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逵启带着西兴军追出十里,手上的宝刀沾满鲜血, 军心溃散的漠北军根本无心恋战, 若不是这场暴风雪, 兰逵启还想追得更远。
但是风雪阻碍了视线, 同时也唤起了西兴军士卒们的疲倦, 一旦夜晚降临, 天气还会更冷, 他们必须回到城里。
“战无不胜漠北军, 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大胜之后的兰逵启勒住战马放声狂笑,西兴军骑兵也停止了追逐。
望着仓皇败退的漠北军,西兴勇士在风雪中唱起了赞颂勇士的歌谣, 歌声欢快雄壮,顶着西风传进漠北军将士的耳朵里, 化作对他们最大的嘲笑。
端木放听到了这歌声, 他握紧手中的战刀, 吐出长长一口浊气, 他很想带着漠北勇士们反身和兰逵启决一胜负,证明他们不是懦夫。
然而, 尉迟傲天昏迷不醒,他不敢冒这个险。
幸运的是,在入夜之前, 漠北军找到了一处山坳,这里风雪渐弱,他们马上安下营寨。
“大王的伤势如何?”端木放第一件事便是拉着军医查看尉迟傲天的伤势。
军医眉头紧锁, 最终还是喏喏道:“大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溃烂,但是这溃烂速度和伤口的毒,却是我生平所未见,我无法判断出大王中的是什么毒。”
端木放顾不上责备军医,他突然想起来,沿途曾经抓捕到一些西兴流民,其中几人因为懂医术,所以没有被处死,一直被当做囚犯关押着。
事急从权,他立刻吩咐把那几个西兴人带上来。
他们共有三人,查看了尉迟傲天的伤势以后,其中两人俱是一脸茫然,唯有一个须发花白上了年纪的西兴老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但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想到什么就说,否则把你们全部剥光了丢到外面雪地里过夜!”端木放不耐烦的催促。
老人这才道:“据老朽猜测,这似乎是以沙棘虫王炼制的毒药,但沙棘虫王只在神话中出现过,据说要聚集数千条西兴国特有的沙棘毒虫才能驯养出一条沙棘虫王,以沙棘虫王的体/液炼制的毒汁一旦接触伤口,表面上似乎无异于常,伤口内部却会加速腐烂。”
他一说完,端木放和帐中几名亲兵纷纷破口大骂兰逵启无耻,竟然用这种毒计。
“你可有办法医治?”
西兴老人连连摇头:“要想医治,必须先将毒液感染之处的皮肉割去、刮骨去毒,然后再用药石调理随血液流入五脏的毒素,以老朽的医术,单是刮骨去毒这一步都无法做到,更不用说后面了。”
“不就是刮骨而已,你们随便谁来,尽管动刀便是。”尉迟傲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目光炯炯的盯着西兴老人。
老人一听,吓得连忙跪下:“刮骨去毒并非易事,手稍有不稳或是对血脉经络了解稍有不深,极容易割断血管,导致失血不止,亦或者如果毒素导入了骨髓,就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人命关天啊,老朽万死不敢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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