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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少爷,rdquo丹珠痛哭,他说道,ldquo是我对不起你,我无法赎罪了。rdquo
不知道从何时起,与诺布的爱也变成了一种负担、一种束缚,丹珠无法在未见面时期盼见到,在见面时开心地笑,他的心里只剩下颂岗家的少爷们的仇恨,只剩下无尽的徘徊了。
TBC.
第十三章 回程-02
ldquo丹珠,还忠诚于我吗?rdquo
ldquo是,少爷。rdquo
ldquo还爱我吗?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rdquo
出口的没有底气的答案,令丹珠觉得落寞,脸被诺布捧着,他只好抬头,看他,试图回忆他们的曾经、他们的起点,那是秋天的望果节,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故事该结束了吗?丹珠问自己。
ldquo坚持下去,丹珠,等我做了土司,我要你永远在我的身边。rdquo
诺布那温柔的语气和神色没变,可像是有什么变了,丹珠抽泣,说道:ldquo可是,你已经有了你的妻子。rdquo
ldquo我与她并不相爱。rdquo
诺布再次将丹珠揽进了怀里,他们以一种亲密无界的姿态拥抱,丹珠的鬓角贴着诺布的脖颈,他们呼吸,又屏住呼吸,谁都打算开口,却谁都没有说话。
月亮升高,马厩那边的喧嚷仍旧没有结束,丹珠拾起了打碎的马灯,他低头拭泪,诺布却俯下身,亲吻他的颧骨,说:ldquo你永远是我的丹珠。rdquo
ldquo少爷永远是helliphelliprdquo丹珠深吸了一口气,道,ldquo我的少爷。rdquo
道别、离去,顺着月光走向最亮的地方,丹珠的脑袋里仍旧是一团浆糊,他的上一句不是谎话,可不知话里的ldquo少爷rdquo究竟是哪一位少爷。
白玛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裙子,将长而茂密的黑发编成了辫子,她为贡嘎甲央更衣,然后,陪着他梳洗、去床上。
贡嘎甲央问:ldquo丹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rdquo
ldquo说是去解手了,可我想啊,他是去磨坊里找他的阿妈了,他想她了,rdquo白玛躺在了贡嘎甲央的身边,柔声地讲道,ldquo少爷,你别怪他,他出去这么久,又受了伤,所以想和阿妈说说话。rdquo
贡嘎甲央抚摸少女的肩背,将她揽在怀里,问:ldquo你就这么喜欢那小子?总是为他说好话。rdquo
ldquo少爷,rdquo白玛笑了,说道,ldquo我是喜欢丹珠,谁会不喜欢他呢?就像是对可爱的孩子、漂亮的青年、机灵的动物那样的喜欢,我想抚摸他的头发,永远和他做朋友。rdquo
ldquo你不想嫁给他?rdquo
ldquo当然不想。rdquo
ldquo那么helliphellip贡布呢?rdquo
贡嘎甲央的问题使得白玛语塞,少女的脸颊变得粉红,她将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说:ldquo少爷,我才不想,你不要拿我寻开心。rdquo
ldquo这样啊helliphellip那便好,我要替贡布物色一位更好的姑娘了。rdquo
室内的烛灯还亮着,听了贡嘎甲央的话,白玛惊讶地坐了起来,她说:ldquo少爷,还有什么helliphellip更好的姑娘?rdquo
她显然是着急了,脸色由红变得煞白,她看着贡嘎甲央的脸,又说:ldquo少爷,还是等他自己物色好了告诉你吧。rdquo
ldquo着急了?rdquo贡嘎甲央轻笑了一声。
ldquo少爷,你就知道拿我开心,rdquo白玛嘴上怪罪,可还是细心地为贡嘎甲央掖好被子,她再次躺下了,将光滑的头发放在他的身上,她告诉他,ldquo既然您都知道了,那我便承认了,少爷,我是爱上贡布了,可是,少爷,我知道,我是您的女人,我不应该去爱别人。rdquo
ldquo知道就好。rdquo
白玛是失落的,她尽力使眼泪不流出来,她抬起头亲吻贡嘎甲央的嘴,却被他躲开了,他说:ldquo我怎么helliphellip能让一个有了爱的人的女子亲吻我呢?rdquo
白玛以为他还在生气,只好抱住了他,说:ldquo少爷,我错了,您原谅我吧,我只说说而已,从今往后,与贡布的事情,我不会再提起了。rdquo
ldquo你很聪明,知道主子们想听什么样的话,rdquo贡嘎甲央轻咳一声,说道,ldquo可惜,我不是普通的主子。rdquo
ldquo少爷,白玛不敢轻易地揣测您,请您原谅我吧。rdquo
ldquo不是的,白玛,rdquo贡嘎甲央捏了捏少女软嫩的脸颊,说道,ldquo那么贡布这位勇士,我就替你留着吧,要是你表现得好,等你长大了,他就归你了。rdquo
白玛被贡嘎甲央的豪爽和通达触动,她说不出别的,只是一个劲地对他磕头,说:ldquo谢谢少爷,谢谢甲央少爷,谢谢少爷helliphelliprdquo
ldquo睡觉吧。rdquo贡嘎甲央将最后的灯也灭了,他在被子里搂着少女,闭上了眼睛,今天因为赶路疲倦,又因为方才聊了那些话,因此,他没有行床事的打算。
一阵轻缓的呼吸过后,黑暗中的白玛却出了声,她问道:ldquo少爷,您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吗?rdquo
ldquo没有。rdquo
ldquo您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rdquo
ldquo不知道。rdquo
ldquo少爷,有些时候呢,爱是这样的,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你以为你们不会有什么交集,可是到了后来,却意外地相爱了,rdquo白玛想将真诚的祝福送给贡嘎甲央,她说,ldquo我希望您早日遇见那个人,即使遇见时,彼此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到了后来再回忆不熟识的那时候,却发现生活中处处都是对方的影子。rdquo
白玛果然有一张巧嘴,她智慧,也勇敢,对贡嘎甲央这样威严的人能掏心掏肺,她睡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ldquo你们小姑娘家,才经常想一些爱或不爱的事吧。rdquo
ldquo少爷,您不想吗?您还这么年轻。rdquo
ldquo不想。rdquo
白玛在想,这或许是贡嘎甲央的真话,由于他自信又高傲,一般的女子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ldquo您闭上眼睛睡觉吧,少爷,要做个美梦。rdquo白玛说道。
窗外月光进来,将白色的亮格投射在帘子上,官寨的灯在一盏盏灭去,丹珠蜷缩在床铺的角落里,难以睡着,他从衣服里拿出了串着熊牙的项链,想用力地撕扯,他却停住了动作,将自己整个埋进了被子里。
再翻了个身,丹珠还是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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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仍旧是白玛与丹珠照例的侍候,贡嘎甲央站在镜前,丹珠正拿着剃刀,小心翼翼地为他刮脸,他说:ldquo丹珠,今晚请你的阿妈上来,我要设酒宴,答谢你。rdquo
ldquo少爷,不必mdashmdashrdquo
ldquo这是吩咐,懂吗?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rdquo贡嘎甲央抓住了丹珠拿着剃刀的手,少年的手骨节明显,瘦长,有些粗糙,但放在贡嘎甲央的手心里,显得那样小而漂亮,贡嘎甲央继续说道,ldquo你别发抖,若是毁了我的脸,我可要罚你。rdquo
ldquo少爷,rdquo丹珠眨了眨眼,轻声地说道,ldquo阿妈是粗人,她整天在磨坊里做事,实在无法近您的身,我怕您觉得冒犯。rdquo
ldquo好吧,你若不去请她,我就让贡布去请了。rdquo
贡嘎甲央这才松开了丹珠的手,他通过镜子看向他,继续享受着他小心翼翼的刮脸,两个人有不等高的个子,这样站在一起,会令旁人误会丹珠是哪位亲近的侍女,是个细致能干的姑娘。
白玛将温热的手帕递给丹珠,说道:ldquo丹珠,就让你阿妈上来吧,少爷说了,只有你们三人,没有别的人。rdquo
ldquo少爷,rdquo丹珠惊讶极了,他将帕子递给贡嘎甲央,看着他擦脸,说道,ldquo你晚餐不与土司、夫人他们同用了?我怕他们怪罪,若是因为我,您受罚了可不好。rdquo
ldquo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想跟谁吃饭就跟谁吃饭。rdquo
贡嘎甲央转身离去,要去案前写一封重要的回信,白玛在旁边侍候,丹珠便去收拾梳洗余下的狼藉,他们得快些动作,因为再过一会儿,就到土司全家在正厅用早餐的时间了。
傍晚,南措依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在温暖的小厅里,妇人上前,对贡嘎甲央行礼,她穿了自己最干净崭新的衣服,重新梳了头,还戴上了铜色的耳坠,她说:ldquo奴仆南措,问候三少爷。rdquo
直到主位上的青年说了ldquo请坐rdquo,妇人这才敢抬头看他,在她的眼里,她是一位多么高大又英俊的青年,他比她的儿子丹珠年长些,但也还是个孩子,不同的是,出身给予他权力及财富,他早就是非同一般的人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