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二人目送着陈玄带着车队离开,二人遥遥拜了一下便将银票平分。
进入昌平郡地界,陈玄终究不是精通天文的,可以算准天气的阴晴雨雪,八月多暴雨,这场暴雨比他猜想来的更快更急。
于是车队只能放弃官道,抄了一条近路直奔昌平郡。
只不过世子殿下这一临时变更行程,就让一群满怀热枕献殷勤的家伙们吃了苦头。
昌平郡南面的临安县城门大开,一众从九品到七品的大小官吏都出城三十里,冒着瓢泼大雨众人挤在一座凉亭中耐心等待世子的大驾光临。
文管以郑海为首,是一位已经有些肥胖的花甲老人。
身为临安县的父母官,争了多年的州薄曹主事,奈何次次差了点运气,州薄曹主事换了好几位,郑海的屁股却在县令这个位置上生了根,进士出身的老文官马上要告老还乡的时候摊上了这么一苦差事,只能拖着年迈的身躯出来。
武官则是以都督汤山带头,是个看起来颇为凶厉的汉子,毕竟汤都督掌兵三百,大宁这些年无论朝中的文官势力如何壮大,到地方上终究是军权说话。
毕竟远的不说那些山匪恶霸,就那些江湖人士,个个讲究侠以武犯禁,不凶厉点镇不住这些人。
汤山早些年家道中落,比不上那些宁州昌平府的门阀世家举荐出身的士子,只能参军北上,凭着资历混出来一份功绩,最后捞到一个官职不高却有实权的县城都督。
文官武将两派泾渭分明,分开站立,在这处不大的凉亭中有些许的火药味。
汤山瞧不起这些文官个个背伞的妇人样子,郑海则是看不惯这些披甲莽夫的傲气。
如今大黎和大宁早已休战十数年,你等这些个大字不识的武夫有何用?
经济治国,到最后还是得要读书人。
郑海不给这些武将好脸色,反倒是对身边比他低了一截的文人官吏相当客气,他沉浮官海半生,那会不知道人走茶凉的可怕,现在不去广结善缘,等到自己真退下来的时候就晚了。
临安县丞严丝竹拿着丝巾不停擦拭着飞溅到自己的雨水,小心翼翼的笑着问道:“郑县,这雨一直这么下也不是个头啊,不知道世子殿下何时才能到。”
郑海笑眯眯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下雨才好,这趟世子殿下本打算在咱们县住一晚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买通他身边的人,让世子殿下住在你的私宅,你那院中有有湖,湖上有莲花,院中有芭蕉。
若是不下雨,殿下能感受到院中的雨打芭蕉声,再者,这雨中迎客,才显得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