住了。
“快走,它要追来了。”
胖子一听这话,乍然弹起身子,捞过潘子背起就跑。重新握上剑柄的姜黎看吴邪愣愣的,抓住人肩膀就往前带,吴邪反应过来,急忙在魔爪下扭动着伸手捡了地上潘子的矿灯。
一行五人就在这昏暗矿灯的照明下,于石道中七拐八弯的埋头狂奔。吴邪跑得都快游神了,突然听见姜黎像是泉水一样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以了,我暂时听不见它了。”
张起灵也道:“嗯,这里石道设计有古怪,它短时间追不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大神都发言了,大家自然停下脚步。吴邪还喘着大气,额头也全是跑出来的汗,竟依然急着问这两人:“你们说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起灵叹了口气,没说话。姜黎也没开口,张起灵才把潘子平放到地上,他转头把游龙软剑收进木盒,又在自己背包里掏出一个密封包,拆开来是一些医用急救用品。
吴邪看见潘子的模样,还是明白轻重缓急的,顿时闭嘴,没再追问。
这次潘子的受伤,伤得非常恐怖,几乎浑身都是口子,古时候诅咒别人常要他万蚁噬身之苦,潘子这被短暂尸蟞淹没过的痛苦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姜黎冷着脸认真处理伤势,张起灵见他这么专业的样子,就退开让他专心操作了。这么多伤口,庆幸的是大部分都不深,不需要缝合,也没必要把他缠成木乃伊,但看姜黎将碘伏像洗澡水般把潘子浑身擦洗一遍的架势,吴邪和胖子都觉得皮肤在幻痛。
虽然心理上隐隐作痛,但吴邪的目光还是时而盯着姜黎的脸,时而又落到他处理伤口的动作上。当吴邪又看向姜黎的脸时,发现他竟皱起了眉,于是吴邪赶忙视线下移,只见姜黎右手按在潘子腹部,好像在感受什么。
接着,姜黎又取出一包装满透明液体的密封针管,“打个麻药。”
说着姜黎咔地拆开针管头的封盖,稍微往前推推针,挤出一丝线状的液体,然后便迅速地将针尖扎到了潘子伤口附近的皮肉上,打出一个小鼓包,且如法炮制地又在附近打了几个鼓包。
竟然连麻药都备着……众人见状只能说两个字,“专业”。
做完这些,姜黎转过头对张起灵道:“张起灵,有尸蟞死他肚子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邪莫名冒出冷汗,“你们两个也认识?”
姜黎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很奇怪?这道上还有人没听说过张起灵的名字吗?”其实道上还真有大把人不知道张起灵,毕竟这位神出鬼没惯了,但这位小同志身为老九门的人,都跟着人家一起下斗了,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是否有点过分。想到这,姜黎又道,“我是姜黎,你叫什么?”说话同时,他也没耽搁,起身让位给张起灵。
“吴、吴邪。”
吴邪话音刚落,张起灵抽出他那把黑金古刀,将人吓得一抖。
“哎,”见状,姜黎又凑回来,“我来挑吧,你们按一下。”
胖子丝毫没有犹豫,已按住了潘子的双腿,“我听姜爷的。”
吴邪也只好过来按住潘子的手,姜黎看了他一眼,左手伸过来按住了潘子的一边肩膀。
都按好后,也不知姜黎从哪儿翻出来的一柄小巧的柳叶刀就躺在他右手手心里了,且他手腕一翻,他纤细的手指便夹着轻薄的刀刃,反用小刀柄挑起了伤口。
张起灵就默契地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他的手指插进了被挑起的伤口,一探一勾,就夹出一只青色的尸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起灵起身将虫尸丢到一边,姜黎便紧接着扯起绷带要包扎。
“这,那个伤口很深,不用缝一下吗?”吴邪看见姜黎有缝合的针线包,也是有些担心潘子,不由问道。
“这环境,缝了出去也要拆,先包上肠子别漏出去就行了,”正好是又一圈包裹的间隙,姜黎抬头看向吴邪,面无表情道,“其实真要是漏出来了,只要再塞回去就行。”
“……”这是在故意吓唬自己吗?吴邪不得不说……他脑子里是真的已经冒出来潘子捧着自己的肠子往血淋淋的伤口里塞的场景了。
还是潘子反过来安慰了吴邪几句。其实他话里是对众人讲的,但是只有吴邪有所感触。
姜黎给缠完绷带,站起来之后对于身边没有人适时地递过来消毒湿巾这件事还有点不习惯,只好脱了橡胶手套,再自己用手指把急救包里的湿巾勾出来,边擦手边道:“得快点走了,我听着声音很近了。”
胖子和潘子愣了一瞬,都意识到了姜黎说的是什么。吴邪下意识刚想问,立马视野里就出现一个不要发出声音的手势,是张起灵打到他眼前的。
再三四秒后,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属于粽子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就从走道的另一侧传来。吴邪这时候是不知道姜黎的耳朵到底有多离谱,没意识到姜黎是如何听着那血尸一步步靠近的同时还在这安然自若地给潘子处理伤口的;胖子是知道些,但他只觉得,不愧是我辈手艺人,真滴艺高人胆大比大拇指。
准备蹭一波大腿的胖子举举枪,示意要不要拼一把,不过姜黎和张起灵都没同意。
姜黎在狭小空间里对敌其实很有一套,但在这种石道里应对这种全身带毒的血尸是另外一码事。再说还有伤员和吴邪在场,他是不想直接硬拼的。
这时候张起灵已经捂住潘子的口鼻,也让众人学他这样做,接着便关掉了矿灯。姜黎就站在吴邪旁边,感觉有些不对,趁血尸还没来,赶紧伸手在吴邪手臂上写:“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起灵是让你捂住口鼻没让你憋气啊,等着血尸走不知道几分钟呢,别被憋死了。他一笔一划写着,都能感觉到吴邪的鸡皮疙瘩在直冒……好家伙,姜黎有些嫌弃地顺道在吴邪衣服上擦了擦手指才收回来。
正当姜黎还在做小动作的时候,血尸那股子刺鼻的气味已经弥漫到众人跟前。这种味道非常难以言喻,即使大家都捂住了口鼻也觉得被熏得想吐。
在这半点光源都没有的、也不知道是地下多少米的墓道中,除了黑瞎子,大概没有人能看清眼前到底有怎么样的景象。姜黎也没点这技能树,不过他以听力捕捉着四周的动静,也差不多能“看见”那血尸正往着他们几人这里走来。
血尸似乎还有一些智慧,甚至知道不再发出“咯咯”声。但当姜黎沉下心神,他依旧能听见它那没有皮肤的脚底擦过地面的声音,听见腐朽的骨骼正支撑着恶心的血肉前行,听见空气被带动而产生的“风”——
他听见血尸就停在吴邪面前,贴得好像有点太近了。
姜黎:“……”
“咯咯。”像是在挑衅或者试探,血尸乍然发出阴森一声,离它最近的吴邪被惊得冷汗直冒。
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在于吴邪的五感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天赋,所以现在还只是处于一种未知的恐怖片氛围里,大概还没有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正与血尸极近距离相持中。
看来是会动手了。姜黎略微地调整了自己的重心,已然准备好等会于即刻间拉着吴邪跑路,只要这血尸再近一步……
咦,它退后了?不会吧,总觉得小吴同志已经被它感知到了,难不成是退后准备一个加速度的热情拥抱?就在姜黎暗自更加提起戒备时,胖子的方向突然传来清晰的“扑——”声,给这死寂的墓道里带来些许属于活人的震撼。
“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退!”
张起灵和姜黎几乎同时喊出声,前者一瞬间就打开了矿灯,后者一把拉住吴邪的手腕往后退去。两人动作不同、方向不同,但因为在同一时间发生,感觉还挺默契的。
看似笨拙的胖子则相当灵活地就地一滚捞起潘子就拔腿狂奔,看来也是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刚刚处于黑暗的时候,吴邪是睁着眼的,这下乍然亮起的光亮让他视野里好像都白了一刹那,再一定神,他发现这抹“白”其实是两只直勾勾盯着他的、没有瞳孔的眼睛!
接着这抹白色迅速后撤,露出张“完整”的没有皮肤的丑陋怪脸,他没有双唇的嘴微微裂开一丝黑洞,好似在轻蔑地嘲笑着吴邪这样弱小的猎物——直到那张脸彻底消失,吴邪方才迟迟转过神来,意识到后撤的其实是自己,是正被一股巨力扯着手腕的自己。他本来还依靠身体本能被姜黎拽着在侧身跑,这会脑子上线,反而突然不知道怎么就左脚绊右脚地一个踉跄。
姜黎实在是有些震惊,扶了一把后赶忙放开吴邪,让他自己跑。他本来还想陪着他们跑到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就往回走去看张起灵那边的情况,这时候张起灵还没有追上来,想必是停下来拦血尸了。这血尸还是棘手的,虽然姜黎和张起灵战斗协作默契目前已经差不多归零,但应该还是会比刚才在墓室里的“第一次”合作顺利吧。
可现在,姜黎有点不敢往回走了。怎么回事这位小同志,连逃命都会平地摔啊。
还好真正找他办事的是胖子,真遇到得拼命的危机情况,姜黎只捞胖爷就行了。像小吴同志这样的水准,姜黎暗想,得加钱,至少得给三倍。
但这次的倒斗之旅好像就跟姜黎作对似的,他刚才想到还好胖子勉强靠点谱,就听见这人“啊”的一声夸张大叫从前方传来。那啊声越叫越往下,姜黎已听出胖子是掉机关门里了,但还不等他伸手,下一位受害者已经迫不及待地随之踩了进去。
转眼间就剩姜黎还站在石道里,他也只好停下脚步。正好刚刚跑动的时候不方便听音,这时便听了片刻,确认血尸没有跟过来,姜黎才蹲到这道跟之前一样开在地面的机关门旁,往下望去。
下方,胖子已经打开了手电筒,还对姜黎晃了晃光柱,示意没有危险。姜黎也没再犹豫,直接跳了下去,与摔下去的三人相比,他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闷油瓶呢?”
姜黎一站定,就听吴邪这般问道。他露出个微笑来,“闷油瓶?张起灵?还挺合适的。”
“呃……”吴邪意识到自己貌似顺口就说漏嘴了。好消息是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号是啥。
“不用担心尸蟞,被围之前我们能跑出去。”姜黎没揪着外号的问题,只以为吴邪担心没有张起灵在,又会发生潘子方才的惨剧,便安慰了句。他可以在尸蟞围上来之前听见端倪,跑肯定还是来得及的。
说完,姜黎转而便检查起这个石室的状况。
吴邪意识到张起灵肯定是留下拦血尸了,不然那东西可能早追上他们来了,不由嘶地一声,“那他岂不是凶多吉少,我们……”他说到这里突然没了音。因为吴邪也明白,他们、至少他自己压根就没有任何办法。或许姜黎有办法,但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跟着跑到这里的,又怎么能要求他再去救闷油瓶。
于是吴邪没再继续说,姜黎就当没听见。
胖子是真没注意着听,他刚才到角落安置潘子,也跟着坐到了旁边,这会揉着刚刚被狠摔的肉,开始打听道:“咱们刚也算是一块经历过危险了,但我还是得问清楚,你们是不是也来找那鬼玺的?”他说着,还抬手做了个捧着什么的手势,好像那鬼玺已在他掌心。
也?吴邪心说原来他们两人是为了鬼玺来的,真有这东西吗。面上吴邪就只问道:“难不成真有这鬼玺?”
胖子有些惊讶,他先是下意识看了姜黎一眼,见他一副已经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平淡表情,顷刻间变成了无语。不过顿了顿,胖子还是忍不住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竟然敢下到这个墓里?你知不知道,这个鲁殇王到底是做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黎这时候也走到胖子和潘子所在的角落,翻起背包拿出了消炎药打算让潘子吃点,刚才还没来得及收尾就遇到了血尸。……先擦手再拿药没毛病吧。
也不知道吴邪小同志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套话,便听他反问胖子,“他不就是个小诸侯王吗,只是听说能借阴兵打仗?”
胖子对南派的同行表示鄙视,只道:“所谓的鲁殇王,所谓的阴兵打仗,其实就是一个谎。这个古墓里暗藏的玄机,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猜破了头也猜不到。”
“你要是真的知道,还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这里乱撞?”吴邪继续反问。
听吴邪继续这么说,姜黎已经听出来他就是在套胖子的话了,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就在一边看戏。
胖子确实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嘿,这话我就不爱听,我胖爷来之前可是实实在在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工作,再说我现在也不是乱撞,我这不是给我们姜黎做做侦查嘛?我告诉你,这鲁殇王说的好听是个将军,其实说白了和我们一样,就是个倒斗的。”
在姜黎的事上,三叔好像看走眼了,这人不是来做前期侦查的,更像是在上面做接应,等着捞人的;但对于鲁殇王倒斗的猜测,三叔到是有和这胖子如出一辙的想法。吴邪对于后者不是太能理解,他们怎么就能判定一个几千年前的人跟咱们是一个行当呢,难不成倒斗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同行默契。
胖子显然是有些感慨,他顾自继续说道:“都是倒斗的,人家可比我们厉害多了,都封成王侯去了。”接着他又以帛书上的记载举例,一一说明为什么鲁殇王是个盗墓贼。
吴邪插言:“你们就凭这些信息就做这个结论,未免太武断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胖子没来得及反驳吴邪,就听旁边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历史上官盗不是孤例,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最开始也是官身,也有记载‘所过隳突,无骸不露’*;北魏时期的不言骑,五代的所谓盗圣,大抵都如此。”
姜黎话锋一转,又道,“再说历史考证不就是这样的嘛。比如说如何证明春秋时期铁器使用的增多?诗经说‘驷驖孔阜’,说马色黑如铁,便可说明铁已为人熟知;范宣子的刑书铸在刑鼎之上,而鼎为铁铸,铁又是作为军赋向民间征收的,说明那时候晋国民间用铁已是普遍……这种侧面的印证,可不是武断,是合理推测。”
坐在姜黎旁边的潘子感觉莫名其妙在墓里上了一分钟历史课,只觉得头大,可是偏偏他命刚就是靠姜黎和张起灵捞的,又不好打断他。
“姜爷说得对,”胖子得意地一笑,“而且咱们现在还有直接证据——那七星疑棺就是证据。你起码听说过曹操的‘七十二疑冢’*吧?”
吴邪惊讶道:“这是真的?”
胖子乐了,“这当然是假的了!诶,你别急,你且仔细想想,那谣言里说曹操生前盗墓,事后恐遭覆辙才布下七十二疑冢。虽然曹操这事情是假的,但是七星疑棺的产生却与这个‘疑冢’有异曲同工之处,根据记载,它本就是盗墓贼首先使用的,因为他们自觉盗墓无数,惶恐死后遭到相同的命运,便凭借经验设计了这个虚棺之局。”
“干都干了,还怕自己遭殃,”潘子嘲讽地笑笑,“要是我死了就死了,才不操心这个。”
吴邪心说,现在我们都得火化,你想操心也操心不了了。
这边胖子被打断了一下也没生气,还接着又细致地描述那七星疑棺的一些渊源,滔滔不绝,甚至讲到了最后这七星疑棺又被后面的盗墓者如何破解了,姜黎偶尔也补充几句典故旧事。直听得吴邪敬佩,好家伙,这倒斗快都出历史学位了吧。
好不易讲到最后,胖子突然神秘兮兮地总结道:“但是我们遇见的这七口石棺,恐怕都是假的。连这个鲁王墓,我看都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也这样觉得,”姜黎点点头,“这里是个墓中墓。”
“没错,我掉到这石道迷宫之后,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这里竟然是一个西周墓。”胖子道。
吴邪讶然道:“这里难道不是那些工匠挖的逃生通道?”吴邪最开始掉进石室重新碰到潘子的时候,他就跟潘子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又听见,潘子不由得在角落里骂道:“我早和你说了,这里怎么可能是逃生通道,你见过谁把逃生通道挖得好像迷宫一样?”
“但又怎么可能有人把自己的墓穴修在别人的墓穴上面?这不是想断子绝孙吗?”
姜黎又在翻背包,他取出巧克力,一边分给几人,一边说道:“差不多十年前,有考古队在陕西发现了一座明朝官员墓,那墓葬已被同行们洗劫一空,但主墓下却有一块不符合墓制的石板。他们继续深入挖掘,发现石板后下面竟还有一个春秋时期的秦墓*。”
胖子见他开始分食物,也从自己的背包里挖出几块压缩饼干分起来。背包还是吴邪给他找回来的,里面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少,在斗里拾金不昧也是没谁了。
姜黎没要压缩饼干,继续道,“‘占墓讨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我觉得这里和那个明朝墓一样,都是这情况。原墓主那里有后来者想要讨过来的运势,后来者便鸠占鹊巢,在原墓之上修建自己的墓。”
“是也是也,”胖子附和道,“这在风水上也有说头的……呃,反正只要命理配合、布置得当,还是非常有可能的。”他说是风水上的东西,但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像样的名词来,最后囫囵地说了句,又道,“所以,鲁殇王的棺材,必然就藏在这西周墓里,绝错不了!”
“在原墓上修自己的墓就罢了,这直接把棺材放旧墓里……?”吴邪犹豫地思忖着。
“鲁殇王想要讨要的东西,大概不简单。”姜黎像是所有猜测,说话带上了些许意味深长的感觉。他甚至不禁去想,为什么鲁殇王会觉得在这座西周墓里可以得到这样东西呢,这西周墓又到底是属于那位周王的?
接下来话题又偏回到现实情况,但潘子也不知道吴三省到底跑去哪儿了,只讲了一通当时怎么与吴邪走散又重新碰头的事;他看了眼含着巧克力在吃的姜黎,心里总觉得他和张起灵另有联系,便按下了当面给吴邪说他觉得张起灵有问题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聊了一会,几人沉默下来。这时候姜黎却突然站起身,且道:“那你们先休息会,自己注意安全,我去石道上再看看,没准能找到路。”
潘子不由道:“那石道只怕是要懂风水术数才能走出去……”
“我以前学过一些,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姜黎已经活动起手腕来了。胖子看样子也想跟着,被姜黎劝道,“就别跟我浪费体力了,我去探路,有情况再说。”
……
重新回到石道迷宫,姜黎面对这错综的通道感觉确实有些棘手。众所周知,面对什么奇门遁甲、阵法阵局,一般从踏进它的第一步开始就得算步骤了,但他们一群人掉进来是随机的不说,刚刚为了逃开血尸也是见着道便跑,压根没算过一步,现在可以说是完全走乱了。
还好姜黎记忆力和空间构建都不错,他掏出一个迷你罗盘,又依着记忆中之前经过的石道,开始在脑海里构建这个迷宫,同时也继续往某个随便选的方向走着,扩大脑海里的这个构想图。反正早都是乱走的,现在不如多走一些区域扩大地图。
西周时期的先民对于奇门遁甲已有自己成熟的心得,但作为还没有经历过后世“礼崩乐坏”的他们来说,这迷宫似乎显得非常单纯,就是单纯想要困死擅闯者或者不让擅闯者走到主墓室而已——没有在里面添置各种陷阱机关,已经很善良了。但姜黎也在想,或许只是他们放了更不得了的东西在终点附近。
“——”
已经走了许久的姜黎下意识地将视线从罗盘上移开,望向声音的来处,但入目之间也只有浓郁地化也化不开的深沉黑暗。
是张起灵?他还没有解决血尸?有这么棘手吗?姜黎收起罗盘,寻声跑去,但越靠近、那声音越清晰起来,他越觉得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还在他能望见微弱的光亮时达到了顶峰。那盏顽强的矿灯在石道的一角尽职尽责,而被它散发出的光明笼罩在其中的,除了那不变的石道背景,已浑身浴血的张起灵以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两只血尸!
怎么会有两只血尸啊?
“我真该信我的耳朵。”姜黎说着,已抽出软剑,将它如丝如绸般柔顺地抖落出去。
剑身轻巧地缠上其中一只血尸的身体,便骤然被一股收力拉紧,连带着血尸也被扯动,轰然撞到石壁之上,发出砰的巨响。
在姜黎出剑时,张起灵也蹬墙抽刀砍在另一只血尸的肩头,继而翻离他原本的位置一段距离,正巧躲开了被软剑带动的血尸的撞击轨迹。
张起灵看了眼姜黎,好像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是又没开口。
姜黎反倒笑起来,趁那血尸晃晃悠悠从墙上下来的功夫开口道:“你这是碰见复制卡了。”
“你下这斗是想要什么?”张起灵不接他阴阳怪气的话,突然问道。
“钱。”姜黎答道。
这下常年被称为哑巴的张起灵又哑巴了。不过姜黎此时也没空再说话,对血尸来说撞个墙就是走路被蚊子撞一下,没什么大碍,但有点烦人。
吸引到仇恨了呢。他微微压低身体,重新盯上他选定对战的那只血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黎最大特点就是远超常人的力气和身体柔韧度,他的通常战斗方式也秉持着将这两点发挥到极致的原则,以“绕、缠、拧”几字为法门,如蟒蛇般逐步剿灭敌人的生机。
但偏偏墓里遇见的东西,很多都不是可以轻易触碰的,故而姜黎总是会变成队友身边的控制。
不过又鉴于他和队友之间时不时会“内讧”,所以姜黎还是走出了记忆之外的另一条道路。那就是利用软剑不同于鞭子那带有刃锋的特性,加之他本人的敏捷度,放弃缠劲,转而不断地以剑刃进行斩切。
只见这被昏暗光线充盈的狭窄石道之中,一缕暗影借助周围石壁翩然挪转起落,携着银光如练,刹然圈出朵朵血肉之花。
张起灵也抓住这个终于不用一对二的机会,再把距离拉开些后,便对剩下那只血尸展开了反击。黑金古刀带着凛冽的冷意,斩向了这已在地下腐烂千年还未归入尘土的错误。
*注1:这里出自陈琳的《讨曹操檄文》。但因为本篇文里我们要坐实存在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并确实以这段历史作为他们两家的渊源,故不考虑此间争议。争议是指,曹操领兵掘墓的记载几乎只有这篇檄文中有,而檄文本就是为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讨伐曹操用的,加之又有其他可以证实的杜撰情节,所以许多人认为曹操掘墓以充军是假的。
*注2:曹操的七十二疑冢确实是假的,有《三国演义》、《聊斋异志》等杜撰,也有一些由来已久的谣传相加,但其实曹操《遗令》:“殓以时服,葬于邺之西冈,与西门豹祠相近。无藏金玉珍宝。”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论据这里就不多说了。由于本文虚构情节中肯定了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的故事,所以此处的逻辑是,曹操生前领兵掘墓,死前不愿后来者盗他的墓,所以干脆丧葬从简,墓里什么都没放。既如此,自然也没有被盗取的必要,甚至因为葬制过简,后世很快便无法在地面上寻找到曹操墓的踪迹,可谓是最好的防盗。
*注3:陕西宝鸡益门二号春秋墓。
另注:其实本文甚至还有非科学情节,所以也不用太较真,反正很多都是假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黎喘着气,抹了把脸颊上的血迹,坐在边上调整呼吸和心跳。
这处石道迷宫最终成为了两只血尸的葬身之处、分尸之所,张起灵那只被砍掉了左肩膀和脑袋,姜黎这只则切断了手脚与脖颈。没办法,这种本来就是死物作祟的东西,不分首就能由尸气与怨气吊着。
张起灵没像姜黎这样休息,而是蹲在两只血尸残骸那边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上衣在姜黎再遇见他之前就不翼而飞了,此时血迹之间浮现出只青色的麒麟纹身。
好像第一次遇见张起灵的时候,他也是这幅模样,明明身手这么厉害,却总是能把自己搞得很狼狈。张起灵研究血尸,姜黎就装作是研究那纹身,但其实他思绪早飞远了,在琢磨着一个时间差的问题,继而又引出诸多联想。
他在思考,张起灵是什么时间遇见第二只血尸的,他真的跟血尸纠缠了这么久?他是吊着第一只血尸然后去做了其他事情,所以又招惹了一个?
如果张起灵对这个墓里的什么东西有所图谋,那必然是鬼玺了。不过他不是失忆了吗,还记得鬼玺的事?记得鬼玺和青铜门但是不记得……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了姜黎的思考,他目光上移,看向张起灵的双眼,问道:“伤着内脏了?”
张起灵摇头,他没咳血,大概没有伤这么严重。
“你不歇会儿吗,等会还走迷宫呢?”姜黎又问。
这次张起灵倒是开口了,但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能听见什么吗?”他指着他面前、两人之间的那些残骸。
“嗯?”姜黎第一反应觉得他在说啥,但也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他微微抬起右手,放到耳边,且道,“麻烦你屏息或者稍微离远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起灵大概是考虑到自己也才剧烈运动完,选择了起身退开。姜黎就这样以侧耳倾听的姿势,走近几步,听了片刻,闭上双眼又往前几步,踏过一些残骸,最后停在了其中一只血尸的脑袋前,缓缓俯下身。
本应该毫无生息的头颅里似有似无地传来些许极细微的动静,姜黎不由地又要更凑近一些去听,却突然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姜黎猛然转头,正看见他的发尾还留在张起灵的手心。
“要碰到了。”张起灵解释道。
“谢谢。”姜黎把自己的头发扯回来,长发有些时候是不太方便。
等他回过头想继续听,便见一只青色的小尸蟞有些艰难地从那脑袋下面的缝隙钻出来,然后窸窸窣窣地一溜烟儿跑远了。
咦?
姜黎干脆把头发盘起来,再重新俯身听了快一分钟,也没再听见不对劲的声音,只能无奈想,那倒霉尸蟞竟然被血尸压底下了以至于都没来得及被张起灵吓跑。
这样看来,张起灵耳朵也挺灵的,不过也是,毕竟很多机关都需要靠辨声来判断位置与运转方式。
待姜黎重新站直身,便问道,“这脑袋里应该有什么吗?”
伴随姜黎声音的消散,石道里陷入了寂静中,等张起灵好一会,这位才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再绕开姜黎的问题,而是说了个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答案。
“‘长生药’。”他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生药,在脑子里?在血尸脑子里?能发出动静而被听见的“药”?
长生药……
长生……?
姜黎忽然觉得自己胃里好像反起酸来,连带着食道也有了灼烧感。他莫名地开始咽口水,但唾液仍不止地大量分泌。他有种好想呕吐的感觉。
是因为“药在脑中”这个猜测?可他以前遇见的诡事怪事也不算少,怎么会有这种条件反射般的反应。
张起灵也看出不对,“你怎么了?”然而完全被无视了。姜黎在抗拒着不适的同时还在头脑风暴,都听不见周边的声音了。
——就是因为“长生”啊。
姜黎终于忍不住冲到一边扶着墙干呕起来。还好他今天除了巧克力和水就没吃过其他的,不用再给墓里添东西了。
干呕一阵,又变成了咳嗽。姜黎咳得震天动地,却也不像是被呛的,就是干咳,想要咳出什么东西似的。咳得连张起灵都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过来帮他拍了会背。
等姜黎终于压下身体的不良反应,他原本清冽的声音都已经嘶哑了。他看向张起灵,双眼里含着不知道是咳出来的生理性泪水还是什么更复杂的情绪,以一种莫名的语气道:
“张起灵,你知不知道我们都不会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记得了。”
……
张起灵在这座墓里需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
有人想要借此行探查他的身份,有人想要借此行拉开暗局的一角,而张起灵不在意这些,上一次便已取走鬼玺的他,这次再来只是想要结束一个千年前就本该死去的“生命”罢了。
他本来想把状态明显不对的姜黎先送出去。即使他已经忘了有关这个人具体的记忆,但觉得对方至少是位值得信任的队友。
不过姜黎拒绝了。
张起灵这人也是从来不劝别人的,又等姜黎休息了阵,便带着他往主墓室去了——提着那个血尸的脑袋去的。
“……”他是该吐槽张起灵果然认得路,还是该吐槽为什么要带着血尸脑袋啊?
饶是如此,两人也在石道迷宫中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目的地。
石道最终的开口是往上的,越往出口越狭窄,最后甚至需要躬身才能走出去。而一旦走出石道,便豁然有种开阔的感觉。
这座西周墓的主墓室,是借由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修建的。他们所处的洞口正在这洞穴大约最靠近地面的位置,身后的崖壁之上还有着数不尽的类似的洞口,而面前则是快十层楼高的古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身处在城市里会觉得十层楼也并不算多高,但或许钢筋水泥确实没有这种由“生命”带来的震撼。
此处场景真是有种诡异的美感,特别是最中央那棵沐浴着月光的巨树,它最高处几乎已快要触及洞顶的缝隙,仿佛只差一丝便要冲破这石洞的桎梏。巨树身上还挂满了藤蔓,却不见主树干有被缠死的迹象,反像是月夜下披着藤幔的妖灵,而它的衣纱也被这夜晚的寒风吹满了整个洞穴。
姜黎只是叹了口气,他认出这是九头蛇柏。那些藤蔓并非是外界常见的寄生藤蔓,而根本就是这棵九头蛇柏的树枝。理所当然的,他自然也能想到那树枝上绰绰约约挂着的东西都是什么。
如果是误从崖壁上的其他出口到达主墓室,那这九头蛇柏就会成为一道致命的关卡,毕竟对于盗墓者来说,攀岩应该是基础操作吧?而九头蛇柏的藤蔓似蜘蛛丝般延至整个洞穴的各处,不仅会守株待兔,还会根据热源主动抓住猎物并拖回主树,常会令人防不胜防。
不过这棵九头蛇柏的树干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裂开了个大口,里面似乎牵扯着某样方形的暗影,因还有些距离,姜黎也看不太清楚。但猜想也知道墓室里除了棺椁以外还能是什么。
树前祭祀台前还有几人或休整或围着已被打开的棺椁,看上去就是吴邪、胖子几人。别的人姜黎还可能担心这距离之下会错认,但胖子那体型,放在整个下斗界也算是独一无二。
姜黎还在洞穴口的小台上张望,张起灵已是道:“要出事了。”
“什么?”姜黎话音都未落,便见张起灵已是非常有行动力地跳下小台,往祭祀台那边走。
对于张起灵的判断,姜黎还是信任的,他握上游龙,也快步追上。然而两人才刚刚走到祭祀台下的台阶前,异变便悄然突至——
“张起灵?!”
说实话,姜黎第一时间甚至没去注意看清飞过去的到底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张起灵的动作和他骤然凛冽的杀意。惊愕间,姜黎仍是条件反射地打出软剑,游龙如电般猛然击去,于半空中与那黑影撞在一处,发出一下金石相击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边的几人甚至都还没有注意到这危险,只有吴三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被针对的当事人胖子都还没反应的时候,就一脚把他给踹开了。
这时候黑影落地,正是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游龙也顺着力势打向地面,两者双双砸在石阶上,砸出一对显眼的凹痕。
接二连三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望过来,正看见张起灵还保持着左手甩刀的动作,而姜黎也还没收回软剑,只是盯着张起灵一副戒备的模样。
“你下死手做什么?”姜黎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以只他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来问张起灵,“胖子尾款还没付呢?”
祭祀台上的几人,或许除了吴三省还都没意识到张起灵的目标到底是谁,但作为拦下黑金古刀的人,姜黎自然知道它的轨迹到底指向何处。
张起灵看了姜黎一眼,便要绕开他往台阶上走,结果游龙软剑一提一勾,又重新砸在了石阶上,只是这次的落点离张起灵不到三步。
“等他拆开玉俑,里面的尸体就会变成血尸。”张起灵终于解释道。
但你至于下死手吗?姜黎思量着,张起灵这家伙就知道我和吴三省会出手,搁这等着呢?
“好吧。”理由还算正当,看在反正我也打不过你的份上。姜黎收了软剑,让出路来的同时,也跟着张起灵拾阶而上。
张起灵顺路捡了黑金古刀,起身时忽然道:“他……必须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必须死。”
姜黎顺着张起灵的视线,看向了那具身着玉俑、正在呼吸的“活尸”。
“谁管你杀不杀尸体。”姜黎倒没误会,只是这般说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说完这话,便感觉身边的面瘫哑巴张起灵的情绪稍微轻松了一些。
两人交流间已走至祭祀台前,胖子伸手一捞把姜黎扯过来,略显滑稽地“躲”到了他身后。要说胖子也是人精,即使方才注意力都在那玉俑之上,没有意识到背后悄然袭来的杀意,这会观吴三省和姜黎的反应态度,也已然是明白过来。
姜黎被扯了几步,撇头看向胖子,就见一只胖手在自己背后冷静地比划出几个手势,意思是要不要咱俩拼了干他丫的、您主攻我辅助。
偏这家伙面上还装作暴怒跳脚的模样大骂道:“你特娘的刚才干什么!”
“……”姜黎无语,一把将胖手拍走。
张起灵本来没有再看胖子这边,听见他的质问,转过头视线冷冷地飘来,但掠过姜黎时在他身上顿了顿,最终没有说什么。
好吧,至少他得给胖子说一下为什么。作为刚刚已荣幸听得哑巴开口解释的当事人,姜黎咳嗽两声,道:“咳,这玉俑必须要到特定的时间才能开启,否则其间的活尸就会……咳咳,变成血尸,跟之前我们遇见的一样。”
这话是挺厉害的,其中知道的东西也有些多。可众人看过来的那奇怪眼神,总觉得好像更多的是在奇怪另外的事情。
——你俩刚刚是在杀血尸吧,是怎么把嗓子杀得这般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不会是在墓里……生啃了血尸一口吧。
只有吴邪联想到那棺椁外写着的大大“启”字和那串冗长的天干地支,忽然冒出个有些细思极恐的想法:他之前好像说错了,这写的也许不是下棺的日期,而是特么开棺的日子!
“这具血尸就是这玉俑的上一个主人,鲁殇王在倒斗时发现了他,把玉俑脱了下来,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进这个玉俑,每五百年脱一次皮,只有在脱皮的时候才能够将玉俑脱下,不然,就会变成血尸。现在这具活尸已经三千多年了,你刚才只要一拉线头,里面的马上起尸,我们全部要死在这里。”说着,张起灵将他手里的血尸脑袋放到一旁玉床上。
刚才吴邪和胖子在这玉床上又是遇不腐女尸缠身又是遭青眼狐尸入幻啥的经历了一整套玉床Plus服务,最后还是可靠的潘子一枪打爆青眼狐尸的头以结束幻觉的层层套娃。
故而姜黎两人过来时,这里已只剩下了真·被爆头的青眼狐尸与已被取出宝钥而瞬时枯败的女尸,其他人都绕开玉床这区域活动。现在那血尸脑袋放上去,也算是三尸同框。
如果说姜黎的话还是知道得有点多,那么张起灵的话就是知道得太清楚了。靠玉床最近的就是潘子,他本来因为伤口难受,一直靠在旁边休息,这时候目光从那三尸同框之景移到张起灵身上,还伸出手抱了个拳。
“张哥,我潘子嘴巴直,你不要见怪,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如果方便不妨说个明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你和姜小哥都算救了我一命,如果我有命出去,也好登门一一拜个谢。”潘子道。
他没问姜黎的来历,一是因为姜黎说的话没张起灵详细具体,也没他说得恐怖,什么蜕皮时间、什么开棺时间他都知道,跟这张起灵好像三千年前亲眼见得鲁殇王把上一具墓主扒出来的一样;二是姜黎自始至终没有对他们展现出过丝毫敌意,方才也出手拦了“飞刀”……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在姜黎去探路后,潘子就已经向胖子旁敲侧击过这位的来历。
他这话说得是在是太巧妙,可惜姜黎感觉这番情商拉满的发言注定要被错付了。
果不其然,张起灵就跟没听见似的,压根就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提着黑金古刀直径走到玉俑活尸之前,满是厌恶地打量着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活得够久了,可以死了。”张起灵冷冷说道。
接着又是寒光一闪,锐利的刀锋便向玉俑间的缝隙、活尸的脖颈处斩去。那尸体也是诡异,有呼吸便不说了,此时竟好像感觉到这扑面而去的杀意般,骤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还不住地抖动起来——
姜黎直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耳,而吴邪在另一边脑洞大开地联想,不会正好就撞上了本该开棺的日子,现在就要复活了吧!
咔。
黑金古刀一把斩断活尸脖颈,黑色的稠血随之四溅,那尖叫戛然而止,刀刃甚至将下面的棺板都斩透了。
活尸被斩首后,那脑袋迅速变得跟干尸般,骨碌碌地滚了几转,而身体则仍在颤抖,双手甚至还往上抬了抬,好像要抓住那个将它长生之望断绝的凶手,但最终还是一蹬腿,就彻底没了动静。它原本白得几乎有些透明的皮肤,也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黑色。
大概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杀活尸。特别是吴邪,他亲眼目睹了这“尸体”的呼吸,总觉得这场面就跟谋杀一样,而“杀人”带来的冲击比他和血尸面对面的冲击还大。
所以就在张起灵冷漠地把黑金古刀重新提起,转身就要走时,吴邪一把抓住了他:“你和这鲁殇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张起灵看着他说道,说完就挣开了吴邪的手,对方根本拉不住他。
胖子站在姜黎身边,颇有些狐假虎威的气势,但正要说什么却被姜黎摆手拦住了。姜黎微微皱着眉,面上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讶,心里分神则在想着张起灵前面那一长段话。
现在这具活尸已经三千多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鲁殇王明明是春秋时期的人,怎么算离三千年应该还差几百年吧,张起灵在玩什么很新的四舍五入,还是他记起来了那个三千年的……姜黎暗自否定了自己,又想到张起灵很明显曾来过这里的样子,或许,他只是顺口说错了?
“三千年”指的是这座墓原本的主人,这个时间点,又和长生扯上关系,再加之这里的陵寝配置,莫非是——周穆王?
这里是西周第五代王,周穆王的王陵!
想到此处,姜黎便打算找个什么借口和张起灵私聊一下,或者是出了墓找机会抓住他问两句,可回神却正好看见张起灵表情悲凉异常地望向被他放在玉床上的血尸头颅,又指着主棺椁中彩绘漆棺后部的紫玉匣子,对还在纠缠的吴邪道:
“你们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里。”
“……”
姜黎深刻反思,自己之前犯病的时候不会也这么、奇怪吧。
紫玉匣子没有上锁,打开后一卷镶金黄丝帛就静静地躺在里面。姜黎看了片刻,看得满头雾水,这丝帛上写的东西有些不知所云,偏偏左起还写着标题“冥公殇王地书”,可打眼看着却也不像是仿制品。
他正迷惑着,左看右看也看不懂的胖子就拉着他去研究并捣鼓那玉俑了。虽然看着张起灵没打算再对胖子出手了,但胖子始终很谨慎的模样。
姜黎没找到机会去找张起灵确认他的猜测,但胖子却借这个机会蹲在玉俑前向他发起了私聊。
胖子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奋笔疾书道:“姜爷,我知道您在道上虽然没有名号,但知道的东西可不比某些人物少。之前你说你和那位小哥是在这个墓里才认识的,也别怪我唐突,这话也就骗骗那位天真无邪小同志了;但你们有什么渊源,这个跟我没关系,您刚刚救了我一命我也是记得的,我就是好奇嗷……”胖子握笔的食指在身前往天上指了指,最后复制了刚才潘子的问题,“这位到底是哪路神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长一段话,写着也是费劲的。姜黎跟着一字一字看完,突然轻轻笑了声。
那边吴邪正读到鲁殇王从蛇鬼处得知两样宝物的片段,眼里已看到鲁殇王手起刀落就是一个杀蛇灭口,便听得有些沙哑的轻笑从背后传来,吓得他寒毛骤起,转头看去。
姜黎笑着抽出胖子手中的笔,然后在他那大段字的最后画了个圈,将“神仙”两个字圈了进去。
“什么?”胖子惊疑不定地看向姜黎,忍不住出声问道。
“咦,小吴,怎么不念了?”姜黎却好像没听见胖子的疑问,大有“言尽于此”之意。
什么什么?这两个又在聊啥?吴邪捧着丝帛,可这时候连吴三省也不耐烦地催促他继续说,他只好继续讲鲁殇王的故事。
先前吴邪已念过:这鲁殇王一生可谓是遇人杀人、遇鬼杀鬼,非常的残暴骇人,更是比汉高祖刘邦更早几百年于梦中斩蛇,并从巨蛇鬼魂那获得了两样宝物,其中一样便是所述中装在紫玉匣子中的鬼玺,另一样却没说是什么。
吴邪此时继续念下去,便是一大段鲁殇王的残酷暴行,又说到鲁殇王晚年再梦巨蛇,他所枉杀之人具要等他死后在地府复仇。于是鲁殇王便向军师铁面生求救,铁面生则答之玉俑可以返老还童、起死回生,并还真让他们在一座西周皇陵、也就是现在这座墓中发现了玉俑。之后鲁殇王又是一番鸠占鹊巢的操作,最终在自己躺进棺材前杀死了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连最后一男一女两个忠心的亲信也在将他入殓后服毒自尽。
看来那鲁殇王也算是死有余辜,只是不知那些枉死者可有等他几千年?边想着,吴邪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帛书,不解道:“那个铁面先生最后的结局好像没有提到,难不成也殉葬死了?”
“他既是鲁殇王的军师,就该知道自己的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也该知道他大概同样不是什么好人,”姜黎看了眼玉俑,继续道,“我猜他会在鲁殇王动手前金蝉脱壳,然后远走高飞。”
“确实,这种人非常聪明,肯定不会做出愚忠的陪葬之事。”吴三省也颔首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起灵淡淡道:“他当然不会,因为到最后,他不仅焚了自家老小以金蝉脱壳,还让鲁殇王为他做了嫁衣。”
“……他果然也和鲁殇王一样狠,”感慨了一句,吴邪又问道,“但你怎么又知道得这么清楚,说得跟你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从张起灵上一句话开始,姜黎就觉得不对劲。张起灵目前估计是才经历过失忆不久的,他连自己是谁恐怕都还没有彻底搞清楚,现在却在这里给大家讲铁面生的背景故事?
接下来,张起灵甚至还将这个故事有头有尾地细化出来,他道:“我不是经历过,我前几年倒斗的时候,在一个宋墓里找到过一套完整的战国帛书,而这份东西,其实就是那铁面先生的自传……最后,他将已经毫无抵抗能力的鲁殇王拖出玉俑,自己躺了进去。”
吴邪不了解张起灵的个人情况,只奇怪这话里的问题,便又问道:“那具鲁殇王的尸体被拖出来,岂不是又是——唔唔唔!”吴邪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但他看见张起灵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身后,吴邪心下便又觉得大概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安静。”姜黎在吴邪耳边叮嘱了句,便直接放开了他。
吴邪都没察觉到这人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兀自被吓了一跳,听见他声音才彻底放下心来。可是见姜黎一副很严肃认真的神情,也不敢再说再问。
其他人见状,也没急着问怎么了,只是各自戒备起来。四周变得安静非常,只有洞穴中呼呼的风声像是那场千年前荒诞往事的不尽尾音。
姜黎缓步绕着祭祀台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玉床之前。他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不慌不忙地闭上眼侧耳倾听,大约半分钟之后才重新睁开双眼。
“……是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姜黎身前的玉床上,一共有三具残尸。如果把没头的青眼狐尸与血尸脑袋拼一拼,大概只能算是有两具尸体。
鉴于所有人都在这里目睹过一具活尸的“诞生”与“死亡”,所以听见姜黎的话便不自觉地会以为是某具尸体“复活”了。几人抬枪戒备,张起灵默默走到了姜黎身边,表情有些严肃。
“它活过来了?”姜黎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好像是在应和着姜黎的话,那血尸头颅突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滚动了起来!
“别开枪!”姜黎喊道,继而又近乎自语地不解喃喃,“里面好像,真有只……虫子?”
那声音实在是太细微了,几乎像是冬雪消融时那种微不可查的沙沙声,若有若无,时断时续。而周围的各种动静又实在是太多,那些普通人没法听见的,身边的呼吸、心跳声,头顶无处不在的藤蔓舒展摆动的声音,四周各暗处尸蟞的足腹摩擦石壁的簌簌声……
要不是之前张起灵特别提到过这脑袋里可能有东西,估计连姜黎都会把这动静给错过掉。
太奇怪了,血尸脑中的声音。这大概是某种昆虫的振翅声、啃食声,而它好像正在寻找一个出口。
姜黎伸手欲要把那个脑袋提起来,却被张起灵猛地抓住手腕。
“别碰,很危险。”张起灵轻声道。
“你亲眼见过它?”姜黎在亲眼二字上读了重音,实则是在问张起灵是不是想起了有关于它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起灵自然能听懂,但他只能露出一种追忆又略显迷茫的神情,并摇摇头。他是记得有“长生药会在人的脑子里”的感觉,也隐约留有所谓长生药非常危险的印象,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它、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见过它。
在姜黎两人短暂的交流间,那颗脑袋又自行滚动了几圈。
这般诡异的场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再者说其他几人里,大奎本来也没有怎么见识过姜黎的操作,就是在副墓室的时候被他警告过一句,现在只觉得这位爷莫不成是装神弄鬼吧。
就在血尸脑袋快要滚下玉床之际,濒临某个临界点的、对于未知的恐惧突然转化成为一种愤怒,使大奎心间冒起火气,他不由骂道:“特么的不就个脑袋!”
怒骂声和枪响联袂而至。吴三省就站在大奎旁边,见他这混样就来气,在斗里不怕菜的,就怕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在心里也骂了声娘,吴三省一脚就踹大奎身上让他踉跄几步,把他踢远了点。
姜黎和张起灵现在跟玉床离得很近,吴三省也怕自己一脚下去,枪口一飘子弹飞这两位身上了,还是抓着大奎扳机松下来的间隙踹的。
这几发子弹命中率有些感人,但并不为零。张起灵本来就抓着姜黎的手腕还没放开,瞬间就拉着他往后疾退去,尸肉腐液则像是追赶他们的脚步而来。
那血尸头颅里面竟似乎有不小范围的空腔,弹火一过,就像个气球般被点炸,瞬间便将场面弄得一片狼藉。
“这到底他娘的什么鬼情况啊!”面对这始料未及的场面,胖子脱口而出。
“尸蟞暴动了!”姜黎惊呼一声,转头看向张起灵,“那脑袋里面究竟是什么?!”
“如果你确认你听见的是虫子了,而它一死就能引发……”张起灵话还没说完,姜黎就已想到了谜底,他为长话短说节约时间,直接打断道,“是尸蟞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头,姜黎又对胖子等人喊道:“你们快走,爬树出去!”他是提前听见的,尸蟞聚集还消片刻,他说话间挣开张起灵没放的手,一提背包拎到身前开始翻找。
吴邪都没跟上这一系列变化,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好像就莫名其妙地又要开启逃命模式。他抓住关键词尸蟞,疑惑道,“小哥不是可以驱虫吗?”
张起灵正一把将身边天心岩的石粉泼自己身上,闻言道:“尸蟞王死后引起的暴动,我的血制不住。”
“啥尸蟞王,我们见都没见到?”大奎嘴硬,但被吴三省踹过一脚的他上手还是很顺从地抹着石粉。
吴邪还想再问,他三叔已背起潘子,抓起一把石粉向他迎面扑来,“赶快!已经在冒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能听到包围着他们的嘈杂声了,无数虫叫像楚歌一样四面而起,动摇着这群倒霉盗墓贼的心神。不远处山崖的无数穴洞,更好似突然开闸泄水般,不尽的青色洪流喷涌袭来。
众人动作都很急切,纷纷攀上刚刚还避之不及的杀人树九头蛇柏。它巨大的树干与蜿蜒盘虬的藤蔓在此刻变成了很好借力的攀岩场,连吴邪都在很短的时间内一下爬上去了十几米。
此刻尸蟞离祭台和巨树还有些距离的,但谁都不想被尸蟞的洪流所淹没。但是好像光靠逃命,时间上还是有些来不及的……
突然,一股特别奇异的香味强势地席卷而来,在这个有尸臭味、血腥味等各种不妙气味的地方,它香得如此出淤泥而不染,又如此地霸道。
吴邪不清楚这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到张起灵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姜黎,你干什么!”他突然好像福至心灵,往下望去,发现姜黎竟然还站在祭台前的台阶上,手里正拿着一团火。
“他娘的,是虫香玉!什么疯子!”吴三省骂了一声,也回头冲姜黎大喊,“玉床旁最左的包里有炸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祭台上,拿着被点燃的虫香玉的姜黎冲吴三省抱了个拳,然后望向张起灵,无声地作了句口型:
出去找我。
嘭——!
用玉香将尸蟞尽量集中在树下,再上演当量正义的操作后——当姜黎又一次睁开双眼时,他意识到生命一如既往地对他死缠烂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